我签下离婚协议时，陆琛正陪白月光产检。后来我藏起孕检单消失，他翻遍全城。雨夜，
他浑身是血砸开我的门：“孩子是谁的？”我抚摸小腹轻笑：“打掉了，你的种不配活。
”直到救护车带走他时，我才看见他攥着的照片——十七岁的我，正踮脚吻他校服上的血迹。
1 离婚协议下的秘密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墨迹凝成一点沉甸的黑，像一颗将落未落的泪。
“林小姐？”对面，陆琛的助理周岩又低声提醒了一次，声音压得平淡无波，
如同在宣读一份枯燥的会议纪要。办公室里冷气开得足，丝丝缕缕钻进林晚的脊椎。
窗外是城市灰蒙蒙的天际线，陆氏集团那几个巨大的银色字母嵌在最高处，
冰冷地俯瞰着芸芸众生，也俯瞰着此刻蝼蚁般渺小的她。她垂下眼，
目光落在面前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纸张雪白，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得刺眼。
财产分割那一栏，陆琛给了她足够优渥的物质保障，几套地段绝佳的房产，
数额惊人的信托基金，足以让她下半生衣食无忧甚至挥霍无度。
唯独没有提到“感情”两个字。多么符合陆琛的风格。他的人生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每一个决策都冷静、高效、不容置疑，包括结束一段婚姻。林晚的指尖冰凉，
轻轻拂过那几行冰冷的条款。她想起三天前，自己独自坐在冰冷的医院走廊长椅上，
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孕囊影像，旁边写着冰冷的诊断：宫内早孕，
约9周。她当时就坐在这里，用这张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陆琛的电话。漫长的等待音后，
电话终于被接起，传来的却不是陆琛的声音，
而是苏晴娇柔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喘息：“琛哥哥，轻一点嘛…仪器有点凉…”紧接着，
陆琛的声音才响起，隔着听筒，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和遥远模糊的回音：“什么事？快说，
我在忙。”林晚喉咙里堵着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
声音干涩得几乎劈开：“我…有事想跟你说。很重要。”“我在陪晴晴做产检。
”陆琛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你还好吗”，或者“身体不舒服？”。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只剩下空洞的忙音，像一把钝刀子，在她心口反复地锯。“林小姐？”周岩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职业化的催促。林晚猛地回过神。空气里的寒意似乎更重了，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
渗进骨头缝里。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指尖用力，
终于在那份协议书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两个字，笔画有些抖，却异常清晰。
写完最后一笔，她放下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彻底抽干了力气。“好了。
”她把协议推过去，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麻烦周助理了。”周岩收起协议，
一丝不苟地放进公文包，微微颔首：“陆总会处理的。后续手续，我会再联系您。
”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像是在处理一份早已过期失效的合同。办公室厚重的门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最后一丝声响。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空旷得可怕。窗外，
陆氏集团的Logo依旧冰冷地悬在高处。她缓缓抬起手，隔着薄薄的羊绒衫，
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里还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却有一个微小的存在正在悄然生长。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桌上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是苏晴发来的照片。照片里，陆琛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臂，眼神专注而温柔，
背景是妇产科检查室门口醒目的指示牌。
苏晴的配文带着炫耀和胜利的意味：“谢谢琛哥哥陪我产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哦！
”林晚盯着那刺眼的画面，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最终只是按灭了屏幕。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沉到底的疲惫和荒芜。她拉开抽屉，最深处，
静静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她把它拿出来，展开，目光落在那个小小又模糊的孕囊影像上。
指尖轻轻拂过那个位置，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然后，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嚓”一声轻响，幽蓝的火苗蹿起，贪婪地舔舐上那张承载着隐秘希望的纸片。
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影像，吞噬了诊断的文字，最终化作一小撮蜷曲的灰烬，
无声地落在冰冷的玻璃烟灰缸底。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五光十色，
却照不进这间空旷的办公室。2 雨夜惊魂林晚站起身，没有再看那堆灰烬一眼，
转身走了出去。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决绝，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黑暗。
两个月后。夜色浓稠如墨，酝酿了整日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疯狂抽打着玻璃窗，
发出密集而沉闷的鼓点声。狭小的出租屋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光线勉强照亮书桌一角，
上面摊着几本厚厚的专业书籍和写满演算公式的稿纸。林晚坐在桌边，手边的温水已经凉透。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已经微微隆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她正专注地看着一份新公司的录用通知邮件，指尖在鼠标触摸板上滑动，
屏幕的光映在她平静的脸上。“砰！砰！砰！”沉重的、近乎疯狂的砸门声骤然响起，
粗暴地撕裂了雨夜的宁静，也撕裂了小屋里的平静。
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单薄的门板整个拆下来，门框都在震动。林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门外会是谁？房东？催债的？还是……某个她竭力想要从生命里抹去的人影？她屏住呼吸，
悄悄挪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声控灯昏暗的光线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堵满了狭窄的视线。他浑身湿透，昂贵的黑色西装外套不见了，
只穿一件被雨水浸成深色的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贲张的肌肉线条。
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雨水混着不知名的暗色污迹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不断淌下。
他一手死死撑着门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惨白，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指缝间似乎有粘稠的液体滴落，在积水的楼道地面上晕开一小片诡异的暗红。是陆琛。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濒死的野兽，直直地“钉”在猫眼的位置，
仿佛能穿透那小小的孔洞，灼烧到门后的她。
那眼神里翻滚着林晚从未见过的狂暴、痛苦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偏执。“开门！林晚！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
裹挟着浓重的酒气，被门板阻隔后依然带着令人心惊的力量。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碎肋骨。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紧紧捂住了小腹。不能开。绝对不能开。“滚。
”她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冰冷的厌恶，“陆琛，我们已经离婚了。
”门外的砸门声停顿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骇人的巨响。“离婚？
”陆琛发出一声扭曲的嗤笑，带着一种癫狂的绝望，“我他妈没同意！那废纸不算数！
”他用身体狠狠撞向门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老旧的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响着。“开门！
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嗯？那个野种是谁的？！”“野种”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林晚的耳朵。她身体一僵，随即一股冰冷的怒火冲散了恐惧，在四肢百骸里奔涌。
孩子是谁的？他竟然有脸问！她猛地拉开门栓，一把拉开了门！
冰冷的、裹挟着雨腥味的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林晚一个激灵。
陆琛高大的身影挟带着浓重的湿气、酒气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几乎要扑倒在她身上。他狼狈地站稳，赤红的双眼死死锁住她，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瞬间扫过她明显隆起的小腹。那隆起的弧度刺得他瞳孔骤然紧缩，
脸上所有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被背叛的痛楚和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
随即又被更汹涌的疯狂淹没。他猛地伸出手，
滚烫、带着雨水湿气的大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身体逼压过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压迫感，将她狠狠抵在冰冷的门板上。
门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谁的？”他低下头，
灼热的、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
带着血腥味，“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后背撞在门板上的钝痛和林晚心中的怒火交织在一起。
她被他死死禁锢在门板和他滚烫的身体之间，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他身上浓烈的气息。
隔着被雨水浸透的薄薄衬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和肌肉紧绷的线条，
那灼人的热度透过她单薄的衣衫，几乎要将她烫伤。林晚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
迎上他那双被痛苦和疯狂烧得通红的眸子。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湖最深处的寒水，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残忍的嘲讽。她微微勾起唇角，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精准地扎进陆琛的心脏：“孩子？
”她另一只手缓缓抬起，轻轻地、安抚似的覆在自己隆起的腹部，
动作温柔得与他此刻的暴戾形成刺眼的对比。然后，她看着他瞬间僵住的脸，一字一顿，
清晰地吐出最恶毒的判决：“打掉了。”陆琛的身体猛地一僵，
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瞬间松了半分，赤红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
林晚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瞬间掠过的、无法掩饰的剧痛和茫然。那痛楚如此真实，
几乎让她心头一颤，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恨意淹没。她唇角的弧度加深，那笑容冰冷刺骨，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快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你的种，
”她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带着刻骨的轻蔑，“也配活在这世上？
“我的……打……掉……了？”陆琛像是没听懂这三个字，
又像是被这三个字彻底抽走了魂魄。他重复着，声音艰涩破碎，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喉咙里滚着砂石。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彻底松了，
那只沾着暗红血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砸在湿漉漉的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狭窄楼道冰冷的墙壁上。
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眼里，那疯狂燃烧的火焰骤然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灰烬。
3 真相与谎言他死死地盯着林晚依旧抚在小腹上的手，那只手温柔地护着的，
是他刚刚被判了死刑的骨肉？还是一个用来剜他心的谎言？“不……不可能……”他喃喃着，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像濒死之人的呓语。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头发、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不断滑落，混着脸上未干的污迹，
狼狈得再无半分昔日陆氏总裁的矜贵与掌控。他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那个可怕的念头，
破碎的视线从她小腹艰难地移开，重新聚焦在她脸上，
试图从她冰冷平静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破绽，一丝说谎的痕迹。
“你骗我……林晚……你又在骗我……”他嘶哑地低吼，声音却虚弱得没了力气，
只剩下绝望的挣扎。他再次伸出手，不再是粗暴的抓握，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颤抖，
想要去碰触她的脸颊，像是要确认眼前这个冷酷宣判他死刑的女人，
是否还是他记忆中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滚开！”林晚厉声喝道，
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猛地偏头躲开，眼神像看一摊令人作呕的秽物。
她挺直了脊背，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冰冷堡垒，
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指尖深陷掌心的痛楚。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雨幕，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狭小的楼道，
也照亮了陆琛惨白如纸的脸和他脸上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就在额角，
蜿蜒着没入湿透的发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滚雷，轰隆隆地碾压过整个城市。
借着这短暂而惨烈的光亮，林晚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
骤然定在了陆琛那搭在湿漉门框上的右手。那只手，即使在狼狈和剧痛中，
也死死地攥着一个东西。那是一张照片。被雨水浸透，被他手指的力道攥得皱缩变形，
边缘甚至沾染了刺目的、尚未被完全冲刷掉的血迹。闪电的光转瞬即逝，楼道重新陷入昏暗。
但那一瞥的影像，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了林晚的视网膜上。照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