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撞见丈夫陪白月光产检，我捏着孕检单在门外干呕。他皱眉递来离婚协议：“签了，
别耽误薇薇养胎。”我净身出户，转头接到顶级医学中心紧急会诊通知。
无影灯下躺着需要换肝的垂危老人，正是他爷爷。他跪在手术室外哭求：“保孩子！
那是薇薇唯一的血脉！”我冷静划开病人胸腔：“抱歉，家属要求放弃孕妇。
”广播突然响起：“恭喜沈清雾医生完成全球首例活体肝移植！
”他踹开手术门嘶吼：“里面是我爷爷！”我摘下口罩微笑：“也是我亲生父亲。
”---雨下疯了。豆大的雨点发了狠地砸在中心医院光洁冰冷的走廊玻璃上，噼啪作响，
汇成一片混沌奔流的水幕，将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扭曲成模糊晃动的色块。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消毒水气味，冰冷地钻进鼻腔，直抵肺腑。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酸水混合着苦涩直冲喉咙。我死死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
另一只手颤抖着，紧紧按住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微小的、尚未成型的秘密。
包里那张刚拿到的、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孕检单，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
上面清晰的“宫内早孕，约6周”字样，是我几个小时前才确认的、带着隐秘喜悦的消息。
可这点微弱的喜悦，此刻被眼前的景象彻底碾碎、冻结。几步之外的VIP产科诊室门口，
柔和的光线流淌出来。顾沉舟站在那里。我的丈夫。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
肩头落了几点未干的雨痕，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矜贵和疏离。
他微微侧着身，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林薇。
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米白色孕妇裙，外面松松搭着件同色系的针织开衫。长发松松挽起，
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脸上带着一种被精心呵护的、恰到好处的苍白和温婉。她微微仰着头，
正对着顾沉舟说着什么，嘴角噙着一抹柔弱又依赖的笑意。顾沉舟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她，
侧脸的线条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他薄唇微动，似乎在低声回应着什么，
眼神里的温柔和专注，像细密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眼底，刺得生疼。他的一只手，
甚至极其自然地、无比珍重地，轻轻覆盖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那个动作，
充满了无声的宣告和极致的呵护。轰隆——！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墨黑的天幕，
紧随其后的炸雷仿佛就劈在头顶，震得整条走廊都在微微颤抖。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他们依偎的身影，也照亮了我瞬间褪尽所有血色的脸。
胃里的翻江倒海再也压制不住。我猛地弯下腰，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压抑的“呃呃”声。这一次，声音再也无法被雨声完全掩盖。
顾沉舟猛地转过头。他脸上的温柔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快得没有一丝痕迹。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被打扰的、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冰冷。他的视线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射向我，
落在我狼狈弓起的背上，落在我捂住嘴的、苍白颤抖的手上。那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
清晰地穿透雨声和我的干呕声砸过来。林薇似乎也被我的动静惊扰，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
身体下意识地往顾沉舟怀里缩了缩，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病毒。她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受惊小鹿般的茫然和无辜看向顾沉舟，
声音又轻又软：“沉舟……她……”顾沉舟立刻安抚性地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再看向我时，
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我烧穿：“苏晚，你又在搞什么鬼？装病？
还是想跟踪我？”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我按着腹部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
“别告诉我，你又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博取关注，恶心薇薇？”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心上，滋滋作响，冒出屈辱的青烟。
“我……”我艰难地直起身，喉咙里火烧火燎，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我没有……我只是……”“够了！”顾沉舟厉声打断，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烦躁。
他显然一个字都不想听，也根本不在乎我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
他另一只手利落地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抽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动作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轻快和解脱，看也没看，直接朝我脸上甩了过来！
文件袋的尖角擦过我的脸颊，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随即“啪”地一声，
砸落在我脚边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封口处滑开，
露出里面白纸黑字的文件标题——离婚协议书。“签了它。”顾沉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冰冷得如同机器，宣判着我的结局，“趁早滚蛋，别在这里碍眼，耽误薇薇养胎的心情。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脸上停留一秒，说完便立刻转向怀里的林薇，
声音瞬间切换回那种能溺死人的温柔，“薇薇，累不累？我们回家，嗯？
”林薇依偎在他怀里，对我这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只柔顺地点点头，
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个依赖又满足的笑容。胃里的剧痛和翻搅，
瞬间被一种更尖锐、更冰冷的东西取代。
那是一种心脏被活生生掏空、又被狠狠踩进泥泞里的剧痛。
我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份刺眼的文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破了皮肉，渗出血丝，
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原来，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隐忍等待，最终换来的，
就是这轻飘飘甩到脸上的一纸休书，和他为了新欢毫不犹豫的驱逐。“好。”一个字，
从我干裂的唇齿间挤出来，沙哑得不成调子，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死寂。
我慢慢地弯下腰，脊背挺得笔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捡起那份沾了地上水渍的离婚协议书。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像是触碰到一块寒冰。
我没有看顾沉舟，也没有看林薇。目光空洞地掠过他们依偎的身影，
掠过林薇那高高隆起的、被顾沉舟珍而重之护着的小腹。那里，是他们的孩子，
是顾沉舟迫不及待想要迎接的新生命。
而我腹中这个尚未被任何人知晓、甚至来不及有半分期待的小生命……在它父亲眼中，
大概连“恶心”都算不上。“顾沉舟，”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声音像结了冰，
“如你所愿。”我捏紧那份协议，挺直背脊，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一步一步，
走向走廊尽头冰冷的电梯。身后，隐约传来林薇娇软的声音：“沉舟，
我有点想吃东街那家的燕窝粥了……”以及顾沉舟宠溺温柔的回应：“好，我们马上去买。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温情画面。狭小的空间里，
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电梯运行的单调嗡鸣。金属墙壁映出我惨白如鬼的脸，眼神空洞，
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腹部的隐痛，一阵强过一阵。三天后。顾沉舟派来的律师，
像处理一件过期垃圾一样，高效而冷漠地完成了所有离婚手续的扫尾工作。没有财产分割，
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按照协议，我“净身出户”，只带走了几件最不值钱的旧衣物。
顾沉舟给的那张数额不小的“补偿金”支票，被我当着他的律师的面，撕得粉碎，
扔进了办公室门外的垃圾桶。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毫无波澜，
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无趣的表演。“顾先生让我转告您，希望您信守承诺，彻底消失，
不要打扰林小姐养胎。”他的声音平板无波。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打扰？
我巴不得离他们十万八千里。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
我搬进了城市另一端一个老旧小区里租来的单间。房间狭小、阴暗，墙壁斑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窗外是杂乱的天线和灰扑扑的屋顶。但这里安静，
远离了顾沉舟和林薇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也远离了所有熟悉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也好。
我把行李箱扔在角落，疲惫地倒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小腹的坠痛感持续不断，
比前几天更加清晰和顽固。那被巨大屈辱和绝望暂时压下的恐慌，再次尖锐地浮现出来。
不行……必须弄清楚！我几乎是冲出了门。楼下转角就有一家小小的社区药房。我低着头，
像做贼一样，胡乱抓了几盒不同牌子的验孕棒，付钱时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收银的中年女人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了然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如芒在背。
回到冰冷死寂的出租屋，反锁上门。窗外天色阴沉，房间里光线昏暗。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颤抖着手，拆开包装。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小腹那阵令人心悸的坠痛。当那几条小小的白色试纸上，
清晰无比地、冷酷地浮现出两道刺目的红杠时，狭小的房间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冻结。
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在顾沉舟为了林薇和她腹中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将我扫地出门的时候，
在我彻底沦为弃妇的时候……我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水，
瞬间将我淹没。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冲击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泪水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喉咙里堵着硬块，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粗重的、压抑的喘息。这个孩子……该怎么办？顾沉舟会要吗？
他正沉浸在迎接新生命的喜悦里，他会允许一个他无比厌恶的前妻生下他的孩子？
林薇……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白月光，会容忍我的存在吗？不，她不会。
我太了解顾沉舟身边那些女人的手段了。过去那些年，
那些因为我顶着“顾太太”名分而嫉恨、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的女人还少吗？
林薇只会比她们更狠。因为她是“真爱”，她有顾沉舟全然的偏袒和宠爱！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我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痛楚。这个孩子……不能留！留下它，
只会让它和我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它会成为顾沉舟的耻辱，成为林薇的眼中钉，
成为我永远无法摆脱的痛苦枷锁！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燎原，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解脱感。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直到精疲力竭，
意识模糊。手机尖锐的铃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割裂了出租屋里死一般的沉寂，
也把我从昏沉的睡梦中猛地拽醒。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光线透过脏兮兮的窗帘缝隙挤进来。
屏幕上跳跃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市。谁？顾沉舟？还是……林薇？
心脏猛地一缩。我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喂？
”“请问是沈清雾医生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干练、语速极快的女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十万火急的紧迫感。沈清雾？这个几乎被我自己都遗忘的名字，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混沌的意识里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自从嫁给顾沉舟，
成为“顾太太”苏晚，这个名字连同过去的身份，就被我刻意尘封了起来。“……是我。
”我下意识地应道，声音依旧干涩。“沈医生您好！我是国家医学中心院长办公室秘书，
陈静！”对方的声音更加急促，“非常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但情况万分紧急！
我们中心收治了一位需要进行紧急原位肝移植的终末期肝衰竭患者，病情极其危重，
手术指征明确，但供体极其特殊且匹配度要求极高！经全球专家库紧急匹配和评估，
您是唯一有成功先例且能最快赶到的权威专家！恳请您务必立刻前来中心主持手术！
直升机已经安排在您最近的起降点！所有手续和权限，我们已为您特批开通！
”国家医学中心？紧急原位肝移植？唯一权威专家？一连串爆炸性的信息如同密集的炮弹，
轰得我头晕目眩，几乎握不住手机。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地冲撞着名为“苏晚”的躯壳。
、生命体征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那些属于“沈清雾”的、浸透了汗水与荣光的过往碎片，
在绝望的深渊边缘，骤然投射下一道刺目的光。“……患者资料？”我的声音依旧嘶哑，
却带上了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沈清雾”的冷静和穿透力。“患者身份特殊，
资料已加密传输至您个人加密邮箱！沈医生，十万火急！
病人随时可能……”陈秘书的声音充满了焦灼。“知道了。”我打断她，
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份被我揉皱的流产手术预约单上，时间就在今天上午。
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没有多余的废话。挂断电话，
我像一具被注入生机的木偶，猛地从床上弹起。
身体的疲惫和腹部的隐痛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暂时压制。我冲进狭小的卫生间，
用冰冷刺骨的水狠狠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下乌青，
眼神却像是被点燃的死灰，透出一种近乎锐利的、冰冷的火焰。沈清雾。我盯着镜中的自己，
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那个在顶尖医学领域拥有绝对话语权、名字曾震动国际医学界的沈清雾。顾沉舟，
林薇……你们以为碾碎的是谁？我迅速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旧衣服，
将那份流产手术预约单撕得粉碎，扔进马桶冲走。然后，拿起那个用了多年的旧皮夹，
手指在夹层边缘摸索了一下，
出一张薄薄的、几乎被遗忘的卡片——一张印着国徽和特殊编码的顶级医学专家身份识别卡。
指尖拂过卡片上冰冷的凸起，感受着那沉寂已久、却从未真正消失的力量。
出租屋的门在身后关上。老旧小区昏暗的楼道里，脚步声坚定而急促地响起。国家医学中心。
顶楼专用停机坪。巨大的旋翼搅动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直升机舱门打开，
强劲的气流吹得我衣袂翻飞。
早已等候在旁、穿着白大褂、神情焦灼的几位中心领导立刻迎了上来。“沈医生！
您终于到了！”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正是中心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