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中的虫子

琥珀中的虫子

作者: 千机寒鸦

其它小说连载

悬疑灵异《琥珀中的虫子》是大神“千机寒鸦”的代表冰冷陈默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琥珀中的虫子》主要是描写陈默,冰冷,张鹏之间一系列的故作者千机寒鸦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琥珀中的虫子

2025-07-05 12:52:00

1 冰冷解剖冰冷的银光划破无影灯下的死寂,解剖刀精准地切开灰白皮肤。

浓得化不开的福尔马林气味,混杂着死亡特有的铁锈甜腥,沉甸甸地压在陈默的口罩后。

他的呼吸沉闷而规律,唯有护目镜后的眼神,鹰隼般锐利,捕捉着刀锋下肌理的每一丝异常。

不锈钢解剖台上,是松花江回流湾捞起的无名男尸。江水浸泡与低温,

赋予尸体一种蜡质的僵硬,皮肤泛着死气的青白与污浊褐斑。体表无致命外伤,

像失足或自杀。一个无名的躯壳,等待冰冷的解剖刀赋予答案。胸腔打开,

湿冷脏器暴露在惨白灯光下。陈默机械般稳定地摘除肺叶、肝脏。

目光最终落在那颗蜷缩的心脏上——被江水泡得发胀,血管纹路扭曲模糊。

镊尖轻拨缠绕的脂肪血管,准备摘取送检。就在触碰到心包膜的瞬间,动作凝固。

靠近左心室的心外膜上,一片区域极不自然。非尸斑,非病理改变。灰白膜状组织上,

似乎被人为刻划过!陈默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冰冷的心脏。调整无影灯,

光线聚焦在那片可疑区域。更细小的柳叶刀尖,小心翼翼拂去覆盖的组织液和血污。

“痕迹显露。”“不是粗糙划伤。”“是刻痕。”他低语。非常浅,非常细,却异常清晰,

近乎刻板地精准排列:“五道短促的横线。”“一道长而深的竖线。”“又是三道短横。

”最后,一个歪斜的、仿佛耗尽最后力气划出的圆圈。

2 刻痕之谜“▁ ▏ ▁ ▁ ▁ ○”解剖台冰冷的边缘,如同瞬间通了高压电,

狠狠撞在陈默髋骨上!“嗡——!”尖锐的耳鸣毫无征兆地在颅腔内炸开!

像生锈钢针刮擦骨头,瞬间淹没了太平间的换气扇嗡鸣。眼前光线骤暗!

灰白的心脏、镊子的金属反光、惨白的瓷砖……一切景象剧烈晃动、旋转、扭曲,

最终坍缩成深不见底的黑洞!他猛地闭紧双眼,额角冷汗涔涔,手指死死抠住解剖台边缘,

指甲刮擦金属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骇人的青白。耳鸣渐退,

留下溺水般的窒息感,和来自记忆深渊的、冰冷刺骨的战栗。“那串刻痕……”“他认得。

”像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耻辱印记。“二十年前……”“1998年。

”那个被邮亭人称为“血色寒冬”的年份。同样是冰冷的解剖台,惨白无影灯下。

一个少女——或者说,她支离破碎的部分——被残忍肢解,

抛弃在废弃邶钢第二轧钢厂的巨大冷却水池里。冰冷的池水浸泡着残躯。初出茅庐的陈默,

在法医张鹏指导下,颤抖着参与检验。最深的梦魇,来自那双眼睛。头颅找到时,

那双曾属于花季少女的眼睛,空洞地大睁着,瞳孔凝固着极致惊恐与绝望,

无声控诉凶手的残忍,拷问着每一个面对惨象的灵魂。当时,

就在少女被割裂的、惨白的手腕内侧皮肤上,刻着完全相同的符号!

“▁ ▏ ▁ ▁ ▁ ○”3 心脏密码这串冰冷诡异的密码,

是代号“屠夫”的连环杀手唯一标记,是悬在邮亭上空二十年不散的阴云,

是陈默和张鹏耗尽心力却无法破解的终极谜题,

也是最终压垮张鹏的致命稻草——案件彻底僵局,压力碾碎希望后,

张鹏带着疲惫、谜团和如山铁证,人间蒸发。“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这密码如同跗骨之蛆,深埋在他职业记忆最黑暗角落,从未遗忘。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一个江中浮尸的心脏上?陈默猛地睁眼,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

福尔马林和死亡气息都灼烧着肺叶。他强迫自己再次看向那颗心脏,

看向那五横、一竖、三横、一个歪斜的圆圈。“不是幻觉!”刻痕边缘清晰锐利,

显然是新近形成,甚至就在死亡前不久,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刻下。“是谁?

”这个沉在松花江底的无名氏,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密码?为何刻在自己心脏上?

是临死前的疯狂?还是指向地狱的坐标?无数尖锐问题如冰锥扎进大脑。他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带着倒刺刮擦气管,直抵肺腑。强行压下喉头腥甜和胃部痉挛,

强迫自己恢复法医冷酷的专注。解剖刀再次稳稳握在手中,刀尖反射惨白灯光,

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他需要答案。”“答案就藏在这冰冷躯体里。”接下来的解剖,

陈默动作快得惊人,精准如设定程序。他不再仅解剖一具无名尸,

更像在开启一个尘封二十年、裹挟血与谜的潘多拉魔盒。剥离肌肉层,

检查肋骨胸椎有无骨折或手术痕。剖开胃袋,只有少量浑浊江水,无食物残渣——死亡突然,

或死前长时间未进食。提取肝、肾组织样本送毒理分析。仔细检查死者双手,

指甲缝嵌着深色淤泥和几缕极细的深蓝色纤维丝,用镊子剔出放入证物袋。

当目光最终落回死者头颅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蛇般爬上脊椎。

手术刀沿发际线弧度利落切开头皮,翻开头皮暴露出发白颅骨。电动开颅锯发出低沉嗡鸣,

锯开坚硬骨板。颅腔暴露,灰白脑组织静躺其中。陈默的动作停住了。

视线凝固在颅骨内壁靠近枕骨大孔的位置。那里,坚硬的骨头上,

有几道非常浅、非常细的刻划痕迹。痕迹很旧,边缘被新生骨组织覆盖磨平,

若非经验丰富刻意寻找,几乎无法发现。那痕迹……像一个潦草的、被时间冲刷模糊的印记。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见过这种痕迹!4 张鹏归来在二十年前,

邶钢碎尸案那个少女的头颅骨上!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种极其罕见的、对颅骨内壁刻划的手法,当时被认为是凶手变态的仪式标记,

是“屠夫”的标志性手法之一!因其隐蔽特殊,细节未对外公开,

只存在于少数核心办案人员的卷宗!“手法一致……”陈默的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

在寂静解剖室低响,更像一声绝望呓语。他猛地抬头,

目光死死盯住解剖台上那张被江水泡得肿胀变形、五官模糊的脸。二十年冲刷,

加上江水浸泡和鱼类啃噬,面目全非。

若无的熟悉感……深埋记忆底层、被刻意遗忘的轮廓……一个疯狂得让血液几乎冻结的念头,

如破冰船撞开意识冰层!“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踉跄扑向器械台,

一把抓起放大镜,颤抖着对准死者左手食指侧面。

那里有一道非常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疤痕。一道极其细微的、月牙形的旧疤。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止。“他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二十年前,

刑警队烟雾缭绕的办公室,

张鹏——他的老师、搭档、亦师亦友的兄长——习惯性用左手食指关节敲击桌面思考。

灯光下,那道月牙形疤痕偶尔闪过一丝微光。那是张鹏年轻时意外留下的小印记。“噗通!

”放大镜脱手砸在冰冷瓷砖上,镜片瞬间碎裂!陈默如同被抽去骨头,重重靠上冰冷墙壁!

瓷砖寒意透过薄手术衣,瞬间浸透背脊,像无数冰针刺入骨髓。他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胸膛剧烈起伏和眼中弥漫开的、难以置信的惊骇。

解剖台上肿胀变形的尸体……他亲手剖开的胸膛、检查的心脏、锯开的头颅。

那张被死亡扭曲的脸,在惨白光线中,仿佛正褪去肿胀伪装,

与记忆中那张疲惫坚毅、最终被绝望吞噬的面孔重合。“张鹏!”“是张鹏!

”那个失踪二十年、背负悬案如山压力的法医张鹏!“他回来了。”以最残酷诡异的方式,

躺在了自己曾经的助手、如今的同事陈默的解剖台上!心脏刻着悬案密码,

头颅藏着凶手手法!“为什么?”“张鹏。”“为什么是你?

”陈默嘶哑破碎的声音在空旷解剖室低回,像被扼住喉咙的悲鸣。无影灯光如凝固冰霜,

将他钉在原地。5 笔记本的秘密陈默不知如何离开那间被死亡冻结的解剖室。

走廊惨白荧光灯嗡嗡作响,刺眼得眩晕。他凭本能拖着灌铅双腿,

挪回法医中心三楼角落的办公室。门沉重关上,隔绝外界声音,

却无法隔绝刻在心上的冰冷符号和肿胀变形的脸。他跌坐旧转椅,皮革发出呻吟。

双手不受控颤抖,摸索拉开办公桌最底层抽屉——半瓶落灰的廉价威士忌,

多年来对抗噩梦与寒意的拙劣武器。拧开瓶盖,劣质酒精辛辣冲鼻。他仰头,

狠狠灌了一大口!灼热液体如一条火线,从喉咙烧灼到胃里,带来短暂虚假的麻痹。

“笃笃笃。”敲门声不大,却异常清晰有力。“陈法医?”冷静干练的女声隔着门板传来。

陈默猛地一激灵!条件反射般塞回酒瓶,胡乱抹掉脸上失态和酒气。深吸气,

压下喉咙灼烧感,哑声道:“请进。”门推开。刑警队的林蔓。三十出头,短发利落,

眼神锐利如淬火匕首,深色便装掩不住雷厉风行。她是局里负责重案的精锐,

少数持续追踪“邶钢碎尸案”的人之一。她拿着一个透明证物袋。“打扰了,陈法医。

”林蔓目光快速扫过陈默苍白的脸和凌乱桌面,

敏锐捕捉到他身上残留的福尔马林和一丝酒气。眉头几不可察一蹙,但未置一词,

直切主题:“江里捞上来那个无名氏的初步尸检报告,技术科还没收到。

”陈默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冰冷手攥住。避开林蔓探究目光,低头假装整理文件,

声音刻意平稳,尾音却有一丝紧绷:“刚结束。初步判断溺水窒息,体表无抵抗伤,

无捆绑痕迹,符合意外落水或自杀特征。”“但……”他指尖无意识划过冰冷桌面,

心脏上的冰冷符号灼烧神经,“有些细节需进一步确认。”“毒理、组织病理都需要时间。

”林蔓点头,似乎不意外。将手中证物袋放陈默桌上:“打捞队从尸体身上找到的。

”“缝在夹克内衬里,泡得厉害,差点漏掉。”陈默目光落在证物袋上。

袋子里是个巴掌大、封面浸透江水、边缘卷曲破烂的硬壳笔记本。深棕皮质封面,样式老旧,

二十年前流行款。封面无水渍晕开的深色污痕。“张鹏……”名字在舌尖无声滚动,

带着冰冷铁锈味。“他认得这个本子!”这是张鹏的习惯!从不信任电子设备,

所有重要想法、线索、解剖感悟,都记录在这种硬壳笔记本上,贴身携带!强烈冲动驱使,

他几乎抢一般伸出手,指尖激动微颤,想立刻撕开证物袋,

翻开那本浸透松花江水和二十年秘密的笔记本!“陈法医!”林蔓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职业警觉和严厉,一把按住陈默手腕!力道不容置疑!“这是关键证物!必须按程序走!

技术科需要先做痕检,确定指纹残留或其他生物信息!”陈默手僵在半空。

手腕传来的力量让他瞬间清醒几分。猛地抬头,对上林蔓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充满审视疑问。

刚才失态暴露太多。他深吸气,压下胸腔翻腾惊涛,慢慢缩回手,指关节泛白。

垂下眼睑避开逼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刻意压抑的疲惫:“抱歉。最近……有点累。

”指了指太阳穴,“老毛病,耳鸣又犯了,吵得厉害。”林蔓审视目光停留几秒,

锐利眼神似能穿透平静表象。最终松手,语气缓和些,但依旧疏离:“理解。

但程序就是程序。”她拿起证物袋,“我亲自送技术科。痕检一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

”“等等!”陈默脱口而出。林蔓再次投来询问目光时,他喉结艰难滚动:“痕检结束后。

我想……第一时间看看内容。”“毕竟……”顿了顿,声音更低,

“可能涉及一些……陈年旧案的线索。”林蔓深深看他一眼,未立刻回答,

掂量话语分量和隐藏含义。几秒钟沉默,在办公室格外漫长沉重,只有挂钟滴答声。“好。

”她终于点头,简洁有力,“有消息通知你。”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

带起微冷的风。门轻带上。办公室只剩陈默一人。他颓然跌坐椅上,后背冷汗浸透。

与林蔓短暂交锋,比解剖十具尸体还耗心力。“他不能失控。”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失控。

6 证物室的真相时间在焦灼等待中爬行。窗外天色暗沉,

铅灰云层低压暮气沉沉的东北小城。陈默枯坐椅上,一动不动,像被遗忘的雕像。

酒精麻痹消退,留下更深疲惫和脑中尖锐耳鸣。他强迫整理思绪:张鹏心脏刻密码,

头颅骨有旧痕,笔记本缝衣服里。“这绝非巧合!”“他是在传递信息!

”“用他自己的死亡作为载体!”墙上挂钟指向晚上七点一刻。桌上内线电话骤响!

刺耳铃声炸开寂静!陈默扑过去抓起听筒。“陈法医,技术科小王。

张鹏那个本子的初步痕检做完了。”电话那头声音带着疲惫,“表面被江水破坏太厉害,

没提取到有价值指纹,纸页粘连严重。我们尽量分离了几页,字迹洇得厉害,

但有一页……比较清晰,内容有点……怪。”林队说让你先过来看看。“张鹏?

”陈默心猛地一沉。技术科已确认死者身份!消息走漏更快!“是,指纹库比对确认了。

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张鹏法医。”小王声音唏嘘,“林队那边知道了,正在调旧案卷宗。

”“我马上到!”陈默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技术科痕迹检验室灯火通明,

弥漫化学试剂和电子设备气味。巨大操作台上,高亮度冷光灯下,

深棕硬壳笔记本小心翼翼摊开在铺白无纺布的托盘里。几页被小心分离的纸张,

边缘脆弱卷曲,纸张呈水浸后的灰褐色,墨迹如晕染血泪。陈默戴手套,屏息凑近惨白冷光。

林蔓已站在旁,双臂抱胸,脸色凝重如结冰松花江面。被标记的那页纸位于笔记本中间偏后。

字迹因水浸模糊扩散,但能辨认出张鹏特有的潦草刚劲笔锋。内容断断续续,

似书写者精神压力巨大,

未离开……错了……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彻头彻尾错了……他她?

在那里……在光里……在人群里……笑着……看着我们像无头苍蝇”字迹这里突然极其用力,

墨水深洇透纸张,甚至划破纸面,形成触目惊心墨团:“我找到了‘她’的眼睛!

”最后一行字,力透纸背,带着近乎癫狂的绝望和执念:“它们还在看着……看着我!

”“看着所有人!”“谁也逃不掉!

”陈默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字上——“我找到了‘她’的眼睛!

”二十年前的梦魇瞬间卷土重来!冰冷的冷却池水,少女支离破碎的躯体,

尤其是……那颗被单独抛弃在锈蚀铁架上的头颅!那双空洞大睁、凝固永恒惊恐的眼睛!

那是“屠夫”最令人发指罪行之一——他剜走了受害者的眼睛!

这一直是案件最诡异、最无法解释的细节,也是张鹏生前倾注最多心力试图破解的谜题!

“眼睛……”陈默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在安静检验室异常刺耳。他猛地抬头看林蔓,

眼中布满血丝:“张鹏死前……说他找到了‘她’的眼睛!‘屠夫’剜走的眼睛!

”林蔓脸色也极其难看,盯着笔记本疯狂字迹,眉头紧锁:“这意味着什么?

张鹏在失踪的二十年里,一直在查这案子?他查到了关键线索?关于那双……失踪的眼睛?

”“不止如此!”陈默思维在巨大冲击下飞速运转,过往细节碎片激烈碰撞!

“他说‘方向错了’!说‘他她?就在那里……在光里……在人群里……笑着……’!

这暗示什么?凶手一直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甚至……可能就是我们认识的人?

”这推论让他自己都感彻骨寒意。“还有这个。”林蔓指笔记本最后一页,

那里用更细笔迹写着一串数字字母:“C区-7-左-3”。字迹相对清晰,

未被水严重洇染。“像是一个……位置编号?”陈默皱眉思索:“档案柜?仓库?

还是……”林蔓眼神陡然锐利:“证物室!我们局的证物室分区存放!

C区就是存放超期未破、但仍有重启可能的重大悬案证物的地方!”两人目光瞬间交汇,

都看到相同震惊和急迫!“1998年邶钢碎尸案……‘屠夫’的案卷和证物,

按规定……就在C区!”陈默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走!”林蔓毫不犹豫,

转身朝门外冲去!陈默紧随其后。7 爆炸危机通往地下证物室的走廊寂静漫长,

只有两人急促脚步声在空旷水泥墙壁间回荡,冰冷刺骨空气仿佛凝固。

头顶老旧荧光灯管闪烁,发出滋滋电流声,将两人影子拉长扭曲投射斑驳墙壁,如蛰伏鬼魅。

沉重铁门被林蔓用权限卡和密码打开,

一股混合灰尘、纸张霉味和金属锈蚀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巨大证物仓库如冰冷钢铁坟墓,

一排排顶天立地灰色铁柜如沉默墓碑整齐排列幽暗空间,空气中弥漫时间停滞般的死寂。

只有脚步声空洞敲击耳膜。“C区……7号柜……左列……第3层……”林蔓低声念着编号,

手电光柱在柜体编号上快速扫过。惨白光束刺破厚重黑暗,尘埃狂乱飞舞。“这边!

”陈默低喝,指向右侧一排柜子深处。两人快步走到C-7号铁柜前。

冰冷铁质柜门泛幽暗光泽。林蔓深吸气,输入权限密码,沉重电子锁发出“咔哒”轻响。

她用力拉开左侧柜门。柜内分多层隔板。手电光稳稳照向第三层。光束之下,

静静躺着一个深蓝色、布满灰尘的硬质塑料证物箱。箱子侧面,

白漆清晰标注:“1998.10.21 邶钢碎尸案未破”。“找到了!

”陈默心脏狂跳,撞击肋骨如擂鼓!“二十年了!”这尘封血腥绝望的魔盒,再次被打开!

林蔓戴手套,小心翼翼将沉重证物箱搬出,放旁边落满灰尘的金属工作台。打开搭扣,

掀开箱盖。一股更陈腐阴冷气息弥漫开来。

褪色衣物碎片、模糊现场照片、泛黄卷边的笔录报告、一把锈迹斑斑的钳子冷却池边发现,

后查无关……还有几个单独小袋,装零碎难辨物件。陈默目光如探照灯,急切搜寻。

张鹏疯狂字迹——“我找到了‘她’的眼睛!”如魔咒脑中回响。他伸出手套指尖微颤,

掠过冰冷证物袋。“没有。”没有类似眼球组织记录。当年证物清单也从未记载发现眼球。

“眼睛……张鹏说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陈默喃喃自语,

巨大失望和更深困惑攫住他。就在这时,

指尖碰到箱子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一个扁平的深棕色牛皮纸档案袋。袋口白棉线缠绕封着,

贴褪色标签:“现场提取物 - 特殊材质”。标签下方,

一行非常小、几乎被灰尘掩盖的手写字迹,是张鹏笔迹:“存疑。待深析。

”陈默心猛地一跳!他记得这个袋子!当年现场,

张鹏在一个隐蔽角落锈蚀管道夹缝提取到一点极微量附着物,

因材质特殊且关联性不强未受重视,被张鹏标记“存疑”单独存放。

他小心翼翼拿起轻飘飘档案袋,解开棉线。里面没有坚硬物品,

只有一张对折的、同样泛黄变脆的硬质卡纸。屏住呼吸,将卡纸轻轻取出,

在冰冷金属台面缓缓展开。“不是证物。”“是一张照片。”一张标准尺寸的彩色合影照。

虽褪色发黄边缘磨损,画面依旧清晰可辨。照片背景,

是二十年前邮亭钢铁厂宏伟却显陈旧的主办公楼前。

红色横幅高悬:“热烈庆祝邮亭钢铁厂建厂四十周年暨1998年度先进表彰大会”。

横幅下方,站满密密麻麻的人。前排穿深色中山装、笑容满面厂领导,胸前红花鲜艳刺目。

后面是穿统一深蓝工装、戴工帽的工人们,脸上洋溢那个年代特有的质朴自豪笑容。

照片定格欢庆瞬间,彩带空中飘飞。“1998年。厂庆。

”“邶钢碎尸案发生前不到三个月。”一股寒意瞬间从陈默脚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拿照片的手指猛地收紧,脆弱卡纸边缘发出细微呻吟。林蔓也凑过来,看清照片内容时,

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厂庆合影?张鹏留这个在证物箱里做什么?”声音充满疑惑。

陈默未答。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混合恐惧和接近真相的冰冷预感,驱使他缓缓地、颤抖着,

将照片翻了过来。照片背面,是空白硬卡纸。然而,就在空白背面中央,

几行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字迹,如同烧红烙铁,狠狠烫进陈默和林蔓视线!那是张鹏的笔迹!

比笔记本上更稳定、更冰冷,像在书写早已注定的判决。

上面清晰书写着几个名字:李红梅碎尸案受害人赵卫国案发后第三个月,

醉酒意外坠江孙玉芬案发后第五个月,

家中煤气中毒王海生案发后第七个月,

心脏病突发猝死于值班室刘建军案发后第十个月,车祸肇事逃逸,

重伤不治张鹏失踪每一个名字后面,没有任何标注。

只有冰冷的、赤裸裸的姓名。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冰冷证物库里,

空气凝固成沉重铅块,死死压在陈默和林蔓胸口。头顶唯一亮着、滋滋作响的白炽灯,

光线似在名单出现后骤然黯淡摇曳,将两人僵立身影投射布满灰尘铁柜上,

扭曲变形如同鬼魅。名单上每一个名字,都像淬冰匕首,狠狠扎进陈默脑海。

李红梅——二十年前惨死少女,碎尸案受害者。她的名字在首位,如血腥祭品。

“赵卫国”——当年负责冷却池片区安保的班长老赵,爱喝两口嗓门洪大,案发后不到三月,

淹死松花江浅滩,定性醉酒失足。“孙玉芬”——厂后勤普通女工,沉默寡言,

案发后第五个月,死于家中,门窗紧闭煤气阀大开,结论意外或自杀。

“王海生”——厂电工,技术骨干,案发七个月后,深夜猝死值班室,死于急性心梗,

年仅四十二。“刘建军”——厂卡车司机,案发十个月后,国道被超速大货车追尾,

肇事逃逸,重伤不治身亡……当年,这些接二连三的死亡,在巨大碎尸案阴影下,

如投深潭石子,只激微弱涟漪,被归咎“流年不利”、“压力过大”或单纯意外。无人深究,

更无人与悬案联系。“直到此刻。”直到张鹏在二十年后,自己死亡前夕,

用这张泛黄厂庆合影,在冰冷证物室深处,用血淋淋名单将它们串联起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林蔓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惊骇。

她猛地抬头看陈默,锐利眼神充满巨大震动。“这些人……都是当年和碎尸案有关的人?

赵卫国是发现尸块的保卫班长!孙玉芬……我记得她负责那片区清洁,

案发后还作为目击者被询问过!王海生,厂电工,案发前有人看到他在冷却池附近维修线路!

刘建军……他的卡车!当年排查过所有能运送尸块的车辆,他的车是重点之一!

还有张鹏自己……法医!”她语速越来越快,每个名字对应身份和案件关联被迅速点明,

如拼图碎片疯狂旋转寻找契合点:“张鹏在告诉我们什么?这些人的死……不是意外?

和‘屠夫’有关?这是一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清算?”陈默没立刻回答。

目光死死锁定名单最后那个名字——张鹏失踪。一股冰冷战栗从脊椎蔓延四肢百骸。

张鹏把自己也列入了这份死亡名单!他早已预见自己结局!或者……更可怕的是,

他写名单时,是否已知道名字注定会出现?是在记录,还是在……预言?

“清算……”陈默声音嘶哑,喉咙如被滚烫砂砾堵住。

“名单上的人……除了李红梅是受害者,

其他人……赵卫国、孙玉芬、王海生、刘建军……他们都或多或少,

当年可能接触过案件核心信息!或者……无意中成了障碍!”“张鹏也是!”林蔓立刻接口,

眼神锐利如刀,“他是法医!他掌握最直接尸检证据!他发现了什么?

是什么让他把自己也列入必死名单?还有……”她目光落回照片正面密密麻麻笑脸,

“他她?就在那里……在光里……在人群里……笑着……!张鹏笔记本里的话!

凶手就在这合影里!就在这些庆祝的人群当中!”这推论如同惊雷,在死寂证物库炸响!

两人几乎同时再次将目光投向摊开的合影照片。褪色画面里,每一张洋溢笑容的脸庞,

此刻都蒙上诡异阴森阴影。飘飞彩带像垂落裹尸布。鲜艳红花像凝固血滴。那些欢庆笑容,

在幽暗光线下,扭曲成无声嘲讽和冰冷杀意。“是谁?”“几百张面孔,

谁是那个隐藏在阳光下的恶魔?”“名单……照片……”陈默喃喃自语,

混乱思绪在巨大压力下飞转。“张鹏留下它们,一定有更深用意!

不仅仅是揭示凶手在人群中!他找到了‘眼睛’……他说他找到了‘她’的眼睛!在哪里?

‘眼睛’是线索!是关键!”他的目光如探照灯,再次疯狂扫视照片每一角落,

每一人面孔、衣着、手势……寻找任何不协调的、暗示性细节。“突然!

”目光猛地定格在照片一个角落!前排靠右位置,一个穿深蓝工装、戴工帽的中年男人,

正对镜头露出憨厚笑容。他胸前,和其他先进工作者一样,别着一朵大红花。这很正常。

但……就在那朵红花旁边,他工装上衣口袋盖边缘,似乎别着一个东西!那东西非常小,

在褪色照片上几乎只是一个模糊的深色小点。陈默的瞳孔却骤然收缩!“那个位置!

”“那个形状!”他猛地抓起照片,凑到眼前,几乎贴上去!手电光束调整到最聚焦状态,

死死打在那个微小深色点上!光线穿透泛黄相纸,照亮了那个几乎被忽略的细节。

“那是一个徽章!”一个非常小的、圆形的、金属质感的徽章!虽然极其模糊,

但徽章上似乎有一圈细密的锯齿状边缘,中心部分……陈默的心脏如同被冰冷手狠狠攥住,

停止了跳动!

“那个图案……那中心部分隐约的、扭曲的线条轮廓……像极了一只……睁开的眼睛!

”冰冷的徽章!睁眼的图案!与张鹏死前留下的疯狂呓语——“我找到了‘她’的眼睛!

”——瞬间在陈默脑海中轰然碰撞!“眼睛……徽章!”陈默声音因极度激动惊骇完全变调,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眼睛死死盯林蔓,燃烧近乎疯狂的光芒:“不是真的眼球!是这个!

是这个徽章!张鹏发现的‘眼睛’,是这个别在工装上的徽章!凶手……戴着它!在合影里!

”林蔓凑近照片,顺着陈默手指方向看清模糊徽章轮廓,脸色瞬间煞白。“快!

查这个人是谁!”她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迫,一把抓过照片,

目光迅速锁定那个戴徽章的中年男人。“前排靠右!第二排!穿深蓝工装戴工帽!胸戴红花!

快!调当年厂庆的表彰名单!所有参会人员存档记录!必须找到他!

”陈默却仿佛没听到林蔓的话。目光依旧死死钉在微小徽章图案上,

一种更深寒意瞬间攫住他。

章的轮廓……那锯齿状的边缘……那中心诡异的‘眼睛’图案……”一股电流猛地窜过大脑!

“等等!”他失声喊道,声音金属般尖锐,“这个图案!我见过!就在张鹏的尸体上!

”林蔓动作猛地顿住,惊愕看他。“张鹏的解剖!”陈默语速飞快,字字如冰珠砸落,

“在他的指甲缝里!我提取到的!那几缕深蓝色的纤维丝!

还有……还有微量嵌入皮屑的、极其坚硬的金属碎屑!当时我以为是江底垃圾!

现在想来……那蓝色纤维,很可能是工装布料!

那些金属碎屑……很可能就是这个徽章在搏斗或挣扎中碎裂的碎片!

”这个发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鹏的死、心脏密码、笔记本呓语、名单串联、合影中的徽章——瞬间串联成冰冷刺骨的锁链,

死死锁定了照片上那个戴徽章、笑容憨厚的男人!“是他!”“一定是他!

”林蔓眼中爆出凌厉杀意,立刻掏出手机:“我马上通知队里,调取此人档案!立刻布控!

另外……”她看向陈默,“张鹏指甲里的证物,必须立刻加急做成分比对!

如果和这个徽章材质吻合……”她话音未落!“轰——!!!

”8 废墟追凶一声沉闷如大地咆哮的巨响,毫无征兆猛烈从头顶上方传来!

整个地下证物库如遭遇强震,猛地剧烈摇晃!天花板灰尘碎屑如暴雨簌簌落下!

刺耳金属扭曲断裂声、混凝土块崩落巨响、远处隐约惊慌尖叫和消防警报凄厉嘶鸣,

瞬间交织成恐怖死亡交响曲!“怎么回事?!”林蔓惊怒交加,手机差点脱手!

陈默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极其不祥念头如冰冷毒蛇缠紧心脏!

他猛地抬头看向证物库那唯一通向上方的厚重防火门方向,眼中充满极致惊骇。

“法证中心……上面……是法证中心大楼!”他嘶哑喊道,声音被崩塌巨响和刺耳警报淹没!

“轰隆——!!!”又是一声更剧烈、更靠近的爆炸巨响!仿佛就在头顶正上方!

整个证物库天花板发出牙酸呻吟,巨大混凝土块和扭曲钢筋如陨石轰然砸落!

刺鼻焦糊味和浓烈烟尘如实质灌入!“快跑!!!”林蔓发出撕心裂肺怒吼,

猛地一把将发愣的陈默狠狠推向远离落石区域的角落!“轰!!!哗啦——!!!

”一块巨大的、燃烧火焰浓烟的预制楼板,裹挟断裂钢筋和无数碎石,如地狱巨口,

瞬间吞噬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炽热火焰呛人浓烟疯狂涌入!

整个证物库瞬间陷入火海崩塌绝境!“爆炸!”“目标明确!”“时机精准!

”就在他们刚刚锁定嫌疑人的瞬间!火光映照陈默和林蔓惊骇欲绝的脸,

也映照那张飘落在地、被碎石灰尘迅速覆盖的合影照片。照片上,

那个戴诡异眼睛徽章的男人,憨厚笑容在跳动火焰中,扭曲成无声冰冷狰狞的嘲讽。

“他知道了……他一直在看着我们……”陈默在呛人浓烟灼人热浪中咳得撕心裂肺,

绝望看着眼前崩塌火狱。耳鸣声如海啸淹没一切,

只剩刻在心脏上的冰冷密码和照片背面张鹏的名字,在火光中灼灼燃烧。林蔓反应快得惊人!

在第二波更剧烈爆炸冲击波席卷前,她已拖着震晕的陈默,如离弦之箭扑向证物库最深角落!

那里有扇厚重的、漆暗红色的备用防火门,是仅有的逃生通道。“这边!

”她吼声在震耳崩塌和火焰咆哮中异常尖利。滚烫碎石燃烧碎屑如冰雹砸落背上头上,

浓烟呛得几乎窒息。陈默踉跄着,肺部火烧火燎,耳鸣尖锐如无数钢针颅内搅动,

眼前阵阵发黑,全凭林蔓蛮力拖拽。“哐当!”林蔓用肩膀狠狠撞开沉重防火门,

两人狼狈滚进一条狭窄陡峭、布满灰尘的紧急疏散楼梯间!身后防火门合拢瞬间,

一块燃烧巨大断梁轰然砸下,将门彻底封死!灼热气浪浓烟隔绝在外,

楼梯间只剩两人粗重如风箱喘息和远处闷雷般持续爆炸坍塌声。

“咳……咳咳……”陈默瘫倒冰冷台阶剧烈咳嗽,每一次吸气都带浓烟灼伤刺痛和血腥味。

林蔓背靠墙壁,胸膛起伏,脸上烟灰擦伤狼藉,但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依旧亮得吓人,

充满愤怒冰冷决心。“王八蛋!”她狠狠一拳砸冰冷水泥墙,指关节破皮渗血,“这是灭口!

赤裸裸的灭口!他知道我们查到了!他要毁掉所有痕迹!包括我们!”陈默撑墙壁艰难站起,

耳鸣依旧尖锐,但混乱思维在死亡刺激下凝聚成可怕清醒。“名单……照片……”他喘息着,

“他毁掉了法证中心……但张鹏……张鹏不止留了这一条线索!

”他猛地想起张鹏解剖报告细节:“张鹏的胃……胃内容物很少,

只有少量江水……但他指甲里的东西!深蓝色纤维!金属碎屑!还有……还有那串密码!

刻在心脏上的密码!凶手不知道这个!他不知道张鹏在死前把密码刻在了自己身上!

”林蔓眼中精光一闪:“对!那串密码!‘▁ ▏ ▁ ▁ ▁ ○’!

张鹏用命换来的线索!它到底指向什么?除了当年案发现场冷却池,还有什么地方?

或者……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徽章!”陈默补充,眼前闪过照片模糊“眼睛”图案,

“凶手以为毁掉照片就安全了?邮亭就这么大!

当年在邶钢工作过、参加过那次厂庆、还获得表彰的中年男工人……范围可以缩小!

档案可能被毁,但人……总会留下痕迹!尤其是,如果他一直戴着那个徽章……”“查!

”林蔓斩钉截铁,拿出屏幕碎裂但能用的手机,迅速拨号,语速快如子弹:“我是林蔓!

证物库遭遇爆炸袭击!我和陈法医在疏散通道,安全!听着:一、立刻通知消防、急救!

二、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靠近!三、最高优先级!给我查二十年前,

1998年邶钢厂庆表彰大会所有获得‘先进生产者’称号的男职工名单!

年龄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尤其是……可能佩戴特殊徽章的!

范围缩小到当年在第二轧钢厂或冷却池区域工作过的人!四、技术科!

立刻加急比对张鹏指甲缝提取的深蓝色纤维和微量金属屑成分!我要最快速度出结果!

重复一遍:最高优先级!”下达命令,她挂断电话,看向陈默,

眼神如淬火利刃:“名单、照片、徽章……这些东西,当年参与办案的人,或者邶钢老人,

可能有人记得!特别是那个徽章!那东西太特别了!张鹏日记里提到‘方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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