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柳如烟和前任在洗手间纠缠的监控视频传到了我手机里。我笑着删掉视频,
转头把她的前任绑进混凝土浇灌的工地桩基。柳如烟被我囚禁在零下二十度的冻库,
听着她前任的惨叫录音。第一章傅沉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好字,
金属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利落的沙沙声。窗外,城市华灯初上,
巨大的落地玻璃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柳如烟发来的信息,
言简意赅,带着她一贯的、被宠出来的理所当然:“晚上同学会,不回家吃饭。
”他指尖在冰凉的手机边缘摩挲了一下,没回。目光落在桌角那个水晶相框上,
照片里的柳如烟笑得灿烂又张扬,像一朵开得不管不顾的花,紧紧依偎着他,
怀里抱着他们三岁的儿子傅晓。照片的背景是马尔代夫的海滩,阳光刺眼,沙子白得晃人。
那是多久以前了?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那时候她眼里有光,是只看向他一个人的光。现在?
傅沉扯了扯嘴角,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那光大概早就散了,或者,分给了别人。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助理林薇:“傅总,太太的车停在‘君悦’地下B区,
定位信息已同步。另外,
您要的君悦酒店今晚三楼‘春华秋实’宴会厅及…相关区域的监控设备临时最高权限,
技术部已经处理好了,端口发您邮箱。”“嗯。”傅沉回了一个字。
他端起桌上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开,压下了心里某种更涩的东西。
他点开邮箱,一个加密链接跳了出来。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大概有两三秒。
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落在他深不见底的眼底,却激不起半点涟漪。最终,他点了下去。
屏幕瞬间分割成十几个小格子。
高清摄像头忠实地捕捉着“春华秋实”宴会厅里的每一个角落。衣香鬓影,推杯换盏,
一张张被酒精和怀旧情绪熏染得微红的脸。他的目光像最精准的雷达,
迅速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柳如烟。她今天穿了条酒红色的吊带长裙,
丝绸的料子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像一团流动的火焰。头发松松挽起,
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她正和一个穿着骚包银色西装的男人谈笑,手里端着香槟杯,
指尖涂着鲜艳的蔻丹。那男人傅沉认识,周放,柳如烟大学时的风云人物,她的初恋,
也是她心里那根从未真正拔掉的刺。傅沉看着屏幕上柳如烟对着周放笑得花枝乱颤,
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像带着钩子。周放的手,看似不经意地搭在她裸露的后腰上,
停留的时间远超社交礼仪的范畴。柳如烟没有躲,反而侧过头,
红唇凑近周放耳边说了句什么,周放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暧昧而得意。画面无声,
但那种黏腻的、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挑逗,隔着屏幕都让傅沉胃里一阵翻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默剧。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
切到了宴会厅外的走廊监控。没什么异常。再切,洗手间外面的通道。
依旧只有偶尔进出的人影。耐心这种东西,傅沉从来不缺。他像一头潜伏在暗影里的猛兽,
冷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踏入陷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会厅里气氛愈加热烈。屏幕上,
柳如烟似乎被劝着喝了不少,脸颊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她脚步微晃地起身,
朝着宴会厅门口走去。几乎是同时,周放也跟了出去。傅沉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像淬了冰的刀锋。他立刻切换监控画面,
精准地捕捉到通往洗手间的那条灯光略显幽暗的走廊。柳如烟扶着墙,高跟鞋踩在地毯上,
身形不稳。周放几步追上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来了。傅沉身体微微前倾,
冰冷的屏幕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他点开了走廊尽头那个隐蔽角度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放大。画面清晰得可怕。柳如烟几乎是半靠在周放怀里,仰着脸,眼神迷蒙地望着他。
周放低头,两人的嘴唇距离近得只有一线。柳如烟没有推开,反而抬起手,
指尖暧昧地划过周放的下巴。周放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收紧手臂,带着她踉跄一步,
两人就势挤进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堆放着清洁工具的小小工具间。门,“咔哒”一声轻响,
被周放反手关上。狭小的空间瞬间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音乐和人声。第二章监控画面上,
那个小小的工具间门关得严丝合缝,像一只沉默的、窥视的眼睛。
傅沉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里,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他指尖无意识敲击实木桌面的声音,
笃、笃、笃,规律得如同丧钟前的倒计时。屏幕上,那扇紧闭的门成了唯一的焦点。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傅沉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是汹涌的暗流。
他甚至能想象出里面的情景。柳如烟那件酒红色吊带裙的细带滑落肩头,
周放那只戴着名表的手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游走。纠缠的呼吸,压抑的呻吟,
还有那些他曾以为只属于他的、柳如烟情动时才会发出的细微声响……画面感带着毒刺,
狠狠扎进他的神经。突然,工具间的门把手“咔哒”一声轻响,被从里面拧动。
傅沉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门被拉开一条缝。柳如烟先探出身,头发有些凌乱,
脸颊上的红晕比刚才更深,像是熟透的果子,饱满得快要滴出汁来。
她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眼神带着一丝偷情后的惊慌和刺激。她低头,
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胸前的衣襟,那酒红色的丝绸布料似乎被扯得歪斜了些,
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紧接着,周放也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餍足和得意,
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他动作随意地拉了一下自己银灰色西装的衣摆,
手指甚至还在柳如烟的后腰上,极其轻佻又暧昧地捏了一把。柳如烟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只是嗔怪地、飞快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调情。两人一前一后,
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喧嚣的宴会厅。柳如烟很快又融入到一群女同学中,拿起酒杯,
笑得依旧明媚,仿佛刚才那几分钟的荒唐从未发生。周放则被几个男人围住,
意气风发地高谈阔论。傅沉静静地看着。刚才工具间门口那几秒钟的画面,
像烙印一样烫在他的视网膜上。柳如烟整理衣襟时锁骨上可疑的红痕,
周放捏她腰时那赤裸裸的占有姿态……每一个细节都是淬毒的针。他拿起手机,
点开那个加密的监控端口,精准地拖动了进度条。工具间门口,
柳如烟整理衣服、周放捏腰的那十几秒关键画面,被单独截取、放大、清晰无比。然后,
他点击了发送。收件人,只有一个:他自己。几乎是瞬间,
他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亮起,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邮件提示音。屏幕上跳出的预览,
正是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截图。傅沉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上,
柳如烟那带着情欲红晕的脸和周放那只在她腰上的手,被定格在最高清的画质里,
刺眼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他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落在那个小小的垃圾箱图标上。
没有犹豫。指尖落下,点击删除。屏幕上跳出确认框:“确定永久删除此视频?
”他再次点击:确定。屏幕闪烁了一下,那段记录了背叛的铁证,彻底消失。
办公室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删除键按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被彻底删除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
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傅沉放下手机,身体向后,深深陷进椅子里。他闭上眼,
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黑暗中,柳如烟和周放纠缠的画面,
柳如烟那带着情欲的、迷蒙的眼神,周放那只在她身上游走的手……非但没有消失,
反而更加清晰、更加疯狂地在他脑海里冲撞、放大。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火,
如同沉睡的火山岩浆,终于冲破了最后一层薄薄的冰壳,轰然在他胸腔里爆发开来。
不是愤怒,是更深沉、更粘稠、更暴虐的东西,带着毁灭一切的欲望。他猛地睁开眼,
眼底一片猩红,像淬了血的寒冰。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冰冷,残忍,
带着一种即将开始狩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一个号码。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林薇,”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帮我查一个人。周放,做建材生意的。他所有的一切,我要在半小时内看到。还有,
他今晚开什么车,停在哪里,我要知道。”电话那头,林薇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只有绝对的服从:“明白,傅总。”挂断电话,
傅沉重新看向窗外那片璀璨的、虚假的繁华夜景。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眼神幽深如不见底的寒潭,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第三章傅沉的车像一道黑色的幽灵,无声地滑入“君悦”酒店地下停车场B区深处。
空气里弥漫着轮胎摩擦地面的橡胶味和机油冷却后的金属腥气。光线昏暗,
巨大的承重柱切割出大片的阴影,寂静得能听到远处管道冷凝水偶尔滴落的声响。
林薇的信息早就发到了他手机上,
精准地标注了周放那辆车的泊位——一辆极其扎眼的荧光绿色兰博基尼跑车,
在昏暗的停车场里像个不合时宜的廉价霓虹灯牌。车旁,
一个穿着酒店保安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正背对着入口方向,看似在例行巡逻,
实则在警惕地观察四周。傅沉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距离兰博基尼两个车位远的阴影里,熄火。
他没有立刻下车,只是降下车窗一条缝隙,让外面冰冷的空气渗进来。他点燃一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烟草辛辣的气息涌入肺腑,
暂时压住了那股翻腾不休的、带着血腥味的暴戾。时间一点点流逝。
停车场入口方向终于传来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格外清晰。
紧接着是男人带着醉意的说笑声。柳如烟和周放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柳如烟脚步虚浮,
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周放身上。周放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
得意洋洋地按下了开锁键。“嘀嘀——”那辆绿色的兰博基尼嚣张地闪烁了两下灯光。
“宝贝儿,今晚开心吗?”周放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欲望,他低下头,
嘴唇几乎贴着柳如烟的耳朵,热气喷在她颈侧。柳如烟吃吃地笑着,身体软得像没骨头,
手指在周放胸前画着圈:“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就是头好晕……”“晕就对了,
”周放低笑,手在她腰臀处暧昧地揉捏着,“待会儿,还有更晕的呢……”他拉开车门,
几乎是半抱着把柳如烟塞进了副驾驶。“周总。
”那个一直守候在车旁的“保安”快步走了过来,声音低沉。周放正准备绕过车头去驾驶座,
闻声停下,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但看清来人后,又露出一丝了然和傲慢:“哦,是你啊。
车看好就行,没你事了。”他挥挥手,像打发一条狗。“是。”“保安”应了一声,
微微躬身,帽檐下的眼睛却飞快地扫过车内的柳如烟,
又瞥了一眼阴影中傅沉那辆如同蛰伏巨兽般的黑色轿车。周放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跑车低沉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绿色的车灯亮起,刺破黑暗。
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嚣张地朝着停车场出口驶去。
傅沉看着那抹刺眼的绿色消失在出口的斜坡尽头,才缓缓掐灭了手中的烟蒂。
烟头被狠狠摁在车载烟灰缸里,碾得粉碎。他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林薇刚刚发来的新信息,是一个实时追踪的定位地图,
一个闪烁的光点正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快速移动。他拨通一个号码,
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跟上去。目标车辆,绿色兰博基尼。
等他们到了僻静地方再动手。那个女的,”他顿了一下,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送她回家。
用我的车。手脚干净点。”“明白。”电话那头传来简洁有力的回应。傅沉放下手机,
重新启动车子。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出阴影,朝着与兰博基尼相反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巨大的广告牌上闪烁着幸福家庭的笑脸,
车内却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他要去接儿子傅晓。幼儿园的亲子活动结束得晚,这个时间,
保姆应该刚把他接回家。车子驶入高档住宅区,停在家门口。傅沉推开车门,
脸上所有暴戾的痕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刻板的平静。
他走进灯火通明的客厅。“爸爸!”一个穿着小恐龙睡衣的小团子炮弹一样冲过来,
抱住了他的腿。傅晓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带着孩童特有的、不掺任何杂质的依赖和欢喜。傅沉弯下腰,将儿子抱了起来。
小家伙身上带着沐浴后的奶香味,柔软温暖的身体贴着他冰冷的西装外套。
“晓晓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傅沉的声音放得很低,刻意柔和,
手指轻轻拂过儿子细软的头发。“乖!老师奖励了我小红花!
”傅晓献宝似的举起手里一张小小的贴纸,贴在傅沉的西装领子上,“给爸爸!
”傅沉看着领口上那枚幼稚却鲜艳的小红花贴纸,又看着儿子纯真无邪的笑脸,
心脏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尖锐的疼痛伴随着更深的冰冷蔓延开。
他抱着儿子小小的身体,手臂收得很紧。“爸爸?”傅晓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小手摸了摸傅沉的脸。“没事。”傅沉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抱着他走向儿童房,“很晚了,
晓晓该睡觉了。”他坐在儿子的小床边,看着保姆给傅晓掖好被角。柔和的床头灯光下,
傅晓很快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阴影,睡颜安恬得像个小天使。
傅沉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
映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屏幕上,那个代表兰博基尼的光点,
正朝着城郊一片正在开发的工业区边缘移动,越来越偏僻。他站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门锁落下的轻微“咔哒”声,
在寂静的豪宅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沉睡的城市。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和一个地址:“得手。
”傅沉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渊。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转身,
大步走向门口。玄关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在他身后熄灭,
将他挺拔冷硬的背影彻底吞没在门外的黑暗里。猎网,已经收紧。第四章城郊,
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空旷的工地。巨大的探照灯如同怪物的独眼,投射下惨白的光柱,
切割着浓重的黑暗。光柱里,尘土在无序地飞扬。远处,
未完工的摩天大楼骨架在夜色中狰狞矗立,近处,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基坑,
如同大地上张开的黑色巨口。几辆没有悬挂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如同沉默的巨兽,
停在基坑边缘的阴影里。几个穿着黑色工装、面容模糊的男人像雕塑般立在车旁,气息冷硬。
傅沉的车悄无声息地滑入这片区域,停在最外侧。他推门下车,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满他黑色的大衣下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比这夜风更冷,
一步步走向基坑边缘。惨白的探照灯光下,一个身影格外醒目。
周放被扒掉了那身骚包的银色西装,只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像条被剥了皮的死狗,
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他脸上青紫交加,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嘴角裂开,淌着血沫子,
昂贵的皮鞋掉了一只,袜子沾满了泥浆。他浑身筛糠似的抖着,
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和求饶。
“饶……饶了我……傅总……傅老板……我错了……我鬼迷心窍……”周放看到傅沉走近,
如同看到了索命的阎王,挣扎着想爬过来,却被旁边一个黑工装男人一脚踩在背上,
脸重重砸进泥里,啃了一嘴的土,只剩下绝望的哼唧。傅沉停在周放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惨白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陷入深沉的阴影里,
像戴上了一半的面具。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堆即将被处理的垃圾。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周放一眼,目光转向旁边。
基坑深处,靠近边缘的位置,巨大的混凝土搅拌车发出沉闷的轰鸣,如同巨兽的低吼。
粗壮的输送管道像一条钢铁巨蟒,
正对着一个刚刚挖好的、直径足有一米多的深坑——那是为浇筑桩基预留的孔洞,深不见底,
黑黝黝的洞口散发着泥土的腥气和死亡的寒意。“傅总……傅总!求求你!放了我!
我把钱都给你!我的公司!我的女人!都给你!别……”周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爆发出垂死的、凄厉的哀嚎,涕泪横流,拼命扭动着被踩住的身体,试图去抓傅沉的裤脚。
傅沉微微侧头,对旁边一个领头模样的黑工装男人示意了一下。那男人立刻上前一步,
声音平板无波:“傅总,都准备好了。混凝土标号C50,速凝型,保证结实。这桩基,
打下去就是百年根基。”傅沉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重新落回那个漆黑的桩基孔洞,
然后又扫了一眼旁边轰鸣的搅拌车。他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不——!
!”周放魂飞魄散,那声绝望的嘶吼几乎要撕裂他的喉咙,“傅沉!你不得好死!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柳如烟那个贱人!是她勾引我!是她……”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力道之大,让周放瞬间眼球凸出,
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剩下的污言秽语全被堵死在气管里,
只剩下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傅沉弯着腰,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卡着周放的脖子,
将他那张因窒息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拉到自己面前。
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映出的绝望和疯狂。“嘘——”傅沉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
冰冷的呼吸喷在周放脸上,“省点力气。待会儿,好好听着。”他松开手。
周放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干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哨音。
傅沉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调出了一个音频播放界面。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周放,对着那个领头的黑工装男人抬了抬下巴。男人立刻会意,
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旁边两个壮硕的黑工装男人立刻上前,像拖死猪一样,
一人抓住周放的一条胳膊,毫不费力地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径直拖向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桩基孔洞。“不……不要……饶命啊!傅爷爷!祖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周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疯狂地踢蹬着双腿,
身体拼命向后蜷缩,试图抵抗那不可抗拒的力量。皮鞋在泥地上蹬出杂乱的、绝望的痕迹。
尿液不受控制地浸湿了他的西裤裤裆,一股骚臭味在夜风中散开。
但他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像处理一件货物,
将他拖到孔洞边缘。深不见底的黑洞,如同地狱的入口,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放向下看了一眼,那纯粹的黑暗让他瞬间失禁,屎尿齐流,彻底崩溃,
只剩下不成调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傅沉冷眼旁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
“啊……周放……轻点……”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傅沉的手机扬声器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带着情动时的娇喘、压抑的呻吟,还有身体碰撞的粘腻声响……正是他在监控里看到的那段,
工具间门口,柳如烟和周放纠缠时,他通过远程设备录下的、最不堪入耳的那十几秒!
这声音在死寂的工地、在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异常刺耳!
周放所有的哭嚎和求饶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猛地抬起头,
肿胀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盯着傅沉手里的手机,
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魔鬼!这声音……是刚才……在工具间……“好好听。
”傅沉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穿透了周放的耳膜,带着一种残忍的、欣赏的意味,
“这是你的绝响。”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两个黑工装男人没有丝毫犹豫,
如同执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命令,合力将彻底瘫软、连挣扎都忘了的周放,
朝着那漆黑的桩基孔洞,猛地推了下去!“啊!!!
”一声拉长了的、凄厉到非人的惨嚎从深不见底的洞里爆发出来,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在空旷的基坑里回荡、撞击,然后被下方深沉的黑暗和上方巨大的轰鸣声迅速吞噬、湮灭。
噗通!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硬物的声响从洞底隐约传来。接着,只剩下空洞洞的回音,
和洞口边缘簌簌落下的几粒碎石。那令人作呕的喘息和呻吟声,
依旧从傅沉的手机里持续不断地播放着,与洞底死一般的寂静和上方搅拌车持续的轰鸣,
形成了一种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三重奏。傅沉面无表情地听着,听着手机里的淫声浪语,
听着搅拌车加大马力发出的咆哮。他走到孔洞边缘,向下望去,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浓黑。
他抬手,对着搅拌车操作员的方向,做了一个利落的下切手势。“嗡——轰隆隆隆!!
”混凝土搅拌车巨大的输送臂猛地调整方向,
粗壮的钢铁管道口对准了那个吞噬了周放的桩基孔洞。
灰黑色的、粘稠的、如同泥石流般的混凝土浆,带着刺鼻的水泥味和沉重的死亡气息,
轰然倾泻而下!“哗啦啦——!”粘稠的混凝土如同瀑布般灌入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