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我是身价百亿的科技公司女总裁。重生后成了古代将军的外室,
穷得连房租都欠三个月。当陆沉掀开我床帐时,我反手把茶壶扣在他头上:“睡外室要付钱,
黄金千两一晚。”他顶着茶叶冷笑:“装疯卖傻?”后来我当街开火锅店,
他砸场子反被辣哭:“伤风败俗!”却偷偷派人买光我的汤底。我怀孕那天,
他捧着官契说:“生下孩子,许你贵妾之位。”我笑着问大夫:“堕胎药能加党参吗?
流产后得补补。”他掐着我脖子发疯:“你怎么敢!”五年后边关大捷,
他当众宣布:“本将伤及根本,恐难有子嗣。”太师千金当场退婚。
我的茶馆收到飞鸽传书:“夫人,将军自毁名声全城皆知。
”我提笔蘸墨在账本背面写:“活该。”抬头就见陆沉堵在门口:“账本这么硬,
不如写婚书?”头痛得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粉碎机,嗡嗡作响,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林晚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里是模糊晃动的烛光,还有一片……发黄发霉的帐子顶?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
混合着劣质熏香和若有似无的潮湿霉味,直冲鼻腔。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差点被呛得咳出来。
什么玩意儿?她的私人飞机头等舱呢?她价值七位数的定制乳胶枕呢?
还有那杯刚抿了一口的、年份正好的勃艮第呢?意识像卡顿的旧电脑,
缓慢地加载着死机前的最后一个画面:连续七十二小时的跨国并购谈判终于尘埃落定,
她独自躺在顶楼套房的按摩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
香薰蜡烛燃着令人放松的雪松气息……然后,心脏猛地一抽,
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再睁眼,就是眼前这个鬼地方。“姑娘?姑娘您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细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透着小心翼翼和浓浓的担忧。
林晚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粗布衣裙的小丫头,顶多十四五岁,
梳着简单的双丫髻,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正紧张地攥着一块看不出原色的旧布巾看着她。
这小丫头瘦得可怜,脸颊凹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水……”林晚喉咙干得冒烟,
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小丫头——根据脑子里突然涌进来的、属于这具身体的混乱记忆片段,
好像叫春桃?——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跑到旁边一张破旧的木桌上,
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从一个瓦罐里倒出些浑浊的水端过来。林晚就着春桃的手,
勉强喝了几口。那水带着一股土腥味儿,凉得她胃里一阵紧缩。“这是……哪里?
”她喘了口气,打量着这个狭小、昏暗、家徒四壁的屋子。
唯一的家具就是身下这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一张瘸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桌子,
还有墙角一个掉了漆的破箱子。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地上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绝对的赤贫阶级。春桃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姑娘,
您别吓奴婢啊……这是咱们在柳叶巷的住处啊。
您……您昨儿个听说将军府里……那位正议亲了,就……就气晕过去了……”将军府?
正议亲?林晚闭了闭眼,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林晚,或者更确切地说,叫林小晚。
一个父母双亡、被远房亲戚卖进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孤女,因为生得几分颜色,
被镇国大将军陆沉看中,成了他养在外头、见不得光的外室。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里,
外室,连个正经妾都不如,是主人家可以随意处置、随时抛弃的玩意儿。
原主心心念念盼着能进将军府,哪怕当个最末等的侍妾也好过在这破巷子里等死。
她所有的希望都系在陆沉身上,用尽一切手段讨好他,卑微得如同尘埃。然而,就在昨天,
她偷听到陆沉的心腹亲随在巷口闲聊,说太师府的嫡小姐苏若雪即将与将军议亲。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主一口气没上来,直接魂归西天。然后,
换了她林晚,
这个在21世纪商海沉浮、身价百亿、从来只有她让别人心梗的科技公司女总裁,穿了过来。
林晚,哦不,现在她是林小晚了,只觉得一股荒谬至极的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
一个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时间管理大师、谈判桌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居然重生成了一个靠男人脸色吃饭、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古代外室?
还因为男人要娶正妻把自己气死了?“噗嗤——”她没忍住,
竟然在这种极端憋屈的情境下笑出了声,带着浓浓的嘲讽。这操蛋的命运!
春桃被她笑得一愣,眼泪都忘了掉,怯生生地问:“姑…姑娘?您…您没事吧?
”林小晚止住笑,眼神冷得像冰,扫过这破屋烂瓦:“春桃,告诉我,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
”春桃被她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回答:“姑娘的身子要紧……”“错!”林小晚打断她,
声音斩钉截铁,“是钱!告诉我,我们还有多少钱?能撑几天?
”春桃被她这从未有过的、带着强大压迫感的语气震住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慌忙跑到墙角那个破箱子前,从最底下摸出一个小得可怜的粗布荷包,解开系绳,
倒出里面可怜巴巴的几枚铜钱,数了又数。“姑…姑娘,
就…就剩这十五个铜板了……”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还有这屋子的房租,
已经欠了三个月了,房东张婆子昨儿又来催了,说再不给钱,
就要把咱们赶出去……让咱们睡大街……”十五个铜板?欠三个月房租?睡大街?
林小晚看着春桃手心里那几枚薄得可怜的铜钱,再看看这四面漏风的破屋,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她。比当年公司遭遇恶意收购、资金链断裂时还要强烈百倍。
那时候她还有无数资源和手段可以腾挪周转,现在呢?除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
就只有这具同样营养不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体。她林晚,
绝不允许自己落到睡大街的地步!更不允许自己的命运被捏在一个所谓的“将军”手里!
“知道了。”林小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春桃感到陌生和一丝害怕。
她掀开身上那床薄得透光的破棉被,忍着眩晕和身体的虚弱感,挣扎着要下床。“姑娘!
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快躺下!”春桃急忙去扶。“躺下等死吗?”林小晚拨开她的手,
语气不容置疑,“扶我起来。告诉我,这屋里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除了那几枚铜钱。
”春桃被她眼中的冷厉慑住,不敢再劝,一边扶着她起身,一边茫然地环顾这空荡荡的屋子,
声音更小了:“就…就姑娘您头上那根银簪子…还是…还是将军去年随手赏的,
能值个几百文钱?
还有…还有箱子里那件您一直舍不得穿的细棉布裙子……”林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点东西,卖了顶多凑够一两个月的房租,然后呢?坐吃山空?
等那个陆将军哪天“临幸”时再施舍点?她走到那张瘸腿桌子前,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过滤着属于原主的所有记忆碎片,
着这个陌生世界的规则、物价、还有……那个掌握着她目前生存关键的男人——镇国大将军,
陆沉。冷酷,寡言,手握重兵,深得皇帝信任。对原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像对待一件还算趁手但绝不值得珍视的物品。每次来,除了发泄欲望,
就是丢下一点勉强够糊口的银子。指望他良心发现?林小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商场上,她最不相信的就是良心,最擅长利用的就是规则和人性。
一个计划雏形在她心中迅速成型,大胆而疯狂。既然她现在一无所有,
只剩下这个“外室”的身份和这具身体,那不妨,就利用这个身份本身,从那个男人身上,
榨取第一桶金!风险极高,但收益……或许能解燃眉之急。赌了!“春桃,”林小晚转过身,
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春桃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近乎冷酷的决断力,“去,
把那个张婆子给我叫来。告诉她,房租,三天之内,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给她。
让她闭嘴等着!”春桃被她眼中的光芒和语气里的笃定惊得忘了反应:“姑…姑娘?三天?
我们哪来的……”“照我说的做!”林小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那是久居上位者沉淀下来的气场,“然后,去药铺,给我买几味药回来。
”她快速报出几个药名,“记住,要快,钱……先用那根簪子抵着,跟药铺掌柜说,
过几天一并结清!”春桃虽然满心惊恐和不解,但看着林小晚那张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脸,
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下意识地选择了服从。她用力点点头,拿起那根唯一的银簪,
小跑着冲出了破败的小院。林小晚独自站在昏暗破败的屋子里,冷风从破窗洞里灌进来,
吹动她单薄的衣衫。她走到唯一一面模糊的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苍白憔悴却难掩清丽的脸,
眉眼间依稀可见原主残留的怯懦和惊惶。她抬手,用力抹去镜面上一层薄灰,
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坚硬,如同淬火的寒铁。陆沉……将军……她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准备好支付昂贵的“服务费”了吗?接下来的三天,林小晚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春桃买回来的药被她熬成苦涩的汤汁,捏着鼻子灌下去,强行压下这具身体的虚弱。
她指挥着春桃,将屋子里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近乎苛刻的大扫除。破旧的家具被挪动位置,
擦洗得露出木头原本的颜色,虽然依旧寒酸,却焕发出一种近乎偏执的整洁感。
地上的尘土被一遍遍清扫,窗户纸上的破洞用能找到的最干净的纸张仔细糊好。
就连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也被拆开,趁着难得的冬日暖阳彻底曝晒。
春桃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但看着姑娘那双沉静如水、却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跟着干。她隐隐感觉到,姑娘变了,变得陌生而强大,
像一把藏在破旧刀鞘里的利刃,正在悄然磨砺出寒光。第三天傍晚,
当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从糊好的窗户纸上透进来时,小院的门被粗鲁地推开了。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属于铁与血的冷冽气息,打破了小院的寂静。
春桃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唯一一张擦得锃亮的破椅子上的林小晚。林小晚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
她身上穿着那件唯一还算体面的细棉布裙子,洗得发白,却熨烫得异常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头发用一根简陋的木簪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苍白却线条清晰的下颌。她没有抬头,
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脚步声停在门外,
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挡住了门外最后的光线。陆沉穿着玄色暗纹的常服,腰间束着玉带,身姿挺拔如松,
带着久居上位和战场厮杀淬炼出的凛冽威势。他眉骨很高,鼻梁挺直,
嘴唇习惯性地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俊朗却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那双深邃的眼眸,
此刻正带着一丝惯有的审视与不易察觉的厌倦,扫过焕然一新的小屋,
最后落在端坐着的女人身上。他似乎有些意外于屋内的整洁,但这点意外很快被漠然取代。
他解下披风随手扔给身后的亲随,径直走到那张瘸腿桌子旁,
目光掠过桌上一个粗陶茶壶和唯一一个还算完好的茶杯。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随意,
仿佛走进的是自己的营房。“倒茶。”他开口,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
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口吻。这是他对这外室一贯的态度。春桃吓得腿软,
下意识就要去拿茶壶。“等等。”一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点奇异平静的女声响起。
不高亢,却像冰珠落入玉盘,瞬间冻结了空气里所有的流动感。陆沉的动作顿住了。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将目光聚焦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不是像以前那样,
仅仅掠过她的脸和身体,评估她的顺从与否。他看到了她挺直的背脊,
看到了她低垂却毫无卑微之态的眼睫,
更感受到了那声音里完全陌生的东西——一种近乎漠然的疏离感,
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林小晚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平静地迎上陆沉审视的视线,
没有任何闪躲,也没有原主惯有的那种讨好、畏惧或痴缠。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却像深潭,不起波澜,也望不到底。陆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女人……似乎哪里不一样了。是欲擒故纵的新把戏?他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和讥诮。
这种手段,他见得多了。林小晚无视他眼中变幻的情绪,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不疾不徐,
带着一种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从容。她走到桌边,伸出那只依旧苍白却不再颤抖的手,
稳稳地握住了那个粗陶茶壶的柄。陆沉的目光落在她握着壶柄的手上,指节纤细,
却意外地稳。他等着她像往常一样,温顺地倒水。下一秒,林小晚的手臂猛地抬起,
动作快如闪电!“哗啦——!”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粗糙的茶叶沫子,兜头盖脸,
精准无比地泼在了陆沉那张俊美却写满错愕的脸上!褐色的水渍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淌下,
几片茶叶滑稽地粘在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滴滴答答地落在他昂贵的玄色锦袍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春桃“啊”地一声短促尖叫,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
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陆沉身后的亲随更是如遭雷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屋子里只剩下茶水滴落在地面的轻微声响,啪嗒,
啪嗒。陆沉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错愕一点点被难以置信的震怒取代。
滚烫的茶水烫得他皮肤生疼,但更灼人的是那份前所未有的羞辱!他堂堂镇国大将军,
竟然在自己的外室房里,被一个他视为玩物的女人,用茶水浇了一头一脸?!
他猛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和茶叶,动作粗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暴风雪前的海面,酝酿着惊涛骇浪,
死死地钉在林小晚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林小晚!”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雷霆之怒,“你找死?!”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墙,
瞬间笼罩了整个狭小的空间,空气都变得粘稠窒息。春桃已经瘫软在地,连哭都不敢出声。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小晚,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甚至慢条斯理地将那个空了的粗陶茶壶轻轻放回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然后,
她抬起眼,迎上陆沉那双盛满暴怒、几乎要将她撕碎的眼眸。她的唇角,
极其缓慢地、极其清晰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恐惧,没有讨好,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和一种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算计。“将军,”她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甚至有一丝公式化的疏离,
“承惠,黄金千两。”她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确认一笔数额巨大的交易,
眼神锐利得像能剖开人心。“睡外室,是要付钱的。这是今晚的‘过夜费’。黄金千两,
概不赊账。”死寂。绝对的死寂。陆沉脸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淌,几片顽固的茶叶粘在他鬓角。
他维持着抹脸的动作,整个人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怒目金刚,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惊涛骇浪。黄金千两?过夜费?这女人……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身后的亲随,那个叫赵成的魁梧汉子,此刻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却因为将军没有进一步的命令而不敢擅动,
只能死死盯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瘫在地上的春桃,连呼吸都忘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姑娘真的疯了!将军一定会杀了她的!
林小晚仿佛感受不到那几乎要将她碾碎的压力。
她甚至还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得发白的细棉布裙子的袖口,那姿态,
不像一个刚刚用茶水泼了当朝大将军的卑微外室,
倒像是在谈判桌上等着对手签字的甲方总裁。“怎么?”她微微挑眉,
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像是在问“这有什么问题吗”,眼神却锐利如刀,
直直刺向陆沉,“将军觉得贵了?还是说……”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湿漉漉、沾着茶叶的昂贵锦袍,“将军觉得自己的‘身价’,
不值这个数?”轰!一股狂暴的戾气瞬间从陆沉身上炸开!他猛地踏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冰冷的杀意。他伸手,快如闪电,
带着铁钳般的力道,一把攫住了林小晚纤细脆弱的脖颈!
“呃……”林小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扼住了她的呼吸,喉咙剧痛,眼前瞬间发黑。
冰冷的指尖陷入她颈侧的皮肤,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
她被那股力量带得双脚离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贱人!”陆沉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和血腥,
“谁给你的胆子?嗯?装疯卖傻,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本将的注意?”他的脸离得很近,
那双暴怒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她因为窒息而涨红的脸和痛苦皱起的眉。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灼人的怒意。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春桃终于找回了声音,连滚爬爬地扑过来,抱住陆沉的腿,
哭得撕心裂肺,“姑娘她…她病糊涂了!她不是有意的!求将军饶命啊!
”陆沉看都没看脚下的春桃,
他所有的怒意都集中在掌中这个胆敢挑衅他、羞辱他的女人身上。她的脖子如此纤细,
仿佛他稍一用力就能折断。然而,就在他指节收紧,
准备让这个女人为她的狂妄付出最惨痛代价的瞬间,他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双因为窒息而布满生理性泪水、痛苦挣扎的眼睛深处,在那片水光之后,
却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火焰!那绝不是恐惧,不是哀求,更不是痴傻。
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屈的、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嘲讽的火焰!
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有种你就掐死我!那眼神,像一根冰冷的针,
猝不及防地刺入陆沉被怒火填满的神经。他见过无数双眼睛,在战场上面对死亡时,有恐惧,
有绝望,有不甘,有疯狂……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在濒死的边缘,
还能如此清晰地传达出如此纯粹的、冰冷的蔑视和挑衅。掐死她?容易。
但这双眼睛……这双该死的、像冰与火交织的眼睛……让他心头的暴怒猛地一滞,
一种极其陌生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悄然炸开一丝涟漪。
就在这极其短暂的、连陆沉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迟疑瞬间,林小晚抓住机会,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外室……泼了茶……不敢付钱……的……穷鬼……将军……”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
狠狠地刮在陆沉最敏感的自尊上。“不敢付钱”?“穷鬼将军”?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攫住林小晚脖颈的手,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一瞬。
“咳咳咳……”骤然涌入的空气让林小晚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因为脱力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她捂着剧痛的脖子,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喉咙火辣辣的痛,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的眼神,依旧死死地、毫不退缩地瞪着陆沉,
嘴角甚至还扯出了一个扭曲的、充满挑衅意味的冷笑。陆沉站在原地,
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狼狈不堪却依旧像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一样的女人。
脸上的茶水已经半干,留下难看的印渍,鬓角的茶叶还在。昂贵的锦袍被毁,
脖颈上还残留着被掐出的骇人红痕。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刚刚遭受的奇耻大辱。
可那股想要立刻捏碎她的暴怒,却诡异地卡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尤其是那句“不敢付钱的穷鬼将军”,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他陆沉,少年从军,
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功勋,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会付不起一个外室的“过夜费”?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更是对他身份地位最恶毒的侮辱!若真杀了她,
岂不是坐实了这女人的污蔑?他陆沉成了什么?一个恼羞成怒、连个女人都玩不起的废物?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脑海。他死死地盯着林小晚,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愤怒依旧汹涌,但其中又掺杂了探究、惊疑,
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荒谬兴趣。这女人,到底是真的疯了,
还是……另有所图?“呵……”半晌,陆沉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冰冷的嗤笑。
他不再看地上的林小晚,而是猛地转身,动作带起一阵凛冽的风。“赵成!”他声音冷硬。
“末将在!”赵成一个激灵,连忙应声。“去府里账上,”陆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取一千两银票过来。”赵成猛地抬头,
眼珠子差点再次脱眶:“将……将军?!”一千两?!还是银票?!
给这个……这个泼了将军一脸茶的外室?!陆沉冰冷的眼风扫过去:“需要本将重复第二遍?
”赵成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言:“末将遵命!”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出了屋子,
脑子里一片浆糊,只剩下一个念头:将军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陆沉没有再看林小晚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大步走向门口,却在即将跨出门槛时,
脚步微微一顿,背对着屋内,丢下一句冰冷刺骨、裹挟着无尽寒意的话:“林小晚,这笔账,
本将记下了。你最好祈祷,你这条贱命,值这个价。”说完,
他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留下满室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般的压迫感。
春桃直到陆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子尽头,才猛地瘫软在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连滚带爬地扑到林小晚身边:“姑娘!姑娘您怎么样?您吓死奴婢了!
呜呜呜……您怎么能……怎么能……”林小晚依旧靠着冰冷的土墙坐着,喉咙火辣辣地疼,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刀子。她抬手摸了摸颈侧清晰的指痕,指尖冰凉。刚才那一瞬间,
她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陆沉的杀意,是真实的。但,她赌赢了。
看着春桃惊恐万状的脸,林小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喉咙的伤,
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她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水……还有……等钱……”一千两银票,
沉甸甸地压在林小晚的枕头底下,像一块滚烫的烙铁,也像一块最坚硬的基石。
它散发着油墨特有的、在这个时代象征着巨大财富的独特气味,
无声地宣告着这场疯狂豪赌的胜利。春桃每次靠近那个枕头,
都像靠近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小脸煞白,手脚发软。一千两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这是……这是姑娘用命换来的!
是用茶水泼了大将军、还骂他是“穷鬼”换来的!
“姑娘……”春桃端着熬好的、加了点廉价蜂蜜润喉的药汤,声音都在抖,
“这钱……这钱咱们真的能……能拿稳吗?
将军他……他那眼神……”她想起陆沉临走前那冰锥子一样的目光,就觉得后背发凉。
林小晚小口地啜饮着苦涩的汤药,喉咙的刺痛感在药力和蜂蜜的滋润下缓解了些许。
她抬起眼,眼神平静无波:“为什么拿不稳?这是他付的‘过夜费’,银货两讫。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商业交易。春桃被她的平静噎住了,
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姑娘变了,变得让她完全看不懂,
却又隐隐觉得……安心?至少,她们有钱了!再也不用担心被赶出去睡大街了!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林小晚就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最紧迫的问题。她亲自去找了房东张婆子,
那个刻薄精明的老妇。
当林小晚把拖欠的三个月房租外加一笔不算少的“利息”拍在张婆子面前时,
对方那张老树皮似的脸上瞬间堆满了难以置信和谄媚的笑容,
连声说着“姑娘真是贵人”、“早看出姑娘不是池中物”之类的废话。林小晚懒得听她奉承,
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房子我会继续租,租金按月给。再让我听到一句闲言碎语,
我立刻搬走。”她眼神里的冷意让张婆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所有的废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只剩下点头哈腰。解决了后顾之忧,林小晚开始了她的“原始资本积累”计划。
她没有像春桃想象的那样,立刻去买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而是带着春桃,
一头扎进了西市最混乱、最嘈杂的坊区。这里汇聚着三教九流,
充斥着汗味、牲口味、廉价脂粉味和各种食物的混合气息。
林小晚穿着她那身洗得发白的细棉布裙子,
脸上蒙着一块同样洗得发白的粗布巾为了遮挡脖子上的掐痕,
毫不在意周遭投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她像一个最精明的猎人,
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摊位。“这个陶罐,怎么卖?”“粗盐?给我称两斤。”“茱萸果?
有多少?”“这种带辛味的草根?便宜点,我全要了。”“牛油?羊油?猪骨?熬过汤的?
骨头渣也要?”她的声音嘶哑,却条理清晰,砍价精准狠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春桃跟在她身后,
白的骨头渣……春桃看着姑娘把那些散发着怪味的油脂和骨头渣倒进一个洗干净的大瓦罐里,
又加入捣碎的草根和粗盐,放在小院的炭炉上小火慢熬,忍不住小声问:“姑娘,
您熬这个……做什么呀?
味道好冲……”林小晚用一根削尖的树枝搅动着瓦罐里渐渐融化的油脂混合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复杂、难以形容的辛香和油腥混合的气味。
她眼睛盯着罐中翻滚的油脂,头也不抬:“做本钱。”“本钱?”春桃更糊涂了。“嗯。
”林小晚言简意赅,“一种能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叫‘锅底’。
”她想起前世风靡全球的火锅,眼底闪过一丝属于商人的狂热。这个时代烹饪手段相对单一,
口味偏清淡,辛辣刺激的味道绝对是稀缺品!
而牛油、茱萸辣椒替代品、花椒她找到的那种辛味草根的组合,
加上长时间熬煮的骨汤精华,就是打开这个市场的钥匙!接下来的几天,
柳叶巷这个小破院里,终日弥漫着那股越来越浓郁、越来越霸道辛香的古怪气味。
林小晚像一个疯狂的炼金术士,不断地调整着各种“破烂”的比例:茱萸果的多少,
草根花椒的份量,熬煮的时间,油脂和骨汤的配比……她甚至把春桃当成了小白鼠。
“尝尝。”她舀出一小勺红亮亮的油脂混合物,冷却凝固后,递到一脸惊恐的春桃面前。
春桃视死如归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嘶——!”下一秒,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汪汪,张着嘴拼命哈气,
小手在嘴边疯狂扇风:“水!水!姑娘!好辣!好麻!像着火了一样!
舌头……舌头不是自己的了!
”那种从未体验过的、爆炸般的辛辣和奇异的麻痹感直冲天灵盖,让她涕泪横流。
林小晚看着春桃的反应,眼睛却亮得惊人!成了!就是这个味儿!
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牛油火锅底料醇厚,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降维打击!
她自己也尝了一点点,那股熟悉的、霸道刺激的复合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带着原始的野性和诱惑力。她满意地点点头,
开始指挥春桃将熬好的红油锅底小心地倒进洗干净的陶罐里密封保存。这就是她的第一桶金!
就在林小晚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她的“火锅”大业,甚至开始物色合适的铺面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小院的平静。来人是将军府的内院管事嬷嬷,姓孙。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体面绸缎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精明刻板的女人。
她带着两个小丫鬟,站在小院门口,用帕子掩着鼻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破败的环境,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审视。“林姑娘,”孙嬷嬷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将军吩咐老奴来瞧瞧姑娘的身子。顺便……”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林小晚洗得发白的裙子和依旧残留着淡淡掐痕的脖子,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将军让老奴提醒姑娘一句,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
更莫要……再弄些伤风败俗、引人侧目的东西。
”她的眼神意有所指地飘向院子里那个还散发着辛香气味的炭炉。显然,
林小晚在西市大肆采购“破烂”和院子里终日不散的古怪气味,
已经传到了将军府某些人的耳朵里。这既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监视。林小晚平静地听着,
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极淡的、看不出情绪的笑意。她微微颔首,
姿态既不卑微也不倨傲:“有劳孙嬷嬷跑一趟。烦请嬷嬷回禀将军,林晚知道了。
”她用了“林晚”,而不是那个带有依附色彩的“林小晚”。
孙嬷嬷似乎没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差别,或许注意到了也不在意。她矜持地点点头,
又例行公事般地问了几句“身子可好”、“缺什么短什么”之类的废话,
留下几包普通的补药,便带着人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匆匆离开了。
春桃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小脸气得发白:“姑娘!她们……她们太过分了!当咱们是什么?
还‘伤风败俗’?咱们凭自己本事熬东西,碍着她们什么了!
”林小晚却弯腰捡起那几包被随意放在地上的补药,随手丢给春桃,
语气平淡无波:“收着吧,蚊子腿也是肉。至于她们说什么……”她抬眼,
望向将军府的方向,眼神冷静得可怕,仿佛穿透了重重高墙,“不重要。
”她掂量了一下枕头底下那叠银票的分量。一千两,足够她盘下一间小小的铺面,
启动她的火锅店了。将军府的警告?那只会让她更加确信,
离开这个牢笼、掌握自己命运的决心有多么正确!几天后,西市最喧嚣的十字街口,
一家不起眼的小铺面悄然开张了。铺面很小,只摆得下四张粗糙的木桌和几条长凳。
没有牌匾,只在门口挂了一块简陋的木牌,
上面用烧黑的木炭写着两个歪歪扭扭、却莫名透着股豪横劲儿的大字:辣锅!开业第一天,
生意惨淡。路人走过,闻到那股从门缝里飘出来的、霸道刺激的辛香气味,大多皱着眉,
掩着鼻子快步走开,偶尔有好奇的驻足探头看看,
也被里面简陋到寒酸的布置和那锅翻滚着可疑红油、漂浮着不明香料的东西吓退了。
“这啥味儿啊?这么冲!”“红呼呼的,看着就吓人,能吃吗?”“怕不是卖毒药的吧?
”“走走走,别沾上晦气……”春桃站在门口,听着那些议论,小脸垮了下来,
唯一镇定自若的林小晚:“姑娘……这……没人来啊……”林小晚正拿着一把自制的大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