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结束一天996的工作,她却告诉我,家里所有家务都应由我承担。
因为那是对女性几千年压迫的补偿。更疯狂的是,
她准备将我们为女儿准备的50万教育基金,全部投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全女工作站”。
我看着她眼中狂热的光,再看看墙上我们曾经恩爱的结婚照,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玄关的灯没开。客厅里手机屏幕的冷光,正映着妻子林晚的侧脸。我拖着一身疲惫,
在工位上坐了十二个小时,此刻只想瘫在沙发上。“你回来了。”林晚的声音从沙发传来,
没有一丝温度。她翘着腿,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几个大字:“新时代伴侣关系女权测试”。“Miya导师设计的,
90分以下,你就是潜在的压迫者。来,做一下。”我看着那份问卷,只觉得荒谬。
第一题:“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下面还有选项解析。A.救我妈。妈宝男,
将女性视为生育工具和附属品B.救你。虚伪,讨好型人格,
企图用廉价的承诺规避核心矛盾C.反思为什么我和你妈会同时处于险境,
并从结构性上解决问题。正确答案我太阳穴突突地跳。“林晚,我上了十二个小时的班,
能不能……”“逃避了?”她打断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心虚了。
因为你骨子里就是个父权思想的拥护者。”她站起身,在我面前踱步,
嘴里蹦出的词一个比一个陌生。“你每天996,是在用‘养家’这个借口,
对我进行精神控制和劳动剥削。”“你回家后沉默不语,是在对我进行冷暴力,
拒绝提供情绪价值。”“你刚刚皱眉,就是一种典型的男性凝视,
充满了对觉醒女性的审判欲!”我瞥了眼她的手机,那个叫“小绿书”的APP界面上,
关注列表密密麻麻。“Miya导师”、“人间清醒大女主”、“不婚不育保平安”。
点开她的笔记,全是对男性的仇视和对“姐妹”们的无脑吹捧。我揉了揉眉心,
试图找回一丝理智:“晚晚,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别跟我提以前!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以前那个被你们父权社会洗脑,
围着老公孩子转的蠢女人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觉醒的林晚!”我看着她涨红的脸,
和眼中那股狂热的光,再看看墙上我们曾经笑得灿烂的结婚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女人,太陌生了。“爸爸……”卧室门开了一道缝,五岁的女儿暖暖揉着眼睛,
小声啜泣着。争吵声把她吓醒了。她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腿,仰着小脸,
怯生生地问:“爸爸,妈妈怎么了?”我弯腰想抱起她,林晚却一把将我推开。
“别用孩子绑架我!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战争!”我看着暖暖惊恐的眼神,
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我不做,”我看着林晚,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林晚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
“你看!你暴露了!你暴露了压迫者的本性!”她退后一步,抱着双臂,冷笑一声,
像个宣布最终审判的女王。“你连测试都不敢做,说明你根本不配拥有一个‘觉醒’的妻子。
陈峰,我有个计划,你必须无条件支持。”2我盯着她,没说话。
她的“计划”从嘴里吐出来,带着一股狂热的香气。
“Miya导师要在海外成立一个‘全女庇护工作站’。”“那是女性的乌托邦,
远离男性的伊甸园。”“所有觉醒的姐妹,都可以去那里生活、工作,彻底摆脱父权压迫。
”我听着这些词,感觉自己像在听一个劣质科幻故事。“所以呢?”“所以我要投资,
”林晚的眼睛在发光,“这是为全球女性事业做贡献,也是为我自己的未来投资。
”“投资多少?”我问。她伸出五个手指,理直气壮。“五十万。”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五十万,是我跟她结婚八年,一笔一笔攒下的。是准备给暖暖上学的钱,
是给双方父母养老的钱,是我们这个小家最后的底牌。是家庭的压舱石。“林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当然知道!”她从茶几下抽出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
甩在我面前,“这是Miya导师的项目说明,和姐妹们的投资意向书。”我拿起来,
纸上只有几张模糊的聊天截图。一张是所谓的“工作站”效果图,
看起来像某个度假村的广告。几张是微信转账记录,金额有大有小,收款方是一个个人账户。
连个公章都没有。“商业计划书呢?盈利模式?风险评估?”我问,
这是我作为项目经理的本能。林晚嗤笑一声。“陈峰,你太俗了。”“这是信仰,
是姐妹们之间的信任,不是你那种充满铜臭味的生意!”她开始背诵导师语录。
“Miya导师说了,男人的钱就是女人的,女人的钱还是女人的。”“投资自己,
才是最高级的独立。你是不是想用钱来控制我?想把我一辈子锁在这个家里?
”我没理会她的指控,拿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Miya导师”四个字。页面跳转。
一瞬间,屏幕上弹出的内容让我脊背发凉。《惊天骗局!
“女权导师”Miya被指PUA粉丝,诈骗敛财数百万!
》《受害者血泪控诉:我们是如何被Miya导师一步步洗脑,
》《扒皮“海外女性乌托邦”:不过是又一场庞氏骗局的拙劣外衣》我把手机屏幕转向林晚。
“看看这个。”她扫了一眼,脸色瞬间涨红,但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愤怒。“污蔑!
赤裸裸的污蔑!”她尖叫起来。“这是男权社会对成功女性的绞杀!
他们看Miya导师太成功了,他们急了!你竟然也信这些东西?”“林晚,
这里有受害者的身份证,有转账记录,有律师函!”“假的!都是P的!”她捂住耳朵,
拒绝再看,“他们想动摇我的信仰,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微信群消息不断弹出。“@林晚 姐妹,款打了吗?就等你了!
”“最后几个名额了,晚晚,别被你家那口子拖后腿啊!”“截图,刚转了20万!
为Miya导师的事业添砖加瓦![转账截图]”“冲啊姐妹们!错过这次,再等十年!
我们要成为人上人!”群里的气氛,像一场失控的狂欢。
我看着林晚被那些消息鼓动得双眼放光,看着她脸上那种“不能掉队”的焦虑。
我彻底明白了。她不是在跟我商量。她是在通知我。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晚了。
那笔钱,不仅仅是钱。是我女儿的未来,是我父母的晚年,是我们这个家最后的尊严。
我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冰。“这笔钱,一分都不能动。”林晚愣住了,
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她指着我的鼻子,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陈峰!
你果然想控制我!这钱有我一半!我花我自己的钱,你凭什么管?”“你不给是吧?
”她退后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和决绝。“好,你不给,我自己想办法!”3夜深了。
暖暖睡得很沉,我替她掖好被角,回到客厅。没有开灯,我坐在电脑前,
屏幕的光照亮了我的脸。每一个骗局,都是一个项目。有目标用户,有核心痛点,
有营销路径,有最终的KPI。我是项目经理,我最懂这个。
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和技术手段,像拆解一个底层代码错误的程序一样,
拆解Miya导师。我潜入了几个所谓的“受害者维权群”,里面死气沉沉,
大部分人已经认栽。我顺着零星的线索,找到了Miya在国内的运营团队,
几家早已注销的空壳公司。资金的流向被设计得像一个迷宫,通过数个第三方支付平台,
最终汇入一个境外的加密货币钱包地址。追回的可能性,为零。这是一个设计精密的屠宰场,
而我的妻子,正兴高采烈地排着队,准备伸长脖子。我将所有的证据,
聊天记录、资金流向分析图、其他受害者的血泪陈述、关于庞氏骗局的法律条文,
全部打印了出来。厚厚的一沓,A4纸带着打印机刚出炉的余温。第二天早上,我没去上班,
坐在餐桌前等她。林晚起床后,看到我,愣了一下。“你今天不搬砖了?”她语气里的轻蔑,
像一根细小的针。我将那沓纸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她瞥了一眼标题,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陈峰,你为了阻止我,真是煞费苦心啊。还自己做假证?
”她一张都没有看。她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你不是想了解吗?
我让你了解个够。”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林晚邀请你加入群聊‘Miya全球精英姐妹会’”。我点了进去。下一秒,
我的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姐妹们,欢迎压迫者代表,晚晚的老公,陈峰先生,
进群指导工作!”一条带着狗头表情的消息炸开。瞬间,上百条消息开始刷屏。“哟,
这就是那个不让晚晚投资,想把她锁死在家的国男?”“看头像就是个男人。”“陈先生,
你一个月赚多少啊?敢PUA我们晚晚?”“男人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晚晚,听姐的,
飞了他!”“Miya导师说了,男人是最低级的生物,只会吸我们的血!”林晚的头像,
在群里发了一句:“姐妹们别这样,他只是被父权思想毒害了,还没觉醒。
”下面立刻有人回复。“晚晚你就是太善良了!”“对这种驴,不能用讲道理的,
得用鞭子抽!”一个顶着“Miya导师首席护法”头衔的人@了我。“陈先生,
给你一个忠告,立刻、马上,把你和晚晚的夫妻共同财产,转给晚晚。
这是你唯一的赎罪机会。”我看着手机屏幕,那些文字像一群扭曲的蚂蚁,爬进我的眼睛。
我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林晚。她抱着双臂,下巴微抬,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享受着“姐妹们”对我的围剿。在她们的煽动下,她终于说出了那句准备已久的台词。
“陈峰,我给你下最后通牒。”“今天之内,把那五十万转到我卡上。”“否则,我们离婚。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我还要请最好的律师,告你转移婚内财产,
让你净身出户!因为你,耽误了我成为独立女性,耽误了我追求自由!”我的心脏,
在那一刻,像是被瞬间抽成了真空。所有的愤怒、不甘、绝望,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陌生到这个地步。这段婚姻,已经死了。
我需要保护的,不是这个早已腐烂的空壳。是我的女儿,和我自己。这时,
卧室的门开了一道缝。暖暖揉着眼睛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画。
画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着手,站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
头顶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的太阳。她小声地问,带着刚睡醒的鼻音。“爸爸,
我们以后……还去公园吗?”我的视线,从那张画,移回到林晚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我关掉手机屏幕,群里的疯狂还在继续,但那些声音已经传不进我的耳朵。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好,如你所愿。”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4林晚出门前,
特意化了全妆。她站在玄关镜子前,转了一圈,裙摆飞扬。
“我今天要去参加姐妹们的线下茶话会,可能会晚点回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神里满是即将奔赴盛宴的得意。“你自己叫外卖吧,别忘了喂暖暖。”那语气,
像是在吩咐一个无足轻重的保姆。我点点头,没说话。门“咔哒”一声关上。世界,
瞬间安静了。我没有去叫外卖,也没有愤怒。我开始了我的行动。第一步,联系律师。
电话里,我只确认了一件事:婚后共同财产的分割方式。律师的答复,和我预想的一样。
第二步,分割财产。我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那个数字。八年的积蓄,不多,也不少。
我精确地将它除以二。一半,转入一张新办的银行卡。另一半,留在原来的账户。
我没有多拿一分,也没有少给一分。这是程序,冷冰冰的程序。第三步,打包。
我走进暖暖的房间。她的小熊玩偶,她的公主裙,她的画笔和故事书。我把它们一件一件,
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箱。然后是我的东西。几件换洗的衣服,电脑,充电器,刮胡刀。
我的东西很少,一个背包就装完了。这个房子,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婚前财产。
但我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家了。是战场,是废墟。我回到客厅。在冰冷的茶几上,
我留下三样东西。一份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那张存着她那一半钱的银行卡。
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最后,我走到卧室门口,
轻轻推开门。暖暖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我俯下身,温柔地抱起她。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爸爸?”“暖暖,爸爸带你去一个新家。
”我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她。“一个安静的家。”她懵懂地点点头,伸出小手,
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好。”一个字,却像最重的砝码,压在我的心上。我的手机,
在开往新租的公寓路上,疯狂地响了起来。是林晚。我戴上耳机,接通。“陈峰!
你这个混蛋!你死到哪里去了!”电话那头,是她气急败坏的尖叫,
背景音里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你抛妻弃女!你把钱都卷跑了!我要报警!
我要去你公司闹!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车流,
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林晚,我没有卷走钱。”“我把你应得的那一半,一分不少,
都打进了桌上那张卡里。”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错愕。
“至于你心心念念要投资的那五十万,”我顿了顿,踩下刹车,等待红灯,
“我也替你完成了。”“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
我看着红灯的倒计时,继续说。“就在半小时前,我用你的名义,
向你提供的那个‘Miya导师’的账户,成功转账了五十万元。
”“银行回执单和转账记录,我已经发到你微信了。”“恭喜你,成功投资,
迈向了你的‘独立自由’。”绿灯亮了。我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滑行。“哦,对了。
”我像是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还把你和Miya导师的聊天记录、群聊记录、以及这次转账的全过程证据,
打包发给了市经侦大队的举报邮箱。”“你现在不只是一个投资者,
还是这起特大诈骗案的核心受害人兼关键证人。”“警察应该很快会联系你做笔录。
”“祝你好运,我的前妻。”5挂断电话,我将手机调至静音,扔在副驾。世界清净了。
后视镜里,暖暖睡得安稳,小小的身体陷在儿童安全座椅里。新租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