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瘫痪在床,看着丈夫和闺蜜宣布婚讯。氧气面罩被丈夫亲手拔掉:“你早该死了,
沈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再睁眼,我回到二十岁,珠宝世家继承人选拔赛前夕。
假千金闺蜜偷走我的设计稿夺冠,我反手交出母亲遗留的惊世之作。赌石场上,
她切出天价翡翠洋洋得意,我脚边废料里却滚出稀世血翡。庆功宴上,
她戴着赝品项链炫耀:“这是周少送我的定情信物。”拍卖师突然敲锤:“神秘藏品,
沈微女士母亲的遗作——星辰之泪!”灯光亮起,她脖子上的人造水晶瞬间黯淡无光。
我举起香槟:“赝品,配赝人。
”1 背叛的雨夜冰冷的雨点狠狠砸在疗养院巨大的落地窗上,
蜿蜒扭曲的水痕像垂死挣扎的爪痕。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将我的影子投在惨白的墙上,拉得细长扭曲,如同我此刻被禁锢在这具躯壳里的灵魂。
电视屏幕的光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刺眼的东西。画面里衣香鬓影,流光溢彩。
我的丈夫周明轩,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礼服,臂弯里挽着的人,
正是我昔日最信赖的“闺蜜”,沈家收养的孤女林晚晴。他们站在聚光灯下,
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对着无数镜头宣布订婚的喜讯。“感谢各位亲朋,
”周明轩的声音透过劣质的电视喇叭传出来,带着一种虚伪的磁性,“我和晚晴能走到今天,
离不开大家的支持。未来,我们将共同执掌沈氏珠宝,延续它的辉煌。” 他的手,
那只曾无数次抚过我头发、承诺会照顾我一生的手,此刻正紧紧搂着林晚晴的腰。
林晚晴依偎着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羞涩与幸福,她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
精准地钉在了我身上,带着一种淬毒的怜悯和胜利者的傲慢。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
是:“废物。”胸口像是被一只冰冷巨大的铁手攥住,
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我拼命想抬起手,想砸碎这刺目的屏幕,
想嘶吼出满腔的怨毒,可脖子以下的身体,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纹丝不动,
只有指尖在薄毯下微弱地抽搐,像濒死的蝴蝶徒劳地扑扇翅膀。绝望的泪水无声地涌出,
滚烫地滑过冰冷麻木的脸颊。这就是我付出一切的下场?被背叛,被掠夺,
被像垃圾一样遗弃在这冰冷的囚笼里等死?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皮鞋踩在光洁地板上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踏在我脆弱的神经上。
周明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那种面对镜头时的温柔深情早已褪尽,
只剩下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漠然。他身后跟着的,
是妆容精致、眼神里闪烁着残忍快意的林晚晴。“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林晚晴的声音甜得发腻,像裹着蜜糖的砒霜。她走到床边,俯下身,
昂贵的香水味混着雨水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我几乎窒息。她的红唇凑近我的耳朵,
用只有我能听见的气音,一字一顿,如同毒蛇吐信:“看你这副样子,真是可怜。不过,
别急,马上就不用再受罪了。”她冰凉的手指,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慢,
拂过我脸颊未干的泪痕,留下令人作呕的触感。“对了,”她低低地笑起来,
笑声像玻璃碎片刮过金属,“忘了告诉你个小秘密。你那个短命的妈……当年在重症监护室,
可不是自然断气的哦。氧气嘛……拔掉一会儿,人就安静了,就像你现在这样。”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颅骨内炸开!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
妈妈……那个温柔坚韧、为了保护年幼的我而被沈家压力生生拖垮的女人!
她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是他们干的!
极致的愤怒和滔天的恨意像火山熔岩在我僵死的躯壳里奔涌咆哮!我的眼睛死死瞪大,
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着林晚晴那张得意扭曲的脸,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嘶鸣。杀!我要杀了他们!“吵死了。”周明轩皱着眉,
不耐烦地开口。他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亟待处理的垃圾。
他伸出手,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动作精准而冷酷地,
一把扯下了扣在我脸上的氧气面罩!“呜——!” 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入,
却带不来丝毫生机,只有窒息般的灼痛瞬间攫住了我的咽喉!肺部像被瞬间抽干、压瘪,
每一次徒劳的抽搐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像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世界的光和声都在急速褪去、扭曲。视野里最后清晰的画面,
是周明轩冷漠得没有一丝人气的脸,和他薄唇开合间吐出的字句,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决,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狠狠扎进我残存的意识:“沈微,你早该死了。沈家的一切,
都是我们的了。”“嘀——嘀——嘀——嘀——”刺耳、单调、催命般的心电监护仪警报声,
是淹没我的最后浪潮。无边无际的黑暗,裹挟着彻骨的恨意,汹涌而来。
……2 重生之刻“微微?微微!快醒醒!今天可是大日子,别睡懒觉了!
”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带着点嗔怪和宠溺,穿透厚重的黑暗,在我耳边响起。
眼皮像被黏住般沉重。我费力地掀开一丝缝隙,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逼得我立刻又闭上。
不是疗养院那永远灰蒙蒙的光线……是真正的、带着温度的、属于白昼的阳光。“你这孩子,
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画稿子了?”那声音继续说着,
伴随着轻微的走动声和窗帘被彻底拉开的“唰啦”声。我猛地再次睁眼!
入目是柔和米色的天花板,一盏设计别致的水晶吊灯静静垂落。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精致温馨的欧式家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妈妈生前最爱的香氛。
这不是那个冰冷的、充满消毒水味的死亡囚笼!我难以置信地转动眼珠,视线落在床边。
一个穿着浅蓝色家居服、面容温婉的中年妇人正担忧地看着我,
手里还拿着一件熨烫平整的白色小礼服裙。是张姨!妈妈还在世时就在沈家照顾我的张姨!
她不是在我瘫痪后被林晚晴找借口辞退了吗?“张…张姨?”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哎哟,可算醒了!”张姨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快起来洗漱,
早餐都备好了。今天可是沈氏珠宝继承人选拔赛提交最终设计稿的日子!可不能迟到!
老爷子和先生太太都在楼下等着呢!”轰!如同又一道惊雷劈下,却劈开了混沌的记忆!
沈氏珠宝继承人选拔赛!提交最终设计稿的日子!二十岁!我回来了!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回到了地狱尚未开始,而仇人们正磨刀霍霍的时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那冰冷的雨夜,那刺耳的警报,
周明轩冷漠拔掉氧气面罩的手,林晚晴淬毒的低语……如同最清晰的噩梦,瞬间席卷重来,
每一个细节都带着刻骨的疼痛和足以焚烧一切的恨意!恨!滔天的恨意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几乎要将我撑裂!“微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姨见我僵着不动,脸色惨白,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急忙放下礼服裙,
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指尖温热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我被恨意冻结的躯体。
“没…没事!”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和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嘶吼。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明。不能慌!绝不能慌!
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让我重蹈覆辙的!我要冷静!我要报仇!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做了个噩梦,吓着了。”我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声音努力平稳,“张姨,几点了?”“七点半了!快起来快起来!”张姨见我似乎缓过来了,
又催促道,“礼服给你放这儿了,赶紧换上下来吃早餐,老爷子和先生太太都等着呢。
”“好,我马上。”我掀开身上柔软的天鹅绒薄被,双脚踩在温暖的地毯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真实感。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得有些陌生的脸。二十岁的沈微,眉眼间还带着未经世事的清澈,
皮肤光洁紧致,嘴唇是自然的嫣红。纤细的身体包裹在柔软的丝绸睡裙里,
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没有瘫痪,没有枯槁,没有那深入骨髓的绝望。我伸出手,
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颊,温热的,真实的。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镜中的少女,
眼底深处那属于三十岁沈微的、历经死亡淬炼的冰冷恨意和决绝,如同深埋地底的岩浆,
正缓缓翻涌,取代了曾经的懵懂天真。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周明轩,
林晚晴……还有沈家那些冷眼旁观、推波助澜的“亲人”们……好好等着。这一次,
我会亲手把你们加诸于我的一切,百倍、千倍地奉还!
3 星辰之泪楼下餐厅的气氛带着一种刻意的庄重。长长的红木餐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
精致的骨瓷餐具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祖父沈老爷子坐在主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
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父亲沈国栋和继母赵雅琴坐在一侧。
赵雅琴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正低声和父亲说着什么。我的出现,
让空气凝滞了一瞬。“怎么才下来?让长辈等你。”沈国栋放下勺子,
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看我的眼神,与其说是看女儿,
不如说是在评估一件即将上拍的商品价值几何。赵雅琴立刻笑着打圆场:“哎呀,国栋,
孩子昨晚肯定紧张得没睡好。微微快来,坐下吃饭。”她热情地招呼着,
但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爷爷,爸爸,阿姨。”我平静地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听不出情绪。
目光掠过赵雅琴那张虚伪的脸,前世她默许甚至纵容林晚晴对我所做的一切,
只为巩固她亲生儿子在沈家的地位。这些账,我会慢慢算。
祖父沈如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捕捉什么,
最终又垂下眼帘。早餐在一种微妙的沉默中进行。
沈国栋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关于设计稿准备的情况,语气敷衍。
赵雅琴则话里话外暗示着林晚晴如何刻苦、如何有天赋,仿佛她才是沈家嫡亲的女儿。
“晚晴那孩子,昨晚画稿画到凌晨三点呢,说是要精益求精,不能辜负爷爷的期望。
”赵雅琴一边给沈国栋布菜,一边状似无意地说。沈国栋点点头,
脸上露出一丝满意:“晚晴这孩子,确实踏实肯干,比某些人强。
”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我低头小口喝着粥,舌尖尝不出任何味道,
只有心底冰冷的恨意在无声翻涌。踏实肯干?是处心积虑吧?前世,就在今天下午,
林晚晴会“偶然发现”我遗落在画室的“废稿”,然后“灵感迸发”,
在提交截止前的最后一刻,拿出那份原本属于我的“海洋之心”系列设计稿,一举夺魁,
奠定了她“天才设计师”和“沈家未来继承人”的基石。而我,
则被斥责为心思浮躁、毫无天赋的废物。呵。“我吃好了。”我放下勺子,站起身,“爷爷,
爸爸,阿姨,我先去画室整理一下稿子。”“去吧去吧,仔细点,别丢三落四的。
”沈国栋挥挥手,语气依旧不耐。我转身离开餐厅,脊背挺直,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走向画室的走廊,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投下斑斓的光影,却驱不散我周身弥漫的寒意。推开画室厚重的木门,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松节油、铅笔屑、纸张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巨大的画板立在中央,上面还夹着几张半成品的设计草图。
靠墙的书架上堆满了厚厚的珠宝图鉴和艺术史书籍。这里曾是我梦想启航的地方,
也曾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我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画板或书桌上,而是径直走向房间最里面,
一个靠墙放置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棕色实木立柜。这是母亲留下的旧物,样式古朴笨重,
在沈家这处处彰显奢华的宅邸里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前世的我,
嫌弃它陈旧碍眼,从未真正打开过它。我蹲下身,手指拂过柜门冰冷的铜锁扣,
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灰。指尖微微用力,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应声而开。
一股淡淡的、属于旧木和纸张的独特气味逸散出来。柜子内部空间很大,分上下两层。
上层整齐地码放着一些旧书和泛黄的画册。我的目光直接投向最下层。
那里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硬纸盒,看起来像是存放文件或旧物的。深吸一口气,我伸手,
小心翼翼地将最里面的一个深蓝色绒布盒子抽了出来。盒子不大,却沉甸甸的,
带着岁月的分量。拂去表面的浮尘,指尖触碰到盒盖上细腻的绒布纹理,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轻轻打开盒盖。没有璀璨夺目的珠宝,
只有厚厚一叠用透明塑料套精心保护着的设计稿纸。纸张已经有些微微泛黄,
但上面的线条依旧清晰流畅,力透纸背。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取出最上面一张。稿纸上,
绘制着一款项链的设计图。它简约到了极致,却又蕴含着令人窒息的磅礴力量。
线条流畅如星河流转,中央主石的位置,被设计成一个极具几何美感的、抽象的星芒漩涡。
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被引力捕捉的星辰尘埃,沿着漩涡的轨迹向外辐射、散落,
最终消失在深邃的宇宙背景之中。没有繁复的镶嵌,没有多余的累赘,
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线条与空间构成,却仿佛能吸摄人的灵魂,
让人瞬间联想到宇宙的诞生、星云的坍缩、时空的浩瀚与寂寥。稿纸右下角,
用铅笔签着一个娟秀却充满力量的名字:苏韵。旁边标注着日期,
那是在我出生之前很久的年份。星辰之泪。母亲苏韵,
这位曾被欧洲设计界誉为“东方星辰”的天才,在生命最绚烂也最短暂的时光里,
留下的惊世之作。她曾笑着说这是送给我未来婚礼的礼物,却在我年幼懵懂时,
因家族纷争和积郁成疾,永远地离开了。这份设计,连同她许多其他心血,
都被尘封在了这个旧柜子里,被沈家遗忘,也被前世的我忽略。指尖轻轻拂过母亲的名字,
冰冷的纸张下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又被我死死压下。妈,对不起。前世我太蠢,太软弱,辜负了你的一切。这一世,我不会了。
我会让您的星辰,重新闪耀在世人面前,用它最璀璨的光芒,刺穿那些仇敌虚伪的面具,
照亮他们通往地狱的路!
小心翼翼地将“星辰之泪”的设计稿放进一个全新的、加厚的防水文件袋里,封好。然后,
我走到画板前,
夹在上面那几张耗费了我无数个日夜心血的设计稿上——以海洋为灵感的“海洋之心”系列。
瑰丽的珊瑚,流动的海浪,深邃的蓝宝石……每一笔都曾是我梦想的具现。而现在,
它们只是诱饵。我面无表情地将那几张稿纸取下,没有像前世那样精心整理放入文件夹,
而是随手、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将它们散乱地放在画室中央那张宽大的工作台上。
几张草稿甚至“不小心”滑落到了地上,就在门口附近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一切,
我拿着装有“星辰之泪”的文件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画室。门,虚掩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坐在自己房间靠窗的沙发上,
看似随意地翻着一本珠宝杂志,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像绷紧的弦,
捕捉着楼下和画室方向的任何一丝动静。窗外,阳光正好,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艳,
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香气。但这平静祥和的表象下,是汹涌的暗流。终于,临近中午时分,
楼下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难掩兴奋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画室门被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虽然隔着距离和门板,但那瞬间的寂静,仿佛带着一种贪婪的吸附力。来了。我合上杂志,
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冷酷的节奏感。
没有愤怒,没有紧张,只有一种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近乎残忍的平静。不多时,
楼下客厅传来了刻意拔高的、带着惊喜和邀功意味的声音。“爷爷!爸爸!阿姨!你们快看!
我……我刚刚在画室整理东西,突然……突然有了灵感!”是林晚晴的声音,
充满了“发现新大陆”的激动,“我……我好像画出了很特别的东西!”脚步声纷沓,
显然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我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隙。
声音清晰地传了上来。“哦?晚晴,快拿来看看!”沈国栋的声音带着期待。“天哪!晚晴,
这……这是你刚画的?”赵雅琴的惊呼夸张得恰到好处,“这线条!这创意!太美了!
太有灵气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
响起了祖父沈如山难得带着一丝赞许的苍老声音:“嗯……不错。海洋的深邃与生命的律动,
融合得很好。晚晴,这份灵感和功底,难得。”“谢谢爷爷!谢谢爸爸阿姨!
”林晚晴的声音充满了“受宠若惊”的喜悦,还有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的得意,
“我……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可能……可能是看到微微姐之前画的一些元素,触发了灵感?
”她还不忘“谦逊”地拉踩我一下。“哼,她那些涂鸦,能给你什么灵感?
”沈国栋不屑地哼了一声,“晚晴,这份稿子很好!
非常契合这次选拔赛的主题‘自然之韵’!就用这个!下午准时提交!”“是,爸爸!
我一定不会让您和爷爷失望的!”林晚晴的声音甜得发腻。门缝里,我清晰地看到楼下客厅。
林晚晴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原本属于我的“海洋之心”设计稿,
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胜利的笑容。沈国栋拍着她的肩膀,赵雅琴一脸欣慰,
祖父沈如山也难得地点着头。多么和谐,多么温馨的一家人。我的嘴角,
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拿去吧,林晚晴。好好享受这剽窃来的、虚假的荣光。
那将是你最后的高光时刻。4 最后击下午,沈氏集团总部大楼,设计稿提交处。
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着倒计时。气氛紧张而肃穆。穿着考究的助理们守在提交窗口前,
接收着来自各个旁支和候选人的最终设计稿。我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
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冷眼旁观。林晚晴在沈国栋和赵雅琴的簇拥下,
如同众星捧月的公主般走来。她换了一身精致的小香风套裙,妆容完美,
手里拿着一个印有沈氏logo的黑色文件夹,姿态优雅,下巴微扬,
享受着周围人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经过我身边时,她脚步微顿,
投来一个混合着怜悯与挑衅的眼神,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姐姐,别灰心。
天赋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 说完,她不再看我,径直走向提交窗口,
在倒计时还有五分钟结束时,自信满满地将文件夹递了进去。沈国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周围有轻微的议论声传来。“那就是林晚晴小姐吧?听说天赋极高……”“是啊,
看她那气度,不愧是沈家培养的……”“另一个就是正牌的大小姐?
看起来平平无奇……”我充耳不闻,直到倒计时跳到最后一分钟。
在工作人员准备关闭窗口的前一秒,我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轻蔑的目光中,将那个朴实无华的防水文件袋,
平静地递了过去。“沈微?”负责接收的助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在最后一刻才提交,
而且是用如此简陋的包装。他看了一眼我空荡荡的双手,“你的设计稿……没有电子备份吗?
”按照规定,重要稿件需要提交纸质和电子双份。“没有。”我的声音清晰平静,
在安静的走廊里传开,“只有这一份。”助理皱起眉,显然觉得这不合规矩且风险太大。
沈国栋的冷哼声从旁边传来:“装神弄鬼!连基本流程都不懂!”林晚晴也投来轻蔑的一瞥,
仿佛在看一个自取其辱的小丑。“按规矩,纸质稿是最终确认稿。”我抬眼,
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助理,也扫过在场所有或好奇或鄙夷的脸,“我的稿子,只此一份。
若遗失,责任在我。” 我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助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我的文件袋上贴好标签,收进了专用的保密箱。箱子被锁上,
由安保人员护送离开。“呵,故弄玄虚。”沈国栋甩下一句话,
带着赵雅琴和林晚晴扬长而去。林晚晴临走前,
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仿佛已经看到我惨败下场的笑容。走廊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电梯口的方向,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无声地加深。风暴,
才刚刚开始。---5 风暴前夕沈氏集团顶层的巨型宴会厅,
此刻被布置成了选拔赛最终评审暨结果发布的盛大舞台。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中浮动着高级香槟、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云集了珠宝界的名流巨贾、资深媒体人以及沈氏家族的核心成员与合作伙伴。
这是一个属于名流、财富与艺术的名利场,也是林晚晴精心策划的加冕礼。
我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修身礼服裙,选了一个靠角落、灯光相对晦暗的卡座。
侍者端来一杯冰水,我轻轻摇晃着杯壁,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掩盖在我平静无波的面容之下,是汹涌的暗流和极致的冷静。我的位置视野极好,
能清晰地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的评审台,以及台下被重点安排在主桌区域的沈家核心成员们。
沈国栋红光满面,正与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志得意满。赵雅琴优雅地端着香槟杯,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目光不时飘向后台入口。林晚晴尚未露面,
显然在等待着最闪耀的登场时刻。祖父沈如山坐在主位,神情依旧严肃,
但眼神深处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诸位尊贵的来宾!
”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高品质的音响传遍全场,瞬间压下了纷杂的交谈声,
“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经过评委组严谨公正的评审,
本届沈氏珠宝继承人选拔赛的最终结果,即将揭晓!
让我们先欣赏一下本次入围前三甲的精彩作品!”巨大的投影屏幕亮起。第三名的作品,
是一套以“森林秘境”为主题的翡翠套件,设计繁复,工艺精湛,赢得了不少掌声。
第二名的作品,名为“冰川咏叹”,运用了大面积的铂金和蓝宝石,营造出冷冽空灵的美感,
同样获得赞誉。最后,屏幕定格。整个宴会厅的光线仿佛都暗了下来,
所有光束聚焦在投影上。那是一套美得惊心动魄的项链与耳坠组合设计图。
深邃的蓝宝石如同最幽静的海洋之心,被设计成流动的海浪和瑰丽的珊瑚形态,层层叠叠,
璀璨夺目,仿佛蕴含着海洋的呼吸与生命的律动。正是我的“海洋之心”!
现场瞬间爆发出比之前热烈数倍的惊叹和掌声!“太美了!”“这创意!这色彩运用!绝了!
”“不愧是沈家!人才辈出!”司仪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激动:“现在,
让我们揭晓这套无与伦比的杰作的设计者,以及本届选拔赛的最终获胜者!
她就是——”追光灯猛地打向后台入口!林晚晴穿着一身缀满碎钻的银色曳地长裙,
如同一条上岸的美人鱼,在万众瞩目下,款款走出。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谦逊和一丝被盛誉冲击的羞涩,每一步都走得摇曳生姿,
接受着全场聚焦的目光和雷鸣般的掌声。她微微鞠躬,眼角甚至泛起了感动的泪光。
“恭喜我们的天才设计师——林晚晴小姐!”司仪的声音高亢激昂。
掌声、欢呼声、闪光灯此起彼伏,几乎要将屋顶掀翻。沈国栋激动地站起身鼓掌,
赵雅琴更是激动地捂住了嘴,眼泪“适时”滑落。祖父沈如山也露出了难得的、欣慰的笑容。
林晚晴在追光灯的簇拥下走到舞台中央,接过司仪递来的金色奖杯和象征性的巨额支票模板。
她紧紧握着奖杯,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丝哽咽的激动:“感谢爷爷!感谢爸爸!
感谢阿姨!感谢所有评委和来宾的厚爱!这份荣誉……这份荣誉太重了!
‘海洋之心’……它是我对神秘海洋的向往,
是我对生命力量的感悟……它承载了我的梦想……”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胜利者的光芒,
最终,仿佛不经意地,落在了我这个昏暗的角落,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怜悯。
我依旧坐在那里,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玻璃杯壁,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冷笑。
鼓噪的掌声,刺眼的闪光灯,林晚晴虚伪的泪水……这一切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
在我眼前上演。恨吗?当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如同猎手看着猎物在陷阱边缘跳舞。“晚晴小姐的设计才华横溢,未来不可限量!
”司仪适时地捧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海洋之心’系列璀璨问世,
必将惊艳整个珠宝界!”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附和。林晚晴享受着这巅峰时刻,
她微微抬起下巴,如同接受加冕的女王。然而,就在这掌声渐歇的瞬间,
一个沉稳而清晰的男声,透过麦克风,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在宴会厅后方响起:“设计理念?生命力量的感悟?”声音不大,
却像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让喧闹的场面瞬间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评审席上,一位一直沉默寡言、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缓缓站了起来。
他是评委之一,国内顶级的珠宝设计理论权威,陈恪教授。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只有一种学者式的严肃和审视。林晚晴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掠过眼底。
陈教授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台上的林晚晴:“林小姐,
你的设计图确实精美绝伦。但有几个关键性的问题,我想请教。”他拿起桌上的激光笔,
指向投影屏幕上“海洋之心”项链的一个核心结构点。“这里,
蓝宝石主石与铂金海浪的镶嵌结构,运用了一种非常精妙的‘悬浮式微镶’工艺。这种工艺,
据我所知,是已故设计大师苏韵女士在二十年前于巴黎设计周上首次公开提出并展示雏形的。
其核心难点在于如何在极小受力点下保证主石的稳固与视觉上的绝对悬浮感。
苏韵大师当年的笔记中曾提及,解决这一难题的关键,
在于一种特殊的、基于分子层面应力计算的支撑结构设计。”陈教授的声音不疾不徐,
却字字清晰,砸在寂静的会场里:“而你的设计图中,对这一关键结构的标注,非常模糊,
甚至可以说……是缺失的。请问林小姐,你是如何解决这一核心难题的?
你的设计依据和力学计算模型在哪里?”轰!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专业的质疑震住了!
连沈国栋和赵雅琴脸上的笑容都彻底僵住,变成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祖父沈如山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