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重病弟弟,我故意泼了霸总一身红酒。“要么赔三百万,要么签契约女友协议。
”他冷笑着递来合同。我含泪签下卖身契,却在卧室发现他珍藏着我高中拒绝他的小纸条。
原来这场复仇他等了十年。直到某夜,我偷听到他电话:“继续给林晚弟弟‘治病’,
医药费翻倍。”我握紧弟弟偷藏的瑞士军刀冲进书房。却听见他说:“她父亲实验室的钥匙,
必须从院长嘴里撬出来。”---红酒的颜色,在拍卖会场过分明亮的顶灯下,
像一块凝固的、带着不祥预兆的血。那昂贵的液体,现在正滴滴答答,
顺着沈聿那身一看就贵得离谱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往下淌,洇开深色的、狼狈的印记。而我,
林晚,就是那个制造这场“红酒灾难”的始作俑者。事情发生在一瞬间,
快得像一场精心排练却又注定要出错的默剧。我端着那杯“道具”红酒,目标明确,
脚步却刻意带上了几分“不小心”的踉跄,直直朝着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央的沈聿撞去。
角度完美,力道精准。高脚杯脱手,划出一道短促而优雅的弧线,然后——哗啦!
冰凉的液体兜头淋下,他额前几缕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瞬间湿透,黏在光洁的额角。
昂贵的深色西装前襟彻底报废,深红的酒渍如同丑陋的伤口迅速蔓延。
几滴甚至溅到了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上。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
整个拍卖会场鼎沸的人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所有目光,
带着惊愕、探究、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背上。
空气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沈聿没动。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自己狼藉的前胸。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精准地锁定了我。
那里面没有暴怒,没有意外,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审视,
仿佛我是一只不小心爬到他昂贵地毯上的虫子。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但我不能退缩。弟弟林阳躺在医院里苍白瘦削的脸,医生那句冰冷的“再不手术,
最多三个月”,还有床头柜上那张催缴巨额费用的单子……这些画面在我脑子里疯狂冲撞,
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羞耻。“对……对不起!先生!真的对不起!
”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眼圈瞬间就红了,不是装的,是绝望催生的生理反应。
巴的纸巾——最便宜的那种——作势就要往他那价值可能抵得上我弟十年医药费的西装上擦。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铂金腕表的手,快如闪电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重,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禁锢感,冰得像铁。那触感让我浑身一激灵。“别碰。”他开口,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割开了凝滞的空气,
让周围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彻底消失了。他松开了我的手腕,
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条质地极好的丝帕,看也没看那被红酒毁掉的西装,
只专注地、一下下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零星酒渍。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拍卖师在台上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呃……各位来宾,下面这件拍品,
是清代粉彩……”沈聿像是没听见。他擦干净手,随手将那方价值不菲的丝帕扔在地上,
如同丢弃一件垃圾。然后,他终于抬起了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唇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弄脏了我的衣服,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带着回音,在整个过分安静的空间里回荡,“这件高定,三百二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三百……二十万?!”我的声音瞬间拔高,破了音,带着真实的惊恐和绝望。
这个数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眼前阵阵发黑。别说三百二十万,
三万二我现在都掏不出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这不是表演,
是濒临崩溃的堤坝终于决堤。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几乎站立不稳。沈聿就那么看着我哭,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冷漠得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直到我哭得快喘不上气,他才慢悠悠地,
从西装另一个内袋里那西装真是深不可测,抽出了两张折叠整齐的A4纸。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那两张纸,递到我眼前,动作随意得像在递一张餐巾纸。“没钱?
”他眉梢微挑,那点微不可查的弧度里全是嘲弄,“也行。签了它,债务一笔勾销。
”我颤抖着接过那两张薄薄的纸,指尖冰凉。
纸上的标题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眼睛——《契约女友协议》。密密麻麻的条款,
字小得如同蚂蚁,但几个加粗的关键词却像钢针一样扎进来:期限一年,随叫随到,
绝对服从,
触旁边括号里还特别标注: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接吻及更深入行为……最后一行,
违约金额:一千万元。这根本不是契约,是明晃晃的卖身契!
一张用三百万债务和弟弟的命逼我签下的、屈辱的卖身契!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深潭。没有一丝怜悯,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仿佛早已看穿我别无选择。
拍卖师还在台上介绍着那件清代粉彩花瓶,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周围那些富豪名流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带着无声的评判和猎奇。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这痛感让我混乱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清明。签,是深渊。不签,弟弟……就是死路一条。
“我……签。”两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来,
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言喻的绝望。沈聿似乎毫不意外。他甚至没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身,
示意旁边一个穿着黑西装、表情同样一丝不苟的助理上前。
助理像变戏法一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金笔,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那支沉甸甸的金笔,感觉它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手。目光扫过那密密麻麻的条款,
最终,落在那片刺眼的空白签名处。笔尖落下,墨水洇开。林晚。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像两条丑陋的伤疤,刻在了这份屈辱的契约上。签完名字的瞬间,我浑身脱力,
几乎瘫软下去。沈聿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抽走了那份协议,连同助理递上的笔一起收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很好。”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听不出喜怒。“从现在开始,记住你的身份,林小姐。”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我惨白的脸和泪痕,“跟我走。”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只有命令。
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浑浑噩噩地跟在他高大的身影后面。那件沾满红酒的昂贵西装外套,
被他随手脱下来,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质地精良的白色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背线条。
红酒的污渍在那片纯白上显得更加刺眼,如同我此刻的人生。走出拍卖会场,
冷风猛地灌进来,吹得我一个哆嗦。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加长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面前,如同蛰伏的巨兽。沈聿拉开车门,
示意我进去。我迟疑了一下,对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最终还是弯下腰,
钻进了那弥漫着冷冽木质香气的豪华车厢。他随后坐了进来,
巨大的空间里瞬间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和窥探。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车厢里死寂一片。沈聿闭目养神,
仿佛身边根本没有我这个人存在。我僵硬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
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霓虹灯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带,
像极了此刻我混乱不堪的心绪。弟弟苍白的脸,医生冷漠的话语,沈聿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还有那份签着我名字的、如同枷锁的契约……无数画面在脑子里疯狂撕扯。
车子最终驶入一片远离市中心喧嚣的幽静区域。高大的树木在道路两旁投下浓重的阴影,
一栋栋风格各异的独栋别墅在树影间若隐若现,透出低调的奢华。最终,
车子在一扇巨大的、雕花繁复的铁艺大门前停下。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车子驶入一条长长的、两旁种满名贵花木的私家车道。几分钟后,
一座灯火通明的现代风格别墅出现在眼前。线条简洁而冷硬,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里面辉煌的灯光,像一座冰冷的水晶宫殿。车停稳,助理迅速下车,
为沈聿拉开车门。他长腿一迈,走了下去,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带林小姐去她的房间。
”他丢下这句话,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径直走向别墅那扇厚重的、泛着金属冷光的玻璃大门。
一个穿着得体、面容严肃的中年女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候在车边,对我微微躬身,
语气刻板:“林小姐,请跟我来。”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
沉默地跟着女管家走进了这座巨大的、如同牢笼般的“水晶宫”。别墅内部的空间大得惊人,
挑高的客厅,巨大的旋转楼梯,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极致的奢华和冰冷的秩序感。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香薰和消毒水的、毫无人气的味道。女管家脚步很快,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嗒嗒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她没有带我上二楼的主卧区,而是走向一楼走廊深处。
最终在一扇不起眼的、与整体奢华风格有些格格不入的白色房门前停下。“这是您的房间,
林小姐。”女管家拿出钥匙打开门,语气公事公办,“沈先生吩咐过,
您住这里比较方便……履行职责。请早些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餐厅。”说完,
她甚至没有等我回应,便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履行职责?
我心里冷笑一声,推开了房门。一股淡淡的、久未住人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小,
大概只有十平米出头,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一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旧衣柜,
一张掉漆的书桌,一把椅子。唯一的窗户很高很小,像个气窗。这哪里是“女友”的房间?
分明是佣人房,甚至可能是杂物间。屈辱感再次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我反手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慢慢滑坐到同样冰凉的地板上。
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弟弟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
而我却把自己卖给了这个明显带着恶意和报复心理的男人,关进了这个冰冷的囚笼。
我该怎么办?黑暗中,我蜷缩起身体,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冰冷的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窒息。弟弟林阳在病床上痛苦喘息的脸,
医生那句“最多三个月”的冰冷宣判,
还有沈聿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黑眸……无数画面在脑子里疯狂撕扯。不行,不能垮。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指甲用力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楚让我混乱的脑子有了一丝清明。钱!
弟弟的命悬在那笔天文数字上!沈聿的钱……只要能拿到钱,什么样的屈辱我都能咽下去!
黑暗中,我摸索着站起来,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有些僵硬酸痛。房间狭小逼仄,
空气里那股陈旧的灰尘味挥之不去。我走到那扇唯一的高窗下,踮起脚尖,
也只能勉强看到外面浓重的夜色和远处别墅花园里几点模糊的路灯光晕。这牢笼,怎么破局?
目光落在那个摇摇欲坠的旧衣柜上。我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但明显是佣人制式的旧衣服。我随手翻动了一下,布料粗糙。
正准备关上柜门,指尖却触到了柜子内侧壁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
那感觉……像是一个钉子头,又不太像。我心头微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摸索。
那是一个嵌在柜壁木板里的、极其不起眼的小小金属环,小得几乎被忽略。
我尝试着用指甲抠了一下。“咔哒。”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就在我手边,
衣柜内侧的一块薄薄的背板,竟然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寸许!
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黑黢黢的空间。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是什么?暗道?藏宝洞?
前任佣人藏私房钱的地方?带着强烈的好奇和一丝莫名的紧张,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大,似乎只够放一个小盒子。指尖触到了冰凉的金属和一个硬硬的棱角。
我摸索着,抓住那个东西,把它掏了出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铁皮糖果盒。红色的漆皮已经斑驳脱落了不少,
上面印着模糊不清的卡通图案。会是什么?前任佣人留下的糖果?还是……别的秘密?
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手指有些颤抖地抠着糖果盒边缘的金属卡扣。“咔。”卡扣弹开。
没有想象中的糖果或者钞票。盒子里面,只有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泛黄的纸条。纸张很薄,
边缘已经有些毛糙,显然有些年头了。我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
纸上是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的字,笔迹有些稚嫩,但字迹清晰,
透着一股用力过猛的生涩感:“沈聿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不过,高中时期我只想专心学习,
不想考虑其他事情。希望你能理解。祝好。 林晚。”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死死捏着这张泛黄的纸条,指尖冰凉,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林晚……我的名字!这是我写的!
尘封的记忆如同被强行撬开的闸门,汹涌地冲了出来!
中……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的男生……沈聿?
是他?!那个总是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家境似乎很差的沈聿?那个在高三某个放学后,
涨红了脸,低着头,把一封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叠成心形的信或者情书?塞到我手里,
然后转身就跑的沈聿?!我记得当时自己很惊讶,甚至有点无措。
出于一种本能的、不想伤害对方的想法,
也为了彻底断了对方的念想毕竟我那时确实一心只想考出去,我在第二天放学前,
在走廊里拦住了他,把那张纸条塞还给了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那句“谢谢,
但只想学习”。那之后,他似乎更沉默了,也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高考后,
大家各奔东西,那个叫沈聿的、有些阴郁的穷小子,早就被我遗忘在记忆的尘埃里。十年!
整整十年!他竟然……竟然变成了如今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冰冷残酷的沈聿!
他把我弄到这里,签下那份屈辱的契约,就是为了报复当年那张拒绝他的纸条?!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感如同两只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狗血的契约情人戏码,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了十年的复仇!而我,
像个愚蠢的猎物,为了救弟弟,一头撞进了他布下的天罗地网!那弟弟呢?
林阳的病……是真的吗?会不会……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这个念头如同毒蛇,
瞬间噬咬了我!我猛地站起来,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那张泛黄的纸条被我攥在手心,几乎要揉碎。狭小的佣人房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带着彻骨的寒意。报复……十年……原来如此。那张泛黄的纸条被我死死攥在掌心,
粗糙的纸边几乎要嵌进肉里。十年!整整十年!
那个被我遗忘在角落、连名字都快模糊的阴郁少年,
竟然化身成了眼前这个操控一切、冰冷残酷的沈聿,只为报复当年那一句轻飘飘的拒绝?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感几乎将我撕裂。弟弟林阳苍白的脸在我眼前晃动,
他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不,不能慌!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尖,
尖锐的痛楚让我混乱的脑子强行冷静下来一丝。钱!救命的钱还在沈聿手里!
无论这是不是一场复仇,弟弟的病是真的!我必须拿到钱!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律性。咚咚咚。我浑身一僵,迅速将纸条塞回铁皮盒,
凭着记忆飞快地将其塞回衣柜那个隐秘的夹层,合上滑板,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刚直起身,门就被推开了。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面容严肃的女管家,她手里拿着一套……嗯,
非常醒目的衣服。“林小姐,沈先生吩咐,这是您今天的工作服。”女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
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我低头看向那套衣服。鲜亮得刺眼的荧光粉色!
布料粗糙,款式极其……独特。上衣是类似围裙的样式,
前胸印着一个硕大的、咧嘴傻笑的卡通兔子头,两只兔耳朵还支棱着。
配套的裤子是同样荧光的绿色,肥肥大大,裤脚还带着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
旁边还有一顶同款荧光粉色的、带着两只耷拉下来的兔耳朵的帽子。
这……这简直是马戏团小丑的打扮!不,比小丑还要滑稽可笑!一股热血猛地冲上我的脸颊,
屈辱感瞬间炸开!沈聿!他这是要把我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碾碎!“工作服?
”我的声音因为强压怒火而微微发颤,“什么工作需要穿……这个?
”女管家面不改色:“沈先生的原话是:既然林小姐签了协议,就要履行义务。
今天的工作是——照顾‘小少爷’。”小少爷?沈聿有儿子?没听说过啊!我心头疑窦丛生。
难道是……私生子?这又是什么新的折磨手段?“小少爷在哪?”我咬着牙问。“请跟我来。
”女管家转身就走,似乎笃定我会跟上。我盯着那套刺眼的荧光粉绿“工作服”,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为了弟弟……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冰冷的麻木。拿起那套衣服,换上了。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
荧光色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加诡异。戴上那顶傻气的兔耳朵帽子时,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套上枷锁、即将游街示众的囚徒。
女管家带着我穿过空旷冷清、如同博物馆般奢华却毫无人气的客厅,
走向别墅深处一条我从未走过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镶嵌着磨砂玻璃的门。
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女管家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泥土、苔藓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很大,
像是一个小型的热带雨林生态缸。温度明显比外面高很多,湿度也很大。
高大的绿植郁郁葱葱,中间铺设着沙地、岩石和水池。
而在房间中央一块巨大的、被加热灯烘烤着的岩石上,趴着一个生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只……蜥蜴?不,它太大了!身长目测接近一米!
通体覆盖着深褐色和浅黄色交错的、粗糙坚硬的鳞甲,背部有一排明显的锯齿状突起,
四肢粗壮有力,一条粗长的尾巴懒洋洋地搭在岩石边缘。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头部,三角形,
吻部宽厚,眼睛是冷酷的黄色竖瞳,此刻正微微眯着,似乎在打量我这个闯入者。
一条深紫色的、分叉的舌头倏地探出,又迅速缩回。这哪里是什么“小少爷”?
这分明是一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活生生的、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巨型蜥蜴!我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我的四肢百骸。照顾它?
沈聿是想让我被它当点心吗?!“这位就是‘少爷’,蓝舌石龙子,名字叫‘元宝’。
”女管家平静地介绍,仿佛在介绍一只温顺的宠物猫,
“它的食谱、清洁要求、环境维护守则都贴在那边墙上。”她指了指旁边一块白板,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沈先生特别交代,元宝很娇贵,需要细心照料。
请务必让它保持……愉快的心情。否则,后果您清楚。”女管家说完,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直接转身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厚重的门。咔哒。门锁落下的声音,像敲在我的心上。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只名叫“元宝”的巨蜥。空气里弥漫着湿热和爬行动物特有的腥气。
元宝似乎对我的荧光粉绿装扮产生了点兴趣,那颗硕大的、布满鳞片的头颅微微转向我,
黄色的竖瞳锁定在我身上,冰冷而专注。我后背的汗毛瞬间全部立了起来!
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想尖叫着砸门逃跑!但脑子里闪过弟弟毫无血色的脸,
还有那份天价的违约条款……我死死咬住了下唇,把涌到喉咙口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慌!林晚,冷静!我强迫自己看向那块白板。
度湿度监测、UVB灯和加热灯开关时间、沙盆清理、水池换水频率、食谱蔬菜水果为主,
偶尔加些昆虫和低脂肉……原来不是肉食性的?我稍稍松了口气,
但看着它那粗壮有力的四肢和锋利的爪子,心还是悬着。深吸了几口带着腥味的湿热空气,
我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避开元宝所在的岩石区域,走到放工具的角落。
那里有铲子、刷子、喷壶、水桶,
还有一大篮子新鲜的蔬果——切好的苹果丁、胡萝卜条、蓝莓……我的目光落在那些蓝莓上,
圆润饱满,深紫色。鬼使神差地,我捻起一颗,动作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
朝着岩石那边伸过去,手臂僵硬得像根棍子。“元……元宝?”我的声音干涩发紧,
“吃……吃蓝莓吗?”岩石上的巨蜥似乎动了一下。那颗三角形的头颅抬了起来,
黄色的竖瞳转向我……手里的蓝莓。那条深紫色的、分叉的舌头再次快速探出,
仿佛在探测空气中的气味分子。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缩手逃跑。下一秒,
元宝动了!它没有扑过来,
而是以一种与其庞大身躯不太相符的、甚至可以说有点……笨拙的缓慢速度,
从岩石上爬了下来。粗壮的四肢挪动着,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发出沙沙的声响。
它径直爬向我……准确地说,是爬向我脚边放着蔬果篮子的地方。然后,
在距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它停了下来。抬起头,黄色的眼睛望着我……手里的那颗蓝莓?不,
更像是望着我。那眼神……很奇怪。没有攻击性,没有野性,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温顺的、期待的光芒?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大狗?
我被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惊到了。我试探着,把手里那颗蓝莓轻轻丢在它面前干净的沙地上。
元宝低下头,宽厚的舌头一卷,那颗蓝莓就消失了。
它甚至发出了一个轻微的、满足的……“吧唧”声?紧接着,它又抬起头,
继续用那种湿漉漉的错觉!一定是错觉!、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尾巴尖还轻轻摆动了一下,扫起一小片沙子。我:“……”这剧本是不是哪里不对?
说好的凶猛、冷酷、报复工具呢?这画风怎么朝着奇怪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就在我对着这只眼神“温顺”、动作“笨拙”、对蓝莓情有独钟的巨蜥陷入石化状态时,
厚重的生态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沈聿站在门口。他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
身上还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姿挺拔,气场迫人。
他一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搭在门把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模样,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房间,落在我身上时……我发誓,
我看到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快得如同幻觉,
但绝不是我的错觉!那是一种混杂了惊愕、错愕、甚至……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愕然?
他的视线先是钉在我那身荧光粉绿、傻气冲天的兔耳朵工作服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仿佛被这强烈的色彩狠狠刺伤了眼睛。随即,目光下移,落在我脚边——那里,
体型庞大、外形威猛的“元宝少爷”,正以一种近乎谄媚的姿态,
用它那颗布满鳞片的硕大头颅,小心翼翼地蹭着我的……荧光绿裤腿?一边蹭,
一边还用它那双黄色的竖瞳,巴巴地望着我手里攥着的那几颗蓝莓,尾巴尖讨好地轻轻摆动。
而我,一手拿着喷壶,一手抓着蓝莓,表情大概还凝固在刚才的震惊和茫然中,
活像一个误入爬宠店的马戏团演员。整个画面,充满了荒诞不经的喜剧效果。沈聿的嘴角,
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那点细微的弧度,与其说是笑,
不如说是一种被眼前景象彻底整不会了的、罕见的僵硬。他沉默地站在门口,足足有三秒钟。
空气里只剩下元宝蹭我裤腿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加热灯低沉的嗡鸣。然后,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目光沉沉地在我身上特别是那顶傻气的兔耳朵帽子和元宝身上又扫了一圈,最终,
视线定格在我沾了些沙子的荧光绿裤脚上。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更紧了些,
眼神里那点愕然迅速褪去,重新冻结成一片深沉的寒冰。但那冰层之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搅动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一个字都没说,
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费劲,直接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厚重的生态房门。
巨大的关门声在湿热的空间里回荡。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几颗无辜的蓝莓。
元宝似乎被关门声惊了一下,蹭裤腿的动作停了,抬起大脑袋,黄色的竖瞳茫然地望向门口,
又看看我,发出一声困惑的、低低的“嘶”声。
我低头看着脚边这只外表凶猛、内心可能住着个蓝莓控的巨蜥,
又看看自己身上这身可笑的装扮,
回想刚才沈聿那副仿佛被雷劈了一下的表情……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荒诞的感觉涌了上来。
恐惧和屈辱暂时被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疯狂吐槽又不知道从何吐起的无力感。
沈聿,你这个十年复仇剧本,是不是……写歪了?你的“凶器”,
它好像只对我的蓝莓感兴趣啊喂!接下来的日子,
我成了“元宝少爷”的专职保姆兼蓝莓供应商。每天穿着那身荧光粉绿的“工作服”,
在闷热潮湿的生态房里铲屎、换水、调节温湿度、切水果……以及,
被一只体型庞大、外形唬人的巨蜥追着讨要蓝莓。元宝对我那身刺眼的衣服似乎毫无意见,
甚至可能还有点喜欢?每次我穿着它出现,它都显得格外“热情”,
蹭裤腿的力度都大了几分。沈聿再也没踏进过生态房一步。但我能感觉到,那双冰冷的眼睛,
无处不在。偶尔在空旷的客厅“偶遇”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和深沉的冷意,但偶尔,在那冷意之下,
会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探究,又像是……困惑?他似乎想不通,
他精心准备的“酷刑”,怎么演变成了这副滑稽的模样。这天下午,
我刚清理完元宝巨大的沙盆这活儿绝对锻炼臂力,累得腰酸背痛,正坐在小板凳上,
拿着一颗蓝莓逗弄趴在我脚边、尾巴惬意摆动的元宝。生态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女管家,而是沈聿本人。他今天没穿西装,一身质地柔软的家居服,
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却依旧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他无视了我和元宝之间“和谐”的喂食画面,径直走到房间中央,环视了一圈,
目光在干净的水池、温度湿度计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我身上,确切地说,
是落在我沾了泥点子的荧光绿裤腿上。“晚上七点,”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换好衣服,跟我出去。”我愣了一下:“去哪里?
”照顾元宝还不够?又有新花样?“一个晚宴。”他言简意赅,
视线扫过我身上那套滑稽的工作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补充道,“穿得像个人样。
衣帽间里有准备好的衣服。”说完,他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待,
把平板电脑放在旁边一张小桌上:“这是元宝新的环境丰容方案,照着做。
” 然后转身就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又看看脚边正用脑袋拱我手、示意我快给蓝莓的元宝,以及小桌上那个崭新的平板……所以,
这是“工作视察”?还顺带下达了新的“任务”?衣帽间?像个人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荧光粉绿,嘴角抽了抽。好吧,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傍晚六点半,
我在女管家刻板的指引下,推开了别墅二楼那间巨大的、堪比奢侈品专柜的衣帽间的门。
里面灯光柔和,一排排衣架上挂满了当季高定,鞋柜里琳琅满目,首饰台熠熠生辉。
女管家从其中一个独立的衣架上,取下一条礼服裙。当那条裙子完全展现在我眼前时,
我屏住了呼吸。那是一种极其浓郁、仿佛在燃烧的暗红色。丝绸的质地,流淌着奢华的光泽。
设计大胆而优雅——深V领口,露背几乎开到腰际,流畅的鱼尾裙摆,
在灯光下如同凝固的、带着致命诱惑的玫瑰花瓣。整条裙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仅凭那极致完美的剪裁和浓郁到惊心动魄的红色,就足以攫取所有人的目光。
旁边还搭配了一双同色系的细高跟鞋,以及一套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石首饰。
“沈先生为您准备的。”女管家的声音依旧平板,“请尽快换上,沈先生在楼下等您。
”我抚摸着那光滑冰凉的丝绸面料,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裙子太美,美得惊心动魄。
可穿在即将陪他出席晚宴的、契约“女友”身上?这又是什么新的戏码?
在众人面前展示他的“战利品”?还是……想看我出丑?怀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情,
我换上了这条玫瑰色的长裙。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我心惊。浓烈的红色衬得皮肤欺霜赛雪,
深V和露背的设计将身体的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鱼尾裙摆拖曳在地,
带着一种危险而华丽的美感。钻石项链和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更添了几分冷艳。
美则美矣,却像一件精心包装、等待被展示的商品。当我踩着细高跟,
有些不适地走下旋转楼梯时,等在客厅的沈聿闻声转过身。那一瞬间,
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强烈的惊艳!那光芒快如流星,
瞬间点亮了他深邃的眼眸,甚至让他整个人都怔忡了半秒。但那惊艳仅仅持续了一刹那,
快得如同幻觉。下一秒,那光芒便迅速褪去,如同被冰水浇熄的火焰,
重新冻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甚至,比平时更冷、更沉,
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近乎恼怒的冰冷。他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锐利地扫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