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办公第97天，
五岁的女儿接到了网课老师的妇女节作业——为我亲手做一个“魔法蛋糕”。
当她将一管神秘的红色液体滴入面糊时，我笑着夸她能干，心头却掠过一丝阴影。
我吃下了女儿满眼期盼递来的蛋糕，甜得发腻，也冷得刺骨。深夜，
我查到了那红色液体的成分：一种慢性神经毒药。屏幕，恰时亮起。
“老师”发来新指令：“请让孩子捧着第二个蛋糕，拍照。”我看向身边熟睡的女儿，
终于明白。她是我最爱的宝贝，也是一把递向我喉咙的，最甜蜜的刀。但他们不知道。
这把刀，现在握在了我的手里。1 魔法蛋糕“妈妈，快尝尝呀！
这可是我为你做的妇女节礼物哦！”五岁的女儿瑶瑶，捧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草莓蛋糕，
满眼都是期待。蛋糕的甜香很浓，可我盯着那几抹过于鲜艳的红色拉花，胃里却一阵翻搅。
那颜色，不对劲。“妈妈，不好看吗？”瑶瑶见我迟迟不动，小嘴微微撅起。“不，
它最漂亮。”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有些发僵。脑中，无法控制地闪过一小时前的画面。
平板电脑里，那个声音甜美的“向日葵老师”，微笑着拿出一管红色液体。
“……拿出老师寄的‘魔法药水’，全部滴进去哦！”“……不行！老师说了必须加！
不加就不是乖宝宝！”女儿当时的哭喊言犹在耳，我那句“或许只是食用色素”的自我安慰，
此刻显得无比苍白。现在，这块“魔法”蛋糕，递到了嘴边。在女儿清澈的注视下，
我闭上眼，张开了嘴。一股极其馥郁、却带着侵略性的甜味，瞬间炸开。那味道，
好得有些虚假。“好吃吗？”瑶瑶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好吃。”喉咙干涩，
我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得到夸奖的女儿，心满意足地吃起了属于她的那一小块。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吃相，一股尖锐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脏。借口去洗手间，快步冲进卧室，
反锁。指尖颤抖着在手机上敲下几个英文字母。当“Alaxinone”这个词条弹出时，
呼吸骤然停止。屏幕上的文字，冰冷，没有感情。阿拉昔酮：罕见神经抑制剂。
与高糖混合后呈红色，并散发欺骗性甜香。长期服用，将破坏中枢神经，
导致认知障碍，不可逆转。手机，“啪”的一声摔在地板上。毒药！
那管所谓的“魔法药水”，是毒药！一个更恐怖的念头，像子弹一样击中了我——瑶瑶！
瑶瑶也吃了！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卧室！客厅里，瑶瑶已经吃完了蛋糕，正乖巧地看着动画片。
“瑶瑶！”我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有没有不舒服？”“没有呀。
”瑶瑶茫然地摇头，“妈妈，你怎么了？”她伸出小手，想为我擦泪。
就在她抬起头与我对视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见，她眼神的深处，
闪过了一丝不属于五岁孩子的、空洞的呆滞。心，彻底沉入冰海。这时，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向日葵老师”发来的新消息。“苏晴妈妈，
今天的蛋糕味道如何？”“给瑶瑶的那份，糖我特意减少了。对孩子好。
”2 被操控的女儿一夜无眠。天亮时，我盯着自己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用冷水冲了把脸。
瑶瑶抱着洋娃娃，已经在客厅的平板前坐好。屏幕亮起，
“向日葵老师”那张甜美的笑脸准时出现。“早上好呀，小朋友们！”她的声音依旧欢快，
像淬了毒的糖。瑶瑶熟练地打开了第二个“学习包裹”。今天的材料是：一张画纸，
一盒蜡笔，一把儿童安全剪刀。“今天的美术作业，是画一张‘我的全家福’。
”老师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魔力，“特殊要求是，只能用两种颜色——红色和黑色。
”我的心，猛地一沉。“画完后，”老师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刻意制造悬念，
“请小朋友用剪刀，把家里那个‘最不开心’的人，剪下来哦。”话音刚落，
瑶瑶便立刻拿起黑色的蜡笔，在纸上飞快地涂抹。她的动作几乎没有思考，
像在执行一道预设好的程序。画纸上，很快出现了三个扭曲的黑色小人。然后，
她抓起红色的蜡笔，在其中一个矮小的人影上，画了一个大大的、血红的叉。是我。她画完，
便拿起了那把安全剪刀。我坐在她身旁，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就在剪刀尖即将触及画纸的瞬间，平板里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心”：“瑶瑶，小心一点，不要剪到手哦。”这一句，像一盆冰水，
兜头浇下。我猛地抬头，看向平板摄像头那个小小的黑点。他们在监控！通过摄像头，
一举一动地，实时监视着我们！瑶瑶剪下了那个画着红叉的我，
然后乖巧地将剩下的“全家福”举到摄像头前。“老师，我完成了。”她的声音平板，
没有一丝情绪，像个正在汇报任务的机器。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蒸发了。取而代之的，
是足以焚尽一切的、冰冷的愤怒。“好了，小朋友们真棒！”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
请把你们剪下来的人像，也举给老师看一下好吗？”机会！身体在那一瞬间做出反应。
就在伸手准备接过瑶瑶手中那片人形剪纸的瞬间，脚尖“不小心”地，精准地，
踢到了墙角路由器的电源线上。“啪嗒”一声轻响。Wi-Fi信号灯，熄灭。平板上，
“向日葵老师”甜美的笑脸，凝固成一个卡顿的、诡异的表情。几十秒。
这是我为自己争取到的，脱离监控的几十秒！“妈妈，你干什么呀？
”瑶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抗拒。不顾她的挣扎，我一把将她抱起，冲进卧室，
“砰”地一声反锁了房门！心在滴血，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我用近乎粗暴的力道，
飞快地检查她的身体，她的头发，她的每一寸皮肤。终于，在瑶瑶白皙的后颈，
靠近发根最隐蔽的地方，指尖触及到一个极其微小的、皮下硬点。用指甲拨开那里的头发。
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小的红点，像一颗罪恶的朱砂痣，深深地烙印在那里。它不是胎记。
是植入物。他们不仅在屏幕后面看着她，他们……早就已经碰过她了！无边的怒火和寒意，
瞬间将我吞没。那不再是恐惧。是杀意。3 不存在的老师夜色深沉。我坐在瑶瑶的床边，
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指尖一遍遍地，隔空描摹着她后颈那个被植入的红点。每一次描摹，
都让心底的杀意，更冷一分。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
被从柜子深处翻出。开机，屏幕的光，映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曾经那个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的母亲苏晴，在这一刻，已经死去。现在坐在这里的，
是毕业于麻省理工、曾经的网络安全工程师。手指落在键盘上，起初有些生涩，
但肌肉的记忆被迅速唤醒。屏幕上，那个伪装成“学习软件”的特洛伊木马，
被层层剥开了可爱的糖衣。摄像头、麦克风、键盘记录……这间公寓，在对方面前，
是一个毫无秘密的透明囚笼。后背升起一阵寒意，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一个虚拟陷阱被迅速布下。模拟瑶瑶的账户登录，引诱那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探出头来，
与它的服务器进行数据交换。来了！一串加密的数据包，被悄无声息地捕获。解密的过程，
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终于，
在瑶瑶眼看就要醒来之前，一串数字和符号，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一个IP地址。
将它输入全球服务器查询系统。结果，让瞳孔猛然收缩。
工商状态：三年前已注销地址：东郊工业园117号一个已经倒闭了三年的生物公司？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废弃的地址。坐在这里空想，
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那个地方，必须亲自去看一看。---深夜十一点。城市陷入沉睡，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将熟睡的瑶瑶托付给楼下信得过的王阿姨后，一辆网约车，
载着我驶向了地图上那个蒙尘的地址。东郊工业园，一片死寂。“瀚海生物科技”几个大字，
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被月光照得惨白。整栋建筑，匍匐在黑暗中，破碎的窗户，
如同空洞的眼窝，阴森地凝视着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和化学药剂混合的怪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