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里面就是放了点干冰和音效吓唬她!我老公把我女儿丢进阴森的祠堂,
逼我交出他私生子的平安扣时,是这么说的。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是他给情人的一个交代。可他忘了,我们的女儿天生阴阳眼。她说妈妈,
里面有好多红眼睛的人在看我,那是真的!1我女儿彤彤的续命法事,定在今晚子时。
这是她五岁生辰,也是她命中最大的劫。城郊白龙寺的住持亲自批的命格,
彤彤是阴年阴月阴时生,命里带煞,五岁这年会有一场大劫,过不去,就得死。唯一的解法,
就是用我祖上传下的那枚麒麟续命锁,在五岁生辰的子时,由至亲之人为她戴上,
于长明灯下祝祷七七四十九分钟,锁住她即将散掉的魂。这把锁,是唯一能救她的东西。
我丈夫冯绍远,对这些深信不疑。他从一个工地包工头爬到如今的身家,
全靠着对风水命理的极度迷信。可就在法事开始前三个小时,我接到了他助理白茹茜的电话,
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得刺耳。沈念姐!不好了!我们家小宝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他脖子上戴的那个冯总专门求来的平安扣,也不见了!我的心,咯噔一下。
白茹茜口中的小宝,是她为冯绍远生下的儿子,那个被冯绍远视为命根子的真龙太子。
而那个平安扣,冯绍远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说那是他儿子的护身符。他人现在怎么样?
我强作镇定。电话那头,白茹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医生说没什么大事,
可小宝一直喊头晕,还说有东西抓他……沈念姐,冯总快急疯了!他到处找不到你,
让我问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平安扣!那可是小宝的命啊!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冷。
我没看见。话音刚落,别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冯绍远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沈念,你这个毒妇!我儿子的平安扣,
是不是你偷了?他的质问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彤彤正坐在沙发上,
用小手认真地擦拭着那把古朴的麒麟续命锁,听到动静,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
冯绍远看都没看她一眼。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白茹茜,
声音瞬间切换成刻骨的温柔。茹茜,你别怕,小宝不会有事的。我在这边处理一点事,
马上就过去。对,我怀疑是沈念这个疯女人干的,她嫉妒小宝,想害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冲上去,想抢回手机,冯绍远!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他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没有?除了你,还有谁敢动我儿子的东西!
你是不是以为,没了小宝,你的这个病秧子女儿就能继承冯家的一切了?脸颊火辣辣地疼,
但远不及我心里的冷。我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腿,绝望地哀求。绍远,你听我说,
彤彤马上就要做法事了,那把续命锁是唯一能救她的东西!求求你,我们先救彤彤好不好?
法事?冯绍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脚将我踹开,那冰冷的皮鞋尖,
正中我当年生彤彤时剖腹产留下的刀口。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就她这个贱命,也配做法事?沈念,
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我儿子的平安扣,就是她的续命锁!你要是现在交出来,
我或许还能让她死得痛快点。要是不交……他阴森的目光,
落在了沙发上瑟瑟发抖的彤彤身上。他一步步走过去,一把将彤彤瘦小的身体拎了起来,
像拎一只小猫。彤彤吓得哇哇大哭,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冰冷的续命锁。
爸爸……我怕……怕?冯绍远笑了,他掐着女儿的脸颊,
力道大到彤彤的脸瞬间变形。我告诉你什么才叫怕。他拖着彤彤就往外走。
我连滚带爬地追出去,冯绍远,你要带她去哪里!你放开她!他猛地回头,那眼神,
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戾。城西有个废弃的旧祠堂,听老人说,那里最不安宁,
专门收那些没足月的婴灵。你女儿不是命里带煞吗?我就送她去跟她的同类做个伴!
我说!你把平安扣藏哪了!再不说,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万鬼噬魂!2夜色如墨。
狂风卷着乌云,将最后一丝月光也吞噬殆尽。冯绍远的车,像一头黑色的巨兽,
在颠簸的山路上横冲直撞。我被两个保镖死死地按在后座,嘴里塞着布,
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彤彤的哭声,从副驾驶传来,越来越微弱。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荒草丛生的破旧祠堂前。祠堂的牌匾早已腐朽,在风中摇摇欲坠,
发出吱呀的怪响,像极了鬼魂的呻吟。冯绍远面无表情地拖着彤彤下了车。我拼命挣扎,
保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禁锢着我。冯绍远!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挣脱嘴里的布,
嘶声力竭地吼道。他回头,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亲生女儿?一个差点克死我事业的灾星,
也配当我的女儿?沈念,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把彤彤扔在祠堂门口,
那扇黑漆漆的木门仿佛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爸爸,
我不要进去……里面有……有东西在看我……彤彤死死地抱着冯绍远的腿,小脸惨白如纸。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彤彤天生阴阳眼,她能看见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这地方的阴气,
浓郁到我这个普通人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进去!冯绍远不耐烦地一脚踢开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扔在我脚下。我找人布置了一下,里面有几个音箱,
会放点恐怖音乐。沈念,这只是个开始。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
什么时候对着录音笔说出平安扣的下落,我就什么时候把她放出来。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说完,他竟然真的转身,
任由彤彤一个人跪在冰冷的石阶上,面对着那座恐怖的祠堂。风更大了。
吹得祠堂里供奉的那些牌位哗哗作响。彤彤的哭声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妈妈!妈妈救我!
有好多……好多红眼睛的人在看我!他们要拉我进去!我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到无法呼吸。我扑到车窗上,用头去撞玻璃。冯绍远!
你这个畜生!她是你的女儿!你会遭报应的!他靠在车头上,慢悠悠地点了根烟,
烟头的火光在他冰冷的脸上明明灭灭。报应?我的报应就是娶了你,生了这个扫把星。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八分钟。妈妈……我的脚……好冷……他们抓住我的脚了……
彤彤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气音。我疯了。我真的疯了。我开始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在车窗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平安扣在哪里……求求你,把她放出来……我求求你了……
从此以后,我带着彤彤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和白茹茜面前!
冯绍远似乎被我的样子取悦了,他走到我面前,隔着车窗,用手指抹去我脸上的血。
他的动作那么温柔,说出的话却淬着剧毒。沈念,我给过你机会了。他直起身,
对着祠堂的方向,大手一挥。那一瞬间,祠堂里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孩童嬉笑声,
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祠堂那扇原本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一股黑色的雾气,从门里涌了出来,像活物一样,瞬间缠上了彤彤瘦小的身体。啊——!
彤彤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尖叫,整个人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
消失在了黑暗的门后。门,又哐的一声,重重关上。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世界一片死寂。直到保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
脸色怪异地对冯绍远说:冯总,
姐说……小少爷的平安扣在……在他玩具箱的夹层里找到了……是小少爷自己藏起来的……
冯绍远脸上的残忍,瞬间凝固了。他愣了两秒,随即一把拉开车门,把我推了出去。
还不快去把你女儿弄出来!真他妈晦气!我连滚带爬地冲向祠堂。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那扇冰冷的木门。门,终于被我撞开。祠堂里一片漆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和血腥混杂的怪味。我摸索着,终于在角落里,绊倒了什么东西。
是彤彤。我颤抖着抱起她,她的身体冰冷得像一块石头,
脸上和手上布满了像是被冻伤一样的黑色纹路。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可她的小手里,
还死死地攥着那把麒麟续命锁。我崩溃地抱着她冲出祠堂,拦住正要上车离开的冯绍远。
彤彤……她……她快不行了!快……快送她去医院!不……去白龙寺!找住持!
只有住持能救她!冯绍远不耐烦地将我推倒在地。沈念,你装什么!我都说了,
里面就是放了点干冰和音效!什么死不死的,你他妈咒谁呢!就是为了争宠,
你现在连自己女儿的命都拿来演戏,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他这一脚,再次踹在我的伤口上,
疼得我浑身抽搐。我顾不上疼,死死地抱着他,仰起头,眼泪和血混在一起。
不……不是假的……你看她的脸!她的魂被伤了!冯绍远,你难道忘了吗?今天是子时!
是她唯一的生机!你杀了她!你亲手杀了你的女儿!
冯绍远眼中的戾气终于有了一丝动摇。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时辰对彤彤有多重要。
他犹豫了一下,刚想低头看看彤彤。白茹茜的车就开了过来,她抱着儿子小宝,
焦急地从车里下来。绍远哥,小宝一直闹着要找爸爸,哭得厉害,我没办法,就带他来了。
冯绍远脸上的犹豫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心疼和温柔。他一把接过小宝,
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一刻,我的心酸得像被泡进了醋里。彤彤最大的愿望,
就是能让爸爸这样抱一次。可对她来说,连一个笑,都是奢侈。彤彤……
我想起了我的女儿,急忙拉住冯绍特的衣角,她真的在等你救命……话没说完,
就被白茹茜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沈念姐,我知道平安扣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可你怎么能故意说彤彤有生命危险,来博取绍远哥的同情呢?你知不知道,
就是因为小宝想爸爸,所以才会把平安扣藏起来,想等爸爸回来找他玩的时候再拿出来!
都是你的错!是你霸占了本该属于小宝的父爱!冯绍远的脸色骤然铁青。他一把甩开我,
沈念,你闹够了没有!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让我听见你诅咒彤彤,
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他抱着他的真龙太子,带着他心爱的女人,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我抱着怀里渐渐冰冷的彤彤,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向山路。
彤彤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已经变得青紫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她的眼睛没有睁开,
一滴黑色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妈妈……冷……锁……给……爸爸……我低下头,
看着她手里那把续命锁,锁面上那只麒麟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了一道缝。3白龙寺。
长明灯昏黄的光,将住持苍老的脸映照得沟壑纵横。他伸出干枯的手,搭在彤彤的手腕上,
良久,长叹了一口气。晚了。阴气入体,三魂去了七魄,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我跪在地上,抓着住持的僧袍,大师,求求你,救救她!
她才五岁啊!你说过续命锁可以救她的!住持摇了摇头,
目光落在我带来的那把麒麟续命锁上。此锁乃镇魂之物,以麒麟精血锻造,可锁魂续命。
但如今,麒麟之眼已裂,灵气大泄。除非……除非什么?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除非能找到这孩子的生父,取其三滴心头血,融入锁中,
以血脉之力修补麒麟眼,再配合法事,或可有一线生机。只是,取心头血,凶险万分,
稍有不慎,取血之人也会元气大伤,折损阳寿至少十年。折寿十年。冯绍远会愿意吗?
我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又迅速被绝望淹没。但他毕竟是彤彤的生父。虎毒还不食子。
我立刻给冯绍远打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背景音嘈杂,是白茹茜娇媚的笑声。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不耐烦。我把住持的话重复了一遍,卑微地乞求:绍远,算我求你,
救救彤彤,她是你女儿!只要你肯来,下半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嘶哑,地址发给我。
我欣喜若狂,立刻把白龙寺的地址发了过去。我守在彤彤身边,握着她冰冷的小手,
一遍遍地告诉她:宝宝,爸爸就快来了,他来救你了。一个小时后,冯绍远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白茹茜和她的儿子小宝。他面色阴沉,走到住持面前,
开门见山:大师,真的需要我的心头血?住持颔首,施主血脉强盛,若能诚心取血,
小施主尚有一线生机。冯绍远的目光扫过病榻上毫无生气的彤彤,
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紧张的白茹茜,最后落在我充满期盼的脸上。他忽然笑了。好啊,
要我的心头血可以。他指着地上的蒲团,对我说道:你,跪下。把你刚才求我的话,
对着茹茜和小宝,再说一遍。我愣住了。冯绍远,你什么意思?听不懂吗?
他的声音淬着冰,我要你跪下,求茹茜。告诉她,你错了,你不该嫉妒她,
不该诅咒她的儿子。你要发誓,以后见到他们母子,都要像狗一样绕着走。你做到了,
我就取血。做不到,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白茹茜依偎在他身边,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炫耀。屈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儿,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噗通一声。我跪下了。
对着白茹茜和她怀里那个健康活泼的孩子。我错了……我不该……每一个字,
都像是用刀子在我的心上划。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重复着他教我的话。
当我磕下最后一个头,抬起脸时,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现在,可以了吗?
冯绍远似乎很满意,他点了点头,可以。他接过住持递过来的银针,对准自己的胸口。
我屏住了呼吸。然而,他并没有刺下去。他拿着那枚银针,转头看向白茹茜怀里的小宝,
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宠溺到骨子里的语气说:小宝,爸爸的血,可是很金贵的。
不能白白浪费了,对不对?他竟然,用那枚要取心头血的银针,在小宝的手指上,轻轻地,
像是怕弄疼他一样,扎了一下。一滴小小的血珠,冒了出来。然后,他把那滴血,
滴在了续命锁上。好了,我也是按大师说的,用了‘生父’的血。虽然不是我的,
但好歹也是我儿子的,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我的血脉。他说得轻描淡写,
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我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住持脸色大变,胡闹!
此乃偷天换日之举,小施主的命格与令郎的八字相冲,他的血,非但不能救人,
反而会冲破锁上的最后一道灵气!话音未落,那滴血珠落在麒麟眼裂缝处。只听咔嚓
一声脆响。那道裂缝,瞬间扩大,像蛛网一样蔓延了整个锁面。最后,啪的一声,
那把承载了我全部希望的麒麟续命锁,在我眼前,碎成了一地齑粉。
原本在病榻上尚有一丝微弱气息的彤彤,身体猛地一抽,嘴角溢出一缕黑色的血。她的眼睛,
在最后一刻,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看向的,却是冯绍远的方向。爸……爸……然后,
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我眼睁睁看着,那盏象征着她生命的长明灯,
火光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彻底熄灭了。蠢货。白茹茜走到我面前,弯下腰,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救你的女儿?
她早就该死了。不然,我们家小宝,怎么能是冯家唯一的继承人呢?对了,
忘了告诉你,祠堂里那些‘婴灵’,是我找人安排的。你女儿看到的,可都是真的哦。
我心底最后的一丝光,被彻底浇灭了。理智的弦,在那一刻,崩断了。我像一头发疯的母兽,
尖叫着扑了上去,死死地掐住白茹茜的脖子。你敢害我女儿,我要你偿命——!
4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甲深深地陷入白茹茜的皮肉里。她的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
眼睛惊恐地翻着白眼,拼命地抓挠我的手臂。救……救命……绍远……
冯绍远的怒吼声在耳边炸开,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彤彤最后那一声爸爸,和白茹茜那张得意又恶毒的脸。杀了她!
杀了她给我的彤彤陪葬!这个念头,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我的全部思想。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下一秒,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了我的后背。我浑身一僵,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倒在地上,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我抬起眼,
对上了冯绍远那双冷戾到极点的眼睛,和他手中那根还在滋滋作响的电棍。
那是他放在车里防身用的。沈念,我看你是疯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伤害茹茜!
他扔掉电棍,冲过去抱起惊魂未定的白茹茜,紧张地检查她的脖子。茹茜,你怎么样?
有没有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白茹茜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
绍远哥……我好怕……她刚才……她真的想杀了我……冯绍远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再看向我时,眼神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嫌恶。要是茹茜身上破了一点皮,你信不信,
我马上就让你下去给你那个短命的女儿陪葬!字字句句,犹如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我笑了。躺在冰冷的地上,笑出了眼泪。我指着冯绍远,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绝望地开口:对!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冯绍远,彤彤她死了!
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亲手杀了她!为了这对奸夫淫妇,你杀了你的女儿!男人听完,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死女儿!
住持都说了,她只是油尽灯枯!还有,我都说了,祠堂那些东西是假的!行了!
不就是一把破锁吗?大不了我再给你找一百个一千个!再请一百个大师来做法事!
反正她身体一直不好,早晚有这么一天,你至于吗?我苦笑一声。原来,在他心里,
彤彤的死,只是早晚有这么一天。那把我们家传了几代,唯一能救她的续命锁,
只是一把破锁。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是碎了。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一步步,挪到彤彤的病榻前。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轻轻地,
将女儿冰冷的身体包裹起来。我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我的动作很轻,很慢,
仿佛她只是睡着了。白茹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挑衅的哭腔。绍远哥,
她是不是要把女儿的尸体藏起来?她要诅咒我们,她一定是要用什么恶毒的法子诅咒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