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霜复仇我替未婚夫挡下致命诅咒,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他们每日剜我的心口肉,
用我的血浇灌魔花。而我的未婚夫,他本应第一时间来救我。可他却渐渐忘了我的存在。
十年后,我拖着残缺的躯体逃出炼狱。胸腔空荡,唯余冰霜涌动。我找到他时,
他正与娇妻爱子共享天伦。他困惑地看着我:“我们……见过吗?”我微笑抬手,
冰晶凝成利刃。"现在,该让你尝尝被剜心的滋味了。”---2 炼狱之痛铁锈的味道,
浓得化不开,死死糊在我的鼻腔里,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粗糙的砂砾。空气冰冷、滞重,
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意识像沉在浑浊的泥沼底部,
被无形的、黏腻的水草缠绕着,艰难地向上挣动。我在哪里?眼皮重逾千斤。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丝缝隙。昏黄的光线,微弱得可怜,
从高处一个狭小的、布满蛛网的缝隙里渗进来,在布满霉斑的石壁上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
借着这可怜的光,我看到了身下冰冷的、凹凸不平的石板,深褐色的污渍大片大片地浸染开,
有些早已干涸发黑,有些还带着粘稠的暗红湿气。我的视野边缘,是扭曲交错的铁栅栏,
粗如儿臂,上面凝结着深色的、令人作呕的污垢。记忆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
碎片带着锋利的边缘,猛地刺穿混沌的脑海!阿瑞斯!那个瞬间,我几乎要尖叫出声。是他!
那个在危机爆发的刹那,被无形的、带着硫磺恶臭的诅咒锁链死死缠绕的身影!
暗紫色的符文在他惊恐的瞳孔中疯狂闪烁、蔓延,死亡的阴影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而我,
身体比思维更快,像一支离弦的箭,用尽全身的力量撞开了他。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们两人都飞了出去。他被撞开,
踉跄着跌入身后骤然亮起的、不稳定的空间传送漩涡边缘。漩涡的光芒刺眼而混乱,
将他惊恐扭曲的面容瞬间吞噬。就在他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刹,
我看到了他眼中映出的我——我代替他,被那数条毒蛇般的诅咒锁链死死缠住!
冰冷、滑腻、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瞬间勒紧我的四肢百骸,剧痛和极致的冰冷瞬间将我淹没。
空间传送的光芒在我眼前彻底熄灭,只留下冰冷的黑暗和勒入骨髓的诅咒锁链。紧接着,
后颈传来一阵钝痛,世界彻底陷入黑暗。这就是那个黑暗的尽头。地牢。我被囚禁了。
为了救阿瑞斯。他…逃出去了吗?他安全了吗?一股微弱却滚烫的暖流,
不合时宜地冲上眼眶。至少他没事。这个念头像寒夜里唯一的小火苗,微弱地燃烧着,
支撑着我没有立刻在这片污秽的绝望中崩溃。他会来的。阿瑞斯一定会来救我。他那么骄傲,
那么强大,怎么会允许他的未婚妻被人掳走?他一定会撕裂这个该死的地牢,
用最炽热的火焰把那些胆敢伤害我的人烧成灰烬!就在这个念头升起,
带来一丝虚妄暖意的瞬间,厚重的、布满铁锈的牢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缓缓向内推开。刺骨的阴风灌了进来,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混合着霉菌和血腥的腐朽气息。
两个身影堵在了门口,逆着外面通道里稍微明亮些的光线,投下庞大而扭曲的阴影,
瞬间将牢内那点可怜的光完全吞噬。他们穿着统一的、暗沉如凝固血液般的皮甲,
脸上罩着只露出冰冷双眼的金属面罩,动作僵硬而充满压迫感。
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个粗陶罐,另一个则握着一柄短刀,刀刃在昏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刚才那点微弱的希望被碾得粉碎。
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后退,但沉重的镣铐锁住了我的手腕脚踝,铁链摩擦着冰冷的石板,
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徒劳无功。我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
提罐的守卫默不作声地走到我身边,粗鲁地抓住我一只被锁住的手腕。动作没有丝毫怜悯,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冰冷的刀刃紧接着贴上皮肤,
我只感到手腕内侧一阵尖锐的刺痛,温热的液体随即涌了出来,沿着手臂蜿蜒流下。
他粗暴地将我的手腕按在那个冰冷的粗陶罐口上方。滴答…滴答…我的血,温热的生命,
一滴、一滴,砸在空罐的底部,声音在死寂的地牢里被无限放大,空洞得令人心寒。
那声音像丧钟,敲在我的灵魂上。罐底很快积起一小滩暗红,散发出浓重的铁锈腥气。
另一个守卫只是冷漠地看着,手中那柄短刀随意地转动着,刃口偶尔反射出一丝寒芒。
“快…点…”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干涩嘶哑得不像人声,“你们…要什么?
放…血…够了吗?”恐惧让我语无伦次。提罐的守卫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我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容器。那个持刀的守卫终于动了,他向前一步,蹲下身,
面罩后面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像打量一块砧板上的肉。他的目光,
越过我因失血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终停驻在我的心口位置。一股寒意,
比地牢的温度低上十倍,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不…”声音破碎在喉咙里,
变成绝望的气音。持刀守卫的手动了。粗糙、冰冷、带着厚茧的手指,像铁钳一样,
毫不留情地按在了我心口左侧,肋骨下方那个柔软的位置。冰冷的刀尖,
带着绝对的精准和冷酷,抵在了皮肤上。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那感觉不是被刺穿,
而是被活生生地剜开!刀尖刺入皮肤,切入肌肉纤维,然后毫不留情地向下、向里,
深入、旋转、撬动!仿佛要硬生生挖走一块属于我的血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在体内搅动、切割,
能听到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微弱的组织撕裂声。全身的神经都在疯狂尖叫,
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般的轰鸣,
以及那柄短刀在血肉中刮擦骨头的、令人牙酸的闷响。“呃——啊——!!!
”我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束缚,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抽搐、弹动,却被沉重的镣铐和守卫铁钳般的手死死按住,
只能徒劳地扭动,每一次挣扎都加剧着心口那毁灭性的痛苦。
温热的液体——我的血——伴随着那小块被强行剜离的血肉,喷涌而出,
瞬间浸透了本就肮脏不堪的囚衣。
守卫熟练地用一个小巧的、同样冰冷的金属器皿接住了那块还在微微抽搐的肉块。
他看也没看,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将那盛着肉的器皿扔给旁边的同伴。同伴接住,
转身走向牢房角落里一个我从未注意过的阴暗处。那里不知何时放着一个粗糙的陶盆,
盆里生长着一株诡异到极点的植物。它的茎干扭曲如干枯的血管,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紫色。
顶端没有花苞,只有几片薄得近乎透明的黑色叶片,边缘布满细密的锯齿,如同昆虫的口器,
正微微开合着。守卫将那块还滴着血、冒着微弱热气的肉块,
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株怪植物黑色的叶片中央。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片薄薄的黑色叶片猛地向内收缩、卷曲,如同贪婪的嘴唇,瞬间将那块血肉紧紧包裹!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极度不适的吮吸声传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舌头在舔舐。
叶片包裹的缝隙里,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祥的暗红色光芒,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便熄灭了。叶片缓缓舒展开,里面空空如也,连一点血渍都没留下。
而那个刚刚承受了剜心之痛的陶盆,盆底那些灰紫色的、盘根错节的根须,
似乎变得更加粗壮、更加妖异了一点点。守卫站起身,对同伴点了点头。
提罐的那个也松开了我的手腕,粗陶罐里已经积了小半罐暗红的血液。他们不再看我一眼,
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转身,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铁门再次关闭的、令人绝望的“哐当”巨响,消失在门外。留下我,
瘫在冰冷污秽的石板上,像一块被彻底撕碎的破布。心口那个被强行剜开的洞,
像一个通向地狱的入口,向外汩汩地冒着温热的血。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仿佛心脏随时会从这个破洞里跳出来。失血带来的冰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视线模糊、旋转,
地牢顶壁那些扭曲的霉斑仿佛变成了狰狞的鬼脸,在嘲笑我的愚蠢和天真。
阿瑞斯…阿瑞斯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这个念头,曾经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火苗。
但现在,随着心口那无法忍受的剧痛和身体急速流失的温度,
这火苗在绝望的寒风中疯狂摇曳,几乎要熄灭。他会知道这里吗?他能找到我吗?
他…来得及吗?冰冷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无声地滑落。
---3 寒流觉醒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有痛苦是永恒的坐标。
那扇沉重的铁门开合的“嘎吱”声,成了唯一的、令人魂飞魄散的报时。每一次开启,
都意味着新一轮的放血与剜心。最初的绝望和等待,在日复一日的酷刑中,
被碾磨成了麻木的尘埃。守卫们沉默如磐石,动作精准而机械。提罐,割腕,接血。然后,
是那把永远闪着寒光的短刀,精准地抵上心口早已血肉模糊的位置,再次剜走一块。每一次,
那冰冷的刀尖刺入、旋转、撬动时带来的剧痛,都足以让我灵魂出窍,
在无边的黑暗中尖叫翻滚。每一次,那块被强行剥离的血肉,
都会被拿去喂养角落里那株越来越妖异、越来越茁壮的灰紫色魔植。
它的根须已经爬满了陶盆,甚至开始侵蚀冰冷的石缝,叶片变得厚实油亮,
边缘的锯齿闪着金属般的寒光,吮吸血肉时发出的声音,也从细微变得贪婪而响亮。
每一次剧痛席卷之后,身体深处,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冰凉气流就会悄然涌现。
它似乎源自我的骨髓,又或者是我灵魂深处最后一点不甘的挣扎。
这股寒流会本能地涌向心口那个恐怖的创口,试图冻结那撕裂的疼痛,封住奔涌的血流。
起初,它微弱得只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凉,但渐渐地,随着酷刑的反复,
随着我求生意志在绝望深渊中一次次被痛苦强行唤醒,这股寒流变得清晰、变得可控起来。
我开始在剧痛中疯狂地冥想,集中所有残存的意志,去引导那丝冰凉。想象它是极地的寒风,
是万载不化的玄冰,是能够冻结一切痛苦的屏障。当守卫的刀再次落下时,
我会在意识崩溃的边缘,疯狂地驱使这股力量涌向心口!
我能感觉到那冰冷的能量在创口边缘凝结、覆盖,虽然无法完全阻挡刀锋的切割,
却能奇迹般地减缓剧痛,并在刀锋离开后,迅速地“冻结”住创面,让失血大大减少。
甚至在守卫离开后,那冰寒的气息会持续包裹着创口,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让我得以在无边地狱中获得一丝喘息的缝隙。这丝掌控寒意的能力,
成了我在炼狱中挣扎求生的唯一稻草。它微弱,却真实存在,让我在彻底沦为行尸走肉之前,
保留了一丝属于“我”的意志。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铁门开启的声音,
不再只伴随着那两个熟悉的、散发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守卫。一个穿着深紫色长袍的身影,
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袍子的质地像是某种生物的皮,光滑得诡异,
上面用银线绣满了扭曲繁复的符文,随着他的走动微微闪烁。
他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银白色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那眼睛的颜色是纯粹的漆黑,
没有眼白,深不见底,如同两个通往虚无的孔洞。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让地牢里原本就稀薄的空气更加凝滞、寒冷。守卫在他面前躬身行礼,如同最卑微的奴仆。
紫袍人的目光,越过守卫,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视线像实质的冰锥,刺穿了我残破的囚衣,
刺透了我心口层层叠叠的伤疤,直达我灵魂深处那点微弱的寒流。“嗯?
”面具下传来一个极其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冰霜的印记?有趣…这具‘容器’,似乎比预想的更有潜力。”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指甲却是诡异的深紫色。他的指尖在空中虚虚一点。
一股无形的、阴冷刺骨的力量瞬间侵入我的身体!它像无数细小的毒蛇,
疯狂地钻进我的四肢百骸,精准地扑向我体内那股赖以生存的冰寒气流!
这股外来的力量强大而邪恶,带着绝对的压制性,
粗暴地撕扯、吞噬着我苦苦维持的本源寒意。“呃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心口刚刚冻结的创口瞬间崩裂,温热的血再次涌出。更可怕的是,
我感觉到那股支撑我的寒流正在被疯狂地抽离、污染!意识像风中残烛,剧烈摇晃,
视野被一片冰冷的黑暗迅速吞噬。就在我即将彻底沉沦,
意识即将被那阴冷邪恶的力量完全碾碎的最后一瞬,紫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那股入侵的恐怖力量如潮水般退去。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心口的血在身下蔓延。“加大‘淬炼’强度。”紫袍人沙哑地命令,那漆黑的眼眸扫过我,
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件即将报废的工具。“尽快催熟‘噬心藤’。
至于这冰霜之力…”他顿了顿,面具后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正好可以作为上佳的‘养料’,让它开出的‘心魔之花’更具价值。让她…活着。
”守卫们躬身领命。铁门再次关闭,留下比之前浓郁十倍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紫袍人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烙印在我的灵魂上。
加大淬炼…活着…成为养料…那株魔植叫“噬心藤”?它最终会开出“心魔之花”?
而我的冰霜之力,我的痛苦,我的生命,都只是它盛开的养料?
阿瑞斯…阿瑞斯…这个名字曾经是唯一的救赎,此刻却在心底激不起半点涟漪。十年?
或许更久?在这片永恒的黑暗与痛苦中,那个名字,那张脸,
早已被剜心的剧痛和绝望反复冲刷,褪色、模糊,最终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回音。
他为什么不来?他真的存在过吗?还是说…那场牺牲,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只是我在无边痛苦中,为了支撑自己不彻底疯掉,而臆想出来的一个美好的、虚幻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