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雪夜抉择重生回身份曝光那天,养父母正举着亲子鉴定让我滚。前世我跪着哭求,
被真千金推出去冻死在雪夜。这次我拎起书包就走,却在门口撞见青梅竹马的沈确。
他红着眼问我:“这次能不能选我?”后来我被绑架,他单枪匹马闯进废弃工厂。
真千金尖叫:“你疯了?她只是个冒牌货!
”沈确一枪打穿绑匪膝盖:“老子用命护着的人,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法庭上,
养母突然扑倒真千金:“法官!是她调换了两个孩子!”——而我的银锁,
正挂在人贩子脖子上闪光。---冰冷的空气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骨头缝里,
带着一种迟来的、深入骨髓的痛。我猛地睁开眼,视线被一层模糊的水汽笼罩,
又被客厅那盏巨大水晶吊灯散发的、过分炫目的光芒刺得生疼。耳边嗡嗡作响,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是要从喉咙口撞出来。每一次急促的搏动,
都牵扯着灵魂深处尚未愈合的、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裂痕。
冻僵……雪……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刺骨的冷……那些临死前的绝望碎片,如同跗骨之蛆,
瞬间攫住了我的呼吸。“江晚!你聋了吗?!”一声尖利到变形的咆哮,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耳膜上。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眼前的场景,
熟悉得令人窒息。富丽堂皇的江家客厅。昂贵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几张雪白的纸片。
我的养父江宏远,那个平日里至少表面儒雅的男人,此刻脸色铁青,
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突突跳动,他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正用力地戳向我的方向,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面前的茶几上,一个拆开的文件袋敞着口,
露出里面那份刺目的文件——亲子鉴定报告。旁边,我的养母赵玉梅,
穿着质地精良的家居服,保养得宜的脸上却只剩下刻骨的嫌恶和冰冷。
她紧紧依偎在另一个年轻女孩身边,仿佛那是她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那个女孩——林薇,
或者说,真正的江家血脉。她穿着一条崭新合身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
像一朵刚刚从温室里移栽出来的、精心培育的娇贵花朵。她的眼神怯生生的,
带着一种新环境里的不安,微微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裙角,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脆弱。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睫下,那飞快扫过我的、一闪而逝的冰冷和得意,像毒蛇的信子,
精准地刺中了我记忆深处最黑暗的角落。前世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就是这双看似无辜的眼睛,带着淬毒的恨意,
狠狠地将我推出那扇象征着温暖和庇护的雕花大门。那决绝的力道,
和随之而来淹没我的刺骨严寒,此刻在灵魂里轰然回响。“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
”江宏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一种失控的颤抖,他抓起茶几上的那份报告,
用力抖开,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噪音,“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江晚,
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你根本就不是我们江家的种!是你那下贱的亲生父母,
不知道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把你这个野种换到了我们家!骗了我们整整十八年!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狠狠剜在我的心上。前世,就是这些刀子般的话,
把我彻底击垮。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卑微地匍匐着,哭得撕心裂肺,
额头在坚硬的地砖上磕出了血,苦苦哀求着那一点点微薄的怜悯,
试图用十八年的朝夕相处唤醒他们一丝一毫的亲情。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一遍遍喊着“爸爸妈妈”,声音嘶哑绝望,
只换来他们更深的厌弃和林薇嘴角无声上扬的弧度。那份摇尾乞怜的卑微姿态,
最终换来的是被林薇亲手推入地狱,在那个风雪肆虐的冬夜,带着无尽的冤屈和怨恨,
孤独地冻死在街头。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恨意,猛地从灵魂深处炸开,
瞬间冲散了重生带来的眩晕和虚弱。那恨意如此汹涌,如此清晰,几乎要撑破我的皮囊。
它不再是前世临死前那模糊的怨怼,而是经过地狱熔炉淬炼过的、带着血腥味的实质。
“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赵玉梅尖锐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她搂紧了身边的林薇,
仿佛我是会污染她宝贝的病毒,眼神里的温度比西伯利亚的寒流更甚,“看见你就恶心!滚!
带着你那些不值钱的破烂,立刻给我滚出江家!这栋房子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
都跟你这个下贱胚子没有半点关系!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脏了我的眼睛!
”她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前世,就是这毫不留情的驱逐,像一把钝刀,
把我凌迟处死。而此刻,听着这熟悉到令人作呕的辱骂,
看着赵玉梅那张因为刻薄而扭曲的脸,看着江宏远那副恨不得立刻将我挫骨扬灰的暴怒表情,
看着林薇那掩藏在楚楚可怜下的、毒蛇般的得意……那股汹涌的恨意,
反而奇异地沉淀了下来。不是消失,而是凝练。沉甸甸地压在心底,冰冷,坚硬,
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没有哭喊,没有辩解,没有下跪。
我只是缓缓地、异常平静地站了起来。膝盖因为刚刚重生时的冲击还有些发软,
但我站得很直,脊梁骨挺得像一杆标枪。客厅里那暖色调的灯光打在我身上,
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浸入骨髓的冰凉。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每一下都敲在旧日的尸骸上。无视了他们脸上凝固的错愕和更加汹涌的怒火,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客厅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半旧的帆布书包上。
那是属于“江晚”的东西,不属于“江家大小姐”。里面装着的,
大概是我在这个金丝笼里仅存的一点真实——几本旧书,一个用了很久的水杯,
也许还有一张压箱底的、早已褪色的全家福那上面的人,曾经是我全部的世界。
我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角落。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却仿佛每一步都踏碎了前世的幻梦。我能感觉到身后六道目光如同芒刺,紧紧钉在我的背上,
有愤怒,有鄙夷,
是难以置信——他们大概在等着看我崩溃、看我歇斯底里、看我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摇尾乞怜。
真是可笑。十八年的养育,原来连一场体面的告别都换不来,只配得上“滚”字。我弯腰,
捡起那个灰扑扑的书包。帆布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指尖,带来一种奇异的真实感。很轻,
轻得仿佛承载不了我此刻灵魂的重量。转身,没有丝毫留恋。我拎着书包,
径直走向那扇通往外面世界的、沉重华丽的雕花大门。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林薇那做作的、带着细微颤抖的啜泣声若有似无地飘来,
像是在为这场驱逐奏响最后的哀乐。门把手冰凉刺骨,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充斥着江家这奢靡却腐朽的空气,最后一次。用力拉开。门外,
冬夜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冷的雪粒子,如同无数根细小的冰针,瞬间迎面扑来,
狠狠地扎在脸上、脖颈上,钻进薄薄的家居服领口。那股寒意是如此熟悉,
带着前世死亡的味道,激得我浑身一颤,汗毛倒竖。但这一次,这寒意不再代表终结。
它只是开始。我抬脚,准备踏入那片属于我的、未知的、或许依旧寒冷但绝对自由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如同夜色中陡然拔起的峻岭,
突兀地、结结实实地挡在了我的面前,堵住了唯一的去路。
雪粒子落在他宽阔的肩头和浓黑的短发上,迅速消融成细小的水珠。他来得太急,
呼吸还有些不稳,微微急促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
楼道里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硬朗深邃的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线条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是沈确。我的青梅竹马。前世,那个在我被赶出江家后,
不顾一切疯狂寻找我、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也要护着我的傻子。
那个最终因为我这个“麻烦”,被拖累得家业尽毁、前程尽丧的……傻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间点?前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幕!巨大的惊愕瞬间攫住了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跳。重生带来的那点冰冷恨意,
在这个意料之外的身影面前,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慌乱和……一种灭顶的恐惧。
不!不能是他!不能是现在!前世他为我付出的一切,
他那双曾经明亮如星、最后却只剩下死寂和疲惫的眼睛,如同最残酷的烙印,
烫得我灵魂都在发抖。我不能再连累他!绝对不能再把他拖进我这滩烂泥里!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猛地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从旁边挤过去,
像一只惊慌失措想要逃回洞穴的鼹鼠。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2 青梅竹马的守护“晚晚!”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浓重鼻音的低唤,
如同带着倒钩的绳索,精准地套住了我的脚踝,将我死死钉在原地。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那两个字,从他喉咙深处滚出来,沙哑得厉害,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破碎的颤抖。仿佛压抑了千年万年,终于在此刻破土而出,
裹挟着无法言说的巨大痛楚。我不敢抬头。
视线死死盯着他脚下那双沾着湿漉漉雪泥的黑色短靴,鞋尖几乎要抵上我的脚尖。那点污迹,
在这光洁昂贵的楼道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此刻的我。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沉重得让人窒息。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身后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背上。
眼前,
确身上传来的、带着寒气的压迫感和他那一声呼唤里蕴含的、足以将我灵魂撕裂的情感风暴。
逃!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海里炸响。我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寒意呛得肺腑生疼。
不管了!我再次发力,肩膀微沉,不管不顾地朝着沈确身侧那狭窄的空隙撞去!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蛮横。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室外寒意的大手,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更快地、稳稳地握住了我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
他掌心的温度比我裸露在寒风中的皮肤要高出许多,但那热度却像烙铁,烫得我浑身一颤,
几乎要尖叫出声。我想甩开,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手腕在他掌心徒劳地扭动,
指甲甚至刮擦到了他粗糙的皮肤。“放开!”我声音嘶哑,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和恐惧。他却握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力道很大,
箍得我腕骨生疼,带着一种固执的、不容置疑的强硬,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是刚才那声破碎的呼唤,
却蕴含着一种更沉重、更压抑的力量,像深海下的暗流,汹涌澎湃,强行穿透我混乱的意志。
我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身体被他强硬地钉在原地,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痛感。所有的反抗都成了徒劳。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前世连累他破产、看着他黯淡无光的眼神、最终孤独死去的画面疯狂地在脑海中闪回。完了。
这个念头冰冷地滑过脑海。我终究还是逃不开,还是把他卷进来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点微弱的恨意。最终,我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视线,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眼睛。楼道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
清晰地映照出那双深邃眼眸此刻的模样。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
仿佛几天几夜未曾合眼,又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痛彻心扉的恸哭。
那里面翻涌着的情绪太过复杂,太过汹涌,几乎要将我吞噬——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是深入骨髓的后怕?是滔天的怒火?是刻骨的疼惜?
……种种激烈的情感在里面疯狂碰撞、交织、燃烧,最终汇聚成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
他的眼眶是红的,眼尾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湿润痕迹,被冰冷的空气一激,
显得格外清晰。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痛得无法呼吸。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沈确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看到我重生的秘密,看到我前世的苦难。
他的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
下颌的线条绷得更紧,几乎要碎裂开来。然后,他用一种嘶哑的、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足以击溃我所有防线的问题:“江晚…这一次…能不能选我?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失声。凛冽的风卷着雪粒子从楼道敞开的窗户灌进来,
吹动他额前微湿的碎发,也吹得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刺痛。但所有的感官都模糊了,
只剩下他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回荡在空茫的脑海里。
选他?前世,在我被整个世界抛弃、冻饿交加蜷缩在桥洞下奄奄一息时,
是他像疯了一样找到我,脱下带着体温的大衣裹住我冻僵的身体。
在我被林薇雇来的小混混围堵羞辱时,是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以一敌多,
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护着我离开。
在我因为“假千金”的身份被所有人唾弃、找不到任何工作时,
是他不顾沈家父母的震怒和断绝关系的威胁,用他仅有的积蓄和人脉,
笨拙地为我铺一条路……直到最后,他的公司因为我的“麻烦”被江家联手打压,
资金链彻底断裂,他站在空旷的、被搬空的办公室里,窗外是繁华都市冰冷的霓虹,
他回过头看我时,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睛里,
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我欠他的,是一条命,是整个人生!
我怎么敢再选他?我拿什么还?巨大的恐慌和灭顶的愧疚瞬间攫住了我,
比身后的江家更让我窒息。我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燃烧着炽热火焰的眼睛,
那火焰会把我连同他一起焚毁。“不……”一个破碎的音节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沈确…你放手…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更加用力地挣扎,
手腕在他铁钳般的大手里徒劳地扭动,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白痕。
书包的带子滑落到手肘,狼狈地晃荡着。我只想逃,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连累这个傻子!
“没关系?”沈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痛楚。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完全笼罩了我,
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紧紧握住了我的肩膀,强迫我正视他。他眼底的红血丝仿佛要爆开,
“江晚!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什么叫没关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额发上。“你的事,从来就跟我有关系!
从你穿着那条傻乎乎的向日葵裙子、跟在我后面喊‘哥哥’开始,就跟我有关系!
从你考试不及格躲在花园里哭鼻子、被我找到开始,就跟我有关系!
从……”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像是被巨大的悲恸堵住,眼神里翻涌起深不见底的痛,
“……从你被他们赶出来,一个人死在外面……就跟我有关系!永远都有关系!
”“死在外面”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猛地抬头,
惊骇无比地瞪着他!他怎么会知道?!
前世我冻死街头的结局……他怎么会……沈确死死盯着我惊骇的表情,
他眼底翻涌的痛楚和某种洞悉一切的疯狂印证了我的恐惧。他深吸一口气,
那气息像是从肺腑深处撕裂出来,带着血腥味。“晚晚……”他的声音陡然低哑下去,
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浸满了血泪,“给我一次机会……求你……这次,
选我,好不好?让我护着你……无论你去哪里,无论发生什么……”他后面的话,
被身后客厅里传来的、一声刻意拔高的、充满委屈和惊惶的娇呼打断。“沈确哥哥?!
”林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玄关,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沈确,又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不解。
她微微咬着下唇,声音带着惹人怜爱的颤抖:“沈确哥哥,你……你快放开她吧。
姐姐她……她刚知道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心情肯定很不好……你这样,
会吓到她的……”她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善意”的劝解,“姐姐,
你别任性了,跟爸妈好好认个错,求求情……外面这么冷,还下着雪,你能去哪里呀?
”那副纯然无辜、处处为我“着想”的模样,和前世将我推出门时的狠毒面孔瞬间重叠!
一股冰冷的恨意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对沈确的恐惧和愧疚。我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林薇,
眼神锐利如刀。林薇似乎被我眼中的寒意刺到,瑟缩了一下,更紧地抓住了赵玉梅的胳膊,
寻求庇护。赵玉梅立刻上前一步,将林薇护在身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怒气,
矛头直指沈确:“沈家小子!你发什么疯?这是我们江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赶紧放开那个不知廉耻的冒牌货!让她滚!别脏了我们家的地!”江宏远也阴沉着脸走过来,
目光不善地在沈确和我之间扫视,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警告:“沈确,注意你的身份!
江晚已经不是我们江家的人了!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在这里纠缠不清,
是想让你父亲难做吗?”话语里的威胁不言而喻。沈确握着我的手,纹丝不动。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对颐指气使的夫妇和他们护着的“真千金”。他只是微微侧过头,
冰冷的眼风如同实质的刀锋,精准地扫过赵玉梅和江宏远的脸。那眼神里没有畏惧,
没有妥协,只有一种淬了寒冰的、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厌弃。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
所有的冰冷在转瞬间融化,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固执的温柔。
他无视了身后所有的叫嚣、威胁和伪善的表演,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只想逃离他的我。他的手指,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一点一点地收紧,将我的手腕更牢地锁在他的掌心。
那温度滚烫,带着他全部的生命力,透过皮肤,直直地烙印进我的灵魂深处。他微微低下头,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角,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穿透身后所有的嘈杂,只落进我的耳朵里:“晚晚,别怕。”“这一次,天塌下来,
我沈确给你顶着。”“跟我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轰鸣。
沈确那句“跟我走”,像带着魔力的咒语,
穿透了身后江宏远的怒吼、赵玉梅的谩骂和林薇那假惺惺的抽泣,直直地撞进我的耳膜,
震得我灵魂都在发颤。他掌心的温度滚烫,透过薄薄的衣袖,烙在我的手腕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热度灼烧着我冰凉的皮肤,
也灼烧着我心底那片被前世的绝望冻硬的荒原。逃?还是……信他一次?
前世的惨烈结局和沈确那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眼睛在脑海中疯狂撕扯。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连累他破产、看着他失去一切光彩的画面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不……”我下意识地摇头,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沈确,你不懂……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靠近我意味着什么!
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懂!”沈确猛地打断我,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我所有的伪装和恐惧,“江晚,看着我!
看着我眼睛!”他强迫我抬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红血丝密布,却亮得惊人,
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和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仿佛跨越了生死鸿沟的痛悟。
“我不需要明白所有!”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我只知道,这一次,
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他不再给我任何犹豫和退缩的机会。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猛地用力,将我往他怀里一带!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
踉跄着撞向他坚实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混合着冬夜风雪气息的味道,
还有一种独属于他的、令人莫名心安的干燥温暖。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下一秒,一件带着他体温、质地厚实的深色外套,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兜头罩下,瞬间将我整个人包裹住。
宽大的外套隔绝了门外刺骨的寒风,也暂时隔绝了身后那令人窒息的、充满恶意的世界。
视野陷入一片带着他气息的黑暗。“沈确!你敢!”江宏远暴怒的咆哮声炸响。“反了!
真是反了天了!报警!立刻报警!”赵玉梅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林薇带着哭腔的惊呼:“沈确哥哥!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骗子啊!
”所有的叫嚣、威胁、污蔑,都被那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隔绝在外,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只感觉到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极其自然地、带着绝对的保护姿态,紧紧环住了我的肩膀。
沈确半抱着我,以一种强硬的、不容置喙的姿态,将我牢牢护在身侧。
他的身体像一堵坚实的墙,挡在了我和那个冰冷刺骨的“家”之间。
3 真相与背叛的交锋然后,他带着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大步,
径直踏入了门外那片纷扬的、冰冷的雪夜之中。“砰!”身后,
那扇沉重的、象征着我过去十八年虚假人生的雕花大门,被沈确反手用脚狠狠带上,
发出一声沉闷而决绝的巨响。那响声,如同一个时代的终结,
彻底斩断了我和江家最后的、脆弱不堪的联系。门内所有的喧嚣、怒骂、哭泣,瞬间被隔绝。
世界,只剩下呼啸的风,冰冷的雪,和他紧贴着我、传递过来的、滚烫而坚定的心跳。
风雪瞬间扑面而来,细密的雪粒子被风卷着,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但身体被他宽大的外套裹住,被他坚实的臂膀牢牢护着,竟奇异地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酷寒。
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混杂着巨大的茫然和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依赖。沈确半抱着我,
脚步迈得又大又急,没有丝毫停留。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在昏暗路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侧脸轮廓如同刀削斧凿,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风雪弥漫的道路,
像是在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我被动地跟着他的步伐,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开始积雪的地面上。脑子里一片混乱。重生,被驱逐,沈确的突然出现,
他那些惊心动魄的话语……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我来不及思考。
“沈确……”我艰难地开口,声音闷在他的外套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和颤抖,
“我们去哪?”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搂着我肩膀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带着无声的安抚。
直到走出别墅区气派的大门,来到相对开阔、车辆稀少的林荫道上,他才稍稍放缓了脚步。
一辆低调的黑色SUV静静地停在路边,车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沈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我塞了进去。
车内开着暖风,一股干燥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住我,与车外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坐进来。车门关闭的瞬间,彻底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声,
车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只有空调暖风低沉的嗡鸣,和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车内顶灯柔和的光线下,他侧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探寻,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冷吗?”他问,声音低沉,打破了沉默。
我下意识地摇头,裹紧了他那件带着体温和淡淡松木气息的外套。身体是不冷的,
但心……依旧像浸在冰水里。“饿不饿?”他又问,目光扫过我略显苍白的脸。我还是摇头。
胃里像是塞满了冰块,沉甸甸的,哪里还装得下食物。沈确沉默了几秒。车内狭小的空间里,
气氛变得有些凝滞。我能感觉到他目光的重量,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外套,
试图看清我灵魂深处的惊涛骇浪和那个重生的、恐怖的秘密。终于,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伸出手,温热干燥的指腹带着薄茧,
极其小心地、轻轻地拂开我额前被雪水沾湿、凌乱贴在脸颊上的碎发。
那动作带着一种珍而重之的温柔,与他刚才在江家门口强硬带人走的姿态判若两人。“晚晚,
”他唤我,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沉重,“告诉我,
刚才在里面……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额角,那里……前世,
我为了哀求他们,曾绝望地磕在地板上,留下过一片青紫和细小的血痕。此刻,
那里光洁平滑。但我却猛地一颤,仿佛被他的指尖烫到,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沈确的眼神骤然一暗。他缓缓收回手,指节微微蜷起,搁在方向盘上,
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对不起,”我垂下眼,
盯着自己放在腿上、紧紧攥着书包带子、指节泛白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我没事。谢谢你……沈确。但是……真的,你没必要……”“没必要什么?
”沈确猛地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被反复拒绝的痛楚,
“没必要管你?没必要找你?没必要看着你再……”他猛地顿住,
像是被什么极其痛苦的东西扼住了喉咙,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沉闷的响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江晚!”他转过头,红着眼,死死地盯着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看着我!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江家?
还是怕……连累我?”最后四个字,他问得极其缓慢,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的心脏,
看清里面所有的恐惧和秘密。我浑身一僵,被他精准地戳中了最深的恐惧,脸色瞬间煞白。
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慌和愧疚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几乎要将我淹没。沈确看着我的反应,眼神剧烈地变幻着,
愤怒、痛心、不解、还有一种深沉的怜惜交织在一起。最终,
所有的激烈情绪沉淀为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和固执。他猛地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
打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黑色的SUV如同离弦之箭,冲入了风雪弥漫的夜色之中。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远离市中心喧嚣的静谧之地。一片掩映在疏朗林木中的低层公寓楼,
设计简约现代,透着一种低调的质感。沈确停好车,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去。
车厢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空调暖风细微的声响。他侧过头,
目光沉沉地落在窗外被路灯映照得影影绰绰的雪景上,
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沉默持续了大约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沙哑:“这里是我名下一套小公寓,平时……不怎么住。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安保很好,很安静。你先住下,别想太多。
其他的……我们明天再说。”他推开车门,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他绕到副驾驶这边,
替我拉开车门,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再次半扶半抱地将我带下车,
护着我快步走向单元门禁。门禁“嘀”的一声轻响,开了。电梯平稳上升,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感觉到他站在我身侧,
身体散发出的热量和紧绷感。我始终低着头,盯着自己沾了雪泥的鞋尖,不敢看他。
公寓在顶层。沈确打开指纹锁,推开门。暖黄的光线瞬间倾泻出来,照亮了玄关。
室内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调,线条利落,纤尘不染,
却……空荡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像个精致的样板间,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他替我打开灯,
暖色的灯光驱散了部分寒意,却驱不散我心底的冰冷和茫然。“冰箱里……可能没什么吃的,
”他站在玄关,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局促,目光扫过空荡的客厅,眉头微蹙,
“我……我马上叫人送些必需品和吃的过来。
你先……”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单薄的家居服和他那件宽大的外套上,眼神暗了暗,
“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那是主卧,带浴室。
里面有干净的浴袍和毛巾,都是新的。”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公事公办,
像是在处理一件棘手的公务,试图划清某种界限。我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点点头,
抱着书包,挪动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那扇他指着的门。身后,
是他长久停留在玄关处的、沉甸甸的目光。关上卧室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我才仿佛找回了呼吸。巨大的疲惫和混乱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滑坐在地板上,
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这一次,能不能选我?”“天塌下来,我沈确给你顶着!
”“跟我走。”他那些带着孤注一掷决绝的话语,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撞击着我摇摇欲坠的心防。选他?怎么选?拿什么选?前世的悲剧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林薇那双淬毒的眼睛,江宏远赵玉梅刻薄的嘴脸,
沈确最后那死寂绝望的眼神……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困在中央,动弹不得。恐惧,
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不能……绝对不能再连累他……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口。然后是几声克制的、轻轻的叩门声。“晚晚?
”沈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东西……送到了,放在客厅了。
你……还好吗?”我猛地抬起头,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颊一片冰凉。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我没事。谢谢。”门外沉默了几秒。“……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走向了客厅的方向,似乎没有再进来的打算。
我靠着门,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他似乎在打电话安排什么的声音,心里那根紧绷的弦,
稍微松了一点点,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茫然和无措。这个夜晚,注定漫长。接下来的几天,
像一场沉默的拉锯战。沈确似乎很忙,早出晚归,但每天都会确保冰箱里有新鲜的食物,
公寓里一尘不染。他给我留了足够的空间,也留了足够的距离。每次见面,
他都刻意保持着一种疏离的客气,问得最多的就是“缺什么”、“有什么需要”,
目光却总是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种我无法解读的、深沉的痛楚与……探究?
他似乎在等。等我开口,等我解释,等我做出选择。而我,则像一个惊弓之鸟,
被困在这座精致却冰冷的牢笼里。除了必要的吃饭和洗漱,我几乎都把自己锁在卧室。
巨大的恐惧和前世记忆的阴影让我无法正常思考。我害怕任何风吹草动,害怕江家的报复,
更害怕看到沈确因为我而再次陷入万劫不复。我试图联系过前世唯一的朋友苏晓,
那个在我最落魄时偷偷接济过我几顿热饭的女孩。电话打通了,我语无伦次地说想见她一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苏晓带着明显疏离和为难的声音:“晚晚?啊……对不起啊,
我这几天……可能不太方便。家里有点事……而且,你知道的,
江家那边……我爸妈他们……”电话里的忙音像是最后的宣判。
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也熄灭了。世界之大,竟真的无处容身。
那种前世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冰冷刺骨。这天傍晚,
天色阴沉得厉害,像是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我蜷缩在客厅冰冷的灰色沙发上,
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巨大的落地窗像一个冰冷的画框,框住了外面萧瑟的世界。
茶几上放着一份沈确助理送来的、包装精致的餐盒,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但我毫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