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辞职那天,整个金融圈都疯了。年薪千万的顶级分析师,说不要就不要了。
老板以为我疯了,拍着桌子吼:“沈秋迟!你脑子进水了?多少猎头盯着你这个位置!
”同事以为我攀上了更高的枝儿,眼神里全是探究。只有我知道。我就是累了。真的累了。
天天跟钱打交道,看的不是K线图,是那些人身上缠绕的财运、孽债、甚至……死气。
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不如我掐指一算来得准。可看得太透,就没意思了。
尤其当你看到某个衣冠楚楚的上市公司老总,印堂发黑,头顶悬着血光之灾的煞气,
你还得跟他谈笑风生,签下几亿的单子。累。心累。我只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开个小店。养只猫。晒太阳。混吃等死。提前过上退休老干部的生活。多好。
揣着这些年攒下的天文数字,我溜达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十八线小城。青石板路,白墙黛瓦,
空气里飘着桂花香。就这儿了。我盘下老街拐角一个巴掌大的店面。原先是家倒闭的奶茶店,
装修得粉粉嫩嫩,俗气得要命。我大手一挥,全砸了。刷白墙,铺原木地板,
弄了整面墙的书架,摆上我从旧书市场淘来的、真正能看的书,还有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门口挂了个手写的小木牌,字是我自己写的,
带点镇宅安神的符意:秋迟小筑营业时间:看心情。
主营:咖啡随缘、茶水随意、发呆免费。副业:无。很好。
非常符合我退休养老的气质。开业第一天,我给自己煮了杯手冲,窝在窗边的旧藤椅里,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眯着眼,听着外面小贩隐约的叫卖声。啊。这才是人生。玄学大佬?
那是什么?不认识。清净日子没过三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隔壁是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老裁缝铺,店主是个姓刘的阿姨,手艺好,人泼辣。
斜对面新开了家“时尚成衣定制”,店主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姓王。
王老板嫌刘阿姨的铺子挡了他的“财路”,也嫌她那些老街坊顾客太“土”,
配不上他“高端定制”的档次。先是泼脏水,倒垃圾在刘阿姨门口。刘阿姨叉着腰骂街,
他也不怵,嬉皮笑脸。后来更过分,找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半夜去砸刘阿姨的玻璃。
哐当一声,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刘阿姨报警,那几个小混混跑得快,没抓着现行。
王老板一脸无辜:“刘姨,您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可跟我没关系啊!
”刘阿姨气得直哆嗦,站在碎玻璃前抹眼泪。老街坊们围了一圈,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但也拿王老板没办法。人家有钱,请得起混混。我端着我那杯凉透了的咖啡,
靠在自家门框上,看着王老板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他印堂窄,眉尾散,鼻梁起节,
典型的刻薄自私、损人利己面相。此刻,他眉心一缕带着腥气的灰黑煞气,
正像小蛇一样扭动。啧。快成形了。报应来得真快。刘阿姨哭得伤心,
一扭头看见我这个新来的邻居,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擦了眼泪。“小沈啊,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刘姨。”我走过去,弯腰,从满地玻璃渣里,
捡起一块比较大的、带着尖锐棱角的碎片。玻璃边缘染着点暗红的印子,不是血,
像是……朱砂混了什么脏东西的痕迹。很淡的邪气。“王老板挺信这些啊?”我捏着玻璃片,
随口问。刘阿姨一愣:“啊?他……他店里是供了个什么神像,黄纸符贴得到处都是,
神神叨叨的。”那就对了。养小鬼。或者用了些不入流的偏门符咒,想强行催旺自己的财运。
可惜,心术不正,根基不稳。那点微末道行反噬起来,够他喝一壶的。他眉心的煞气,
就是反噬的前兆。那几个砸玻璃的小混混身上带的脏东西,无意中又加重了这煞气。今晚,
最迟明晚,必有血光之灾。程度嘛……看造化。我掂量着手里的玻璃片。刘阿姨是个好人,
昨天还给我送了她自己腌的脆萝卜。我退休了。我不想惹事。
但……退休生活也需要和谐的邻里环境,对吧?让这种烂人天天在门口蹦跶,
影响我晒太阳的心情。“刘姨,”我把玻璃碎片放到旁边一个空花盆里,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玻璃渣别扫,就这么放着。”“啊?”刘阿姨懵了,“这多危险啊!扎着人怎么办?
”“就放今晚。”我笑了笑,“明天一早,我保证,王老板会恭恭敬敬来给您道歉,
赔您十倍的玻璃钱,求着您把玻璃渣扫干净。
”刘阿姨和周围的老街坊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王老板在对面嗤笑出声:“哟,
新来的妹子挺能吹啊?怎么着,你还会算命啊?”“略懂一点。”我点点头,很诚恳,
“王老板,听我一句劝,今晚别出门,尤其别往西边有水的地方去。你印堂发黑,煞气缠身,
恐有血光之灾。回家把你店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啊像啊,用红布包了,
送到城外清静点的庙里或者河边烧掉,或许还能化解几分。”王老板脸色瞬间变了一下,
显然被我说中了供神像符咒的事,但随即恼羞成怒:“放屁!你咒谁呢!神经病!
”骂骂咧咧地回自己店里去了。刘阿姨担忧地看着我:“小沈,你……你别惹他,
那人混不吝的。”“没事,刘姨。”我打了个哈欠,“您就信我一次,玻璃渣放着。
明早见分晓。我先回去睡觉了,养生。”留下身后一片面面相觑。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我还没开门,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拍门声和哭嚎声吵醒了。“沈大师!沈大师救命啊!
开门啊沈大师!”是王老板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狼狈。我慢悠悠地洗漱完,
才拉开店门。嚯。门外围了一圈早起的街坊,指指点点,满脸惊奇。王老板跪在我店门口,
额头磕在地上,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额角豁开一道大口子,血糊了一脸,
混着泥水往下淌,狼狈不堪。真·血光之灾。
他旁边还瘫着一个同样湿漉漉、脸色惨白如鬼的小年轻,正是昨天砸玻璃的混混之一,
此刻抖得像筛糠,眼神涣散。“沈大师!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猪油蒙了心!
”王老板见我出来,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昨晚该死啊!没听您的话!
跟这小子……”他指了指旁边的小混混,“去西郊那个废弃鱼塘边赌钱!
结果…结果……”他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那小混混猛地尖叫起来:“鬼!有水鬼!
拖我的脚!要把我拖下去!是他!是他推我挡的!”他指着王老板,眼神怨毒。
王老板顾不上反驳,只是对着我砰砰磕头:“大师!大师救命!那东西…那东西缠上我们了!
它说…它说今晚还要来!要我们的命!”他猛地想起什么,连滚爬爬冲到隔壁裁缝铺门口,
对着闻声出来的刘阿姨疯狂磕头:“刘姨!刘姨我错了!我不是人!我给您赔钱!十倍!不!
二十倍!求求您,让沈大师救救我!求您帮我说句话啊!”他掏出厚厚一沓湿漉漉的钞票,
还有手机要转账,语无伦次。刘阿姨被这阵仗吓住了,看着地上那摊昨晚没扫的玻璃渣,
又看看跪地磕头的王老板,最后看向我,眼神里全是震撼和难以置信。街坊们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真让这新来的小姑娘说准了!”“血光之灾!真有鬼啊?
”“小沈真是大师啊?深藏不露!”啧。动静闹大了。跟我低调退休的计划严重不符。
我有点头疼。“都闭嘴。”我声音不大,但带着点清心的力量,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我看向王老板和他旁边那个快吓疯的小混混。两人印堂那股灰黑腥臭的煞气,
浓得快滴出水来,里面缠绕着浓浓的水腥味和怨念。西郊废弃鱼塘?
那地方以前淹死过不少人,阴气重得很。王老板自己养的歪门邪道反噬,自身气场弱,
又跑去那种地方,还带着个同样晦气的混混,简直是给水底的脏东西送上门的外卖。
“你们招惹的,不是普通水鬼。”我走到王老板面前,蹲下,
指尖在他淌血的额头上虚虚一抹,沾了一丝混着煞气的血,“是成了点气候的‘水猴子’,
怨气深,就喜欢拉你们这种心术不正、运势低迷的人下去做替身。”两人吓得魂飞魄散,
抖成一团。“大…大师…救我…”“救你们?”我站起身,语气冷淡,“可以。两个条件。
”“您说!您说!一百个都行!”王老板看到了生的希望。“第一,
诚心诚意给刘姨道歉赔偿,把人家门口收拾干净,玻璃装好。以后在这条街上,
夹着尾巴做人。再敢欺行霸市,不用水猴子,我让你后悔生出来。”我瞥了他一眼。
“是是是!一定一定!我再也不敢了!”王老板磕头如捣蒜。“第二,”我指了指他,
“还有你店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按我昨天说的,立刻、马上去处理干净。找条干净的河,
红布包好,沉河底。心要诚,有一丝不敬,后果自负。”“马上去!我马上去!
”王老板挣扎着爬起来。“至于你,”我看向那个小混混,“滚出这个城市,三年内别回来。
多做点好事积德,或许能保住小命。”小混混哪敢说不,连滚爬爬地跑了。
“大师…那…那水猴子…”王老板最关心这个。“傍晚打烊后,去鱼塘边等着。
”我丢给他两张叠成三角的、画着简单净水符的黄纸,“把这个贴身带着。看到什么都别慌,
更别跑。它来了,就把符扔水里,大声说‘恩怨已了,速速退去,再敢纠缠,天雷诛之!
’记住,气势要足,你越怕,它越凶。”王老板如获至宝,紧紧攥住那两张符纸,千恩万谢,
被闻讯赶来的家人搀扶着走了,临走前不忘给刘阿姨又是鞠躬又是转账。一场闹剧暂时收场。
老街恢复了清晨的宁静。只是所有街坊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敬畏,好奇,
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刘阿姨拉着我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小沈…不…沈大师!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可真是活神仙啊!”我叹了口气。“刘姨,叫我小沈就行。
什么大师不大师的,我就是个想安安静静开店的退休人士。”“还有,”我指了指门口,
“玻璃渣可以扫了。”“哎!好!我这就扫!”刘阿姨手脚麻利地动起来。我转身回店里,
关上门。得。这清净日子,算是到头了。果然。“玄学大师隐居老街”的消息,像长了翅膀。
先是刘阿姨,绘声绘色地跟她的老姐妹团讲述“沈大师如何神机妙算,
一眼看穿王老板血光之灾,挥手退水鬼”的传奇故事。然后是老街坊们口口相传,添油加醋。
没几天,我的“秋迟小筑”就成了本地一景。来的人不再是单纯喝咖啡看书的。
他们探头探脑,眼神飘忽,坐下半天不点单,就盯着我看,欲言又止。
“那个…老板…听说您…会看相?”“老板,能帮我看看我家风水吗?
最近老睡不好……”“大师!求您给我儿子算算姻缘吧!他都三十了!”“大师,
我最近总破财……”我端着咖啡壶,面无表情:“本店只卖咖啡和发呆。算命看相?
出门右转,天桥上五十块一位。”大部分人被我冷淡的态度劝退。但总有不信邪的,
或者实在走投无路的。比如张婶。她是刘阿姨的老姐妹,儿子在工地干活,
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昏迷三天了,医院查不出原因,只说情况不好,让准备后事。
张婶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被刘阿姨硬拉到我店里。“小沈…沈大师…求您给看看吧!
我儿子还那么年轻啊……”张婶一进门就要给我跪下。我赶紧扶住她。目光落在她脸上。
子女宫暗淡无光,缠绕着一股不祥的死气。但这死气并非来自她儿子本身命数已尽,
而是被一股外来的、阴冷的灰气死死缠绕、压制着。这灰气……带着泥土和腐朽的味道。
“你儿子出事前,是不是动过工地上的老物件?比如挖地基挖出来的坛坛罐罐,或者老树根?
”我问。张婶猛地瞪大眼睛:“对对对!大师您真神了!工头说挖地基时,
挖出个半截埋在土里的旧瓦罐,黑乎乎的,看着邪性!我儿子年轻气盛,不信邪,
工友都不敢碰,他上去就给一脚踹碎了!结果…结果当天晚上就从架子上掉下来了!”果然。
撞煞了。那瓦罐估计是以前镇邪或者埋骨灰的东西,年深日久,里面的东西成了气候。
她儿子一脚踹碎封印,被里面的阴煞之气冲撞,三魂七魄不稳,昏迷不醒。时间久了,
魂魄被那阴煞彻底拖走,人就真没了。“大师!求您救救我儿子!多少钱都行!我砸锅卖铁!
”张婶又要跪下。“钱就算了。”我摆摆手,
“给我准备三样东西:一把你们家用了三年以上的旧扫帚要竹子的,
一碗你家灶台锅底刮下来的陈年锅灰,再要三根你儿子的头发。
头发让你家里人现在就送过来,越快越好。”张婶千恩万谢,立刻打电话。东西很快备齐。
我把锅灰倒进一个干净的瓷碗里,将三根头发小心地缠绕在一起,埋进锅灰中。
然后拿起那把旧竹扫帚。“刘姨,张婶,帮个忙。”我指挥她们,“把店门关上,
窗帘拉严实,别透光。”店里顿时暗下来。我让张婶捧着那碗锅灰,
站在她儿子病床的方向大致方位。我则站在她对面,举起那把旧竹扫帚。
这扫帚沾满人间烟火气,竹属阳,是驱邪打鬼的好东西。“张婶,闭眼,
心里使劲想你儿子的样子,喊他的名字,让他跟你回家!”我低喝一声。张婶立刻照做,
带着哭腔喊:“强子!强子!跟妈回家啊!强子!”我手腕一抖,旧竹扫帚带着破风声,
猛地朝张婶捧着的碗上方虚空处抽去!“啪!”一声脆响,像抽在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上。
碗里的锅灰,无风自动,旋起一个小小的漩涡。缠绕在张婶子女宫上那股阴冷的灰气,
剧烈地扭动了一下。我手下不停,扫帚带着破空声,一下,又一下,
精准地抽打在那股缠绕的灰气上。“孽障!阳间路,不是你该留的地方!滚!”“强子!
回来!强子!”张婶的喊声带着母亲最原始的力量。“啪!啪!啪!”连着七下!最后一下,
我手腕灌注了一丝真元。“破!”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像是气球被戳破。
张婶捧着的碗里,那旋涡状的锅灰猛地炸开一小团,然后迅速平息。碗中心,
那三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其中一根,无声无息地断成了两截。与此同时,
张婶子女宫上那股死死缠绕的阴冷灰气,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瞬间崩解消散!
虽然子女宫依旧暗淡毕竟儿子还在昏迷,但那股夺命的死气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弱的生机。成了。我放下扫帚,额头也微微见汗。这“隔空打煞,
招魂引路”的活儿,挺费神。“行了。”我喘了口气,拉开窗帘,“煞气打散了,
你儿子的魂找回来了。赶紧回医院吧,人应该快醒了。记住,醒来后三天内别见生人,
别去阴气重的地方,用红布包点朱砂放他枕头下压三天。”张婶捧着碗,
感受着那奇妙的变化,又惊又喜,对着我又是鞠躬又是抹泪,被刘阿姨拉着,
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下午,刘阿姨就兴冲冲地跑来报喜:“醒了!强子醒了!
医生说简直是奇迹!小沈!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她非要给我塞钱,厚厚一沓。
我推回去:“刘姨,真不用。留着给强子买点好吃的补补。”“那不行!
你帮了这么大忙……”“真想谢我,”我指了指她篮子里的菜,
“下次多给我带点你腌的脆萝卜就行,下饭。”刘阿姨愣了愣,眼眶又红了,
用力点头:“好!好!管够!管你一辈子的脆萝卜!”张婶儿子奇迹般苏醒的消息,
像一颗炸弹,把我“沈大师”的名头彻底炸响了。“秋迟小筑”彻底告别了宁静。
门槛都快被踏破。求医问药的,求财问姻缘的,甚至还有想拜师学艺的。我烦不胜烦。
咖啡价格直接翻了三倍。“发呆费”每小时一百。明码标价,谢绝议价。效果显著。
筛选掉了一大波凑热闹和想占便宜的。世界清静了不少。但该来的,总会来。
尤其是那些真正有“能量”的人。一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老街狭窄的路口。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
但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和疲惫。他身后跟着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
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密码箱。男人走进“秋迟小筑”,环顾了一下我这简陋的小店,
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请问,是沈秋迟,沈大师吗?
”他开口,声音沉稳,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喝咖啡还是喝茶?”我头也没抬,
擦着我的咖啡杯。“……”男人似乎被我噎了一下,随即调整表情,“鄙姓陈,陈砚书。
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万分紧急之事,想请沈大师援手。”他示意了一下秘书。
秘书把那个沉重的密码箱放在我小小的吧台上,啪嗒一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
码满了红彤彤的百元大钞。视觉冲击力很强。我擦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哦豁。
退休金自动上门?“沈大师,一点心意,事成之后,另有重谢。”陈砚书语气诚恳,
“求您救救我女儿。”我放下杯子,终于正眼看他。陈砚书的面相,富贵逼人,
但此刻福德宫眉心上方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青黑之气,
这气与他自身命宫紧密相连,显然是至亲之人遭了大难,连累了他。更麻烦的是,
这青黑之气里,透着一股极其阴邪、污秽的粉红气息。桃花煞?不对。比桃花煞更邪,更毒。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绑定”了。“你女儿?”我示意他坐下说。陈砚书坐下,
双手紧握,指节发白:“我女儿,陈婉。三个月前开始不对劲……起初是精神恍惚,厌食,
消瘦得厉害。我们以为她是学业压力大,或者失恋了,带她看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查遍了全身,都查不出问题。”他声音有些发颤:“后来…她开始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
笑,有时又突然惊恐尖叫。一到晚上,尤其午夜,
她房间里…会传出…传出男人调笑的声音…不止一个…可房间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换房间,换别墅,甚至带她出国,都没用!那些声音…那些东西…如影随形!
”“最近一个月…她…她开始画很诡异的妆,穿着暴露的衣服,
半夜要跑出去…力气大得惊人,几个保镖都拉不住!
嘴里喊着…喊着要去‘赴宴’…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陈砚书摘下眼镜,抹了把脸,
堂堂一个看起来位高权重的男人,此刻显得无比脆弱。
“我们请了很多高人…和尚、道士、出马的…钱花了不少,法事做了无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