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妃疯了

废妃疯了

作者: 爱吃蔬菜汤的圣明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爱吃蔬菜汤的圣明的《废妃疯了》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大婚那我的夫君亲手喂我喝下绝子“沈知你不过是朕扳倒沈家的棋”我笑着咽下腥苦的药藏起染血的碎瓷冷宫三我跪在雪地里给皇后捡簪子听见太医说我活不过冬当晚皇帝醉醺醺压上来:“一个将死的废朕碰你是恩”九个月后我“难产”而棺椁里却传来婴儿啼新帝登基大典六岁幼帝突然指向龙椅后的垂帘:“母该您训政”萧衍掀开帘子那我正握着先帝的禅位诏他掐住我脖...

2025-07-04 13:27:47

大婚那夜,我的夫君亲手喂我喝下绝子汤。“沈知微,你不过是朕扳倒沈家的棋子。

”我笑着咽下腥苦的药汁,藏起染血的碎瓷片。冷宫三年,我跪在雪地里给皇后捡簪子时,

听见太医说我活不过冬天。当晚皇帝醉醺醺压上来:“一个将死的废妃,朕碰你是恩赐。

”九个月后我“难产”而亡,棺椁里却传来婴儿啼哭。新帝登基大典上,

六岁幼帝突然指向龙椅后的垂帘:“母后,该您训政了。”萧衍掀开帘子那刻,

我正握着先帝的禅位诏书。他掐住我脖子嘶吼:“野种也配继位?

”我笑着抚上小腹:“陛下忘了?冷宫那夜,是您亲手给这‘野种’灌的绝子汤呀。

”1 绝子汤恩典暴雨如注,狠狠砸在青鸾殿金黄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

仿佛要将这煊赫的殿宇整个儿砸进泥泞里去。殿内,红烛高烧,映得满室金红,

本该是旖旎缠绵的洞房花烛夜,空气却凝滞得如同冻住的寒冰,一丝暖意也无。

沈知微端坐在宽大的描金凤榻边沿,一身繁复华丽的大红嫁衣,金线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

却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得折断了羽翼。烛光跳跃,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衬得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苍白得像是一碰即碎的薄胎玉瓷。她微微垂着眼睫,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深青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的光。殿门被沉重的力道推开,

一股裹挟着湿冷雨气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萧衍,大梁新帝,

她的夫君,踏着这风雨走了进来。他一身玄色常服,金线暗绣的龙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却也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千年不波的古井,冰冷地落在沈知微身上,毫无新娶皇后的温情,

只有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老太监,

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白玉托盘。托盘中央,稳稳放着一只同样质地的白玉碗。

碗中盛着半碗浓稠的液体,黑如墨汁,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腥苦气息。

那气味霸道地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殿内原本残留的淡淡熏香。老太监佝偻着腰,

将托盘呈到萧衍面前,头埋得更低,仿佛捧着的是世间最污秽的毒物。萧衍的目光,

从沈知微苍白的脸,缓缓移向那碗黑沉的药汁。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冷硬。他没有丝毫犹豫,端起那只玉碗。碗壁温润,

里面的药汁却像是凝结着来自九幽的寒意。他一步步走到沈知微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沈知微,”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凝滞的空气里,

也敲打在沈知微的心尖上,“喝了它。”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虚伪的安抚,

只有赤裸裸的命令。沈知微的指尖,在宽大的、绣着并蒂莲的袖袍下,

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娇嫩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痛感让她混乱的脑海瞬间清明了一瞬。她终于抬起眼睫,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烛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激不起半点涟漪,只有一片沉沉的、化不开的寒冰。这双眼睛,

曾在她沈家满门荣耀、她身为京城最耀眼明珠时,也对她流露过少年人独有的热切与欣赏。

而此刻,那里面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毫不掩饰的利用。“沈家,气数已尽。

”萧衍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像淬了冰的刀子,“你父亲,你的兄长们,在朝堂上盘踞太久,

根深蒂固,早已忘了谁才是这大梁真正的主子。”他微微俯身,

将那碗散发着腥苦气息的药汁又往前递了半寸,几乎要碰到沈知微失了血色的唇瓣,“你,

不过是朕手中最后一枚,用来彻底扳倒沈家的棋子罢了。”“一枚棋子,一个工具,

”他盯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宣判,

“不需要留下任何属于沈家的血脉。这碗绝子汤,便是你身为沈家女,

入主中宫唯一的‘恩典’。”恩典?这两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沈知微的耳膜,

瞬间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一股冰冷的绝望,混杂着滔天的恨意,从脚底猛地窜起,

直冲天灵盖,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浑身抑制不住地想要颤抖,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着抗拒,

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尖啸!她想起了父亲欣慰的笑容,

兄长们拍着胸脯说“小妹以后便是国母,沈家满门荣耀”,

母亲含泪为她梳妆时一遍遍的叮咛嘱托……那些温暖的笑脸,那些沉甸甸的期望,

此刻都在这碗腥苦的药汁前,被眼前这个男人亲手撕得粉碎,踩进泥里!

沈家……她的家……原来从一开始,这凤冠霞帔,这中宫宝座,

就是一个巨大的、沾满沈家鲜血的陷阱!而她,被家族推出来,被这个男人亲手诱捕,

成为埋葬整个沈家的最后一捧土!极致的恨意如同地狱之火,在她心底疯狂燃烧,

烧干了那瞬间涌上眼眶的酸涩。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腥苦的药味直冲肺腑,

却奇异地压下了喉头的哽咽和身体的颤抖。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示弱。更不能死。

沈家倒了,但沈家的血,不能白流!她沈知微,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

成为他棋盘上一枚用罢即弃的废子!她要活下来。必须活下来!沈知微的唇角,极其缓慢地,

极其艰难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绽放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

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艳,却又透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她抬起手,

动作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优雅,仿佛要去接一碗珍贵的琼浆玉液。她的指尖冰凉,

轻轻触碰到萧衍端着碗的手指。那指尖的凉意似乎让萧衍微微一怔。然后,

沈知微就着他的手,低下头,凑近了那只玉碗。浓烈的腥苦气味瞬间将她包裹。

她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一丝犹豫,张开嘴,将那碗浓黑如墨、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药汁,

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苦涩,难以想象的苦涩,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地刺刮着她的喉咙,一路灼烧着滑入食道,沉入胃袋。胃里立刻翻江倒海,

强烈的恶心感汹涌而上,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死死咬住牙关,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

用更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将那翻腾的药汁死死压住。不能吐!一滴都不能吐!她的眼神,

在喝药的过程中,始终没有离开过萧衍那双冰冷的眼睛。

那里面似乎终于掠过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异样,或许是对她如此平静接受的意外,

或许……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波动。终于,碗底空了。沈知微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唇边残留着一丝黑色的药渍,衬得她的脸色越发惨白如鬼。

胃里翻搅的剧痛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深处传来一种被生生挖空的、彻骨的寒冷。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清晰,那笑容空洞而冰冷,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她松开紧握的手,

任由那只空了的白玉碗从萧衍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

在死寂的寝殿中骤然响起,如同惊雷炸裂!价值连城的白玉碗,

狠狠摔在坚硬冰冷的金砖地上,瞬间四分五裂!莹白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块锋利的瓷片,不偏不倚地滚到了沈知微跪坐着的裙摆边缘。“陛下,

”沈知微的声音响起,带着药力灼烧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平稳,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恭敬,

“臣妾,谢主隆恩。”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子,重重砸在地上。她微微欠身,

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宫礼。低头的瞬间,她的目光如同最敏捷的毒蛇,

精准地锁定了裙裾旁那片最薄、最锋利的碎瓷。宽大的袖袍随着行礼的动作悄然拂过地面,

那片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碎瓷,便被无声无息地卷入袖中,

紧紧贴上了她同样冰冷的手腕内侧。尖锐的棱角瞬间刺破了肌肤,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一丝温热的黏腻。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

和她心底翻涌的滔天恨意相比,简直如同清风拂面。萧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低垂着头,

姿态恭顺,鬓边垂下的珠钗轻轻晃动,映着烛光,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方才喝药时那决绝凄艳的笑,还有此刻这平静得可怕的顺从,

都让他心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但很快,

这丝异样就被更深的冷漠和掌控一切的笃定所覆盖。

一个喝了绝子汤、家族倾覆、再无依仗的皇后,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肉罢了。他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那摊狼藉的碎玉,

仿佛那碎裂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而只是一个碍眼的垃圾。他不再多言,漠然转身,

玄色的衣摆拂过冰冷的地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刚刚迎来女主人的宫殿。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的风雨,

也彻底隔绝了沈知微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哐当”一声巨响,

殿门合拢的余音在空寂的大殿里回荡,久久不散。那沉重的回响,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沈知微紧绷的神经上。一直强撑的意志,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筋骨,瞬间崩塌。

“噗——”再也压抑不住,喉头猛地一甜,一股带着浓烈腥气的液体冲口而出,不是鲜血,

而是那碗刚刚被强行灌下的、墨汁般的药汁混杂着胃里的酸水,

狠狠喷溅在身前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浓黑粘稠的液体,在烛光下蜿蜒流淌,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像一条丑陋的毒蛇,盘踞在她脚边。胃里翻江倒海,

剧烈的痉挛让她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如同离水的虾米。她死死捂住绞痛的腹部,

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地砖上,单薄的脊背在华丽嫁衣下剧烈地起伏、颤抖,

无声地承受着药力带来的酷刑和心底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冷汗浸透了里衣,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不知过了多久,胃里的翻腾才稍稍平息,

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虚脱和深彻骨髓的冷。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

目光落在袖口,那里洇开了一小片暗红——是方才藏匿碎瓷片时被划破的伤口,

此刻正传来一阵阵钝痛。这点痛楚,反而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不能留在这里。

绝不能。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虚软的身体。华丽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痛,她抬手,

毫不犹豫地将那顶象征着无上荣耀的累赘狠狠扯下,随手丢在一边。沉重的金冠滚落在地,

发出沉闷的声响,镶嵌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狼狈。她踉跄着,

扶着冰冷的雕花殿柱,一步步走向紧闭的殿门。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腹中的绞痛和手腕的刺痛交织在一起,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殿门拉开一道缝隙,

外面守着的两个小宫女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脸上带着惊惶和不知所措。

看到皇后如此狼狈地出现,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娘……”沈知微看也没看她们,目光越过跪地的宫女,

投向殿外滂沱的雨幕和沉沉的黑夜。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命令:“备轿。去……冷宫。”“冷宫?

”一个小宫女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死死捂住嘴,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新婚之夜,皇后要去冷宫?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沈知微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她只是站在那里,湿冷的夜风灌进来,

吹起她凌乱的发丝和染着药渍与污血的裙摆。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

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冰冷,却又炽烈。那是恨,

是不甘,是毁灭一切的决心。小宫女被她眼中那可怕的火焰慑住,再不敢多言一个字,

连滚爬爬地跑去传令。一顶简陋的青布小轿,悄无声息地停在青鸾殿的侧门。没有仪仗,

没有宫人簇拥,只有两个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老太监抬着轿子。沈知微扶着冰冷的轿门,

几乎是跌坐进去。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小轿在暴雨冲刷的宫道上摇晃前行,

湿滑的石板路反射着远处宫灯微弱的光。轿身颠簸得厉害,

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她腹中的剧痛和手腕的伤口。她紧紧咬着下唇,

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残留的药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她靠在冰冷的轿壁上,身体随着轿子的摇晃而无力地晃动。袖中的那片碎瓷,

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锋利的边缘再次割破肌肤,带来尖锐的刺痛,

却让她混沌的意识保持着一丝清明。冷宫……栖梧宫……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个活死人墓。

也好。沈家倒了,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不过是萧衍钉在耻辱柱上的最后一颗钉子,

留在这华美的青鸾殿,只会沦为更大的笑柄,承受更多无形的刀剑。冷宫虽苦,

却也是一道屏障,一个喘息之地。轿子终于停下。抬轿的老太监掀开轿帘,

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草木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沈知微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眼前是一扇破败不堪的宫门,朱漆剥落殆尽,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门环上锈迹斑斑。

门楣上挂着一块歪斜的匾额,勉强能辨认出“栖梧宫”三个字,字迹暗淡,了无生气。

宫墙高耸,却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在凄风苦雨中发出呜呜的哀鸣。老太监推开沉重的宫门,

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里面黑黢黢一片,只有檐角一盏残破的灯笼在风中挣扎,

投下微弱摇曳的光晕,照出荒草丛生的庭院和几间低矮破败的殿宇轮廓,

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骸骨。一个佝偻着背、须发皆白的老太监,

提着一盏同样昏暗的灯笼,幽灵般从门内的阴影里挪了出来。他抬起浑浊的老眼,

看了一眼从轿中走下的沈知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惊讶,也无同情,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娘娘,随老奴来吧。”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枯枝在摩擦。

沈知微没有回应,只是挺直了背脊,尽管身体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她抬步,

跨过了栖梧宫那道高高的、象征着废弃与隔绝的门槛。身后,那扇破败沉重的宫门,

在呜咽的风声中,缓缓地、沉重地合拢。“哐——”最后一声闷响,

隔绝了外面那个世界所有的光鲜与喧嚣,也彻底锁死了她作为“皇后”的身份。从此,

她是废妃沈知微,栖身于这大梁皇宫最幽暗、最冰冷的角落。2 冷宫血誓栖梧宫的岁月,

是用无尽的寒冷和钝刀子割肉般的磋磨堆砌起来的。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足以将任何娇艳的花朵碾落成泥。沈知微身上那件入宫时还算体面的素色宫装,

早已洗得发白,袖口和下摆磨损得厉害,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里衬。寒风无孔不入,

轻易穿透这些薄薄的布料,刀子般刮在骨头上。窗外,又是一个大雪天。

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着宫墙,鹅毛般的雪片被朔风卷着,狂暴地拍打着糊着破窗纸的窗棂,

发出“噗噗”的闷响。殿内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角落里一个破旧的炭盆里,

只有几块烧得半黑不红的炭核,吝啬地散发着微弱的热气。沈知微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一角,

身上盖着一条又薄又硬的旧棉被。她脸色青白,嘴唇干裂发紫,眼窝深陷,

曾经如墨玉般明亮的眸子,如今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灰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痰音,

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吸气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喘让她整个瘦削的身体都弓了起来,

像一只被抽干了水分的虾米。她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渗出几缕刺目的鲜红。

血滴落在灰扑扑的棉被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暗色的痕迹。冷宫的炭火份例,

从来只存在于账册上。能烧的木头早已烧光,连院中枯死的树枝都被捡拾殆尽。

寒冷和匮乏的食物,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日夜不停地啃噬着她的身体。当年那碗绝子汤,

不仅断绝了子嗣的可能,更像是在她体内埋下了一颗缓慢发作的毒种,

日夜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加上这三年来非人的处境,沉疴早已入骨。

一阵更猛烈的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哨音,卷走了炭盆里最后一丝微弱的暖意。

沈知微打了个寒噤,裹紧了身上的薄被,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她摸索着,

从枕边一个破旧的针线簸箩里,摸出半块又冷又硬的馒头。这是她昨天省下来的口粮,

硬得像石头。她费力地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用唾液慢慢浸润着,一点点艰难地往下咽。

粗糙的食物刮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胃里早已习惯了这种饥馑,

此刻却因为这微弱的刺激而再次隐隐作痛。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

打破了栖梧宫死一般的沉寂。脚步声、宫女清脆的说笑声,还有环佩叮当的声响,

清晰地传了进来。“娘娘您慢些,雪天路滑,仔细脚下!”一个宫女殷勤地提醒着。“无妨,

本宫就想来看看,这冷宫里的雪景,是不是格外凄凉些。

”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刻薄的女声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是皇后!

不,现在是继后了。沈家倒台后,萧衍很快便册立了户部尚书之女,如今的继后——苏婉儿。

她怎么会来这里?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比这殿内的冷气更甚。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冰冷的碎瓷片——三年了,

这片当初从青鸾殿带出来的碎玉,被她磨得更加锋利,早已成了她贴身藏匿的武器,

也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执念。锋利的边缘瞬间刺入掌心,

熟悉的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拉回。不等她有任何反应,

栖梧宫那扇破败的院门就被两个粗壮的太监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猛地灌入殿内,吹得沈知微几乎睁不开眼。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走了进来。为首的女子,身披一件华贵无比的紫貂大氅,

内里是金线密织的凤穿牡丹宫装,发髻高耸,插满了金步摇和点翠簪钗,

在昏暗的殿内依旧熠熠生辉。她面容娇艳,肤光胜雪,只是眉眼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骄矜。

正是新后苏婉儿。她嫌恶地用手帕掩了掩口鼻,仿佛这殿内的霉味和药味玷污了她似的。

目光随意地扫过这破败不堪的殿宇,最后落在蜷缩在土炕上、形容枯槁的沈知微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讥诮。“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前’皇后姐姐吗?

”苏婉儿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淬了毒的针,“怎么病成这副鬼样子了?啧啧啧,瞧瞧这地方,

连狗窝都不如呢。”她身后的宫女太监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声。沈知微垂着眼,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她攥着碎瓷片的手紧了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苏婉儿似乎觉得有些无趣,款步向前,

在殿内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破旧木椅前停下。那椅子上积了一层薄灰。她皱了皱精致的眉头,

旁边一个机灵的太监立刻用袖子狠狠擦了几下。苏婉儿这才慢条斯理地坐下,

翘起戴着华丽护甲的手指,欣赏着自己指甲上精致的蔻丹。“说起来,本宫今日心情好,

特意来这冷宫赏雪,倒是有几分雅兴。”她漫不经心地说着,

目光却像毒蛇一样缠绕在沈知微身上,“只是这兴致嘛,被这满眼的破败给搅了。姐姐,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沈知微依旧沉默,只是身体因为寒冷和虚弱,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苏婉儿脸上的笑容陡然转冷。她猛地一拍扶手,声音尖利起来:“本宫说话,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一个废妃,见了本宫竟敢不跪不拜,如此无礼!看来这冷宫的规矩,

还是太松了些!”她身后的太监立刻会意,凶神恶煞地就要上前。“等等。

”苏婉儿却又抬手制止,脸上重新浮起那种猫捉老鼠般的恶意笑容,“本宫今日心善,

不想动粗。”她眼波流转,忽然瞥向自己发髻上一支镶嵌着硕大东珠的凤簪,

那珠子圆润饱满,光华夺目。她抬手,轻轻将那支价值连城的凤簪拔了下来。然后,

手腕随意地一扬——“叮铃……”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支华美的凤簪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沈知微土炕前几步远、靠近殿门那片满是污雪和泥泞的地上。

东珠沾了污泥,瞬间黯淡了几分。“哎呀,本宫不小心掉了簪子。”苏婉儿故作惊讶地掩口,

声音里充满了虚伪的惋惜,“这可是陛下新赏赐的南海贡珠呢,金贵得很。

”她微微前倾身体,涂着鲜红口脂的唇瓣弯成一个极其恶毒的弧度,盯着沈知微,一字一句,

清晰地命令道:“沈氏,你,去给本宫捡回来。要跪着捡,双手奉上。”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土炕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苏婉儿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残忍的期待。

寒冷的风从大开的殿门灌入,吹得沈知微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骨嶙峋的轮廓。

她低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她攥着被角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绷得死白,微微颤抖着。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要将她最后一点尊严也彻底碾碎的羞辱。跪在泥泞里,

为一个夺走她一切、将她踩入尘埃的女人捡簪子?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头,

沈知微死死咬住牙关,将那口血硬生生咽了回去。袖中的碎瓷片深深嵌入掌心,

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扭曲的清醒。不能反抗。至少现在不能。她需要时间。

需要活下去的时间。在苏婉儿越来越不耐烦、几乎要再次发作的目光逼视下,

土炕上那个蜷缩的身影,终于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

沈知微掀开了身上那条又薄又硬的旧棉被。刺骨的寒气瞬间包裹了她,

让她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她低着头,散乱干枯的发丝垂落下来,

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她挪动身体,动作僵硬迟缓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艰难地翻下了冰冷的土炕。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一步一步,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殿门口那片污雪泥泞的地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灼烧着她仅存的自尊。终于,她走到了那支躺在污泥中的凤簪前。东珠的光华被泥污遮掩,

却依旧刺得她眼睛生疼。在苏婉儿得意而残忍的注视下,

在周围那些充满恶意和轻蔑的目光中,沈知微慢慢地、慢慢地屈下了膝盖。“噗通。

”双膝重重地砸进冰冷刺骨、混杂着污雪和泥浆的地面。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衣料,

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扎进骨头缝里。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栽倒下去。她伸出同样冰冷、指节僵硬变形的手,

探向那支沾满污泥的簪子。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簪身和黏腻的污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握住了那支簪子。然后,她一点点直起腰,

双手捧着那支污秽的簪子,高高举起,递向高高在上的苏婉儿。她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极致的屈辱与恨意。苏婉儿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畅快笑容。她伸出戴着华丽护甲的手,却并未立刻去接簪子,

而是用护甲的尖端,带着几分轻佻和侮辱,

轻轻拨弄了一下沈知微散乱在额前、沾了泥点的枯发。“瞧瞧,当年名动京城的沈家嫡女,

如今像条狗一样跪在泥地里。”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恶毒的快意,“沈知微,

这滋味如何?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沈知微依旧低垂着头,捧着簪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泥水顺着簪子流下,滴落在她同样污秽的衣襟上。她没有说话,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胸腔里传来压抑不住的、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苏婉儿欣赏够了她的狼狈,

才慢悠悠地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一样,

嫌恶地捻起那支沾满污泥的凤簪。“脏了。”她撇撇嘴,

随手将那支价值连城的簪子递给旁边的宫女,“拿去,扔了。本宫嫌晦气。

”宫女恭敬地接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扔掉一件垃圾。苏婉儿站起身,

拢了拢身上华贵的紫貂大氅,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依旧跪在泥泞中的沈知微,

如同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本宫乏了。回宫。”她转身,

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和一众簇拥,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栖梧宫。沉重的殿门再次被粗鲁地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也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羞辱。

直到那嚣张的脚步声和环佩声彻底消失在风雪声中,沈知微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

一直强撑着的意志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垮塌。“噗——”一口再也压抑不住的鲜血,

混杂着浓烈的腥气,猛地喷溅在身前的泥泞雪地上。鲜红刺目的血,

迅速在污浊的雪水中晕染开来,像开出了一朵妖异而绝望的花。她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前襟,

刺骨的寒意让她连指尖都麻木了。就在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

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穿透了殿门薄薄的木板,飘进了她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王太医……刚诊过……废妃沈氏……”一个太监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如何?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是栖梧宫那个老太监。

“……油尽灯枯……沉疴入骨……药石罔效……”那太监的声音更低了些,

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冰冷,“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熬不过……这个冬天?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丧钟,重重敲击在沈知微濒临崩溃的意识上。她趴在冰冷的泥水里,

脸贴着刺骨的雪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寒冷,

而是因为一股从灵魂深处涌起的、强烈到极致的……不甘!死?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肮脏的泥泞里?像一条无人问津的野狗?不!

她攥紧了袖中那片冰冷的碎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锋利的棱角更深地刺入掌心。

剧烈的疼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也点燃了她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却疯狂燃烧的火焰!

萧衍!苏婉儿!她就算死,也要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3 夜闯栖梧宫栖梧宫那个漫长而绝望的冬天,似乎真的要用一场大雪彻底埋葬一切。

自从那日跪雪捡簪呕血之后,沈知微的身体便如被推倒的朽木,彻底垮塌下去。

她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地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意识在无边的寒冷和黑暗的深渊边缘徘徊。

偶尔清醒片刻,也只是望着破败的屋顶发呆,眼神空洞,只有袖中那片被体温焐热的碎瓷,

提醒着她残存的一丝执念。栖梧宫的老太监,姓赵,

依旧每日按时送来那点少得可怜、如同施舍般的粗粝食物和冰冷的饮水。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麻木表情,只是每次放下东西时,

浑浊的老眼会若有若无地扫过炕上那个气息奄奄的身影,停留片刻,然后无声地叹口气,

默默离开。这天夜里,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寒意却更重了,仿佛能冻结人的骨髓。

沈知微在土炕上蜷缩成一团,意识昏沉,身体却冷得像是被冰封。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边的寒冷彻底吞噬时,殿门处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

不是赵太监那种轻缓的脚步,而是沉重、踉跄,带着金属甲片碰撞的细碎声响,

还有浓烈到几乎化不开的酒气,随着殿门被粗鲁推开而猛地灌了进来!

沈知微昏沉的神经骤然一紧!她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努力聚焦视线。

一道高大的、披着玄色大氅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殿门。

殿外微弱的雪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熏得人头晕目眩。是萧衍!沈知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怎么会来?在这深更半夜,

醉醺醺地闯入这活死人墓?惊疑、恐惧、还有那刻骨的恨意,

如同毒藤般瞬间绞紧了她的心脏!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

想要将自己藏进土炕最深的角落,但身体却虚弱得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萧衍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殿内的黑暗和破败,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

沉重的步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闷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雪光,

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土炕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他一步步走近,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属于帝王的龙涎香气,

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沈知微完全笼罩。他停在了土炕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

如同山岳般沉重地压在她身上。黑暗中,沈知微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带着审视,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酒意熏染下的……轻蔑与占有欲。

“呵……”一声低沉沙哑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滚出,带着浓重的酒气喷在沈知微脸上,

“沈知微……你竟然还没死?”他的声音因为醉酒而有些含混,

却依旧清晰地透出刺骨的凉薄。沈知微紧紧闭着眼,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只有胸腔里那颗心在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一个将死的废妃……”萧衍俯下身,

滚烫的带着酒气的气息几乎喷在她的耳廓上,激起她一阵本能的战栗。他的声音低沉而含混,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刀子,“朕今夜……碰你,是恩赐……”“恩赐”两个字,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知微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三年前青鸾殿那碗绝子汤的腥苦味道,瞬间冲破记忆的闸门,汹涌地弥漫在口腔里,

让她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死死瞪视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眼底燃烧着疯狂的恨意!她想尖叫,

想反抗,想用袖中的碎瓷片狠狠刺穿他的喉咙!然而,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缚,

虚弱得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她只能徒劳地绷紧身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却无力反击的困兽。萧衍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反应,或者说,

她此刻的愤怒和抗拒,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无力的挣扎。

他带着酒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沉重的身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压了下来!

冰冷破旧的土炕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浓重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

瞬间吞没了土炕上的一切。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那令人作呕的酒气,

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发酵。沈知微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身体僵硬地被禁锢在冰冷的土炕和男人沉重的身躯之间。黑暗中,她睁大了空洞的双眼,

死死盯着头顶那片模糊的、破败的屋顶,仿佛要穿透这黑暗,穿透这厚重的宫墙,

看到外面那无星的夜空。屈辱的泪水无声地涌出眼眶,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瞬间变得冰凉。但比泪水更汹涌的,是那焚心蚀骨的恨意!这恨意如同地狱之火,

在她冰冷的身体里疯狂燃烧,烧干了恐惧,烧尽了最后一丝软弱!袖中的碎瓷片,

紧紧贴着她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和掌心伤口的刺痛,一遍遍提醒着她存在的意义。

萧衍……苏婉儿……她无声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在心底一遍遍刻下这两个名字。

每一个笔画,都带着淋漓的鲜血和滔天的恨意!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有一口气!

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千倍!万倍!4 冷宫孕事冬去春来,栖梧宫荒芜的庭院角落,

几丛不知名的野草在料峭的寒风中,顽强地探出了几丝微弱的绿意。然而,土炕上的沈知微,

脸色却比深冬的雪还要惨白。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上裹着那条愈发显得单薄的旧被,

身体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宽大的旧宫装套在身上,空荡荡的。唯有小腹处,

微微地、却异常清晰地隆起了一个弧度。那弧度并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栖梧宫死寂的潭面上,激起了无声却剧烈的波澜。

赵太监端着那碗照例稀薄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走进来时,脚步比往日更轻,

那张布满皱纹、向来麻木的脸上,此刻也清晰地写满了惊疑不定。他的目光,

如同生了根一般,死死地钉在沈知微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他放下破碗的手,

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沈知微没有看他。她垂着眼,

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抚过那处微隆。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

她的脸色苍白如鬼,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整个人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唯独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偶尔掠过一丝极其幽暗、极其复杂的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赵太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几声干涩的“嗬嗬”声。最终,

他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深深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惧和困惑,

再次看了一眼那处不容忽视的隆起,然后像躲避瘟疫般,飞快地退出了殿门。殿内重归死寂。

沈知微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扇紧闭的、破败的殿门。

门缝外透进一丝微弱的、带着寒意的天光。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慢慢攥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绷得发白,青筋毕露。她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暴风雨,就要来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毒虫,迅速从栖梧宫这腐朽的角落,

飞向了皇宫最富丽堂皇的所在——凤仪宫。“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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