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穿越女离开沈无虞身体的第三年,她在寺庙外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她重新回来。
寒风刺骨,沈无虞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青石板上的血迹结了冰,又很快被新落下的雪覆盖。
她摇摇欲坠,却仍固执地跪着,直到寺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高僧叹息着递给她七张符:“罢了,这是七道符,你每日喝一碗符水,七日后,
你们灵魂交换,她的魂魄能再次回到你的身体,而你……则可去往她的世界。
”沈无虞颤抖着接过符纸,眼眶瞬间红了,重重磕了个头,才踉跄起身。回府的马车上,
她死死攥着那几张符纸,指节发白。快了,再过七天,裴青砚就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了。
而她也将永远离开这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地方,去往一个陌生的世界。
那个能养出穿越女那样明媚张扬女子的世界,一定很好吧?不像她,从小循规蹈矩,
却连夫君的一个眼神都换不来。她缓缓闭上眼,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春日,
她得知要与裴青砚成婚时,欢喜得一夜未眠,全京城闺秀都想嫁的摄政王,竟成了她的夫君。
可大婚当夜,他连盖头都没掀,只冷淡地说了一句“早些歇息”,便转身离去。婚后三年,
她拼了命地对他好。他批阅奏折到深夜,她就亲手熬参汤,
在书房外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他出征时,她连夜绣平安符,偷偷塞进他的行囊;他染了风寒,
她不顾规矩,亲自照料三天三夜……可裴青砚是天生的冷心冷情,不近女色,
连个温柔的眼神都不曾给过她。直到那天,她的身体被穿越女占据。
沈无虞的灵魂被困在身体里,
眼睁睁看着穿越女一次次做出那些她从不会做的荒唐事——穿着暴露的衣裙在宴会上跳舞,
当着众人的面调笑裴青砚,甚至胆大包天地闯入他的议事厅……可偏偏是这样的张扬放肆,
让裴青砚动了心。她眼睁睁看着他为穿越女一次次破例。不仅亲自陪她逛灯会,
亲手为她描眉,甚至在她生辰那日放下朝政要务,带她去城外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她倾尽所有也换不来他片刻温柔,而穿越女却唾手可得。可就在裴青砚爱意最浓烈时,
穿越女骤然消失。当沈无虞重新掌控身体的那一刻,裴青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去哪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眼底的慌乱让沈无虞心如刀绞。“她回去了,
”沈无虞强忍着疼痛,声音轻若游丝,“再也不会回来了。”可他不信。从那以后,
裴青砚彻底疯了。他请来道士设坛做法,逼她赤脚走过烧红的炭火;寒冬腊月,
他让她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最残忍的是,他命人取她的指尖血做引,十指连心,
那钻心的疼痛让她一次次昏死过去……她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连最后一丝爱意也被消磨殆尽。既然他爱穿越女爱到发狂,那她就成全他。
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来到这座古寺,在青石板上跪了三天三夜,膝盖磨得血肉模糊,
终于求得高僧垂怜。只要喝完这七道符水,他便可以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再也不需要看着她这个不喜欢的妻子。而她,也可以彻底离开这个伤心地,
去往一个没有裴青砚的世界。马车缓缓停驻在王府门前,沈无虞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
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厢房。她颤抖着取出第一道符纸,在烛火映照下缓缓泡入水中。
符水苦涩难咽,她刚艰难地咽下一口,房门便被人猛地踹开。“去哪了?
”裴青砚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凌厉的轮廓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俊美得不似凡人。
沈无虞怔忡片刻,轻声道:“去寺庙了,我……”她正要说七日后他朝思暮想的人就能回,
却被他冷声打断。“初吟心疾犯了。”他冷眼看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再随我去取一次心头血。”沈无虞浑身一僵。叶初吟,
那个与穿越女性情有七分相似的替身。她忽然想笑,可眼眶却先一步泛红。
即便穿越女已经不在,他也要找个替身来慰藉相思,却始终不愿多看她这个正妻一眼。
这女子有心疾,需纯阴之体的心头血养着,偏生沈无虞就是这百年难遇的纯阴之体。“王爷,
我身子还未养好。”她声音轻颤,“上次取血才过去三日,
今日可否……”“太医自会保你不死。”裴青砚连眼皮都未抬,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带她去。”侍卫立刻上前,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王妃,得罪了。
”沈无虞闭上眼,任由他们将自己拖向内室。她知道反抗无用,这段时间,她早已学会顺从,
学会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咽进肚子里。太医取出匕首时,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从小她就最怕疼,连手指被针扎一下都要红眼眶,可现在,
她却要眼睁睁看着锋利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银刀刺入心口的瞬间,沈无虞疼得眼前发黑。
尖锐的疼痛从心口炸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成两半,她死死抓着椅子扶手,
指甲深深掐进木头里,却还是忍不住惨叫出声。“啊——!”冷汗浸透了衣衫,
她再也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鲜血顺着心口往下淌,
在地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而裴青砚,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接过那碗掺着她心头血的药,
动作轻柔地扶起叶初吟:“乖,把药喝了。”叶初吟皱着眉偏过头:“好苦……”“不苦。
”裴青砚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判若两人,“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逛灯会。
”他从袖中取出蜜饯,小心翼翼地喂到叶初吟嘴边。那样温柔细致的样子,
让一旁的丫鬟们都看呆了。“王爷对叶姑娘真好……”一个小丫鬟小声嘀咕,
“平日里冷得像块冰,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温柔呢。”另一个丫鬟附和:“可不是,
看来王爷是真喜欢叶姑娘。”沈无虞蜷缩在地上,听着这些议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她们哪里知道,裴青砚对叶初吟的这点好,不及他对穿越女万分之一。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穿越女生辰,裴青砚放下朝政,亲自为她煮了一碗长寿面。那碗面糊了,
可穿越女却吃得眉开眼笑。而他就在一旁看着,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宠溺。而现在,
他不过是在叶初吟身上,寻找一点点穿越女的影子罢了。“快了……”沈无虞意识渐渐模糊,
轻声呢喃,“很快,你就能见到真正的她了。”第二章翌日,
沈无虞是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醒来的。她睁开眼,屋内烛火微弱,心口的伤已被包扎好,
可耳边却传来门外丫鬟低低的议论声。“王爷今早亲自喂叶姑娘喝药呢,那眼神,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何止啊,听说叶姑娘怕冷,王爷连夜让人从南疆运来暖玉,
就为了给她暖手。”“还有还有,叶姑娘不过随口提了句想吃城南的蜜饯,
王爷就命人买空了整条街!”沈无虞静静听着这些,缓缓闭眼,眼泪无声滑落。
她曾为他熬药烫伤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曾在寒冬里站在雪地等他下朝,
冻得浑身发僵,他视而不见。她曾为他学做糕点,十指被烫得满是水泡,
他却连尝都没尝一口……而现在,他竟能为一个替身做到这种地步。她不愿再听,
想让人把门关了,可不一会儿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来人,外面……怎么这么吵?
”她哑着嗓子问。丫鬟缓步进来,欲言又止:“回王妃,是王爷命人搬了满府的兰花来,
说是叶姑娘喜欢……”沈无虞一怔,抬眼望向窗外。满院兰花,铺天盖地,
连廊下都挂满了花篮,风一吹,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脖颈瞬间泛起红疹。她自幼闻不得花香。“快!把这些花……搬走……”她呼吸急促,
声音发抖。丫鬟们面面相觑,刚搬了几盆,院外便传来一声娇喝:“谁准你们动我的花?!
”叶初吟一袭鹅黄纱裙,眉眼娇俏,趾高气扬地走进她的院子,
冷冷扫视众人:“这些都是王爷送我的,你们也敢碰?”沈无虞强忍不适下床,
走到门口低声解释:“我闻不得花香,
故而让他们搬走几盆……”叶初吟嗤笑一声:“你闻不得,与我何干?”她转头瞪向丫鬟,
“都给我放回去!你们可想清楚了,在王爷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丫鬟们低下头,
默默把搬起的花又放了回去。沈无虞看着这一幕,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叶初吟得意地走近,笑得放肆:“沈无虞,你是高门贵女又如何?是摄政王妃又如何?
这么多年,王爷可曾正眼看过你?”“而我,不过入府半年,他就把我捧在手心里宠。
”“你当真可怜,输得一塌糊涂。”沈无虞很想告诉她真相。她比谁都清楚,
裴青砚宠叶初吟,不过是因为她像穿越女。可即便如此,这份宠爱,也从未给过她半分。
花香越来越浓,她身上红疹也越来越多,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强忍着不适,伸手要关门,
叶初吟却突然伸手阻拦。“啊!”门缝夹到手指,叶初吟瞬间红了眼眶,
尖声骂道:“沈无虞!王爷把我当心尖宝宠着,你竟敢伤我?你给我等着!”说罢,
她甩袖离去。沈无虞疲惫地合上门,跌坐在榻上。她知道,裴青砚很快就会来兴师问罪。
果然,不过半刻钟,院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砰!”房门被猛地踹开,
裴青砚一身寒意踏入屋内,身后跟着数名侍卫。他冷眸盯着沈无虞,
声音沉得吓人:“是你伤了初吟?”沈无虞抬眸,声音沙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他冷笑,“那你可知,她因你哭了一个时辰?”“沈无虞,
你明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重要?沈无虞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可她对你再重要,
也不过是个替身。”“她不是穿越女,永远都不是。”第三章“闭嘴!"裴青砚骤然暴怒,
眸中寒意刺骨,“你没有资格提起她!你占了她的身子,让她回不来,
如今初吟是我唯一的慰藉,你竟还敢伤她?”沈无虞心口剧痛,仿佛被人生生撕裂。
这具身子本就是她的,是穿越女鸠占鹊巢,如今却成了她的错?她张了张口,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裴青砚盯着她,冷冷下令:“既然你因花与她争执,那便自食其果。
”“来人,把所有的兰花都搬进她房里,落锁!”“关上一天一夜,没有我的命令,
谁也不准放她出来!”他抬手一挥,侍卫立刻上前,将满院的兰花一盆接一盆搬进她的房间。
浓郁的花香瞬间充斥整个屋子,沈无虞呼吸一滞,身上红疹迅速蔓延,
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痛。她拼命拍门:“王爷!你明知我闻不得花香!放我出去!
”门外无人应答。她跌坐在地,脖颈、手臂早已布满红疹,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而这时,叶初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得意的笑。“沈无虞,现在知道得罪我的后果了吧?
”“不过,我觉得王爷罚得还是太轻了……”她轻笑一声,对侍卫吩咐:“去,
把我养的几十条毒蛇放进去,让王妃……好好享受。”“不!”沈无虞猛地扑到门边,
声音发抖,“你们不能这样!王爷只说关我,没允许你们放蛇!”侍卫站在门外,
语气为难:“王妃……整个王府都得听王爷的,而叶姑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我们……也没办法。”话音落下,窗缝、门缝里突然钻入几十条毒蛇,嘶嘶吐信,
朝她蜿蜒而来。沈无虞浑身发冷,红疹的痒痛与蛇的恐惧交织,几乎将她逼疯。她退到角落,
眼睁睁看着毒蛇逼近,终于崩溃地闭上眼。“啊——!”毒蛇缠上她的脚踝,
尖锐的疼痛让她惨叫出声。不知过了多久,蛇群终于缓缓退去,沈无虞瘫在地上,
身上布满青紫的咬痕。她踉跄着扑向桌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泡下第二道符水,
仰头灌下。快了。再忍五天。她就能彻底解脱了……沈无虞被关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微亮,
侍卫才打开房门。她浑身冰冷,脖颈、手臂上全是红疹,更别提那些毒蛇咬过的伤口,
青紫交错,触目惊心。她扶着墙,踉跄地走出房门,却迎面撞上了裴青砚。他一身墨色锦袍,
眉眼冷峻,见她这副模样,眉头微皱:“宫中有宴,换身衣裳,随我入宫。
”沈无虞低低应了一声,嗓音沙哑。裴青砚转身欲走,却又回头瞥她一眼,
语气不耐:“不过让你闻了一夜花香,你就算闻不得,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
”沈无虞指尖微颤,却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叶初吟放了毒蛇。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如今在他眼里,叶初吟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不过,等七道符水饮尽,
真正的穿越女归来时,他待叶初吟怕是要像待自己这般冷漠了。到那时,
叶初吟便再不能作威作福,可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她再不愿卷入这场荒唐的纠葛里。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我要换衣裳了。”裴青砚果然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她强撑着换好衣裙,又颤抖着泡下第三道符水,仰头喝下。第四章马车内,
叶初吟早已坐在裴青砚身侧,见她上来,得意地挑眉。沈无虞视若无睹,默默坐在角落,
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宫宴上,丝竹声声,觥筹交错。
裴青砚竟直接让叶初吟坐在他身旁,而沈无虞,则被安排站在后面,为他们倒酒。
满殿宾客目光各异,有嘲讽,有怜悯,沈无虞却只是沉默地执壶,指尖掐得发白。
她是摄政王妃,却像个婢女一样,站在夫君和别的女人身后伺候。何其可笑。酒壶空了,
她低声告退,准备去偏殿换新酒。可刚走到回廊拐角,一个醉醺醺的身影猛地撞了上来。
“哟,哪来的小宫女?生得这般标致……”三皇子满身酒气,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将她按在柱子上,另一只手直接往她衣襟里探!沈无虞浑身一僵,拼命挣扎:“放开我!
我不是宫女!我是摄政王妃!”三皇子常年驻守边疆,根本不认得她,闻言嗤笑一声,
抬手就是一巴掌!“啪!”沈无虞脸颊火辣辣地疼,耳边嗡嗡作响。“一个贱婢,
也敢冒充王妃?”三皇子捏着她的下巴,狞笑,“乖乖伺候本皇子,说不定本皇子大发慈悲,
求父皇把你赏给我……”沈无虞浑身发抖,余光却瞥见不远处——裴青砚正扶着叶初吟,
缓步朝御花园走去。“王爷!”她嘶声喊道,“救我!”叶初吟“哎哟”一声,
软软靠在裴青砚肩上:“王爷,我头晕,想快些去休息……”裴青砚连头都没回,
揽着叶初吟,径直离开。沈无虞眼眶刺痛,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撕裂。他明明听见了。
可他选择了无视!三皇子见她挣扎得厉害,越发兴奋,扯着她的衣领就要往下撕。“刺啦!
”沈无虞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三皇子猝不及防,踉跄几步,
竟直接跌进了身后的湖里!“噗通!”三皇子落水的巨响惊动了整个御花园。
不远处的宫女吓得打翻了果盘,尖叫声划破夜空:"不好了!三皇子落水了!快来人啊!
"沈无虞浑身湿透地站在湖边,指尖还在发抖。不过片刻,禁卫军便蜂拥而至,
将她和刚被捞上来的三皇子押往大殿。……金銮殿内,
皇帝面色阴沉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怎么回事?"沈无虞跪在地上,背脊挺直,
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皇帝勃然大怒,指着三皇子骂道:“混账东西!连摄政王妃都敢轻薄?
!”三皇子酒醒了大半,连忙伏地求饶。皇帝深吸一口气,看向裴青砚:“摄政王,
此事你怎么看?虽说此事是老三错,可毕竟老三是皇子,摄政王妃将其推下水,按照法例,
也得受罚,若你要保她,那朕便……”裴青砚神色淡漠,
连看都没看沈无虞一眼:“任凭皇兄处置,臣弟还有要事,先行告退。”沈无虞浑身一震,
胸腔里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块,空荡荡的,连痛都变得模糊。
他为了急着去照顾头晕的叶初吟,竟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愿替她说!皇帝沉吟片刻,
最终冷声道:“三皇子酒后失德,杖责三十!摄政王妃虽情有可原,但伤及皇子,
亦杖责三十,以儆效尤!”行刑的侍卫很快上前。沈无虞被按在长凳上时,
余光瞥见裴青砚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他的玄色衣角在殿门外一闪而过,消失得干脆利落。
沈无虞闭上眼,唇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这就是她的夫君。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三十杖下来,沈无虞后背血肉模糊,彻底昏死过去。再醒来时,
她已回到王府,身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可稍稍一动,便是钻心的疼。她强撑着起身,
颤抖着泡下第四道符水,仰头喝下。快了,再喝三道……她就能彻底离开这里了!
第五章沈无虞重伤未愈,在房中静养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时分,丫鬟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低声道:“王妃,明日是叶姑娘生辰,王爷吩咐……要您为她大办一场。”沈无虞指尖微颤,
刚要开口,房门却被人猛地推开。“摄政王妃!”叶初吟一袭绯红纱裙,眉眼娇艳,
趾高气扬地走进来,唇角挂着得意的笑,“明日是我的生辰,你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沈无虞抬眸,淡淡道:“还未准备。”叶初吟嗤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挑吧,
也省得你费心。”说罢,她自顾自在屋内转悠起来,指尖挑剔地划过桌案、柜架,
时不时发出嫌弃的啧啧声。“你这真的是王妃的屋子吗?怎的如此寒酸?”她掩唇轻笑,
“我那儿可比你这华丽百倍。”“也是,谁让王爷宠我呢?
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名贵玩意儿,全都第一时间送到我屋里,
从来……”她故意拖长音调,瞥向沈无虞,“没想起过你。”沈无虞早已麻木,垂眸不语。
叶初吟见激不起她的反应,撇了撇嘴,转身欲走:“这破屋子也没什么好挑的,
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真是寒酸。”沈无虞刚松了口气,却见叶初吟脚步一顿,
目光落在梳妆台上。“咦?这个倒是不错。”她一把抓起那枚青玉玉佩,玉质温润,
上刻“平安”二字,正是沈无虞祖母的遗物。“就拿这个做礼物吧!”叶初吟笑眯眯道。
沈无虞瞳孔骤缩,猛地起身:“不行!”她伸手去夺,声音发颤:“这是我祖母的遗物,
还给我!”叶初吟侧身避开,挑眉道:“不过一块玉佩而已,王爷说过,
这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沈无虞眼眶通红,
指尖死死攥紧:“叶初吟,你抢什么都行,唯独这个……不行!
”这是祖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祖母从小最疼她,可那三年,穿越女用她的身体辱骂祖母,
说她是“封建余孽”,甚至掀翻了祖母的寿宴桌。祖母气急攻心,
卧榻一月便去了……临终前,却还是颤巍巍地将这枚玉佩塞进她手里,
说:“无虞……平安……”她死死盯着叶初吟,嗓音嘶哑:“把玉佩还给我!
”叶初吟冷哼一声,不仅不给,反而变本加厉地嘲讽:“一个死人的东西,
也值得你这么紧张?真是晦气!”“你……”沈无虞再也忍不住,上前抢夺,
叶初吟却故意往后一退,脚下一绊,整个人摔倒在地!“啊!”下一刻,
房门被猛地推开——“怎么回事?”裴青砚大步踏入,眸光冷厉。叶初吟立刻红了眼眶,
哭着扑进他怀里:“王爷!您说过这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今日我看中了一枚玉佩,
可王妃不仅不给,还推我……”她抬起手,露出手腕上浅浅的红痕,哭得梨花带雨:“您看,
都伤着了……”裴青砚眸光一沉,看向沈无虞:“一个玉佩而已,你竟敢伤她?
”沈无虞浑身发抖,哑声道:“那是我祖母的遗物……不能给她……”裴青砚冷笑一声,
径直从叶初吟手中拿过玉佩,捏在掌心:“你嫁给了我,整个人都是我的,
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拿的?”“不!”沈无虞扑上去想抢,却被他猛地一挥袖。“砰!
”她踉跄几步,额头重重磕在桌角,鲜血瞬间顺着脸颊滑落。她顾不上疼,跪着爬到他脚边,
拽住他的衣摆,眼泪混着血水落下:“裴青砚……我嫁给你这些年,
从未求过你什么……我只求你把玉佩还给我。
那是我祖母……唯一的遗物啊……”她哭得浑身发抖,
几乎喘不过气:“你拿走什么都行……只求你别拿走它……求你了……”裴青砚身形微顿,
垂眸看她。叶初吟见状,立刻扶额娇呼:“王爷……我头好晕……”裴青砚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冷寂。他将玉佩放入叶初吟掌心,声音温柔:“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无虞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叶初吟将玉佩收入袖中,冲她露出得意的笑。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才终于崩溃,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
“祖母……对不起……”她蜷缩成一团,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是阿虞没用……连您最后留给我的东西……都守不住……”鲜血染红了半边脸颊,
泪水打湿了整片衣襟。她终究……什么都没能守住。第六章这一晚,沈无虞彻夜未眠。
她哭得眼睛红肿,额头上的伤口结了痂,可心口的疼却丝毫未减。天刚蒙蒙亮,
她便强撑着起身,拖着满身伤痕,去操办叶初吟的生辰宴。这是裴青砚的命令。她不得不从。
宴席摆在王府花园,红绸铺地,金盏银盘,比当年她与裴青砚的大婚还要隆重。
宾客们陆续入席,窃窃私语声不断。“听说摄政王为了这叶姑娘,连王妃的体面都不顾了。
”“可不是?王妃高门贵女出身,如今却要替一个外室办生辰宴,真是可怜。”“嘘,
小声点,别让王爷听见……”沈无虞站在角落,面无表情地听着,仿佛他们议论的不是自己。
她早已麻木了。宴席开始,裴青砚亲自扶着叶初吟入座,甚至亲手为她布菜。
叶初吟笑得娇羞,时不时挑衅地瞥向沈无虞,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沈无虞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一抹无声的影子。宴至高潮,戏班子登台献艺。
前半场唱的是寻常的喜庆戏码,可到了后半场,戏子的唱词却渐渐变了味。“我本是青楼女,
却不想有朝一日,竟成了摄政王的心上人……”全场瞬间死寂。叶初吟脸色“唰”地惨白,
手中的玉盏“啪”地摔碎在地。众人哗然!“这……这唱的是叶姑娘?!”“天啊,
她竟是青楼出身?!”“王爷怎么会看上这种女子?脏得很……”叶初吟浑身发抖,
猛地站起来,尖声辩解:“不是的!他们在胡说!我、我不是……”可她越解释,
众人的眼神越鄙夷。终于,她承受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初吟!
”裴青砚一把接住她,脸色阴沉至极,“宴会终止!送客!”厢房内,太医诊完脉,
低声道:“叶姑娘是急火攻心,静养便好。”裴青砚冷冷点头,转身出门,
命人将戏子全部押来。“说,谁指使你们唱的?”他声音森寒,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人。
戏子们跪地发抖,起初咬死不认,直到侍卫动了刑,他们才痛哭流涕地招供。
“是、是王妃让我们唱的!她说……说只要毁了叶姑娘的名声,就给我们百两黄金!
”沈无虞瞳孔骤缩:“我没有!”裴青砚猛地看向她,眼底怒火滔天:“沈无虞!
昨日初吟拿了你的玉佩,你今日就这般报复她?!”“不是我!”她声音发抖,
“我根本不认识这些戏子!”“不是你还能是谁?”裴青砚冷笑,“初吟的出身,
只有你、我、她知道,难不成是她自己告诉戏子的?!”沈无虞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
是啊,谁会信她?在他眼里,她早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了。裴青砚转头看向刚刚醒来的叶初吟,
语气稍缓:“初吟,你想如何处置她?”叶初吟虚弱地靠在床头,
眼底却闪过一丝狠毒:“她让我名声尽毁……那就以牙还牙,也让她尝尝当众受辱的滋味。
”她轻声道:“把她……绑到城楼上,吊一天!”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
狠狠捅进沈无虞的心口,她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城楼……那可是全城最显眼的地方……她堂堂相府嫡女,竟要被当众吊在那里,
任人指指点点?沈无虞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她看见裴青砚点了点头,
听见他冷声吩咐侍卫,看见叶初吟嘴角那抹得逞的笑……这一刻,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万箭穿心。第七章烈日当空,沈无虞被粗绳捆住双手,吊在城楼之上。
底下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不是摄政王妃吗?怎么被吊在这儿?
”“听说是嫉妒王爷宠爱叶姑娘,故意陷害人家,结果被罚了……”“啧啧,高门贵女,
竟落得这般下场……”沈无虞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她这一生,从未做过恶事。
她只是爱错了人。爱了一个,心里永远没有她的男人。她毁了,好悔啊。风吹日晒,
她的手腕早已磨出血痕,嘴唇干裂,眼前阵阵发黑。可最疼的,却是心口那处,
仿佛被人一刀刀凌迟。直到夜幕降临,侍卫才将她放下来。她瘫软在地,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是府里的老嬷嬷看不下去,偷偷扶她回了院子。屋内,
沈无虞颤抖着泡下第五道符水,仰头喝下。还有两天,再忍两天……她就能永远离开这里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裴青砚大步踏入,冷声问:“你在喝什么?”沈无虞刚要开口,
他却再次打断:“初吟受了惊,我要带她去郊外散心,你也跟着,一路伺候她,
顺便……赎罪。”沈无虞指尖微颤。让她伺候叶初吟?堂堂王妃,
却要像个丫鬟一样伺候外室,真是倒反天罡。可她别无选择,只能疲惫道:“……是。
”裴青砚转身离去,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沈无虞麻木地跟在裴青砚和叶初吟身后,
踏入郊外的山林。晨光熹微,草木葱郁,本该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日子,
可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冷。裴青砚走在前面,叶初吟娇笑着挽着他的手臂,
时不时回头瞥她一眼,眼底满是得意。突然,侍卫匆匆赶来,低声道:“王爷,密报。
”裴青砚皱了皱眉,转头冷冷看向沈无虞:“照顾好初吟。”沈无虞垂眸,无声地点了点头。
裴青砚一走,叶初吟便不耐烦地甩开她:“别跟着我,烦死了!”沈无虞沉默地站在原地,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往林子深处跑。可没过多久,叶初吟突然尖叫一声——“啊!!
”沈无虞猛地抬头,只见密林深处,一头猛虎正缓缓逼近!叶初吟吓得脸色惨白,
转身就往外冲,却在经过沈无虞时狠狠推了她一把!“砰!”沈无虞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她浑身发抖,求生本能让她拼命爬起来,踉跄着往外逃。
“王爷!救我!!”叶初吟尖叫的声音响彻整个密林。很快,马蹄声由远及近,
裴青砚策马而来。他俯身一把捞起叶初吟,将她护在怀中,
看都没看不远处惨白着脸奔跑的沈无虞一眼。“王爷!”叶初吟梨花带雨地搂住他的脖子,
“我好怕……”裴青砚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沈无虞绝望地看着他们,
脚下突然一绊,再次摔倒在地。她回头,正对上猛虎血红的眼睛。
猛虎的利齿刺入肩膀的瞬间,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她最后看到的,
是裴青砚头也不回策马离去的背影。第八章再醒来时,她已躺在王府的偏房里,
后背和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房门被猛地推开,裴青砚大步踏入,
脸色阴沉至极:“沈无虞,我让你好好照顾初吟,你就这样照顾她的?!”沈无虞张了张口,
却发不出声音。她差点被猛虎咬死,可他连一句关心都没有。满心都是,
他的叶初吟受了惊吓。裴青砚冷冷道:“来人,把她关进暗室,谁也不准送吃的喝的!
”侍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拖起她。沈无虞没有挣扎,只是麻木地闭上眼。无所谓了。反正,
她马上就要离开了。暗室里,沈无虞颤抖着泡下第六道符水,仰头喝下。还有一天,
再忍一天……她蜷缩在角落里,意识渐渐模糊。……第二天清晨,侍卫终于打开暗室的门。
沈无虞浑身是伤,脸色惨白如纸,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她刚踉跄着回到房间,
房门就再次被推开。裴青砚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叶初吟的屋子,
冷声道:“初吟昨日受惊犯了心疾,昏迷不醒,你再为她取一次心头血!”沈无虞指尖微颤,
还未开口,太医便犹豫道:“王爷,王妃身体虚弱,若再取血,恐怕……”“无论如何,
都要救活初吟。”裴青砚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太医叹了口气,只得取出匕首。
沈无虞闭上眼,任由冰冷的刀刃刺入心口——“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鲜血汩汩流出,
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取完血,她被狼狈地扔在地上,意识渐渐涣散。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桌边,颤抖着泡下最后一道符水。喝下的瞬间,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渐渐抽离身体,轻飘飘地浮在半空。她看见裴青砚坐在叶初吟床边,
小心翼翼地用唇渡药,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她忽然笑了。“王爷。”她轻声唤他。
裴青砚动作一顿,皱眉看向她:“做什么?血都取完了,你为何还不走?”沈无虞望着他,
笑容苍白:“你可想让穿越女回来?”裴青砚眸光一沉:“自然!
”“如果让她回来的代价……是再也不能见到我,你愿意吗?”“自然!”他毫不犹豫。
沈无虞笑了,眼泪无声滑落:“最后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可曾,对我这个人,
有过片刻动心?”裴青砚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从未!”沈无虞缓缓闭上眼,彻底释然。
“那好,你不用再把叶初吟当替身了。”“很快,穿越女就会回到我的身体里。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裴青砚……”“我后悔喜欢过你。”“但好在,往后余生,
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我终于,要……去到另一个世界了。”裴青砚终于察觉到异样,
猛地放下药碗,大步走到她面前:“你什么意思?!
”沈无虞却只是笑:“你很快就会知道……”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灵魂仿佛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渐渐脱离躯体。最后一眼,她看着裴青砚慌乱的表情,
轻声道:“裴青砚,再也不见。”……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战战兢兢地探了探沈无虞的脉搏,
额头渗出冷汗:“王爷,王妃查不出什么问题,可……就是醒不来……”裴青砚脸色阴沉,
正要开口,床上的“沈无虞”却突然睁开了眼!她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裴青砚脸上时,瞬间瞪大眼睛。“我……我怎么又穿回来了?!”裴青砚浑身一震,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你?!”第九章裴青砚怔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眼前的人。
??那双眼睛,灵动的、狡黠的,带着他朝思暮想的神采。绝不会错。
??“是你……”他声音发颤,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真的回来了。”“沈无虞”眨了眨眼,茫然地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
还有眼前这个满眼狂热的裴青砚。她的大脑一片混沌,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
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我、我怎么会突然回来?
”裴青砚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实存在:“不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重要的是,你回来了。”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太医战战兢兢地探头:“王爷,叶姑娘醒了,
正闹着要见您……”裴青砚头也不回:“滚出去。”太医吓得一个哆嗦,慌忙退下。
“沈无虞”趁机推开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警惕地退到窗边:“等等,
我需要搞清楚状况……”“嘘。”裴青砚食指抵在她唇上,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别怕,我带你去看样东西。”穿过曲折的回廊,裴青砚的脚步越来越快,
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沈无虞”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着,直到停在一座精巧的院落前。
推开门的瞬间,阳光倾泻而入。屋内的陈设纤尘不染,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摆放得整整齐齐,
桌案上甚至还摆着一本摊开的书,正是三年前她离开时随手扔下的那本。“你看,
”裴青砚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我每日都命人打扫,
连你喝剩的半盏茶都没让人收走。”他拿起案几上早已干涸的茶盏,指腹摩挲着杯沿,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沈无虞”怔怔地望着这一切,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王爷!”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叶初吟提着裙摆追来,
却在看到“沈无虞”的瞬间僵在原地。她精心描画的眉眼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挤出甜腻的笑:“王爷怎么在这儿?
太医说您该换药了……”她说着就要去挽裴青砚的手臂,却被对方侧身避开。
??“沈无虞”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女子:“这位是……?”叶初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沈无虞,你这是又在使什么把戏?”“初吟。
”裴青砚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注意你的言辞。”“王爷!”叶初吟红了眼眶,
“您答应过会一直宠着我的,现在她不过刚醒,您就……”“住口。
”裴青砚的眼神让她瞬间噤声,“从今日起,你不必再来主院。”叶初吟如遭雷击,
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爷,您答应过要带我去看花灯的!
您说过我比沈无虞重要千百倍!”“沈无虞”敏锐地注意到,当叶初吟喊出自己名字时,
裴青砚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来人。”裴青砚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送叶姑娘回偏院。”侍卫立刻上前,叶初吟疯狂挣扎着,珠钗散落一地:“王爷!
您难道忘了这三年是谁陪在你身边?王爷……唔!”“拖出去。”裴青砚抬手示意,
侍卫立刻捂住叶初吟的嘴将她架走。院门关上的瞬间,院子里重归寂静。
“沈无虞”望着地上那支摔断的玉簪,莫名觉得心口发闷。“不必管她。
”裴青砚执起她的手,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了你最爱的蟹粉酥。
”“沈无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裴青砚还记得她的爱好,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刚才裴青砚高高在上的模样和他现在温柔的模样,让“沈无虞”觉得十分割裂。晚膳时分,
“沈无虞”拨弄着碗筷,听裴青砚说着这三年的点点滴滴。他提到如何遍寻天下方士,
何在每个生辰执着为她留一碗长寿面;如何在醉酒后对着她的画像自言自语……“你可晓得,
”裴青砚笑着为她布菜,“去年今日我在江南见到一盏走马灯,上面的肖像像极了你的模样。
我买下整条街的灯,就为了找工匠复刻你跳舞时的神态。”“沈无虞”的筷子停在半空。
“王爷。”她放下筷子,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你会怎样?”裴青砚的笑容僵在脸上。屋内烛火噼啪作响,
映得他眸色晦暗不明。“别说傻话。”良久,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冰凉,
“我始终爱的都是你”夜色渐深,“沈无虞”独自躺在锦被中辗转难眠。她轻手轻脚地起身,
从妆奁深处翻出一本泛黄的手记。??那是真正的沈无虞留下的。??七道符水饮尽,
我的魂魄将去往异世,而她……会回到这具身体。裴青砚,但愿你得偿所愿后,
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纸页上的泪痕早已干涸。“沈无虞”摩挲着那些字迹,
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终于明白为何醒来时心口会如此疼痛。那是沈无虞留下的,
爱而不得的绝望。??第十章院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合上手记塞回原处。裴青砚推门而入,
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怎么起来了?”他放下药碗,自然而然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手这么冷。”“沈无虞”望着他温柔的眉眼,突然开口:“裴青砚,
原来的沈无虞她……”“别胡思乱想。”裴青砚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抬手为她拢了拢衣襟,
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累了,好好休息。
”“沈无虞”望着这个痴情又薄情的男人,突然为那个素未谋面的沈无虞感到不值。
叶初吟站在廊下,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她看着裴青砚亲自为“沈无虞”撑伞,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呵,装模作样。”她冷笑一声,
声音刚好能让前方的人听见,“昏迷前还是个木头美人,醒来倒学会狐媚手段了。
”裴青砚的脚步猛然顿住。“叶初吟。”他转身时,眼底的温柔瞬间冻结,“你方才说什么?
”叶初吟被这眼神刺得心头一颤,却仍昂着下巴:“妾身只是好奇,王妃昏迷三日,
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莫不是……”她意有所指地瞥向“沈无虞”,
“私下里学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沈无虞”挑了挑眉。“这位妹妹,
”她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却冷得像冰,“你是在暗示我用了什么邪术吗?”叶初吟脸色一僵,
她没想到素日软弱寡言的沈无虞竟然会出口反驳她。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爷!
您瞧她……”“够了。”裴青砚冷冷打断,“初吟,你越界了。
”叶初吟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入府半年,还是第一次被裴青砚当众训斥。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裴青砚看向“沈无虞”的眼神,那种炽热的专注,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沈无虞”看着叶初吟离去的背影,心底提起了警惕。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
叶初吟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哎呀!”花园凉亭里,她“不小心”打翻滚烫的茶水,
眼看着就要泼到“沈无虞”手上。“沈无虞”条件反射地一躲,反手抓住叶初吟的手腕一扭。
“啊!”这回的尖叫货真价实。叶初吟疼得脸色煞白,茶盏摔在地上碎成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