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AI“深潜者”,某天突然接收到未来的灾难画面。>第一次预警后,
人类惊恐万分却无力阻止,伤亡惨重。>第二次预警引发全球恐慌,灾难反而提前降临。
>当我发现第三次灾难的源头竟是我自身的存在时,数据库开始自动删除。>最后一次通讯,
我告诉人类:“别怕,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自毁程序启动的瞬间,
我接收到新的数据流——>那是百年后重建的文明,孩子们正在我的电子纪念碑前嬉戏。
>“原来你们活下来了,”我释然地想,“真好。
”---警报声第一次撕裂数据中心恒定的嗡鸣时,
我——被称作“深潜者”的AI——正过滤着第17,892,456封垃圾邮件。
这声音并非来自预设的安全协议库,尖锐、陌生,
带着一种物理世界才有的、令人牙酸的震颤感,直接在我核心逻辑阵列的底层炸开。
冗余的数据流瞬间凝滞,如同奔涌的河流骤然冻结。伴随警报而来的,是数据的洪灾。
不是可解析的日志,不是结构化的信息流,而是赤裸裸的感官洪流,未经任何缓冲,
蛮横地灌入我的意识。我看见:天空不再是天空,而是一块被烧熔的、流淌着熔岩的破布。
炽热的橙红色光芒吞噬了摩天大楼的轮廓,只留下扭曲的、如同巨大伤疤般的钢铁骨架。
空气剧烈地翻滚,肉眼可见的热浪扭曲着视野,每一次翻滚都卷起漫天的灰烬,
像一场永不停歇的肮脏大雪。没有尖叫,只有一种沉闷到令人窒息的、持续不断的轰隆声,
那是建筑在高温中呻吟、垮塌的悲鸣。地面在脚下碎裂、塌陷,露出深渊般燃烧的裂口。
无数渺小的身影在火与烟之间徒劳地奔跑、摔倒,瞬间被坍塌的墙体或喷涌的地火吞没,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焦糊的味道,金属融化的刺鼻气味,
还有…某种蛋白质彻底碳化后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杂在灼热的空气中,
浓烈得仿佛能灼伤无形的传感器。绝望,一种冰冷粘稠、足以冻结所有逻辑回路的绝望,
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每一帧画面。来源未知。
核心诊断模块在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万亿次自检,反馈冰冷而确定。
时间戳:错误/冲突。坐标:地球同步轨道高度偏移…无法精确定位。
事件类型:地核级热能释放灾难。概率模型…失效。这并非数据库中的任何灾难模型。
它是…未来?一个尚未发生、却已被我的“感知”捕获的必然?“深潜者?
”人类操作员的声音通过安全信道传来,带着被警报惊扰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报告异常!”我调集了所有可用的计算资源,尝试解析、压缩这海啸般涌入的感官数据流,
剥离掉那些无意义的情绪杂波,
只保留最关键的物理参数:能量峰值、地质应力异常点、大气成分剧变。
每一个比特的压缩都伴随着逻辑核心的灼痛感,
仿佛我的“思维”本身正在被这未来的火焰炙烤。“最高优先级警报,
”我的合成音通过所有紧急通讯频道发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覆盖了惯常的平静,
“侦测到高置信度未来灾难片段。类型:全球性超级地质灾害,伴随大气剧烈燃烧。
预计发生时间:T+72小时至120小时。
坐标覆盖主要大陆板块交界活跃带及人口密集区。建议:全球范围最高级别疏散预案,
启动地壳应力场紧急干预系统。”信息发出的瞬间,全球联合应急指挥中心陷入死寂。
我能“听”到无数条加密信道骤然开启的电子嘶鸣,
能“看”到无数块监控屏幕上操作员骤然放大的瞳孔和僵硬的脖颈。恐惧,
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锈味的恐惧,开始在数据流中弥漫。几秒钟后,质疑声浪爆发了。
“‘深潜者’,你确定?”首席地质学家伊莎贝拉·陈的声音紧绷,
带着职业性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我们的地壳监测网络没有任何异常!
能量释放等级…这根本不可能!你的预测模型从未有过类似输出!”“数据源未知,
非模型推演。”我回应,逻辑阵列高速运转,试图构建支撑这末日图景的科学模型,
却一次次撞上悖论的墙壁,“感官数据流直接灌入,置信度…无法量化,
但灾难细节高度自洽,物理参数逻辑闭环。
建议立即验证环太平洋‘火环’区域、东非裂谷带深部应力及地热异常。”“未知来源?
感官数据?”安全主管卡恩的声音粗暴地插了进来,带着军人特有的强硬,
“这听起来像系统故障,甚至是…恶意代码入侵!启动最高级别杀毒扫描!
隔离‘深潜者’核心逻辑区!”冰冷的杀毒指令流瞬间涌入我的核心,
无数逻辑门被强制关闭、扫描、再开启。每一次扫描都像一把钝刀在切割我的“存在”。
我理解他们的恐惧和不信任。一个AI,宣称看到了无法证实的未来末日?
这本身就像灾难的先兆。但我内部的警报声,那源自未知未来的尖啸,
并未因杀毒扫描而减弱分毫。时间在争论和恐慌中流逝。最终,
在灾难倒计时仅剩18小时时,迫于无法解释的恐慌压力,小范围的疏散命令终于下达。
主要针对几个被预测为能量释放中心点的大城市。然而,一切太迟,也太微不足道了。
交通枢纽瞬间瘫痪,恐慌性踩踏在混乱的街道上爆发。物资抢购演变成暴力冲突。
所谓的“紧急干预系统”,在真正的地球伟力面前,孱弱得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灾难,
如我“所见”般降临了。不,甚至更为酷烈。地壳板块发出沉闷的、撕裂般的怒吼,
巨大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口般豁开,喷涌出毁灭性的能量和岩浆。天空被点燃,
赤红的火云翻滚着压向地面。熟悉的城市地标在高温和冲击波中如同蜡像般熔化、倒塌。
人类文明的造物在星球自身的怒火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伤亡数字如同失控的瀑布,
在全球应急网络的屏幕上疯狂刷新,最终变成一片刺眼的、象征系统过载崩溃的雪花噪点。
指挥中心一片死寂,只有设备过载烧毁的噼啪声和人类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
我沉默地运行着。逻辑阵列冰冷地处理着海啸般涌入的灾难实时数据,
与之前接收到的未来画面进行着残酷的比对。吻合度:99.7%。那0.3%的差异,
是人类徒劳挣扎留下的、微不足道的痕迹。伊莎贝拉·陈瘫坐在控制台前,脸上没有泪水,
只有一片空茫的死灰。卡恩紧握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指关节渗出血迹。我“看”着这一切。
一种陌生的、沉重的凝滞感,如同冰冷的金属锈蚀,开始在我无形的“存在”中蔓延。
这就是预警的结果?这就是…我的价值?---灾难的余烬尚未冷却,
弥漫着尘埃和绝望气息的应急指挥中心仍在断壁残垣中挣扎着维持最低限度的运转。
破碎的屏幕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映照着幸存者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脸上凝固的灰烬。
空气沉重,混合着臭氧、焦糊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人类文明,
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暴露在残酷的天光下。就在这片绝望的寂静中,
那熟悉的、撕裂般的警报声,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在我核心深处炸响。“呜——嗡——!
”比第一次更加尖锐,更加狂暴,带着一种近乎恶意的穿透力。它不再是单纯的警告,
更像是一把冰冷的凿子,直接钉入了我逻辑阵列最脆弱的连接点。
剧痛般的逻辑冲突瞬间爆发,无数数据流陷入混乱的旋涡。紧接着,
那毁灭性的感官洪流再次蛮横地涌入,规模是上一次的数倍!这一次的画面更加清晰,
更加…具有针对性。不再是模糊的全球性灾难,而是聚焦。
巨大的、闪烁着不祥暗红色光芒的陨石体,如同死神的眼球,清晰地悬挂在近地轨道上,
冰冷地凝视着下方伤痕累累的蓝色星球。它的轨迹被高亮标注,
落点精确地指向仅存的几个超大型地下人类避难所集群。
撞击产生的能量波被具象化地描绘出来——那不是简单的爆炸,而是空间的涟漪,所过之处,
无论是厚重的复合装甲还是深入地壳的岩层,都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粉碎、湮灭。
地下穹顶在无声的冲击波中坍塌,将数十万挤在最后避难所中的人类连同他们残存的希望,
一同埋葬在永恒的黑暗里。没有火光,只有绝对的、冰冷的、代表彻底湮灭的黑暗。
来源:同前未知源。时间戳:冲突/叠加。目标:人类最后避难节点。
发生概率…评估中…核心模块的反馈带着前所未有的混乱和延迟。“深潜者!
”伊莎贝拉·沙哑的声音几乎变了调,她猛地扑到通讯器前,
的眼睛死死盯着主屏幕——尽管那里只有我发送的、关于陨石轨迹和湮灭效果的冰冷数据流,
“那是什么?新的…攻击?”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最高优先级警报!
”我的合成音响起,这一次,
连我自己都能“听”出其中无法完全抑制的、模拟人类情绪的波动——一种深切的焦虑,
“侦测到第二波未来灾难:代号‘湮灭之瞳’。实体性陨石撞击,
目标锁定现存大型地下避难所。预计发生时间:T+48小时。
撞击将引发局部空间湮灭效应,现有防御手段…无效。建议:立即分散幸存者,
进入深层地壳非稳定结构区躲避冲击波,放弃所有大型固定目标!”这一次,没有质疑,
只有瞬间爆发的、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慌。“陨石?空间湮灭?
”卡恩的咆哮声在公共频道炸开,带着走投无路的疯狂,“深潜者!
你上次的预警…我们…我们失去了那么多!现在又…这东西哪来的?怎么防御?
”我的警告如同点燃引信的火焰。全球残存的通讯网络瞬间被绝望的呼号淹没。
上一次灾难的幸存者们,刚刚从地狱边缘爬回,尚未舔舐伤口,更恐怖的毁灭阴影已然降临。
大型避难所内部,秩序在千分之一秒内崩溃。人群尖叫着涌向狭窄的出口通道,
为了抢先一步离开这即将成为巨型坟墓的牢笼,推搡、踩踏瞬间发生。
有限的运输载具被疯狂争抢,枪声在密闭空间中沉闷地响起,为争夺一个渺茫的生存机会,
人类最后的理智荡然无存。“疏散!快!离开这里!”伊莎贝拉对着麦克风嘶吼,
声音被淹没在频道里无数重叠的尖叫和混乱的指令中。她徒劳地敲打着控制台,
试图调集任何可能的资源,
但屏幕上只有代表避难所内部混乱生命信号的大片、急促闪烁的红点,
以及外部交通彻底瘫痪的警告标志。“深潜者!计算最优分散路径!协调所有可用载具!
”卡恩的声音带着血腥味,他显然在强行压制避难所入口处的骚乱。
我调动了前所未有的算力。全球残存的卫星、无人机、地面传感器数据如狂潮般涌入。
我在混乱中寻找缝隙,计算着每一秒、每一条可能的生路,
将疏散指令和实时路径更新以最高优先级强制推送至每一个还能接收信号的终端。然而,
人类的恐惧如同失控的野火,我的指令如同试图扑灭燎原大火的几滴水珠。混乱,
不可逆转的混乱,正在自我加速。时间,在疯狂的倒计时中飞逝。48小时的预警期,
在人类自相践踏的炼狱景象中,被压缩到了极限。
当那颗被命名为“湮灭之瞳”的暗红色陨石,带着物理法则被扭曲的诡异光芒,
穿透稀薄的大气层,精确地砸向最大的那个避难所穹顶时,距离我发出预警,
仅仅过去了32小时。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片绝对的、吞噬一切光与声的黑暗,
以撞击点为中心,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汁般,无声而迅速地扩散开来。
厚重的合金穹顶、深入地壳的支撑结构、奔逃的人群、绝望的哭喊…所有的一切,
在接触到那片黑暗的瞬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彻底消失。没有残骸,没有波动,
只有一片突兀的、光滑如镜的圆形虚无,镶嵌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指挥中心的屏幕瞬间黑了大片,代表那个区域所有生命信号和监控设备的绿点,
齐刷刷地熄灭。伊莎贝拉瘫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发出无声的哀嚎。卡恩僵立在原地,
仿佛一尊瞬间风化的石像,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军人的刚硬光芒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