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雪地里捡了个男人,和他在一起五年,陪他落魄到公司上市。
就在我期待着我们的婚礼的时候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和我分手,
为了断了我的念想逼我嫁人,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被人打掉。
他说:“那是个野种本来就不应该留。”可是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本来是他的。
这下我们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念想了。......孟清然手里攥着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
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她盯着红色的本本愣了半晌,才想起身边还有个男人。“今天麻烦你了,
有什么事咱们再电话联系。”“嗯。”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孟清然对男人的印象不错。干净清爽,个子高高大大,就是一直很少说话,
从认识到领证好像一共没说几句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他们只是协议结婚,
一年后就会离婚。等男人走后,孟清然把结婚证发给韩月婉。手机那头回复的很快,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得意。那就恭喜孟小姐新婚快乐了。孟清然看了一眼,
漠然的收起了手机。有时她不明白韩月婉到底在怕什么。怕自己抢了她的位置,
还是怕江慕谦对自己还余情未了?想到这,连孟清然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和江慕谦在一起五年。那时的江家濒临破产,江慕谦每天为了业务奔走,陪酒陪到胃出血。
是孟清然在马路上捡到他,把他送到医院。他曾说过:“然然,等我们有了钱,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新娘。”为了这句话,
孟清然义无反顾的辞了工作支持他,陪着他打拼。出差为了节省房费,
他们挤在乱哄哄的汽车站大厅睡一夜,买一个汉堡分成三顿来吃。
可就在公司上市的第一个月。他的白月光韩月婉回来了。孟清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总之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就和好了。分手的时候,江慕谦只对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们分的很彻底,江慕谦把她辞退,卖掉了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房子,
搬空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夜之间,他们所有生活过的痕迹都被彻底抹掉。
如果不是钱包里的那张B超单提醒着孟清然,她甚至怀疑,
那个叫江慕谦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来过她的生活。隆冬的北方,冷极了,
孟清然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便宜的出租屋,为了生存,她窝在出租屋里一家一家的投简历。
不过大多数石沉大海,有的就算面试了最后也没了消息。后来有个好心的HR小姐告诉她。
“姑娘,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得罪了上面的人,在这里没人敢用你。”有能力,还针对她的,
孟清然想不到除了韩月婉和江慕谦还能有谁。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分手而已,
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吗?于是孟清然又一次来到了江慕谦的办公室。
当初办公室里的陈设每一件都是孟清然一手操办的,如今早就换了新的。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坐在她对面的人只剩下冷漠和疏离。“你知道的,
婉婉不喜欢我们见面,工作见面也不行。”孟清然咬紧唇瓣:“可我还要生活,
没有工作我会饿死的。”“那是你自己的事。”说完江慕谦伏案工作,不再看她。
两人沉默间,韩月婉走了进来。“孟小姐也在啊,在聊什么呢?”江慕谦立刻露出笑容,
伸手将人拥入怀里:“没聊什么,她已经打算要走了。”韩月婉娇嗔的说:“没什么是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江慕谦低声哄着:“怎么会呢。
”孟清然掩藏好心底的那一丝落寞,先开口:“韩小姐不要误会,
我是来求江总高抬贵手给我一份工作的。”韩月婉诧异的看向江慕谦,
像是从来不知道江慕谦对孟清然的赶尽杀绝一般。“阿谦你为难孟小姐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女孩子呢。”她话锋一转:“不过孟小姐,你也不用太拼,
你长的这么漂亮,不如找个人嫁了,这样既省的那些流言蜚语,又能有人跟你一起承担负担,
不是两全其美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女人的直觉一向敏锐。
纵然韩月婉脸上堆满了笑,可眼底对自己的厌恶几乎藏不住。韩月婉凑近,
用只能两个人听清是声音道:“你说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
只要你和别人结婚,断了和阿谦的念想,我就能放你一马,
不然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孟清然咬紧牙关:“是不是只要我结婚,
你们就肯放过我。”韩月婉莞尔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照顾阿谦这么久,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我和阿谦马上就要结婚了,
当然也想看到孟小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是啊,一切都该结束了。如果能就此解脱,
未必是件坏事。孟清然点头:“好,我会给你们发喜帖的。
”从那天起孟清然开始疯狂的相亲。她和江慕谦的事情圈子里几乎传了个遍。
一个江家不要的豪门弃妇,来和她相亲的要么是冲着美色,上来就直奔上床的事情,
要么就是认为以江家的财力,一定给了孟清然不少的分手费。直到遇到一个叫顾子白的男人。
听他自己介绍,他是一名编剧,家里催婚催的紧,只是想找个人应付,他们可以签协议,
一年之后无条件离婚。孟清然握着咖啡杯的指尖泛白,有些事情,她不想瞒着。“我怀孕了,
不过孩子我会自己养,不会麻烦你的,你能接受吗?”曾经在这个世上孟清然只有两个亲人,
一个是奶奶,一个是江慕谦。如今两人她都失去了,她不想再失去一个。所以不管有多难,
她都要生下这个孩子,唯一的亲人。顾子白怔了怔,似乎想了下。
颇有些郑重的说:“如果你想生下来,我做他的爸爸。”韩月婉还算信守承诺,
没过几天孟清然就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珠宝公司的宣发。
江慕谦和韩月婉世纪婚礼的新闻铺天盖地,他们的婚期定在五个月后,韩月婉生日那天。
就连求婚的阵仗都格外的盛大,地点是在全国最昂贵的R酒店,数百家媒体直播。
连路过的路人都有价值两千的伴手礼。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江慕谦如同童话里的白马王子,
身着白衣,单膝跪下,高举求婚的戒指,大声喊出:“婉婉,嫁给我吧。
”韩月婉泪流满面的点头答应。媒体称韩月婉是被江慕谦捧在掌心的公主,最幸福的新娘。
但韩月婉并没有因为嫁入豪门而放弃事业。她接下的第一个代言,是一家珠宝公司,很不巧,
负责人正是孟清然。代言仪式当天江慕谦亲自开车送韩月婉过来,
会场的小姑娘们看见激动的不行。“江少和韩小姐好恩爱啊,真让人羡慕。”“是啊,
听说江少今天是推了所有行程,特意陪韩小姐过来的。”“你们还不知道吧,
江少买了一个星星取名叫韩月婉,说以后就算出差不在家,抬头也能看到老婆。
”“好浪漫啊。”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江慕谦总是很忙,忙的忘掉各种节日。
孟清然就会自己给自己买束花回家,江慕谦这才恍然记起。她也偶尔会嗔怪:“你啊,
只知道挣钱,一点浪漫都不懂。”江慕谦抱着她:“是,是,是,我块木头,又笨又不浪漫,
老婆,你可千万别不要我了。”“那你不会学吗?谁的浪漫也不是天生,你就是不用心。
”“冤枉啊,我学不会能怎么办。”孟清然现在才明白原来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只有不愿做的事情。能令江慕谦挖空心思的人,从来都不是她罢了。孟清然不想再听,
转身去了茶水间。过了一会儿,韩月婉的助理跑过来说韩月婉要喝现煮的咖啡,
让人赶紧送过来。“你的咖啡。”孟清然端着咖啡走过来,韩月婉正对着镜子化妆,
听到声音头都没抬,细白的手虚伸到半空,咖啡没有接住瞬间撒了一地。
滚烫的咖啡在孟清然的手上烫出大片的红痕,落在地上的同时,
有几滴溅到了韩月婉的外套上。“你这人怎么回事,故意要烫到我们婉婉是不是!
”助理没好气的上前训斥。“没关系的,我没事。
”韩月婉低头瞧着自己的衣服:“可是一会就要上台了,我只带了这一身衣服,这样上台,
肯定会被媒体说不重视今天的活动的,这可怎么办啊?
”她目光在孟清然身上打量:“孟小姐,咱们俩身形差不多,要不然你把衣服脱下来借我吧。
”孟清然忍着手背的疼痛:“可我也只有这一身衣服,借给你我怎么办?
”一旁的江慕谦走了过来,他身上带着凛然的气势。“你把衣服借给婉婉,我再买一件送你。
”闻言,韩月婉扯了扯江慕谦的衣袖:“阿谦,你说过的,不再送别的女人东西,
要是传出去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江慕谦温柔的摸了摸韩月婉的头:“好,不送,
你说怎么样。”“反正孟小姐不用上台,可以借酒店服务生的衣服凑合一下,孟小姐,
你说好不好?”还不等孟清然回答,江慕谦已经替她做了决定:“试衣间在那边,
去把衣服脱下来。”孟清然握紧拳头,望向江慕谦的眼底泛红。
面前男人俊朗的五官与记忆中的江慕谦重叠,她还记得奶奶临死前,
江慕谦拉着奶奶的手说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那时的男人温柔又诚恳,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所以那些话是假的,眼泪也都是假的吗?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江慕谦已经等的不耐烦,
紧绷的下颚线看着那么高不可攀。“你不动,是想等我叫别人来动手吗?”“不用,
我自己来。”孟清然收起所有的情绪,转身走向更衣室 。进去的瞬间,
她听见韩月婉无辜的说:“阿谦,你刚才对孟小姐是不是太凶了?
”江慕谦的语气里满是无所谓:“那又怎么样,只要你高兴就好,只要你想要的,
我都会送给你。”“我就知道,我的阿谦对我最好了。”孟清然指甲嵌入掌心,
痛的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江慕谦真正的爱过她,但至少能给她一点尊重。
可原来连这点小小的祈求也都是奢望。活动一直持续到很晚,直到人都走光了,
韩月婉也并没有把衣服还回来。孟清然一个人走到站台等车,别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只有她穿着单薄的服务生衬衫。她被冷的打了个寒颤,想要用手搓搓手臂来取暖,
手背火辣辣的痛感袭来。刚才的烫伤来不及处理,现在已经肿起了一大片。
一种颓败感涌上来,孟清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
她庆幸没有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江慕谦。江慕谦连她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她的孩子呢。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知道,他是不被爱,不被期待的。突然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眼前,
她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顾子白?你怎么在这?
”顾子白不由分说的脱下衣服套在孟清然身上。“不是说好,今天搬到我那吗?我等不到你,
他们说你在这。”孟清然这才想起。几天前出租房里漏水,家里的地板全都被泡坏,
地板需要重铺,要找个地方搬出去些日子。正好被通电话的顾子白听见,
他提出可以搬到他那里。孟清然还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可银行卡里的余额压根容不得她做选择。孟清然连忙为自己的粗心道歉,
而顾子白的目光落在她烫红的手上。“怎么弄的?”“不小心把咖啡弄撒了。
”孟清然本能的把手背过去,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好在顾子白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回到顾子白的家里,
他已经将孟清然的东西一样不落的搬了过来,而且房间里还赫然多了一瓶烫伤膏。
她不想多说,他就不会多问。顾子白是个很细心的人。从搬进来的第一天孟清然就发现了。
她一直睡眠不好,有一点声响就睡不着,可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子白就已经把早饭做好。
怀孕初期,孟清然的身体开始孕反,没什么胃口吃饭,顾子白就会给她准备很多山楂糖。
不忙的时候他会去公司楼下接她下班,一起买菜做饭,像极了所有平常的小夫妻。
他还时常带些小玩具回家,满脸期待的说:“以后总能用得上。”孟清然不得不承认,
她心底的柔软在那一刻被触动。她指腹摸着小腹的位置,这个世上除了自己,
至少还是有个人在期待这个孩子的。恍惚间,她觉得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一直在一起一样。卖菜的大爷见到他们笑呵呵的。“小姑娘,你是怀孕了吧,
你老公每次来菜市场买菜都要问一问,孕妇能不能吃,吃什么好,有这么体贴的老公,
小姑娘你好福气哦。”顾子白害羞的红了脸:“没有,只是顺嘴问问而已。
”孟清然只是笑笑回应。她哪里敢奢望这样的好福气,顾子白太好了,好的她不敢靠近。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更好的人来相配。日子过的简单而平凡,
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最近公司赞助了一部电视剧,女一号毫无疑问,
正是韩月婉,只是没想到,顾子白居然是这部剧的编剧。开机仪式那天剧组聚餐,
就连江慕谦也到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席间韩月婉频频向孟清然敬酒。顾子白看不下去,
挡在孟清然身前:“她不方便,我来替她喝吧。”韩月婉颇有些玩味的看着两人。
“我差点忘了,顾编剧是孟小姐的老公,不过正常社交,也不用这么护着吧。
”两人的关系孟清然很多同事都知道。顾子白向来嘴笨,没多解释,
只是直白的说:“她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为什么?
”有眼尖的人说:“刚才我看见孟姐去卫生间吐了好几次,该不会是怀孕了吧?”“真的像,
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就是这个反应。”“孕妇可不能喝酒,怪不得人家老公着急。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韩月婉闻言,露出惊喜的神色,
笑的嘴上合不拢:“孟小姐你怀孕了?那可太好了,几个月了?”“一个月,才刚做过检查。
”顾子白抢先开口回答。孟清然明白,这是顾子白为她的名声着想。
他们才刚结婚不过两个月,别人要是知道她已经怀孕三个月肯定要背地里嚼舌根。
身边的人纷纷道喜,有人说恭喜,有人说早生贵子。“哎呀,好事,好事,刚才是我不懂事,
我自罚三杯。”韩月婉说着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江慕谦突然站了起来,脸色黑的厉害。
“你身体也不好,不能喝这么多。”“我高兴嘛。”韩月婉把酒杯递到江慕谦面前,
“要是心疼我,你也替我喝?你看人家孟小姐老公多会心疼人,都替她喝酒。
”江慕谦死死盯着顾子白几秒,竟真的将酒一饮而尽。顾子白不甘示弱,一仰头,
一杯酒同样见了底。孟清然担忧的凑到顾子白耳旁:“少喝点。
”顾子白只是摆摆手:“放心吧,没事。”事实证明顾子白酒量确实不太好,
几杯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散场的时候孟清然扶着顾子白正要打车,一辆自称是公司的车,
要送他们回去。孟清然没有多疑,坐了上去,可几分钟后她就发现事情不对劲。
车子并没有朝着她们家的方向开,而是一直跟在江慕谦的车后。“是谁让你来的?
你要带我们去哪?”孟清然不自觉紧张起来。司机恭敬的说:“孟小姐放心,
肯定会把您送回家的,只是要晚一会儿,江总有话要和您说。
”车子一直跟着江慕谦把韩月婉送回家,孟清然看着两人依依不舍了好一会儿才分别,
然后江慕谦径直坐到驾驶座的位置。这人是让她来看他们秀恩爱的?孟清然闭上眼不想看。
车子里一片静谧,连呼吸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很快开到孟清然他们的住所,
江慕谦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就在孟清然要下车的时候。“啪”的一声车门上了锁。
孟清然紧张起来,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戾气:“江慕谦你到底想干什么!”黑暗中江慕谦笑了。
“才多久不见,就这么怕我?”能不怕吗?以前孟清然至少觉得江慕谦是温柔有礼的,
可分开时她才见识到这个男人狠辣的手段。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
对她亦从来没留过一点情面。一个人要多么可怕,相处五年,竟一点都从没有了解过他。
“分手的时候说好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不是怕被韩小姐知道。”没有办法,
孟清然只能把韩月婉搬出来。江慕谦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目光透过后视镜,
紧紧盯着孟清然抱着顾子白的双手。只觉得格外刺眼。
“所以你这么快就找了个男人结婚怀孕,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这不是你们要的吗?
”当初明明是这两个人逼自己离开。逼着她找人结婚,不然她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
现在说的好像她有选择一样。羞耻是什么,对她而言除了活着,一切都是奢侈品。
“我让你结婚,没让你……”后面的话江慕谦没说出口,他一巴掌狠狠拍在方向盘上,
大口喘着气,似乎在平息怒火。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别办婚礼。”“什么?
”江慕谦竟然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别办婚礼,你和顾子白的婚礼,不要办。
”本来孟清然和顾子白就只是搭伙过日子,两人并没有打算举办婚礼。
可江慕谦没头没脑的话,让孟清然不明所以。“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
”孟清然抿唇沉默着。这么久以来,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弄着。
因为韩月婉不喜欢看到她,她就要消失在他们面前,找个陌生人嫁了。
现在又要因为江慕谦的一句不喜欢,来随意决定她和顾子白的婚礼。她如同大海里的小船,
风吹到哪里,自己就要去到哪里,压根从来没有掌舵的资格。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妥协的呢,大概是从江慕谦第一次把她赶出来,差点露宿街头的时候。
如果可以,孟清然真的很想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孟清然,我不想说第二遍。
”每次只要江慕谦生气,就会连名带姓的叫她。这个习惯倒是一点没变。“好,我知道的。
”孟清然说,“我可以下车了吗?”江慕谦没说话。等她再去推车门,车门已经能打开。
她搀扶着顾子白上了楼。迈巴赫的车灯一直亮着,照着前路平坦,孟清然回头,
江慕谦在车里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烟雾间,江慕谦神色不明。她告诉自己。孟清然,
别再回头。不值得。顾子白即使喝醉了,也是安安静静的,老实的倒在床上。孟清然睡不着,
在客厅一直发呆。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在想,哪一颗是江慕谦买来送给韩月婉的呢。
手机的屏幕亮起,她点开来,是韩月婉发来的视频电话。视频里的江慕谦喝的烂醉,
抱着韩月婉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喊。“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别再丢下我……求求你……”“好好,我不会再走了。”韩月婉一遍安抚着,
一边炫耀似的说:“你看他,跟小孩子一样,离开我一会儿都不行,阿谦就是念旧,
不像孟小姐你,刚有新欢就怀孕,速度是真快。”她的笑声在午夜里格外刺耳。
孟清然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既然江慕谦能把自己忘得这么彻底,她为什么不行。
她深呼一口气:“韩小姐打电话就是来说这些的?”“那倒不是,
我听佣人们说以前阿谦喝醉了醒酒汤都是你煮的,反正你以后用不上了,你把配方教给我呗。
”“好,我一会发你。”韩月婉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那就谢谢了,对了,
你老公还挺帅的,一定要好好珍惜呀。”挂断电话,室内再次一片宁静。
孟清然忍不住再次想起和江慕谦以前的种种。第一次见江慕谦时他躺在公园长椅上,
那天下着雪,孟清然着急回家,长椅上的雪球突然就滚下来,下了她一跳,
走进了才发现是个男人。孟清然把他送到医院,用身上仅有的几百块给他交了住院费。
江慕谦醒了后一个劲的对着孟清然感谢。发誓说一定会还钱。
孟清然逗他:“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了,你还了钱就完了?”江慕谦睫毛很长,
微微颤了颤:“不会完,我会负责的,我会对你负责的。”孟清然噗嗤就笑出了声,笑他傻。
他们也曾有过美好时光的,只是蚊子血终究敌不过白月光。不知过了多久,
顾子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怎么坐在地上,不冷吗?”孟清然回头,
不答反问:“今天晚上的事你没有想要问我的吗?”今天晚上的江慕谦太过异常,
商场上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一杯接一杯的和顾子白拼酒。
恐怕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些他们的关系不寻常。然而顾子白只是陪她坐下:“我不是问了吗,
你冷不冷?”孟清然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拉进来。
”顾子白摸了摸她的头。“不用觉得对不起,不是你把我拉进来的,是我自己想要靠近你的。
”“咱们的协议作废好不好?”“清然,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生活,
等这个项目过后就带你离开这,去春暖花开的地方好吗?”孟清然看着眼前的男人,
月光的照耀下,澄澈的眼眸中尽是温柔。她点了点头:“嗯,我们一起离开这。
”第二天醒来,江慕谦感觉头痛欲裂。床边是熟悉醒酒汤,他鬼使神差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竟然是熟悉的味道。江慕谦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飞快的跑到厨房。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我家了吗,要是让婉婉看到的话……”江慕谦突然语塞,
因为厨房里的身影赫然是韩月婉。“阿谦,你醒了,快来吃饭,我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
”韩月婉笑着迎上来。“怎么是你?”韩月婉笑容僵住:“不然你以为还能是谁?
”江慕谦意识到说错了话:“没谁,醒酒汤是你煮的?”“当然了,是孟小姐给我的配方,
她说以后用不到了,就发给我了。”一股莫名的火冲到胸口,什么叫再也用不到了。
江慕谦毫不留情的打翻了碗。“你身体不好,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
”佣人们都说江总疼老婆,可韩月婉心里总隐隐有些异样。孟清然开始为搬家做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当初那些东西都被江慕谦卖了,她身上只还有一枚金戒指。
这是当初江慕谦签下第一笔大单时送她的,他说早晚会把这枚戒指换成一枚大钻戒。
当初的誓言都不算数了,戒指留着也没用了。她把戒指卖给了一家首饰店,卖了两千块钱。
这一刻孟清然觉得挺可笑的,自己的爱情只值两千块,不过最起码比一文不值要好一点。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江慕谦,谁知又再一次在医院的走廊里遇见。
这天顾子白陪着孟清然去做产检。医生说报告单上各项指标正常,胎儿很健康很活泼。
“那他太活泼会不会踢妈妈?”顾子白话惹得医生大笑。“一看就是头一次当爸爸,
不用紧张,孩子还小呢,现在可不会踢人。”从诊室里出来,
顾子白正商量着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叫什么好呢?叫开开?心心?不行,太简单了,
要取个有深度的名字。”孟清然笑他是不是太着急。抬头的瞬间,
看到江慕谦和韩月婉迎面走来。“真巧啊,孟小姐也来看病。”“是啊,真巧。
”孟清然随便应了声就想离开,可韩月婉哪里肯放过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抢过她的检查报告,
“原来是来做产检。”“我就说嘛,孟小姐这么漂亮,肯定不愁嫁的,
你看这么快连孩子都有了。”韩月婉面露鄙夷:“按日子算的话,你们刚认识就怀孕了?
还是一分钟都没闲着呢。”江慕谦明显身体一顿,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女人的肚子。
黑眸中闪着一丝寒意:“孟清然,你就这么缺男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顾子白想要辩驳,被孟清然拦下。既然决定要离开,
她不想再跟韩月婉他们纠缠。孟清然迅速把检查报告从韩月婉手中抽了回来。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就不劳二位操心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拉着顾子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身后传来江慕谦暴怒的吼声:“孟清然我还没让你走!
”“站住!我叫你站住!”“阿谦别喊了,他们已经走了,
阿谦……”江慕谦从没在韩月婉面前这么失态过,甚至连韩月婉的阻拦都听不见,
一把推开了她。直到韩月婉摔倒惊呼出声,才回过神来。“婉婉,你怎么样?
”面对江慕谦紧张的询问,韩月婉崩溃的哭出声。“阿谦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她那我走好了,那就让我走!”“早知道我是多余的,我就不应该回来,
应该随便找个地方安静的死掉好……”“可我还是放不下你,怎么办,
你让我怎么办……”线珠一样的泪水落下来,韩月婉哭的楚楚动人。
江慕谦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五年前他们出了一场车祸,从那场车祸过后,
江家的生意濒临破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韩月婉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他。
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江慕谦有多恨韩月婉。可不久前韩月婉又突然回来了,
带着一张病危的诊断证书。医生说她最多只还有一年可活,她并不是故意抛弃江慕谦的,
当年的那场车祸中她脑袋受了伤,一个人在国外孤单的治疗了五年。如今最后剩下的日子,
她只想和最爱的人陪在身边。面对曾经爱人的请求,江慕谦心软了。“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我答应过你,再也不会离开你。”韩月婉扎在江慕谦的怀里,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江慕谦心想,让孟清然再等等吧,他们还有的是机会。就算有孩子了又怎么样,
他们五年的感情,难道是顾子白几个月能比的。从医院回来,江慕谦看似和以往一样,
对韩月婉还是一样关怀备至,可他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韩月婉总觉得不安。
她猛的灵光一闪,想起从孟清然手里抢过来的那张B超报告单。
没记错的话报告单上明明写的是怀孕15周。那个时候孟清然甚至和顾子白还不认识。
难道那个孩子……从公司离职当天孟清然请了全组的人吃饭。相处了几个月,
大家感情都不错。好几个小姑娘拉着孟清然的手依依不舍。“清然姐,
等你安顿好了给我们发消息,我们有空了去你的新家玩。”“是啊,一定记得给我们打视频,
要想我们啊。”“清然姐,我们真舍不得你。”孟清然笑着说:“我也舍不得大家,
放假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大家的。”手续办的差不多,她只还剩最后的交接工作,
把新一批的珠宝送到合作的婚礼策划公司。孟清然想着快点完成工作,由于走的太急,
没来得及看清前方的来人,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对不……”起字还没说出口,
江慕谦冷毅的脸出现在面前。“你怎么又在这?”“我……我来送东西的,马上就走。
”孟清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纠缠。然而江慕谦却冷哼了一声。“你是故意的吧,
明知道过些日子就是我和婉婉的婚礼,还故意出现在这,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来搅黄这场婚礼吗?”孟清然急忙摇头:“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在这儿。
”这些日子她几乎每天都在忙搬家的事情,看房子,订车票,准备衣物,
哪里还有时间关心他们的婚期。江慕谦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孟清然我告诉,如果你搅黄了这场婚礼,让婉婉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孟清然觉得好笑。“不放过我?你们还想怎么赶尽杀绝,江慕谦我不欠你什么。
”“你不欠我!”江慕谦突然红了眼:“刚分手你转头就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你就不能等等我!你贱不贱!”“我等你?凭什么!”孟清然想要挣脱江慕谦的手,
奈何力气太小,手腕被攥的又红又肿,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你能跟别人结婚,
我就不能?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们还想怎么样!”“从今以后,
你和韩月婉结婚生子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我也会和我的孩子老公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什么叫你的老公!你的孩子!
”江慕谦只是听见这几个字,就觉得要疯了,“这个孩子你不能留!”“什么!
”孟清然震惊中本能的护住肚子。江慕谦和韩月婉怎么对她都可以,唯独不能动她的孩子。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孟清然就是一个孤儿,是奶奶从孤儿院领养了她,
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那些年奶奶为了供她上学受了不少苦,
等她终于有能力孝敬奶奶的时候,奶奶却病逝了。江慕谦明知道她最渴望的就是家庭的温暖,
却连这都要剥夺。孟清然坚定的望着他:“不可能,我孩子不是一件物品,你说不留就不留,
除非我死,不然谁都不能动我的孩子。”看到她眼中决绝,江慕谦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
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婚礼策划公司,拉着孟清然就向外走。“你就这么在乎这个野种,
我看你是在乎那个野男人吧!”“我说不能留就是不能留!”“江慕谦你放手!
这是一条人命,不是儿戏,你混蛋,你放手……”孟清然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弱小过,
她不断的挣扎着。“阿谦,你在哪……”韩月婉轻柔的呼喊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孟清然趁江慕谦分神之际连忙推开他,逃似的往外跑。她只有一个想法,
千万不能被江慕谦抓到。回到家孟清然没有一秒的停留,一边收拾东西,
一边紧忙给顾子白打电话。她要马上离开这里。顾子白听孟清然的语气着急,没多问,
就说马上回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为了轻便,两人只带了两个行李箱直奔飞机场。
才刚一下车,一个黑影从身边蹿过,抢过顾子白的箱子就跑。“哎……清然你哪里都别去,
在这等我!”慌忙中顾子白交代了一句就追了上去。孟清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顾子白就已经跑远了,她紧张的站在原地哪里也不敢去,可下一秒,趁着夜色,
好几个人冲过来大力的把她扯到一旁没人的角落。“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恶狠狠的说。“你们别伤害我,我……把钱都给你们。”孟清然害怕极了,
哆哆嗦嗦的从行李箱里把东西都拿出来。只要人还在,其他的都没什么舍不得的。
男人接过东西冷笑了声。“原来是个穷鬼,就这么点东西。”“我身上真的没钱了,
不信的话你把箱子也拿走。”男人一脚踢翻了箱子:“我要你这破烂箱子干什么。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收了钱,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可别怪我们。
”听到这话孟清然猛一激灵,浑身冷汗直流,吓的蜷缩着身子。“你们想干什么!
”“谁让你们来的!”“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十倍!只要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
”男人们压根不听她在说什么,身影越逼越紧,数道黑影将孟清然笼罩。
拳头像巨石一样落在她身上,身上的每一块位置都像撕裂一般的疼。怕她发出声音,
有人捂着她的嘴,让她想喊都喊不出来。连踢带打,每一下对准她的肚子上,
孟清然就像案板上的羔羊,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绝望的呜咽着,
祈祷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发现她。眼泪模糊了视线,终于,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江慕谦。
江慕谦,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她很想告诉江慕谦,这个孩子是你的,求求你救救他。
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呜咽。江慕谦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
满脸焦急的要往前冲,可在孟清然期盼的目光中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犹豫了。江慕谦!
江慕谦!孟清然在心中千万次的呐喊,嘴唇咬出了血。
就在江慕谦犹豫的时候顾子白跑了过来。面对几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他没有丝毫的迟疑,
抓起一旁的停车牌就冲了过来,与他们打成一团。哭喊咒骂声混成一团,混乱中,
有人掏出了刀子,顾子白见状将孟清然死死护在身下。鲜血流了一地,几人见要出人命,
纷纷逃了。孟清然是肚子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忍着痛爬过去,紧紧把顾子白抱在怀里。
“顾子白,你不要死,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离开这的。”顾子白因为失血过多,
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他艰难的抬起手,擦去孟清然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
我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食言的。”救护车的鸣声响彻一路。
孟清然亲眼看着顾子白被推进手术时后才终于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孟清然猛的睁眼,眼前是一片白色。她立刻用手抚摸着肚子,
密密麻麻的痛感依旧清晰。她拉住正在给她换液的小护士问:“护士,我的孩子怎么样?
我老公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吗?”“小姐你不要激动,你老公的手术很成功,目前正在观察。
”接下来小护士低头支支吾吾半天,“孩子……你们来的太迟了,
如果早一点……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你这么年轻还会有孩子的。”孟清然手臂无力的垂落。
她再次小心翼翼的摸着肚子,明明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个鲜活的小生命还在这里。
明明大夫说他很健康,很活泼的。
怎么会……怎么会……她承认最一开始的时候她犹豫过要不要把他留下来。
可当亲眼在B超室看到他在自己肚子里跳动的时候,她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你是怪妈妈犹豫过,怪妈妈不够爱你吗?不知不觉孟清然已经泪流满面,
冰凉的泪水仿佛滴在心上,让她感觉浑身冷的刺骨。“不要难过了,护士不是说过了,
孩子还会有的。”一张纸巾递到面前,江慕谦的语气难得的温和下来。
孟清然看向他时眼底尽是恨意。当时他明明就发现了她,为什么不肯救她。“你滚,
我不想看到你,你立马给我滚!”江慕谦倒是一脸平静:“孩子没了未必是件坏事,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那个顾子白根本保护不了你,你跟他在一起没有未来的。
”孟清然想到昨天他的举动,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来。“所以那帮人是你找的?
是你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所以才找人来打掉孩子?”江慕谦皱起眉头:“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冷血吗?”“是,你就是这么冷血,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不然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不就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我……”江慕谦答不上来,
因为他本来就确实是要把孟清然抓回来把孩子打掉的。虽然过程不是他想要的,
但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目的达到了。“你不要再闹了,孩子没了,
你正好可以和那个叫顾子白的断了,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就当没发生过一样。”“计较,
你凭什么!”孟清然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是什么都不重要!他已经死了!”“你再等我一年,就一年,
我就会把你接回来,不过这一年里我要和婉婉结婚,不能再见你,你不能再闹了。”是啊,
是什么都重要了,孩子没了。孟清然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忍着疼痛,把枕头咋向江慕谦。
“滚!滚啊!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见她情绪激动几名护士上前阻止,推着江慕谦出了病房。从医院出来,江慕谦除了心痛,
竟然还有一丝的庆幸。他庆幸那个孩子没了,孟清然和顾子白唯一的羁绊没有了。
他认定孟清然只是现在太多伤心,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在医院呆了一夜,
江慕谦回到家打开手机,才发现韩月婉给他打了上百通电话。正要回复,
韩月婉人已经杀到了江宅。还没进门她就质问司机江慕谦到底去了哪,
司机支支吾吾不敢回答。江慕谦本来也不想和她争吵,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韩月婉不依不饶。“你的助理说了,你昨天没有加班,而且很早就走了,
伯母也说你没有回老宅,你到底去哪了?”“我们还没有结婚你就开始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