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医院的急诊记录都查了个遍。”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仿佛每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愤懑,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你母亲压根儿就不在医院。
” “廷州,你先消消气,听我解释……”她满脸焦急,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说道。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嘴角一勾,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解释你穿着我掏钱买的婚纱,跑去给前男友签手术同意书这件事?
”1 碎裂的红帖"苏晚!"化妆师刚给我涂完最后一笔口红,我妈就推门闯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连耳坠都是精心搭配的珍珠款。"妈,
怎么了?"我从化妆镜里看她,手指不自觉地摸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这是陆廷州上周送来的订婚礼物,据说价值七位数。"廷州已经到了,你爸在楼下陪他说话。
"我妈走过来,突然压低声音,"你手机刚才一直在震动。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攥着我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林屿川。
"谢谢妈。"我接过手机,心跳突然加快。"晚晚,"我妈按住我的手,
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肤,"今天是你和廷州的大日子,别出什么岔子。"我点点头,
等她出去后立刻解锁手机。林屿川最后一条消息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晚晚,
我急性阑尾炎发作,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急诊。医生说需要马上手术,
但没人给我签字...只有你能来。"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订婚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三个月前,我和林屿川还是大学同学眼中最般配的一对。直到那天,
他在实验室里抱着学妹被我撞见。"苏小姐,该下楼了。"化妆师在门口提醒。我站起身,
裙摆上的碎钻发出细碎的声响。手机又震了一下:"还记得大三那年,你急性肠胃炎,
我背着你冒雨跑去医院吗?"我的眼眶瞬间发热。那天雨特别大,林屿川的白衬衫全湿透了,
他把我送到急诊室后,自己却因为着凉高烧三天。"我马上到。"我回复完,
拎起裙摆冲出了化妆间。宴会厅在二楼,水晶灯把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我躲在走廊拐角,
看见陆廷州站在台上和几位商界大佬交谈。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衬得身形格外挺拔。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他突然转头看向我的方向。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冲向消防通道。
"苏小姐?"酒店服务员惊讶地看着我,"电梯在这边...""谢谢,我走楼梯。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边跑边给闺蜜发消息:"帮我跟廷州说一声,
我妈突然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推开酒店后门的瞬间,冰冷的雨水拍在我脸上。
我脱下高跟鞋,赤脚冲向马路。手机又响了,是陆廷州。我咬了咬牙,挂断电话,
拦下一辆出租车。"市中心医院,麻烦快一点。"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在婚纱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好几眼:"姑娘,你这是...""师傅,麻烦您专心开车。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像被打湿的油画。我盯着手机屏幕,陆廷州没有再打来。
倒是林屿川又发了一条:"如果你不方便,我理解。"我闭上眼睛,大三那年的记忆涌上来。
林屿川背着我跑在雨里,他的后背温暖而坚实,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我手上。"不,
我马上到。"出租车在医院急诊门口停下。我扔下一百块钱,顾不上找零就冲了进去。
护士站前,我气喘吁吁地问:"林屿川在哪?急性阑尾炎那个!""32床。"护士抬头,
看到我的打扮明显愣了一下,"您是?""家属。"我顺着指示牌找到急诊观察区,
林屿川正蜷缩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到我,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真的来了。
"他的黑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我注意到他手背上已经扎了留置针,
但输液袋还挂在架子上没打开。"怎么还没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他虚弱地说,
"我爸妈在国外,一时赶不回来。"我拿起床头的病历本,
医生诊断明确写着"急性化脓性阑尾炎,需立即手术"。"我去签字。"等我办完手续回来,
林屿川已经被推进手术室。护士递给我一张家属等候卡:"手术大概两小时,
您可以去外面等。"我这才有空看手机——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陆廷州。
还有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你在哪家医院?"我手指发抖,
回复道:"市中心医院,我妈突然腹痛,医生说可能是胆囊炎。"发完这条,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朋友圈。第一条就是闺蜜刚发的动态——宴会厅的水晶灯下,
陆廷州站在发言台前,手里捏着一朵红色礼花。配文是:"什么情况???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往下滑,看到另一个同学发的视频。我点开,
陆廷州冷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感谢各位莅临,但很遗憾地通知,这场婚约到此为止。
"视频里,他扯下胸前的礼花扔在地上。水晶灯的光芒映在他眼里,碎成无数冰碴。
台下哗然,镜头晃动间,我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已经发白。手机突然震动,
是陆廷州的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接通:"廷州,我...""市中心医院急诊科32床,
"他的声音冷得像刀,"林屿川,急性阑尾炎。"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查了所有医院的急诊记录。"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母亲根本不在医院。
""廷州,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他冷笑,"解释你穿着我买的婚纱,
去给前男友签手术同意书?"背景音里传来宴会的嘈杂声,我听到有人喊"陆总",
但他似乎走开了,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我只是...他没人签字,
医生说再拖会有危险...""所以我的订婚宴活该被毁?"他的声音突然提高,"苏晚,
你知道现在满场宾客都在看笑话吗?"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护士走出来:"林屿川家属?手术很顺利,病人需要观察两小时。"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廷州?""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我呆立在原地,直到护士第三次叫我:"家属?
病人马上推出来。"林屿川被推出来时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我跟着病床走到观察区,
护士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点滴一滴一滴落下。手机又响了,
是我爸。"爸...""你在哪?"我爸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廷州刚才宣布取消婚约,
现在全场乱成一团!""我...""别告诉我你妈真的病了,"他打断我,
"她就在我旁边!"我闭上眼睛:"林屿川急性阑尾炎,
需要手术签字..."电话那头传来我爸沉重的呼吸声,接着是我妈的尖叫:"苏晚!
你疯了吗?为了个劈腿的前男友毁了自己的订婚宴?
""他当时没人签字...""那关你什么事!"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廷州刚才把彩礼都退回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看向病床上的林屿川,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要醒了。"妈,我晚点回去解释。""不用解释了,
"我爸接过电话,声音疲惫,"廷州助理刚来拿走了你的东西,
他说...让你别再出现在陆家。"挂断电话,我机械地打开微信。陆廷州已经把我拉黑,
朋友圈里全是订婚宴取消的消息。有人发了陆廷州离场的视频,他大步穿过宴会厅,
西装笔挺,面无表情,只有我注意到他右手掌心有一道血痕——是礼花上的别针划的。
"晚晚..."林屿川虚弱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半睁着眼,嘴唇干裂:"谢谢你。
"我递给他一杯水:"医生说要禁食六小时。"他艰难地喝了一口,
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穿着...婚纱?"我这才注意到裙摆已经沾满了雨水和尘土,
昂贵的面料皱成一团。"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我平静地说。
林屿川的表情瞬间凝固:"什么?那你为什么...""因为你的一条短信。"我站起身,
"林屿川,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犯傻。"走出医院时,雨已经停了。我站在马路边,
婚纱上的钻石在路灯下依然闪烁。手机震动,
闺蜜发来的消息:"廷州刚才让助理查了医院监控...你穿着婚纱跑向林屿川病床的画面,
现在整个陆氏集团都知道了。"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看到我的装扮,欲言又止。
"去明珠酒店。"我说。那里还有一场我缺席的订婚宴,和一堆需要收拾的残局。
2 掌掴与执念连续三天,陆廷州的电话都转入了语音信箱。我站在陆氏集团总部大楼前,
手里拎着保温桶,小米粥的香气从缝隙中渗出。保安第三次拦住我:"苏小姐,
陆总真的不在。""那我在这里等。"我固执地站在旋转门旁,初秋的风吹得我膝盖发颤。
我特意穿了陆廷州最喜欢的那条米色连衣裙,甚至涂了他送我的那支口红。保安叹了口气,
转身走了。我数着时间,从早上八点等到下午四点,保温桶早已不再温热。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明天再来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大厦前庭。我的心脏猛地收紧。
车门打开,陆廷州迈步而出,西装笔挺,一丝不苟。他边走边翻阅文件,
助理在旁边快速汇报着什么。三个月前,我还能够随意出入他的办公室,
现在却被拦在大楼外。"廷州!"我冲上前去。他脚步一顿,缓缓抬头。
那双曾经温柔注视我的眼睛现在冷得像冰。助理识趣地退开几步。"保安。
"陆廷州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我说过不想见到这个人。""陆总,
苏小姐已经等了一整天..."保安为难地说。我抓紧保温桶:"廷州,我只想和你谈谈。
"他目光扫过我眼下的乌青——这三天我几乎没合眼,又落在我手中的保温桶上,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屿川的粥,比我的订婚宴重要?"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
我急忙解释:"不是的,这是给你...""啪!"一记耳光带着风响落在我左脸上。
我踉跄后退,保温桶掉在地上,小米粥洒了一地。周围瞬间安静。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耳朵嗡嗡作响,却仍固执地抬头看他:"我只是想...""滚。"陆廷州的声音裹着寒意,
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我颤抖的指尖。助理快步跟上他,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说:"苏小姐,
别自取其辱了。"大厦玻璃门映出我的倒影——左脸已经红肿,精心打理的发型也乱了。
我蹲下身,机械地收拾保温桶的碎片,手指被划破也浑然不觉。"你疯了吗?
"闺蜜林妍夺过我手中的酒杯,"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我趴在酒吧吧台上,
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他打我...他从来没打过我...""那是你活该!
"林妍毫不留情,"换做是我,当场就把你婚纱扒了!"我苦笑,
又灌了一口酒:"我搞到他的公寓密码了。"林妍瞪大眼睛:"你要干嘛?
""最后一次尝试。"我掏出手机,给她看陆廷州助理的朋友圈——他今晚要参加慈善晚宴,
肯定不会早归。"苏晚,"林妍按住我的手,"你清醒一点,你们已经完了!"我摇摇头,
酒精让我的思绪异常清晰:"他爱我,只是太生气了..."凌晨两点,
我用密码打开了陆廷州公寓的门。黑暗中,
熟悉的香氛气息扑面而来——还是我上次来挑的那款。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借着月光打量这个我曾经每周都要来三四次的地方。茶几上摆着我们去年在马尔代夫的合影,
我的心跳加速——他还留着我们的照片!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几瓶矿泉水。我记得他爱吃我做的番茄牛腩,于是打开手机下单了食材。
门锁突然"滴"的一声响。我僵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躲藏,灯亮了。陆廷州站在门口,
身边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时间仿佛凝固。"苏晚。
"他咬牙切齿地叫我的名字。我的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她脚上穿着我留在这里的拖鞋,
肩上披着陆廷州的外套。"我...我只是..."我的声音发抖,
"想给你做顿饭..."陆廷州冷笑一声,转向那女人:"抱歉,你先回去。
"女人识趣地点头,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门关上后,陆廷州扯松领带,
眼神阴鸷:"你怎么进来的?""我...我问了张助理...""你收买我的员工?
"他一步步逼近,"擅闯民宅是犯法的,你知道吗?"我后退到墙边:"廷州,
我们谈谈好吗?那天真的是特殊情况...""谈什么?"他突然提高音量,
"谈你穿着婚纱奔向另一个男人?谈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台上等你回来?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样子。在我们交往的一年里,陆廷州永远冷静自持,
连吵架都逻辑清晰。"林屿川当时没人签字...""所以你就替他签?"陆廷州冷笑,
"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他父母当时就在本市!他故意给你发消息,
故意让你在订婚宴上离开!"我震惊地抬头:"不可能...""监控录像不会说谎。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林屿川在病床上发消息,时间是订婚宴前一小时,
而他的父母正在医院门口停车。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我不知道...""啪!
"第二个耳光落在同一侧脸颊,比白天那个更重。我尝到嘴里的血腥味,耳边嗡嗡作响。
"滚出去。"陆廷州指着门,"苏晚,别让我觉得恶心。""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我妈把镜子摔在我面前。镜中的我左脸红肿未消,眼睛布满血丝。
自从那天从陆廷州公寓出来,我已经三天没出门了。"妈,我错了..."我哑着嗓子说。
"错?"我爸在客厅来回踱步,"你知道陆家取消了所有合作吗?公司损失了上千万!
"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紧膝盖。手机震动,是林屿川发来的消息:"晚晚,
听说你取消婚约了?我很抱歉..."我直接拉黑了他。"我和你爸商量过了,
"我妈突然坐下,握住我的手,"我们亲自去找廷州谈谈。"我猛地抬头:"不要!
""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妈红了眼眶,"你们明明那么合适..."第二天,
尽管我强烈反对,父母还是带着亲手做的桂花糕去了陆氏集团。我忐忑不安地在家等待,
直到傍晚他们才回来。我爸脸色铁青,我妈眼睛红肿,明显哭过。
"妈..."我怯生生地迎上去。她摇摇头,把包扔在沙发上:"廷州...变了个人。
"原来他们等了三个小时才见到陆廷州。会客室里,我爸刚提起我的名字,
陆廷州就冷笑着问:"叔叔阿姨是来替女儿道歉,还是来挽回损失的合同?
""我们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我妈哭着说,"小晚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陆廷州突然站起来,"她选择林屿川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我爸想拉住他,
却被他甩开手——这一掌本是冲我而来,却误落在我妈肩上。"叔叔阿姨,
"他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请回吧。"听完这些,我再也坐不住了。抓起外套冲出门,
打车直奔陆氏集团。陆廷州正在开会,我硬闯了进去。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我。
陆廷州坐在首位,眼神阴冷:"保安。""廷州!"我顾不上其他人在场,
"我爸妈年纪大了,你凭什么那样对他们?"他缓缓起身,西装笔挺,
气场压得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带她出去。"两个保安上前架住我,
我拼命挣扎:"陆廷州!你有气冲我来,别为难我父母!"他突然抬手示意保安停下,
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们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冲你来?"他轻声说,
手指抚上我红肿未消的左脸,"这不是已经冲你来了吗?
"我浑身发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晚了。"他后退一步,"送客。
"保安拖着我往外走,我不甘心地回头:"廷州!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突然大步走来,
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按在走廊的落地窗上。"机会?"他低头,
呼吸拂过我红肿的脸颊,"你送林屿川去医院时,想过给我机会吗?
"玻璃窗映出他冷漠的侧脸和我的狼狈。第四个耳光落下时,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从今以后,"他松开我,整理袖口,"别让我再见到你。"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陆氏大厦,
秋雨毫无预兆地落下。车窗关上,雨水模糊了外面的一切。司机问我去哪,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下午三点,
民政局。带上身份证。
——陆廷州"3 父母的眼泪1. 民政局的等待民政局门口的石阶冰凉刺骨。
我坐在第三级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份证边缘。陆廷州的短信像一把刀,
悬在我头顶。"离婚?"林妍在电话那头尖叫,"你们还没结婚呢,离什么婚?
""可能是解除婚约的法律程序。"我盯着民政局大门,玻璃反射出我憔悴的脸,
"他说三点,现在已经三点四十了。""别等了,他耍你呢!"林妍咬牙切齿,
"这混蛋打你四个耳光还不够?"我正要回答,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
陆廷州迈步而出,西装笔挺,墨镜遮住了眼睛。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步伐沉稳地向我走来。我的心脏突然狂跳,手指掐进掌心。"迟到四十三分钟。"我站起身,
声音比想象中平静,"看来陆总的时间观念变了。"他摘下墨镜,
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进去吧。"民政局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闲聊。
陆廷州径直走向一个隔间,里面坐着一位年长的女办事员。"陆先生,"她微笑着站起身,
看到我时笑容僵了一下,"这位是...""苏晚。"陆廷州简短地说,把牛皮纸袋递给她,
"材料都齐了。"我这才注意到纸袋上印着"恒信律师事务所"的字样。办事员打开看了看,
点头:"解除婚约协议和财产分割确认书,都公证过了。""什么财产分割?
"我猛地转向陆廷州,"我们还没结婚!"他面无表情:"你名下的公寓、车和股票,
都是我买的。"办事员尴尬地咳嗽一声:"苏小姐,您需要在这几份文件上签字。
"我粗略扫了一眼文件,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我头晕。
最后一页的金额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陆廷州要求我返还价值两千三百万的财物。"你疯了?
"我把文件摔在桌上,"那些是礼物!""礼物?"陆廷州冷笑,
"订婚戒指的发票还在我保险箱里,需要我拿出来吗?"办事员低头假装整理文件。
我胸口剧烈起伏,眼前的陆廷州陌生得可怕。一年前那个为我熬夜煮姜茶的男人,
和现在这个冷冰冰的商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我不会签的。"我咬牙说。
陆廷州眯起眼睛:"那就法庭见。"他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廷州,
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他甩开我的手,"要么签字,要么等着收律师函。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笑了:"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从给我发短信那一刻起。
"陆廷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彼此彼此。你从收到林屿川短信那一刻起,
不也计划好了吗?"办事员递来一支笔:"苏小姐,签个字而已,
何必闹得这么难看..."我夺过笔,在每份文件上狠狠签下名字,最后一笔划破了纸张。
"满意了?"我把笔扔在桌上,抬头直视陆廷州,"现在我可以滚了吗?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拿起一份文件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2. 父母的拜访"两千三百万?
"我爸一拳砸在茶几上,茶杯震得叮当响,"他这是敲诈!
"我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我蜷缩在单人沙发里,
抱着膝盖不说话。自从民政局回来,我已经两天没出门了。手机里全是未读消息,
大部分是询问我和陆廷州的事。"不行,我得找他谈谈!"我爸突然站起来,
"老陆总在世时,我们还有几分交情...""爸!"我急忙拦住他,
"别去..."门铃突然响了。我妈擦干眼泪去开门,接着我听见她倒吸一口冷气:"廷州?
"我浑身一僵,抬头看去。陆廷州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盒礼品,
西装笔挺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叔叔阿姨,"他微微颔首,"打扰了。
"我爸脸色铁青:"你来干什么?"陆廷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很快移开:"有些事,
想当面说清楚。"我妈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他进来。
陆廷州把礼品放在茶几上——是我爸最爱喝的龙井和我妈常买的阿胶糕。"不必假惺惺的。
"我爸冷笑,"文件都签了,还想怎样?"陆廷州在单人沙发对面坐下,正好与我面对面。
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的订婚戒指,心尖突然一颤。"关于那两千三百万,
"他开门见山,"我可以放弃追讨。"我爸眯起眼睛:"条件?""没有条件。
"陆廷州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一千万,算是我对二老的补偿。
"我妈惊得捂住嘴。我爸却更加警惕:"陆廷州,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