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那天

我穿越那天

作者: 落花蝶香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我穿越那天》“落花蝶香”的作品之冰冷秦炽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炽,冰冷,一种的古代言情,穿越小说《我穿越那秦炽正要屠城由网络作家“落花蝶香”倾情创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本站无广告干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455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11:50:47。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我穿越那秦炽正要屠城

2025-07-06 12:20:18

我穿越那天,秦炽正要屠城。这位未来枭雄此时正站在城楼饮鸩止痛,

我扑上去咬他手腕:“疯了吗?”他反手用令旗绑住我:“咬人?

”血色唇边勾起疯笑:“那就留下当我的药。”后来他抢我准备跑路的行囊,

竟翻出一罐白糖:“随身带毒?”我无奈解释:“这叫创可贴,止血的。

”朝堂上他为我拒婚公主,众臣弹劾他色令智昏。他当众将我搂进怀:“本王确实神志不清,

自从被只小野猫咬了手。”薄暮像泼洒在宣纸上浓酽的朱砂,

沉沉压在嘉峪关灰黑色的城垛之上,将每一块冰冷的方砖都涂抹成粘稠的血色。

凛冽朔风卷过城楼,卷起破碎的旌旗猎猎作响,宛如鬼哭,又似无数幽魂在绝望挣扎。

风中那股浓郁的铁锈腥气,几乎令人窒息——那是死亡迫近的气息,浓得化不开。我,苏璃,

就是在这样令人胆寒的瞬间,意识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硬生生塞进了这具陌生的躯体里。

眩晕感如同重锤猛击后脑,尖锐的痛楚撕扯着神经,眼前是模糊跳动的血红光影。

残存的信息如同碎冰,狠狠撞进脑海:苏璃?大将军的孤女?眼前这个……是秦炽?

那个后世史书里残暴狠厉、注定要搅动风云、最终众叛亲离的大反派?心被冰冷的手攥紧,

恐惧沿着脊柱疯狂蔓延。本能尖叫着让我逃离,逃得越远越好。可当视线勉强聚焦,

看清楚眼前这个立在城楼最高处、迎风独立的身影时,

一股灭顶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所有恐惧——就是他!秦炽!一身玄黑锦袍,

袍角被朔风拉扯得笔直,勾勒出瘦削却挺拔如孤峰的轮廓。他没有束发,

漆黑如鸦羽的长发在腥风中狂舞,如同纠缠着无数幽怨死灵的旗帜。那侧脸的线条,

像被名匠用冰凿精心雕刻而成,完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硬得找不到一丝人该有的温度。

只有一点异样的颜色刺破这死寂的黑与白——他那因紧抿而显出锋利弧线的薄唇,

竟染着一种奇诡而秾艳的深绯色,如淬炼了剧毒,在惨淡暮光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他手中捏着的那面小小的、却仿佛凝聚了地狱万千杀机的玄墨令旗!

那面旗子尚未挥落,一旦挥下……城下那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黑甲亲兵,

就会化为最凶残的屠刀,这座城池顷刻间便会化作人间炼狱!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冰寒彻骨。逃?那太慢!太无用!来不及思考这具身体里被强行赋予的本能,

更来不及思索所谓“反派救赎”这种荒谬的想法,唯一尖锐的念头是:阻止他!现在!

不惜一切代价!四肢似乎被某种潜藏的血性操控,我猛地从冰冷的地砖上弹起,

像一支离弦的、绝望的箭矢,不顾一切地扑向那道黑色的绝影。风声在耳畔化作凄厉的尖啸,

世界被拉扯成混沌的色块。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抬起那只握着死亡令旗的手腕——袖口下方露出一小截腕骨,

冷白如同上好的寒玉。没有思考,没有犹豫,甚至感觉不到痛。身体前倾到极限的瞬间,

我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牙齿瞬间穿透锦缎的料子,

触碰到那坚硬却冰冷的骨头的触感异常清晰,浓烈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我用尽全力!

恨不得把全身的重量和全部的恐慌都灌注在这一咬里!“疯了吗?!

” 失控的嘶吼同时冲破我的喉咙,声音因巨大的恐惧和搏命般的用力而扭曲变形,

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而尖锐,“停下!不能屠城!!”那声音撞在城墙的砖石上,

瞬间就被呼啸的狂风撕扯得粉碎,显得那样微弱而徒劳。时间仿佛在这一咬中彻底凝滞。

狂风依旧在咆哮,卷起他狂乱的长发。我的牙齿死死嵌在那截冷玉般的手腕上,

尝到了血的味道,咸涩温热。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反击并未到来,只有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

从他冰冷的皮肤深处渗透出来,直抵我的齿根。令人窒息的静默,只余下风掠过城头的呜咽。

我的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块,连松开牙齿的动作都忘记了,

只能维持着这个极其狼狈又凶险的姿势。视线艰难地上移,撞入了一双深渊般的眼眸。

不知何时,秦炽低下了头。那张无可挑剔却毫无生气的脸正对着我。长睫之下,

那双深邃的瞳孔,像结冻千年的寒潭,所有的光线都被吸噬殆尽,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波澜。

但那深潭的最底处,正无声地涌动着某种我看不懂、却足以让灵魂冻结的东西。不是震怒,

不是惊愕,更像是在凝望深渊时,发现深渊底部正睁开一双同样冰冷眼睛的瞬间。

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死寂,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我甚至能清晰看到他唇上那抹深重的胭脂色,近在咫尺,是活物还是剧毒的诅咒?忽然,

他毫无预兆地笑了。那笑容极其短促,

几乎是在唇角极浅地、极快地勾起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瞬间便湮灭无踪。

如同投入寒潭的一颗细小石子,涟漪尚未荡开便已沉寂,只留下一圈冰冷的回音。

在那惊鸿一瞥的、近乎完美的笑容边缘,

是那抹深绯色勾勒出的、如同毒花绽放般的危险弧度。“咬人?”他开口了。

声音如同浸透了雪水的玉石,清晰、低沉、平滑得没有一丝瑕疵,

却偏偏带着一种刺骨的寒凉,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骨髓里。手腕上传来的力道骤然一变!

刚才的冰冷坚硬仿佛只是一种错觉。那截被我咬在口中的手腕猛地一旋、一带,

一股无法抗拒的巧劲传来。天旋地转间,我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惊呼,

身体就被那股力量狠狠掼倒,后背重重砸在冷硬的青砖上,痛得眼前一阵发黑,

口中的血腥味更浓了。没等我挣扎爬起,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秦炽高大的身形俯了下来,

玄色的衣袍几乎遮蔽了头顶残存的光线。那股极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再次降临。

他没有用手掐我。那面沾了点腥红血痕的小巧玄墨令旗,此刻成了束缚我的刑具。

绣着狰狞兽纹的、略显粗糙的旗杆被他单手轻易地压在我的脖颈前方,冰冷的触感紧贴皮肤。

同时,那质地厚重坚韧的玄色旗面则被他三两下干脆利落地缠绕、收紧在我的手腕上。

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我无法挣脱,又不至于勒断骨头。我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

喉咙被那冰冷的旗杆抵着,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被迫仰着头,

近距离迎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那就……”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更低了,

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吹气,像情人低语般贴近,字字却淬了冰,带着一丝嘲弄的玩味,

“留在这儿,当我的药。”药?我脑中一片混沌,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荒谬的词!然后,

视线被他另一只手上的动作攫住。他不知何时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物件。

那是一个通体深黑的小瓷瓶,瓶身没有任何纹饰,光滑如同鸽卵。瓶塞被拔开,

露出深不见底的瓶口。下一刻,秦炽竟然没有一丝犹豫,

直接将那深黑的小瓷瓶凑到了颜色深重的唇边,微微仰首,以一种优雅到近乎仪式感的姿态,

将那瓶子里粘稠得几乎化不开的、浓黑如墨的液体,一饮而尽!幽暗的暮光下,

那墨色的液体滑过他深色的唇,渗入齿缝,留下更刺目的阴影。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然后,

一切归于寂静。我几乎忘记了呼吸。那瓶子里是什么?毒药?剧毒?他就这么喝了?!

几乎在饮尽墨色药汁的同时,他那被我用尽全力咬伤的手腕,

伤口处正溢出点点血珠的深红牙印,竟在我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变浅!那翻开的皮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收拢,

仅仅两三息之间,那刚刚还深刻的伤口,竟只剩下几道极浅的粉色痕迹,

宛如一场诡异的幻觉!而那深黑瓷瓶的瓶口,还残留着一丝粘稠黑亮的痕迹。

药……毒药竟是他的药?用饮鸩这种极致痛苦的方式来止痛?

剧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我的喉咙。手腕上的束缚一松,那染血的玄墨令旗“啪嗒”一声,

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侧的青砖上,再无那股迫人的力道。他缓缓直起身,俯视着我,

像在审视一件刚刚得到的、有点意思的小玩意儿。宽大的玄色袍袖垂落,

遮挡住那手腕上仅余的淡痕。脸上依旧是冰封千里,唯独那深绯色的唇,

在昏沉暮色中泛着一层近乎妖异的光泽。“带下去。”冰冷的命令像刀刃刮过空气,

“王府西角,锁春院。”锁春院。名字里带着春字,却是整个慎亲王府最死气沉沉的角落。

这里活像一座精致的冰窖。几竿伶仃的瘦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叶子枯黄。

廊下没有半点颜色,只有冰冷的石阶和积灰的空花盆。屋子里倒是很大,陈设也算齐全,

但一切都是冷的,触手一片寒凉,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不动。唯一的活物,

大概就是窗纸后那只偶尔投过来的、毫无感情的眼睛——不知是谁安插在这里的钉子。

“苏小姐,殿下赏的安神汤,趁热喝了吧。

”一个面无表情、动作刻板的侍婢将一碗浓黑如墨、散着苦涩腥气的药汁放在案上,

声音平淡无波。药碗上冒着几丝孱弱的热气,那浑浊的黑,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强压着胃里翻腾的呕意,尽量维持住脸上一点僵硬的平静:“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喝。

劳烦了。”这具身体记忆里属于将门孤女的某种本能,支撑着我没在恐惧下彻底失态。

侍婢眼神木然,没有多言,躬身退了出去。门扇合拢的轻微声响在过于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直到确认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远廊尽头,我才猛地扑到门边,背脊紧紧抵住冰凉的门板,

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目光死死钉在那碗“安神汤”上,

脑海里疯狂回放着城楼上那惊悚的一幕:秦炽饮鸩,伤口瞬间复原……这东西喝下去,

怕是什么时候被毒穿内脏都不知道!必须走!立刻!马上!

原主的零星记忆碎片在混乱的意识中浮现。城破前两日,

的狗洞对面塞过一个细长的、不起眼的油布包裹……里面藏着跑路急需的盘缠和必要的伤药!

那个狗洞还在吗?希望微渺,却是我眼下唯一的稻草。夜色像浓墨一样泼洒下来,

吞没了王府里所有鲜亮的色彩。戌时刚过,巡卫沉重的皮靴声规律地由远及近,又缓缓远去。

廊下的气死风灯在风中明明灭灭,映得枯竹的影子在窗纸上张牙舞爪。够了!

我把桌案上那碗放凉的“安神汤”倒进窗边早就枯萎的花盆泥土里,将空碗轻轻摆在显眼处。

脱下身上属于将军府的、此刻只嫌碍事的累赘外裳,只留下轻便贴身的素色中衣和长裤。

侧耳倾听,确认外廊暂时无人。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大的力气,

用肩膀狠狠撞向房间内侧那扇临着后巷的高窗!

老旧腐朽的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闷响,伴随着落锁机簧断裂的金属刮擦声,

整个窗扇连同窗棂都向后翻倒,重重砸在院外布满青苔的冰冷石地上!

巨大的碎裂声在这死寂的夜里如同炸雷!几乎在响声发出的同时,我已翻身跃出破窗!

断裂的木茬刮过手臂,带来尖锐的刺痛,但我根本无暇顾及。落地一个狼狈的翻滚,

爬起来就往记忆中模糊的方位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王府太大了!楼宇森严,高墙林立,夜色中所有回廊、假山都扭曲成魑魅魍魉的形状,

吞噬着方向感。凭着将军孤女残留的直觉和对阴影的躲避,我像个慌不择路的困兽,

在冰冷的迷宫巷道中撞来撞去。快!再快一点!只要找到那个狗洞,就有活路!

不知绕过了第几个回廊转角,眼前骤然开阔。借着远处高墙灯笼投下的昏暗微光,

我依稀辨认出前方——一大片荒芜的园子!杂草在夜风中伏倒又挺起,

深处影绰绰似有个坍塌破败的矮墙围栏!狗洞!胸腔里的狂喜几乎要爆开!我屏住呼吸,

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朝着那片黑暗冲刺!脚下踩过枯枝败叶的噼啪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就在我即将扑到那片坍塌矮墙前、几乎能看到那杂草覆盖的狗洞入口轮廓的瞬间——咻!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侧后方的廊柱浓荫里闪出!快!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我甚至连惊呼都没能发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奔跑中的身体侧面!

那力量带着一股巧劲,角度刁钻。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如同断了线的破布偶,

直直朝旁边的杂草深处飞扑出去!天旋地转间,后脑狠狠撞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咚”一声闷响!紧接着,沉重的躯体毫不留情地砸落,一只手铁钳般压住我的肩胛,

膝盖更是重重抵在我的后腰脊椎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瞬间眼前漆黑一片,

五脏六腑都错位般剧痛,连呼喊的力气都被彻底砸散在窒闷的喉管里。额角热辣辣的,

被地上尖锐的石块划破的伤口涌出温热黏腻的液体,流进眼角,视野一片血红模糊。

冰冷的地气,尘土的味道,还有那熟悉的、几乎要融入骨髓的沉重压迫感,死死裹缠上来。

一股冰寒彻骨的吐息,如同毒蛇的信子,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残忍戏谑,

拂过我的耳廓后侧沾血的皮肤:“迷路了,苏小姐?”是秦炽!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巨大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希望被碾碎的绝望混合在一起,几乎将我撕碎。

喉咙里堵满了血腥味和泥土,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嘶哑的嗬嗬喘息。

身体在他的压制下本能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当然也有恐惧,

更是那膝顶在后腰要害带来的无法忍受的剧痛。压制的力量丝毫未松,

反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令人窒息的探究感。我感觉不到他的手在我身上各处摸索,

动作快而准确,带着一种冰冷的、属于权贵审阅物品般的理所当然。

衣襟、袖袋、腰带……每一个可能藏匿细软的角落都被那双骨节分明却毫无温度的手探查。

很快,那冰冷的手指触及了我紧紧裹在小衣内侧的一个巴掌大、硬邦邦的物体。“唔!

” 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徒劳地剧烈挣动了一下,换来膝顶腰部的力量骤然加重!

剧痛让我眼前彻底一黑,蜷缩着几乎窒息。

“呵……”一声轻得几乎能忽略的、带着点意外趣味的短促气音,从他深色的薄唇边溢出。

那件硬物被他毫不费力地抽了出来。甚至能听到我衣料被摩擦撕扯的细微声响。

视野因为剧痛和泪水的模糊。昏暗中,只看到一只冷白的手拎着一件东西,

悬在我染血的视线上方。

那是一个比成人拳头略大的、用厚厚的油蜡纸极其粗糙地糊成的纸罐。

罐身上似乎还沾了些泥土灰尘。他两根手指夹着那罐子,晃了晃,发出沙沙的轻响,

像是在掂量着什么危险的份量。“随身……还带着毒?”秦炽的声音平直如同死水,

却在尾音极其微妙地挑高了一点,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般的、冰冷的嘲弄。毒?!

我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在巨大的荒谬感和求生欲的驱使下,

残存的意识猛地挣扎着冲口而出:“不……咳……不是!”因为撞击疼痛,

声音撕裂般喑哑急促,“那……那里面……是糖!是糖!白!白糖!!”这声嘶力竭的辩驳,

在一片死寂的废园里突兀地响起,又迅速被沉寂吞没。连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糖?

”秦炽重复了这个最简单的字眼,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无法理解的谬论。死寂。

如同永恒的寒冰封冻了时间。连风掠过荒草的细微声响都消失了。压在后腰脊椎上的膝盖,

那股足以令人脊骨碎裂的恐怖力量,毫无预兆地撤去了。钳制着肩胛的铁掌也骤然消失。

身体骤然失去束缚,却被过度的紧张和后怕抽空了所有力气,我像一个被丢弃的破麻袋,

瘫软在冰冷的泥地上,痉挛般倒抽着冷气,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视线一片血红模糊。

额头擦伤渗出的血混合着泥土和汗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涩痛。

我用染血的袖子胡乱地蹭了一把眼角的黏腻,试图看清。眼前几尺外,

那双玄色的锦靴就停在杂草间,离我的头顶那么近。秦炽正微微垂首,

一手托着那个粗糙简陋的油纸罐,另一手正用两指的指尖,极其谨慎地掀开了蜡封的罐盖。

罐口打开了一线。没有预想中粉末溢出,也没有任何刺鼻的气味。

罐子里是满当当的、洁白得仿佛新落初雪的细密晶体。月光吝啬地穿透云层的空隙,

恰好落了一线在那小小的罐口里。白色的晶体瞬间被镀上一层莹润的微光,颗粒分明,

纯净无比。风撩起他几缕乱舞的乌发,拂过那托着罐子的手背。

他将那敞开的罐子微微凑近些,深潭般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罐内,

像在审视某种危险的、闻所未闻的奇特生物。

脸上依旧是那副冰雕雪琢、没有丝毫活气的面具表情,但那份专注,

本身已是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奇异。废园里死一样的沉静,只有我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秦炽抬起了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穿过了废园稀薄的夜色和血腥气,准确地落在我身上。

目光极静,带着能将人灵魂一寸寸冻结的审视。他甚至微微侧了侧头,

一个极其细微的角度调整,像是要捕捉我脸上每一丝因为荒谬和恐惧而扭曲的痕迹。“白糖?

”他终于又开了口,声音比冬夜的霜风更冷,平板的声线毫无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止血的?”我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那冰冷的目光凌迟。

额角的伤口因为肌肉牵动再次刺痛起来。他……他怎么知道?不,不对!这绝对是误会!

“是……止血……”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音,

“不不…我是说……”喉咙像被火燎过,思维也因为剧痛和冲击乱成一团浆糊。情急之下,

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辩解,“伤口……它上面……粘的胶纸……是我自己调的‘创可贴’,

那胶能粘着止血,糖粉……糖粉是撒在伤口外面让它快愈合的……”混乱的解释冲口而出,

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得像梦呓。什么创可贴?一个古代人怎么可能理解?

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他锦靴旁的一丛枯草,

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到了额角的伤口,又热又痛。沉默,更加压抑的沉默。空气凝结成冰。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像一个纪元那样难熬。他为什么不动?为什么还不发落我?

这种可怕的死寂才是最大的折磨!冰冷的视线几乎要洞穿我的皮肤。

我甚至错觉听到他喉间极轻的一声气流摩擦。就在我精神紧绷到极限,

几乎要崩溃的刹那——一件带着夜露寒气的、尚且残留着体温的厚重玄黑外袍,

劈头盖脸地甩在了我身上!宽大的袍服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道,直接将我上半身兜头罩住,

连鼻子都险些被砸中。昂贵的织锦缎料散发出一种极其冷冽的松木气息,

还混杂着一点若有若无、却深入骨髓的苦涩药味。浓重的黑暗瞬间笼罩下来。我惊愕地僵住,

连呼吸都忘了。冰冷的衣料覆盖着剧烈发抖的身体。紧接着,身体陡然失重!

秦炽甚至没有弯腰!他只是伸出手,精准无比地揪住了覆盖在我身上的玄袍后领的衣料,

如同提起一只被兜网住的雏鸟,轻而易举地将裹在厚重外袍里的我,

硬生生从冰冷的泥地上“拎”了起来!双脚悬空离地不过一尺,

整个人就像一个被粗糙打包的行李,晃荡着被往前一带。

浓重的松香药气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死死裹缠着我的口鼻。

他就这样单手拎着裹在黑袍里、无法挣扎、动弹不得的我,步履沉稳,

如同拎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件,在无人敢踏足的、荒僻的王府后院,

沿着积灰结网的无人回廊,一步步走回那座名为“锁春院”的冰冷囚笼。承恩殿的暖阁里,

空气却凝固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窟。殿中铺陈奢华,金丝楠木雕花的座榻前,

一尊紫金瑞兽炉里袅袅吐着上好的沉水香,氤氲的香气本该令人心旷神怡,

此刻却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下首位置,垂手侍立的两个侍女脸色煞白如纸,

身体绷得笔直,连呼吸都屏住了,仿佛稍微一个动作就会招来雷霆之怒。座榻上,

盛装的瑞阳公主赵元姝,

手中一柄象征恩宠、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如意已被硬生生捏得指节泛白。

那张明艳端庄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冰霜,精心描绘的远山眉紧紧蹙着,死死盯着下方地面某处,

几乎要灼烧出一个洞来,牙齿更是咬着下唇内侧,强忍着翻腾的怒意。就在她的下首,

地上散乱地躺着一支钗。金累丝嵌红宝的步摇,精致绝伦,是皇家内造的好东西。

然而那凤凰衔珠的尖端,那本该闪烁着富丽堂皇光泽的红宝石已经碎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更可怖的是——钗身上赫然沾着几抹已经凝固了的、黑褐色的黏腻血迹!

像是在肮脏的地板上摔滚过几遭,又被粗鲁地踩踏玷污。那是她今晨特意戴去赴宫宴的首饰!

代表着她皇家嫡亲公主的无上尊荣!如今却如同最低贱的垃圾,被人丢在尘埃里践踏!

更让她怒火中烧的是,就在半个时辰前,她派出的心腹女官前去慎亲王府“探病”,

带回来的话字字句句如同刀子剜心:“王爷说,瑞阳公主‘送还’的钗环太贵重,

苏小姐手笨,怕是不配,且钗上有瑕,恐伤了公主,让奴婢‘原物奉回’。”手笨?不配?

有瑕?!这哪里是退回一件首饰!这是赤裸裸地打她的脸!

是秦炽在用一种比鄙夷更甚的方式向整个皇权宣示:苏璃,是他的人!

连皇室公主都不配染指!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瑞阳公主猛地吸了一口气,

胸膛剧烈起伏,那碎裂的玉如意“铛”地一声,被她重重拍在身侧的紫檀小几上!力道之大,

震得几上的细瓷茶盏都跳了一跳。“好!好得很!”她声音尖锐,如同冰棱刮过琉璃,

每一个字都淬满了剧毒,“本宫真是小觑了这位慎亲王殿下!为一个下贱的商户女,

竟疯癫至此!”怒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笑声干涩冰冷,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色令智昏?呵……那本宫倒要看看,他秦炽为了这只妖精,

到底能把昏聩玩到哪一步!”宫宴的风波尚未平息,

一股更大的暗流已开始在京畿之地无声涌动。十日后,一封盖着鲜红朱砂印鉴的弹劾奏章,

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猝然打破了朝堂表面的平静。执笔的是素有“铁骨御史”之称的程岩。

奏章以无比沉痛的笔调,直指慎亲王秦炽纵容府中来历不明的女子——“将军孤女”苏璃!

言其狐媚惑主,更牵涉一桩牵动国库的根本大事——漕粮倒卖贪墨案!言辞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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