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推开咖啡馆的门，风铃清脆作响。那个穿黑色T恤的背影微微一僵，
像是感应到什么般转过头来。"好巧。"郑沛云晃着手机，
屏保恰好是《星空边缘》的通关画面，"要来当救冰英雄吗？
"冯化强盯着她手机上的冰淇淋券，没注意到自己耳尖正在泛红。
第一章 冰激凌之约"要化了吗？要化了吗？"郑沛云小跑进人民公园的冰淇淋店时，
手机连续震动，冯化强的回复一条接一条跳出来。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手指飞快敲击屏幕："再晚五分钟，你的抹茶味就要变成抹茶汤啦！"推开玻璃门，
冷气混着甜香扑面而来。郑沛云的目光瞬间锁定靠窗位置的那个背影——黑色T恤，
微卷的短发，右耳上若隐若现的银色耳钉。和大学时一样，又好像完全不同。她深吸一口气，
调整表情走了过去。"救冰英雄来迟了！"郑沛云把三张纸质券拍在桌上，
金属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冯化强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面前摊开的笔记本屏幕上，一个游戏角色设计图还没完成。"郑沛云？"他合上笔记本，
"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了吧？""两年零三个月。"她脱口而出，
随即装作整理刘海掩饰自己的失态，"咳，我是说，这些券后天就过期了。"冯化强笑了笑，
眼角挤出细纹："所以我是来'救冰'的？""聪明！"郑沛云打了个响指，
把其中一张券推到他面前，"按照约定，迟到的人要罚吃双倍抹茶味——别想逃，
我记性可好了。"她记得他的一切喜好。大学选修课上，
在教室最后一排画游戏草图；他书包上永远挂着不同游戏的周边徽章；他喝奶茶只喝抹茶味，
半糖，加双份珍珠。冯化强举手做投降状："别别，我投降！"他接过冰淇淋券，
T恤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小块纹身——是个极简风格的游戏手柄图案。
郑沛云突然凑近，手指虚点他胸口："咦？这个角色..."她指着他的T恤图案，
"《幻境旅人》的弓箭手？我上周刚通关！""你也玩独立游戏？"冯化强眼睛一亮。
"当然！"郑沛云眼睛弯成月牙，"特别是你参与设计的那款《星空边缘》，
我玩了整整三周目。"冯化强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惊喜："那可是我们工作室的第一款作品，
销量惨淡。""但口碑超好！"郑沛云挖了一大勺冰淇淋，
"玩家测评里有个叫'云中漫步'的，写了三千字攻略和分析——""那是你？
"冯化强差点打翻饮料，"我们团队还专门讨论过那篇测评！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们之间投下斑驳光影。郑沛云看着对面男人神采飞扬的样子，
心跳比平时快了几拍。大学四年暗恋，毕业后刻意关注他的每一个作品，
今天这场"偶遇"她策划了整整两周。"所以你现在还在'像素梦想'？"她故作轻松地问。
冯化强点点头，表情却黯淡了些："在做一个新项目，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呢？
听说你在风投公司？""嗯，在我爸公司打杂。"郑沛云眨眨眼，
"专门负责发现像你们这样有潜力的团队。"他们聊到太阳西斜，公园里的游客渐渐稀少。
离开时，郑沛云故意放慢脚步，在喷泉边突然停下。"你鞋带..."她在他弯腰前蹲下身，
"快！趁我没反悔之前许个愿~""啊？"冯化强愣住了。郑沛云利落地系好鞋带，
站起来时眨了眨眼："童话里不都这么演？
公主帮忙系鞋带可以实现愿望~"冯化强耳尖泛红，郑沛云已经蹦跳着走到前面。
在公园出口处，她突然举起手机："刚才偷拍了张超可爱的松鼠..."屏幕翻转，
显示的却是冯化强的侧脸照——他低头吃冰淇淋时，睫毛在阳光下像镀了层金边。"啊！
手滑暴露了~"她狡黠地笑着，小跑开几步，
"想要原图的话...明天请我吃化掉的冰激凌呀！"冯化强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她手指虚点时微妙的触感。远处，
郑沛云转过街角后立刻靠在墙上，捂着发烫的脸颊深呼吸。第一步，成功。
第二章 咖啡厅偶遇郑沛云推开"像素咖啡"的门，风铃清脆作响。
她今天特意换了隐形眼镜，
穿了件浅蓝色连衣裙——上周冯化强点赞过朋友圈里她类似的穿搭。"一杯冰美式，谢谢。
"她对熟识的店员笑笑，目光已经扫向角落的固定位置。果然，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埋头在笔记本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如飞。她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
端着咖啡故作自然地路过他的桌子，然后"意外"碰倒了自己的包。"啊呀！
"钥匙、口红、手机散落一地。冯化强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蹲下来帮她捡东西。"郑沛云？这么巧。""冯化强？"她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
"你也常来这家店？"她接过他递来的口红，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我们工作室就在附近，这里是第二办公室。"冯化强指了指她身后墙上贴着的游戏海报，
"这家店是我们投资的。""真的吗？"郑沛云这次是真惊讶了，
"我只听说这里的咖啡豆是冠军烘焙师选的。"她指了指他电脑屏幕上的角色设计图，
"这是新项目？可以看看吗？"冯化强犹豫了一秒，把屏幕转向她。
那是个造型独特的魔法师角色，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像素风宝石。"《迷宫巫师》？
"郑沛云念出设计图上的标题，"所以是roguelike加卡牌构筑？
"冯化强眼睛一亮："你懂游戏分类？""略懂一二。"她抿嘴一笑，指着屏幕，
"这个技能树设计很特别，但第三分支的暴击率提升会不会破坏职业平衡？
"冯化强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惊喜，拉开旁边的椅子："坐！我们正好卡在这个问题上。
"郑沛云坐下时，裙摆轻轻擦过他的膝盖。她看着冯化强调出数值表，
滔滔不绝地讲解设计思路，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两周前那次冰淇淋约会后，她查遍了他所有访谈和作品，熬了三夜恶补游戏设计知识。
"所以你们现在做到什么阶段了？"她啜了口咖啡。
冯化强的笑容僵了一下："核心玩法完成了，但..."他压低声音，
"主要投资方可能撤资。""为什么？看起来很有潜力啊。
""发行商认为独立游戏市场饱和，想转投手游。"冯化强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两周内找不到新资金，项目可能暂停。"郑沛云心跳加速。这正是她等待的机会。
"我认识几个对独立游戏感兴趣的投资人，要不要帮你引荐？
"冯化强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太...""冯哥！紧急会议！
"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突然闯进咖啡馆，看到郑沛云时愣了一下，"呃，打扰了？
""张瑞，我们主美。"冯化强介绍道，"这是郑沛云，大学同学。
""哦~就是那天'救冰英雄'的女主角？"张瑞意味深长地挑眉，
郑沛云耳根一热——冯化强居然和同事提过她。冯化强尴尬地咳嗽一声："什么紧急事？
""北极星那边来人了，说要谈合同终止的事。"张瑞脸色阴沉，"带律师来的。
"冯化强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郑沛云看到他握紧拳头又松开，指关节泛白。"去吧，
我们改天再聊。"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记得把项目简介发我一份。
"冯化强匆匆收拾电脑时，一张照片从笔记本夹层滑落。郑沛云弯腰捡起，
照片上是年轻的冯化强和一个长发女孩在游戏展上的合影，两人穿着情侣款T恤。"谢谢。
"冯化强迅速抽回照片塞进包里，表情复杂，"前女友，大学时的。"郑沛云点点头，
假装没注意到他瞬间黯淡的眼神。她早就通过同学打听到，冯化强和前女友林妍交往三年，
分手时闹得很不愉快。据说林妍跟着一个游戏公司高管去了上海。目送他们离开后，
郑沛云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爸，
我想了解一下北极星游戏发行公司最近的投资动向...对，特别是和独立工作室的合作。
"挂掉电话，她点开冯化强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三天前的工作室合照，他站在最边上，
笑容勉强。她点开大图，放大他身后的白板——上面潦草地写着"资金缺口：150万"。
郑沛云咬住下唇。150万对她父亲的公司来说只是小数目，
但她知道直接给钱会伤到冯化强的自尊。她需要更巧妙的方式。手机突然震动，
是大学闺蜜李梦的消息："怎么样？你的'救冰英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郑沛云笑着回复："进入Boss战阶段了。"接下来的三天，
郑沛云"偶遇"了冯化强四次——咖啡馆、便利店、写字楼电梯，甚至他常去的拉面店。
每次她都恰到好处地提起投资进展，却又不说透，保持着他的期待。周五晚上，
她刷朋友圈时心脏猛地一缩——林妍更新了一张戴着钻戒的手部特写，
配文"七年长跑终于靠岸"。评论区一片祝福，而冯化强的头像赫然在列，只点了个赞，
没有留言。郑沛云立刻查了林妍的所有社交账号，发现她确实订婚了，
未婚夫正是当年挖走她的那个高管。在一张派对照片角落里，
郑沛云敏锐地发现了冯化强的身影——他独自站在阳台，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啤酒。
第二天咖啡馆的"偶遇"，冯化强明显心不在焉。他面前的设计图半天没动一笔，
咖啡已经凉了。"北极星确定撤资了。"他没抬头，"下周一正式签终止协议。
"郑沛云轻轻放下包："我这边有好消息。我爸公司有个客户对独立游戏很感兴趣，
看了你的企划后愿意面谈。"冯化强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真的？
""下周二下午三点，银河大厦18楼。"她推过一张名片，"找郑志刚。""郑志刚？
云峰资本的..."冯化强瞪大眼睛，"是你父亲？"郑沛云歪头一笑："我没说过吗？
"冯化强表情复杂："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因为我看好这个项目啊。"她眨眨眼，
"专业投资人眼光，懂不懂？"冯化强还想说什么，张瑞突然出现在他们桌前，
手里拿着两杯抹茶拿铁："打扰一下你们的约会...""不是约会！"冯化强立刻否认。
"工作讨论。"郑沛云同时解释。张瑞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放下饮料："冯哥，
赵小兵说服务器出了问题，需要你回去看看。"他转向郑沛云，"有空来工作室玩啊，
我们缺个靠谱的策划顾问。"冯化强匆匆离开后，张瑞却没急着走。他打量了郑沛云几秒，
突然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单身吗？"郑沛云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林妍那事对他打击很大。"张瑞搅动着咖啡，"那家伙在感情上迟钝得像台老式电脑，
但你...我看得出不一样。"郑沛云脸颊发热，却故作镇定："我只是欣赏他们的作品。
""是吗？"张瑞指了指她手腕上的链子——那是个精致的游戏手柄造型手链，
和冯化强的纹身几乎一样，"巧合？"郑沛云笑了："你们做游戏的不是最懂吗？
好的彩蛋要藏得深一点。"张瑞大笑出声："我喜欢你。周二见，郑投资人。
"郑沛云看着窗外冯化强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摸了摸手链。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既要挽救他的项目，又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被施舍。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划掉"制造偶遇"和"了解项目困境"，
在"帮助解决资金问题"后面打了个问号。下面还有一条未完成的事项："让他主动约我"。
第三章 投资风云郑沛云站在衣帽间前，将第三条裙子比在身上又丢开。手机屏幕亮起，
冯化强的消息跳出来："已经到银河大厦了，西装领带全副武装，紧张得胃痛。
"她咬着下唇打字："别担心，郑总不吃人。"发完又补了个小猫比加油的表情包。
镜中的女孩穿着香槟色连衣裙，既不过分正式又不显随意。她特意将头发挽起，
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上周咖啡馆里，她注意到冯化强的目光曾在那里停留过三秒。
"沛云，客人到了吗？"父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马上到！"她最后喷了一点点香水，
不是她平时用的甜香型，而是更沉稳的木质调。
冯化强曾在一个游戏访谈里提过喜欢这种味道。下楼时，郑沛云刻意放轻脚步。
透过会客室的玻璃门，她看到冯化强正襟危坐的背影，
西装肩线略微紧绷——显然他不常穿正装。父亲郑志刚坐在对面，已经翻开项目企划书。
"郑总，我们的《迷宫巫师》虽然是小众类型，
但核心玩家群体非常稳定..."冯化强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语速稍快。
郑沛云轻轻推开门："爸，我回来拿——"她假装突然看到冯化强，"咦？冯化强？
你怎么在这？"冯化强转过头，眼睛微微睁大。他迅速站起来，
西装下摆被膝盖带起一阵小风："郑沛云？这是你父亲？
"郑志刚挑眉看向女儿："你们认识？""大学同学。"郑沛云走到父亲身边，
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两人添水，"上周不是跟你提过有个很棒的独立游戏项目吗？
就是他团队的。""这么巧？"郑志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微微上扬，
"冯先生刚才说需要150万资金？"冯化强耳根发红："是的，
但云峰资本通常不做这么小规模的投资...""通常是这样。"郑志刚合上企划书，
"不过沛云很少对项目这么上心，昨晚还熬夜做了市场分析报告给我。
"冯化强惊讶地看向郑沛云，她假装专注地整理茶几上的杂志，
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这样吧，"郑志刚站起身，
"下周一带完整团队来做个正式路演，如果没问题，我们可以以可转债形式注资。
"冯化强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下意识看向郑沛云，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她悄悄对他眨了下左眼。送冯化强到电梯口时，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早就计划好了？
从咖啡馆'偶遇'开始？""什么偶遇？"郑沛云一脸无辜，"我只是碰巧喜欢喝咖啡，
碰巧遇到老同学，又碰巧想起我爸在找好项目。"她按下电梯按钮，"对了，
今晚我爸生日宴，七点香格里拉酒店。带你们团队一起来吧，认识些行业人脉。
"电梯门打开，冯化强还想说什么，郑沛云已经轻轻推他进去："别多想，纯粹商业考虑。
"她在电梯门关闭前补充，"记得带张瑞他们来，宴会有巧克力喷泉。"电梯下行后，
郑沛云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心跳快得像刚跑完百米。手机震动，
张瑞发来消息："冯哥说拿到投资意向了！全工作室沸腾！晚上一定到！
PS：他说你爸是你爸时，表情像吞了整个鸡蛋哈哈"郑沛云笑着回复："晚上见。
记得别告诉他宴会是我家办的。"香格里拉宴会厅金碧辉煌。郑沛云站在入口处，
不断调整耳环的位置。她已经换了第三条裙子——最终选了一条酒红色的及膝连衣裙，
衬得肤色如雪。"等人？"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啊？没...就是看看客人到齐没。
"郑沛云下意识摸了摸头发。
母亲意味深长地微笑："你爸说今天见到你那位'大学同学'了，
西装穿得不太合身但长得挺精神？""妈！"郑沛云脸颊发烫，
"纯粹是商业...""商业合作，知道知道。"母亲笑着走开，
"你表妹说看到你在查'如何自然地在宴会上吸引注意力'的网页。
"郑沛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冯化强和三个工作室成员走了出来。
他换了身深蓝色西装，比白天的合身许多，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张瑞跟在后面，
穿着印有游戏角色图案的衬衫，一看到郑沛云就挤眉弄眼。"生日快乐！
"冯化强递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听沛云说郑总喜欢茶，
这是我们工作室收藏的限量版《刺客信条》联名普洱茶。
"郑沛云惊讶地接过——这礼物选得恰到好处，既体面又符合父亲兴趣。
她完全没跟冯化强提过父亲喜欢茶，他一定是自己做了功课。"谢谢，我爸会喜欢的。
"她引导他们进入宴会厅，"放松点，就当是庆祝会。"宴会进行到一半时，
郑沛云发现冯化强不见了。她借口去洗手间，在露台上找到了他。冯化强靠在栏杆上，
领带松开，手里拿着半杯香槟，望着城市夜景出神。"逃出来了？"郑沛云走到他身边，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里面太热闹了。"冯化强微笑，"你父亲人很好，
给我们介绍了好几个潜在发行商。""专业投资人嘛。"郑沛云靠在栏杆上，
故意离他近了些，"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张瑞已经和我表妹跳第三支舞了。
"冯化强沉默了一会："说实话，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北极星撤资时，我们差点解散团队。
""因为《迷宫巫师》确实是个好项目。"郑沛云转向他，
"你设计的那套'记忆碎片'系统很惊艳，玩家通过收集敌人掉落的记忆来解锁新技能，
这种情感联结的设计市面上几乎没有。"冯化强惊讶地转头："你玩过demo？""不止。
"郑沛云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我觉得法师角色的移动速度可以再快5%，
现在的地图设计有很多垂直空间，但角色跳跃力不足，影响了流畅感。"冯化强放下酒杯，
表情变得专注："这正是我们上周争论的问题！张瑞坚持要保留这种'重量感'，
但我觉得..."他们越聊越投入，从角色平衡谈到关卡设计，再到叙事手法。
冯化强的眼睛在谈论游戏时格外明亮，手势也变得丰富。郑沛云不时插入专业见解，
甚至提出几个让他眼前一亮的改进方案。"你真的很懂游戏。"冯化强最终感叹，
"不只是玩家层面的懂，是设计层面的。"郑沛云心头一暖："大学辅修过计算机，
还参加过Game Jam。"她没有说那全是因为暗恋他，才去接触他热爱的事物。
宴会厅传来掌声，郑志刚开始切蛋糕。两人回到室内，冯化强被拉到主桌就座。
郑沛云看到父亲对他态度亲切，
甚至拍着他肩膀向宾客介绍"这是云峰最新投资的明星团队"。宴会接近尾声时，
张瑞带着微醺走到郑沛云身边："厉害啊，一天之内解决了我们三个月的难题。
"郑沛云笑而不答。"不过别高兴太早，"张瑞压低声音，"冯哥的前女友今天发消息了，
说什么'听说你拿到新投资了，恭喜'之类的。那女人雷达准得很，
总能在他情况好转时出现。"郑沛云握杯子的手紧了紧："他们还有联系？""冯哥没回她。
但..."张瑞犹豫了一下，"那件事对他伤害太深，林妍劈腿的对象正是北极星的高管，
这次撤资据说也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郑沛云看向主桌，冯化强正在认真听她父亲说话，
侧脸在灯光下棱角分明。她突然很想走过去，碰碰他的手臂，或者只是站在他身边。
但她只是站在原地，啜了一口香槟。宴会结束后，冯化强主动提出送郑沛云回家。
车内空间狭小，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酒香。等红灯时，他忽然说："谢谢你，
不只是为了投资。""嗯？""在阳台聊的那些设计想法...很专业。"他目视前方，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只是个靠爸爸的富家女？"郑沛云轻笑。
冯化强尴尬地咳嗽一声："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郑沛云看向窗外流动的灯光，
"周一的路演准备得怎么样？""通宵改PPT。"冯化强转动方向盘，"对了，
下周《星空边缘》周年庆，工作室准备办个小展览，你要来吗？
"郑沛云心跳加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当然，我可是资深玩家。
"车停在她家楼下，冯化强绕过来为她开门。夜风微凉，郑沛云故意在台阶上绊了一下，
冯化强迅速扶住她的手臂。那一瞬间，她闻到他领口淡淡的洗涤剂味道，
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小心。"他松开手，后退半步。"周一见。
"郑沛云走上台阶，在门口转身。冯化强还站在原处，路灯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回到卧室，郑沛云立刻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尖叫。手机震动，
是冯化强的消息："到家了。今晚谢谢你，晚安。"简单的一句话，她却读了三遍。回复时，
她删了又改，最终只发了个月亮的表情。
第四章 深夜代码郑沛云站在"像素梦想"工作室门口，两手拎着六个沉甸甸的纸袋。
她用手肘按门铃，等了足足一分钟才听到里面拖沓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男孩，眼睛下方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外卖放门口就行..."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瞪大眼睛，"你不是外卖小哥。
""赵小兵对吧？"郑沛云微笑着举起手中的袋子，"我带了晚餐，冯化强在吗？
""在...在的！"赵小兵慌忙让开，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冯哥！有人找！
"工作室比郑沛云想象中更凌乱但也更有趣。六张办公桌呈环形排列，
每张桌上都摆着至少三个显示器，墙上贴满游戏概念图和潦草的便签。
角落里的沙发上堆着几条毯子，显然有人经常在这里过夜。冯化强从最里面的房间冲出来，
头发乱得像被暴风吹过，T恤上印着"不要和程序员说话，他在编码"的字样。看到郑沛云，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手忙脚乱地试图整理头发。"郑...沛云？你怎么来了？
""监工视察。"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顺便带点补给品。
听说你们连续三天没出这栋楼了？"冯化强接过袋子，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这是...蜀香阁的水煮鱼？还有老北京炸酱面？""每人一份，标签上有名字。
"郑沛云指向袋子，"张瑞的是特辣牛肉面，赵小兵是海鲜炒饭不加葱，
王美术是素食套餐..."她拿出最后一个精致的盒子，"你的，抹茶慕斯。
"工作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郑沛云，仿佛她刚刚变了个魔术。
"你怎么知道我们喜欢吃什么？"赵小兵呆呆地问。
郑沛云眨眨眼："投资人要做尽职调查啊。"实际上，
她花了三天时间翻遍工作室每个人的社交媒体，甚至给外卖小哥小费打听他们的点餐习惯。
冯化强的耳朵尖微微发红。他轻咳一声："大家先吃饭吧，休息一小时。"食物迅速被瓜分，
郑沛云被让到最舒服的椅子上。她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主屏幕上未完成的游戏画面上——那是个造型奇特的巫师角色，
正在施放某种冰系法术。"可以试玩吗？"她指着电脑。
冯化强犹豫了一下："还是早期版本，很多bug...""正好，
我可以提供玩家视角的反馈。"不等他同意，郑沛云已经坐到电脑前，
熟练地戴上耳机握起手柄。二十分钟后，她皱着眉头放下手柄："法师的冰系技能太强了，
火系完全没存在感。而且技能解锁方式太随机，玩家会沮丧。
"冯化强放下筷子："那是设计意图。
我们想让玩家根据掉落记忆碎片的内容选择build方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元素平衡。
""但叙事和玩法脱节了。"郑沛云调出技能树界面，"你看，
这个火球术的描述说'燃烧敌人内心的恐惧'，但实际效果只是简单的范围伤害，
没有任何与'恐惧'相关的机制联动。""那是因为程序实现...""可以实现。
"郑沛云打断他，"比如被火球击中的敌人会短暂攻击同伴，这不就体现了'恐惧'的概念？
"工作室一片寂静。张瑞的筷子悬在半空，一滴红油落在他的T恤上。
冯化强的眉头渐渐皱起："那会彻底改变平衡体系，
所有怪物AI都要重调...""所以才叫深度设计啊。"郑沛云点击着屏幕，
"现在这样太表面了，浪费了这么好的故事设定。"空气骤然紧张。赵小兵悄悄往门口挪动，
张瑞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冯化强放下餐盒，声音变得生硬："游戏设计不是纸上谈兵。
要考虑开发周期、资源分配...""所以妥协就是答案？"郑沛云站起身，
与冯化强只隔一张桌子，"《星空边缘》为什么成功？
不就是因为它坚持了独特的'情感记忆'系统吗？""那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郑沛云能看见冯化强瞳孔中跳动的光点，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咖啡和薄荷须后水的气味。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领口处露出一小片因激动而泛红的皮肤。突然，冯化强别开脸，
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什么？"郑沛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火系技能与叙事的联动...确实可以做得更好。"他揉了揉后颈，声音低了下来，
"我只是担心时间不够。"工作室众人集体松了口气。
赵小兵小声嘀咕："居然有人能说服冯哥改设计...奇迹啊。
"郑沛云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她没想到会争论得这么激烈，
但某种奇异的满足感在胸口扩散——冯化强认真对待她的意见，不是敷衍，不是客套。
"我可以帮忙。"她听见自己说，"我大学做过类似的AI行为树系统。
"冯化强惊讶地抬头："你还会编程？""略懂一二。"郑沛云微笑，
没提她为了理解他的工作，曾经熬通宵自学Unity和C#。接下来的三小时，
他们肩并肩坐在电脑前，讨论技能机制和怪物AI。冯化强时不时会陷入沉思，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而郑沛云说话时会不自觉地卷起一缕头发绕在耳后。
两人争论时靠得很近，有几次她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臂，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拉开距离。
"这样...好像真的可行。"临近午夜，冯化强看着屏幕上运行流畅的新技能效果，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郑沛云伸了个懒腰，
突然意识到两人独处了多久——其他人都已回到各自岗位，只有赵小兵偶尔探头进来，
又识趣地缩回去。"饿了吗？"她问，"我看到你们厨房有泡面。""你会煮泡面？
"冯化强挑眉。"投资人要全方位监督啊。"郑沛云笑着走向厨房区域。十分钟后，
她端着两碗加蛋加火腿的泡面回来，发现冯化强正在看她留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是工作室的合照——上周路演成功后的庆祝画面。"抱歉，
不是故意..."冯化强慌忙放下手机。"没关系。"郑沛云把面推给他，"那张拍得不错。
"冯化强低头吃面，突然说："你真的很不一样。""嗯？
""其他投资方只关心数据和回报率。"他用筷子搅动着面条，
"你却连火球术的特效都要管。"郑沛云心跳漏了一拍："因为我真的喜欢这个项目。
"还有你。她在心里补充。正当气氛微妙时，工作室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时髦的短发女孩闯了进来。"沛云！果然在这！"女孩大步走来，
"我打你十个电话都不接！""李梦？"郑沛云差点打翻泡面，"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助理说的啊。"李梦一屁股坐在冯化强的椅子上，上下打量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游戏设计师？比照片上帅嘛。
"冯化强尴尬地站起身："我...我去看看张瑞那边的进度。"等他走远，
李梦立刻凑到郑沛云耳边："天啊，你真是深陷其中了！大半夜跑来男人窝点送温暖？
""小声点！"郑沛云掐她手臂，"我只是来看看项目进展。""少来，
你抽屉里那些小票我都看见了。"李梦翻个白眼，
"电影票、咖啡厅收据、公园门票...全按日期保存着。
郑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记账的爱好了？"郑沛云脸热得发烫。
那些是她和冯化强每次见面的"证据"，她甚至偷偷在每张小票背面写下当时的对话片段。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他。"她压低声音，"从大二开始。"李梦瞪大眼睛："七年暗恋？
郑沛云你疯了吧！以你的条件，勾勾手指什么男人没有？""好的猎人总是以猎物姿态出现。
"郑沛云偷瞄了一眼远处的冯化强，他正和张瑞讨论着什么，侧脸在显示器蓝光下棱角分明。
李梦摇头叹息："完了，你没救了。他知道吗？""应该...不知道。"郑沛云咬着下唇，
"他感情方面有点迟钝。""迟钝？"李梦嗤笑，"你直接说他心里住了块木头算了。
"两人笑作一团时，冯化强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沛云，这是修改后的版本，
你要不要...""叫我吗？"李梦故意逗他。
冯化强顿时手足无措："呃...我是说...""别逗他了。"郑沛云接过U盘，
"很晚了，我们该走了。"送她们到电梯口时，
冯化强突然说："明天...我们还会有一些调整，你要来看效果吗？
"郑沛云心头一暖："好啊，几点？""下午...呃，其实上午也行。"冯化强语无伦次，
"或者中午？随你方便。"李梦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中午吧，我带午餐来。
"郑沛云按下电梯按钮，假装没注意到冯化强瞬间亮起来的眼神。电梯门关闭后，
李梦终于笑出声："天啊，他刚才那样子像极了等待投喂的小狗！
你们俩简直了..."郑沛云没说话，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手机震动，
是赵小兵发来的好友申请。通过后，
对方立刻发来一条消息："冯哥的日程表和饮食偏好.docx，
请查收~PS：他这周末生日但假装不是"郑沛云瞪大眼睛，随即笑得更灿烂了。
电梯到达一楼，她挽住李梦的手臂："走，陪我去挑个生日礼物。""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24小时商场啊。"郑沛云眼睛闪闪发亮，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塞尔达传说》的限量版大师剑模型，
但全球只发售了500套..."李梦摇头叹息："你真是没救了。
"但郑沛云已经拦下了出租车。第五章 巴黎之恋Demo测试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
整个"像素梦想"工作室沸腾了。张瑞一把抱起赵小兵转了个圈，主美王莉甚至红了眼眶。
郑沛云站在角落，看着冯化强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仰头灌下半瓶啤酒，
喉结上下滚动。"今晚庆功宴，一个都不能少！"张瑞高举酒瓶宣布，"郑投资人请客！
""我什么时候——"郑沛云话没说完就被众人欢呼声淹没。她看向冯化强，
对方正对她露出罕见的灿烂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让她瞬间觉得请客也值了。
蜀香阁最大的包间里，十二个人围坐两桌。郑沛云特意选了冯化强对面的位置，
这样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而不被发现。三杯白酒下肚，冯化强的耳尖已经红透，
说话速度比平时慢了半拍。"敬我们的救世主！"张瑞突然举杯指向郑沛云，
"没有郑大小姐，这个项目早就胎死腹中了！"玻璃杯碰撞声中，冯化强隔着桌子望过来，
眼神比平时柔软："真的谢谢你。"他的脚尖在桌下不小心碰到她的，却没有立刻移开。
郑沛云心跳加速，假装整理餐巾掩饰脸上的热度。当她再次抬头时，
冯化强已经被赵小兵拉去讨论技术问题。酒过三巡，她注意到他喝得越来越急，
像是要用酒精冲刷什么。"别喝了。"趁其他人唱歌时，郑沛云挪到他身边，
轻轻按住他的酒杯，"明天还要开会。"冯化强摇摇头，
额前的碎发凌乱地耷拉着："今天...高兴。"他的声音含糊，身体微微向她倾斜，
"你知道吗？北极星当初撤资时说...说我们的设计是'垃圾'。""他们眼瞎。
"郑沛云夺过他的酒杯，"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冯化强没有反抗。
当郑沛云扶他站起来时，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
他的呼吸带着酒气拂过她耳际，让她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出租车里，
冯化强歪着头靠在她肩上。夜色中，霓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流转。
郑沛云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脸颊——滚烫。
"沛云..."他突然呢喃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冯化强半闭着眼睛，
"投资人...不会做到这种地步..."郑沛云喉咙发紧："因为...项目很有潜力。
"冯化强轻笑一声，显然不信。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的一缕头发："你和她...真不一样。""她？""林妍。
"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