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国那天，林砚来接我，手里捧着我最爱的蓝绣球。他抱我抱得很紧，
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别再走了，好不好？”他声音发颤，像是真的怕极了我离开。
我笑着点头，心里软成一片。可后来我才发现：他总爱在情到浓时突然停下，
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糖喂进我嘴里。“甜吗？”他吻我的唇角，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晦暗。
直到有一天，有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林砚怀里搂着个女孩，
正笑着往她嘴里塞糖。女孩无名指上的钻戒和我的一模一样。“他每次见你前，
都会来我这里吃一颗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说——你的味道，会让他想起我。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突然想起每次亲密时他闭眼的瞬间。原来他不敢看我。
因为他看的从来都不是我。既然这样，那我带着腹中孩子走就是。
1我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手指发颤。浴室门被轻轻敲响，林砚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温柔得像是真的在乎我：“怎么这么久？不舒服吗？”我慌忙把验孕棒塞进口袋，打开门，
撞上他关切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全部压下去。“没有。”见状，
他伸手想摸我的脸，我下意识偏头躲开。“怎么会没事呢，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他皱眉，语气里全是担忧。我差点笑出声。昨晚他回来时，身上沾着那个女人的香水味，
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我问他，他说是刮胡子不小心划的，可我知道，那是苏婉咬的。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低头，不想让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眶。他没再说话，而是伸手抱我。
我僵着没动。他的怀抱很暖，可我现在只觉得恶心。他抱过别人，亲过别人，现在却来抱我。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终于，他贴在我耳边问，呼吸温热。以前我会心动，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不用了，我约了朋友。”我再也忍不住，推开他，抓起包往外走。
“什么朋友？”我回头看他，扯了扯嘴角：“怎么，现在连我跟谁见面都要管？”他愣了下，
随即露出无奈的笑：“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担心？
担心我发现他手机里和苏婉的聊天记录？担心我看见他藏在抽屉里的酒店发票？
还是担心我知道，他每次吻我之前，都要先去见那个女人，吃一颗她给的糖？“不用。
”我转身出门，没让他看见我掉下来的眼泪。……我坐在咖啡厅里，盯着手机发呆。
苏婉又发消息了。他昨晚在我这儿，说你最近很烦人。附带的照片里，
林砚睡在她的床上，手臂搂着她的腰。我死死掐着手心，直到疼得麻木。“姐，你没事吧？
”同事小林担忧地看着我。我摇头，勉强笑了下：“没事，就是有点反胃。
”她递给我一杯温水，我喝了一口，却猛地捂住嘴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时，
我摸着小腹，心里一片冰凉。这个孩子……不能留。林砚不配当爸爸，
我也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活在谎言里。晚上回家，林砚已经在了。餐桌上摆着我喜欢的菜，
他系着围裙，笑得温柔：“回来了？快洗手吃饭。”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在别人床上滚完，回来还能装得像个好男友。“我不饿。”我径直往卧室走。他拉住我，
语气软下来：“别闹脾气，好不好？”我甩开他的手，冷笑：“我闹脾气？”他怔住，
眼神闪烁：“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了？我想问他，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一边说爱我，
一边抱着别人？为什么每次吻我之前，都要先去吃一颗苏婉给的糖？可我问不出口。
问了又怎样？他会承认吗？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用温柔的语气哄我，让我心软？
无论结果哪种我都不想要。“累了，睡觉。”我转身进屋，反锁了门。门外，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走开。我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这个孩子……不能让他知道。我要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3我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手里捏着B超单，指尖发冷。“胎儿已经八周了，发育得很好。”医生推了推眼镜，
“就是孕酮有点低，要注意休息。”我点点头，把单子折好塞进包里。走出医院时，
手机突然震动，低头一看，是林砚发来的消息：今晚有个应酬，
不回来吃饭了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应酬”了。每次回来，
他身上都带着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我慢慢打字：好刚发出去，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林砚搂着苏婉的腰，正在高级餐厅吃饭。苏婉对着镜头比耶，
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真有意思，他说你做的饭太难吃了消息紧接着跳出来。
我站在路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肚子隐隐作痛，我扶着路灯缓了一会儿，才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转过头问。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随便转转吧。
”车开过商业街，路过那家我和林砚常去的甜品店。玻璃窗里，苏婉正喂林砚吃蛋糕，
而他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我猛地别开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回到家，我机械地收拾碗筷。
餐桌上还放着昨晚给林砚留的饭，一口没动，已经馊了。凌晨两点，
门锁转动的声音把我惊醒。林砚轻手轻脚地进来，看见我坐在沙发上，明显愣了一下。
“还没睡？”他扯松领带朝我走来，身上酒气混着香水味。我看着他衬衫领口的口红印，
突然觉得很累。话忍不住说了出来：“林砚，我们分手吧。”说完后，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林砚的表情僵住，随即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最近怎么回事，一直再闹？
”“我发现你现在的脾气越来越不……”“苏婉给我发照片了。”我平静地打断他，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们今晚一直待在一起。”他的话猛然止住，
脸色肉眼可见的不自然起来。“你想多了，她就是客户，应酬而已……”说着，
他朝前走几步想要抱住我。我躲开他的触碰，胃里一阵翻涌。“应酬吗？
”“上周三你说加班，其实是陪她去产检。”我抬头看他，“对吗？”林砚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这种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残忍。我起身往卧室走，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听我解释……”“不用了。”我甩开他，“你先让我冷静一会。
”关上门，我终于瘫坐在地上。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蜷缩着身子，冷汗浸透了睡衣。
第二天早上，林砚已经不在家了。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两年的地方。茶几上还摆着他送我的蓝绣球，已经枯死了。
搬到临时租的公寓后，我开始频繁地孕吐。医生说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
开了些安胎药。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东西，门铃突然响了。打开门，苏婉站在外面，
红唇扬起：“呦，熟人啊，不请我进去坐坐？”说着，她没经过我的同意，径直走进来。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肚子上。已经微微隆起了。“听说你搬家了，特地来看看。
”她环顾四周，嗤笑一声，“这么寒酸的地方，也配跟我抢男人？”我握紧门把手，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事直说。
”苏婉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扔在茶几上：“下个月我和林砚订婚，记得来啊。
”红色烫金的请柬刺得我眼睛难受，我强忍着恶心道：“说完了？可以走了。”闻言，
她不仅没走，反而突然凑近我，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你知道吗？他每次碰你之前，
都要先来我这儿。”她压低声音，几乎快要笑出声：“偷偷告诉你，
他说你在床上和个死人一样，无趣得很。”“你说说你，怎么就……”“啪！”我没忍住，
扬手给了她一耳光。苏婉捂着脸，眼神瞬间阴毒。“你竟然敢打我？”说着，
她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后退，腰狠狠撞在餐桌角上。“啊！”剧痛从小腹炸开，
我疼得弯下腰。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来，在地板上汇成一大滩红色。“哎呀，流血了。
”苏婉见状故作惊讶，眼里却带着笑。“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我死死抓着桌沿，
眼前一阵阵发黑。苏婉蹲下来，红指甲掐着我的下巴：“你以为林砚会在乎你？
”她凑到我耳边，“只要有我在，他最爱永远只能是我。”这话像刀一样捅进心脏。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血越流越多，却无能为力。“求求你……救护车……”苏婉站起身，
优雅地整理裙摆：“放心，救护车我叫了，不过……”她看了眼手表，
满脸笑容：“现在这个点可能会堵车呢。”“不过谁叫你打我的，活该！”“你呢，
就在这好好感受吧。”说着，她关上门，临走前还不忘朝着我的肚子踢了几脚。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却发现视线早就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救护车来的时候，
我已经疼得意识模糊。医生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只记得那刺眼的手术灯，
和那句冰冷的“真可惜，孩子没保住”。心仿佛坠入谷底。醒来时，病房里空荡荡的。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眼泪早就流干了。灵魂也像被挖空了般，没有任何情绪。……出院那天，
我去了趟银行，把账户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然后买了张去云南的机票，没有告诉任何人。
飞机起飞时，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轻轻摸了摸肚子。“对不起啊，宝宝。
”“是妈妈没保护好你，也或许，你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4另一边。
林砚站在订婚宴的化妆间里，手指烦躁地扯了扯领结。镜子里，他的西装笔挺，面容英俊，
可眼底却压着一片阴翳。这时，苏婉推门进来，身穿一袭白色礼服，红唇娇艳欲滴。
她笑着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怎么啦？不会是紧张吧？”林砚没说话，
只是轻轻拨开了她的手。这一个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自从那天和夏眠吵完架，
她就彻底消失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连公司都辞了职。他去找过她租的公寓，
房东说她早就退租了，连押金都没要一切都有些不对劲。“林砚？”见林砚走神，
苏婉有些不满的皱眉，“你刚刚听到我说话了吗？”林砚回过神，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婉不满地撇嘴：“待会儿仪式结束，
你爸妈说要去看看我们的新房……”林砚心不在焉地点头，视线却落在化妆台上的手机。
他昨晚又给夏眠发了消息：你到底在哪？我们谈谈依然没有回复。“林总，有您的快递。
”就在这时，助理敲门进来，递过一个文件袋。林砚皱眉：“什么东西？”“不知道，
前台刚送来的，说是急件。”他随手拆开，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苏婉弯腰去捡，
却在看清内容的瞬间，脸色骤变。“怎么了？”见状，林砚伸手接过。
却在看清内容的时候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张医院的流产手术单。患者姓名：夏眠。
手术日期：一个月前。林砚的手指猛地收紧，纸张瞬间皱成一团。他的目光下移，
看到袋子里还有一张B超照片。小小的孕囊旁边写着“8周”，而照片一角，
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夏眠怀孕了？而一个月前……记忆突然闪回。
那天他回家，发现夏眠脸色惨白地蜷缩在沙发上，地上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