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白血病病危那天,我把发给老板的短信错发给了丈夫:“我答应陪你一晚。
”>手机屏光映着他惨白的脸:“原来你值三百万?”>他拔掉女儿氧气罩时,
手稳得可怕:“别脏了她的轮回路。”>五年后商业酒会上,我看见他牵着痊愈的女儿。
>小女孩戴着助听器喊他爸爸,却对我尖叫:“坏女人别碰我!
”>他晃着红酒杯轻笑:“手术费是我用你卖身钱赚的。”>“现在,
该算算你弄聋她的账了。”---“苏晚女士,请签字。”那五个字,血一样红,
烙在纸页顶端——病危通知书。主治医生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消毒水味传来,
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着骨头。苏晚的手指僵硬,关节泛白,捏着那支递过来的廉价中性笔。
笔杆冰凉,寒意顺着指尖,毒蛇般一路蜿蜒向上,缠紧了她的心脏,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她不敢看那张纸,视线死死钉在无菌监护室的玻璃窗上。
窗内,小小的身体陷在惨白的病床里,几乎被各种管子、线缆淹没。
心电监护仪上微弱起伏的绿线,是她女儿沈念安,她的小念安,最后一点挣扎的证明。
那绿线跳得又低又缓,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次微弱的上升,
都让苏晚屏住呼吸,仿佛下一秒,那线就会拉平,变成一条冷酷的、永恒的直线。钱。
这个字像烧红的烙铁,日夜烫着她的神经。沈屿舟,她的丈夫,念安的爸爸,已经疯了。
房子,车子,能借的亲戚朋友,能抵押的一切……全变成了流水般的药费单、催缴单。
他眼里的光,曾经那么亮,映着创业蓝图和对妻女的温柔,如今只剩一片被绝望熬干的灰烬。
他沉默地奔波,背影一天比一天佝偻,像一座被风雨侵蚀、摇摇欲坠的塔。口袋里,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固执地撞击着她的腿侧,像催命的鼓点。
苏晚几乎是凭着本能将它掏了出来,屏幕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亮得刺眼。锁屏上,
挤满了同一个号码发来的未读信息。陈锋。那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球。
她的老板,那个在念安确诊后不久,就精准地嗅到她绝望气息的男人。他看她的眼神,
不再是审视下属,而是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势在必得的狎昵。
“苏晚,考虑好了吗?安安的时间不多了。”最新一条信息的时间,显示在十秒前。
指尖冰冷而麻木,在屏幕上划开,点进那个不断跳动的头像。
陈锋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每一个字都带着赤裸裸的、令人窒息的恶意:“我的耐心有限。今晚十点,
帝豪酒店1808。”“别跟我玩什么贞洁烈女的把戏。三百万,买你一夜,救你女儿一命,
你赚大了。”“想想你女儿那张小脸,想想她叫你妈妈的声音……快没了哦。”最后一条,
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她摇摇欲坠的理智:“今晚不来,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记住,
是你亲手掐断了她的活路!”轰——苏晚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视线瞬间模糊,
滚烫的液体涌上来,又被她死死咬住下唇憋回去。喉咙里堵着腥甜的铁锈味。
监护仪单调而微弱的“嘀…嘀…”声,和陈锋那充满污秽字眼的短信,
在她耳边疯狂地交织、碰撞、放大,形成一种尖锐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噪音。三百万。
那是天文数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女儿唯一的生门?
一个可怕的、带着血腥味的念头,如同藤蔓般从她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疯狂滋长,
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理智在尖叫着抗拒,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着,
手指不受控制地移向屏幕键盘。颤抖,剧烈的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她必须答应他,
她必须抓住这唯一的、肮脏的稻草!哪怕这稻草会把她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意识被绝望撕扯得支离破碎,
眼前只有女儿苍白的小脸和陈锋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在交替闪现。指尖痉挛着,
凭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她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置顶的对话框——沈屿舟的对话框。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看清那个小小的头像。她只有一个念头:发送出去!
把她的决定发送出去!仿佛只要发送出去,就能暂时抓住一点什么,
就能为女儿换来一丝渺茫的喘息。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敲打,
每一个按键都像按在烧红的烙铁上。“我答应你。”三个字,一个冰冷的句号。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剧烈地颤抖着。那绿色的按键,此刻像通往地狱的门环。她闭上眼,
积蓄着最后一点把自己彻底推下悬崖的力气。就在这时——“苏晚!
” 护士焦急的喊声像一把利刃,猛地劈开了她混沌的意识。苏晚浑身一激灵,
手指不受控制地重重落下!“啪嗒。”那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按键音,
在苏晚死寂的世界里,却如同惊雷炸响!她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屏幕上,
那三个带着她体温和绝望的字——“我答应你。”——正下方,
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发送成功的提示。而接收方的名字,赫然是:沈屿舟。不是陈锋!
是沈屿舟!时间仿佛凝固了。冰冷的恐惧像无数细密的毒针,瞬间刺穿了她每一寸皮肤,
扎进骨髓里。她像被冻僵的雕塑,维持着那个握着手机的姿势,连呼吸都忘了。下一秒,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电显示:沈屿舟。那三个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像索命的符咒。苏晚全身的血液彻底凝固了,手脚冰凉,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甚至不敢去碰那个滚烫的手机,仿佛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亮起,又暗下。对方挂断了。紧接着,一条新的信息提示音,
带着死神的宣判意味,在她掌心炸开。苏晚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属方块。她用尽全身力气,才点开了那条新信息。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医院惨白的墙壁,冰冷的瓷砖地面反着光。画面的主体,
是一只骨节分明、微微泛白的手。那手很稳,稳得可怕,正搭在一个透明的氧气面罩上。
面罩覆盖着的地方,露出一小片熟悉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那是念安!
照片下方,紧跟着弹出一行冰冷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原来你值三百万?
”嗡——苏晚的脑子彻底炸了。照片里那只手的位置……那只手搭在氧气面罩上!
沈屿舟要干什么?!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嘶鸣,像濒死的困兽,猛地转身,
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重症监护室那扇紧闭的门!“屿舟!不要!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拳头疯狂地砸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发出沉闷绝望的“砰砰”声。指甲在门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指尖瞬间崩裂,渗出细小的血珠,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门,纹丝不动。
透过门上狭窄的观察窗,她看到了地狱。沈屿舟背对着门,站在念安的病床前。
他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投下一片浓重而绝望的阴影,将小小的念安完全笼罩。
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然后,
苏晚看到了那只手——照片里那只搭在氧气面罩上的手——缓缓地、坚定地抬了起来。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稳得像在完成一件精密仪器的操作。他拔掉了念安的氧气面罩。
那根维系着女儿脆弱生命的透明管子,被轻描淡写地剥离。
“嘀——嘀——嘀——”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起伏的绿线,在发出一阵急促而混乱的尖鸣后,
猛地拉成了一条笔直、无情、宣告死亡的直线!刺耳的长鸣声穿透厚重的门板,
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苏晚的耳膜,直刺大脑深处!“不——!!安安!!!
” 苏晚目眦欲裂,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她像疯了一样用身体撞向那扇门,
肩膀、手臂,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巨响,骨头仿佛要碎裂开来。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风扑面而来。沈屿舟站在门口。
走廊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那张曾经俊朗温润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一种石膏般的死寂。
眼窝深陷,瞳孔里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所有的光、所有的温度,
都被那场拔掉氧气罩的举动彻底吸干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被彻底碾碎后余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空茫。
他的视线掠过撞在门框上、狼狈不堪、泪流满面的苏晚,那目光像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
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然后,他微微侧身,动作僵硬而缓慢,
目光投向监护室内那张小小的病床。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念安。
她小小的身体安静地躺着,惨白的小脸陷在枕头里,嘴唇泛着骇人的青紫。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残酷的直线,像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将她和苏晚彻底隔开。“屿舟!
安安!我的安安!” 苏晚崩溃地哭喊,踉跄着就要扑进去。沈屿舟却像一堵移动的冰墙,
无声地、强硬地挡在了门口。他伸出一只手,那只刚刚拔掉女儿氧气罩的手,
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拦住了苏晚。苏晚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不顾一切地想要推开他,想要冲进去抱住她还有一丝余温的女儿。“滚开!” 她嘶吼着,
指甲划过他拦阻的手臂。沈屿舟的身体纹丝不动。他微微低下头,那双枯井般的眼睛,
终于聚焦在苏晚疯狂扭曲的脸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着骨头,
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冰碴:“别脏了她的手,”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苏晚刚刚抓挠过他的、沾染着他血迹的指甲,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厌恶,“……轮回路。”这句话,比任何尖刀都锋利,
瞬间捅穿了苏晚最后一点支撑。她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灵魂,
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身体晃了晃,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
软软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倒在地。意识沉入无边深渊的最后一秒,
她只看到沈屿舟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和他转身走进监护室、决绝关闭房门的背影。
***五年。两千多个日夜,像钝刀子割肉,缓慢而清晰地凌迟着苏晚的灵魂。
时间没有愈合伤口,只是在那道名为“失去”的深渊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灰烬。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碴。她最终签了那份屈辱的“补偿协议”。
陈锋那张带着施舍和隐秘快意的脸,在她签下名字的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模糊。
钱到账了,冰冷的数字躺在卡里,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日夜难安。
这钱带着女儿生命的重量,也带着她永远无法洗刷的污秽。她没有动那笔钱,一分都没有。
它像一个沉重的、耻辱的墓碑,压在她心头最黑暗的角落。她换了城市,换了工作,
甚至换了名字。像一个幽灵,飘荡在陌生的人群里。白天,她是写字楼里沉默高效的苏秘书,
用繁重的工作麻木自己。夜晚,城市璀璨的灯火熄灭后,
那些刻意被遗忘的画面就会如潮水般涌来——念安苍白的脸,氧气罩被拔掉的瞬间,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笔直的、宣告死亡的线,还有沈屿舟那双枯井般空洞的眼睛,
和他那句冰冷刻骨的“轮回路”。她不敢睡,常常睁着眼到天亮。酒精成了唯一的慰藉,
又带来更深的空虚和头痛。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皮肤暗淡,
只有眼底那抹化不开的悲恸,固执地证明着她还活着。今晚的慈善酒会,
是本市商界顶级的社交场。水晶吊灯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雪茄和红酒混合的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苏晚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小礼裙,作为陈锋的随行秘书,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陈锋似乎很享受这种场合,他端着酒杯,与各方人士谈笑风生,偶尔侧过头,
看向苏晚的目光带着一种露骨的、掌控一切的得意,
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精心收藏的、蒙尘的战利品。苏晚垂着眼,努力屏蔽掉周围的一切喧嚣。
她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灵魂被抽离,漂浮在这片虚假的热闹之上。
她只想这场应酬快点结束,回到她那间只有四堵墙的、冰冷的公寓里。就在这时,
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气场冷肃的男人簇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苏晚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一眼。世界骤然失声,所有的灯光、人影、喧嚣,瞬间扭曲、褪色、消失。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止了跳动,紧接着又疯狂地、失控地擂动起来,
撞得胸腔生疼,几乎要炸裂开来!那个被簇拥在中心的男人……沈屿舟。五年了。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又仿佛被赋予了新的力量。曾经被绝望压垮的脊背,
如今挺直如松柏,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凛冽不可侵犯的威严。
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那张脸,
褪去了昔日的温润和绝望的死寂,变得轮廓分明,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凿。深邃的眼窝下,
眸光锐利如鹰隼,带着洞察一切的冷漠和疏离,缓缓扫过全场。薄唇紧抿,
唇角似乎天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弧度。他不再是那个被生活碾碎的男人。他是掌控者,
是猎食者,是高高在上的王。苏晚的呼吸彻底停滞。血液疯狂地冲上头顶,
又在瞬间冻结成冰。她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投入冰窟的石像,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巨大的震惊和灭顶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
陈锋显然也看到了沈屿舟,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堆起商人特有的热络笑容,
低声对苏晚说:“呵,真是稀客。‘启明资本’的新贵沈屿舟,没想到今晚他也会来。
听说手段狠得很,短短几年……” 后面的话,苏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的全部心神,
都死死钉在沈屿舟身上。沈屿舟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照灯,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精准地掠过人群,扫过陈锋,然后,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陈锋身后那个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女人脸上。他的脚步,
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捕捉到苏晚身影的瞬间,
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芒——是恨?是怒?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
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那点微澜迅速被更深的、冻彻骨髓的冰寒覆盖。
他的视线只在苏晚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冰冷得如同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然后便淡漠地移开,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然而,
就在沈屿舟准备继续向场内走去的瞬间,
他身边那个一直被他高大身影半挡着的、穿着精致白色小纱裙的身影,好奇地探出了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