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令

折柳令

作者: 沉璧C

穿越重生连载

由江临风柳云舒担任主角的宫斗宅书名:《折柳令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云舒,江临风的宫斗宅斗,先虐后甜,破镜重圆,甜宠小说《折柳令由网络作家“沉璧C”倾情创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本站无广告干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7456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4 17:15:55。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折柳令

2025-07-04 20:23:34

柳云舒与江临风青梅竹马,一道圣旨却将她锁入深宫。五年后宫宴重逢,

他已是战功赫赫的将军,而她成了新帝的太妃。“娘娘,别来无恙?

”他眼神淬着边关的风雪。她指尖掐进掌心才维持住端庄笑意。直到那夜刺客剑指小皇帝,

他飞身挡在她面前。血染红她素白宫装时,听见他轻笑:“舒儿,你抖什么?

”龙榻下搜出的巫蛊人偶写着她的生辰八字。他当庭撕碎所谓罪证:“陛下,这局臣赌赢了。

”新帝默默推过放妻书:“皇嫂,江卿用十万兵权换你自由。”初春的日光,

薄得像一层刚揭下的宣纸,软软地笼着柳府的后园。园子里那几株垂柳,枝条细细长长,

已然抽了新芽,嫩生生的绿意点在枝头,风一过,便簌簌地摇摆起来,像一串串细碎的风铃,

无声地晃着。柳云舒就坐在临水的石矶上,水红的裙裾在青石上铺开一小片暖色。

她微微歪着头,手里捏着一小段新折的柳枝,正笨拙地试图把它弯成一个圈儿。

柔韧的枝条却不太听使唤,几次从她细白的手指间溜走。她蹙了眉,

鼻尖渗出一点细密的汗珠,在阳光底下闪着微光。“笨。

”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在她头顶响起。柳云舒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逆着光,

只看见一道挺拔的少年身影,青衫磊落,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柳荫里。

阳光透过摇曳的柳枝,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衬得那眉目越发清晰俊朗,

尤其一双眼睛,亮得像是蓄着两泓春水,此刻正毫不客气地瞅着她手里那不成形的柳圈儿,

嘴角弯着促狭的弧度。是江临风,柳家隔壁江府的小公子,她的……冤家对头兼青梅竹马。

“你才笨!”柳云舒脸上腾地一热,立刻把手里那团可怜的柳条藏到身后,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鬼鬼祟祟的,吓唬谁呢!”江临风几步就跨到她跟前,

也不管石矶上的青苔,挨着她身边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一股少年人特有的、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味道瞬间包围了她。他伸手,

极其自然地从她背后把那团被揉得有些蔫了的柳条抽了出来。“看好了,柳大小姐。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转着那柔韧的枝条。柳云舒不服气地瞪着他,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手吸引过去。

只见那几根手指灵巧地穿梭、弯曲、扣结,不过片刻功夫,

方才在她手里还只是一团乱麻的柳条,竟在他指间变成了一个精巧圆润的指环,

嫩绿的柳叶点缀其上,透着勃勃生机。“喏,”江临风捏着那枚还带着新鲜汁液的柳环,

在她眼前晃了晃,阳光穿过薄薄的柳叶脉络,在他指尖跳跃,“这才叫手艺。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柳云舒看着那枚小小的、绿意盎然的指环,心跳莫名快了两拍。

她故意撇开脸,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是熟能生巧罢了!”“熟能生巧?

”江临风挑眉,笑容更深,带着点坏,“那柳大小姐平日里,是偷偷折了多少柳枝练手啊?

”“江临风!”柳云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又羞又恼,伸手就去捶他。江临风也不躲,

只是笑着把那枚柳环轻轻往前一送,恰恰套在她伸过来的手腕上。

微凉的、带着草木清气的触感瞬间缠绕上她的腕骨。柳云舒的动作顿住了。那柳环不大不小,

松松地圈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新绿的叶子衬着她雪白的肌肤,说不出的好看。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只有柳枝在风里轻轻摩挲的沙沙声。柳云舒低着头,

盯着手腕上那抹鲜活的绿意,脸颊烧得更厉害了。“给你的,”江临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没了方才的戏谑,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她泛红的耳垂,

又迅速移开目光,望向池中悠悠的游鱼,“省得你笨手笨脚,把园子里的柳条都祸害光了。

”柳云舒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胀胀的。她没再反驳,

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柳环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那微凉的、充满生命力的触感。

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水面上浮光跃金,远处似乎有丫鬟低低的说话声传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悠长,仿佛时光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然而,

这份宁静被猝不及防地撕裂了。那是一个沉闷得令人窒息的午后。天空灰蒙蒙的,

铅块般的云层低低压着屋檐,一丝风也没有。柳府上下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柳云舒正坐在窗下绣着一方帕子,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针尖好几次都扎到了手指,

沁出细小的血珠。她蹙着眉,望着窗外死气沉沉的庭院。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慌乱。她的贴身丫鬟宝珠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连行礼都忘了。“小、小姐……”宝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前厅……宫里……宫里来人了!是……是传旨的公公!

”柳云舒手中的绣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手腕,

那里空空如也——那枚柳环,早已被她取下,珍重地收在妆匣的最底层。

“旨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如同呓语,“什么旨意?”宝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泪如雨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是……是册封!册封小姐为……为宝林!入宫伴驾!

圣旨已下……老爷夫人……夫人她晕过去了!”“宝林”二字如同两道惊雷,

狠狠劈在柳云舒的头顶。她眼前猛地一黑,身子晃了晃,扶住窗棂才勉强站稳。入宫?伴驾?

那个高高在上、从未谋面的皇帝?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深宫……那是怎样一个地方?她听过的只言片语,都充斥着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和无尽的孤寂。

她才十六岁,她的天地本该是这庭院,是后园的垂柳,

那个总爱捉弄她、却又会为她编柳环的少年……“不……”一声破碎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溢出,

带着绝望的颤抖。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穿过死寂的回廊,奔向大门的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或许只是想再看一眼外面的天空,

或许……心底深处有个微弱的、不顾一切的念头——去找他!去找江临风!府门洞开。门外,

停着宫里的车驾。几个穿着内侍服饰的太监面无表情地侍立着,为首的老太监面白无须,

眼神里透着一种见惯风浪的漠然。柳府的下人们跪了一地,人人脸上都是惊惶与悲戚。

柳云舒的父亲,柳侍郎,正对着那老太监深深作揖,背影佝偻,透着一种瞬间苍老的无力感。

柳云舒的目光越过父亲微颤的肩膀,越过那些冰冷的内侍,死死地投向门外长街的尽头。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但她依旧固执地睁大双眼,徒劳地搜寻着。他呢?江临风呢?

他知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战鼓般敲在人心上。

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马上的少年正是江临风!

他显然是从校场直接赶来,身上还穿着骑射的劲装,发髻微乱,额上全是汗珠,

一张俊脸绷得死紧,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和难以置信的惊痛。“云舒——!”他嘶声大喊,

声音里带着撕裂般的痛楚。马匹冲到府门前,江临风勒紧缰绳,骏马长嘶一声,

前蹄高高扬起。他翻身下马,动作快得惊人,就要不管不顾地往里冲。“拦住他!

”为首的老太监尖细的嗓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身材魁梧的内侍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死死拦住江临风的去路。“滚开!

”江临风暴怒,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猛地挥拳砸向挡在身前的内侍。他身手矫健,

几个内侍一时竟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他赤红的双眼越过阻挡的人群,

死死锁住门内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柳云舒。“云舒!别怕!等我!我去求……”他嘶吼着,

声音被更多的呵斥和推搡淹没。“放肆!”老太监厉声呵斥,眼中寒光一闪,“江家小子,

你这是要抗旨吗?!惊扰圣驾,你想让江家满门为你陪葬不成?!”“陪葬”二字,

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江临风所有的挣扎。他挥出的拳头僵在半空,

浑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睛,一点点、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最终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死灰般的沉寂。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隔着那些虎视眈眈的内侍,隔着柳府洞开的大门,隔着咫尺天涯的距离,

望向门内的柳云舒。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嘴唇在剧烈地颤抖着。那眼神,

像被抛弃在荒原上的孤狼,充满了刻骨的痛楚和无力回天的悲凉。

柳云舒看着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看着他紧握的拳头无力地垂落,

看着他挺直的脊梁一点点弯折下去。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钝刀反复切割,痛得无法呼吸,

连眼泪都仿佛流干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才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站立的力气。她不能倒,不能哭喊,

不能让他……让父亲母亲……再为她担惊受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冰冷刺骨,

灌入肺腑如同刀割。然后,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

对着门外那个被绝望吞噬的少年,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摇了摇头。别过来。

别做傻事。别……为我毁了你自己,毁了江家。江临风读懂了她的眼神,

那最后一丝支撑着他的力气也彻底溃散。他猛地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男儿泪,

毫无征兆地滑过他沾满尘土的脸颊。老太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像是看一出早已预知的戏码。

他拂尘一甩,尖声道:“柳宝林,吉时已到,请登车吧。”冰冷的宫车,

像一个巨大的、华丽的囚笼,无声地停在那里,等待着它的猎物。两个面无表情的宫女上前,

一左一右,几乎是架起了柳云舒。她没有再挣扎,任由她们搀扶着,

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步步走向那辆象征着彻底失去自由的车驾。手腕上,

似乎还残留着那枚柳环微凉的触感,如今却已空空如也,只余一片刺骨的冰凉。车帘放下,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也隔绝了那个少年绝望的目光。车轮缓缓滚动,碾过青石板路,

发出沉闷的声响,也碾碎了柳云舒生命中所有关于阳光、柳枝和那个少年的鲜活记忆。

深宫五载,岁月无声,却比任何刀锋都更能消磨人的模样。

曾经那个眉眼灵动、带着几分娇憨的柳云舒,仿佛已被时光悄然封存。如今,

她端坐在慈宁宫偏殿的暖阁里,身着一袭素净得近乎寡淡的藕荷色宫装,

乌黑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簪着一支成色普通的白玉簪子,通身上下,再无半点鲜亮颜色。

窗外是宫墙圈出的四四方方的天,灰蒙蒙的,压着几缕铅色的云。初春的风吹进来,

带着料峭寒意,却再也吹不动院中那几株修剪得规矩板正的矮松。

她手里捧着一卷早已翻得起了毛边的《女诫》,目光落在泛黄的书页上,

却久久未曾移动分毫。殿内燃着淡淡的檀香,空气沉静得能听见自己轻缓的呼吸声。

五年前那个撕心裂肺的午后,那声绝望的嘶吼,

那道被死死拦在府门外的身影……这些画面如同深埋的刺,平日里不去触碰便也罢了,

可只要稍稍回想,那尖锐的痛楚依旧会瞬间贯穿心脏。她早已学会了不去想。在这深宫里,

想,是最无用的东西,也是最致命的毒药。“太妃娘娘,”贴身宫女宝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低声禀报,“时辰差不多了,该往麟德殿去了。今日新帝登基后的首次宫宴,

各宫娘娘和宗亲勋贵都得到场呢。”柳云舒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终于从书页上抬起了眼。那双眸子,依旧清澈,却像两泓深潭,沉静得不起波澜,

所有的情绪都被小心地掩藏在那片平静的水面之下。“知道了。”她的声音不高,

带着一种久居深宫养成的、恰到好处的温婉与疏离。她放下书卷,缓缓起身。宝珠连忙上前,

为她整理了一下本已十分平整的衣襟。麟德殿内,早已是灯火辉煌,丝竹盈耳。

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阔的殿宇,琉璃宫灯将殿内映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脂粉香和一种属于权力的、特有的压抑而奢华的气息。

宗室亲贵、文武重臣依序而坐,衣冠楚楚,言笑晏晏,一派盛世升平景象。

柳云舒的位置被安排在太后下首靠后的地方,一个不甚起眼却又符合她太妃身份的角落。

她低垂着眼帘,目光落在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维持着无可挑剔的端庄仪态,

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恰到好处的浅笑,仿佛殿中的喧嚣繁华都与她无关。

太后正与新帝说话,新帝赵承稷不过十岁年纪,穿着明黄的龙袍,小脸绷得紧紧的,

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眼神却不时流露出孩童的紧张。

柳云舒的目光在新帝稚嫩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心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叹息,

随即又归于沉寂。宫宴进行到一半,觥筹交错,气氛愈加热烈。就在这时,

殿门口传来内侍一声拖长了调子的通传:“镇北将军江临风——到——!

”“江临风”三个字,如同三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柳云舒的耳膜。

她端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冰霜瞬间冻结。

殿内喧哗的声音似乎也因为这名字的出现而诡异地低了一瞬,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

柳云舒强迫自己维持着端坐的姿态,指尖却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虚假的清醒。她不能失态,绝不能。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眼,

目光循着众人的视线望去。殿门口的光影里,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

他褪去了五年前的青涩莽撞,一身玄色织金的将军常服,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边关的风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肤色是久经日晒的麦色,眉骨更高,

鼻梁更挺,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削。他缓步走入殿内,步履沉稳,

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磨砺出的、渊渟岳峙般的沉凝气势。腰间悬着的佩剑,随着他的步伐,

发出低沉而规律的轻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带着边关朔风的凛冽寒意,在殿内缓缓扫过。那目光所及之处,

喧嚣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最后,那道冰封般的视线,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穿透了重重人影与暖融的灯火,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角落里的柳云舒身上。五年。

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跨越了生离,横亘着死别般的身份鸿沟。

柳云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她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冰冷、陌生,带着审视,

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刻骨的恨意?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掐住掌心,指甲深陷进肉里,那尖锐的疼痛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她强迫自己迎上那道目光,唇角努力地向上弯起,

维持着一个太妃应有的、端庄而疏离的浅笑弧度。江临风一步步走近。

他并未直接走向他的席位,反而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脚步微顿,

方向竟是朝着她这边偏移了些许。殿内无数双眼睛都或明或暗地注视着这一幕。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丝竹声都变得遥远模糊。他终于在她座前几步远处停下。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迫感。他微微躬身,

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如同任何一个臣子向太妃行礼。然而,当他抬起头时,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牢牢锁住她的眼睛。“太妃娘娘,”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却像裹挟着塞外最凛冽的风雪,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清晰地砸在柳云舒的耳膜上,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简单的四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捅进柳云舒早已结痂的心口,再用力一剜。那刻意维持的端庄笑容几乎瞬间碎裂。

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压制那汹涌而来的窒息感和眼眶的酸胀。

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黏腻的湿意传来,她知道自己刺破了皮肤。“托将军洪福。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飘忽得如同来自天外,

带着一种她自己都陌生的、过分平静的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哀家尚好。

”她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那上面除了冰冷和风霜,

再也找不到一丝当年为她编柳环时的温存笑意。心口那处被剜开的伤,汩汩地淌着血,

冰冷刺骨。江临风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审视,有冰封的恨,

似乎还藏着一丝更深处、几乎被磨灭殆尽的什么。然后,他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动作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为他预留的武将席位,

玄色的衣袍下摆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沉重的压力骤然消失,柳云舒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后背的宫装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着肌肤,一片冰凉。她垂在袖中的手,

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娘娘,您的手……”宝珠不知何时已悄悄靠近,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目光落在柳云舒紧握的拳头上,

那里有殷红的血丝正从指缝间缓缓渗出。柳云舒猛地回过神,迅速将手缩回宽大的袖中,

用袖子遮掩住那点狼狈。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脸上重新覆上那层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平静面具。“无妨。”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甚至比刚才更稳了几分。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状似无意地再次投向那个方向。

江临风已在席位上落座。他坐姿笔挺,如同悬崖上的孤松,自斟自饮,

对周遭的喧闹敬酒视若无睹。玄色的身影在满殿华服中显得格外孤峭冷硬,

仿佛自带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热闹都隔绝在外。偶尔有同僚武将上前攀谈,

他也只是略略颔首,言简意赅,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疏离与沉郁,

与这歌舞升平的宫宴格格不入。柳云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投向殿中的歌舞。

舞姬水袖翩跹,乐声靡靡,一切都繁华依旧。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

在刚才那短短的一刻,被彻底打碎了。深宫五载辛苦筑起的平静心湖,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掀起了惊天的波澜,那冰冷的湖水,正一寸寸地淹没她的呼吸。

宫宴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帷幕,在柳云舒耳边嗡嗡作响,却再也无法真正入耳入心。

她端坐着,像一个精致的人偶,维持着太妃应有的仪态,目光低垂,

落在面前案几上精致的点心上,却毫无食欲。手腕上那早已愈合的旧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她刚才那场短暂却足以撕裂心肺的重逢。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终于,

随着太后略显疲惫的一句“哀家乏了”,这场漫长的宫宴宣告结束。

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柳云舒也随着众人站起,动作有些微的迟滞,仿佛关节生了锈。

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夜已深,初春的夜风带着料峭的寒意。

柳云舒在宝珠的搀扶下,沉默地走在回慈宁宫的长长宫道上。

两旁高耸的宫墙在夜色中投下巨大的、沉默的阴影,将头顶窄窄的一线星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宫灯昏黄的光晕在脚下拖曳出摇晃的影子,

寂静中只有她们两人细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间回荡,更添几分凄清。

宝珠小心翼翼地觑着主子的脸色。月光下,柳云舒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瓣紧抿,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抽离了躯壳。“娘娘,”宝珠忍不住低唤,

声音里满是心疼,“您……您别太难过了。江将军他……他兴许是……”“宝珠。

”柳云舒轻轻打断她,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带着一种极度的疲惫,“慎言。在这宫里,

有些事,有些人,提都不要提。”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忘了最好。”宝珠噤了声,

眼圈却红了,只能更紧地搀扶着主子微凉的手臂。主仆二人转过一道宫墙,

前面便是通往慈宁宫后苑的抄手游廊。就在此时,

一阵极轻微、却又极其突兀的破空声猛地撕裂了夜的宁静!“咻——!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侧殿的飞檐上疾掠而下,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那黑影的目标极其明确,

方不远处的两个小小身影——正是由乳母和几个内侍护着、准备回寝宫安歇的小皇帝赵承稷!

“有刺客!护驾——!”一个眼尖的内侍尖声嘶喊起来,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调。

变故发生得太快!乳母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将小皇帝死死搂在怀里。

几个随行的内侍惊惶失措,想要上前阻挡,却被那刺客手中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长剑轻易逼退!

剑锋带起的劲风,甚至撩动了小皇帝龙袍的衣角!刺客眼中凶光毕露,剑尖没有丝毫犹豫,

带着致命的狠辣,直刺向乳母怀中那个明黄色的、因惊恐而睁大了眼睛的幼小身影!

“陛下——!”绝望的哭喊声骤然响起。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瞬间!

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斜刺里暴起!快!

快到超越了人眼的极限!前一瞬他还在数丈之外,

后一瞬那抹玄色已悍然切入刺客与小皇帝之间!是江临风!他竟一直未曾远离!“铿——!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在寂静的宫道上炸响!火星四溅!江临风竟是用自己的佩剑,

在电光火石间硬生生格开了那致命的一剑!巨大的力道震得刺客手腕一麻,剑势不由一偏!

然而,刺客显然是个亡命之徒,一击不中,手腕一翻,第二剑竟以更刁钻、更狠辣的角度,

如同毒蛇吐信,避开江临风的格挡,直刺他身后被护住的小皇帝!这一剑,阴险至极,

角度刁钻,江临风若要完全格挡,势必会露出更大的空门!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柳云舒眼睁睁看着那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剑尖,如同死神的獠牙,

穿过江临风因格挡而微微敞开的臂弯缝隙,

直指他身后那个小小的、因极度恐惧而僵住的身影!她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她,

让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不——!”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冲破她的喉咙,

那是一种完全失控的、母兽护雏般的本能嘶喊!就在她尖叫的同时,

江临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没有选择完全回防格挡,那会来不及!

他竟在格开第一剑的余力未消之际,猛地旋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

硬生生地、决绝地撞向了那刺向小皇帝的毒辣一剑!同时,他空闲的左手如同铁钳般探出,

精准无比地扣向刺客持剑的手腕!“噗嗤!”是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柳云舒的尖叫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瞳孔骤然缩紧,死死地盯着前方。江临风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却依旧如同磐石般死死钉在原地,纹丝不动!那柄淬着幽蓝寒光的剑,

深深地没入了他的右肩胛下方,剑尖甚至从他背后透出了一小截,

在昏黄的宫灯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芒!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他玄色的衣衫,

那暗红迅速蔓延,在衣料上洇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深色。而他探出的左手,

也如同铁箍般死死扣住了刺客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根根发白!

刺客显然没料到他会用身体硬挡,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想要抽剑再刺,

手腕却被江临风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江临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剧痛让他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

冷汗涔涔而下,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然而,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刀,

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刺客,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悍与决绝!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被惊动的禁卫军终于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火把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这血腥的一幕!“拿下!”禁卫统领厉声怒吼。刺客见大势已去,

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用力想要挣脱江临风的钳制。江临风闷哼一声,

伤口因对方挣扎的动作而撕裂般剧痛,鲜血涌出得更快,

但他扣住刺客手腕的手指却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直到几名如狼似虎的禁卫扑上来,

将刺客死死按倒在地,彻底制服。危机解除的瞬间,

支撑江临风的那股悍勇之气似乎也随之一泄。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左手无力地松开刺客的手腕,右手拄着染血的佩剑,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大量的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呼吸也变得粗重而急促。“江将军!” “快传太医!

” 惊呼声、脚步声乱成一团。柳云舒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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