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河鬼手黄河的水永远是浑浊的，裹挟着上游的泥沙，翻滚着向下游奔涌。
秦三水站在他那条破旧的捞尸船上，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的水面。清晨的雾气笼罩在河面上，
将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神秘。"三水哥，今天还出船吗？"岸边的小六子扯着嗓子喊道。
秦三水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出，怎么不出？
这黄河里的冤魂可不会因为天气不好就不出来。"他今年四十二岁，
干捞尸这行当已经二十年了。黄河沿岸的村民都知道秦三水的名号——"黄河鬼手"。
不是因为他手法有多高明，而是因为他总能找到那些别人找不到的尸体，
哪怕沉在最深的河底，哪怕被水草缠得严严实实。秦三水解开缆绳，
柴油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船缓缓驶离岸边，向着河心驶去。今天的委托有些特殊，
不是寻常的家属寻尸，而是一个陌生电话，出价五万，只要他找到一具特定的女尸。
"老龙湾下游三公里处，二十岁左右女性，身高一米六五，黑色长发，左手腕有莲花纹身。
"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而急促，"找到后立刻联系我们，不要通知警方。
"秦三水不是没接过这种可疑的委托。黄河每年吞噬的生命不计其数，有些是意外，
有些则是人为。他从不问尸体背后的故事，这是捞尸人的规矩——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
船行至老龙湾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秦三水关掉发动机，让船随波漂流。
他拿出那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再次确认了委托信息。老龙湾是黄河上有名的"鬼湾"，
水流湍急，漩涡密布，每年都有渔船在这里翻沉。"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秦三水自言自语道，从船舱里取出他的捞尸工具——一根五米长的竹竿，
顶端绑着铁钩和网兜。他站在船头，仔细扫视着水面。黄河的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像是稀释了的血。秦三水的目光突然停在水面某处——那里漂浮着一团黑色的东西，
随着波浪起伏。"找到了。"他低声说，调整船的方向，慢慢靠近那团黑影。随着距离拉近，
那团黑影逐渐显露出人形。是一个面朝下漂浮的女性，黑色长发散开在水面上，像一团水草。
秦三水用竹竿轻轻拨动尸体，让它翻过来。当尸体翻过来的瞬间，秦三水的手抖了一下。
那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皮肤惨白却出奇地完好，没有一般水尸常见的肿胀。她的眼睛紧闭，
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只是睡着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手腕上的纹身——一朵盛开的莲花，
花瓣间缠绕着一条小蛇。"奇怪..."秦三水皱眉。这具尸体太新鲜了，
按理说在黄河里泡过，不出三天就会肿胀变形。而这具尸体看起来就像刚死不久，
甚至皮肤还保持着弹性。他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捞上船，平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上。
近距离观察，女子的面容姣好，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质吊坠，
刻着"林小婉"三个字。"林小婉..."秦三水念出这个名字，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伸手想合上女尸的眼睛，却在触碰的瞬间猛地缩回手——尸体的眼皮下，眼球似乎在转动。
"见鬼了！"秦三水后退一步，差点跌入河中。他定了定神，再次靠近尸体，
这次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女尸的眼皮在轻微颤动，仿佛随时会睁开。
秦三水干这行二十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他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委托人的电话。
"找到了，"他压低声音，"但有些不对劲，这尸体...""不要多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立刻把尸体带到指定地点，不要看她的眼睛！记住，
不要看她的眼睛！"电话突然挂断，留下秦三水一人站在船上，面对着这具诡异的尸体。
他感到一阵不安，但五万块的诱惑太大了。他叹了口气，用塑料布将尸体裹好，
固定在船舱里，然后发动引擎，准备返航。返程的路上，秦三水总觉得背后发凉。
他不时回头看向船舱，确认尸体还在原处。黄河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十米。
他不得不放慢船速，依靠记忆导航。突然，发动机发出一声怪响，然后彻底熄火了。"妈的！
"秦三水咒骂一声，蹲下来检查发动机。油量充足，线路也没问题，但就是打不着火。
他抬头四望，浓雾中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就在这时，
他听到船舱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塑料布被掀开的声音。秦三水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缓缓转身，看向船舱方向。塑料布确实被掀开了一角，而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这不可能..."秦三水的声音颤抖。船就这么大，尸体能去哪？他握紧竹竿，
慢慢走向船舱。就在他即将掀开塑料布的瞬间，船身突然剧烈摇晃，
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撞击。秦三水失去平衡，跌倒在船板上。他惊恐地看到，
一只苍白的手从船边伸上来，抓住了船舷。接着是第二只手，
然后是一张湿漉漉的脸——是那个女尸！她正从水里爬上来，黑色的长发贴在脸上，
眼睛...她的眼睛睁开了，直勾勾地盯着秦三水。秦三水想尖叫，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掐住，发不出声音。女尸慢慢爬上船，水从她身上滴落，
在船板上形成一滩滩水渍。她向秦三水爬来，动作诡异而僵硬。
就在女尸即将触碰到秦三水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一道强光穿透浓雾，
照在秦三水的船上。女尸的动作戛然而止，她转头看向光源方向，然后...突然消失了。
秦三水大口喘着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向刚才女尸所在的位置，
只有一滩水渍证明那不是幻觉。"喂！需要帮忙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一艘较大的渔船缓缓靠近，船头站着两个男人。秦三水勉强站起来，双腿还在发抖。
"发...发动机坏了。"他艰难地说。"我们拖你回岸边吧。"男人扔过来一条绳子。
秦三水机械地接住，系在船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视船板，寻找女尸的踪迹，
却什么都没找到。当救援船拖着秦三水的小船缓缓前行时，
他鼓起勇气掀开了船舱里的塑料布——女尸好好地躺在那里，就像从未移动过一样，
眼睛紧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秦三水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注意到女尸的衣服和头发都是干的，不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样子。更奇怪的是，
塑料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自己掀开一角。回到岸边已是傍晚。
秦三水谢过那两位渔民，将船停靠在僻静处。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具尸体明显有问题，但五万块的诱惑又让他难以拒绝。他决定先联系委托人，
把尸体送到指定地点再说。就在他拿出手机时，余光瞥见女尸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够了！
"秦三水突然爆发，"我不管你是人是鬼，这趟活我接了就一定会完成！
但你别他妈再吓唬我了！"奇怪的是，吼完这句话后，秦三水感觉好受多了。他深吸一口气，
拨通了委托人的电话。"我已经靠岸了，尸体在我船上。"他简短地说。"很好，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如释重负，"把船开到下游的废弃码头，那里会有人接应你。记住，
不要打开裹尸布，不要看她的眼睛。"秦三水挂断电话，发动引擎向下游驶去。
夕阳将黄河染成血色，河面上漂浮的雾气在余晖中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他刻意不去看船舱，
专注于驾驶。废弃码头很快就到了。那是一个早已停用的货运码头，木质栈桥已经腐朽，
只有几根水泥柱子还立在水里。秦三水将船靠过去，看到栈桥尽头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
车旁站着两个穿黑衣的男人。"秦三水？"其中一个男人走近问道。秦三水点点头，
指了指船舱。"尸体在里面，钱呢？"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先验货。
"秦三水掀开塑料布，露出女尸的脸。两个黑衣人凑近查看，其中一个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就是她，"他对同伴说，"莲花和蛇的纹身，错不了。"就在他们准备抬起尸体时，
女尸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两个黑衣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连连后退。"她...她还活着！
"一个黑衣人颤抖着说。秦三水也看到了——女尸的眼睛确实睁开了，而且眼珠在转动，
最后定格在他身上。那双眼睛里没有活人的神采，却也不像死人的呆滞，
而是一种...秦三水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快把她弄上车！
"另一个黑衣人强装镇定，"老板说了，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带回去！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尸体抬上担架，塞进面包车。秦三水注意到他们动作极其小心，
尽量避免与女尸有任何目光接触。其中一个将信封塞给秦三水，然后迅速跳上车。
黑色面包车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秦三水站在原地，感觉一切都不真实。他打开信封，
里面是厚厚一沓百元大钞，数了数正好五万。这本该让他高兴，
但女尸最后那个眼神让他心里发毛。天色已晚，秦三水决定先回家休息。他收拾好船只，
走向停在码头边的摩托车。就在他准备发动车子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拦住了他的去路。"秦三水？"是个女人的声音。秦三水警惕地抬头，
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
面容憔悴却坚定。"你是谁？"秦三水没有下车，手悄悄摸向座位下的扳手。"我叫陈青穗，
"女人说，"林小婉的朋友。"秦三水的手停住了。"林小婉？
""就是你今天打捞上来的女孩，"陈青穗的声音颤抖，"秦先生，你惹上大麻烦了。
那不只是具尸体...你带回来的，是一个诅咒。"秦三水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什么诅咒？你到底在说什么？"陈青穗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我会告诉你一切。关于黄河娘娘的传说，
关于那些被献祭的女孩...以及为什么小婉会死在老龙湾。"秦三水犹豫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远离这一切诡异的事情。
但二十年的捞尸生涯让他见过太多无法解释的现象，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他点了点头："带路吧。但如果你耍什么花样...""我比你还害怕，秦先生，
"陈青穗苦笑道，"因为现在，你和我都已经成为'他们'的目标了。
"第二章 黄河娘娘的诅咒秦三水跟着陈青穗穿过一片荒废的芦苇荡，脚下的泥土湿滑黏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生物的脊背上。月光被云层遮蔽，
只有陈青穗手中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照亮前方不足两米的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秦三水第三次问道，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害怕惊动黑暗中的什么东西。陈青穗没有回头，
她的背影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格外单薄。"快到了，就在前面的老庙里。那里安全。
"秦三水眯起眼睛，隐约看到芦苇荡尽头矗立着一座低矮的建筑轮廓。那是座河神庙，
黄河沿岸常见的那种，用来供奉河神祈求平安。但这座庙显然已经废弃多年，屋顶塌了一半，
墙壁上爬满了藤蔓。走近后，秦三水注意到庙门上用红漆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像是某种符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陈青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打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进来吧，小心台阶。"她推开门，
一股霉味混合着香灰的气息扑面而来。庙内比想象中整洁许多，显然有人经常来此。
正中央的河神像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下半截身子，但神像前的香炉里却插着几支新燃过的香。
角落里摆着一张折叠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几本笔记本和一个老式煤油灯。
陈青穗点亮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填满了狭小的空间。她示意秦三水坐下，
自己则从神像底座后面取出一个铁盒。"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捞林小婉的尸体？
"陈青穗直视秦三水的眼睛，语气突然变得锐利。秦三水皱眉："有人出钱雇我。五万块，
只要求我找到特定特征的尸体，不要报警。""什么样的特征？""二十岁左右女性，黑发，
身高一米六五..."秦三水停顿了一下，"还有左手腕上的莲花纹身，
花瓣间缠着一条小蛇。"陈青穗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她打开铁盒，
取出一张照片推到秦三水面前。"是这个纹身吗？"照片上是林小婉生前的样子，
她站在河边笑着，
左手腕上的纹身清晰可见——正是秦三水在尸体上看到的那种莲花与蛇的组合。"没错，
就是这个。"秦三水点头，"这纹身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陈青穗深吸一口气："这是'祭印'，被选中成为黄河娘娘祭品的标记。""黄河娘娘？
"秦三水听说过这个民间传说，黄河沿岸一些偏远村落至今还保留着祭祀黄河娘娘的习俗，
祈求风调雨顺，河不泛滥。"不是你想的那种民俗表演。"陈青穗的声音变得低沉，
"真正的黄河娘娘祭祀，是用活人献祭的。每隔十二年，
黄河沿岸七个村落会秘密选出一名年轻女子，在她身上刻下祭印，
然后在特定时辰投入黄河最深处。
"秦三水感到一阵恶寒："你是说...林小婉是被活祭的？""不仅如此，
"陈青穗翻开一本笔记本，里面贴满了剪报和手写笔记，"根据我的调查，
这十二年一次的祭祀本该在三个月后进行。但有人提前进行了祭祀，
而且地点选在了老龙湾——那里从来不是传统祭祀点。
"秦三水想起那具尸体异常完好的状态，以及那双会动的眼睛。
"那尸体...我捞上来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开了？"陈青穗接话，脸色苍白，
"因为仪式没有完成。真正的黄河娘娘祭祀，尸体永远不会浮上来。如果尸体出现，
而且眼睛睁开，意味着祭品被拒绝了...诅咒会反噬祭祀者。"庙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吹得破旧的窗棂哐当作响。秦三水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恍惚间似乎看到窗外有一张苍白的脸一闪而过。"谁在外面？"他猛地站起来。
陈青穗迅速吹灭煤油灯，示意秦三水噤声。两人屏息凝神，
只听到风声呼啸和芦苇摩擦的沙沙声。过了几分钟，陈青穗才重新点亮灯。"可能是他们。
"她低声说。"他们是谁？""主持祭祀的人。"陈青穗从铁盒里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上面是七个穿着古怪长袍的人站在黄河边，每人手中捧着一个陶罐。
"这是六十年前最后一次正式祭祀的照片。这七个家族世代掌管黄河娘娘祭祀，
他们自称'河伯世家'。"秦三水仔细查看照片，
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高个男子的面容有些眼熟。"这个人...""张鸿儒，"陈青穗说，
"张家是七个家族中势力最大的。现在的族长叫张世荣，是县里著名的企业家，
表面上做航运生意。"秦三水恍然大悟："今天来接尸体的人，开的就是张氏航运的车！
"陈青穗点点头："张世荣提前举行祭祀，一定有特殊原因。
而且他们不惜花大价钱找回尸体，说明小婉身上有什么他们害怕的东西。""那个银吊坠？
"秦三水回忆道，"尸体脖子上挂着一个刻有'林小婉'名字的银吊坠。
"陈青穗的眼睛亮了起来："吊坠里一定有东西！小婉生前跟我说过，
她发现了张氏家族的一个秘密，足以摧毁他们。她一定是把证据藏在吊坠里了！
"秦三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青穗沉默了片刻，然后卷起左臂袖子。在她的手腕内侧，
有一个已经褪色但依然清晰的纹身——莲花与蛇，和林小婉的一模一样。"十二年前，
我被选中作为祭品。但在仪式前夜，我逃了出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真相，
想救出其他被选中的女孩。"她的声音哽咽，
"但我还是没能救出小婉..."秦三水不知该说什么。他二十年来在黄河上见过无数尸体，
却从未想过背后可能有这样的黑暗。"现在他们知道你接触过尸体，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青穗严肃地说，"我们必须先找到那个吊坠，拿到里面的证据。
""但尸体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不，"陈青穗摇头，"小婉会回来的。
被拒绝的祭品会一直寻找真相，直到诅咒解除。这是黄河娘娘的规矩。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像是女子在哀怨地吟唱。
秦三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声音分明是从河的方向传来的。"她来了。
"陈青穗站起身，从神像后面取出一个布包，"我们得做好准备。
"秦三水看着她从布包里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匕首、一包用红布包裹的香灰和几道黄符。
"这些是什么？""能暂时保护我们的东西。"陈青穗将香灰撒在门口和窗台上，
然后递给秦三水一道黄符，"放在贴身口袋里，不要沾水。"歌声越来越近，
现在已经能听清歌词了："黄河水，黄又黄，姑娘我，泪两行...爹娘卖我换粮饷，
河伯娶我做新娘...铜钱沉，红线长，谁人替我诉冤枉..."秦三水听过这首民谣，
黄河沿岸的老人都能哼几句，但此刻从黑暗中飘来的歌声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冰针刺入骨髓。突然，歌声戛然而止。一片死寂中，
秦三水听到庙门外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站在门外。
陈青穗示意秦三水躲到神像后面，自己则手持青铜匕首站在门边。水声停了，
接着是一阵指甲刮擦木门的声音，尖利得让人牙酸。"小婉，"陈青穗对着门轻声说，
"是我，青穗。我知道你死得冤，我们是来帮你的。"刮擦声停了。片刻后，
一个湿冷的女声从门缝中渗入："青...穗...姐..."秦三水感到一阵眩晕，
那声音不像是从外面传来，而像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的。"吊坠..."那声音继续说，
"拿...回...吊坠...""小婉，吊坠里有什么？"陈青穗问。
"证...据..."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张...家...走...私...女...孩..."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接着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咒骂声。秦三水从窗缝往外看，
只见几个黑影正在芦苇荡中追逐着什么。"他们找到这里了！"秦三水低声道。
陈青穗迅速收拾好东西："后门走！小婉引开了他们，我们得趁现在去张家找吊坠！
"两人从庙后的小路钻入芦苇荡。跑出几百米后，秦三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
他清楚地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庙顶上，长发飞舞，而她的手腕上，
莲花与蛇的纹身正泛着诡异的红光...第三章 沉没的罪恶秦三水和陈青穗沿着河滩奔跑，
湿冷的夜风抽打着他们的脸颊。身后的芦苇荡中不时传来喊叫声和手电筒的光束，
追兵显然没有放弃搜寻。"这边！"陈青穗拽着秦三水的袖子拐入一条隐蔽的小路。
这条小路通向一个废弃的采沙场，几台锈迹斑斑的机器像沉睡的巨兽般蹲伏在黑暗中。
两人躲在一堆沙袋后面喘息。秦三水的裤腿和鞋子都湿透了，不知是河水还是冷汗。
"现在怎么办？张家势力这么大，我们怎么进去找吊坠？
"陈青穗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小婉生前给我发过这条信息，
说如果她出事，就去张家老宅的地窖找'账本'。"秦三水借着月光看那张纸条，
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和"地窖入口在厨房灶台下"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