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骨咒

悬壶骨咒

作者: 灰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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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悬壶骨咒》“灰轨”的作品之陈墨苏青禾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男女重点人物分别是苏青禾,陈墨的悬疑灵异,医生,萌宝,病娇,十日衍生小说《悬壶骨咒由实力作家“灰轨”创故事情节紧引人入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560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5 19:55:03。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悬壶骨咒

2025-07-05 20:27:09

1 诅咒黑斑>我是靠祖传颜面望诊术扬名的女医生,

却在瘟疫中犯了大忌——碰了病人耳后那块禁忌黑斑。

>诅咒顺着指尖爬进血脉:凡被我诊过脉的人,十日内骨骼会如枯枝般寸寸断裂。>为赎罪,

我把自己锁进祖宅地窖。>百年后,穿白大褂的男人撬开锈锁:“苏医生,

直播平台惊现‘枯骨病’。”>他身后的小女孩突然拽我衣角:“娘亲,

你指缝里的黑线……又动了。”---2 瘟疫之殇瘟疫如一头贪婪无形的巨兽,

盘踞在民国十二年的清河镇上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焚烧艾草和苍术的呛人烟气,绝望的汗味,

还有那无处不在、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它扼住了镇子的咽喉,

吸走了所有鲜活的色彩,只留下灰蒙蒙的绝望。苏青禾的“济世堂”药铺,

此刻成了这绝望汪洋中唯一一块摇摇欲坠的礁石。门板早已拆下,权作担架。

昔日规整的药柜前,横七竖八躺满了痛苦呻吟的病人。他们的脸,是这场灾难最直观的图景,

也是苏青禾手中那把无形手术刀指向的病灶。苏家世代行医,精研“颜面望诊”之术,

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色泽、纹理变化,在她眼中都对应着体内五脏六腑的五行盛衰与气血流转。

“木气过亢,克伐脾土,水液不行……”她低声自语,

指尖虚点在一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的汉子眉心,“肝气横逆,郁而化火,灼了肺金。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满堂哀嚎,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静。

旁边打下手的伙计立刻记下药方:柴胡疏肝散合桑菊饮加减。

汗水浸透了苏青禾月白色的斜襟布衫,额发狼狈地贴在鬓角。连续几天不眠不休,

她的眼下积着浓重的青影,像晕开的墨。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锐利如鹰隼,

在每一张痛苦扭曲的面孔上快速逡巡。这是苏家血脉里流淌的本能,是刻进骨子里的责任。

“苏大夫!苏大夫!快看看我家妮儿!

”一个头发散乱、满面泪痕的妇人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冲开人群扑到诊桌前。

那孩子软软地蜷在母亲怀里,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干裂发紫,呼吸微弱得如同断线的游丝。

苏青禾心头一紧,立刻起身。妇人几乎要将孩子塞进她怀里,

声音嘶哑破碎:“晌午还好好的……吃了点粥……突然就……就喘不上气了!您救救她!

救救她啊!”她迅速接过孩子,那滚烫的小身体像一块烙铁。

指尖熟练地搭上孩子纤细的手腕寸关尺,脉象滑数而促,是典型的风热闭肺之象。

目光随即落在孩子脸上。红赤主热,尤其双颧赤红如妆,肺热炽盛无疑。鼻头色微青,

是肝气乘脾,木克土,脾胃受制……目光如梳子般细细梳理,

掠过孩子紧闭的眼睑、干裂的唇,最后,习惯性地扫向耳后——那里是肾气外现的区域,

主水,色黑。苏青禾的动作猛地僵住了。就在孩子那小小的、被汗水濡湿的耳廓后面,

紧贴着发际线边缘,一块铜钱大小的皮肤异常醒目。那并非寻常病态的红或黄,

而是一种……一种极其不祥的、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光线的沉郁墨黑!黑得纯粹,黑得突兀,

边缘甚至隐隐透出一种诡异的油亮感,如同凝结的死血。一股寒意,

毫无征兆地从苏青禾的尾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得肋骨生疼。一个被苏家先祖用朱砂反复誊抄、烙印在每一个子孙血脉深处的警告,

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耳后黑斑,肾水枯竭,死气凝结!此乃‘枯骨之咒’源穴!

万勿以血肉之躯触之!触之,咒随气走,诊脉如引索,十日之内,骨枯如朽木,脉断人亡!

切记!切记!”**那祖训秘卷上猩红的字迹,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在她眼前疯狂闪烁。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指尖冰凉。“苏大夫?苏大夫!您怎么了?您快救救妮儿啊!

”妇人见她神色剧变,呆立不动,绝望地哭喊起来,声音撕裂了药铺里沉闷的空气。

周围病人的目光也纷纷聚焦过来,带着疑惑和更深的恐惧。孩子的呼吸更微弱了,

小胸脯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生命正从她小小的身体里飞速流逝。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哭求,

像无数根针扎进苏青禾的耳朵里。她是这镇上唯一的希望,

是这些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医者仁心,救人活命的天职,

与那恐怖祖训的森然警告在她脑中激烈冲撞。

“死气凝结……枯骨之咒……”她嘴唇无声地翕动,看着那孩子渐渐发青的小脸,

看着妇人眼中彻底破碎的光。无数张曾经被她治愈、对她露出感激笑容的脸庞在脑中闪过。

若因畏怯而见死不救,她苏青禾,还算什么医者?苏家的“济世”二字,

又有何面目悬于堂前?一股近乎悲壮的冲动压倒了骨髓里渗出的恐惧。她猛地一咬牙,

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决绝!“让开!”她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身体前倾,

左手稳稳托住孩子滚烫的后颈,右手拇指,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狠绝,

精准地按向那块蛰伏在孩子耳后的、浓墨般的死亡黑斑!指尖触碰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猛地从接触点钻入!

它们顺着她的指尖、手太阴肺经的脉络,凶悍无比地逆流而上!苏青禾浑身剧震,

仿佛被无形的冰锥贯穿,眼前骤然一黑,五脏六腑都像被冻僵、扭曲。

耳边似乎响起无数冤魂凄厉的尖啸,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细微而密集的“咔嚓”声,

仿佛……仿佛朽木正在断裂!“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她喉间溢出,

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才勉强稳住身形。按在黑斑上的拇指,仿佛被无形的寒冰黏住,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断地涌入。

“苏大夫!”伙计惊呼着想要上前搀扶。“别过来!”苏青禾厉声喝止,声音嘶哑变形。

她强迫自己集中最后的精神,左手依旧稳稳托着孩子的头,右手拇指死死抵住那诅咒之源,

调动起全身仅存的气力,引导着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死气。她闭着眼,额角青筋暴起,

汗水混着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的泪水滚滚而下。

体内原本平衡流转的五行之气被这外来邪力粗暴冲撞,肝木之气被寒水所激,

剧烈动荡;心火受挫,黯淡无光;脾土更是被那阴寒死死冻结,运化无力。

她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碎裂的小船。时间在极致的痛苦和拉扯中缓慢流逝,

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那孩子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

紧闭的眼睫颤动了几下,

发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呻吟:“娘……”妇人狂喜的哭声爆发出来:“妮儿!妮儿你醒了!

谢谢苏大夫!谢谢活菩萨!”苏青禾却猛地抽回了手,仿佛被烙铁烫到。她踉跄着倒退两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药柜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

低头死死盯着自己刚刚触碰过黑斑的右手拇指。指尖的皮肤下,

赫然多了一道细如发丝、蜿蜒扭曲的黑线!它像一条活着的、冰冷的虫子,

静静地蛰伏在皮肉之下,一端指向掌心劳宫穴,另一端,

则诡异地向着手腕寸口脉的方向延伸!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抵御的冰冷和虚弱感,

正顺着那条黑线,丝丝缕缕地蔓延向她的四肢百骸。她知道,那不是幻觉。那诅咒的种子,

已经随着她的“诊脉”之举,深深种进了她的血肉经络,与她自身的“气”纠缠在了一起。

祖训的警告,成了血淋淋的现实。“快……快带她走……”苏青禾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她不敢再看那对劫后余生的母女,仿佛她们是烧红的烙铁,

“按……按方抓药……走!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她几乎是推搡着,

将药方塞进还在千恩万谢的妇人手里。

目光扫过药铺里那一张张依赖、信任、充满求生渴望的脸,

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救了一个,

却可能……害了这里所有的人!当夜,济世堂大门紧闭,里面一片死寂,再无灯火透出。

药铺后院的柴房旁,有一道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通向地下的厚重铁门。

苏青禾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几把巨大的铜锁“咔嚓”一声锁死。铁链冰冷沉重的触感,

是她为自己选择的、最后的刑具。地窖里一片漆黑,

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孔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映照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霉味、土腥气和一种陈年药材的苦涩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她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

背对着那扇隔绝了人世的门。右手伸在眼前,借着那可怜的光线,那道嵌入血肉的黑线,

在惨白的皮肤下,如同毒蛇的信子,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济世”之心。黑暗中,

时间失去了刻度。饥饿和寒冷啃噬着她的肉体,

而那条黑线带来的、源自骨髓深处的阴冷和虚弱,则一刻不停地折磨着她的灵魂。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生生不息、流转如环的五行之气,

正在被那诅咒的黑气一点点污染、冻结、瓦解。肝木之气滞涩,

如同被冰雪覆盖的枯枝;心火黯淡微弱,像风中残烛;脾土更是彻底僵死,再无运化之力。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地窖外,隐约传来镇上零星的哭嚎,

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被放大,显得格外凄厉。每一声哭嚎响起,

苏青禾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一下,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她死死捂住耳朵,

蜷缩起身体,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地面。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勒紧她的心脏——那些哭声,

是不是意味着诅咒已经开始蔓延?是不是因为她的“诊脉”,那些信任她的病人,

此刻正经历着骨枯髓裂的非人酷刑?“不……不是我……我不想害人……”她牙齿咯咯打颤,

语无伦次地低语,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在布满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沉重的磨盘,将她的意志一点点碾碎。她开始出现幻觉,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枯白的手骨从四面八方伸来,带着令人牙酸的断裂声,要抓住她,

将她拖入无间地狱。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十天。地窖门缝外透进来的光线,

由白转昏,再彻底陷入黑暗,循环往复。外面的哭嚎声渐渐稀疏,最终完全消失了。

一种比哭嚎更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笼罩了整个镇子。苏青禾蜷缩在角落,

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不再流泪,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右手上的黑线,

似乎比最初更加凝实、更加幽深了。偶尔,在绝对的死寂中,

她甚至能隐约听到自己体内骨骼深处传来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

又像……朽木在缓慢风化。那是诅咒在她体内扎根、蔓延的声音。

她成了这绝望之地的最后囚徒,一个背负着枯骨诅咒的活祭品。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体内缓慢滋长的死亡与她相伴。---3 年封印百年光阴,

在苏家祖宅的砖石瓦砾间悄然流淌,刻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那扇隐藏在后院荒芜藤蔓深处的厚重铁门,早已被层层锈迹和泥土覆盖,

仿佛一块被遗忘的墓碑,沉默地记录着一段被刻意抹去的往事。周围的空气沉滞,

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朽木气味。突然——“哐啷!哐啷啷——!

”刺耳、粗暴的金属撞击声骤然撕裂了祖宅后院沉积百年的死寂!

锈蚀的锁链在巨大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大块大块暗红色的铁锈如同干涸的血痂般簌簌剥落。最后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后,

那扇尘封的铁门,被一股蛮力猛地从外面撬开了一道缝隙!

腐朽潮湿的阴风裹挟着外面世界的光线,猛地灌入漆黑的地窖。

苏青禾蜷缩在角落里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像被强光灼伤的夜行动物。

她下意识地将头更深地埋进臂弯,遮挡那久违的、刺得眼睛生疼的光线。百年枯坐,

她的感官早已退化,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光线,依旧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她麻木的神经上。“咳…咳咳……”浓重的灰尘呛得她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

干涩的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苏医生?苏青禾医生?

”一个年轻、沉稳却带着明显急切的男声在门口响起,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寻。

苏青禾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这个称呼……苏医生?已经有多少年,

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百年时光,足以让一个名字彻底湮灭于尘土。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傀儡。逆着门口涌入的强烈光线,

她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轮廓。那人穿着一身她从未见过的、剪裁利落的白色衣衫白大褂,

脸上戴着一副奇怪的透明薄片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焦急。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会发出刺耳噪音和强光的奇怪金属工具液压钳。

阳光勾勒着他英挺的侧脸线条,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同沉在水底的碎片,

在她尘封的记忆深处骤然翻涌了一下,带来尖锐的刺痛。是他?

那个曾在瘟疫中帮助过她、后来又……她猛地甩头,将这荒谬的念头驱散。不可能!

百年已过,凡人怎可能……“陈墨队长,下面情况怎么样?找到目标了吗?

”另一个声音从门外稍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恍惚。被称作陈墨的男人没有回头,

目光牢牢锁定在黑暗角落里的苏青禾身上,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急促:“苏医生,

时间紧迫!我是市疾控中心特别行动组的陈墨。出大事了!”疾控中心?特别行动组?

这些陌生的词汇像石子投入苏青禾死水般的心湖,却激不起半点涟漪。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陈墨似乎看出了她的极度虚弱和迷茫,

语速更快,几乎是一字一顿,带着沉重的分量:“一种前所未见的怪病,突然爆发!

所有感染者,无论男女老少,发病症状完全一致——高烧,咳喘,呼吸极度困难!

最恐怖的是,在发病后第十日整,全身骨骼会毫无征兆地……自行崩裂!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捏碎的朽木!从指骨、肋骨开始,

一路蔓延至脊椎、颅骨……没有任何外伤痕迹,医学手段完全无法阻止!

我们称之为……‘枯骨病’!”“枯骨病”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

狠狠劈在苏青禾的天灵盖上!她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恐惧、刻骨的负罪感、那无数个被骨裂声折磨的日日夜夜……所有被强行压抑的记忆和情绪,

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瞬间将她淹没!“啊——!

”一声嘶哑凄厉、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她像一只受惊的野兽,

猛地向后蜷缩,身体剧烈地颤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自己褴褛的衣襟,

指甲几乎要抠进皮肉里。

“不……不是我……诅咒……是诅咒……它……它出来了……”她语无伦次,声音破碎不堪,

充满了极致的惊恐。陈墨被她剧烈的反应惊得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但随即被更深的凝重取代。他正要开口继续说明情况——一个小小的身影,

从他身后探了出来。那是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

穿着一身干干净净、印着卡通图案的粉蓝色衣服现代童装,扎着两个羊角辫,

小脸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清澈得如同山涧泉水。

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这阴森的地窖和眼前形容枯槁的苏青禾,

反而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角落里的“怪人”。就在陈墨的注意力被苏青禾的激烈反应吸引时,

小女孩迈着小短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苏青禾蜷缩的角落前。她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苏青禾那件早已破烂不堪、沾满尘土的衣角。“娘亲?”小女孩仰起头,

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鸟鸣。这一声“娘亲”,如同定身咒语,

让陷入歇斯底里的苏青禾和焦灼的陈墨同时僵住。地窖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有尘埃在门口射入的光柱里无声地飞舞。小女孩似乎并未察觉这凝滞的气氛,

她歪着小脑袋,

清澈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青禾那只因为激动而微微摊开、布满污垢的右手。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苏青禾的指缝间。“娘亲,

”小女孩的声音依旧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和好奇,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指向苏青禾的手,

“你指缝里……有黑黑的线线……它们在动呢!像小虫虫在爬爬!”轰——!

苏青禾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她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百年时光,风霜侵蚀,这只手早已干枯如老树的虬枝,

布满了皱纹和污迹。然而,就在那深深浅浅的指缝褶皱里,在拇指根部的皮肉之下,

那道沉寂了漫长岁月的、细如发丝的黑线,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无比清晰的节奏,

微微地……蠕动着!如同一条在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冰冷的毒蛇!那蠕动极其细微,

若非小女孩纯净无垢的目光,在昏暗光线下几乎不可能被察觉!

一股比百年前更加阴寒、更加粘稠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苏青禾的心脏!

那诅咒……它不仅没有随着她的自我囚禁而消亡,反而……它活过来了!它在动!

它感应到了什么?陈墨的脸色也在小女孩话音落下的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一个箭步上前,

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苏青禾指缝间那道诡异的黑线,

又猛地抬头看向苏青禾惨白如鬼的脸,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一种恍然大悟的骇然。

“诅咒……直播……”他喃喃自语,

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方块手机,手指快速滑动,

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色彩刺眼的界面。他将屏幕猛地转向苏青禾。屏幕上,

是一个正在进行的网络直播画面。背景似乎是一个装修温馨的儿童房。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主播,正对着镜头,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

声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谢谢‘爱心守护天使’送的火箭!

家人们点点关注!支持一下我们‘小星星康复之家’的公益直播!大家看,

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小茉莉!茉莉,来,

跟直播间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镜头切换,

聚焦在主播身边一个小女孩的身上。那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穿着干净的病号服,

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眼睛很大很亮,带着孩童的怯生和好奇,

对着镜头小声说了句“大家好”。苏青禾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叫“小茉莉”的女孩的脸上!直播间超高清的镜头下,

女孩的脸庞纤毫毕现。在靠近左耳耳廓后方的发际线边缘,

一块铜钱大小、边缘带着诡异油亮感的浓重墨黑色斑痕,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烙印,

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和她百年前在那个垂死小女孩耳后看到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看到了吗?苏医生!”陈墨的声音沉重如铁,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寒意,

“这就是最新的感染者!这个公益直播间在三天前突然爆火,

主播声称能近距离展示罕见病患儿的真实生活状态……而所有在直播中,

被这个主播亲手触碰过、或者仅仅是被她特别关注、镜头长时间聚焦过的孩子……无一例外,

在十天后,全部出现了‘枯骨病’的初期症状!高烧、咳喘!那黑斑,就是诅咒的‘源穴’!

它在通过直播镜头传播!它在……寻找新的宿主!”苏青禾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女主播,那女人对着镜头,正伸出手,

无比“自然”地想要去抚摸小茉莉的头发,指尖的方向,正对着那女孩耳后致命的黑斑区域!

屏幕右上角,

计时无声跳动着:**距离下一位“小星星”发病:6天17小时42分**“不——!

”苏青禾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猛地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

百年枯坐的僵硬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一个踉跄,重重地向前扑倒!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

在她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是陈墨。四目相对。

百年沧桑与急迫的危机在目光中激烈碰撞。

苏青禾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种深藏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锁死你自己,

没能阻止它。”陈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现在,

只有你能‘看’到那诅咒的源头!只有你知道它运作的规则!跟我走,找到那个女主播,

找出切断诅咒连锁的办法!赶在倒计时结束之前!

否则……”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懵懂无知的小茉莉,眼神锐利如刀,“还会有无数孩子,

在十天后,骨头寸寸碎裂而亡!这孽债,你背不起第二个百年!”他最后的话语,如同重锤,

狠狠砸在苏青禾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她看着屏幕上那触目惊心的倒计时,

看着小茉莉耳后那块如同死亡邀请函的黑斑,

指缝间那条缓缓蠕动、仿佛在无声狞笑的黑线……一股沉寂了百年的、属于医者的滚烫热血,

混合着滔天的赎罪之念和破釜沉舟的决绝,猛地冲垮了恐惧的堤坝!那双浑浊了百年的眼睛,

骤然爆发出近乎燃烧的锐利光芒!“走!”苏青禾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她反手,用那只爬动着黑线的手,死死抓住了陈墨伸来的手臂。

枯瘦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仿佛抓住的是唯一的救赎,也是最后的战场。

陈墨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手臂用力,将她几乎轻若无物的身体稳稳搀扶起来。

他另一只手迅速将手机塞回口袋,动作干净利落。“陈队?”门口传来之前那个队员的声音。

“目标确认!立刻撤离!通知技术组,

全力锁定‘小星星康复之家’直播间后台数据和主播当前精确位置!

所有接触过主播的医护人员及家属,立刻隔离观察!最高警戒等级!

”陈墨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战场指挥官般的威严。“是!

”队员干脆利落地回应。“娘亲……”小女孩仰着小脸,看着被陈墨搀扶起来的苏青禾,

又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大眼睛里满是懵懂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苏青禾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向这个叫她“娘亲”的孩子。那纯净无垢的眼神,

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刺破了她心中厚重的百年阴霾。她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脸上僵硬的肌肉,显得无比怪异。最终,

她只是伸出那只没有黑线的左手,极其轻柔、极其短暂地,在小女孩柔软的头顶发丝上,

碰了碰。一个无声的、沉重的承诺。陈墨深深看了一眼小女孩,没有多言,搀扶着苏青禾,

大步流星地走向地窖出口。外面,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

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越野车现代SUV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

早已等候在荒草丛生的院落中。车门打开,

陈墨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虚弱不堪的苏青禾塞进后座。他自己则迅速坐进驾驶位,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轮胎碾过碎石和荒草,绝尘而去,

只留下飞扬的尘土和那座重新陷入死寂的百年祖宅。

车厢内弥漫着皮革、消毒水和一种淡淡的电子仪器气味。苏青禾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

身体因车辆的颠簸而微微晃动。

灯光的车流、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上跳跃的斑斓光影——构成一个光怪陆离、完全陌生的世界。

百年沧桑巨变带来的强烈眩晕感阵阵袭来,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闭上眼,

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扰乱心神的景象,全部心神都沉入体内。那道盘踞在右手指缝间的黑线,

此刻蠕动得似乎比在地窖中更加明显了一些,像一条被惊扰的毒蛇,

散发出冰冷而粘稠的恶意。它正贪婪地汲取着外界的气息,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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