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急诊室撞见浑身是血的周凛。他盯着我解他皮带的手:“医生都这么野?
”后来他成了我的房东,夜夜在楼下弹吉他:“沈医生,伤口疼,求复查。
”全院传遍高岭之花被酒吧老板缠上的绯闻。
直到他的前女友举着孕检单出现:“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把他送的玫瑰扔进ICU垃圾桶:“周先生,请自重。”地震时他徒手挖开废墟,
血淋淋的手捧着我脸:“那孩子不是我的...但这话你该在床上听。
”急诊室的荧光灯冷得刺眼,空气里是消毒水和铁锈味的血,混在一起,
沉甸甸地压着人的神经。他斜靠在处置床上,黑色背心被血和汗浸得发暗,
黏在紧实的肌肉上。一道狰狞的口子,从他紧实的左腹斜斜划开,皮肉翻卷。我戴上手套,
冰凉的触感让我定了定神,剪开他伤口周围早被血浸透的布料。
金属的剪刀尖无意擦过他腰腹绷紧的皮肤,滚烫。“啧,”他忽然出声,
声音因为失血有点哑,却带着点混不吝的笑,视线胶着在我操作的手上,“沈医生?
”他顿了顿,气息拂过我低垂时露出的后颈皮肤。“解男人皮带这活儿,都这么…野?
”---**0-2000 开篇**我叫沈砚,市一院急诊科新来的主治医师。
生活是消毒水、病历本和连轴转的夜班构成的三点一线,精准、无菌、乏味。
直到那个混乱的午夜。救护车尖锐的鸣笛撕裂沉寂,轮床哐当撞开急诊大门。“让开!
都让开!”护士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人群被粗暴地分开,轮床上的人被快速推进来。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消毒水。他很高,即使蜷在狭窄的轮床上,也显得局促。
黑色的工字背心几乎被暗红的血浸透,湿漉漉地贴着他轮廓分明的上半身,
勾勒出贲张又狼狈的线条。下腹处,一道撕裂伤狰狞地翻卷着皮肉,血还在缓慢地往外渗。
额发被汗和血黏在棱角分明的额角,脸色因失血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唯有那双眼睛,
在混乱的光影里抬起,像淬了寒星,又像燃着暗火,直直撞进我的视线。锐利得惊人。
“腹部开放性创伤!血压下降!准备清创缝合!快!”带我的王主任吼着,
一把将我推到前面,“沈砚!你上!先处理止血!”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瞬间涌上的心悸,
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剪刀。”我伸手,声音是刻意维持的平稳。
冰冷的金属递到我手上。我俯身,专注于他腹部的伤口边缘。
伤口周围的布料被血痂紧紧黏在皮肤上。必须剪开。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
锋利的剪刀尖探向他腰侧,剪开那湿透的背心下缘。指尖隔着薄薄的手套,
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肌肤的惊人热度,以及随着呼吸起伏的坚硬肌理。剪刀往下,
不可避免地触及他腰腹连接处那条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腰带。金属冰凉的尖端,
轻轻划过皮带扣下方的皮肤。细微的摩擦感。
“嗯……”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紧咬的齿关溢出,带着痛楚的沙哑。我动作一顿。
他忽然偏过头。汗湿的额发下,那双深邃的眼睛半眯着,里面翻涌着痛楚、不耐,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牢牢锁住我。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
扯出一个算不上笑、却充满张力的弧度。“沈医生?”他开口,气息不稳,
声音像粗粝的砂纸磨过。“解男人皮带这活儿…”他顿了顿,
视线胶着在我握着剪刀、因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的手上,又缓缓上移,掠过我的口罩,
停在我骤然睁大的眼睛上。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灼人的温度。“都这么…野?
”急诊室的嘈杂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王主任的催促,护士的跑动声,仪器的滴答,
都模糊成遥远的背景。只有他这句话,清晰无比地砸进我的耳膜,带着滚烫的余温,
燎得我脸颊瞬间腾起一片高热。握着剪刀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闭嘴。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锋,竭力维持着职业的平静,
只有自己知道那平静下的冰层裂开了一丝细纹,“处理伤口,配合点。”剪刀果断用力,
咔嚓一声,彻底剪开碍事的布料边缘,露出完整的伤口。他的目光依旧钉在我脸上,
带着审视,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探究。仿佛刚才那句轻佻的话,
只是他无聊时丢出的一颗石子,只为看我平静水面下荡起的涟漪。
清创缝合的过程漫长而煎熬。镊子夹着碘伏棉球擦过翻卷的皮肉边缘,他额角青筋暴起,
豆大的汗珠滚落,紧抿的唇线绷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却再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那双眼睛,
偶尔会抬起来,沉沉地看我一眼。像蛰伏的兽,沉默,却充满不可预测的力量。
缝合线穿过皮肉,拉紧。最后一针结束,打好结,剪断线头。我直起身,
后腰因为长时间的弯腰而有些酸胀。“伤口一周后拆线,避免剧烈活动,禁烟酒辛辣。
”我快速交代着医嘱,声音平板无波,视线落在病历本上,避开他那存在感极强的注视,
“去缴费,拿药。”护士推着处理好的他离开处置区。轮床的滚轮声远去。我摘下手套,
扔进黄色医疗废物桶,冰冷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旁边的小护士凑过来,
一脸兴奋的八卦:“沈医生!看见没?刚才那个!巨帅!就是太凶了点!
听说是在‘迷途’酒吧跟人干架伤的!那酒吧老板可不好惹!”迷途酒吧?我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手指,试图冲掉那残留的、不该有的滚烫触感和那双眼睛带来的压迫感。
“干活。”我关上水,声音没什么起伏。帅?凶?
不过是急诊流水线上一个需要缝合的伤口罢了。仅此而已。三天后,
租住的旧公寓天花板开始渗水,墙皮大块剥落。房东太太在电话里满是歉意:“小沈啊,
真对不住!这房子老毛病了,修起来麻烦,要不…你另找地方?我认识个新房东,
刚盘下对面街那栋新公寓,条件可好了!我帮你联系?”我捏着电话,
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献和病例报告,疲惫感席卷而来。“麻烦您了。
”新房东效率高得惊人。下午就收到了短信,简洁明了:沈医生?新公寓钥匙在门卫处,
密码六个8。租金按你之前合同,押一付三。周。连面都没露。新公寓在市一院斜对面,
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落地窗,开放式厨房,光线充足,空气里有新家具和阳光的味道。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长长吁出一口气。终于,能喘口气了。
简单收拾好行李,窗外天色已暗。饥肠辘辘,想起小区门口那家评价不错的粥铺。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我裹紧了薄外套。刚走到楼下,
一股浓郁的烟味混着某种清冽的草木气息飘来。昏黄的路灯下,斜倚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指间夹着一点猩红,明明灭灭。黑色夹克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下摆随意地塞在牛仔裤里,勾勒出劲瘦的腰线。路灯的光线切割着他深邃的轮廓,
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是周凛。他腹部那道新鲜的缝合伤口,隔着衣物,
似乎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他怎么会在这里?脚步顿住,一种不妙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他像是感应到我的注视,懒懒地抬起头。烟雾从他唇间逸散,模糊了那双过于锐利的眼睛。
他看着我,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出现了,带着点意料之中的玩味。“哟。”他开口,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点烟熏过的沙哑,像羽毛搔刮过耳膜。“沈医生。
”他掐灭了烟,站直身体,一步步朝我走来,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新家,
”他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未散的烟草味和淡淡的血腥药味,他微微俯身,
目光带着审视,落在我瞬间僵住的脸上。“还满意么?
”---**2000-5000 卡点付费**空气瞬间凝固。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
清晰地映出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猫捉老鼠般的兴味。新家?满意?电光石火间,
那条短信末尾的署名——“周”,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我所有侥幸的猜想。
新房东,周凛。那个在急诊室里,被我剪开皮带、缝合伤口,
还用轻佻言语扰乱我心绪的男人。现在,是我的房东。命运开的玩笑,又冷又硬。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急速冷却,手脚冰凉。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下颌线绷得死紧。“是你?”声音干涩得厉害。他挑眉,像是很享受我此刻的错愕,
慢悠悠地:“不然呢?沈医生以为,天上真会掉馅饼,正好砸你头上?
”他往前又逼近了小半步。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消毒水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霸道地侵占了我周围的空气。“还满意吗?”他又问了一遍,目光如有实质,
扫过我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滑过我抿紧的唇线,带着一种露骨的评估意味,“房子。
”最后两个字,被他刻意咬得又轻又慢,像带着钩子。一股被戏弄的怒火猛地窜起。
我后退一步,拉开令人窒息的距离,声音竭力维持着冰封的平静:“周先生,
如果这是你租房的附加条件或者某种‘玩笑’,抱歉,我不奉陪。房租我会立刻转回,
房子我明天就搬走。”说完,转身就走。手腕却猛地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力道极大,
带着不容挣脱的强悍,皮肤相贴的地方传来惊人的热度。“放手!”我惊怒交加,用力挣扎。
他却握得更紧,指腹甚至恶意地在我腕骨内侧敏感处摩挲了一下,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急什么?”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气息拂过我耳畔,“沈医生,你这卸磨杀驴的速度,
是不是太快了点?”他微微用力,将我拉得离他更近。路灯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
我整个人陷入他的阴影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视线牢牢锁住我,“租给你,省心。”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
从我的眉眼滑下,掠过鼻尖,最终停驻在我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赤裸裸的,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占有欲。“而且,”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哑了几分,
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离得近,方便。”方便什么?方便他随时随地,
像现在这样,堵住我?方便他继续那天在急诊室里未尽的、轻佻的试探?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混杂着强烈的屈辱感。“方便你骚扰租客吗?”我猛地抬头,
直视他,眼神锋利如刀,“周先生,你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再不放手,我立刻报警。
”“报警?”他像是听到了极其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
握着我手腕的拇指却暧昧地加重了力道,在那细嫩的皮肤上缓缓画着圈,“告我什么?
关心租客伤势恢复?”他另一只手随意地撩起夹克下摆和T恤一角。路灯下,
那道横亘在紧实腹肌上的缝合疤痕清晰可见,粉色的新肉在冷白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狰狞。
“沈医生缝的针,”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坦荡,“技术不错,
就是…下手有点狠。疼。”他微微蹙眉,那表情竟透出几分真实的痛楚,可眼底深处,
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戏谑。“身为我的主治医生兼房东,”他拖长了调子,
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自己那道伤疤的边缘,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狎昵,“是不是该负点责?
”“比如,定期复查?”他微微倾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发,声音低沉,
像裹着蜜糖的毒药。“我家,或者你家?都行。”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又轻又欲,
像羽毛搔在心尖最痒的地方。无耻!我被他这颠倒黑白、理直气壮的流氓逻辑气得浑身发抖。
“伤口恢复情况请去医院门诊挂号复查!”我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用尽全力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手腕上被他握过的地方,一片滚烫的红痕,隐隐作痛。
“周先生,我们之间只有租赁合同关系!请你自重!”我丢下这句冰冷的话,
不再看他脸上那令人厌恶的玩味表情,转身快步冲进公寓楼。
按下电梯按钮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身后,他灼人的目光如芒在背。直到电梯门合拢,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才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长长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一半是愤怒,
一半是……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被强行唤醒的、陌生的悸动。疯子!接下来的日子,
我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周凛的时间段。早出晚归,步履匆匆,
把自己埋进医院无尽的工作里,用消毒水和病历本筑起一道高墙。然而,
“迷途”酒吧就在小区斜对面,霓虹闪烁,像一个无法忽视的诱惑灯塔。夜班结束,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医院大门,深秋凌晨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胃里空得发疼。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街对面,“迷途”那块巨大的、流淌着幽蓝色光晕的招牌。这个点,
只有它还亮着温暖的、诱惑的光。犹豫只在瞬间。疲惫和饥饿最终战胜了警惕。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浪潮般涌来,瞬间淹没了感官。
空气里充斥着酒精、香水、荷尔蒙和烟草混合的浓烈气味。我缩了缩脖子,
只想快速打包一份热食,逃离这喧嚣。挤过舞池边缘扭动的人群,来到吧台。
“一份牛肉炒粉,打包。”我提高声音,对着忙碌的酒保。“稍等!”酒保头也不抬地应道。
等待的间隙,我靠在吧台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震动的音乐鼓点敲打着耳膜,
炫目的灯光在眼前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斑。“一杯‘长岛冰茶’,谢谢。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慵懒和熟稔。我下意识瞥了一眼。
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海藻般浓密的卷发,精致的妆容,一身剪裁得体的红色连衣裙,
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张扬又性感。她倚在吧台边,目光却越过我,直直投向吧台后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周凛。他正背对着这边,在操作台后调酒。
酒吧迷离的光线落在他宽阔的肩背上,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
修长的手指握着雪克壶,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动作流畅而有力,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红裙女人端起那杯调好的、色泽诱人的“长岛冰茶”,
红唇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胸前的饱满几乎要贴上冰冷的吧台。“凛哥,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钩子,“手艺还是这么棒。”她晃动着酒杯,
眼神像黏在了周凛身上,“特意来找你的,这么久不见,都不想我?”周凛擦着杯子,
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喝酒付钱,想太多伤身。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绽开更浓烈的风情。她将酒杯推过去,
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周凛的手背。“付钱多生分啊,”她凑得更近,吐气如兰,“老规矩,
记你账上,或者…用别的抵?”周凛终于抬眼。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酒吧变幻的光线下,
显得格外幽暗莫测。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冰冷清晰:“现金。”“或者,”他目光扫过女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扫码。
”“噗嗤——”旁边一个看热闹的酒保没忍住笑出声。红裙女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精心营造的暧昧氛围被碾得粉碎。她恼羞成怒地瞪了周凛一眼,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重重地把杯子顿在吧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周凛!你他妈混蛋!”她抓起手包,
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了。吧台周围短暂地安静了一瞬。周凛像没事人一样,
继续擦他的杯子,侧脸线条在光影里显得冷硬又疏离。我的炒粉打包好了。付钱,接过。
转身离开时,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吧台后的周凛。他似乎感应到,倏然抬眼。
隔着喧嚣的人群和迷离的光线,他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我。那双刚刚还冷得像冰的眼睛,
瞬间像投入了火星,亮得惊人。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又扬了起来。
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心猛地一跳。我立刻低头,拎着还烫手的炒粉盒,
像被什么烫到一样,飞快地挤出人群,逃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喧嚣和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推开酒吧厚重的门,深秋凌晨的冷风猛地灌进来,吹散了脸上的燥热。我裹紧外套,
快步走向公寓楼。小区里很安静,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走到单元楼下,刚准备刷卡。
“嗡——”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吉他弦音,毫无预兆地,划破了夜的寂静。音符不成调,
带着点随意的拨弄。我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单元楼侧面的绿化带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随意地靠着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干。他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长腿交叠,
姿态慵懒得像在自己家后院。路灯的光斜斜打在他身上,勾勒出深邃立体的侧影。他低着头,
额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线条清晰的下颌。
指尖在琴弦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不成调的音符,在寂静的夜里,有种奇异的穿透力。
我的心跳,毫无道理地漏了一拍。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强行压下。
不关我的事。我捏紧手里的门禁卡,目不斜视,加快脚步走向单元门。
“嘀——”清脆的刷卡声响起。就在玻璃门即将弹开的瞬间。那不成调的吉他声,停了。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点刻意拖长的慵懒嗓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像一片羽毛,
轻轻搔刮在寂静的夜色里:“沈医生——”我的背脊瞬间僵直。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收紧。
他没有走近,依旧靠在树干上,抱着吉他。但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短短的距离,钻进我的耳朵。
“伤口疼。”三个字,被他咬得又轻又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像在撒娇。
可那语气深处,分明是赤裸裸的耍赖和笃定。“疼得睡不着。”他补充道,
指尖随意地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闷闷的单音。“求复查。
”---**5000-8000 高潮**“求复查”三个字,像带着钩子,
在寂静的深夜里,暧昧地缠绕上来。我的脚步钉在原地。
单元门冰冷的玻璃映出我僵硬的身影。背后,那道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着。
血液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即又猛地冲上脸颊,烫得惊人。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
在死寂的夜里,“咚、咚、咚”地擂着鼓,声音大得仿佛全世界都能听见。“周先生,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竭力维持着冰封的平静,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七分,不是门诊时间。另外,伤口疼痛请遵医嘱口服止痛药,
或者拨打120。”说完,我用力按下门把手。玻璃门弹开一条缝。“药吃了,
”他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无赖,“没用。
”玻璃门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那就去医院急诊。”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清晰的愠怒。
“太远,”他懒洋洋地反驳,吉他弦又被他随意拨弄了一下,发出一个不成调的低音,“疼。
”那语气,活像个无理取闹、博取关注的孩子。我猛地转身。昏黄的路灯下,
他依旧靠在树干上,抱着吉他,姿态闲适得像在自家阳台晒太阳。光影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那双眼睛在阴影里,却亮得惊人,像锁定猎物的兽瞳,直直地锁住我,
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某种势在必得的笃定。“周凛!
”积压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我几乎是用尽力气低吼出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夜风把我的声音卷走,显得有些单薄无力。
他看着我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和起伏的胸口,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
却一点点加深、拉大。“想干什么?”他慢悠悠地重复着,像是品味着这句话。然后,
他站直了身体。高大的身影脱离了树干的依靠,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朝我这边迈了一步。
距离瞬间拉近。吉他被他随意地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插在裤兜。
路灯的光线终于完整地落在他脸上。他看着我,眼神专注得近乎贪婪,从我的眉眼,
滑过鼻梁,最后,停驻在我的嘴唇上。那目光,滚烫,赤裸,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
“想……”他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复查。”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又轻又重,像羽毛搔过心尖,又像带着钩刺的荆棘,
缠绕上来。“沈医生,”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沉沉,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暗示,
“隔着衣服…看不清。”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周围的寒意瞬间褪去,
只剩下他目光带来的灼烫,和他话语里那赤裸裸的、近乎下流的暗示。“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只剩下屈辱的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无耻!
”这两个字终于冲破齿关,带着颤音。我不再看他那张写满无赖和得逞的脸,猛地转身,
用尽全身力气拉开单元门,几乎是撞了进去。“砰!”厚重的玻璃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外面那个令人窒息的男人和那令人窒息的空气。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我大口喘着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脸颊滚烫,指尖却一片冰凉。疯子!无赖!
流氓!我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按下楼层,看着金属门缓缓合拢。门缝外,昏黄的光晕里,
那个高大的身影似乎还站在原地,抱着他那把该死的吉他,
像一个无声的、巨大的、充满威胁的惊叹号。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
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刚才他那句“隔着衣服…看不清”,像魔音一样在脑子里反复回响。
那滚烫的、带着情欲的眼神,清晰得可怕。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还残留着那天在急诊室,
隔着橡胶手套,触碰他腹肌时感受到的惊人热度和坚硬轮廓。
一股强烈的、陌生的燥热猛地从小腹窜起,瞬间席卷全身。我猛地甩头,
像要甩掉什么肮脏的东西。沈砚,清醒一点!那是个危险分子!彻头彻尾的混蛋!
回到冰冷的公寓,反锁好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深秋的寒气从地砖丝丝缕缕地渗上来。
可身体深处那股被他强行点燃的、陌生的燥热,却顽固地盘踞着,久久不散。接下来的日子,
周凛仿佛在我的生活里按下了循环播放键。无论我如何调整时间,刻意避开,
他总有办法堵住我。清晨,我刚走出单元门,准备开始一天的战斗。“沈医生,早。
”低沉带笑的嗓音,像鬼魅般在身后响起。我头皮一炸,回头。
他斜倚着他那辆线条冷硬嚣张的重型机车,一身黑色皮衣,指间夹着半截燃着的烟,
晨光勾勒出他利落的轮廓,嘴角噙着那抹万年不变的、让人牙痒的弧度。“伤口有点痒,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是不是发炎了?赶时间,
能帮我看一眼吗?”我捏紧背包带子,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
丢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脑勺:“痒是正常愈合反应,保持清洁干燥。让开,我要迟到了。
”傍晚,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回来。单元楼下,那个抱着吉他的身影又准时出现。
不成调的弦音在暮色里流淌,像某种执着的、恼人的背景乐。“沈医生,下班了?
”他停下拨弦,声音在傍晚的风里显得格外清晰,“今天伤口好像扯了一下,
有点疼……”“疼就去医院!”我几乎是用吼的打断他,刷卡进门,动作快得像逃。
甚至深夜,当我结束一个漫长的夜班,只想把自己摔进床铺时。手机屏幕会毫无预兆地亮起。
没有署名,只有一串嚣张的、早已刻进我脑海的数字。信息内容永远简单粗暴:疼。
凌晨1:23睡不着。凌晨3:40沈医生,止痛药吃了没用。
凌晨5:15像精准投放的催命符。我气得手指发抖,直接拉黑号码。
世界清静了不到三天。第四天深夜,门铃响了。透过猫眼,外面一片漆黑。
我警惕地握紧了门后的棒球棍。“叮咚——叮咚——”门铃锲而不舍。深吸一口气,
猛地拉开门!门外空空如也。只有地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包装简陋的小纸盒。没有署名。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用脚尖小心翼翼地拨开纸盒盖子。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恐吓信。
只有一小瓶……药店最常见的布洛芬缓释胶囊。旁边,
还压着一张皱巴巴的、从烟盒上撕下来的小纸片。
上面用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迹写着:药没用。还是疼。求复查。
落款是一个潦草得几乎认不出、却又嚣张无比的周字。“砰!”我狠狠甩上门,
背靠着门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混蛋!疯子!神经病!他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无孔不入地侵入我的生活,用他无赖的方式,强行制造着交集。
急诊室里那个浑身是血、眼神凶狠的男人,和眼前这个死缠烂打、厚颜无耻的房东,
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我脑海里疯狂撕扯。愤怒像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流。
可在那灼热的愤怒之下,一种隐秘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近乎战栗的悸动,
却像水底的暗草,悄然滋生。每当想起他那句“隔着衣服看不清”,
想起他紧盯着我嘴唇的、滚烫赤裸的眼神,那股燥热就会不受控制地从小腹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