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校花顶了作弊的罪,被我爸打断腿赶出家门,人生尽毁。五年后,
在衣香鬓影的同学会上重逢,她依然是众星捧月的女神,而我,是他们口中一事无成的废物。
她走到我面前,红着眼圈,颤声问我还能不能回头。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笑了。
1五年了。金州的秋天还是一个德行,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疼。我,沈默,回来了。
同学会的包厢金碧辉煌得像个KTV公主的梦。彩灯乱晃,
把一张张油腻又陌生的脸照得鬼气森森。他们互相吹捧,交换着名片,
聊着几十万的车和几百万的房。我坐在角落,像个误入的鬼魂,安静地喝着我的温水。
哎哟,这不是沈默吗?我们当年的高考状元苗子啊!
一个叫王浩的胖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当年抄我卷子连名字都差点抄上。
听说你后来没上大学,去工地搬砖了?怎么样,现在一个月挣多少啊?周围哄笑起来。
我没说话。跟一群苍蝇解释,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架战斗机。这时,全场的喧嚣突然静了。
门开了,苏晚晴走了进来。她还是那么耀眼,像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水晶灯。
一袭白色的长裙,衬得她像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仙女。她身边站着陆泽,西装革履,
手上戴着块亮瞎狗眼的金表。他爹是这儿的教育口的小头头,当年在学校里,他就是太子爷。
所有人都像哈巴狗一样围了上去。晚晴,你可算来了!越来越漂亮了啊!陆少!
今晚你跟晚晴可得请客啊!苏晚晴微笑着,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人群里扫视,最后,
定格在我身上。她愣住了。然后,她拨开人群,一步一步朝我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敲我的丧钟。全场都安静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俩身上。沈默。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回来了。我点了点头,连个多余的字都懒得给。
她眼圈一下就红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一支褪了色的钢笔。
你还记得吗?她举着那支笔,声音哽咽,这是我当年送你的生日礼物。我说过,
希望你用它,写出我们俩的未来。我心里冷笑。未来?我们的未来,
不就在五年前那个黑漆漆的仓库里,被她和陆泽联手烧成灰了吗?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天啊,晚晴还留着这个,太深情了吧!当年他们俩可是我们学校的金童玉女,
要不是沈默……别说了,都过去了。苏晚晴像是没听到一样,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往前又走了一步。沈默,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五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她说着,突然抓住我的手,把那支冰冷的钢笔硬塞进我手心。
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原谅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旁边的陆泽也走了过来,一脸宽宏大量
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沈默,男人嘛,心胸要开阔一点。晚晴这五年过得也不容易,
她心里一直有你。你就给她个机会吧。是啊是啊!沈默你就别犟了!
晚晴这样的女神为你哭,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答应她!答应她!人群开始起哄,
掌声像是要把屋顶掀翻。苏晚晴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眼神里带着志在必得的傲慢。她以为,
我还是五年前那个一无所有、被她一句话就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穷小子。她以为,
只要她掉几滴眼泪,我就会像条狗一样感恩戴德地爬回去。所有人都忘了。当年那个作弊的,
明明是陆泽。是她苏晚晴,亲手把那张写满公式的小抄,塞进了我的笔袋。也是她,
在教务处声泪俱下地指认我,说我为了超过陆泽,不择手段。我被取消高考资格,
档案上记下永不磨灭的污点,成了全金州教育界的耻辱。而她,挽着陆泽的手,
进了金州最好的大学。现在,她却要我原谅?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慢慢抽回我的手。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一松。啪嗒。那支承载着她所谓深情的钢笔,
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2包厢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钢笔,又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屈辱。沈默!
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被她碰过的手,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我不习惯随身带着。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
狠狠扎在苏晚晴的心上。你!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你说谁是垃圾?
谁捡垃圾,谁就是垃圾桶。噗嗤。角落里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泽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他一把将苏晚晴护在身后,怒视着我:沈默,你别给脸不要脸!
晚晴好心好意跟你求和,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连大学都上不成的社会渣滓,
也配这么跟晚晴说话?王浩那个胖子立马跟着起哄:就是!陆少说得对!沈默,
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学霸呢?你现在就是个搬砖的,晚晴看得上你,是你祖上烧高香了!
我看他是这五年在外面混傻了,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晚晴别哭了,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一群人围着苏晚晴,七嘴八舌地安慰她,话里话外都在贬低我,
抬高她。好像我被她陷害,反倒成了我的不是。我背叛了她的深情,才是十恶不赦。
苏晚晴在陆泽怀里抽泣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所有人听见:是我不好,
都怪我……我不该来找他,刺激到他了。他这五年一定过得很苦,
心里有怨气也是正常的……好一朵娇弱无辜的白莲花。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顺便还给我扣上了一顶因爱生恨,心理扭曲的帽子。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我今天来,
只是想见见老同学。既然有人这么不想我好过,那我就不奉陪了。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站住!陆泽厉声喝道,沈默,把我女朋友惹哭了就想走?你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道歉!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给她道歉?她配吗?我停下脚步,转身,
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五年前,你们有谁问过我一句真相吗?
你们有谁在我被我爸打断腿、锁在家里的时候,来看过我一眼吗?没有。
你们都忙着恭喜苏晚晴和陆泽,忙着庆祝他们喜结连理,
把我这个『作弊的耻辱』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让我给一个毁了我一辈子的人道歉?我的话让在场许多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但陆泽却嗤笑一声。少在这儿装可怜博同情了。成王败寇,你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
再说了,谁说我们晚晴和别人喜结连理了?他得意地搂紧苏晚晴,晚晴一直单身,
她在等你。不像某些人,听说在老家随便找了个厂妹就结婚了?他的话像一颗炸弹,
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我,充满了探究和鄙夷。真的假的?
沈默结婚了?跟厂妹?天哪,学霸沦落至此啊。苏晚晴也猛地抬起头,
含着泪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确认什么。我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没错。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我结婚了。照片上,一个眉眼温柔的女人依偎在我身边,笑得恬静安然。
背景是灿烂的夕阳和无垠的麦浪。她很美,是一种不带任何攻击性,
却能润物细无声地渗入人心的美。她叫姜知夏。是我的妻子。3照片一出,全场再次死寂。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我这个被她踩进泥里的废物,竟然真的结婚了,对方还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气质不凡的女人。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陆泽。他拿起照片,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沈默,
你他妈是不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花呗?这不就是网上那种P图的网红脸吗?
找个AI生成一下,就说你结婚了?为了证明自己过得好,连这种谎都撒,
你不觉得丢人吗?他这么一带节奏,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就是说啊,
这女的看着好假,磨皮都磨得看不清五官了。我好像在哪个直播平台见过她,跳舞的,
一晚上能收好几万礼物呢!沈默啊沈默,五年不见,你别的没学会,
吹牛的本事倒是见长啊!他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把我和姜知夏的合照当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没有动怒。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晚晴。
她死死地盯着照片,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掌心。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一把抢过照片,指着我手腕上的位置。你撒谎!她激动地叫道,你根本就没忘了我!
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吸引了过去。你看!她把照片怼到众人面前,
他手腕上戴的这块表!是我五年前省下两个月的生活费,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她又指着我的手腕,泪眼朦胧,语气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一丝诡异的得意。
你敢说你结婚了?你敢说你忘了我?那你为什么还一直戴着我送你的表!沈默,
你心里明明还有我!那块表,的确是她送的。一块几百块钱的杂牌电子表,
当年我却视若珍宝,碰都不舍得让别人碰一下。现在,它还戴在我手上,
表带已经磨损得起了毛边。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同学都露出了然的神情。哎,
原来是旧情难忘啊。我就说嘛,晚晴这么好的女孩,谁能说忘就忘?
陆泽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面子:晚晴,你看,他就是故意在气你。这种男人,
得不到就毁掉,心理太阴暗了。苏晚晴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走到我面前,
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温柔。沈默,我知道你怨我,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你把那个女人忘了吧,别再戴着假的东西自欺欺人了。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说着,伸手就想去摸我手腕上的表。我猛地抬手,躲开了她的触碰。然后,我解开表带,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块电子表摘了下来。我摩挲着背后那个被我刻上去的,
歪歪扭扭的晴字,然后,像是扔一块石头一样,
随手把它扔进了桌上盛着红酒的醒酒器里。咕咚一声,手表沉底。殷红的酒液,
瞬间把它吞没。苏晚晴,我看着她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五年前是你说,
让我别再纠缠你。现在追着我不放的人,是你。还有,我挽起袖子,
露出我另一只手腕。那上面,是一块设计简约却无比精致的腕表。
铂金的表壳在灯光下闪耀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百达翡丽,
型号5270。你说的假东西,是指这个吗?我淡淡地问。陆泽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家里也算小有资产,他自己戴的那块金劳在他爹嘴里已经能吹上天了。但他清楚,
我手腕上这块表的价格,足够买他手上的一百块金劳!这怎么可能!一个搬砖的,
怎么可能戴得起这种级别的表?假的!肯定是假的!陆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尖叫起来,沈默,你在哪儿买的高仿?A货做得挺逼真啊!你老婆不是个网红主播吗?
用身体换来的钱给你买的吧?他的话越来越恶毒,也越来越离谱。我冷笑一声。
我老婆买的。她说我那块旧表太掉价了,戴着出去,丢她的人。我顿了顿,补上一刀。
哦,对了。我这块表,全球限量五只,光是预定就等了一年。我妻子说,
是送给我评上教授的贺礼。你说,我看向苏晚晴,是你那几百块的电子表真,
还是我老婆送我的这个……更真一点?4教授?陆泽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捂着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沈默,你他妈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还教授?你教什么?
教人怎么在工地上和水泥吗?整个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他们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五年不见,沈默是真疯了。被退学的打击太大了,可以理解。
晚晴,你真不该来见他,你看把他刺激成什么样了。苏晚晴的脸色变幻莫测。
她死死盯着我手上的百达翡翡,眼神里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她不相信。
她绝不相信一个被她亲手毁掉的男人,能爬到比她还高的地方。沈默,她深吸一口气,
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如意,想用这种方式来武装自己。没关系的,
我不怪你。她摆出一副圣母的姿态。你不用租那么贵的表,也不用编造什么教授的身份。
就算你一无所有,只要你愿意回头,我的副总监位置,永远给你留着。听听,多大的恩赐。
一个她公司里可有可无的副总监位置,就想买回我被践踏的五年。我笑了。
苏总监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金州这座小庙,恐怕是容不下我这尊大佛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串车钥匙,轻轻放在桌上。那是一把雷克萨斯LS的钥匙。
不算顶级的豪车,但胜在低调内敛,沉稳大气。是我妻子送我的,她说符合我教书先生
的气质。我想要一辆路虎,被她驳回了,说太张扬,容易被学生打小报告。你们慢用,
我先走了。我太太还在等我。我说完,拿上外套,转身就要走。突然,
陆泽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抢走了桌上的车钥匙。哟,雷克萨斯!沈默,可以啊!
为了今天的同学会,下了血本了啊!这车租一天得不少钱吧?
他把车钥匙在手指间转得飞快,脸上满是讥讽。当年的你,连辆二手奥拓都买不起。
现在开上雷车了?骗鬼呢?苏晚晴也走了过来,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沈默,
别嘴硬了。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吗?只要你跟我……把钥匙还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是姜知夏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宝贝得紧。还你?可以啊!陆泽把钥匙揣进自己兜里,
你求我啊!跪下来求我,我就还给你!他身边的狗腿子们又开始起哄。跪下!跪下!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拳头渐渐握紧。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职业装,
看起来很干练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沈教授?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她是姜知夏给我配的助理,叫乔乔。陆泽和王浩他们面面相觑。
又来一个演员?沈默,你这剧组可以啊,群演请得还挺全。陆泽讥笑道,听听,
还喊他沈教授呢!乔乔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沈教授,您的车呢?
姜董让我下来接您。我指了指陆泽的口袋:被他拿走了。乔乔立刻看向陆泽,
脸色一沉:先生,请你把我老板的车钥匙还回来!你老板?陆泽笑得更猖狂了,
小姑娘,你入戏太深了吧?你老板是那个工地搬砖的?我没再理会他们的聒噪。
我对乔乔说:忘了告诉你,乔乔。我已经被任命为苏城大学的特聘教授,
并担任新成立的『前沿物理实验室』主任。以后不会再跟这些……我顿了顿,
老同学,有什么工作上的交集了。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短暂的震惊之后,
是更加猛烈的捧腹大笑。陆泽笑得差点抽过去。好啊!你说你是教授,聘书呢!
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啊!我朝乔乔伸手。乔乔的脸唰一下红了。我……我没带啊!
聘书原件在夫人那里!她急得快哭了,但是……但是夫人五分钟前给我打过电话,
说她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应该马上就到了!5哈哈哈哈!乔乔的话音刚落,
陆泽就笑得直拍大腿。借口!全都是借口!沈默,你这个剧本不行啊,漏洞太多了!
演员台词都记不住,该扣钱了!还夫人?叫得真亲热,一天给多少钱啊?
污言秽语像是不要钱的脏水,劈头盖脸地泼过来。乔被他们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气得眼圈都红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在意。对一群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狗,
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用事实把他们的狗嘴打烂。苏晚晴一直沉默着,
但她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在我、乔乔和陆泽之间来回扫视。
她似乎想从我们三人的表情里,分辨出这场闹剧的真假。不敢下去了吧?心虚了?
陆泽见我不说话,更加得意了,车是租来的,怕被我们发现,当场拆穿你,对不对?
南城的地下车库就在楼下,是不是你的车,按一下钥匙不就知道了?王浩提议道。对!
去看看!走走走!看大戏去!一群人唯恐天下不乱,簇拥着陆泽,
浩浩荡荡地朝电梯走去。我皱了皱眉。姜知夏最讨厌别人乱碰她的东西,尤其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