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梧桐街二十三号的灯还亮着。方怡站在厨房里，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她给丈夫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方怡深吸一口气，
把围裙解下来挂在钩子上。"回来了？"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陈建华脱掉外套，
随手扔在沙发上，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嗯，
公司有个项目要赶。"他连看都没看方怡一眼，直接走向卧室。"饭我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方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酸涩。
她想起三年前结婚时，陈建华每天下班都会给她带一份她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时候他的眼里有光，看她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现在呢？她走到餐桌前，
看着那四个菜一个汤，每一样都是陈建华爱吃的。红烧肉、蒜蓉西兰花、清蒸鲈鱼，
还有他最爱的冬瓜排骨汤。这些菜她准备了两个小时，从下午四点开始忙活，
想着等他回来一起吃个温馨的晚餐。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只是一句"在外面吃过了"。
方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肉已经冷了，油腻腻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咀嚼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卧室里传来陈建华洗澡的声音，水声哗哗的，
像是在冲刷着什么。方怡想起他们刚恋爱的时候，他总是说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要让她做最幸福的女人。那时候的承诺，现在听起来像是讽刺。方怡收拾完厨房，
已经是凌晨一点。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陈建华已经睡着了，背对着她，呼吸均匀。
她小心地掀开被子躺下，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第二天早上，方怡醒来的时候，
陈建华已经走了。枕头边留着一张纸条：早饭自己解决，我有个早会。方怡看着这张纸条，
突然想笑。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连早安都不说了？她收拾好自己，准备去上班。刚走到楼下，
就碰到了邻居张阿姨。"小方，你家建华昨晚又加班啊？"张阿姨一脸关切。"是啊，
项目比较急。"方怡勉强笑笑。"男人嘛，事业重要，你要理解。不过啊，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看你最近瘦了不少。"方怡点点头，心里却在想，
如果张阿姨知道陈建华昨晚身上有香水味，她还会这么说吗？那不是她用的香水味。
她用的是淡淡的茉莉花香，而昨晚陈建华身上的是浓郁的玫瑰香。
方怡在公司里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整天。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文案策划，
平时最擅长的就是用文字打动人心，可现在连自己的心都是乱的。下午三点，她的手机响了。
是陈建华。"今晚我要陪客户吃饭，你先睡，别等我。""好。"方怡想说点什么，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挂了电话，方怡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同事小李走过来，
看到她的表情。"怡姐，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就是有点累。
"小李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没结婚，对于婚姻有着各种美好的幻想。她坐在方怡旁边，
好奇地问："怡姐，你和建华哥感情那么好，有什么秘诀吗？"方怡苦笑。感情好？
如果这叫感情好，那什么叫感情不好？"没有什么秘诀，就是互相理解吧。"她敷衍地回答。
小李点点头："我觉得你们就是我们羡慕的那种，郎才女貌，事业有成。建华哥那么帅，
又有能力，你们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幸福？方怡想起昨晚的香水味，
想起陈建华冷漠的态度，想起那些越来越少的交流和越来越多的谎言。
这就是别人眼中的幸福吗？下班的时候，方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超市。
她想买点菜，再试着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也许能重新点燃两人之间的温暖。在蔬菜区，
她精心挑选着新鲜的食材。突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看起来不错，
我们买这个吧。"方怡循声望去，看到了让她心跳停止的画面。
陈建华正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水果区，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亲密地挑选着水果。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喷着浓郁的玫瑰香水。
就是昨晚她在陈建华身上闻到的那种味道。方怡感觉天旋地转，手里的购物篮掉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几个苹果滚了一地。陈建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方怡的瞬间，
脸色煞白。"方怡......""这位是？"女人好奇地问。陈建华的嘴巴张了张，
半天说不出话来。方怡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陈建华的声音："方怡！你听我解释！"她没有回头，快步走出超市，
外面正下着小雨，雨滴打在她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第二章方怡在雨中走了很久，
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想回家，但那个家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避风港，
而是一个充满谎言的地方。她想找个人说话，但突然发现，结婚后的这三年，
她几乎断绝了所有的社交，生活的重心完全放在了陈建华身上。手机一直在响，
都是陈建华打来的。方怡按掉一个又一个，最后干脆关了机。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后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口。透过玻璃窗，她看到里面温暖的灯光，
几对情侣坐在角落里轻声聊天。她推门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您好，
请问要点什么？"服务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看到方怡湿漉漉的样子，
关切地问："要不要给您拿条毛巾？""谢谢，一杯热咖啡就好。"方怡坐在那里，
看着窗外的雨夜，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想起刚才在超市看到的画面，
陈建华和那个女人的亲密，想起这段时间他的种种反常。原来不是工作忙，是有了别人。
她拿出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密密麻麻的"陈建华"三个字，心里五味杂陈。
咖啡厅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是一首她很喜欢的歌。以前她和陈建华在一起的时候，
他总是说这首歌很俗套，现在听起来却格外动听。"小姐，您的咖啡。"方怡接过咖啡，
热气腾腾的，温暖了她冰冷的手。她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你看起来需要有人聊聊。"方怡抬起头，看到坐在对面桌子的一个男人。
他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简单的毛衣，看起来很斯文。"我不是想搭讪，
"男人看出了方怡的戒备，赶紧解释，"我是这家店的常客，经常看到各种伤心的人。
你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方怡苦笑："那你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啊，
"男人也笑了，"后来我学会了一个人生活。""听起来很孤独。""孤独总比欺骗好。
"男人的话像一把刀，直接戳中了方怡的心。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男人继续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杯酒吧。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酒吧，很安静。
"方怡犹豫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和陌生男人单独喝过酒，但今晚她不想回家，
不想面对那个充满谎言的地方。"好吧。"酒吧就在咖啡厅隔壁，装修很有情调，灯光昏暗，
播放着爵士乐。方怡和男人找了个角落的卡座。"我叫林默，职业画家。
"男人主动介绍自己。"方怡，广告公司文案。"林默点了两杯威士忌，方怡平时不喝烈酒，
但今晚她想喝醉。"看起来你遇到了感情问题。"林默直接开门见山。方怡点点头，
喝了一大口酒，辣得她咳嗽了几声。"结婚三年，今天发现丈夫出轨。"她简单地说。
"抱歉。"林默的语气很真诚。"你呢？为什么说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林默笑了笑，
有些苦涩："我前女友，交往了五年，本来打算结婚的，
结果发现她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所以你选择了一个人生活？""是啊，
我发现相信别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方怡又喝了一口酒，感觉头有点晕。
"但是一个人生活不会寂寞吗？""寂寞总比心碎好。"林默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方怡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我以为他爱我。
""也许他曾经爱过，但人会变。""为什么会变呢？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
"方怡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不是你的错。"林默递给她一张纸巾，
"出轨永远不是被出轨者的错。"方怡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有房贷，有共同的朋友，有三年的回忆。我不知道怎么重新开始。
""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能力，只要你想。"林默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点一点来。先搬出去，然后找新的工作，认识新的朋友，
建立新的生活。"方怡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可是我爱他。
"她突然说。"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林默看着她，
"但更痛苦的是，明知道他不爱你，还要骗自己说他爱你。"这句话像一记重锤，
敲醒了方怡。是啊，陈建华还爱她吗？如果爱，为什么会出轨？如果爱，
为什么对她越来越冷漠？如果爱，为什么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想回家了。
"方怡站起来，差点摔倒。"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不用，我自己可以。
"林默坚持要送她，最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方怡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到了。"司机师傅提醒。方怡下车，看着眼前那栋熟悉的楼房。三楼的窗户亮着灯，
陈建华回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走进楼道。第三章方怡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手在颤抖。
客厅里，陈建华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方怡，你去哪了？
我找了你一晚上！"他看起来很焦急，眼睛里还有血丝。方怡没有回答，
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动作很慢，很仔细，就像在拖延时间。"你身上有酒味。
"陈建华皱眉，"你喝酒了？你从来不喝酒的。""是啊，我从来不喝酒，从来不去酒吧，
从来不和陌生男人聊天。"方怡转过身看着他，"但是今晚我都做了。
"陈建华愣了一下："你和别的男人......""怎么？只允许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说话？"方怡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方怡，你误会了，
她只是我的客户......""客户？"方怡打断他，"什么客户需要挽着你的胳膊？
什么客户需要和你一起买水果？什么客户会把香水味留在你身上？"陈建华的脸色越来越白，
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说啊，继续编啊！"方怡突然提高了声音，"三个月了，
陈建华！三个月来你天天加班，天天应酬，天天有理由不回家。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方怡，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
解释你为什么要出轨？还是解释你为什么不爱我了？"方怡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我们谈谈吧。"陈建华伸手想去拉她，被她躲开了。"好，
我们谈谈。"方怡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和他保持距离。"你爱她吗？"陈建华沉默了很久，
久到方怡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我不知道。"他最终说。"你不知道？"方怡冷笑，
"那你知道你还爱我吗？"又是沉默。这次的沉默比上次更长，也更残酷。"我不知道。
"陈建华重复着同样的话。方怡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握住，疼得无法呼吸。"你不知道。
"她重复着他的话，"结婚三年，你不知道你爱不爱自己的妻子。""方怡，感情这种事情，
不是说知道就知道的......""够了！"方怡站起来，"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了。
"她走向卧室，陈建华跟在后面。"你要干什么？"方怡拉开衣柜，开始往行李箱里装衣服。
"我搬出去。""你别闹了，我们好好谈谈......""我没有闹。"方怡头也不回，
"我很清醒。既然你不知道爱不爱我，那就别勉强了。我给你时间想清楚。""方怡，
你不能这样......""我不能怎样？我不能离开这个家？我不能给自己一点尊严？
"方怡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陈建华，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别阻止我。
"陈建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方怡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和必需品，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你要去哪里？"陈建华问。
"暂时住酒店，然后租房子。""方怡......"方怡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陈建华，如果有一天你想清楚了，想清楚你到底爱谁，想清楚你要什么样的生活，
再来找我。在那之前，我们都冷静一下。"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陈建华的声音："方怡！"但她没有停下。走出楼道，
方怡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还带着湿润的味道。她拿出手机，
搜索附近的酒店。第一个搜索结果是一家商务酒店，评价不错，距离也不远。
她拖着行李箱走过去，一路上想着刚才的对话。陈建华说他不知道。不知道爱不爱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爱不爱她。三年的婚姻，在他这里变成了"不知道"。方怡想笑，又想哭。
到了酒店，前台小姐很客气地接待了她。房间在十二楼，
窗户正对着她和陈建华的家那个方向。方怡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那栋楼。
她知道陈建华现在一定还坐在客厅里，也许在想着怎么解释，也许在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她拉上窗帘，不想再看。洗完澡，方怡躺在酒店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这张床很大，
但她感觉比家里的双人床更冷。手机响了，是陈建华。她没有接。又响了，还是陈建华。
她关了手机。这一夜，方怡几乎没有睡着。她一直在想着过去的三年，想着那些美好的回忆，
也想着那些她忽略的细节。什么时候开始，陈建华看她的眼神变了？什么时候开始，
他们的对话变成了例行公事？什么时候开始，他回家越来越晚？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分床睡？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不再是家？天亮的时候，方怡拿起手机开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陈建华打来的，还有几条短信。"方怡，我们谈谈好吗？""我知道我错了，
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方怡看着这些信息，
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她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然后开始在网上看租房信息。
她需要一个新的开始。第四章方怡在网上看了一整个上午的租房信息，
最后选定了几个比较合适的房子去实地看看。第一个房子在市中心，一室一厅，
装修简单但很干净。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人很和善。"小姑娘，你一个人住啊？
"房东阿姨问。"是的。"方怡没有多解释。"挺好的，现在的年轻人都独立。
这房子我保养得很好，家具家电都是新的，你可以直接住进来。"方怡很满意这个房子，
当场就签了合同，交了押金和房租。"什么时候搬进来？"房东阿姨问。"今天就可以。
"房东阿姨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把钥匙给了方怡。方怡回到酒店收拾行李，
发现陈建华又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方怡，你到底在哪里？""我去你公司找过你，
同事说你请假了。""你不要这样突然消失，我很担心。"方怡看着这些消息，
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如果是以前，看到陈建华这么担心她，她一定会很感动，
立刻回家。但现在，她只觉得讽刺。担心？如果真的担心，为什么要出轨？她没有回复，
直接拖着行李箱去了新家。新家很安静，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温暖明亮。方怡站在客厅里，
第一次感觉到了久违的宁静。她开始整理行李，把衣服挂进衣柜，把洗漱用品放在洗手间。
虽然东西不多，但慢慢地，这个空间开始有了她的味道。下午的时候，
方怡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在生鲜区，
她看到了昨天陈建华和那个女人一起挑选的那种苹果，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水果。以前她总是买陈建华爱吃的，
现在她要学会为自己而活。回到家，方怡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晚餐。一个人吃饭，
虽然有些冷清，但至少不用担心别人喜不喜欢，不用等别人回来。吃饭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这次不是陈建华，而是一个陌生号码。"喂？""方怡吗？我是林默，昨晚在酒吧遇到的。
"方怡愣了一下，想起昨晚那个陌生的男人。"你怎么有我的电话？""昨晚你喝多了，
我怕你有事，就留了个心眼。不好意思，如果你觉得冒昧的话......""没关系。
"方怡打断他，"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不客气。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
"方怡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我搬出来了。""这样也好。给自己一些空间想清楚。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关心。"方怡想了想，
点头同意了。虽然林默是陌生人，但昨晚他的话让她受益匪浅，
而且她现在确实需要有人说话。"好，什么时候？""明天晚上怎么样？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菜品很好，环境也很安静。""好的。"挂了电话，
方怡继续吃饭。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建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方怡！
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里？我找了你一整天！"陈建华的声音很急切。"我没事，
你不用担心。""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见面谈谈好吗？""现在没什么好谈的。""方怡，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冷战下去。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说。
"夫妻？方怡冷笑："陈建华，你还记得我们是夫妻？那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记得你有个妻子吗？""方怡......""我说了，现在没什么好谈的。
等你想清楚了再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也许永远不回去了。
"方怡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关了机。她不想再听陈建华的解释，不想再听他的承诺。
三年来，她听过太多这样的话，现在都变成了谎言。第二天，方怡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同事们看到她，都很关心。"怡姐，你昨天请假是身体不舒服吗？"小李问。"没事，
只是有点私事要处理。""你看起来有点憔悴，要不要请几天假好好休息？
"方怡摇摇头："工作能让我分散注意力。"确实，忙碌的工作让方怡暂时忘记了烦恼。
她全身心投入到一个新项目中，写文案，改方案，和客户沟通，一整天都很充实。
下班的时候，方怡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发现陈建华就站在公司楼下。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眼圈发黑，胡子也没刮。看到方怡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方怡，我们谈谈。""我说了，
现在没什么好谈的。"方怡绕过他往前走。"那个女人，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陈建华跟在她后面。方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分手？所以你们确实在一起过？
"陈建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更加难看。
"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承认出轨了？""方怡，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就别解释了。"方怡看着他，"陈建华，
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瞒我多久？
"陈建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方怡的声音很平静，
"你打算一边和她在一起，一边回家和我过夫妻生活，对吗？
""我没有......我们没有......""没有什么？没有上床？没有亲吻？
没有说爱？"陈建华低下了头。"你的沉默就是答案。"方怡转身离开，"陈建华，
你让我觉得恶心。"身后传来陈建华的声音："方怡！我们还能挽回的！"方怡没有回头。
挽回？用什么挽回？用谎言？用欺骗？用背叛？有些东西一旦破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第五章方怡赴约的餐厅很有情调，灯光柔和，装修典雅。林默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看起来很绅士。"你来了。"林默站起来为她拉开椅子。"谢谢。
"方怡坐下，环顾四周，"这里很不错。""我经常来这里画画，老板是我朋友，
菜品很地道。"服务员过来点菜，林默很贴心地问方怡的喜好，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你看起来状态好了一些。"林默观察着她。"搬出来确实让我冷静了不少。
"方怡喝了一口茶，"虽然还是会难过，但至少不用每天面对谎言了。""他有找过你吗？
""找过，还跑到我公司楼下堵我。"方怡苦笑，"他说和那个女人分手了，想要挽回。
""你怎么想？"方怡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三年的婚姻，
我以为我了解他，结果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婚姻的真相。"林默说，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但其实各自都有秘密。""你对婚姻很悲观。""不是悲观，是现实。
"林默笑了笑，"不过这不代表我不相信爱情。""你还相信爱情？"方怡有些意外。
"当然。只是我觉得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菜开始上了，两人边吃边聊。林默很会聊天，
话题从工作到生活，从理想到现实，方怡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和人交流过了。
"你的画画得怎么样？"方怡问。"还行吧，能养活自己。"林默拿出手机，
给她看了几张作品照片。方怡看着那些画，眼睛亮了："你画得真好！
这幅风景画特别有意境。""谢谢。这是我去年在云南写生时画的，那里的风景确实很美。
""我也喜欢旅行，可是结婚后就很少出去了。"方怡有些遗憾，"陈建华总说工作忙，
没时间。""那现在你自由了，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方怡想了想，点点头："是啊，
我可以去任何地方。"这个念头让她突然有些兴奋。三年来，她的生活完全围绕着陈建华转，
现在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你有什么计划吗？"林默问。"暂时还没有，
先把工作和生活安排好再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旅行。当然，
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方怡看着林默真诚的眼神，心里有些触动。这个男人虽然是陌生人，
但给了她久违的温暖和关怀。"谢谢，我会考虑的。"吃完饭，林默提议去附近的书店逛逛。
书店很大，氛围很好，两人在各自感兴趣的区域看书。
方怡在心理学专区找了几本关于情感修复的书，林默看到了。"还想着挽回？"他问。
"不是，我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林默点点头："了解原因确实有助于走出阴霾。"他们又在书店待了一个小时，
最后林默送方怡回家。"谢谢你今晚的陪伴。"方怡在楼下道别。"不客气，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找我。"方怡上楼回到家，心情轻松了很多。
这是她搬出来后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平静。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是陈建华。
方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方怡，你在哪里？""在家。""哪个家？
"陈建华的声音有些急切。"我的家。""方怡，你别这样，我们的家在这里，
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不，陈建华，我们的家已经被你亲手毁了。""我知道我错了，
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方怡打断他，
"你知道我今晚在做什么吗？我和一个朋友吃饭，聊天，很开心。
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年多了，陈建华。一年多来，
我在你面前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话让你不高兴。我为你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
放弃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连朋友都不敢见。""方怡......""而你呢？
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回家还要我伺候你。我像个保姆一样洗衣做饭，
像个陌生人一样被你忽视。"方怡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你知道吗？
我已经快忘记自己是谁了。""我不知道你这么难过......""你当然不知道，
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方怡大喊，"陈建华，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种生活！"她挂了电话，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这么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全部爆发了。她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哭累了，方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想起林默说的话：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是啊，她现在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