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剑骨成冢,我踩碎圣子玉简

重生剑骨成冢,我踩碎圣子玉简

作者: 落亭君

言情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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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6 13:36:59

第一章:风雪与碎玉万剑峰顶的风,永远带着淬骨的寒意。细雪如盐,

簌簌地落在冰冷的黑曜石广场上,也落在我重生的指尖。指尖残留着一种幻痛,

并非来自风雪,而是百年前那八柄同时刺入心窍、剜骨炼魂的冰冷剑锋。“弟子沈砚冰,

叩请师尊垂怜,收录门墙!” “弟子苏寒雪,愿以身为剑,永随师心!” ……八个声音,

整齐划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与伪装出的虔诚,穿透风雪,砸在我耳膜上。

他们跪在冰冷的石面上,双手高捧过顶,掌心托着的,

正是那象征求道之心、实则藏匿着与魔修契约的“求道玉简”。场景熟悉得令人作呕。

连飘雪的弧度,都仿佛与前世剜心那日重合。我的目光,像淬了万载寒冰的剑锋,

缓缓扫过跪在最前方的沈砚冰。他还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仿佛雪山之巅永不融化的冰晶。

前世,我为他熔炼半座北冥雪山,铸就他那柄“霜魄”剑鞘,只因他说雪魄寒光最利剑心。

呵,最终,那寒光穿透的,是我的胸膛。我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他微微抬起的手臂袖口。

玄色法袍的暗纹里,果然,又露出了那半朵用银线精心绣制的——剑兰。纤细的花瓣,

带着一种隐秘的、几乎被忽略的优雅。前世,我见了多少次?只当是弟子们尊师重道的标识,

心中还曾有过一丝为人师表的熨帖。直到心口被刺穿,神魂被剥离,

沈砚冰用他那柄“霜魄”,踩碎我最后一块护心玉时,

我才从炼魂宗少宗主得意的狂笑中明白,那不是敬仰,是深入魂骨的“认主血咒”!

他们袖口每一朵剑兰,都是我百年心血喂养出的、锁死我神魂的致命枷锁!恨意,

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熔岩,瞬间冲垮了我重生的所有恍惚,冰冷的杀机在四肢百骸奔涌,

几乎要破体而出。“师尊?”沈砚冰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冷冽,微微抬首,

那双曾被我赞为“蕴藏万古寒星”的眼眸,此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与期待。前世,

我就是被这双眼睛迷惑,亲手将代表着宗门最高传承的玉简,放入了他的掌心。这一次,

我动了。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前世那故作温和的颔首。我的身影,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残影,

下一瞬,已然站在沈砚冰面前,玄色的袍角拂过他高举的手,带起一阵刺骨的风。

在他惊愕抬头的瞬间,我的靴底,带着碾碎星辰的力量,狠狠踏下!“咔嚓——!

”清脆得令人心颤的碎裂声,在寂静的万剑峰顶炸响!如同冰湖乍裂!

沈砚冰掌心那块温润剔透的青玉玉简,在我脚下瞬间化为齑粉!细碎的粉末,

混合着冰冷的雪屑,从他僵硬的指缝间簌簌落下。死寂。广场上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其余七个少年,包括跪在沈砚冰侧后方的苏寒雪,全都如同被冻住一般,维持着跪拜的姿势,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们眼中那位传说中温润如玉、心怀慈悲的执剑长老,

怎会……如此暴戾?沈砚冰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死死盯着自己空荡荡、沾满玉粉的手掌,那清冷孤高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被羞辱的愤怒在他眼底交织翻涌。他猛地抬头看向我,嘴唇翕动,

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抱歉,”我的声音比万剑峰顶的罡风更冷,

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没有丝毫温度,更没有半分歉意,“本座今年,

只收会自己磨剑的弟子。”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他那因震惊而微微敞开的袖口,

那半朵银线剑兰在玄色衣料上格外刺眼。“沈砚冰,”我念他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带着你袖口这朵碍眼的花,滚下山去!

若再让本座看见——”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宛若九天惊雷炸响,带着磅礴的剑压轰然落下,

广场上坚逾精钢的黑曜石地面瞬间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跪着的少年们闷哼一声,

修为最弱的几个更是脸色煞白,嘴角溢出血丝。“——本座就剜了你们的魂骨,

给后山真正的剑胚当肥料!”我的目光,就像实质的剑锋,狠狠刺向沈砚冰骤然惨白的脸,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我的话语直接刺穿了神魂,那袖口的剑兰纹路,

在他无意识的颤抖下,似乎也瑟缩了一下。不再看他们一眼,我转身,衣袂翻飞,

卷起地上细碎的玉粉和雪沫。就在我转身的刹那,

我的目光“无意”地掠过跪在沈砚冰侧后方的苏寒雪。

他还是那副低眉顺眼、惹人怜惜的模样,前世,就是这副模样,让我心软,

让我剜出了自己最为珍视的赤焰剑骨,融入他孱弱的灵根,助他踏上剑道。此刻,

他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指,正死死攥着那块温润的白玉玉简。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甚至微微颤抖着——那并非紧张,而是前世他为了偷偷在我魂骨上刻下认主血咒,

被反噬之力灼伤留下的、永远无法消除的旧伤在隐隐作痛!我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脚步不停,但腰间悬挂的、那柄象征着执剑长老身份的“无锋”古剑的剑柄,

却仿佛被风雪吹动,极其“自然”地、带着一丝凌厉的弧线,扫过苏寒雪高举的双手。“叮!

叮叮叮叮——!”一连串清脆急促、如同冰棱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苏寒雪手中的白玉玉简首当其冲,被剑柄精准地撞上,瞬间裂开一道贯穿的、狰狞的缝隙!

紧接着,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旁边七块高高捧起的玉简,

无论是青玉、白玉还是罕见的紫玉,在同一时间,应声而裂!

八道形态各异、却都深可见“芯”的裂痕,清晰地呈现在每一块玉简之上!

广场上的死寂被彻底打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惊呼。苏寒雪更是如遭雷击,

捧着那块裂开的白玉,整个人僵在原地,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疯狂颤抖,

几乎要掩盖不住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玉简裂开,

隐藏在最核心、用魔气精心封印的契约印记——一道扭曲的、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炼魂宗魔纹,

在每一道裂痕的深处,都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我背对着他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审判,掷地有声地砸在风雪中: “滚!

”第二章:魔踪与血咒重生后的万剑峰,并未因我的冷酷拒绝而恢复平静,相反,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宗门。

那八个“圣子”并未如我所令立刻滚下山,而是被暂时安置在了山脚的外门客舍,

美其名曰“待执剑长老息怒”。我知道,这是宗门内某些与炼魂宗早有勾连的长老在拖延,

在观望。沈砚冰沉寂了。他把自己关在客舍里,据说整日对着那堆玉粉发呆,

苏寒雪则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是偶尔望向峰顶的目光,幽深得如同寒潭,

藏着无人能解的执拗。三日后,风暴如期而至。炼魂宗的特使,裹挟着滔天魔气,

手持一枚刻有狰狞鬼首的漆黑魔尊令,悍然闯破了苍梧剑宗的护山大阵!魔气如墨,

污染了万剑峰清冽的灵气,无数低阶弟子被魔威所慑,瑟瑟发抖。

“交出执剑长老慕倾歌项上人头!”那特使的声音如同夜枭嘶鸣,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否则,今日便是你苍梧剑宗除名之时!八大圣子,即刻脱离尔等伪善宗门,

回归我圣宗怀抱!”嚣张的宣言响彻云霄,宗门大殿前,宗主和几位长老脸色铁青,

却又投鼠忌器。炼魂宗势大,更有魔尊令在手,强行开战,代价难以估量。

而他们忌惮的更深层原因,恐怕是那八个“圣子”身上牵扯的巨大利益与魔宗承诺。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致,连我都感觉到几道来自长老席的、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时,一道身影,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动了。是沈砚冰!他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广场边缘,此刻竟一步踏出,

挡在了我的身前!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孤绝的青松,

直面那汹涌的魔威和特使狰狞的面孔。“魔道妖人,休得在苍梧圣地放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却异常清晰坚定。这一幕,荒谬得让我几乎想笑。

前世剜我心的刽子手,今生挡在我身前的“忠徒”?然而,就在他厉喝出声,

周身灵力因对抗魔威而激荡的刹那——我清晰地看到,他后颈的衣领下,

一点微弱的银光骤然亮起!那光芒并非魔气,

而是纯粹、清冽、带着一种我无比熟悉的……剑意!光芒勾勒出的图案,

赫然是一朵完整的、盛放的剑兰!与我前世在护心玉被踩碎前一刻,

最后看到的、从沈砚冰剑穗上浮现的认主血咒印记,形态几乎一模一样!但感觉,

却截然不同!前世那血咒,阴冷、粘稠,如同附骨之疽,而此刻他后颈浮现的剑兰印记,

却散发着一种温暖而坚韧的守护之意!那感觉……那感觉就像……就像百年前,

他在一次外出历练时,被炼魂宗长老的“九幽魔火”偷袭,我为他挡下那致命一击时,

情急之下将自身一缕护体剑意强行打入他魂骨深处留下的烙印!我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前世护心玉碎,神魂将散,我眼中只有背叛的滔天恨意,

只看到血咒的邪恶,何曾细辨过这印记深处,是否还藏着别的东西?“沈砚冰!

你敢违抗魔尊令?!”炼魂宗特使勃然大怒,手中魔尊令黑光大盛,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漆黑魔爪,带着撕裂神魂的尖啸,骤然抓向挡在我身前的沈砚冰!这一爪,

足以将元婴修士的神魂都扯出体外!沈砚冰脸色煞白,他修为不过金丹巅峰,

面对这蕴含魔尊威压的一击,根本避无可避!他眼中掠过一丝决绝,竟是不闪不避,

反手召出了他那柄尚未完全炼化的“霜魄”剑胚,试图硬撼!愚蠢!我心中冷笑,

指尖剑气已在凝聚。他死了无所谓,但绝不能死在炼魂宗手里,那太便宜他了!然而,

就在那魔爪即将触及沈砚冰的瞬间,一道更快、更决绝的身影猛地从侧面撞开了他!

“噗——!”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沉闷得令人心头发颤。是苏寒雪!他用自己单薄的身体,

硬生生撞开了沈砚冰,用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承受了那足以撕裂元婴的魔爪!

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瞬间染红了他素白的弟子服。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重重地摔在我脚边,溅起的血珠甚至有几滴落在了我的靴尖。“小师弟!”沈砚冰目眦欲裂,

失声惊呼。炼魂宗特使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如此不要命。苏寒雪咳出一大口鲜血,

脸色惨白如纸,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但他却挣扎着抬起头,

那双总是低垂着、显得怯懦的眸子,此刻竟亮得惊人,死死地盯着我,

里面翻涌着痛苦、挣扎,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师……师尊……”他的声音因剧痛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当年……当年您剜骨为剑,

融赤焰剑骨入我灵根时……可知道……”他猛地扯开自己染血的衣襟,露出瘦削的胸膛。

在那心口的位置,一道狰狞无比、如同被烈火灼烧后又强行撕裂的剑形疤痕,

清晰地烙印在皮肉之上!疤痕的形状,赫然与我前世的本命剑——“焚天”的剑意残留,

一模一样!“可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剑鞘深处……都藏着……藏着给您的……替命符?!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替命符?!这三个字如同惊雷,

在我脑海中炸响!前世我渡那九死一生的“焚心天劫”时,最后一道心魔劫火诡异失控,

几乎将我神魂烧成灰烬,是靠着宗门一件压箱底的至宝才勉强保住性命,

却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道伤。我一直以为是天劫凶险,从未想过……“住口!苏寒雪!

你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炼魂宗特使惊怒交加,手中魔气再次凝聚。“迷惑?

”苏寒雪却像是没听见,他死死盯着我,眼神混乱而痛苦,

仿佛有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冲撞,

“玉简碎了……契约裂了……那些梦……那些‘小师妹’托付的梦……全是假的!

全是……炼魂宗的……噬魂幻术!”他猛地指向那持令的特使,状若疯魔:“是‘她’!

是那个从未存在过的‘小师妹’!是炼魂宗的少宗主!她窃取了您的生辰八字!

她在我们每个人的识海里……种下了您的幻象!

让我们以为……以为您才是……才是阻碍‘小师妹’复活的……仇人!”轰——!

苏寒雪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广场!沈砚冰如遭重锤,

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寒雪,又猛地看向那炼魂宗特使,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我冰冷的脸上,瞳孔深处是山崩地裂般的剧震!

他后颈的剑兰印记再次剧烈闪烁,这一次,不再是守护的光芒,

而是充满了混乱、痛苦和自我怀疑的剧烈波动!其他六名圣子,也纷纷脸色剧变,

有人抱头发出痛苦的嘶鸣,有人眼神涣散,有人则死死盯着手中裂开的玉简,

看着那裂痕深处若隐若现的魔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玉简碎裂,

如同打破了某种禁锢记忆的枷锁,

那些被精心编织、用“小师妹”执念包裹的虚假记忆开始崩塌,被刻意扭曲掩埋的过往,

就像潮水般冲击着他们的神魂!“闭嘴!叛徒!”炼魂宗特使彻底暴怒,

手中魔尊令黑光大放,一道比之前恐怖十倍的魔影咆哮着扑向重伤倒地的苏寒雪!这一击,

必杀!第三章:剑冢跪师魔影咆哮,带着炼魂宗特使必杀的意志和魔尊令加持的恐怖威压,

如同九幽探出的鬼爪,撕裂空气,瞬间笼罩了重伤倒地的苏寒雪!死亡的阴影,冰冷刺骨。

“师弟!”沈砚冰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过去,霜魄剑胚爆发出惨白的光芒,试图格挡,

但他之前为对抗魔威已受冲击,速度慢了一线。眼看那魔爪就要将苏寒雪撕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嗡——!”一声清越悠长、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剑鸣,

骤然响彻整个万剑峰!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种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无上威严!

那扑向苏寒雪的恐怖魔影,在这声剑鸣响起的瞬间,宛若被投入沸油的雪人,

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啸,猛地扭曲、溃散,化作缕缕黑烟,

被万剑峰清冽的罡风吹得无影无踪!炼魂宗特使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连退数步,

手中那枚狰狞的魔尊令竟也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嗡鸣,光芒黯淡了几分!他骇然抬头,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剑鸣的源头——我身上。

我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手指都未曾抬起。只是周身,

不知何时萦绕了一层淡到几乎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氤氲剑气。那剑气无色无形,

却让空间都微微扭曲,仿佛自成一方领域。刚才那声破灭魔影的剑鸣,

正是从这领域之中自然散发!“在我苍梧剑宗,杀我的人?”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却比万载玄冰更冷,“谁给你的胆子?”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没有华丽炫目的剑光。我只是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对着那惊魂未定的炼魂宗特使,

遥遥一指。“嗤——!”一道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破空声响起。下一瞬,

那手持魔尊令、修为至少是化神后期的炼魂宗特使,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惊惧瞬间凝固,

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和茫然。紧接着,一道细细的血线,

从他的眉心、咽喉、心脏三处要害,同时浮现!

“呃……”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整个身体便如同被无形剑气由内而外彻底摧毁,无声无息地爆散成一团浓郁的血雾!

连他手中那枚象征着魔尊威严的令牌,也在一阵哀鸣中寸寸碎裂,化作齑粉!风一吹,

血雾散尽,地上只留下几片破碎的黑色布片。秒杀!真正的、毫无悬念的碾压!整个广场,

陷入了一片死寂,连风声都仿佛被冻结了。宗主和长老们目瞪口呆,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惊疑。弟子们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砚冰扑到苏寒雪身边,颤抖着手将他扶起,迅速喂下丹药护住心脉。

苏寒雪胸口那狰狞的剑形疤痕在丹药作用下微微起伏,他死死盯着那团消散的血雾,

又看向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劫后余生的茫然,有被冲击的混乱,

更有一种近乎狂热的、难以言喻的震撼。我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尘埃,

目光扫过广场上那些脸色惨白、眼神混乱的圣子们,最后落在沈砚冰和苏寒雪身上。

“带着这群废物,”我对着空气,冷冷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滚回客舍!

没有我的命令,再踏出一步,死。”这一次,无人敢有丝毫异议。……七日后,苍梧禁地,

万剑冢。这里是历代苍梧剑宗强者埋骨葬剑之地,剑气纵横,煞气冲霄,

无数残破的古剑插在嶙峋的怪石间,发出不甘的悲鸣,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死亡的味道。

我独自站在剑冢核心,一座由无数断裂剑刃堆砌而成的巨大剑丘之上。脚下,

便是前世我被八剑穿心、剑骨被生生剜走的地方。赤焰剑骨的残存气息,如同烙印,

深深刻在这片焦黑的土地上,百年不散。身后,传来压抑而沉重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

八个身影,在沈砚冰的带领下,艰难地穿过狂暴肆虐的剑气乱流,一步步走到剑丘之下。

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衣衫褴褛,脸色苍白,显然穿越剑冢外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他们的眼神,却与三日前截然不同,混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沉凝,

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扑通!”沈砚冰第一个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布满剑痕的黑石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苏寒雪和其他六人,也如同被推倒的石像,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这一次,他们手中捧着的,不再是光滑温润的求道玉简。沈砚冰双手高举过顶,托着的,

是一个粗糙的、由某种深褐色古木挖成的木瓶。瓶中,

盛满了粘稠、散发着强烈生命波动和浓郁血腥气的——心头精血!那血并非全红,

而是泛着一层淡淡的冰蓝光泽,那是他自身冰魄血脉与剑元融合的证明!整整半瓶!

这意味着他几乎耗尽了本源,伤及了道基!“师尊!”沈砚冰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沉重,“前世,弟子等利欲熏心,为幻象所迷,以弟子之剑,刺师之心!

此罪,百死难赎!”他深深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再抬起时,额角已是一片淤青渗血。“这瓶中,是弟子半身心头血,融魂元之誓!

”他高举木瓶,眼神灼灼,如同燃烧的冰焰,“前世我等用剑刺您心口,今生,弟子沈砚冰,

愿以魂为鞘,永护师心!若违此誓,魂飞魄散,永堕无间!”话音落下,

一股微弱却坚韧的魂力波动从他眉心溢出,缠绕上那木瓶中的精血,

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带着冰蓝光泽的契约符文雏形。这是真正的魂血之契,一旦缔结,

生死皆操于我手!紧接着,苏寒雪也抬起了头。他的脸色比纸还白,胸口包扎的布条下,

血迹再次晕染开来,他捧在手中的,是那块被我剑柄撞裂的白玉玉简。此刻,

那贯穿的裂痕并未消失,但裂痕的两侧,却被一种极其纤细、闪烁着柔和星辉的银线,

密密麻麻地编织、缝合了起来!

那银线……竟是他生生从自己头上截下、融入了自身精血与微弱剑意的银发!

他用自己象征本源与生命的发,去修补那破碎的契约之痕!

“师尊……”苏寒雪的声音虚弱却执拗,

他捧着那用银发编织成奇异剑穗形状的、修补好的玉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偏执与祈求,

“弟子苏寒雪,愿为师尊手中之剑,剑锋所指,神魂俱灭亦不旋踵!

求师尊……再给弟子一次机会!”他同样重重叩首。其余六人,

也各自献上他们所能付出的最沉重、最惨烈的“赎罪之礼”——有人剥离了伴生灵骨,

有人献祭了本命法器,有人甚至割裂了部分神魂本源……无一不是伤筋动骨,痛彻心扉。

他们跪在剑冢的煞气之中,宛如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眼神里有恐惧,有悔恨,

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自毁的虔诚。罡风吹动我的衣袍,猎猎作响。

我背对着他们,俯瞰着脚下这片吞噬了我前世血肉与剑骨的焦土。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魂力波动,浓烈得令人窒息。

我知道他们的背叛背后有魔修操控的幻术。重活一世,我窥破的不仅是炼魂宗的阴谋,

更是对“为师之道”彻骨的反思。前世,我慕倾歌,身为苍梧剑宗最年轻的执剑长老,

秉持的是什么?是“为师者当无私”!

我将最好的资源、最强大的剑器、甚至是我自身最珍贵的剑骨,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他们身上。

我总以为,给予就是责任,牺牲就是大义。我熔炼雪山,剜出剑骨,可曾问过沈砚冰,

他是否真的需要那冰冷的霜魄剑鞘?可曾问过苏寒雪,他孱弱的身体,

是否承受得起赤焰剑骨的狂暴?我给了我认为最好的,却从未问过,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是否能承受这份“好”带来的重量与因果。我的“无私”,

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最终,这份被扭曲的“好”,成了刺穿我心脏的利刃,

也成了禁锢他们神魂、沦为他人棋子的枷锁。我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他们惨白的脸,

扫过那些沉重的、带着血色的“礼物”,最终落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想认主?

”我的声音不高,却在呼啸的剑冢罡风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

我抬起了手,没有动用腰间的“无锋”,只是并指如剑,

对着脚下那片埋葬着我前世赤焰剑骨的焦黑之地,猛地一划!“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一道深邃、燃烧着虚幻赤金色火焰的空间裂口,

在剑丘之上骤然洞开!裂口深处,并非虚空乱流,

而是一片翻腾着无尽魔气、充斥着邪恶嘶吼与毁灭气息的恐怖深渊——九幽魔渊!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熟悉而又狂暴的剑意,从裂口深处汹涌而出!那是我赤焰剑骨的气息!

它被炼魂宗夺取后,并未用来复活什么“小师妹”,而是被投入了这魔渊最深处,

作为镇压魔渊一处关键节点的“祭品”!“本座的赤焰剑骨,就在那下面。”我的手指,

指向那魔气翻涌、如同巨兽之口的裂口,“被魔气浸染了百年,成了魔渊的养料。

”我收回手指,目光如同冰冷的剑锋,逐一扫过跪着的八人,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他们的心上:“想证明你们有资格拿剑?

想证明你们的血誓不是又一次的谎言?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那就自己去魔渊,把它给本座——抢回来!

”剑冢的煞气因魔渊裂口的出现而更加狂暴,吹得八人衣袍狂舞,几乎站立不稳。

“若能活着爬出来,”我看着他们眼中升腾起的绝望、恐惧,

以及在那极致的压力下被强行点燃的、好似风中残烛般的微弱战意,

缓缓吐出最后一句:“本座便教你们……如何用自己的血,淬自己的剑!”风,

卷起焦黑的尘土和魔渊的腥气,吹散了最后的话语。剑丘之上,唯有死寂。八道跪着的身影,

在翻腾的魔渊裂口映衬下,渺小如蚁。

第四章:魔渊血淬剑冢的罡风裹挟着魔渊喷涌出的刺骨腥气,吹得人神魂欲裂。

那洞开的裂口,就像地狱张开的巨口,翻腾的魔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魔影嘶嚎,

纯粹的恶意与毁灭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灵台。跪在剑丘之下的八人,

脸色在魔渊气息的映照下,惨白如鬼。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几乎要冻结血液。化神期魔修都被师尊一指秒杀,他们这群金丹、元婴,踏入这九幽魔渊,

与送死何异?沈砚冰死死盯着那翻滚的魔气,握着粗糙木瓶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瓶中盛放的半身心头血,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冰蓝光泽,仿佛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锚点。

师尊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用自己的血,淬自己的剑。”是了。前世,他们的一切,

修为、地位、甚至那强大的本命剑,哪一样不是师尊呕心沥血、甚至剜骨相赠?

他们像一群贪婪的雏鸟,只知道张开嘴索取,从未想过那哺育的代价,更从未想过,

自己该如何挥动那柄沾满师尊心血的剑!

一股混杂着绝望、悔恨和某种被逼到绝境才迸发出的、近乎自毁的狠厉,从他眼底深处燃起。

他猛地将木瓶塞进怀中,用沾染着血污的衣袖狠狠擦去嘴角因之前魔威冲击溢出的血丝,

低吼一声:“走!”没有多余的动员,没有慷慨激昂的誓言。一个“走”字,嘶哑破碎,

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第一个纵身,化作一道略显踉跄的冰蓝流光,

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翻滚着无尽黑暗与毁灭的魔渊裂口!“大师兄!”苏寒雪瞳孔一缩,

看着沈砚冰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魔气中。胸口剑形疤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那是师尊的剑意烙印,此刻却像是一道无形的锁链,既束缚着他,又仿佛在灼烧他的灵魂,

催促着他跟上。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用银发勉强缝合、裂纹处依旧闪烁着星辉的玉简,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执拗取代。他咬紧牙关,不顾胸口的伤势,紧随其后,

化作一道带着点点银芒的白影,没入深渊。其余六人,有人眼中闪过极致的恐惧,

身体抖如筛糠;有人满脸灰败,仿佛已认命;也有人眼中爆发出不甘的戾气。但最终,

在沈砚冰和苏寒雪带头冲入的决绝背影刺激下,在剑丘之上那道冰冷目光的无形威压下,

他们发出或压抑或绝望的嘶吼,如同扑火的飞蛾,纷纷投入了那吞噬一切的魔渊裂口。

裂口缓缓弥合,最后一丝翻腾的魔气被万剑冢的古老剑气绞碎,

只留下那焦黑的剑丘和一片死寂。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魂力波动和魔气的恶臭混杂在一起,

令人窒息。我依旧站在剑丘之巅,玄色的袍袖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无锋古剑悬在腰间,沉寂如同万载寒铁。神识,却早已如无形的蛛网,穿透了空间的阻隔,

悄然探入了那片翻腾着无尽罪恶的九幽魔渊。……魔渊,这里没有光,

只有永恒的、粘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空气里弥漫着硫磺、腐肉和绝望混合的恶臭,

浓郁的魔气无孔不入,疯狂地侵蚀着闯入者的护体灵光,试图钻入毛孔,污染神魂,

耳边是永不停歇的、来自深渊的尖啸、嘶吼和令人疯狂的呓语。八道身影,

就像投入墨池的石子,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和狂暴的魔气淹没。“结阵!快!冰魄镇域!

”沈砚冰嘶哑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冰蓝的光芒骤然从他身上爆发,

形成一个勉强笼罩住八人的光罩。光罩上冰纹流转,艰难地抵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魔气侵蚀,

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脸色更白了一分,怀中的木瓶微微发烫,那是他本源精血在急速消耗。

“左侧!小心!”一声惊呼响起。黑暗中,

数道迅捷如电、带着倒刺的黑色骨矛无声无息地刺来!

目标直指队伍中修为最弱、心神恍惚的一名女弟子!“铛!”金铁交鸣的脆响!

一道凌厉的银色剑光后发先至,精准地斩断了最前方的几根骨矛!是苏寒雪!

他手中握着一柄临时用自身精血和剑意凝聚的、近乎虚幻的银色短剑,

胸口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脸色白得透明,眼神却亮得吓人,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狠厉。

他闷哼一声,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腥甜,剑光再闪,将后续的骨矛搅碎。然而,

更多的攻击从四面八方涌来!

中的低阶魔物——噬魂影蝠、岩窟魔蜥、扭曲的怨灵……它们嗅到了鲜活灵魂和血肉的气息,

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了上来!战斗瞬间爆发,惨烈异常!

没有师尊赐予的强大本命剑,没有宗门赐予的护身法宝,他们只能用临时凝聚的灵力武器,

用自身并不算顶尖的道法,用最原始的血肉之躯去搏杀!

惨叫声、怒吼声、魔物的嘶嚎声、骨肉被撕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在这永恒的黑暗中奏响一曲绝望的悲歌。一名圣子被三头岩窟魔蜥扑倒,

锋利的爪子瞬间撕开了他的护体灵光,在他背上留下深可见骨的抓痕!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反手凝聚出一道火球砸在魔蜥头上,却被另一头魔蜥的尾巴狠狠抽飞,撞在嶙峋的魔岩上,

鲜血狂喷!“救…救我!”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向最近的同伴伸出手。然而,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沈砚冰的冰魄光罩在魔物疯狂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强行维持着阵法。苏寒雪如同一个不要命的疯子,银色的剑光在魔物群中穿梭,

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蓬污秽的魔血,但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

银色的发丝被魔血染得斑驳。“啊——!”又一声惨叫!

一名试图救援的圣子被一头隐藏在暗影中的噬魂影蝠偷袭,尖锐的蝠牙刺穿了他的肩膀,

恐怖的吸魂之力瞬间传来!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绝望,如同这魔渊的黑暗,

浓稠得化不开。“撑住!都给我撑住!”沈砚冰目眦欲裂,

冰蓝的眸子因为极致的压力和愤怒布满了血丝,“想想我们在师尊面前立下的血誓!

想想那根被魔气玷污的剑骨!我们不是来送死的!我们是来把它抢回去的!

”他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濒临崩溃的耳边。

“抢回去……”被魔蜥围攻、浑身浴血的圣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对!抢回去!

老子就算死,也要咬下那魔物一块肉!给老子爆!”他竟不顾自身安危,

将全身残存的灵力疯狂注入手中的灵符,一道刺目的雷光瞬间炸开,

将扑在他身上的几头魔蜥炸得粉碎!他自己也被爆炸的余波掀飞,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狞笑。“结小三元阵!互相掩护!向魔气最浓郁的方向冲!

”苏寒雪抹去脸上的魔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静。

他手中的银色短剑因为吸收了魔血和自身精血,竟隐隐透出一丝暗红,

散发出更加凌厉的煞气。残存的六人一人重伤昏迷,一人被影蝠重创濒死,

在沈砚冰和苏寒雪的指挥下,爆发出最后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求生欲和赎罪意志。

他们放弃了各自为战,背靠背,组成一个残缺却更加紧密的战阵,

就像一个移动的、滴血的刺猬,在魔物的狂潮中艰难前行。每一次前进,

都伴随着喷溅的鲜血和倒下的身影魔物或同伴。魔气越来越浓郁,几乎粘稠得如同泥沼。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岩石,而是某种蠕动的、散发着高温的暗红色血肉组织。

空气中开始弥漫硫磺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前方,

隐约可见一片巨大的、翻腾着暗金色岩浆的湖泊!湖泊中央,

矗立着一座由无数白骨和扭曲金属浇筑而成的狰狞祭坛!祭坛顶端,

一根长约三尺、通体赤红、却缠绕着无数蠕动黑色魔纹的剑骨,正悬浮在暗金色的岩浆之上!

那剑骨散发着炽热而狂暴的气息,正是我前世被剜走的赤焰剑骨!只是此刻,它被魔气浸染,

赤红的光芒中透着一股邪异的暗金,仿佛一颗被污染的心脏在跳动。

一股强大、暴虐、充满了毁灭意志的恐怖气息,正从那剑骨中散发出来,

镇压着整个岩浆湖泊!“是…是赤焰剑骨!”苏寒雪胸口的那道剑形疤痕骤然变得滚烫无比,

仿佛与祭坛上的剑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他眼中爆发出狂喜,

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那剑骨的气息太强大了!而且充满了敌意!“它在被炼化!

成为魔渊的节点核心!”沈砚冰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能感觉到,

祭坛周围的空间都被一股强大的魔阵封锁,而那剑骨散发出的气息,正在与整个魔渊共鸣!

夺取它,等于撼动整个魔渊的根基!“吼——!”一声震耳欲聋、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

从岩浆湖泊深处响起!整个“血肉”大地都在剧烈颤抖!一头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恐怖魔物,

缓缓从翻腾的暗金色岩浆中探出了头颅!它形似巨蜥,

但全身覆盖着暗金色的、流淌着岩浆的骨甲,

头颅上长着三根弯曲的、燃烧着魔焰的巨大犄角,一双车轮大小的竖瞳,

冰冷地锁定了祭坛下方渺小的闯入者!魔渊守护者——熔岩魔蜥王!其气息,

赫然达到了恐怖的合体期!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六人彻底淹没。在化神魔物面前他们都九死一生,

面对合体期的深渊领主,他们连蝼蚁都不如!“大师兄…怎么办…”有人声音颤抖,

带着哭腔。沈砚冰看着那如同山岳般升起的魔蜥王,

又看向祭坛上那根被魔纹缠绕、散发着熟悉又陌生气息的赤焰剑骨。

他看到了剑骨上那些细微的、几乎被魔气掩盖的裂痕——那是前世,师尊为救他,

硬抗九幽魔火时,剑骨留下的永久暗伤!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楚和更深的悔恨,

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那个粗糙的木瓶,瓶中,

是他半身的心头精血,是他赎罪的魂血之誓。“还能怎么办?”沈砚冰的声音异常平静,

平静得可怕。他猛地拔出瓶塞,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和冰寒剑意瞬间弥漫开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将瓶中那粘稠的、泛着冰蓝光泽的半瓶心头血,尽数倒入口中!

“大师兄!不可!”苏寒雪骇然失色!强行吞服蕴含自身本源魂力的心头血,

无异于饮鸩止渴!这是在燃烧生命和道基,换取短暂的、毁灭性的力量!“呃啊——!!!

”沈砚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到极致的咆哮!他全身的血管瞬间暴凸,

皮肤下冰蓝与赤红的光芒疯狂交织、冲突!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肌肉虬结,

青筋毕露,原本清冷孤高的面容因为剧痛而扭曲狰狞!

一股狂暴、混乱、却又带着极致冰寒的气息,如同失控的冰风暴,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苏寒雪!”沈砚冰的声音变得嘶哑厚重,如同两块寒冰在摩擦,“带他们…冲上祭坛!

夺回剑骨!我…挡住它!”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拖着冰蓝尾焰的流星,

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悍然撞向了那头刚刚完全爬出岩浆的熔岩魔蜥王!

“吼!”魔蜥王感受到挑衅,发出震天怒吼,燃烧着魔焰的巨爪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威能,

狠狠拍向那道渺小的冰蓝光影!“轰隆——!!!”冰与火的极致碰撞!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瞬间横扫整个岩浆湖!坚硬的“血肉”大地被撕裂,

暗金色的岩浆被掀飞起百丈巨浪!沈砚冰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鲜血狂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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