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手术那天，急需五十万。我给结婚三个月的老婆下跪，求她动用公司的钱。
她冷笑着录下我磕头的视频发给她的男闺蜜，说：你看这条狗，多有趣。然后，
她当着我的面，把那五十万转给了那个男人，让他去巴黎看秀。1我正用特制的毛刷，
小心翼翼地清理一页宋代经文上的千年尘埃时，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阿默！
你个小兔崽子，总算接电话了！姑妈的大嗓门透过听筒，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在忙，
姑妈。我放下工具，捏了捏眉心。忙忙忙！你整天对着那堆破纸烂木头，
能忙出个老婆来吗？她话锋一转，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兴奋。姑妈我跟你说，
我托人给你办了件大事！用你身份证，在咱们老家领了个结婚证！我脑子嗡的一下。
你疯了？我没疯！那姑娘叫苏曼妮，本地搞房地产的，自己开公司，
年纪轻轻就是大老板了！人家不嫌你闷，那是你祖上积德！我把地址发你了，赶紧去见见，
就今天！电话被姑妈不由分说地挂断了。我看着手机上那个刺眼的餐厅名字，
太阳穴突突直跳。去之前，我打开师父的柜子，取出那件他亲手为我缝制的蓝布长衫。
又从保险柜里，捧出那个师娘临终前交到我手里的楠木经匣。经匣里，
装着我耗费了五年心血，才修复了三分之一的宋版《妙法莲华经》孤本残页。师父说，
下山入世，要见见人心。但这人心，似乎从一开始，就带着一股子腐臭味。
我包下的素食馆门口，一股甜腻的香精味扑面而来。一个穿着花哨，浑身挂满牌子的男人，
正举着手机搔首弄姿地自拍。我侧身想绕过去。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猛地一个转身，
手里的奶茶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我抱着的经匣上。
黏腻的液体顺着师父亲手雕琢的纹路往下淌，瞬间浸透了外层的蓝布包裹。我心头一炸，
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你……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男人反倒先尖叫起来。我操！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想蹭老子的网红奶茶是不是？知不知道这杯一百八！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的我！男人冷笑一声，
那双画着眼线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我怀里的经匣上。
撞你怎么了？一个穷酸鬼，穿得跟唱戏的似的，你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狗仗人势地吼道。敢跟我们阳哥叫板？你知道阳哥是谁的人吗？
那是苏总心尖上的人！我看你是活腻了！苏总？苏曼妮。
我心底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恶心。我掏出手机，
直接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我听人说，得罪了你的人，就是活腻了，真的假的？
我死死盯着经匣上的污渍，等着电话那头的人接通。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苏曼妮的人，
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敬畏。敢弄脏师父和师娘留下的东西，这人怕是真活腻了。
可是，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是冰冷的忙音。奇怪，苏曼妮怎么不接？我话音未落，
一旁的李阳嗤笑出声，兰花指翘着，满脸的鄙夷。哟，还喘上了？你这种土狗，
怎么可能有我们曼妮的联系方式？说着，他掏出自己的镶钻手机，拨了个号。
我无意间瞥到，他的备注是宝贝曼妮。我下意识皱眉。电话只响了一声，
立刻就被接通了。阳阳，怎么啦？想我了？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又娇又媚，
带着一丝慵懒的宠溺。我心里那点对姑妈眼光的侥幸，彻底碎成了渣。曼妮宝贝，
这儿有个土鳖，非说认识你，你听听他那丧气的动静儿。手机被怼到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是苏曼妮吗？我是沈默，
你名义上的……丈夫。话没说完，苏曼妮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像淬了冰。
沈什么东西？不认识！哪来的阿猫阿狗，直接打发了！嘟……嘟……电话被挂断。
李阳勾起嘴角，嘲讽的意味几乎要溢出来。听见没？土狗。还敢自称是苏总的丈夫？
我们苏总钻石王老五，身边的男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你算老几？2我心中的火气，
再也按捺不住。你拿着奶茶，旁边那么大空地，你非要往我身上撞！李阳嗤笑一声，
抱着胳膊，一副流氓相。就是你撞的我！你个不长眼的穷酸，怎么，想碰瓷啊？
他尖着嗓子喊起来，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一个破木头盒子，能值几个钱？
我们阳哥这件外套可是高定，五万块！这人哪儿来的？看他那穷样，也配来这种地方？
怕是一杯白开水都喝不起吧！听到路人的窃窃私语，李阳笑得更得意了。我冷眼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阳哥还是狗哥，你，必须道歉！现在！立刻！马上！
李阳被我的气势噎了一下，随即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
他狠狠将手里的空奶茶杯往地上一摔，张牙舞爪地就朝我扑过来。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我脚下微动，只轻轻一侧身。他整个人就因为扑得太猛，
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围的路人却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恼羞成怒的李阳从地上爬起来，一张画着浓妆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你敢打我？我操！
你敢动手？听着他又一次颠倒黑白，我立刻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
我可没碰你一根手指头。是你想打人，自己没站稳，怎么，想讹我医药费？
我牢牢记着师父的叮嘱。出门在外，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有后果。我是跆拳道黑带，
若不是为了守着师门规矩，李阳这会儿，早就该在救护车上了。
气急败坏的李阳疯了一样再次冲向我。我正在思考，
是踢他左腿还是右腿能让他摔得更难看时，一个清亮又霸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住手！
你要干什么！我抬眼看去。一个穿着职业套裙，妆容精致，气场十足的女人，
正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她，应该就是苏曼妮。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冲到李阳面前，
先是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然后才嗔怪道。李阳！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不要在外面给我惹事！你非不听！那语气，与其说是责备，
不如说是情侣间打情骂俏的埋怨。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训斥完李阳，
苏曼妮这才舍得将目光投向我。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全是审视和厌恶，
像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我想着，或许她还不知道我是谁。你好，想必就是苏……
不用说了。苏曼妮不耐烦地一摆手，直接打断我，你就是那个叫沈默的？
我点了点头。结婚证是我姑妈自作主张去办的，我根本不同意。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愣住了。我知道她会看不起我，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我千里迢迢从山里赶来，她非但没有一句客套，一开口，就是让我滚。我刚要发作，
她再次开口。本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场面话，我便强行把火气压了下去。谁知她下一句是。
真他妈晦气！平白无故让我成了二婚！她瞥了我一眼，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行了，
现在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火气腾地一下冲上天灵盖，我再也无法忍耐。
怎么？你是二婚，我就不是了？苏曼妮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上下打量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种穷鬼，也敢嫌弃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告诉你，能跟我苏曼妮的户口本在同一个地方待过，是你的荣幸！
一旁的李阳和路人也纷纷开始帮腔。就是！苏总是什么身份，这个穷鬼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苏总，这种人就该让他净身出户！哦不对，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穷鬼？
我被这两个字气笑了。我的资产，别说买她一个公司，买下她整栋写字楼都绰绰有余。
眼看苏曼妮不依不饶，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离！现在就离！我点点头，
然后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离婚可以。但是，我姑妈给你的见面礼，那个血玉镯子，
你得还给我。苏曼妮下意识地捂住手腕，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看她这副表情，我讥笑出声。
怎么？你这种身家的大老板，该不会是想昧下我这个『穷鬼』家的东西吧？此话一出，
路人再次为苏曼ani打抱不平。这人脑子有病吧？一个破镯子，苏总会稀罕？就是！
地摊货吧？苏总戴着都拉低档次！我饶有兴致地盯着苏曼妮，她的表情渐渐僵硬，
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终于坚持不住，一把将镯子从手腕上撸下来，
不耐烦地朝我扔过来。几十块钱的破玩意儿，还好意思当传家宝！给你！
听着她还在嘴硬，我没有理会，小心翼翼地接住玉镯，用软布包好，放进怀里。这镯子，
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其价值，确实能买下她整个公司。走吧，民政局见。
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3民政局门口。
比我晚出发的苏曼妮竟然已经到了，她开着一辆惹眼的红色跑车。她的周围，
依然围着李阳和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李阳一看到我，立刻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哟，
土鳖来了！我还以为你舍不得，不敢来了呢！我不解地看过去，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而来。
一个围观的大妈立刻解答了我的疑惑。就是啊，小伙子，能攀上苏总这样的高枝，
你就知足吧，怎么还闹离婚呢？对啊，我们还以为你会死抓着苏总不放呢！
我会抓着苏曼妮不放？我只怕她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我。签字的过程很顺利，
我恨不得立刻跟这个女人撇清所有关系。可没想到，在按手印的最后一步，
背后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前扑去。我怀里一直小心护着的楠木经匣，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更要命的是，李阳那只穿着尖头皮鞋的脚，恰好
就落在了经匣上。咔嚓！一声清脆的、令人心碎的断裂声响起。我全身的血液，
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我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始作俑者。李阳！
我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你，彻，底，完，蛋，了！
李阳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但随即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摊开手。你喊什么？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自己没站稳，关我什么事？我没有理他。我蹲下身，颤抖着手，
捧起地上的经匣。那上面，一道清晰的裂痕，像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了整个匣盖。
师父最得意的雕工，被毁了。我看着那道裂痕，再看看经匣上干涸的奶茶渍，突然笑了，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阳。李阳，恭喜你。这下，你是真的，彻底完蛋了。我掏出手机，
准备给师父打电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可一打开手机，
我才看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师父打来的。还有他刚发来的一条消息。阿默啊，
我也到你老家了。跟我说下你的位置，师父来找你。我赶紧给师父发了个定位。
只是不知道，师父看到他最珍爱的经匣变成这样，会是怎样的雷霆之怒。
李阳的嘲讽声再次响起。怎么？给你家大人打电话哭鼻子吗？怂包！我刚要开骂，
苏曼妮冰冷的声音传来。够了！别说了！随即，她一脸傲慢地看向我，
眼神里全是居高临下。李阳的衣服被你的破木头盒子划破了，他还没找你算账呢！
一件阿玛尼高定，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最好不要再没事找事，否则，
我会让我的律师团队向你索赔！向我索赔？我戏谑地看着苏曼妮，实在搞不明白，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你说那件破布值多少钱，我赔给你。
我故意嘲讽他们。一百万，够不够？李阳被我轻蔑的语气气得又要扑过来，
被苏曼妮一把拉住。可苏曼妮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李阳冷笑一声，以为拿捏住了我。你彻底惹怒我了！你现在不仅要赔我衣服钱，
还有精神损失费！我愣在原地，诧..诧异地看着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碰瓷还有精神损失费的说法。或许是我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在李阳和苏曼妮眼里，
竟然成了我害怕了，我怂了。现在装可怜也没用了！你必须赔！我连连点头，
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好，赔。你说个数，我现在就转给你。
李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坏笑，直接狮子大开口。五百万！
连苏曼妮都诧异地看了李阳一眼，似乎觉得这个数字太过离谱。但她仍旧选择站在李阳那边，
冷眼旁观，没有阻止。我拿出手机，准备给他转账。
可我的个人银行账户太久没在移动端登录，需要进行繁琐的人脸和虹膜识别。
周围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嘲讽起来。这个人不会为了充胖子，去借网贷了吧？
肯定是啊！你看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跟中邪了似的！装逼犯！
看他等会儿怎么收场！人脸认证还没完成，民政局门口就传来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阿默！你姑妈不是说给你娶了媳妇儿吗？你怎么跑民政局来了？还离上了？
我猛地回头看去。竟然是我师父，齐老，赶了过来。
4我立刻收起自己满身的戾气和吊儿郎当的样子，恭敬地迎了上去。师父，
您老人家怎么来得这么快？师父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不是想快点见见我的宝贝徒媳嘛。下一秒，师父的目光落在了我手里的经匣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那道刺眼的裂痕。
对不起师父，我……谁干的！师父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磅礴气势，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消失了。他知道，我比他自己更爱惜这个经匣。若非故意，
绝不可能损毁至此。李阳不知死活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言语间全是轻蔑和不屑。
一个破木头盒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指了指我，
又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所谓的高定西装。老头儿，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帮你这个宝贝徒弟，
赔我的衣服钱吧！师父满眼震惊地看着李阳，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如此。他作为国家级的文物修复泰斗，国宝级的巨匠，已经几十年，
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李阳见师父一直没出声，以为他怕了，嫌弃地皱了皱眉。
老不死的，你别说你也没钱。随即，他把矛头转向我。
你叫这么个老不死的过来有什么用？除了会瞪眼，还能干嘛！李阳身边的苏曼妮，
也一脸不满地看着我们，显然完全认同了李阳的话。师父被气得浑身发颤，胸口剧烈起伏，
许久才缓过来。他指着苏曼妮，问我。阿默，你媳妇呢？她就这样看着你，
被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欺负？苏曼妮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立刻跳出来尖声否认。
老头你别乱说！谁是他媳妇！我已经跟他离婚了！说着，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
一把抢过工作人员手里的离婚证，重重地盖上自己的手印，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师父不可置信地看看苏曼妮，又看看我。这就是你姑妈给你找的结婚对象？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姑妈的眼光，什么时候差到这个地步了？
苏曼妮被气得脸色涨红，五官扭曲，李阳立刻像护主的狗一样，跳出来替她出头。
你个老不死的乱说什么！明明是这个穷鬼配不上我们曼妮！一旁的路人也赶紧附和，
纷纷吵着让我们赔钱。师父被这群乌合之众气得不行，我急忙上前扶住他。师父，
您没事吧？要不我先送您去医院。李阳却一步跨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想跑？没门！
他指着我们，对周围的人大喊。今天我非得给你们这对穷酸师徒一个教训不可！
路人们也在叫嚣着，怂恿李阳报警。已经完全上了头的李阳，真的掏出手机，
拨通了报警电话。他对着电话大喊。喂！警察同志吗？这里有两个人，
弄坏了我的名牌西装还想跑！对！他们还想吃霸王餐！赶紧过来，
把他们抓起来吃国家饭！我微微挑眉，心想，他说的还真没错。我跟师父，
确实一直在吃国家饭。终于缓过来的师父，一把从李阳手里抢过电话。
他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你们王局长接电话。
李阳和苏曼妮都愣住了。告诉他，我是齐望山，让他立刻，马上，滚过来！
李阳愣了半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哈！还王局长呢？老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吓唬我啊？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们，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好啊，我今天就等着，
我看看你们的王局长，来不来！5很快，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来的，不止一辆警车。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天哪！你们看！怎么来了这么多车？不止警车！
那辆黑色的奥迪，好像是……是市里文物局的专车！后面那个，是省博物馆的车！
我上次在电视上见过！一列由警车开道，悬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轿车车队，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停在了民政局门口。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不是什么王局长。
而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者。他身后跟着一群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他快步走到师父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齐老！您怎么亲自来江南市了？
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去机场接您啊！师父指了指我手里的经匣，脸色铁青。
刘馆长，你看看，这就是你们江南市的好风气！被称作刘馆长的人，是省博物馆的馆长。
当他看到经匣上的裂痕和污渍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像是捧着最易碎的珍宝一样，从我手里接过经匣，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
这……这是……齐老您亲手雕的『静心匣』？他声音都在发抖。里面的东西……
我低声说：宋版《妙法莲华经》的残页，还在。刘馆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
又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国……国宝啊！他猛地转过头，
像要吃人一样盯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李阳和苏曼妮。这是谁干的！谁干的！这下，
不用任何人解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阳和苏曼妮的身上。苏曼妮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