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你,我输了全世界

赢了你,我输了全世界

作者: 灼川无相

都市小说连载

《赢了我输了全世界》中的人物冰冷林薇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现实情“灼川无相”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赢了我输了全世界》内容概括:小说《赢了我输了全世界》的主要角色是林薇,冰冷,沈这是一本现实情感,爽文,逆袭,虐文小由新晋作家“灼川无相”倾力打故事情节扣人心本站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5914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20:24:08。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赢了我输了全世界

2025-07-06 22:45:21

>一场醉酒,我娶了高不可攀的美女总裁。>婚后三年,全城名流都在笑我土鸡变凤凰,

全靠吃软饭上位。>妻子却对我温柔备至,亲手系领带,喂醒酒汤,让我深信她爱我。

>直到她初恋设赌局,赌她一夜春宵,她竟亲自打断对方双腿。>我才知道,

她对我所有温柔不过是演戏。>后来圈内人设下新赌局,赌我一个月内必被扫地出门。

>看着那些下注记录,我笑了,直接押上全部身家:“我赌我能让她净身出户!

”---三年来,我几乎习惯了林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门外那道审视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叫陈秘书,四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次我踏足这片属于林薇——我那位名义上的妻子、实际上的顶头上司兼人生金主——的领地,

陈秘书的目光总会第一时间黏上来,

带着一种混合了鄙夷、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的复杂情绪。今天也不例外。“姜先生,

”陈秘书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板无波,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林总还在会议中。

您可以在休息区稍等。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角落那几把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坐上去绝对谈不上舒服的椅子。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一个笑容。我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在他们眼里有多“碍眼”。

不是什么手工高定西装,就是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灰色连帽卫衣,一条普通的牛仔裤,

脚上蹬着一双刷得还算干净的帆布鞋。

站在林氏集团这栋光可鉴人、连空气都仿佛用金钱净化过的摩天大楼顶层,

活脱脱就是一幅“土鸡误入凤凰巢”的讽刺漫画。“没事,陈秘,我就在这儿站会儿,

透透气。”我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语气尽量显得随意。陈秘书没再说话,

只是那目光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我甚至能想象他心里的弹幕:看,

这只运气爆棚的土鸡又来了,真不知道林总当初是怎么想的?一场酒醉就搭上了自己?

三年前那场改变我命运的商务酒会,细节早已模糊在酒精的氤氲里。只记得灯光迷离,

人声嘈杂,作为乙方公司一个不起眼的小文案,我本该缩在角落当壁花。

也许是那晚的香槟太醉人,也许是林薇那身剪裁凌厉、气场全开的酒红色礼服太耀眼,

当她被几个难缠的客户灌得步履蹒跚,高跟鞋一个趔趄,鬼使神差地,我扶住了她。

、滚烫的气息、陌生的酒店套房……第二天头条新闻炸了——“林氏冰山总裁醉嫁无名小卒!

灰小伙的惊天逆袭?”醒来后,林薇揉着宿醉的太阳穴,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然后,她丢给我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婚前协议。条款冰冷而详尽,

像一份商业合同,彻底划清了我们之间除了那一纸婚书外的所有界限。从此,我姜哲的名字,

就成了江城上流圈子茶余饭后最经久不衰的笑柄。

饭王”、“凤凰男的天花板”、“林总裁一时糊涂的活体纪念品”……各种标签贴得牢牢的。

正胡思乱想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无声地滑开了。林薇走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失效了。三年过去,她依然是那个能把任何场合都变成自己T台的女人。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肩线平直,腰肢纤细,

行走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气场。那张脸,冷艳得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

五官挑不出丝毫瑕疵,只是眉眼间常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霜,看人时,

目光总是带着三分疏离,七分审视。会议室里鱼贯而出的高管们在她身后自动分成两列,

恭敬地垂手肃立。林薇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我身上。那一瞬间,

我清晰地捕捉到陈秘书,以及几位高管眼中一闪而过的、毫不掩饰的嘲弄。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下。“怎么来了?”林薇的声音不高,清清冷冷,像山涧的泉水,

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径直朝我走来,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步都敲在旁观者那看好戏的心尖上。我下意识地站直了些,

想从口袋里把手拿出来,又觉得有点傻气,干脆维持着插兜的姿势:“哦,路过,

就……上来看看。”这借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拙劣。林薇已经走到我面前。她比我略矮一点,

但强大的气场足以弥补身高的差距。她没理会我那蹩脚的理由,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

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冽冷调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气息。然后,

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我,她微微抬起了手。那双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签下过数亿合同的手,

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近乎透明的裸色甲油。此刻,

它们伸向了我卫衣的领口。我呼吸一窒。她纤细的手指,带着微凉的触感,

轻轻捏住了我卫衣里面那件廉价衬衫的领口一角。那领子大概是被我早上随手一塞,

有些歪斜地卷在里面了。她的动作很自然,也很专注,仿佛只是在整理一份重要的文件。

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我颈侧的皮肤,激起一阵微小的战栗。“领子乱了。”她淡淡地说,

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整个顶层办公区鸦雀无声。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在我和她之间这方寸之地。

震惊、难以置信、鄙夷、探究……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陈秘书的眼镜片似乎都反了一下光。林薇却恍若未觉。她仔细地将我的衬衫领子拉平,抚顺,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利落,

但偏偏就是这种自然流露的、带着一丝“所有权”意味的亲昵,

比任何刻意的表演都更具杀伤力。“好了。”她收回手,目光平静地落回我脸上,

仿佛刚才只是掸掉了我肩上的一粒灰尘。“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准备一下,七点,

司机去接你。”“哦……好。”我的嗓子有点发干。她点了点头,不再看我,

转身对陈秘书吩咐了几句工作,便在一众高管复杂的目光簇拥下,径直走向专用电梯。

那笃笃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留下一片死寂的真空地带。我站在原地,

颈侧被她指尖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那点微凉。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着,

带着一种荒谬的、令人晕眩的悸动。每一次,每一次她这种不经意的“维护”,

都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圈名为“奢望”的涟漪。

即使理智告诉我那不过是她维持体面的习惯性表演,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是为了……保护她真正在意的东西?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压了下去。不能多想。

想多了,就容易当真。晚上七点,加长林肯准时停在我租住的普通公寓楼下。

司机老王是林家的老人了,态度客气而疏离。

我换上林薇让人送来的、一套合身但昂贵得让我浑身不自在的西装,坐进车里,

像个即将被送往展览馆的标本。慈善晚宴设在江边最顶级的“云顶”会所。

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泻如瀑,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权力与名贵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我挽着林薇的手臂入场。

她今晚换了一袭月白色的露肩长裙,衬得肌肤胜雪,锁骨精致如蝶翼。她一出场,

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整个宴会的焦点。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

带着欣赏、敬畏、以及……落在我身上时毫不掩饰的玩味和轻蔑。“哟,看看这是谁来了?

咱们江城的‘传奇人物’姜先生!”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带着夸张的热情。

说话的是个穿着骚包酒红色丝绒西装的男人,梳着大背头,手腕上一块金表晃得人眼晕。

我认得他,宏盛地产的少东家,赵明哲,圈子里有名的纨绔,也是嘲笑我的主力军之一。

他端着酒杯晃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脸上挂着看好戏笑容的男男女女。

“哲哥,低调,低调,人家现在可是林总的‘贤内助’!

”旁边一个穿着露背礼服的女人掩着嘴娇笑,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满是戏谑。“对对对,

‘贤内助’!瞧我这记性!”赵明哲夸张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凑近我,

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姜老弟,传授点经验呗?

怎么把咱们林总这座冰山给捂化的?给哥哥们支支招?是不是……”他故意压低了声音,

眼神暧昧地在我和林薇之间逡巡,“……那方面特别有天赋?”说完,

他自己先嘎嘎地笑了起来,旁边的人也哄笑起来。难堪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

勒得生疼。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这种赤裸裸的羞辱,三年里从未停止过。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林薇。她端着香槟杯,神色如常,

仿佛根本没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调笑。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赵明哲那张写满恶意的脸,

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笑声:“赵少最近很清闲?宏盛在南港的项目,

听说资金链又紧张了?”赵明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嚣张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南港项目是他们宏盛地产目前最大的痛点,资金链濒临断裂,正焦头烂额四处求援。

林薇没再看他,只是微微侧头,对我低声说:“我去和杨董打个招呼。

”她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轻描淡写却精准无比的敲打,

不过是拂去了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她甚至没有多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便优雅地转身,

朝着不远处一位金融大鳄走去,裙摆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我站在原地,

周围那些刺耳的哄笑声似乎小了些,但那些看猴戏般的目光却更加肆无忌惮。

赵明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悻悻地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走开了。

我像一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西装革履,却遮不住骨子里的窘迫。林薇的“解围”,

精准、有效,像一场漂亮的商业狙击,瞬间击溃了对手的挑衅。可这“解围”本身,

却像一把更锋利的冰锥,刺穿了我心底那点可笑的幻想。她保护的不是我。她保护的,

是她林薇的体面,是她林氏总裁不容侵犯的威严。而我,不过是她体面外衣上,

一个不得不暂时保留的、碍眼的标签。胸口那股熟悉的憋闷感又涌了上来,

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我急需一点东西来压下去。目光扫过流光溢彩的长条餐桌,

落在那些精致的水晶酒塔上。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着诱人的光泽。我走过去,

拿起一杯威士忌,看也没看牌子,仰头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一条火线,

瞬间点燃了胃壁,带来一阵灼痛,却也奇异地暂时麻痹了神经末梢传来的那些屈辱感。“啧,

慢点喝,好东西别糟蹋了。”一个带着点慵懒磁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侧过头。

说话的是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剪裁独特的黑色裤装,利落又不失性感,

微卷的短发衬得她五官明媚张扬,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手里也端着一杯酒,

正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目光打量着我。我认得她。沈曼,《江城财经》的王牌记者,

以眼光毒辣、笔锋犀利闻名,也是圈子里少数几个敢写林薇边角料新闻而不太怕被报复的人。

据说背景很硬。“沈大记者。”我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又拿起一杯酒。

沈曼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仿佛能穿透我那层强装的镇定:“姜先生,脸色不太好啊。赵明哲那种蠢货的话,

听听就算了,当个屁放掉。”她说话直接得近乎粗鲁。“习惯了。”我含糊地应着,

又灌了一口。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视线边缘微微模糊。“习惯?”沈曼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些事,习惯着习惯着,可就真当回事了。

尤其是……”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的林薇,

“……当对方演技过于精湛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跳,握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沈曼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挑破了我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演技”?她什么意思?

“沈记者有话不妨直说。”我的声音有点发紧。沈曼却只是耸了耸肩,抿了一口酒,

笑容变得有些莫测:“没什么,职业病,喜欢观察人罢了。看你挺能喝的,来,再干一个?

”她朝我举了举杯。她明显在转移话题。我心里疑窦丛生,却又抓不住任何实质的把柄。

沈曼身上有种敏锐的、洞悉一切的气息,让我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宴会冗长而乏味。我像个提线木偶,跟在林薇身后,麻木地接受着各种或真或假的问候,

承受着或明或暗的打量。酒精在胃里翻腾,灼烧感越来越强烈。

林薇偶尔会侧头低声和我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提醒我注意仪态,

或者介绍某个重要人物的名字。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动作依旧带着那种疏离的“体贴”,

比如在我差点绊到时,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我的手肘。每一次这样的接触,

在旁人看来都是“恩爱”的佐证,落在我心里,却比赵明哲的嘲讽更令人窒息。

我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一丝温情,只有精确计算过的社交表情。

胃部的绞痛终于让我无法再支撑下去。我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

几乎是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名利场。会所奢华的独立洗手间里,

我撑着冰冷的洗手台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冷水泼在脸上,

稍微缓解了那股灼烧感。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疲惫、写满狼狈的脸。西装昂贵,

却掩盖不住骨子里的格格不入。这就是我,姜哲。一个靠着意外爬上梧桐树的麻雀,

羽翼未丰,却已尝尽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林薇……她对我,真的有过一丝真心吗?

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走出洗手间,脚步虚浮。

宴会厅的喧嚣被厚重的门板隔绝,长长的、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显得格外安静。

我扶着冰凉的墙壁,想找个通风的地方缓一缓。刚转过一个拐角,

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激动和兴奋的男声钻进了我的耳朵。“……卧槽!真的假的?

林薇把秦牧的腿打断了?!”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大脑!秦牧!

这个名字,像一柄尘封多年、却依旧淬着寒冰的匕首,猝不及防地捅进了我的意识深处。

三年来,这个名字在关于林薇的传说中,一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禁忌符号。她的初恋,

那个在她人生最低谷时背叛她、卷走她第一笔创业资金、让她几乎一蹶不振的男人。

也是传说中,唯一真正融化过林薇这座冰山的人。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那个压低声音里透出的难以置信和亢奋。“千真万确!

刚传出来的消息!就在‘夜阑珊’门口!”另一个声音急促地接话,同样压得很低,

却难掩八卦的狂热,“秦牧那孙子,消失了几年,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了!

胆子真他妈肥啊,居然还敢在咱们地盘上设局!”“设局?设什么局?”“赌局啊!傻逼!

”第一个声音带着唾弃,“就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传开了,赌注还不小!

就赌……就赌秦牧能不能把林薇弄上床!赌她一夜!操!这不是找死是什么?”“然后呢?

林薇真去了?”“去了!一个人去的!听说秦牧那傻逼喝大了,嘴贱,还拿当年的事刺激她,

说什么‘你现在这么有钱有势,陪我一晚又怎么样,就当还债了’……啧啧,

你是没看见当时场面!林薇进去的时候还笑着,出来的时候,秦牧已经躺地上了,

两条腿……废了!据说是被林薇用棒球棍亲手敲断的!‘夜阑珊’的监控都拍到一点影子了,

那狠劲儿……”“嘶……我的妈呀!真够狠的!秦牧好歹也是……”“好歹个屁!

当年他卷钱跑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好歹?林薇那是什么人?记仇能记一辈子的主儿!

秦牧这是自己把脖子洗干净送上门了!活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秦牧虽然落魄了,

但他家以前……”“嘘!小声点!这事儿现在捂得严实着呢,谁传出去谁倒霉!

林薇的手段……”后面的话,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地钻进我的耳朵。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胃里翻江倒海的灼痛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刺骨、更彻底的寒冷,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林薇……打断了秦牧的腿?为了一个侮辱她的赌局?为了“一夜”的赌注?

那个在我面前永远冷静自持、情绪管理精确到毫厘的林薇?

那个会因为文件上一个小数点错误而冷厉训斥下属的林薇?那个……会在我喝醉后,

皱着眉却还是亲手给我灌下醒酒汤的林薇?亲手……打断了另一个男人的腿?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强行用“体贴”、“维护”来解释的细节,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

瞬间炸裂开来,露出了底下狰狞的真相!她不在乎别人嘲笑我,不是因为她爱我、护短,

而是因为——我根本无足轻重!我的存在,我的感受,对她而言,和空气没有区别!

她给我系领带,喂我醒酒汤,在人前做出那些“亲昵”的姿态,

统统都只是她完美人设的一部分,是她维持体面、堵住悠悠之口的工具!

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给一件必要的道具做日常维护,无关乎情感,只关乎价值和使用寿命。

她心里那块最柔软、最不能触碰的禁区,从来就不是我。是秦牧!

那个伤她至深、背叛她的男人!哪怕恨之入骨,哪怕亲手打断他的腿,

也恰恰证明了他在她心中那扭曲而深刻的分量!恨有多深,当初的爱就有多浓烈!而我姜哲,

算什么东西?一个醉酒后的错误,一个用来暂时遮挡风言风语的盾牌,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当场吐出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勉强拉回了一丝摇摇欲坠的神智。“姜先生?您还好吧?

”一个侍应生端着托盘经过,看到我煞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样子,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猛地惊醒,几乎是粗暴地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冲回宴会厅。

震耳欲聋的音乐、炫目的灯光、晃动的人影,一切都变得扭曲而遥远。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疯狂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找到了!

林薇正站在宴会厅中心的水晶灯下,和几位气度不凡的长辈交谈。她微微侧着头,

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矜持而疏离的微笑,偶尔点头,姿态优雅得无可挑剔。

月白色的长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灯光在她发顶跳跃,

让她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一层圣洁的光晕里。高贵,冷艳,无懈可击。谁能想到,

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女人刚刚用棒球棍,亲手、冷酷地、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一个男人的双腿!

只因为那个男人试图用一个下流的赌局去玷污她心中的……禁区?

巨大的反差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翻涌而上,

比刚才的胃痛强烈百倍!我死死地盯着她,视线模糊又清晰。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隔着攒动的人头,遥遥地望了过来。那双清冷的、如同寒潭般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慌乱,甚至没有一丝探究。她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然后便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视线,

重新落回交谈对象身上。那一眼,彻底浇灭了我心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可悲的火星。冰冷。

彻骨的冰冷。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胃里翻腾的灼痛感奇迹般地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被冻僵的麻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什么温柔体贴,

什么人前维护,什么醉酒后的关怀……统统都是假的!

都是她精心编织的、用来维持这段可笑婚姻表象的华丽戏服!她根本不在乎我。

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

如同她扮演一个完美的总裁。而我,只是一个道具,一个背景板,

一个……用来掩盖她内心深处那个真正禁忌的工具!

秦牧……那个让她恨之入骨、却又在她心底占据一席之地的男人,

才是唯一能真正搅动她情绪的人。哪怕是用最极端、最血腥的方式。而我姜哲?在她眼中,

恐怕连激起她一丝波澜的资格都没有。我的存在,我的喜怒哀乐,我的痛苦挣扎,对她而言,

不过是浮尘。“呵……”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冷笑,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逸出。

声音很轻,瞬间淹没在震耳的音乐里。我猛地转过身,

不再看那个光芒万丈却心如寒铁的女人。胃里空空如也,灼痛变成了麻木的冰寒。

我需要酒精,需要大量的酒精,来麻痹这剜心剔骨般的清醒和……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愤怒。

我推开挡路的人,无视那些惊诧或鄙夷的目光,径直走向角落那个堆满了名贵酒水的长桌。

视线扫过那些花花绿绿的标签,最终定格在一瓶看起来最烈的、琥珀色的液体上。

标签上的文字扭曲着,我只认出一个“Single Malt”。伸手,抓住冰凉的瓶身。

没有拿杯子,直接拧开瓶盖。辛辣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我仰起头,瓶口对准嘴巴,

像灌水一样,将那灼热的液体狠狠灌了下去!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瞬间撕扯着我的喉咙和胸腔,辛辣的酒液呛得我涕泪横流。

但我没有停。喉咙像着了火,胃里像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剧烈的灼痛感疯狂反扑。

但这肉体上的痛苦,此刻竟奇异般地压过了心口那冰窟窿般的绝望和屈辱。“哟!姜老弟!

豪气啊!对瓶吹!牛逼!”赵明哲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响起。

他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身边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

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的兴奋笑容。“怎么着?受什么刺激了?跟哥几个说说?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嬉皮笑脸地凑近,伸手想拍我的肩膀。“滚开!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力道之大,把他推得一个趔趄。酒瓶里的液体洒出来一些,

溅在我的西装前襟上,留下深色的印记。“操!给脸不要脸是吧?”花衬衫男恼羞成怒。

赵明哲一把拦住他,脸上却带着更浓的恶意笑容,他上下打量着我狼狈的样子,

啧啧两声:“啧啧啧,看看,咱们的‘贤内助’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该不会是……被林总嫌弃了?发现自己的‘魅力’过期了?

”他故意把“贤内助”和“魅力”咬得极重。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嗤笑声。

我的大脑被酒精和愤怒烧得一片混沌,只剩下赵明哲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在眼前晃悠。

那些尖锐的嘲笑,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太阳穴。“赵明哲……”我抬起头,

眼睛因为酒精和愤怒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他妈……再说一遍?

”“哟呵?急了?”赵明哲夸张地后退一步,做出害怕的样子,随即笑得更加猖狂,“怎么?

被我说中了?软饭吃不下去了?我就说嘛,林总那样的人物,

怎么可能真看得上你这种……”他轻蔑地撇撇嘴,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就是!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花衬衫男在一旁帮腔。“全江城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靠着爬床……”“砰——!”一声闷响!不是酒瓶碎裂的声音。是我的拳头,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毫无花哨地砸在了赵明哲那张写满恶毒笑容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赵明哲的怪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他整个人被我打得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撞翻了旁边一个堆满香槟杯的侍应生托盘。稀里哗啦!

晶莹剔透的酒杯碎裂一地,酒液飞溅,如同炸开的烟花。整个宴会厅瞬间死寂!

所有的音乐、所有的谈笑、所有的觥筹交错,在这一刻全部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数道惊愕、难以置信、看好戏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这个角落。

赵明哲捂着瞬间肿起老高的鼻子和嘴巴,指缝里渗出鲜红的血。他疼得弯下腰,

含糊不清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咒骂:“我……操!姜哲!你他妈……你敢打我?!”“打你?

”我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手里的酒瓶瓶口还滴着琥珀色的液体。酒精在血管里奔涌,

烧灼着理智,也烧掉了最后一丝伪装。

积压了三年的屈辱、愤怒、还有刚刚得知真相的冰冷绝望,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

“打的就是你这张臭嘴!”我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和酒意而扭曲,“老子忍你很久了!

赵明哲!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除了靠着你爹那点棺材本在这里耀武扬威,你还会什么?嗯?

南港项目的窟窿填不上了吧?天天在这里嚼舌根,你他妈就是个废物!垃圾!蛀虫!

”我每骂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

赵明哲被我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和精准戳中痛处的怒骂给镇住了,捂着流血的脸,

惊恐地后退着,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身边那几个跟班也吓傻了,一时竟没人敢上前。

“你……你……你疯了!保安!保安呢!”赵明哲色厉内荏地尖叫着。

整个大厅依旧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冲突惊呆了。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名流们,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鄙夷,还有一丝……隐秘的兴奋?

看啊,林总裁家的“软饭王”发飙了!这可比慈善拍卖有意思多了!就在这时,

一股强大的、冰冷的气场骤然降临。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向两边让开一条通道。

林薇来了。她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千钧的压迫感。

月白色的长裙在灯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层化不开的寒霜。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先是扫过满地狼藉的碎玻璃和酒液,

然后落在捂着鼻子、狼狈不堪的赵明哲身上,最后,才定格在我身上。那眼神,

冷得能冻裂骨头。没有愤怒,没有责备,甚至没有一丝意外。

只有一种深沉的、令人窒息的失望……和彻底的、冰冷的漠然。

就像在看一件打碎了主人珍贵花瓶的、不称职的佣人。“姜哲。”她开口了,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大厅,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地面,“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下。酒精带来的灼热和狂暴瞬间被冻结,

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一片狼藉的清醒。我看着林薇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西装前襟染着酒渍,

手里还攥着那个可笑的酒瓶,像个失控的醉鬼、一个当众撒泼的小丑。而赵明哲,

虽然鼻青脸肿流着血,却在她出现的瞬间,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立刻挺直了腰板尽管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滑稽,指着我的鼻子,

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变调:“林总!您看看!您看看这个疯子!他无缘无故就打人!

我的鼻子!我的牙!我要告他!我要他坐牢!”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重新涌起。

“太不像话了……”“简直是流氓行径!

”“林总怎么找了这么个人……”“丢人现眼……”那些目光,鄙夷、唾弃、幸灾乐祸,

比刚才更加赤裸裸,像无数根芒刺扎在我背上。我成了这场盛大闹剧里唯一的、彻底的笑柄。

林薇没有理会赵明哲的叫嚣,她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我身上,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评估,仿佛在重新计算一件物品的残值。

“道歉。”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是命令,不是商量,是陈述一个必须完成的步骤。

干脆,利落,不容置疑。道歉?向赵明哲?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

胃里被酒精灼烧过的地方再次剧烈地抽搐起来,疼得我眼前发黑。道歉?为了什么?

为了他三年如一日的羞辱?为了他肆无忌惮地践踏我的尊严?

还是为了……我这只“土鸡”不该妄想拥有凤凰的体面?我死死攥着酒瓶,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

最终却只化为一声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嘶哑低吼:“……休想!”这两个字,

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也彻底斩断了某种摇摇欲坠的联系。林薇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那里面最后一丝属于“姜哲”这个人的存在痕迹,似乎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纯粹的上位者对麻烦的冰冷不耐。她甚至没有再对我说一个字,只是微微偏了下头,

目光投向人群外围。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面容冷硬的保镖如同鬼魅般迅速分开人群,

无声地站到了我的身侧。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巨大的压迫感。“送姜先生回去。

”林薇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处理公事时的平板无波,下达着指令,“他喝多了。”“是,林总。

”保镖应声,声音低沉有力。下一秒,我的手臂就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扣住。力道之大,

根本不容我挣扎。酒瓶脱手掉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发出沉闷的声响。“放开我!

”我试图挣扎,但酒精侵蚀了身体,愤怒耗尽了力气,保镖的专业控制更是让我动弹不得。

我像一只被拎起脖子的鸡,被两个彪形大汉架着,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之下,

拖离了这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身后,是赵明哲得意而含糊的叫嚣声,

是无数道或鄙夷或怜悯或纯粹看戏的目光,还有……林薇那冷漠得如同冰雕般的侧影。

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处理掉了一件碍眼的垃圾,

转身便恢复了她那无懈可击的社交姿态,对旁边一位惊魂未定的女士温声说了句什么,

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我被粗暴地塞进林肯车的后座。车门关上的瞬间,

隔绝了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引擎启动,车子平稳地滑入夜色。车厢内死寂一片。

老王沉默地开着车,连后视镜都没抬一下。浓重的黑暗包裹着我,

只有车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掠过,映照着我惨白如纸的脸。胃部的绞痛从未如此剧烈,

像有一把钝刀在里面反复搅动。冷汗浸透了昂贵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但肉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心口那被彻底撕裂、被冰封的万分之一。林薇最后那个眼神,

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脑海里。没有愤怒,没有失望,

只有彻底的、冰冷的漠然和……处理麻烦的果断。原来,在她心中,

我连激起她一丝愤怒的资格都没有。我只是一个麻烦。

一个需要被及时清理掉的、影响她完美形象的麻烦。

亲自打断双腿的男人……而我……“呵……呵呵……”压抑的、破碎的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

带着血腥气。我蜷缩在冰冷的真皮座椅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眼泪终于冲破了那层名为“尊严”的堤坝,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紧握的拳头上。不是悲伤。

是彻底的、冰冷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愚弄、被彻底践踏后的、毁灭性的清醒。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保镖拉开车门,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毫无表情的样子:“姜先生,

到了。”我踉跄着下车,夜风一吹,胃里翻江倒海。我冲进公寓楼的绿化带,再也忍不住,

扶着冰冷的树干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和胆汁,

烧灼着喉咙,带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痉挛。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浑身脱力,虚汗淋漓。

我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背靠着树干,

仰头望着城市被霓虹污染的、看不到一颗星星的夜空。心,彻底死了。不知过了多久,

我才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那个冰冷的、被称为“家”的公寓。

指纹锁发出轻微的“嘀”声,门开了。玄关感应灯亮起,柔和的光线驱散了门外的黑暗。

客厅里静悄悄的,却并非空无一人。林薇回来了。

她坐在客厅那张巨大的、线条冷硬的白色沙发上,背对着我。没有开主灯,

只有沙发旁边一盏落地阅读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她似乎刚洗过澡,

穿着一身丝质的深蓝色睡袍,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卸去了所有妆容的脸在柔光下显得有几分罕见的柔和,却也透出一种更深沉的疲惫。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低头看着,姿态沉静。听到开门声,她并没有立刻回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公寓里弥漫着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墙上昂贵的石英钟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微弱“滴答”声,清晰地敲打着耳膜。我站在玄关,

浑身还散发着酒气和呕吐后的酸腐味,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像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流浪汉。胃部的绞痛依旧一阵阵袭来,

提醒着我刚才的狼狈和此刻的绝望。她没有回头。那份专注看文件的姿态,

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巨大的羞辱。

仿佛我这个刚刚在她社交圈里闹出天大丑闻、被她保镖像清理垃圾一样拖回来的丈夫,

其存在感还不如她手里那份文件上的一个标点符号。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牵动了胃部的疼痛,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我沉默地换掉沾满污渍的皮鞋,赤着脚,

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向客厅。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直到我走到沙发侧面,几乎能看清她长睫毛在眼下投下的淡淡阴影时,林薇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动作很轻。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我。那双清冷的眸子,

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狼狈。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责备,没有失望,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受损的程度。“吐干净了?”她开口了,声音不高,

带着一丝刚沐浴后的微哑,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我喉咙发紧,

像被砂纸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冷的深潭里,

找到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温度。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的目光扫过我皱巴巴的西装前襟,那里还残留着酒渍和我自己呕吐物的痕迹,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去洗洗。”她移开目光,

重新落回那份文件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指令式,“衣服扔了。”命令。依旧是命令。

胃部的绞痛猛地加剧,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狠狠攥紧!我猛地弯下腰,

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呃……”一声痛苦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溢出。这一次,

林薇终于有了更明显的反应。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我,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她放下文件,

站起身。昏黄的灯光勾勒着她高挑的身影。她走到我面前,离得很近,

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刚沐浴后的、清冽的冷香。这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气息,

此刻只让我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她伸出手。

那只骨节分明、曾签下无数亿级合同、也曾为我系过领带的手,带着微凉的触感,

轻轻地、试探性地按在了我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胃部位置。她的指尖很凉,

透过薄薄的、沾着污渍的衬衫布料,传递到我的皮肤上。这个动作……曾经无数次,

在我应酬醉酒胃痛时,她也会这样,皱着眉,用微凉的手替我按揉,

然后去给我端来温热的醒酒汤。每一次,都让我那颗在冰天雪地里挣扎的心,

误以为抓住了一根微弱的火柴。而现在……我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

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脸。她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关切,没有心疼,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那双漂亮的眼眸深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漠然。她的动作,

带着一种程序化的、习惯性的敷衍。仿佛在检查一件机器的故障部位,

判断是否还有维修的必要。我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地刺向她眼底那片寒潭。

也许是这目光太过直白,太过尖锐,林薇按在我胃部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迎上我的视线。四目相对。她的瞳孔深处,

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几乎看不见的微尘,

荡开一丝涟漪,又迅速归于沉寂。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然后,她收回了手。

指尖离开我皮肤的那一瞬间,带走了最后一点虚假的温度。“药在左边床头柜第二个抽屉。

”她淡淡地说,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刚才那个按揉的动作从未发生过,“自己去拿。

”说完,她不再看我,转身,拿起沙发上的文件,走向通往她卧室的那条走廊。

深蓝色的睡袍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背影挺直、孤绝,没有一丝留恋。“咔哒。

”主卧的门轻轻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清晰得如同丧钟。

我依旧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胃部的绞痛还在持续,但更痛的,

是心口那个被彻底洞穿、又被冰封的窟窿。冰冷,空洞,麻木。她指尖残留的那点微凉触感,

还停留在皮肤上,却比烙铁更灼人。床头柜的药?呵。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泪水早已干涸在冰冷的皮肤上,只剩下两道紧绷的泪痕。

目光扫过这间冰冷、奢华、却毫无生气的“家”,

最后落在玄关处那个巨大的、光可鉴人的装饰镜上。镜子里映出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脸色惨白如鬼,双眼空洞无神,昂贵的西装包裹着一具行尸走肉。我扯了扯嘴角,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极其扭曲、极其冰冷、带着无尽嘲讽的笑容。姜哲,

你终于醒了?这场持续了三年的、盛大而荒诞的梦,该醒了。她不在乎你。从来就不在乎。

你的痛苦,你的爱恋,你的存在,在她眼中,轻如尘埃。你只是个道具。

一个用完即弃的道具。而现在,道具的价值,似乎已经耗尽了。从她关门落锁的那一瞬间,

从她冰冷收回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道具,就该有道具的自觉。我抬起手,

没有去擦脸上的污迹,而是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了冰冷的镜面上!“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了光滑的镜面,

无数个破碎的、扭曲的“我”在裂痕中狰狞地回望着我。鲜血,

从指关节被玻璃割破的伤口处,缓缓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疼痛尖锐,却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感。我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

看着镜中无数个破碎而狼狈的倒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哑笑声。

道具……也该有反抗的权利吧?林薇,这场戏,你想落幕?不好意思。现在,

该轮到我坐庄了。镜面碎裂的脆响还在空旷的客厅回荡,如同某种荒诞剧的休止符。

鲜血混着冰凉的玻璃渣,沿着我的指关节滑落,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发出细微的滴答声。疼痛尖锐而清晰,却奇异地盖过了胃部的翻搅,

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清醒。主卧的门纹丝不动,仿佛里面的人早已沉入无梦的深渊,

对门外这出失控的独角戏充耳不闻。那扇紧闭的门,

比任何言语都更彻底地宣告了我在这段关系中的位置——一个连噪音都算不上的背景板。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滩迅速冷却的、暗红色的血,

又抬头看向镜子里无数个裂痕中扭曲变形的自己。苍白,狼狈,

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内脏的玩偶。那个在慈善晚宴上被保镖像拖垃圾一样架走的男人,

那个被妻子彻底漠视的丈夫。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深深吸入肺腑,

压下了喉头的腥甜。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沉入冰海般的死寂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道具?盾牌?行。

那就让我这个道具,最后再发挥点余热。让我这面破盾,在彻底碎裂前,狠狠地反刺回去!

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刷着手上的伤口,带走凝固的血污,

也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疼痛让思维异常清晰。镜子里映出的脸,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

脸色依旧惨白,但那双眼睛,不再是空洞,而是淬了寒冰,沉淀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

简单包扎了手上的伤口,我换下那身沾满酒渍和呕吐物的昂贵“戏服”,随手扔进垃圾桶。

穿上自己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脚上是那双刷得还算干净的帆布鞋。这身打扮,

才是姜哲。一个被命运开了个残酷玩笑、如今决定掀翻桌子的姜哲。打开电脑,

屏幕的光映亮了我毫无表情的脸。我点开那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的,是这三年来,

我出于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近乎自虐的心态,

收集整理的所有关于林氏集团、关于林薇、关于江城商圈那些光鲜亮丽表皮下的东西。

林薇以为我只是个依附于她的、毫无威胁的小文案?一个只会写点花团锦簇广告词的废物?

她错了。文案只是我谋生的壳。真正的姜哲,

骨子里流淌着对信息近乎偏执的敏锐和梳理能力。三年婚姻,即使被排斥在核心圈层之外,

那些不经意间掠过耳边的只言片语,

那些被林薇随手丢弃在书房的、看似无关紧要的商业简报,

那些在应酬场合听到的、真假难辨的流言蜚语……都被我像拾荒者一样,

一点一滴地收集、归类、交叉印证。这原本只是我排解屈辱和孤独的一种方式,

像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影子,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并非完全的无能。如今,这些碎片,

将成为我的武器。鼠标在屏幕上滑动,一份份文档被打开。林氏集团近三年的财报摘要,

重点项目的投资回报分析,

与几家核心合作方包括赵明哲家宏盛地产的资金往来疑点……还有一份特殊的文件夹,

标记着“秦牧”。里面是他当年卷款潜逃的一些旧闻碎片,以及……他最近悄然返回江城后,

与几个特定人物接触的模糊线索。我的目光落在“宏盛地产-南港项目”的文件夹上。

赵明哲那张嚣张又愚蠢的脸浮现在眼前。南港项目,宏盛地产的命门,

也是林氏集团通过一系列复杂担保和资金拆借,深度捆绑进去的一个巨大泥潭。

这个项目的风险,早已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被宏盛和林氏联手用各种手段暂时捂住了盖子。林薇那天在晚宴上轻描淡写的一句敲打,

并非空穴来风。一个疯狂的计划,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迅速在我冰冷的脑海里成型。

它粗糙,危险,充满了破绽,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赌局?你们不是喜欢赌吗?

那就赌一把大的!几天后,

一个隐秘的、只对江城最顶尖一小撮纨绔和投机者开放的私人俱乐部——“暗流”包厢。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陈年威士忌的辛辣,

以及一种金钱和欲望混合的、粘稠的躁动。巨大的环形沙发中央,

是一个造型夸张的、类似轮盘赌的装置,上面标注的却不是数字,而是人名和事件。

“林薇的‘软饭王’老公,姜哲,一个月内被扫地出门!赔率1赔1.5!

”“姜哲撑过一个月,林薇公开承认婚姻有效!赔率1赔10!”“姜哲主动提出离婚!

赔率1赔8!”“姜哲遭遇‘意外’,永久消失!赔率1赔20!

”各种恶毒而赤裸的下注选项,被投影在墙壁巨大的屏幕上,像一张张血盆大口,

吞噬着人性最后的遮羞布。赵明哲坐在主位,鼻梁上还贴着一块滑稽的白色胶布,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的意气风发。他手里捏着一大摞筹码,

正唾沫横飞地怂恿着周围的人下注。“兄弟们!走过路过别错过啊!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赵明哲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变调,“看看!看看这赔率!林薇是什么人?

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那晚在慈善晚宴,姜哲那傻逼当众打我的脸,那就是在打林薇的脸!

林薇能忍?她连秦牧的腿都敢打断,弄死个吃软饭的废物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押他滚蛋!

稳赚不赔!”“赵少,你这鼻子……还好吧?”有人不怀好意地调侃,引来一阵哄笑。

赵明哲脸色一沉,摸了摸鼻子上的胶布,随即又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小伤!

就当给兄弟们添个乐子!等那废物滚蛋了,我请全场去‘夜阑珊’包场!妈的,

想到他那张脸我就来气!下注!都他妈给我下注!押他滚蛋!”筹码叮当作响,

纷纷投向标注着“姜哲一个月内被扫地出门”的区域。赔率虽低,但胜在“稳”。

屏幕上的下注金额飞速滚动,数字庞大得令人咋舌。赌局的主持者,

一个穿着花衬衫、眼神精明的瘦高个圈内人称“花蛇”,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

眼底却闪烁着贪婪的光。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隔音门被无声地推开。

喧嚣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惊愕、鄙夷、看好戏的兴奋,

齐刷刷地投向门口。我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格格不入的旧T恤和牛仔裤,

帆布鞋踩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上。手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脸色有些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眼神不再是过去的闪躲或强装的镇定,

而是一种沉静的、深不见底的冰冷。“哟呵!稀客啊!”赵明哲第一个反应过来,

夸张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毒的快意,“这不是咱们的‘软饭王’姜先生吗?怎么?

林总终于把你放出来遛弯了?还是……被赶出来,没地方去,想来找兄弟们讨口饭吃?

”他特意加重了“软饭王”三个字,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我无视那些刀子般的目光和刺耳的笑声,径直走进包厢。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我走到那张巨大的环形赌桌前,

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侮辱性的选项和不断飙升的下注金额。

“花蛇”脸上的职业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得更深,带着一丝警惕:“姜先生?

您这是……也想来玩两把?欢迎欢迎!不过咱们这局,赌注可不小。”他语气带着试探。

我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赵明哲那张因为兴奋和恶意而扭曲的脸上,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听说,这里开了个赌局,

赌我什么时候滚蛋?”赵明哲嗤笑一声,双手抱胸,趾高气扬:“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姜哲,认命吧!你以为林薇真看得上你?你不过就是她用来挡箭的一块破盾!

现在你这盾牌不光挡不了箭,还反过来扎她的手,她不扔了你扔谁?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嗤笑声。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那笑容让赵明哲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赌我滚蛋,多没意思。”我的声音依旧平稳,

目光却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赵明哲脸上,“不如,

我们玩点更大的?”“更大的?”赵明哲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

就凭你?你拿什么玩大的?林薇给你的零花钱吗?还是你卖屁股攒下的私房钱?

”他肆无忌惮地侮辱着,试图激怒我。我没有被激怒,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黑色卡片。卡片没有任何银行标识,

只有一串凸起的、冰冷的数字。这张卡,

是婚前协议里唯一留给我的、一笔不算多也不算少的“生活费”,我一直没动过。“啪!

轻轻拍在标注着“姜哲主动提出离婚”的区域旁边——一个目前还空着的、无人问津的位置。

“我赌,”我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一个月内,我让林薇——净身出户。”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背景音乐似乎都识趣地停止了。包厢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又看看赌桌上那张孤零零的黑色卡片,

再看看屏幕上那个荒诞到极点的下注选项——“姜哲让林薇净身出户”!几秒钟后,

巨大的爆笑声几乎掀翻了屋顶!“哈哈哈哈!他说什么?净身出户?让林薇净身出户?!

”“我的妈呀!我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傻逼喝假酒还没醒呢?”“疯了!绝对是疯了!

林薇净身出户?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姜哲,

你是不是被林总打傻了?脑子进水了吧?”赵明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

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净……净身出户?哈哈哈!姜哲!你他妈真是个人才!行!

老子成全你!就冲你这傻逼透顶的勇气,老子跟你赌!”他抓起一大把筹码,看也没看,

狠狠砸在“姜哲主动提出离婚”的区域,“老子押你主动滚蛋!一百万!

输了就当给兄弟们买乐子了!”“花蛇”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脸上重新堆起那种看疯子表演的、饶有兴味的笑容:“姜先生,您确定?

您押的这个选项……目前还没有赔率,而且,您要如何证明是‘您让林薇净身出户’呢?

这界定可有点模糊啊。”“很简单。”我平静地迎上他精明的目光,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一个月后,江城法院会受理我们的离婚诉讼,诉状由我提交。判决生效后,

林薇名下所有婚前财产归其所有,

但林氏集团在她婚后增值部分的股权收益、以及她个人名下所有婚后取得的动产不动产,

全部归我。如果做不到,”我的目光扫过赵明哲和那些哄笑的人,

“我名下这张卡里的所有钱,连同我这双手,”我举起缠着纱布的手,“剁下来,

给你们当筹码玩。”话音落下的瞬间,包厢里那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僵住了。笑容凝固在脸上,

眼神从纯粹的嘲弄变成了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种看疯子的悚然。剁……剁手?

赵明哲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扭曲得如同见了鬼。

他看着我那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又看了看我缠着纱布的手,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花蛇”脸上的职业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审视。他盯着我,眼神锐利,

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开玩笑或者虚张声势的痕迹。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决绝。“姜先生……您这……”花蛇的声音有些干涩,

“玩得有点大了吧?”“不大,怎么叫赌?”我扯了扯嘴角,

目光转向屏幕上那个空着的下注区域,“现在,这个选项的赔率是多少?有人敢接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刚才还喧嚣沸腾的包厢,此刻落针可闻。那些纨绔子弟们面面相觑,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剁手?这他妈不是赌钱,是赌命!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人想跟一个疯子玩命,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疯子。

赵明哲的脸色变幻不定。他恨我入骨,巴不得看我死,但“剁手”这种血淋淋的赌注,

超出了他这种纨绔子弟的想象极限。他张了张嘴,想再放点狠话,但看到我那冰冷的眼神,

话却堵在了喉咙里。“怎么?没人敢接?”我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嘲讽,

“刚才不是叫得很欢吗?赌我滚蛋的勇气呢?就这点胆子?”“花蛇”深吸一口气,

作为庄家,他不能冷场。他干笑两声,打破了僵局:“姜先生豪气!佩服!这样,

您这个选项,我‘暗流’接了!赔率嘛……”他眼珠转了转,看了看无人敢应的场面,

又掂量了一下我的“赌注”分量,“1赔100!如何?”1赔100!

一个天文数字般的赔率!也侧面说明了这个赌约在所有人眼中是何等的荒谬绝伦,

胜率无限接近于零!“好。”我没有任何犹豫,拿起那张黑色卡片,

在“花蛇”递过来的专用POS机上轻轻一划。滴的一声轻响,

屏幕上显示出卡内余额——一个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算可观,

但在场这些纨绔眼中不过是零花钱的数字。“下注成功。姜先生,祝您好运。

”“花蛇”收起POS机,笑容重新变得玩味,像是在看一场注定惨烈的困兽之斗。

我收回卡片,看也没看那些表情各异的面孔,转身,在一片死寂和复杂的目光注视下,

平静地走出了“暗流”包厢。身后厚重的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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