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亡国妖后，绑定了暴君洗白系统。暴君萧承煜掐着我脖子时，
我脱口而出：“How are you？”他瞳孔地震：“...I'm fine？
”大学暗恋的学长竟成了暴君。我教他用短视频卖丝绸，他带我用KPI考核百官。
金銮殿上他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群臣惊掉下巴。
系统突然警报：原著女主觉醒倒计时——他吻着我锁骨轻笑：“怕什么？剧本早撕了。
”下一秒我身体失控，亲手将刀捅进他胸口。
脑海里响起陌生女声：“多谢你...把我的暴君还给我。”---脖子上的力道猛然收紧，
冰冷，坚硬，带着一种铁锈和龙涎香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空气瞬间被抽离，
肺叶火烧火燎地尖叫抗议，眼前炸开一片片带着金边的黑斑。我像条离水的鱼，
徒劳地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救命的氧气。视线模糊地聚焦在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萧承煜。
大梁的新帝，史书盖章的暴君，也是此刻要掐死我的人。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如刀削，
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那双眼，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暴戾杀机，
死死钉在我脸上，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也一同碾碎。“妖后沈氏，”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器，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惑乱宫闱，祸国殃民。今日，
便是你的死期。”喉骨在他指下咯咯作响，死亡的阴影浓稠得化不开。脑子里一片混沌，
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我不想死！我才刚穿过来！那该死的系统呢？！
暴君洗白系统已激活！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紧急预案启动！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我脑海里炸响，尖锐刺耳。新手保护机制触发！
请宿主立即自救！降低目标对象萧承煜暴戾值为第一优先级！自救？怎么自救？！
我他妈快被他掐死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无数原主的记忆碎片和属于我自己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记忆疯狂对冲、撕扯。
缺氧让思维变得迟钝又怪异，一个荒诞不经、完全不合时宜的念头，
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受控制地冲破了喉咙。
“……How… are… you…？”声音破碎嘶哑，气若游丝，几乎被扼杀在喉咙里。
但就是这微弱如蚊蚋的几个音节，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了萧承煜身上！
他掐着我脖颈的手，猛地一僵！那力道，在致命的临界点上，硬生生顿住了。
他眼底翻腾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杀意，如同被投入了万年玄冰的沸水，瞬间凝固。
极致的震惊，取代了所有残忍的情绪，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疯狂炸开。他死死地盯着我，
瞳孔剧烈收缩，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我的皮囊连同灵魂一起刺穿，
寻找某种绝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烙印。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殿内死寂，只剩下我劫后余生般粗重又痛苦的喘息，和他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漫长的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他那双攥着我生杀大权的手，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森白，微微颤抖着。就在我以为那点微弱的希望即将熄灭，
他最终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拧断我的脖子时——一个同样沙哑、生涩，
却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的声音，从他紧抿的薄唇间艰难地挤了出来，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尘封千年的地底挖出，
透着一种时空错位的荒诞：“…I’m… fine…？”“And… you…？
”轰——！大脑一片空白。不是缺氧，是纯粹的、巨大的冲击。那熟悉的问候，
那同样蹩脚却刻在骨子里的回应方式……大学！英语角！
那个永远坐在窗边角落、沉默得像个影子，却只对英语有着惊人天赋的学长——萧承！
我瞪圆了眼睛，连喉咙的剧痛都暂时忘记了，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萧……承？”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狠狠一震！
掐着我脖子的手，终于，彻底松开了。我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狼狈地捂住火辣辣的脖子，
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吞咽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视线模糊地抬起，看到萧承煜——不，
萧承——他依旧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但方才那股毁天灭地的暴君气势，
却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近乎脆弱的空白。他低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刚刚差点扼杀了一条生命的手，指骨僵硬。滴！
目标人物萧承煜暴戾值下降5点！当前暴戾值95！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欢快。再接再厉个鬼啊！我差点就没了！
“你……” 他开口，声音艰涩无比，目光死死锁住我，“你是谁？”“沈清！我是沈清！
”我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哑得厉害，“经管系三班！图书馆…图书馆靠窗那个位置，
你总坐我对面刷英语真题！还有…还有东门那家‘老张记’的豆浆，你每次都喝原味不加糖！
” 我语无伦次，只想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把能证明身份的点一股脑倒出来。
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记忆碎片，
被我嘶哑的喊叫强行唤醒。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深潭般的眸子里，
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更多的，是一种穿越了时空的巨大荒谬感。“沈清……”他低声重复着我的名字，
那两个字从他沙哑的喉咙里滚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陌生又熟悉的重量。他看着我，
眼神锐利如刀，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又像是在审视一个巨大的、危险的谜团。“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副样子？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我瘫在地上，没好气地呛了回去，
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后怕一股脑涌上来，“一睁眼就在这鬼地方，
还成了个头顶‘亡国妖后’大黑锅的倒霉蛋！刚喘口气就被你掐着脖子要死要活！
” 我越说越气，指着自己脖子，“看看！看看！学长，就算你当了皇帝，
也不能这么对待老同学吧？法治社会呢？啊？”一句“法治社会”，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
“咔哒”一声，似乎彻底撬开了横亘在我们之间那层厚厚的、属于帝王的冰冷外壳。
他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那锐利审视的目光，
在听到这熟悉的、带着二十一世纪印记的抱怨时，染上了一层极其细微的无奈和……疲惫。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看我，目光转向殿内那扇巨大的雕花窗棂，
外面是压抑的、属于这个封建王朝的沉沉暮色。“法治社会……”他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
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和嘲讽。“在这里，只有‘朕即王法’。”他收回目光，
重新落在我身上，那深不见底的眼底，暴戾的底色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
沉淀出一种更深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幽暗。他朝我伸出了手。那只手，骨节分明，
修长有力，不久前还差点要了我的命。此刻，却只是摊开在我面前，掌心朝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我盯着那只手，心有余悸，
脖子上的痛感还在清晰地提醒着我方才的濒死体验。犹豫只是一瞬，
求生的本能和对“老同学”这点微薄情谊的赌注压倒了恐惧。我咬了咬牙，
伸出自己还在发抖的手，搭了上去。他的手心很凉，像一块上好的寒玉，
但握住我手腕的力道却异常稳固，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滴！目标人物萧承煜暴戾值下降3点！当前暴戾值92！宿主加油！洗白暴君，指日可待！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指日可待？
我看着萧承煜那张恢复了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的脸，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洗白一个差点掐死我的暴君学长？这任务难度系数简直爆表。他松开手，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只是我的错觉。他背对着我，走向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巨大龙案。
明黄的袍角扫过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无声无息。“说吧，”他没有回头，
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属于帝王的疏离，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杀意，
“你刚才脑子里那个……说话的东西，是什么？”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那个……‘系统’？”我心头一凛。他果然察觉到了！刚才系统在我脑子里尖叫，
我濒死时表情的异样，绝对没逃过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是…暴君洗白系统。
”我硬着头皮坦白，嗓子还是疼得厉害，声音嘶哑，“它绑定了我，
任务就是……把你的暴戾值降到30以下。否则……否则我就得死。” 说到“死”字，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暴戾值？”他缓缓转过身，眼神锐利如电，
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它如何判定？凭朕杀了多少人？
”那目光刺得我皮肤发紧。我努力回忆着系统灌输的信息：“具体算法不清楚，
但…应该和你的情绪波动、决策倾向有关？比如…你刚才掐我，它就叫了，
然后暴戾值掉了点……” 我说得没什么底气。“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听不出情绪。他踱步到龙案后，并未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光滑冰冷的案面，
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倒是……直接。”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
“它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洗白朕？”“活命！还能有什么好处！”我脱口而出，
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委屈，“它说任务完成有奖励，但完不成就是死路一条！学长！萧承！
看在我们一起喝过不加糖豆浆的份上，你得救我！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 情急之下，我甚至往前蹭了一小步。“蚂蚱？”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粗俗的比喻感到一丝不适，
但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嘲讽，似乎又淡去了一分。他沉默地看着我，像是在权衡利弊，
又像是在透过我这副陌生的躯壳，审视着那个来自遥远时空的灵魂。殿内的烛火噼啪作响，
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半明半暗。那层属于帝王的冰冷外壳之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艰难地挣扎着破茧而出。最终，他移开了目光，
投向殿外无边的夜色，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断：“好。
”“朕给你一个机会。”“也让朕看看，这所谓的‘洗白’，”他顿了顿，
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究竟能改变什么。”他重新坐回龙椅，脊背挺直，
恢复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姿态，只是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沈清，
”他叫我的名字，不再是“妖后”，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即日起，
你不再是待罪之身。但记住，你的命，系于朕身，也系于你所谓的‘任务’。”“现在，
告诉朕，”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炬，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
“你打算如何开始……这‘洗白’大业？”那目光太有压迫感，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感觉刚缓过劲的喉咙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我还没想好……” 我嗫嚅着，大脑飞速运转。
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朝堂上天天为钱吵翻天，国库空虚得能跑马。而属于沈清的记忆里，
短视频带货、网红经济的概念疯狂闪现。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钱！
”我猛地抬头，眼睛因为那个想法而亮了起来，暂时压过了恐惧，“国库是不是很空？
我们得先搞钱！有钱才能办事，才能安抚人心，对吧？
”萧承煜的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叩击着，发出规律的哒哒声，眼神锐利地盯着我，
示意我继续说。我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丝绸！大梁的丝绸不是天下闻名吗？
但只靠那些老掉牙的商队运出去，卖给几个固定的豪商，能赚多少？效率太低了！
而且层层盘剥，钱都进了蛀虫的腰包，根本到不了国库！”他眉头微蹙，显然在思考我的话，
但没有打断。“我们得…换个思路！”我兴奋起来，语速加快，
仿佛回到了大学小组讨论时据理力争的状态，“把丝绸，
卖给全天下所有想买、能买得起的人！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买！”“哦？”他尾音微扬，
带着一丝探究，“如何做到？”“靠宣传！靠流量！”我手舞足蹈，试图用他能理解的词汇，
“简单说，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最快地知道我们大梁丝绸有多好！让他们看得见，摸得着，
心痒难耐！”我快步走到他的龙案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了，
一把抓过旁边一张写废了的奏折，翻到背面空白处，
又抢过他御笔朱砂未干的笔他眉头狠狠跳了一下，但没阻止我，
飞快地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方框。“看，假设这是个…嗯…‘幻影镜’！
”我指着那个框，唾沫横飞，
把最精美的丝绸图案、最巧手的织娘现场织造的画面、甚至穿着丝绸华服的美人走动的样子，
用特殊的法术，投射到这个‘幻影镜’上！然后，让这种‘幻影镜’，瞬间出现在大梁各地，
甚至邻国的集市、酒楼、茶馆……所有人群聚集的地方！”我越说越激动，
仿佛看到了无数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只要画面够精美，够吸引人，
配上煽动性的宣传语…咳，我是说，配上彰显我大梁国威、丝绸华贵的颂词！
再告诉他们在哪里能买到正品…比如，指定官方皇商‘云锦阁’？绝对能引爆…咳，我是说，
引起巨大的轰动和抢购！”我喘着粗气说完，期待地看着他。殿内一片寂静，
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萧承煜沉默着。他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冰冷的龙椅靠背上，
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的手指依旧无意识地、缓慢地敲击着光滑的扶手。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在奏折背面画的那个丑陋方框，眼神极其复杂。
震惊、思索、评估、以及一种……仿佛在听天方夜谭般的荒谬感，在他眼底交织变幻。
过了许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要斥责我胡言乱语、异想天开时，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而平缓，
听不出喜怒：“幻影镜……瞬间投射……各地……”他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
像是在咀嚼其中匪夷所思的可能性。然后，他抬眸，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我：“此法，
需耗费几何？人力物力如何调配？‘幻影’之术，何人能施展？
如何确保……‘瞬间’抵达各地？”一连串的问题，精准、务实，带着帝王的缜密和冷酷，
瞬间把我从“带货女王”的美梦中打回现实。我噎住了。是啊，这里是古代！没有高速网络，
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卫星信号！我的宏伟蓝图，在技术壁垒面前，像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呃……这个……”我额头开始冒汗，刚才的兴奋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
“技术问题…可能需要…需要一点时间研究…变通…对！变通！”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们可以先用笨办法！比如，让宫廷画师画出最精美的丝绸图案，
再让最好的雕版师傅刻印出来，印成…嗯，‘画报’！对，就叫‘云锦画报’！
然后让驿站快马加鞭，送到各地官府和指定的商号！让商号的人拿着画报去人多的地方宣传！
虽然慢点，但也能覆盖很大范围了！”我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这法子又土又慢，
跟“瞬间引爆”差了十万八千里。萧承煜看着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眼底那层冰冷的审视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思考。
他没有立刻否定我的“笨办法”，手指的敲击也停了下来。“画报…驿站…”他低声自语，
目光再次投向殿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某种运行的图景。滴！
目标人物萧承煜暴戾值下降2点！当前暴戾值90！
检测到目标对‘经济革新’产生初步兴趣！宿主干得漂亮！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鼓励。
90！还是高得吓人啊！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此法虽缓，却非不可行。”他终于开口，
声音沉稳，带着决断，“至少，比坐以待毙强。”他站起身，明黄的袍袖拂过龙案，“明日，
宣工部、户部、少府监主事觐见。沈清，”他看向我，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
随侍在侧。”“啊？我？”我指着自己鼻子，一脸懵。“既是你的主意，
”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自然由你来解说清楚。
若解说不清……”他顿了顿，眼神微凉，“后果自负。”我：“……”这哪里是给机会，
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接下来的日子，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以及什么叫“社畜穿越后依然是社畜”。宣政殿侧殿，临时辟出的“丝绸振兴小组”办公处，
空气里弥漫着墨香、焦虑和若有似无的硝烟味。巨大的雕花紫檀木案上，
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图纸和样品。工部的老尚书，头发胡子都白了，
颤巍巍地捧着一卷画师刚呈上来的丝绸纹样，老花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对着烛火反复端详：“此等繁复重瓣牡丹，若要清晰刻印于‘画报’之上，
非请江南第一雕版圣手李三刀不可！然则此老儿性情古怪，
非千金不刻……”户部那位精瘦的侍郎立刻像被踩了尾巴：“千金？！尚书大人！
国库如今什么光景您老不清楚？去年黄河水患的亏空还没填上！这雕版印画的银子，
从何处支取？难不成要加赋？那帮御史台的老爷们还不得把咱们的折子淹了！”他声音尖利，
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对面少府监主事的脸上。少府监主事，一个圆脸胖子，负责皇室采办，
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捻着一块流光溢彩的云锦样品，
闻言立刻苦着脸接话：“侍郎大人说的是啊！这丝绸样品要随‘画报’分发各地，所需之巨，
下官就是把少府监的库底子刮干净也凑不齐！再者，驿站快马传递，
这沿途的损耗、人吃马嚼……唉！”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三方人马，
吵得不可开交，核心问题永远只有一个：钱！钱！钱！每一笔预算都像在割他们的肉。
我坐在萧承煜下首特意加设的小凳上，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菜市场的鹌鹑，
被各种专业术语和推诿扯皮砸得头晕眼花。好几次想插嘴提点“开源节流”的现代思路，
刚张开嘴就被他们更激烈的争吵声淹没。我偷偷抬眼瞄向龙案后的萧承煜。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并未戴冠，几缕墨发垂落额角，衬得侧脸线条愈发冷硬。
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只是偶尔在争吵陷入死胡同时，才抬起眼皮，
目光淡淡地扫过争执的几人。那眼神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
往往能让刚才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官员瞬间噤声，额头冒汗。
他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支紫玉狼毫笔，并未沾墨，只是无意识地转动着。
笔杆温润的光泽映着他沉静的眼眸，深不见底。
就在户部侍郎和工部尚书为了一笔三百两银子的雕版定金差点上演全武行时，
一直沉默的萧承煜终于动了。“够了。”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淡，
却像一块寒冰投入沸油，瞬间冻结了所有嘈杂。整个侧殿鸦雀无声。几位大臣立刻躬身垂首，
大气不敢出。萧承煜放下那支玉笔，指尖在光滑的案面上轻轻一点，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抬起眼，目光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落在大殿中央那盆燃烧的炭火上，
跳跃的火光映在他深黑的瞳孔里。“雕版，用最简练的线条，突出丝绸光泽与核心纹样。
李三刀不行，就找王五斧，张六凿。告诉他们，”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朕，只要结果。若误了事，他们的手，也不必再握刻刀了。
”工部尚书猛地一哆嗦，头垂得更低：“老…老臣遵旨！”“样品，
”萧承煜的目光转向少府监主事，“不必足量。每地商号，只发三寸见方，
足够展示质地即可。所需丝绸，从朕的内库出。”他顿了顿，补充道，
“用去年南越进贡的那批‘霞影纱’。”少府监主事圆脸上的肥肉激动地抖了抖，
如蒙大赦：“陛下圣明！奴才定当办妥！”“驿站传递，”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面如土色的户部侍郎身上，“沿途所有驿站，启用战时加急通道。
所需一应物资，由兵部协理，从北境军需储备中暂时调拨。损耗，朕认了。
若有人胆敢从中克扣延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指尖在案上又轻轻叩了一下。
那一声轻响，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户部侍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汗如雨下：“微臣…微臣领命！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三言两语，雷霆手段。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的难题，被他以近乎冷酷的效率，
用最直接、甚至带着血腥味的方式，强行摁了下去。没有商讨，没有妥协，
只有赤裸裸的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后果。滴！目标人物萧承煜暴戾值下降1点！
当前暴戾值89！检测到目标高效处理政务，但手段倾向压制性威慑！请宿主注意引导方式！
系统适时地提醒，带着一丝担忧。我坐在小凳上，只觉得后背发凉。这就是暴君的手段吗？
简单，粗暴，高效得令人窒息。那些“绩效考核”、“流程优化”的现代管理理念，
在这种绝对的皇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解决完问题，目光才落回我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仿佛在问：这样，可行？我连忙点头如捣蒜，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他不再看我，重新拿起一份奏折，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散会后，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跟在萧承煜身后回紫宸殿。廊下的风有些冷，
吹散了我身上沾染的墨味和那点残留的硝烟气。前面的背影挺拔而沉默，
玄色的衣袍在暮色中几乎要融进阴影里。“觉得朕…太狠？”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没有回头，脚步也未停。我愣了一下，赶紧摇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
才小声说：“没…没有。就是…有点快。” 快得让人心头发毛。他脚步微顿，
随即又继续前行，声音飘散在风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冷硬：“这朝堂，这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