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生日这天，他在为别人准备惊喜夜色沉了下来，城市霓虹点亮，
玻璃幕墙外倒映出我脸上的笑意。今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我提前一小时从工地离开，
换了一条素净的白裙子，在出租车后视镜里补了口红。江呈说，今晚我们一起吃饭，
好久没有好好见面了，他选了一家我一直想去却总是订不到位的餐厅——瀚川。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服务生领我到靠窗的位置，烛台点着，小提琴声柔柔地流淌，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氛。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面前的座位一直空着。20分钟后，
我点了一杯水；40分钟后，我把水续了一次；一小时后，我拨通了江呈的电话。“喂？
晓璃，我在公司这边，客户临时来，我走不开。”他的声音如常，甚至带着些烦躁，
“你先吃吧。”我捏着手机，没有出声，只听到他身边传来一阵笑声和碰杯声。
我轻轻“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跳出一条朋友圈提醒——@宋羽琛：感谢江总今晚为我庆生，
瑧悦会所的黑松露龙虾意面真的很绝！ 配图是瑧悦会所的圆桌，一群人举杯欢笑，
江呈坐在C位，西装整洁，面带微笑。那不是客户，是公司新晋合伙人宋羽琛。
我看了照片足足五秒，
连那一块三层奶油蛋糕上的“Happy Birthday 羽琛”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去质问他，也没摔杯子发火，只是缓缓起身，对服务员微笑说：“麻烦买单。”“请问，
男士还未到场，要不要……”“我请。”我打断她，语气平静，“他忙。”离开餐厅时，
我打开手机，把朋友圈定位关掉，也删掉了发给他的那句“我到了”。走出瀚川的门，
我才发现风有些凉，我把外套裹紧，转身准备打车。“欸，你去哪儿？”是林嘉芙的声音，
她穿着职业西装，一头干练短发，踩着五厘米的高跟从街角走来。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她打量我一眼，又看看我身后的餐厅，“你生日，他放你鸽子？”我点头。她轻嗤一声，
从包里掏出口红塞我手里，“送你。三十岁的余晓璃，生日快乐。你不是不重要，
是他没空重视你。”我低头看了眼那支烈焰红，忽然笑得轻松，“走吧，今晚换个地方，
别浪费了我这身打扮。”我们离开时，瀚川的灯光依旧温柔。江呈也许还在另一个地方，
为别人举杯。可那一杯，从今以后，不再有我。2 第2章｜我不吵不闹，
就是不等了夜里十一点二十，电话响了三次，我没接。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是“江呈”两个字，
刺得人眼疼。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重新倒进浴缸。温热的水没过肩膀，香薰点着，
空气里是淡淡的玫瑰味。三十岁这天，没等来男朋友的晚餐，
却收到了他的爽约、他的朋友圈，还有他替别人切下的蛋糕。林嘉芙替我买了两杯热红酒，
我们换了家Jazz吧。她喝高了，靠着沙发大声唱《她来听我的演唱会》。我没拦她，
只是笑。后来她说，“余晓璃，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你男朋友有点烂。”我笑着喝了一口酒，
没回答。可我知道，她说得对。不只是今晚。也不是第一次。三年来，
我总是等他：等他出差回来，等他加班结束，等他临时有空，
束、客户应酬完、弟弟结婚、母亲手术、公司融资……我像候机厅里一个随时准备登机的人，
一直拎着行李站在那儿，没坐下，也不敢睡觉。我以为我等的是未来。结果我只是站在那儿，
看他一次次擦肩而过，上了别人的航班。我终于知道，不是所有的等都有回应。有些等待，
本身就是一种失礼。我醒得很早，七点不到就洗漱出门。把早餐塞进嘴里时，
在江呈家的备用钥匙——银色的、上面还贴着我名字缩写“YL”的钥匙——放进了信封里。
信封封好，放进他家信箱。没有留言，也没有附带一句“我们分手吧”。钥匙的归还，
比任何语言都明确。***中午，江呈发来一条消息：昨晚真的很抱歉，临时加了局，
下次补给你，好吗？我没有回复。他打了电话，我没接。他又发：下午有空吗？
我来接你吃饭。我正在公司开会。项目施工出了点问题，我得跟甲方对接，
手里有一份材料要改图，根本没时间搭理他。到了晚上，他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我下楼扔垃圾，一转头看见他站在花坛边，穿着那件深灰风衣，脸上带着点疲倦，
眼底有血丝。“晓璃。”他快步走来。我没惊讶。这个人总是这样的，在需要安慰时就出现，
在别人出事时他秒回、秒到；但我有事的时候，他总是“刚好很忙”。“昨晚真的太突然了，
公司那边……”“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在等你？”我打断他，语气平静。他一愣，
“你不是说你到了吗？”“后来删了。你应该没看到。”他低头，像是在愧疚，
“我知道你不开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羽琛她——她是新晋合伙人，几个客户也都在，
我不好走。”“嗯。”“我以为你会等我一下，像以前那样。”他说得心安理得。我笑了笑，
“是啊，以前是那样。”“那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冷淡？钥匙你放信箱了？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轻声说：“分手。”江呈怔住，脸上划过一瞬间的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我们分手吧。”我说得很轻，却无比清晰，“我不等了。”他张嘴，
喉结动了动，却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因为……昨晚的事？”“不是。”我笑着摇头，
“是因为你一直都这样。”他呼吸顿住，声音有些冷：“余晓璃，你是不是太绝情了？
”“不，是我终于对自己不绝情了。”我答。***他还是不死心，追着我进了电梯。
“晓璃，我们三年了，你现在说分手就分手？”“那你想要什么？”我反问他，“吵一架？
哭一场？再听你说几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然后继续等你改天有空？”他咬牙不语。
我望着他，慢慢地说道：“你不是没有时间，是选择了不把时间花在我身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答，“你不是工作狂，
去健身、去兄弟聚会、替女同事过生日、打球、看展、陪你弟看房……你对很多人都有时间，
唯独对我说‘最近太忙’。”“你现在说得倒好听，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有多拼命？
”“拼命赚钱，拼命往上爬，我都理解。”我看着他，“但我不欠你。
为了你这些我委屈了自己。”电梯“叮”一声到了，我走出去。他跟上来，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是不是有人了？”他声音低沉，隐隐带着怒气。我甩开他的手，
“江呈，你真有意思。你忽略我的时候，我不该吭声；我想离开的时候，
你却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别人。”“我只是觉得你太突然。”“不突然。”我回头看着他，
“我在你放我鸽子的那些夜里，一点点决定的。”他站在那儿，
目光混乱又焦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我走回去两步，轻声说：“江呈，
如果一个人总是让你等，那他就是在让你知道：你不是他的优先。”“我不是不想等，
是我终于明白了——我的时间也很贵。”***他没有再追上来。我关门时，他站在门外，
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我靠在门后，闭了闭眼。这场恋爱，我从来没在他面前闹过。
没有摔杯子，没有拉黑他，也没有哭着让他选我。我只是终于明白，好的感情不是靠忍耐。
三十岁，终于不想继续当那个“体谅型女友”。我也想做个“被放在心上的人”。
***江呈还在试图联系我。他给我发了一长段文字，说以后会努力补偿，
甚至说要带我去见他父母、买房、安排未来。我没回。转天清晨，
他发了一张两人曾经旅游的合影：“你真的舍得？”我看了两秒，手指一滑，点了“删除”。
然后我点进设置，把他微信置顶取消，把他的专属铃声改回系统默认，
顺手取下挂在钥匙圈上那块写着“江”的金属牌。我没有拉黑他，也没有删除他。
我只是终于，像一个成年女性那样，学会了对“过期关系”按下结束键。不吵不闹，
不打不骂，也不是没有爱了。而是，我终于不想再用爱，去讨好一个忽略我的人。
***那天深夜，林嘉芙敲我门，拎着啤酒和两袋零食。“听说你终于分了？”我点头。
她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一旦不心软，比谁都利落。”我笑着咬了一口薯片，
没说话。“那他现在怎么样？爆炸没？”“还在发消息吧。”我拿起手机，“不重要了。
”她一拍我肩膀：“这才是晓璃姐。下一步呢？”“接项目、搞事业、学拳击。”我淡定答，
“有空去学调酒，听说有个新开的清吧招兼职。”“感情呢？”我顿了顿，
抬眼笑道：“你追你的，我走我的。”我们碰杯，一饮而尽。啤酒泡沫在唇边散开，
像这段感情一样，终于散了，也终于轻了。3 第3章｜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甘心？
早上九点半，我到项目现场时，甲方已经等了十分钟。“对不起路上堵车。”我简短道歉。
对方摆摆手：“没事，晓设计师，我们已经看了你上周的初稿，挺满意的，
就等你今天细化配色方案。”我翻开资料夹，点头应下，进入工作状态。
对话、讨论、修改意见……整个流程我应对得游刃有余。离开时，
项目负责人还主动伸手：“以后有其他项目，我们还找你。”我礼貌一笑：“合作愉快。
”这句话，我对客户说得太多，却从未在一段亲密关系中真正感受到。***回到家时，
门口摆着一束花。不是快递，而是亲手放在门前的——因为那束玫瑰没有包纸，没有卡片，
只有简单地靠在我家门边，像是匆匆留下，又不敢敲门。我认得那花，
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一种搭配：白玫瑰配尤加利叶，干净极了。我拿起花，沉默几秒，
然后转身丢进了楼道尽头的垃圾桶。门口，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黑盒子，拆开，
是一副降噪耳机。我认得这个型号。三个月前，我加班赶方案，在咖啡店被吵得头疼，
随口在朋友圈吐槽了一句：“这时候要是有个降噪耳机就好了。”那条朋友圈只点了五个赞，
其中一个，就是江呈。可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后来我自己下单买了副便宜款，算是自给自足。
现在，他却在我提出分手后一周，把我“想要”的东西一样样送来。玫瑰，耳机，
日那天我提过一次的白色香氛蜡烛……甚至连我丢在他家的小相框也被擦干净装进纸袋送来，
还附上那句：“我替你收好，没舍得扔。”一封封快递像是排队来道歉的信使，而我，
是早就下班、不在窗口的收件人。我不拆，不留，不回应。晚上林嘉芙来看我，
看到茶几上堆了一盒没打开的香薰、未写名的卡片，撇撇嘴。“他以为堆点破烂旧情，
就能让你感动了？”我倒了杯热茶，淡淡道：“他做的这些我全都想过，
只是从前他说‘太忙了’。”“男人翻车时的浪漫，只是求稳的本能。”她翘起腿坐沙发上，
冷笑一声，“一旦他们感受到‘失控’，就会祭出这些套路式补偿。你不收，他更不安。
”我没接话，只是捧着茶，轻轻呵气。那束花的香气在垃圾桶里已经散开了。就像他的歉意，
也不再对我起作用。***三天后，我接了个新项目，客户是家做软装艺术品的空间品牌，
负责人正是我大学学长。我们约在艺术馆门口见面，
他还带了个摄影师——要配合拍空间动态展示。我从远处一眼看到那摄影师，个子高，
穿着简单的灰白调，背着设备包，眉眼干净，站在阳光里就像一幅滤镜轻柔的画。是他，
周叙霖。我听林嘉芙提过他，业内最近颇有风头的自由摄影师，合作作品经常登杂志，
朋友圈从不晒自拍，却凭借作品说话。我和他点头示意，他也微微一笑，算作打过招呼。
拍摄时，他动作利落，审美很在线，对空间光影有自己一套判断。
我一边和客户确认家具摆放，一边听他和助理讨论角度，“逆光试一张，窗帘再多拉点，
保留一点剪影感。”那种认真专注的神情，让人移不开眼。“余设计，
这一帧你要不要也入镜？”他忽然问我。我有些意外，“我？”他笑了笑，
“你刚才站那儿看图纸，背影很有画面感。”我一愣，随后点头：“可以。”拍完，
我看了眼样片。他拍得很好，光线从落地窗斜斜透进来，我整个人像融进了空间，
安静、有力量。“谢谢。”我真心说。“谢我干嘛？”他语气轻，“这是你设计的空间，
我只是记录。”他的眼神很平静，但我知道——被这样的人记住，是件很温柔的事。
***回到家时，门缝里又被人塞进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一张卡片。
下周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三周年。那天你穿白T牛仔裤，我记得特别清楚。我看着卡片，
没什么表情。江呈，你不是不记得纪念日，而是从没想过要为它做点什么。
现在你突然记得了，是因为你慌了。你做这些，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甘心？我拿出手机，
发了条消息：别再送了。我们已经结束了。他回得很快：你能不能见我一面，
我说清楚。我想了想，约了个咖啡馆，白天，人多，他不至于情绪失控。那天阳光很好，
我穿了件黑色衬衫裙，收腰款，利落干净。江呈提前十分钟到了，一看到我，
眼里像终于抓住什么。“晓璃。”他开口，语气克制。我坐下，“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之前忽略了你。”他说得慢，“但我是真心想补偿。那些东西，不是敷衍，
是我认真挑的。”我没说话。他继续：“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以前的事，
你以前说过喜欢那款耳机，我当时真的是……”“太忙了？”我打断。他哑住。我端起咖啡，
淡淡一笑：“江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也记得我说过的话。但你从没在对的时候送给我。
”“你现在做的这些，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甘心？”我问。他攥紧手指，
语气焦躁起来：“你非得这么绝情？就不能给我点时间——”“不是我不给。”我望着他，
“是我已经不需要了。”他站起来，声音几乎压不住：“你身边是不是有人了？
是那个拍照的？”我抬眸看他：“是不是有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没人，
我也不会再回头。”“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我轻笑一声：“狠心，不都是你之前的行为，
给我的底气嘛？”***那天我走出咖啡馆，阳光正好。我在斑马线边等灯，
忽然接到一条信息。是周叙霖发的。今天下午客户说，
想请你出一份展示区的灯光优化方案。我们再合作一场？我回复：好。
他又发来一句：我刚在咖啡馆外看到你。光很好，你也很坚定。我停住脚步，
忽然笑了。是的，我不再等花、不再等人、不再等原地转圈的感情。我不吵不闹，也不软弱。
我，只是终于开始选择自己的光。
4 第4章｜让人安心的周叙霖阳光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斜洒进来，映在我的草图上，
淡金色的光斑晃动着，像是提醒我该动笔了。我接下了那个“旧项目翻新案”。
那是城市边缘的一幢老写字楼，三十年的历史，原来是某广告公司总部，
如今由一个年轻品牌接手，用作创意展示与自由工作者共享办公空间。老建筑、新命题，
预算有限、结构老旧、视野封闭，但也正因如此，才有挑战的价值。
我喜欢这样的项目——不完美，但可重构，正如我此刻的人生。
项目协调会安排在周一下午两点。我提前十五分钟到，工作人员还在调试灯光设备。
场地中央的圆形展示区堆着一批拆卸过的旧道具，天花板留下斑驳水渍，
空气里混着木屑和灰尘的味道。我戴上口罩，靠近测量地面时，有人递给我一张新标尺。
“用这个，数据更准。”我抬头，是他——周叙霖。穿着米色衬衫，袖子挽起，
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他没戴帽子，眉眼干净，目光温淡，像洒在旧木地板上的柔光。
“谢谢。”我接过工具。他点点头，没有多话，只是继续调整脚架，一如既往地安静专注。
我忽然想起林嘉芙跟我形容他时用的词：“他是那种‘你不说，他就懂一半；你说了，
他会懂得更多’的人。”当时我还不以为意，现在却有些共鸣。不是每个人都擅长表达，
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懂。周叙霖的安静不是沉默，而是尊重。
***我把灯光动线图摆在木台上，准备调整吊灯与投光角度，现场开始布置模拟场景。
“你站那儿看看这个角度，像不像光线压人？”我指了指投射方向。助理姚琪琪刚拉完电源，
回头笑着比了个“赞”的手势：“晓璃姐，稳稳的。
”我又问周叙霖：“你觉得这组灯光打下来，适合拍人像吗？”他抬头看了眼结构，
“光太硬。你把右边那个拉远三十厘米，再柔一档，脸部阴影就不会太强。”“好主意。
”我照做，结果出来的效果果然自然许多。“你挺懂灯。”我看着他说。“拍人之前，
得先了解光。”他笑，“也算同行。”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轻轻点了下头。不需解释太多，
也不必加戏补白，周叙霖的表达干净直接，不多不少，刚刚好。***午休时，
我们一同坐在角落吃外卖。我吃得慢，咬了一口素饺时，忽然注意到他一直没有碰饮料。
“你不喝咖啡？”我随口问。“怕睡不着。”他平静地答。“合理。”我轻笑，
“你是那种自控力很强的人吧？”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你也是。”我被他这句话噎了下，
没接话。“你对自己也很狠。”他继续，“但不是冷漠，而是……不肯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我微怔。原来，这种细节都能被他看见。他没问我为什么不犯错，也没问我经历了什么，
只是陈述。没有刺探，没有评判。只有一种温柔的确认。那一刻，
我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久违的安心感。有些人，不用靠近就让人安心。
***项目推进到第三阶段时，姚琪琪出了个小纰漏。她把我交代的材质表发错了版，
原本要换成金属镜面材质，结果客户收到的还是旧版木纹贴图，差点耽误场地搭建。
她低着头，站在我办公桌前，小声道歉：“晓璃姐……对不起，我昨晚改完忘了替换附件。
”我盯着电脑没说话。气是有的，但更深的，
是一瞬间的疲惫——这种事其实在前公司也常发生，尤其是我当初顶着江呈公司新人的名头，
被各种“临时改图”折磨到凌晨三点。可我没发火，只是合上电脑，看着她。“琪琪。
”“嗯？”“以后记得，把心先放自己这边。”她怔住，眼圈有点红。
我语气平缓却坚定：“我们不是谁的附属，也不是谁的工具。你的稿子，不是任务，
而是作品。你要对得起你自己，而不是怕我生气。”她点点头，眼眶越发泛红了。
我笑着拍拍她：“今天下班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别迟到。”她含着泪点头走出去，
门轻轻合上时，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你不生气？”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转头，
是周叙霖，不知何时站在门边。“她已经比大多数人更自责了。”我淡淡说。他点点头，
顿了顿，又看了我一眼。“你不该习惯被忽略。”我一愣。“你说什么？
”“我看你总是在顾别人。”他走进来，目光落在我茶杯旁已经凉透的咖啡上，
“但没有人告诉你——你也值得别人为你多想一点。”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很少听到这种话。过去的几年，
我听得最多的是“你理解一下”“你体谅一下”“你怎么总是不够成熟”。
而不是“你值得”。我忽然很想笑，也很想哭。“周叙霖。”“嗯？”“你总这样？
”他挑眉，“这样，是哪样？”“这样不说太多，但每一句都让我不好反驳。”他轻笑一声，
没有接话。那一瞬，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正在被一种非常微妙的情绪慢慢拉近。
不是激情，不是勾引，不是任何需要表演的亲密。而是理解。干净、自然、不喧哗。
像一束午后的柔光，不炽热，但始终照着我。**项目的最后一天，我们一起走出展馆时，
天色已经暗了。马路边的灯慢慢亮起来，我拉了拉外套领口，有点冷。他忽然递来一张纸巾，
“脖子后面有点灰。”我接过来擦了擦，不动声色。“叙霖。”我突然叫他。“嗯？
”“你觉得，我们算朋友吗？”他转头看着我，眼神很静。“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
”“那如果我暂时……什么也不想确认呢？”他嘴角扬起一点弧度，
“那我就一直站在你‘不确认’的那个地方。”我没再说话，只是走得慢了一些。这一段路，
有人陪我走，我不需要牵手，也不需要承诺。只要，一起走向前就好。
5 第5章｜你从没真正拥有我我和江呈再见面，是因为一个合作项目。确切地说，
是他主动找上我的。项目来源是市中心一栋高端商住综合体，
设计方向要求兼具视觉冲击与实用落地，甲方预算优渥，内容诱人。
当我接到项目对接方电话时，对方口气热络：“江总特别提名您来做软装方案，
他说您最懂空间与生活质感结合。”我顿了两秒，“可以谈，但我只接案子，
不参与私人安排。”电话那头笑了笑：“晓璃老师放心，江总也强调一切按流程来。
”我挂了电话，心里明白——他是有备而来。我不是没想过拒绝，但这个项目太适合我了。
我为自己挑项目，不为任何人让步。更何况，现在的我，不怕见他了。
***第一次开会定方案，我们在甲方会议室碰头。我穿了件淡米色风衣，内搭简约白衬衫，
下摆塞进高腰黑长裤，头发简单挽起，妆容干净利落。推门进去时，
江呈已经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穿着深灰西装，看到我时，眼神里泛起一丝不加掩饰的欣喜。
我扫了他一眼，点头算作打招呼，便坐到设计师席位，开始介绍初步构想。
“本案以‘静感’为核心概念，弱化边界，强调材质与灯光之间的过渡层次。
”我的语气平稳，整场汇报无懈可击，专业得体。他没有插话，只偶尔点头，直到会议结束。
“我送你下去。”他起身，声音低低的，“顺便聊几句案子的事。”我看他一眼，
“有问题写邮件就好。”他唇角僵了下，“就当普通朋友说两句？”“我们不是朋友。
”我笑着开口，语气却没有一点情绪，“是甲方与设计师，仅此而已。”他站住，
眼里终于浮出一点不甘。“晓璃，我真的在努力……你就不能——”我打断他：“江总，
工作可以谈，别扯别的。”他愣住，脸色一沉。我绕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一周后，我下班走出办公楼，正准备搭地铁时，
江呈忽然发来一张展览海报：上次你说想看坂本一生的建筑摄影展，刚好明天最后一天，
我已经预约了票。我看了一眼，没回。半小时后，
他又发：展馆旁边有家你爱吃的日料店，之前你一直想去但没订上位子，我订到了。
我轻笑一声，回了两个字：没空。他很快回：你就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吗？
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打下一行字：你以为我们谈的是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