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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岁创业有风险吗》内容精“蜻蜓点不了水”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小科小峰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37岁创业有风险吗》内容概括:> 37岁出我身上只有37块> 跑腿、外卖、网约车……所有平台都拒绝我:“有案底的不”> 小科是我在饭店唯一的朋他暴躁的吼声却是我最后的温> 那晚在急诊室醒我看到账单上刺眼的数决定净身离> 路灯下数着仅剩的37块硬我忽然笑了:“赌上这三十七块越穷越要创业!”---2022年6月的太白得晃像是要把人钉死在柏油路小峰眯着走出那道沉重的铁四年半...
> 37岁出狱,我身上只有37块钱。
> 跑腿、外卖、网约车……所有平台都拒绝我:“有案底的不行。
”> 小科是我在饭店唯一的朋友,他暴躁的吼声却是我最后的温暖。
> 那晚在急诊室醒来,我看到账单上刺眼的数字,决定净身离开。
> 路灯下数着仅剩的37块硬币,我忽然笑了:“赌上这三十七块钱,越穷越要创业!
”---2022年6月的太阳,白得晃眼,像是要把人钉死在柏油路上。小峰眯着眼,
走出那道沉重的铁门,四年半的光阴被它囫囵吞下,
又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一个叫“小峰”的躯壳。37岁,额头刻下了风霜的印记,
脚步却像踩在虚空的棉花上,每一步都微微发颤。外面的世界喧嚣依旧,车水马龙,
人声鼎沸,对他而言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模糊而疏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薄薄的释放证明,边缘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
生活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美团、UU、京东……那些闪烁着便捷光芒的跑腿平台,
无一例外在他提交资料的瞬间,亮起冰冷的红灯:“抱歉,经审核,您有刑事案底记录,
不符合平台注册要求。”冰冷的电子提示音一次次敲打着他的神经。大公司的面试官们,
隔着光洁的桌面,眼神礼貌而疏远。“小峰先生,您的学历和经验,和我们这个岗位的要求,
确实还有一定差距……”他们的话语像精心打磨过的鹅卵石,圆滑,却砸得人生疼。
甚至连方向盘也握不住——滴滴的审核同样将他拒之门外,
那声“案底不符合准入标准”成了反复播放的判决书。
小峰最终在一个弥漫着油烟和喧嚣的后厨角落暂时落了脚。炉火日夜不息地舔舐着锅底,
油烟机轰鸣如雷,汗珠滚落下来,砸在滚烫的灶台边缘,瞬间蒸腾成一缕微不可见的白烟。
掌勺的大厨叫小科,脾气像点着的炮仗,一点就炸,吼起来整个后厨都在抖。
可就是这个小科,会在深夜收工时,把一盒特意留出来的、还冒着热气的肉末茄子盖饭,
重重地塞到小峰手里,嘴上骂骂咧咧:“瞅你那蔫巴样!赶紧吃了滚去睡!明天再慢半拍,
老子抽你!”那点粗暴的暖意,成了小峰那段灰暗日子里唯一能攥住的微光。他咬着牙,
洗刷着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搬运沉重的食材,在呛人的油烟里穿梭,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
可身体终究是发出了警报。某个深夜,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像一把冰冷的铁钩,
猛地攫住了他的胃,狠狠往下拽。他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工作服,
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蜷缩在冰冷的洗碗池边,动弹不得。
是小科用他那双颠惯了沉重铁锅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扛起来,塞进了出租车。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浓得让人窒息。冰冷的点滴液体一滴滴流入血管,
暂时压下了那要命的绞痛。小峰躺在窄小的病床上,盯着天花板,
直到护士递来一张轻飘飘的缴费单。上面那几个黑色的数字,却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指尖猛地一缩。那几乎是他这半年在灶火油烟里熬出来的全部血汗。出院后不久,
小峰找到小科。后厨的喧嚣暂时平息,只有水龙头滴答的水声。小科刚狠狠剁完一扇排骨,
额上青筋未平,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
小峰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科哥,这活儿……我扛不住了。
身体垮了,再干下去,怕是连命都得搭在灶台边上。”小科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
粗壮的手指几乎戳到小峰脸上:“怂了?你他妈这就怂了?
老子……” 他吼声震得墙壁嗡嗡作响,
可当他看清小峰脸上那层挥之不去的蜡黄和深重的眼袋时,
后面的话却像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
他烦躁地一把扯下头上油腻的厨师帽,狠狠摔在案板上。“滚吧!没出息的东西!
”小科背对着他,肩膀垮了下来,声音闷闷的,“东西收拾干净,别碍老子的眼!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那个搭伙的兄弟……家里老娘瘫着,
儿子等着上学钱……这摊子,算我们俩咬牙顶着了。
”小峰默默脱下那件沾满油渍、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工作服,轻轻叠好,
放在角落那张油腻腻的小板凳上。走出后门时,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科正佝偻着腰,
用力刷着一口巨大的炒锅,脊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沉重。他张了张嘴,
终究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他净身离开,除了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什么都没带走。
接下来的日子,像在泥沼里徒劳挣扎。案底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死了所有看似光明的门缝。
手机屏幕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黯淡下去,通知栏里塞满了格式化的拒信。
积蓄如同指间的沙,在医院账单和一日三餐的消耗下,迅速流失殆尽。又一个黄昏,
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漫无目的地走回那个只能称之为“容身之所”的廉价出租屋楼下。
路灯昏黄的光晕里,他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将手深深插进牛仔裤口袋的最深处摸索。
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冷的金属圆片,带着被遗忘的凉意。他把它们一股脑儿掏出来,
摊在微微颤抖的手掌心,借着路灯仔细清点。一枚,两枚……五角,一元……大大小小,
有的边缘光滑,有的沾着汗渍和不知名的污垢。他数得异常专注,
指尖捻过每一枚硬币的表面,像是在确认某种最后的凭据。最终,硬币在掌心堆成一小撮,
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七块。三十七块。三十七岁。这个数字像一道无声的闪电,
猛地劈开了他心头积压的阴霾。
他看着掌心那堆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微弱、杂乱光亮的金属圆片,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向上扯动。
起初是无声的抽动,接着,一丝嘶哑干涩的笑声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了出来。
那笑声在寂静的街头显得突兀又诡异,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他慢慢合拢手指,
将那堆硬币紧紧攥在滚烫的掌心里,粗糙的金属边缘硌着皮肤,
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疼痛的清醒。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低矮的屋檐,
投向城市远处那片被霓虹浸染的、模糊而喧嚣的夜空。那片光晕在视野里微微晃动、蒸腾。
“赌了。”他对着空气,也对着掌心那三十七块硬币,清晰无比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力量,像一把锈蚀的刀,猛地被拔出了鞘。路灯下,他摊开手掌,
那些硬币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却坚定的光点。他挑出其中一枚,边缘磨损得厉害,
不知在多少人手中流转过,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与划痕。他凝视片刻,忽地手腕一扬,
那枚硬币倏地腾空而起,在灯光下划出一道短促而明亮的银色弧线。硬币落下,
稳稳地落回他的掌心,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赌上这三十七块钱,”他低声说,
更像是对这枚硬币立下的誓言,“越穷越要创业!”夜色渐深,攥紧的拳头里,
那枚硬币的棱角嵌入掌心,尖锐的触感如同现实本身,冰冷而真实。
然而就在这坚硬的触感深处,一股灼热悄然升腾,固执地燃烧起来。路灯昏黄的光晕,
像一口熬干了油的旧锅,勉强照亮他脚下坑洼的路面。小峰攥着那三十七块钱,
硬币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也奇异地刺醒了他混沌的脑子。创业?创什么业?
他站在廉价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前,望着空无一物的房间——一张硬板床,
一个从垃圾堆捡来的瘸腿板凳,就是他全部的家当。37块钱,
连像样的三轮车轱辘都买不起一个。“卖力气不行,卖命也不行……那就卖点能入口的东西。
”一个念头闪过。在饭店后厨那半年,油烟熏染的不仅是衣服,还有嗅觉和味蕾。
小科暴躁的吼声里,偶尔夹杂着他对某道酱料的得意点评:“看见没?
这酱就得熬到起‘鱼眼泡’,少一秒寡淡,多一秒糊锅!老子这手,金不换!”酱!
家常的、下饭的、能存放的酱料!念头一起,像黑暗中擦亮了一根火柴。
可火柴的光微弱而短暂。37块,能买什么?他跑到最近的菜市场,在收摊前的狼藉里逡巡。
、品相不佳的蒜头、处理价的散装黄豆酱、一小袋快要过期的白糖……他像个吝啬的守财奴,
反复掂量着每一分钱,和摊贩艰难地磨着几毛钱的价。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涩得发疼,
他顾不得擦。最终,他提着几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出来,里面是勉强凑齐的原料,
口袋里只剩下三枚冰冷的硬币——那是他明天的饭钱。逼仄的出租屋,
瞬间被一股浓烈、呛人又带着奇异生机的混合气味填满。没有灶台,
他拆下房东废弃的旧电炉,勉强擦洗出能用的部分;没有大锅,
他用捡来的一个厚实但变形的不锈钢小盆代替。辣椒要去蒂剁碎,没有案板,
他用一块捡来的厚瓷砖代替,刀是唯一像样的财产——一把小科当初嫌他动作慢,
硬塞给他的旧菜刀。剁辣椒是个酷刑。辛辣的气息直冲鼻腔和眼睛,
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手指被辣得火燎燎地疼。他咬着牙,机械地重复着下刀的动作,
汗水浸透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熬酱的过程更是煎熬。狭窄的空间里热浪蒸腾,
电炉丝发出危险的暗红,他必须一刻不停地搅动盆里粘稠的混合物,防止糊底。
手臂酸得抬不起来,油烟呛得他阵阵干咳。好几次,酱汁溅出来,烫在手臂上,
留下一个个红点,他也只是皱皱眉,用湿抹布胡乱擦一下,继续搅动。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小科颠勺时那副睥睨一切的暴躁神情,
回响着他吼出的那些关于火候、关于味道的只言片语。没有秘方,
只有模糊的记忆和一次次失败的尝试。盐放多了,咸得发苦;糖放少了,
压不住辣;火候过了,一股焦糊味……失败的酱料倒掉时,
他的心也跟着那点可怜的原料一起抽搐。那是钱,是他仅剩的三顿饭!夜深人静,
隔壁传来鼾声。他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床沿,看着盆底残留的一小滩失败品,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裂缝。手臂上的烫伤隐隐作痛,胃里因为饥饿也开始隐隐作祟。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闭上眼,
面试官公式化的拒绝、急诊室惨白的灯光、小科佝偻着刷锅的背影……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
“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在寂静的房间里几乎听不见。他猛地睁开眼,
挣扎着爬起来,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他拿起笔,在捡来的旧报纸空白处,
歪歪扭扭地记录下刚才的配比和火候时间,又划掉,在旁边重新写下新的设想。失败一次,
就离那个模糊的“对”的味道近一步。他不能停,也停不起。几天不眠不休的折腾,
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但眼神里那点近乎偏执的光却越来越亮。终于,在一个凌晨,
当电炉丝再次发出暗红的光,他小心翼翼地搅动着盆中翻滚的酱料。
空气里弥漫的气味不再是单一的辛辣或焦糊,
而是一种奇异的复合香气——咸鲜、微辣、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甜润和酱香特有的醇厚。
酱汁变得油亮红润,粘稠度刚好能挂在锅铲上缓缓滴落。他用手指蘸了一点,吹了吹,
放进嘴里。舌尖先是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咸鲜,紧接着是辣椒富有层次的辣意,
不霸道却足够鲜明,最后是豆酱的醇厚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回甘,巧妙地平衡了所有味道。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绝望。成了!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这味道,
虽比不上小科那些秘制,却足够独特,足够“下饭”,更重要的是,
它诞生于这三十七块钱的绝境之中。接下来是更现实的挑战。他用最后一点钱,
买了几十个最便宜的小塑料罐。没有标签,他用捡来的硬纸板裁成小方块,
用圆珠笔一笔一划地写上“峰味辣酱”四个字,再用捡来的透明胶带笨拙地粘在罐子上。
每一个罐子都装得满满当当,封口处仔细抹平。第一次出摊,
是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的下班高峰期。他把几罐酱料整整齐齐地摆在捡来的一个破纸箱上,
自己局促地蹲在后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偶尔有人瞥一眼他简陋的摊子和那些字迹歪扭的罐子,眼神里带着好奇或漠然,却没人停下。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尴尬和难堪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过往的行人仿佛都化作了无形的目光,审视着他,
也审视着他那段不堪的过往。喉咙发紧,那句“尝尝吧,自家熬的辣酱”卡在嗓子眼,
怎么也喊不出来。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过来。是小科。他刚下班,厨师服都没换,
带着一身油烟味。他看到小峰,愣了一下,随即那标志性的暴躁嗓门就吼开了:“我操!
你小子蹲这儿装蘑菇呢?!”小峰猛地抬头,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小科几步跨过来,看都没看小峰,直接拿起一罐酱,拧开盖子,凑到鼻子底下使劲闻了闻。
他皱着眉,脸上的横肉绷着,然后,他用粗壮的手指直接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小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小科的脸。小科咂摸着嘴,
眉头先是紧锁,然后慢慢舒展开,最后,那双平时瞪得像铜铃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亮光。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依旧震天响,
却少了平日的火药味,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他娘的!
熬糊了半盆辣椒才整出这点玩意儿吧?味儿……还凑合!比老子当年刚学徒那会儿强点!
”他嘴上骂骂咧咧,动作却飞快地从油腻的厨师服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看也不看,
啪地拍在纸箱上,“这一罐,老子要了!给我装好!剩下的……”他扫了一眼那几罐酱料,
又瞪向小峰,“给老子大声吆喝!蹲这儿装孙子,酱能自己长腿跑别人碗里去?!”说完,
他拎着那罐酱,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在夕阳下依旧显得壮实而暴躁。
小峰看着纸箱上那几张沾着油渍的钞票,又看看小科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滚烫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小科吼声里的蛮横力量,
猛地冲开了他心头的枷锁。他站起身,挺直了因为长期劳作而有些佝偻的脊背,
对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第一次喊出了声,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峰味辣酱!自家熬的!下饭拌面!不好吃不要钱——!
”那嘶哑的吆喝声,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傍晚喧闹的街头,
荡开了一圈微小的涟漪。昏黄的路灯下,那几罐贴着简陋标签、盛着37块钱赌注的辣酱,
正等待着它们未知的命运。而小峰挺直的腰背和嘶哑的喊声,
是他向这个曾将他拒之门外的世界,投下的第一枚真正属于自己的硬币。硬币在空中翻滚,
尚未落地,但这一次,掷币的人,眼神里只有孤注一掷的火焰。“峰味辣酱!自家熬的!
下饭拌面!不好吃不要钱——!”嘶哑的喊声冲破了傍晚的喧嚣,
也冲破了小峰自己筑起的那道无形的墙。喊完第一句,他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胸腔剧烈起伏,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烧。他甚至不敢看路人的反应,
只是死死盯着面前那几罐贴着歪扭标签的酱料,仿佛它们是他此刻唯一的锚点。然而,
世界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声喊而立刻改变。车流依旧,行人依旧步履匆匆。偶尔有人侧目,
带着好奇或审视,脚步却并未停留。难堪的沉默像潮水般重新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准备放弃这徒劳的挣扎时,
一个身影在他摊子前停了下来。是个头发花白、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她弯下腰,
凑近纸箱上的酱罐,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那手写的“峰味辣酱”几个字。“小伙子,
你这酱……真自己做的?”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本地的口音,温和又带着点怀疑。
小峰的心猛地一跳,赶紧点头,喉咙还有点发紧:“是,阿姨,真是我自己熬的,
用新鲜辣椒和豆酱。”“哦?”老太太拿起一罐,掂量了一下,又凑近瓶口闻了闻,
“闻着倒挺香。怎么卖?”“五……五块一罐。”小峰报出价格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是他反复计算过成本后定下的,一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数字。“五块?
”老太太眉头微蹙,似乎觉得有点贵,但看着小峰局促不安又带着期盼的眼神,
再看看那罐酱料,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菜篮子里摸出一个小布钱包,
数出五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递了过来。“先来一罐尝尝吧,要是不好吃,
我可真找你退钱啊小伙子。”“好!好!谢谢阿姨!”小峰几乎是双手接过了那五块钱,
纸币带着老太太掌心的温热,却烫得他指尖都在抖。
他手忙脚乱地帮老太太把酱罐装进一个简陋的塑料袋里,动作笨拙又带着十二分的郑重。
老太太拎着酱走了。小峰看着手心那五张薄薄的纸币,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不再是施舍,
不再是汗水换来的微薄工资,而是他用自己熬出来的东西换来的认可。虽然只有五块,
却重如千钧。仿佛是一个信号。老太太刚走不久,
一个刚下班、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被那吆喝声和酱香味吸引了过来。
他显然是个重口味爱好者,直接要求:“能尝一口不?”小峰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拧开一罐新的,用捡来的小竹签挑了一点递过去。男人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咂摸了几下,
眼睛一亮:“嚯!够劲儿!这辣味正!香!给我来两罐!”爽快地付了十块钱。紧接着,
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犹豫地问:“辣吗?孩子吃不了太辣……”“有不那么辣的,
阿姨,我做了微辣的!”小峰赶紧拿起另一罐。年轻妈妈尝了一点点,满意地点点头:“嗯,
这个可以,咸香带点微辣,拌面条给孩子吃应该行。”她也买了一罐。小峰那颗悬着的心,
像坐了过山车,忽上忽下,最终在越来越多的询问和偶尔的成交中,渐渐落回实处,
但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和紧张。他不再只是蹲着,而是微微弓着腰,
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声音也从嘶哑变得稍微顺畅了些,一遍遍重复着酱的特点,
回答着顾客的问题。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他也顾不得擦,眼睛里却像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苗。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路灯的光线更加昏黄。他带来的七、八罐酱料,竟然卖掉了五罐!
纸箱上散落着一些零钱,总共二十五块。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带着不同人指纹和体温的硬币、纸币一张张抚平,叠好,再数了一遍。
没错,二十五块!加上小科强行买走那罐的二十块小科拍下的是两张十块,
根本没问价格,他今天……“赚”了四十五块!这个数字,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
甚至不够一顿像样的晚餐。但对于小峰,这四十五块钱,
是那三十七块硬币在绝境中挣扎出的第一声回响,
是那盆在电炉上熬糊了半锅辣椒才换来的微光,是他在无数道冰冷大门关闭后,
自己撬开的一道缝隙!他收拾好剩下的几罐酱和那个破纸箱,脚步竟有些轻快。
路过街角那个卖馒头的小摊时,他停下了脚步。热腾腾的白面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麦香。
他犹豫了一下,掏出今天赚来的零钱,数出两块,买了两个又大又白的馒头。捧在手里,
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鼻子猛地一酸。多久了?多久没这样,
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一口纯粹的、温热的食物了?回到那个散发着霉味和酱料余味的出租屋,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微光,坐在硬板床上。他慢慢撕开馒头,
一股浓郁的麦香扑鼻而来。他拧开一罐自己熬的辣酱,用筷子挖了一大块红亮油润的酱料,
厚厚地抹在雪白的馒头上。然后,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粗糙的馒头混合着咸鲜、微辣、醇厚的酱香,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那是一种极其朴素却无比实在的满足感,带着粮食的甜香和自己双手创造出的独特风味。
胃里被温暖的食物填充着,连日来的饥饿、疲惫、委屈,
仿佛都被这简单的一口狠狠镇压了下去。他慢慢地咀嚼着,感受着那复杂的味道在舌尖萦绕,
感受着那股从胃里升腾起来、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暖流。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混杂着辛酸、释然和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希望的情绪洪流。
他用力地咀嚼着,吞咽着,任由那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中的馒头上,
混进那红亮的酱料里。他成功了第一步。仅仅是用三十七块钱,
在电炉上一个变形的不锈钢盆里,
熬出了这罐能换来馒头、换来四十五块钱、换来路人一句“味道还行”的辣酱。
这成功渺小得像尘埃,却又沉重得像磐石。他抹了一把脸,就着咸涩的泪水,
把剩下的馒头和酱大口吃完。然后,在昏暗中,他摸索着找出那支圆珠笔和捡来的旧报纸。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伏在瘸腿板凳上,
3年X月X日* **地点:** 幸福里小区东门* **售出:** 5罐 (微辣3,
中辣2)* **收入:** 25元 (现金)* **反馈:*** 老太太:闻着香,
先尝一罐。* 工装男:够劲儿!辣味正!香!买两罐。* 年轻妈妈:微辣咸香,
拌面可以。
料的价格)* **明日计划:*** 用收入购买更多原料重点:辣椒、豆酱、瓶子。
* 尝试调整微辣配方,减少盐分,增加一点回甘年轻妈妈反馈。* 多做几罐微辣。
* 换个位置试试?菜市场入口?* **目标:** 明天卖出10罐。
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
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昏暗中,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那两簇微弱的火苗,
正一点点地,烧得更旺。案底带来的阴影并未消散,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间弥漫着酱香和汗味的陋室里,他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正稳稳地踩在土地上,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地,
开垦着那片名为“希望”的荒芜之地。那三十七块钱的赌注,掷出去了,硬币在空中翻滚,
尚未完全落地,但掷币的人,已经闻到了风中传来的、属于他自己的、辛辣而真实的味道。
记账本的纸页,被酱料和汗渍的手指摩挲得起了毛边。那“明日卖出10罐”的目标,
像一个悬在头顶的钩子,既诱人又沉重。小峰用赚来的钱,精打细算地采购原料,
像蚂蚁搬家。他不再只盯着收摊货,开始留意不同摊位辣椒的成色和价格差,
挑选更饱满的红椒和二荆条,豆酱也咬牙换了稍好一点的牌子。微辣的配方被他反复调整,
盐减了一点点,白糖多放了一小撮,试图熬出年轻妈妈需要的那点“回甘”。
地点换到了附近一个稍大的露天菜市场入口。清晨的喧嚣扑面而来,
讨价还价声、鸡鸭叫声、三轮车的喇叭声混成一锅粥。小峰还是那个破纸箱,
上面“峰味辣酱”的标签换成了稍微整齐一点的硬纸片,字迹依然笨拙。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忽略周遭投来的、或好奇或漠然的目光,扯开嗓子喊:“峰味辣酱!下饭神器!
微辣中辣都有!先尝后买——”或许是位置好些,或许是昨天的“开门红”给了他底气,
吆喝声顺畅了些。一个常来买菜的大爷被吸引过来,尝了一口中辣的,咂咂嘴:“嗯,
有味儿!够实在!比超市里那些花里胡哨的强。”爽快地买了一罐。
接着是一个蹬三轮送菜的汉子,汗流浃背,直接要了一罐微辣的,当场拧开,
就着自带的冷馒头啃了一大口,含糊地赞了句:“舒坦!顶饿!”十罐的目标,
在临近中午时竟然完成了!甚至还有人问:“明天还来吗?给我留一罐中辣的!
” 小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涨得满满的,他连连点头:“来!一定来!
”收入突破了六十块。他捏着那些沾着泥土气息和汗味的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