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练就了薅羊毛的极致本领：每月工资6000元，却能存下12000元。七年后，
我掏出全款在公司附近买了套房。同事们蜂拥讨教秘诀，我在工位竖起牌子：知识付费，
1000元一份。1我按下马桶冲水键。没数错的话，这应该是今天第五次了。
每一次我都会坐在马桶上，整整十五分钟。你别想多了。我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
我只是刷刷视频领红包，顺便把今天各大APP的所有积分都收入囊中。眼睛有点微微发酸。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该起身回工位了。厕所隔间的门被我紧紧关着。为此，
同事们一直嘲笑我前列腺不太好，还有便秘的老毛病。殊不知，
这是我刻意营造的“人设”罢了。我站起身，扯了扯发皱的裤子，撕了二十格卷纸，
偷偷塞进口袋中。积少成多嘛，我家里用的所有纸巾，都是这么来的。轻松地洗完手之后，
我走到了公司茶水间。茶水间的墙上挂着一排时钟，显示着全球各地时间。看这条件就知道，
我们公司环境，其实还算不错。但是越是环境不错的地方，工资可能越低。谁让我这样的人，
是底层牛马呢。月薪6000元，我自认为收入水平很一般。
现在是北京时间的十一点零五分，离午休还有五十五分钟，我的时间充足得很。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拿起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把杯口对准饮水机的热水龙头。
水流进杯子里，发出咕噜声。我接满一杯热水之后，迅速拧紧盖子，
放到下方储物柜的最深处。接着，我又拿起另一个保温杯，重复以上的接水动作。五分钟后，
十个保温杯都已经装满，我拧紧最后一个盖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停手。蹲下放杯子的时候，
我可以看到保温杯外壳模糊地映出我的身影。它们在储物柜一角排成一排，等下班的时候，
就会被我带回家。接完水之后，我回到工位拉开抽屉，
挨个对里面整齐摆放着的六个充电宝进行检查。三个指示灯是绿色的，电量已满。
另外三个指示灯是红色的，电量明显已经不够了。我拔下桌面上刚充满电的四个充电宝，
放进抽屉中，把它们换成三个红色指示灯的充电宝，单手用力插上去。
插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很快，三个充电宝的指示灯开始闪烁起红色。
它们是我出租屋绝大部分的电量来源。做完这些，我关闭了这一格的抽屉，又拉开第二格。
在第二格抽屉里，有我整齐码放着的一叠崭新的月饼券。两张是公司发给我的，
其余的全是我暗中从同事那里低价收来的。这是今年中秋节的福利。
券面上印着“花好月圆”四个金色的字，下面是月饼盒的图片，价值明码标价288元。
我掏出手机点开二手交易平台的APP，熟练地登录，
飞速点击屏幕底部的加号⌈发布闲置⌋。这个流程，我闭着眼都能操作。
在商品描述栏输入：⌈转让中秋月饼券一张，品牌高档，原价288元，现价200元，
可小刀。⌋末了，我还不忘设置“同城自提”的选项。咔咔拍了两张，简单修图，
我上传了月饼券的照片，点击“确认发布”。我把手机放回桌面，
耐心等着来捡漏的“客户”。手机屏幕亮了，弹出一条消息，我的老客户“李姐”来了。
“小张，券还有吗？上次那张我送我人了，对方特高兴。再给我来几张，还是按老规矩？
”她发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符号。我赶紧打字回复：“可以，李姐。
给您就按照老规矩180。要几张？”屏幕很快又亮起。“要三张就行！谢谢哈！中午一点，
老地方？”后面跟着一个握手的表情。“好。”我只回了一个字。放下手机，我拉开抽屉，
拿出三张月饼券放进裤子口袋。中午是我的交易时间。我拿起工位上一个空了的保温杯，
拧开盖子，再次走到茶水间。保温杯内部有细密的水珠，我把保温杯放在饮水机下方，
拧开热水龙头。热水瞬间注入空杯，热气升腾模糊了不锈钢内壁。我盯着水线慢慢上升。
茶水间的门被推开，是赵工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杯底残留着褐色的茶叶渣。
“小张，接水呢？”他走到我旁边的另一个饮水机前。“嗯。”我应了一声，
眼睛看着保温杯口冒出的热气。我瞥了一眼，他摁亮了接冷水的按钮，
水流哗哗地冲进他的杯子。赵工侧过头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目光扫过我手里快要接满的保温杯。他没再说话。接满水后，我看到他端着杯子走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茶水间又只剩下饮水机加热时的声音，还有热水流进保温杯的咕噜声。
热水很烫，我赶紧拧紧这个保温杯的盖子。和另外十个不同，这是我日常使用的保温杯。
2午休时间到了，我分秒必争，如约来到和李姐约好的老地方。一见到我，李姐就很高兴。
“小张，还是你货源充足，每次又准时，特别让我放心。”李姐拍拍我的肩膀，
露出满意的神色。我是个非常靠谱的“供应商”，不会只做一锤子买卖。交易完月饼券，
我的时间不多了，匆匆回到公司，去茶水间柜子里取了一份“加班人员”才能吃的泡面。
这是公司的的发放的“加班福利”，可惜为了节约成本，泡面都是临期的，没什么人要吃。
不过我并不在意，能省一顿是一顿，这是我理念。泡完泡面，
我迅速在手机上点开“全国羊毛党互助交流区”。页面是暗蓝色的背景，
下方有一只萌宠小羊，它的背上贴着一张优惠券。我每天都会在这里搜集各种羊毛信息，
找新的生意做。这部分的收入并不稳定。等我浏览得差不多了，
午休结束的铃声在办公区响起。我们公司用的是很单调的电子音提示。我关掉电脑和手机，
站起身走到刘莉的工位旁边。刘莉这会儿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镜面映出她半张脸。
她看到我靠近，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只是抬眼从镜子里瞥了我。“刘姐，
你昨天说你在公司有个豆浆机，是全新的吗？”刘莉抿了抿嘴唇，侧过左脸又侧过右脸，
确认满意后合上小镜子。“对啊，今年三八节发的，我家里有一个了，一模一样的，
懒得带回去，放这儿好久了。”她把镜子收进抽屉，又指了指工位底下靠墙的位置。
视线望去，确实有一个没拆封的硬纸箱躺在那里。刘姐家境普普通通，但是生活有些奢侈。
当然，这是和我相比较而言。我注意到箱子侧面印着豆浆机的图片和型号，
还有“七海牌”的LOGO。很不错，符合我的“选品”标准，全新的电器，最好出手了。
箱子外面还套着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一看就有些积灰。“嗯，看到了。我出一百五，
这个给我行吗？这几天我妈给我寄了点豆子，但是我家里没有豆浆机。
”其实这事儿压根就是我编的。刘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行啊，你拿走。
搁这儿还占地方。”她语气带着点无所谓。我掏出手机，“微信转你。”“微信收款，
一百五十元。”刘莉放在桌上的手机扬声器传出清晰的电子女声。“谢了刘姐。
”我毕恭毕敬道谢。就怕刘姐反悔，我赶紧弯腰，
双手抓住那个套着塑料膜的豆浆机箱子两侧，把它从刘莉工位底下拖了出来。
箱子确实有点分量，我抱起它，赶紧转身朝自己的工位走去。我把箱子放在自己椅子旁边，
挨着墙根。窃喜着坐下来，我重新点开那个二手交易平台的APP。再次点击“发布闲置”，
上传商品描述：⌈转让全新未拆封七海牌全自动豆浆机，单位福利，绝对正品。原价399，
现价249元包邮。可小刀。⌋我对着地上的箱子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正面产品图，
一张侧面印着型号参数的地方，很快就上传好了照片。这次我直接选择“包邮”，
填好发货地，点击“确认发布”。页面刷新，显示发布成功。我关掉APP，
又点开电脑屏幕右下角最小化的一个聊天群页面。滚动鼠标滚轮，我开始一边写工作文档，
一边浏览新的群聊。我注意到有一个群友转发了一则消息：“本地超市鸡蛋今日特价，
线上线下均可，需APP领券”。下面有十几个人回复，有人在问具体哪家店。
有人晒出自己排队买到鸡蛋的照片，只见塑料购物袋里躺着两排褐色的鸡蛋。
也有人抱怨线下去晚了没抢到。我拿起手机，点开图标是绿色的超市官方APP，
火速按照提示找到电子优惠券区。果然，最新一张券写着“鲜鸡蛋会员特惠，
0.01元领取10个鸡蛋”。我一秒都不耽搁，赶紧领券。系统提示：“领取成功！
请在今日营业时间内使用。”又薅到了羊毛，我心中有种获胜的快感。
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我没有觉得疲惫，没有觉得抗拒，
我心中全是对赚钱的渴望。每一笔小小的收益，都是能带给我自由的筹码。
我日复一日偷偷摸摸做着这些事。每月6000元的工资，在我艰苦卓绝的努力下，
我能存到12000元钱。我的存款一点点增长，我的安全感也逐渐上升。3七年！
整整七年了！我每天就这么疯狂省吃俭用，疯狂薅羊毛当二道贩子。
每一笔支出我都用在了刀刃上，每一个赚小钱的机会我都牢牢把握住。我就是抠搜，
就是一毛不拔！别人怎么看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怎么看自己！这是我的必经之路，
是我必须承受的痛苦！终于，在鲜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我全款存够了买房的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些看不起我的人，很快就将被我震撼。大家都在摸鱼混日子的时候，
我没有一刻松懈。任何困境都无法打败我。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这天，
我坐在工位，头一回没有重复我这七年，每天上班都要执行的固定薅羊毛流程。
我破天荒把所有账户的钱都转进同一张卡里。我把所有的理财产品都赎回，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屏幕上是银行APP发来的通知短信。
行您尾号3826的储蓄卡账户于7月2日完成他行转账人民币150,000.00元。
您尾号6567的储蓄卡账户于7月2日完成支付宝转账人民币500,000.00元。
”......余额：1,080,000.00，数字很长。我盯着那几个零看了一会儿，
手指滑动屏幕，关掉了短信通知。我把手机默默放回裤兜。大功告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