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唐聿起兵那年，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二十五大军临城，献王手下的逃的逃，叛的叛，
眼看着只剩孤家寡人。师父却说献王紫气环绕，有帝王之相，命我助其反攻。
我背着一破布包裹，入了营帐。五年后，几经生死，
苟延残喘的献王硬是攻下王城生擒了帝王。唐聿向我求婚，封我为后。却在大婚之后，
将我丢给侍卫享用。花朝节上，为了讨林珠儿欢心，他让大着肚子的我顶着苹果当靶子。
林珠儿一箭命中我的右胸，我腹中剧痛鲜血流了一地。唐聿却冷笑着说。
“谁叫你不在宫里待着，非要跑来凑热闹，我一见你就生厌。”“当初珠儿和我情投意合，
要不是你逼她离开，她又怎么会被迫嫁给别人。”“这些年她受的屈辱，你也得给我受一遍。
”唐聿搂着林珠儿离开，周围一片轻蔑嘲笑之声，对我的求救声置若罔闻。
我挣扎着爬到太医院时，肚里的孩子已经成了死胎。在凤仪宫醒来，我放出了信鸽，
让镇国公深夜密会。“师兄，七日后，带我出宫吧。”……赵云深看我面容憔悴，
眼里闪过一次心疼：“皇后娘娘怎会落到如此田地？”“是因为林珠儿的事情吗？
当初战局陷入僵持，林珠儿想毒杀陛下去废帝面前邀功，幸而你及时发现，
念及她跟陛下的情谊放走了她，没想到陛下却误会是你逼走了她。
”我对此事已不愿再提：“师兄别说了，也别叫我娘娘了，我这个样子算什么娘娘。
”我从榻上起身，踉跄跪倒在地，不顾赵云深的阻拦埋首地面。“师兄，我从来没求过你，
我知道此行凶险，但我已经想好计策，必定不会让唐聿怀疑到你身上，
还请师兄看在以往情分上，帮师妹这一次。”动作间，感觉一股热流从股间流出，
染红了衣裙。赵云深一时无措，紧张道：“师妹，你受伤了？”我别开脸：“都是些皮外伤，
师兄不必挂怀。”赵云深眼睛微红：“皇上他不管你吗？你当初陪着他出生入死五年，
还有那么多次为了他险些送命，这些情分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对你不闻不问。
”我苦笑：“也许对于他来说，能让我当这个皇后，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如今我们恩怨已了，我也是该离开了。”赵云深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送走了师兄，
凤阳宫内呼吸可闻。右胸中传来阵阵刺痛，这里曾经为唐聿挡过一箭。五年前，
唐聿还只是西南部的一个藩王。皇帝格外讨厌他，因为在皇帝没登基时，
唐聿跟他争一个女人，还争赢了。皇帝觉得自己脸丢大了。继位后，
皇帝让唐聿把林珠儿交出来，唐聿为了这个女人，反了！天下大乱。师父说唐聿是天命之子，
我助他是顺应天道。还能少打几年仗，少死一些百姓。我陪着唐聿苦熬三年，
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决定赌一把。带两万人，偷偷脱离主力直捣京城。出发前夜，
我意外截到了林珠儿和皇帝的密信。原来林珠儿一直都是皇帝安插的奸细，
这晚打算毒杀唐聿。知道唐聿跟这位千娇百媚的小姐情谊颇深，我隐瞒了林珠儿毒杀一事。
唐聿问起，我只说不知小姐踪迹。决战在即，唐聿也无暇分心，只专心在战事上。我赌对了。
这股部队势如破竹，打了京城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短短1个月，我们就进了京城。
最后的攻城战堪称惨烈，枪林箭雨如瀑布般倾泄而下，攻城的士兵的尸体堆积成山。
最后进入内城时不足五千人。唐聿几乎无伤，因为我帮他挡下了致命的一箭，就在右胸。
登基后，唐聿跪在地上握着我的手向我求婚。“阿萝，我的命是你给的，我定然不负你。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君王，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唐聿十分高兴，
甚至每日屈尊亲自为我化妆，连婚礼事宜也一应包办。破城之后的事宜基本已经办妥，
唯独废帝不知躲在了何处，一直未寻到。听闻抓到废帝的那一天起，唐聿也消失了。
直到大婚当天，唐聿才不紧不慢的出现了，怀里抱着一月未见的林珠儿。他眼神冷漠，
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你也配？”他命人扒了我的婚服，扯掉了凤冠，
让我像个犯人一样在后宫走了一圈。“一个月前，你逼着珠儿离开，
害的她被废帝俘虏百般侮辱。”“跟珠儿这些天受的苦相比，你这算得了什么。”自此，
唐聿再也没来看过我。伺候我的侍女、太监都被撤走了。偌大的凤阳宫，只有我一个人。
月银断了，送过来的饭菜都是臭的，我只得想办法接点活计维持生存。
林珠儿派人送了一包污衣床单过来，婢女趾高气昂的说。“皇后娘娘，陛下宠幸我们主子，
这衣衫床单换得勤，辛苦娘娘把些连夜洗了，也算是为陛下尽一份力。”“陛下说了，
您占着皇后的位子，总得做点什么不是。”寒冬腊月，我的手冻得皮开肉绽，
床单上的斑驳痕迹和阵阵腥臭也提醒着我他们两个人激烈。心仿佛和手一般已经毫无知觉。
在听到唐聿要纳林珠儿为妃的那一天，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醒来时我头痛欲裂。“兄弟们，
咱们真是走大运了。”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顿时全身汗毛直竖，心跳如雷。“放肆，
你们竟敢夜闯凤阳宫！给我滚出去。”“嘿嘿，皇后娘娘，我们正是受了皇上的命令，
来伺候您的。”“是唐聿让你来的？”我声音嘶哑，字字泣血。脸上狠狠受了一巴掌，
“大胆！陛下的名讳也敢直呼。”这一巴掌打得我差点昏厥，唐聿到来时，
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身下疼痛已然麻木，脸也红肿的厉害。我费力的转头，
看见唐聿抱着林珠儿远远站着，林珠儿鸟儿般依偎在他怀里，郎情妾意，真像一对璧人。
我眼睛一热眼泪涌了出来，心中愤懑上涌一口血喷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再睁眼时，
是唐聿伏在我身上。我恢复了些许力气，奋力挣扎起来。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唐聿看起来愤怒不已。“你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妇，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你能陪别人，
不能陪我吗？”“我不过是冷落了你几天，你就耐不住寂寞要找男人，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你真是天生下贱。”内心痛到麻木，我像一具尸体一般随他摆弄。我被侍卫侮辱的消息，
一夜间就传遍了后宫。宫女太监们看见我也不行礼，看我的眼神仿佛是看一只老鼠。
自那之后唐聿仍旧不来见我。然而，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我飞书给以前熟识的军医，让他进宫帮我诊断。万幸的是，孩子是唐聿的。
如今唐聿对我不闻不问，太监侍女们便对我百般欺凌。我饿一顿饱一顿倒也没关系，
如今有了孩子，自然不能让他也跟着挨饿。唐聿曾花了四十多天亲自打造了一柄朱钗，
求婚那天送给了我。当谋士时，我总做男性打扮，他说嫁给他后就不必再假装男子，
戴上这柄朱钗成为他的女人。我将朱钗送给了公公，他才勉为其难帮我传递了消息。
唐聿却让我在外面跪着等他，我在芳菲宫外跪了一宿，夜深露寒，双腿似乎已经没了知觉。
听着里面浪声艳语不断，直到日上竿头，唐聿才抱着林珠儿出来。“唐聿，我怀了你的孩子。
”唐聿眼神微微一动，轻轻将我扶起。“孩子是无辜的。”唐聿安排了太监、侍女给我，
每日太医都会来请平安脉。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我也安心不少。一日，
林珠儿红肿着脸泪流满面的闯来：“我今日不过是请安迟了些，就被姐姐的下人如此教训。
”“我知道姐姐有了孩子如今尊贵无比，不过姐姐生性浪荡，这孩子真的是聿哥哥的吗？
”似是想起那日的事情，唐聿盯着我的肚子脸上愈发不善。“我不是怀疑姐姐，
只是皇家子嗣还是谨慎些好，我知道有位张太医，可行穿刺之法，就算是胎儿也可鉴血缘。
”唐聿略加思索后同意了，然而太医却说，孩子并非唐聿的。“臣妾让随行军医诊断过，
确实是陛下的孩子，其中定有蹊跷。”唐聿完全不听我的，万分恼怒。“闭嘴，
你还嫌给朕丢的人不够吗？”花朝节上，在林珠儿提议让我当靶子的时候，他同意了。
……送走了师兄后，我抱着毫无生气的死婴发呆。他还这么小，脸皱成一团。
如果他能长大想必会跟他父亲一样高大帅气。我自小孤苦，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可是，他死了。我也看不到他长大的模样了。林珠儿看见我抱着个死婴吓得花容失色，
往唐聿怀里躲。唐聿怒了，他温柔的抱着珠儿，让我给林珠儿道歉。
“你还抱着这个东西干什么，赶紧丢了！你是知道珠儿怀了我的孩子，想故意吓她是吧，
真是恶毒至极，要是珠儿出了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我内心毫无波澜，
恭恭敬敬的下跪道歉：“对不起，林姑娘。”林珠儿道：“姐姐，如今该叫我林贵妃了。
”我叩首道：“是，林贵妃。”唐聿不置可否，似是有些烦躁：“珠儿如今怀孕了，
你作为皇后，要多关心她照顾她。”说罢振袖而去，我想起身，突然发现胸口伤口开裂，
衣服上已被血浸染一片。附近的皮肉已经溃烂了。随军多年，我见过军医怎么处理伤口。
幸好有酒，将酒撒到溃烂处，再用烤过的银簪。我忍着剧痛将腐肉剜出，全部清除后，
全身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就这么昏沉睡去，唐聿一巴掌把我打醒了。
一个盛满汤药的碗砸到地上四分五裂。“你自己死了孩子，就想下毒让珠儿的孩子也流产。
”“你个毒妇。来人，照着这碗药熬一份，给皇后灌下去。”宫人按着我的头，
一碗药灌下去我顿时腹中如刀割，疼起来比剜肉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
汗滴如雨，颤抖着手忍不住抓住了唐聿的衣角。抬头看了一眼他冷漠的表情，
那一句求饶如鲠在喉。疼晕过去后，唐聿让太医来为我诊治。“皇上，
皇后娘娘已经无法再生育了。”是我错了，我以为他是请来为我医治的，
其实他只是来确认药物效果。来不及悲痛，我发现我的孩子不见了。“自然是丢去乱葬岗了，
一个野种，难不成还要送去好好供着吗？”林珠儿欣赏着自己娇嫩的双手。“真是可怜，
听说乱葬岗里都是些野狼秃鹫，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吧。”我没能保护好他，
如今连他尸首也没能保住。脑中一热，我拔了头上的银簪，向林珠儿冲过去。我杀了你！
唐聿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头撞在柱子上有些发晕。“你真是疯了，
之前想毒害珠儿不成，现在想动手杀了她。”“如果珠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朕定然不会放过你。”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辈子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