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楼顶边缘。风很大。吹得脸生疼。可心更疼。疼得麻木。1 坠落的星光我叫张浩。
一个38岁的男人。一个普通的“社畜”。每天挤地铁。每天加班到深夜。生活像一潭死水。
只有工作。和还不完的房贷。老母亲的药费。妻子抱怨。孩子懵懂。我看着他们。
觉得自己像个失败者。唯一的希望。是那场国家公务员考试。我拼了命去准备。真的拼了命。
每天只睡四小时。把所有碎片时间都榨干。书本翻烂。笔记写满。笔试成绩出来。我排第一。
全省第一。领先第二名十多分。所有人都说。稳了。我也觉得稳了。那是我人生中。
第一次离“成功”那么近。我的家庭。我的未来。似乎都因为这道光。变得明亮起来。
妻子笑了。孩子也跟着开心。我好像看到了新生活的曙光。直到那天。面试。
我坐在考官面前。心里紧张到手心冒汗。却努力保持平静。他们问了很多问题。我一一作答。
尽力展现最好的一面。其中一个考官。坐在中间。戴着金丝眼镜。眼神很冷。
他一直盯着我看。那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而不是一个人。
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我努力忽视。直到面试结束。走出考场。我才松了口气。
感觉一切都结束了。应该没问题。成绩公布那天。我守在电脑前。手颤抖着。输入准考证号。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结果跳出来。我愣住了。笔试第一。面试成绩。竟然是倒数第二。
一个不可思议的低分。我的总分。被第二名。逆袭了0.1分。0.1分。仅仅0.1分。
我的人生。我的希望。轰然崩塌。妻子在旁边。先是狂喜。然后是茫然。最后。
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怎么会这样？！”她尖叫。“笔试第一啊！你是不是搞砸了？！
”我像个木偶。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不是搞砸。
这是被毁了。我脑子里。反复回放那个考官的眼神。那张带着冷笑的脸。他看我的眼神。
像是带着某种嫌恶。因为我长得不帅？因为我年龄大了？因为我衣着朴素？那一刻。
我明白了。他恶意地给了我低分。就是他。那个金丝眼镜。他的名字我后来查到。薛申。
那个名字。像一把尖刀。深深扎进我心里。家里瞬间变成了战场。妻子歇斯底里地哭喊。
“你就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她摔东西。她诅咒我。孩子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用一双大眼睛。无助地看着我。那眼神。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让我的罪恶感。
达到顶点。我无法面对。无法面对妻子的怒火。无法面对孩子的迷茫。更无法面对。
自己破碎的梦想。我浑浑噩噩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这座城市的制高点。
这栋高楼。风声在耳边呼啸。似乎在嘲笑我的无能。我的人生。已经彻底失败。没有了希望。
没有了未来。我闭上眼睛。准备纵身一跃。结束这一切。解脱。就在我身体前倾的瞬间。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猛地拉扯。眼前一黑。世界一片空白。我感觉自己正在被撕裂。然后。
彻底失去意识。2 荒诞的觉醒刺眼的白光。浓重的消毒水味。我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
都那么陌生。洁白的墙壁。高端的医疗设备。而不是我预想中的。冰冷的地板。我坐起来。
环顾四周。这不像我家。我这是在哪？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张校长，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校长？我？我什么时候成校长了？张浩只是个普通职员。
我呆呆地看着他。“我……我是谁？”医生表情有点奇怪。“张校长，您别吓我啊。
您是张志远校长啊。”张志远校长。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
我只在新闻里见过。S大最年轻的校长。一位学术界的传奇人物。他不是几个月前。
突然罹患重病。据说病危了吗？怎么会……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修长。
保养得很好。不再是我的老茧和粗糙。我跑到卫生间。照镜子。镜子里的人。面孔陌生。
却带着一种威严。那张脸。不是我熟悉的。那张。被薛申嫌弃的。“丑陋”的脸。
我彻底傻了。我竟然。魂穿了？魂穿到了S大学的张校长身上。震惊，荒诞。各种情绪交织。
但很快。一个名字。像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薛申。那个毁了我人生的男人。他的脸。
他的眼神。如影随形。他不是公务员考官吗？怎么会……我努力回忆。S大。薛申。对了！
薛申好像是S大学文学院的副院长！一个副院长。竟然去当公务员面试考官。这并不少见。
很多大学教授。为了增加收入。也为了丰富简历。都会去兼职。那一刻。我的心。
从绝望的泥潭里。重新跳动起来。强烈的复仇欲望。像野火一样。在我胸腔里燃烧。
S大学校长。这个身份。这个权力。这不是老天。赐予我的第二次机会吗？薛申。
你毁了我的人生。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我怎么毁了你。我冷静下来。
装作刚从重病中恢复的样子。问医生。“我最近的日程安排。给我一份。”医生立刻应声。
“好的，张校长，您先休息。我这就去准备。”我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内心。
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重生了。我拥有了新的身份。新的权力。这不再是张浩那个失败者。
我是张志远。S大学校长。医院里待了一周。我逐渐适应了新的身份。
获取了张志远所有的记忆。这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学者。一位正直的校长。他的记忆中。
关于薛申。着墨不多。只知道他是文学院的知名教授。后来升任副院长。口碑还不错。
起码在学校里。表面上是这样。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不简单。我要查。从头到尾。
彻底查清他。让他付出代价。3 缜密的部署出院后。我正式回到S大学工作。校长办公室。
宽敞明亮。透过落地窗。能俯瞰整个校园。青葱的树木。穿梭的学生。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
但我心里。只有一件事。薛申。他的办公室。就在这栋行政大楼的。文学院那一层。
距离我不过几百米。我召集了校领导班子会议。第一次以“张志远”的身份。主持会议。
我表现出久病初愈的虚弱。但语气坚定。“学校管理。出现了一些问题。”我直言不讳。
“过去一段时间。我身体不适。学校的一些部门。可能懈怠了。”我的目光。
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将重新审视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尤其是。
教职工的师德师风问题。”“以及。学术诚信问题。”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我希望。各学院。尤其是。文学院。能够带头自查自纠。”文学院院长脸色变了一下。
薛申就在文学院。这是我给他的第一个信号。散会后。我把秘书叫进办公室。“小李。
给我一份。近五年来。文学院所有教职工的。绩效考评报告。学术成果审核记录。
以及所有投诉举报记录。”小李有些惊讶。“张校长。这不是正常的审计范围。您是想？
”“我想。全面了解一下。文学院的发展情况。”我语气平静。“尤其是。
薛申副院长的情况。”我直接点名。小李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显然知道些什么。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好的，张校长。我这就去准备。”几天后。厚厚一沓文件。
摆在我桌上。我从薛申的个人档案开始看。学历。职称。晋升路径。表面上。
一切都非常完美。他确实是个学术精英。年轻有为。但我知道。表象之下。
往往隐藏着最肮脏的秘密。我开始看那些。零星的。不那么起眼的投诉举报。
大部分都是匿名信。或是学生留言板上的抱怨。关于薛申的。有一些词语。反复出现。
“功利。”“傲慢。”“架子大。”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他就是这样的人。但其中有几条。
让我停了下来。“薛副院长总是利用导师关系。”“压榨学生。”“不给学生署名。
”“还利用学生资源。谋取私利。”这些投诉。都被学校“处理”了。处理结果。
大多是“查无实据”。或是“误会一场”。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
我要的不是简单的“品德问题”。我要的是。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致命一击。
我把薛申叫到办公室。第一次正面交锋。他带着金丝眼镜。穿着合体的西装。
一脸儒雅的笑容。看到我。他恭敬地欠了欠身。“张校长，您好。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薛副院长。”我目光锐利。“听说你最近。去了几个政府部门。做兼职考官？
”他笑容不变。“是的。这也是为学校争光。扩大S大的影响力。”“嗯。”我点点头。
“听说你在某次面试中。给了第一名。一个非常低的分数。”他表情微妙地僵硬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正常。“张校长，面试有面试的规则。考官的打分标准。是保密的。
我只是按照我的判断。”他避重就轻。“那次考生。确实有些方面。
不符合我们对公务员的要求。”“哦？”我看向他。“是吗？我听说那位考生。
笔试成绩是第一名。”他轻哼一声。“笔试是笔试。面试是面试。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那是否。有些考官的个人喜好。会影响到专业判断？”我紧逼不放。
他眼神闪过一丝不悦。“张校长。您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吗？”“质疑谈不上。
只是想提醒薛副院长。肩负的责任。”我语气平静。“为人师表。尤其要把持住自己。
无论是学术。还是品德。都要经得起考验。”他脸上笑容消失。变得有些僵硬。
“张校长教训的是。我一定谨记。”他很快告辞。走出办公室。我透过窗户。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那不是敬畏。而是不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以为。
我只是随口一提。他以为。我只是在敲打他。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4 冰山下的暗流薛申这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嚣张。自从那次谈话后。他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更加大张旗鼓。他以为我只是。“久病初愈”后。想立威。敲打一下他。却不知。
他已经进入我的视线。而我。是带着复仇的火焰。要将他焚烧殆尽。我开始私下接触一些人。
那些。曾受他压制。或与他有过节的。文学院的年轻教师。或是即将毕业的。
曾经跟随过他的学生。我以“关心学院发展”为名义。邀请他们茶叙。气氛轻松。
不带任何压迫。我让他们随意谈。谈学院现状。谈个人发展。谈导师指导。起初。
他们都很谨慎。说话滴水不漏。但当他们发现。我真的在倾听。并且没有任何。把他们的话。
泄露出去的意图时。一些真相。开始浮出水面。“张校长。”一位年轻的女老师。
小声对我说。“您知不知道。薛副院长。他……他经常利用导师的名义。”她欲言又止。
我示意她继续。“他会要求。学生帮他。做一些。和学业无关的事情。甚至。
一些非常私人的事情。”“比如呢？”我问道。她脸色有些发白。“比如。安排饭局。
甚至陪同参加一些。不太正规的应酬。要求学生。对他言听计从。”“如果学生不从呢？
”我追问。她叹了口气。“轻则。论文被卡。毕业延期。重则。直接取消毕业资格。
甚至威胁。让他们在行业内。无法立足。”“他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女生。”她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