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灯拍卖会前夜的顾家家宴,我成了最可笑的布景。顾望舒带着林疏影进门,
客厅的水晶灯光落在林疏影身上,她挽着顾望舒的手臂,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我,
被顾望舒命令去厨房,为他心爱的女人盛一碗汤。我端着滚烫的汤盅,一步步从厨房走出来。
后腰处,三天前才缝合的肾脏移植伤口,正被每一步的牵扯弄得阵阵刺痛。“来,
我给大家介绍。”顾望舒接过我手中的汤盅,小心翼翼地放在林疏影面前,
甚至还为她吹了吹。他抬起头,环视着满座宾客,那些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此刻却用陌生的、探究的目光打量我。“这位,是林疏影小姐,未来的顾太太。”满场寂静。
他顿了顿,将手随意地指向我。“旁边这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的……肾源提供者。
”“啊呀!”林疏影一声惊呼,她“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汤盅。
滚烫的汤汁大部分泼在了桌布上,但仍有几滴溅在我的手背上,瞬间烫起一片红。
我还没来得及缩手,顾望舒已经紧张地冲到林疏影身边。“疏影,有没有被吓到?
有没有烫到?”“我没事,望舒,”林疏影怯怯地看向我,“都怪我不好,
把姐姐的手给烫了。”顾望舒这才把视线转到我身上,那里面没有一丝关心,
只有冰冷的厌恶。“连碗都端不稳,废物。”我看着手背上的红痕,痛感麻木。
真正刺痛我的是林疏影胸前别着的那枚胸针。一枚朴素的银杏叶,是我七年前,
用自己拿到的第一笔奖学金,为顾望舒买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如今,
它成了他讨好另一个女人的廉价道具。林疏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她把玩着那枚胸针,
对我展露一个无害的笑容。“姐姐,好看吗?望舒送我的,他说这东西不值钱,
但代表了他刚创业时的初心。对我来说,心意最重要了。”我的心意,
成了他送给她的“初心”。……拍卖会后,我被两个黑衣保镖像拖拽牲畜一样,
从会场里拖了出来。我在拍卖会上“点天灯”的疯狂举动,彻底激怒了顾望舒。挣扎中,
后腰的伤口彻底崩裂,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我的白色礼服,在背后开出一朵刺目的红花。
我被粗暴地塞进劳斯莱斯的后座,车门在我面前“砰”地一声关上。顾望舒随即上车,
他浑身散发着暴怒的气息,一把扼住我的脖颈,将我死死按在车窗上。“你疯了?
敢在我的场子上闹事?谁给你的胆子!”我无法呼吸,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那是……我的家……”“你的家?”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条养不熟的狗,也配有家?
”他终于松开手,我瘫倒在座椅上剧烈地咳嗽。他注意到我礼服上的血迹,
非但没有半分怜悯,反而伸出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精准地按压在我崩裂的伤口上。
“嘶——”剧痛让我浑身痉挛。“这点痛就受不了了?”他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
“你的价值,就是忍受痛苦。”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将里面的东西扔到我脸上。一条镶嵌着碎钻的皮质项圈。“记住你的身份,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抬起头,“这是我赏你的新项圈。”冰冷的金属扣“咔哒”一声,
锁住了我的脖颈。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向后座的化妆镜。“看看,这才配你。”镜子里,
我头发凌乱,脸色惨白,脖子上那条为宠物设计的项圈,闪烁着羞辱的光。我挣扎着,
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亮起,上面是我发给厉萧S的求救信息:“救我。
”那条信息还未发送出去。顾望舒捡起手机,当着我的面,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那两个字。
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手心,五指收拢。屏幕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想找别的男人?
”他把手机残骸丢出窗外,“我还没玩腻之前,你休想。
”第二章:安眠曲我被顾望舒囚禁在了别墅,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身体像火在烧,
意识却如坠冰窟。昏沉中,我回到了五年前。那时的顾望舒,
还没有遇见他的“救命恩人”林疏影。他患有严重的躯体化障碍,整夜整夜地失眠,
白日里性情暴躁得像一头困兽。一个深夜,我在书房外等他,
无意识地哼起了一段外婆教我的童谣。第二天,他破天荒地没有发脾气。第三天,
他把我叫进了他的卧室。“昨天晚上那首歌,再唱一遍。”我才明白,我的歌声,
竟是他唯一的安眠药。那些年,我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能驯服这头凶兽的唯一存在。
我因此爱上了他,爱上了他深夜里对我独有的依赖。
“哗啦——”一盆冷水将我从回忆里泼醒,刺骨的寒意让我猛地睁开眼。顾望舒正站在床边,
手里拿着一个空盆,他的平板电脑里传来林疏影娇柔的声音。“望舒,姐姐她没事吧?
你别对她太凶了。”“一个容器而已,死不了。”顾望舒对着屏幕,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倒是你,身体好些了吗?”“好多了,
就是……就是想到你晚上睡不好,我就心疼。”“别担心,”顾望舒的视线扫过我,
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我很快就能拿到她家祖传的‘安神’香薰配方。以后,
再也不需要听那些噪音了。”噪音。他把我视若珍宝的安眠曲,定义为噪音。
我挣扎着想去够床头柜上我的退烧药,他却先一步,一脚将药瓶踢到墙角,摔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瓶包装精致的香薰样品。“以后,我只需要这个。”这时,
他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消息预览,我瞥见了几个字——调查报告:顾念安。
本市及周边地区,无此人出生记录……我的儿子……念安……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顾望舒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他命人将一架崭新的施坦威钢琴搬进了我的卧室,
那曾是我最爱的东西。他打开视频通话,屏幕上出现了林疏影。她坐在另一架钢琴前,
对我羞涩一笑。“姐姐,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就当是赔罪了。”琴声响起,
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扎进我的心脏。是那首我唱了无数个夜晚的安眠曲。
“怎么样?”顾望舒在我耳边问,带着一丝恶意的炫耀,“她弹的,比你哼的噪音好听多了。
”我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嫌不够,从书房拿来一本厚厚的相册,
里面全是我和他这些年的合影。他当着我的面,一页,一页,将所有有我的照片,
全部撕了下来。只留下他自己的部分。“清理一些垃圾。”纸张撕裂的声音,
和我心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不要……”我终于哭出声,抓住他的衣角,“望舒,
你忘了那些夜晚吗?你睡不着,是我陪着你,是我唱歌给你听……”他甩开我的手,
用一种看陌生人的姿态看着我。“依赖?”他冷笑一声,“我只是在忍受。”“现在,
我找到了更好的,你当然就该被丢掉。”他将那一堆属于我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第三章:伪子顾望舒要用我的儿子,来彻底击溃我。高烧让我意识模糊,
但我死死抓住这个念头。念安……我的念安。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看穿了我的心思。
第二天,他走进卧室,手里拿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在我眼前晃了晃。是游乐园的门票。
我曾求了他无数次,想带念安去一次,他总说没时间。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眼里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他……他要带我们去了?“想去吗?”他问,
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我拼命点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他笑了。然后,
当着我的面,将那张门票撕成碎片,扬手洒在我脸上。“哦,忘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我和疏影、念安明天要去的。没你的份。”我的希望,连同那些纸片,一同碎裂。
下午,门被打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进来,穿着一身帅气的小西装。是念安。
我的眼泪瞬间涌出,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念安……来……到妈妈这里来……”他却在我伸出手时,猛地顿住脚步。
林疏影跟在他身后,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她的眼神却在对孩子发出无声的指令。
小男孩从背后拿出一把玩具水枪,对准我的脸,用力扣下扳机。
“滋——”冰冷的水柱射了我一脸。他咯咯地笑着,声音天真又残忍。“妈妈说,
要用水枪打跑坏蛋!”“念安真棒。”林疏影蹲下身,温柔地摸着他的头,看向我的眼神,
却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我的心,被这一声“坏蛋”刺穿了。顾望舒走进来,
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他将屏幕转向我。“别怪孩子,他只是在听从专业人士的指导。
”屏幕上,一段视频正在播放。画面里是心理诊疗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正拿着我的照片,对念安进行“治疗”。林疏影就坐在旁边,满脸慈爱。“念安你看,
”医生的声音温和而权威,“这个阿姨,是抢走爸爸的坏人,
她会伤害你和你最爱的疏影妈妈。记住,她是怪物,你要离她远远的。
”“怪物……坏人……”孩子天真地重复着。“对,看到她就要躲开,要用水枪打她,
保护你的妈妈,好吗?”“好!”视频里的附和声,与现实中孩子得意的笑声,重叠在一起,
变成了这世界上最恶毒的咒语,将我的精神凌迟处死。“现在,你明白了吗?
”顾望舒收起平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孩子,是我从疏影的远房亲戚家借来的。
我让他扮演你的儿子,就是为了用母性刺激你的身体,让你保持最好的状态,
养出最健康的肾。”“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培育优质器官的容器。”原来,
连我唯一的念想,都是假的。我最后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那天晚上,顾望舒命令我,
为他们“一家三口”,做最后一顿饭。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在厨房里切菜。客厅里,
传来他们玩游戏的欢声笑语,每一声,都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切割。
我端上最后一盘菜。孩子在林疏影的教唆下,伸出小手,将整盘菜狠狠扫落在地。
“你做的饭有毒!”他指着我尖叫。顾望舒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饭后,
他从书房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我和“念安”唯一的合影,当然,是PS合成的。
他将照片扔进壁炉,火苗瞬间吞噬了我们虚假的笑容。“戏演完了,演员也该退场了。
”他冰冷地宣判。“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母亲’,只是关在这里的一件物品。
”第四章:死前遗言,天机乍泄我彻底崩溃了。精神防线被碾碎后,我的身体也迅速垮掉。
我开始大小便失禁,整日躺在床上,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顾望舒来看过我一次,
他站在门口,闻到房间里的气味,厌恶地皱起眉,像在看一堆发臭的垃圾。
他将一份文件丢在我身上。“这是你‘蓄意用有问题的肾脏谋害疏影’的证据,我伪造的,
但足够让你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精神病院。他要将我最后的社会属性也一并抹去。
他走后,林疏影进来了。她穿着昂贵的香奈儿套装,优雅地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与我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姐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真可怜。
”她嘴里说着同情的话,眼底全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哦,对了,有个秘密一直忘了告诉你。
”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毒的甜蜜。“你真以为,望舒爱的是你吗?
他爱的是当年在赛车场,奋不顾身推开他,替他挡下那辆失控赛车的我!
你不过是个恰好出现、被他错认的替身罢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还不肯罢休,
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还有那首安眠曲,你不会真以为是你独创的吧?”她掩唇轻笑,
笑声像淬毒的银铃。“那是我小时候,在顾家老宅,哼给他听的。他有病,只记得调子,
不记得人。所以啊,姐姐,他每一个依赖你的夜晚,每一个在你歌声中安睡的瞬间,
他透过你模糊的影子,看到的、听到的,永远都是我!”轰——我世界里最后的光,
彻底熄灭。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爱情基石,我赖以生存的唯一价值,
我付出一切的根源……全都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谎言。我不是独一无二,
我甚至连替身都算不上,我只是一个……传递她声音的录音机。剧痛从心脏炸开,
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我感到呼吸困难,视线开始模糊,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尖锐的、急促的警报声。林疏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在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驱动着早已不听使唤的手指,
伸向床垫下。那里,有厉萧几天前趁人不知,偷偷塞给我的东西。
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录音设备。我死死地抓住它,摸索着,凭着本能,
将它狠狠地、死死地塞进了我无名指上那枚结婚钻戒的戒托缝隙里。这枚戒指,
是顾望舒唯一不会丢弃的东西。“咔哒。”一声微弱的轻响,它卡住了。我的嘴角,
似乎牵动了一下。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耳边只剩下监护仪拉成长线的一声——“嘀————————”第五章:女王归来,
收购你一年后,我在顾望舒的对面坐下。隔着一张价值不菲的黑檀木会议长桌,
他的眼眶深陷,曾经锐利的下颌线被胡茬弄得模糊不清。他身上那套高定西装,
看起来像是穿了三天没换,褶皱里藏着颓败。“顾氏集团的负债率高达210%,
所有不动产均已抵押,核心技术‘安神’香薰配方专利外泄,目前市值……”我身旁的厉萧,
用一种宣读讣告的平稳语调,陈述着事实。顾望舒没有听。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光。他的嘴唇翕动,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你?”我没有理他。我抬起手,
欣赏着新做的指甲,无名指上,那枚他送的钻戒依旧在,只是戒托内侧,
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瑕疵。我对厉萧说:“继续。”“我方‘涅槃资本’,
提议以一元的价格,收购顾氏集团全部资产,并承担其所有债务。”厉萧推了推金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