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里声名狼藉的“独臂赌徒”,左手出千无人能识。三年前一场大火,
家族产业被**大亨陈天雄吞并,父母葬身火海。他苦练千术归来复仇,
却意外爱上仇人之女陈雪。赌王争霸赛上,他揭穿陈天雄出千,逼其当场自尽。
陈雪目睹一切,将枪口对准他的心脏:“我父亲欠你的命,我还。”“但我的爱情,
你拿什么还?”深夜,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带着咸腥和金钱的味道,
吹不散“皇冠明珠”**里浓郁的雪茄烟气与欲望蒸腾的热浪。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又或者,是汗,是血,是无数人梦碎前最后的喘息。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惨白的光,
照在一张张紧绷或癫狂的脸上,筹码碰撞的脆响是这里唯一的旋律,冰冷、急促,
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深处,一张铺着墨绿绒布的巨大赌台旁,气氛凝滞如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赌台两端。一端是陈天雄。年近六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昂贵的定制西装包裹着依旧健硕的身躯。他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里,
指间夹着一支粗大的哈瓦那雪茄,袅袅青烟模糊了他锐利的鹰眼。
他像一头盘踞在食物链顶端的雄狮,慵懒,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他是这座销金窟的帝王,
是这片赌坛的传奇,一个眼神就能让整个赌厅噤若寒蝉。他身后,
肃立着数名神情冷硬、眼神如刀的保镖,无声地彰显着绝对的控制力。另一端,是他。
灯光下,他显得异常单薄。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袖管空空荡荡,
右臂齐肩而断的痕迹被布料遮掩,只留下触目惊心的残缺。
一头乱发遮不住额角一道狰狞的旧疤,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像淬了寒冰的古井,冷冷地映着这满场的浮华与丑恶。他叫林默。
**里的人私下叫他“鬼手默”,或者更直白——“独臂赌徒”。此刻,他仅存的左手,
正稳稳地按在面前仅剩的一小摞筹码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是赌王争霸赛的终极赌局,梭哈。赌注,早已超越了金钱本身。桌面上堆积如山的筹码,
代表着天文数字的财富,但林默押上的,是他仅剩的一条手臂。而陈天雄,押上的,
是他纵横赌坛数十年不败的“赌神”名号。牌局已到最后关头。台面上,
陈天雄明牌是黑桃A、K、Q、10,牌面极好,几乎锁定同花顺。
林默的明牌是红心2、3、4、5,牌面杂乱无章,像是小孩子随手抓的牌,毫无胜算。
荷官的手指微微颤抖,空气绷紧到了极限。最后一张牌即将发出。陈天雄吐出一口浓烟,
烟雾缭绕中,他嘴角勾起一丝胜券在握的弧度,眼神轻蔑地扫过林默空荡的右肩,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整个赌厅:“年轻人,火气太大,容易引火烧身。三年前那把火,
烧掉的不止是厂房,还有人的命,更烧掉了不该有的妄想。现在,你连最后一只手也要赌上?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默的心脏。三年前那场冲天烈焰,父母绝望的呼喊,
家族基业瞬间化为焦土……地狱般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
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那只按在筹码上的左手,因为极致的克制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冰封的眼眸深处,骤然爆发出骇人的血光,死死钉在陈天雄那张虚伪的脸上。声音嘶哑,
如同砂纸摩擦铁器,每一个字都淬着刻骨的寒意:“陈天雄,收起你那副假仁假义的嘴脸!
那场大火,是你放的!是你为了吞并林家产业,亲手把我父母推进火海!什么意外?狗屁!
我林默,就是从那片火海里爬出来的鬼!今天,我就是来讨债的!用你的血,祭我爹娘!
”死寂。绝对的死寂。赌厅里所有嘈杂瞬间消失,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筹码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时间凝固了。几百道目光,惊愕、骇然、难以置信,
齐刷刷地聚焦在赌台两端。陈天雄脸上的慵懒和得意瞬间僵住,
如同精美的瓷器裂开一道细缝。鹰眼中闪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慌乱,
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和暴怒取代。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筹码哗啦作响:“混账东西!
血口喷人!保安!把这个疯子给我拖出去!”保镖闻声而动。“慢着!
”林默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混乱。他仅存的左手快如闪电,
猛地探向自己面前的底牌——那张扣着的、决定命运的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张牌,”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冰冷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不是我的。
”他左手拇指和中指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和角度轻轻一捻,
那张扣着的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轻巧地滑过桌面,准确地停在荷官面前。“荷官,请验牌。
”林默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转向早已面无人色的荷官。荷官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在陈天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和林默冰冷如刀的注视下,艰难地伸出手,用颤抖的指尖,
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张牌的边角。灯光下,
牌背上的图案清晰无误——那是“皇冠明珠”**独有的暗记,
一个极其微小的、用特殊油墨印制的金色皇冠标志。“啊!”荷官失声惊呼,触电般缩回手,
脸色惨白如纸。赌厅内一片哗然!这张牌,本该是林默的底牌,却印着**的标记!
唯一的解释,这张牌被人换过!被提前做了手脚!
而能在赌神陈天雄面前、在如此严密的监控下出千换牌的……答案呼之欲出!“陈老板,
”林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响彻整个赌厅,“赌神?呵呵,
不过是个藏牌换牌的下三滥!你赢我家的产业,靠的是这把火!你赢这赌桌上的名声,
靠的是出千!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陈天雄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
惨白如鬼。他精心维持了一生的威严和传奇,
在这赤裸裸的揭露和无数道震惊、鄙夷的目光下,轰然崩塌。他猛地站起身,
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摇晃,指着林默,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规矩就是规矩,陈老板。
”林默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个字都带着冰碴,“**规矩,出千被抓,
要么留下出千的手,要么……留下命。你自己选!”“你……你……”陈天雄目眦欲裂,
胸口剧烈起伏,像破旧的风箱。他猛地转向身后,目光扫过那些跟随他多年的保镖,
扫过赌厅里那些昔日对他毕恭毕敬的富豪名流。此刻,
那些目光里只剩下震惊、鄙夷、甚至幸灾乐祸。没有人上前。没有一个人。
他陈天雄纵横半生,翻云覆雨,此刻竟成了孤家寡人。赌厅里死寂无声,
只有他粗重绝望的喘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眼神从暴怒到混乱,再到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最后,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
死死地、极其复杂地投向赌厅二楼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幕墙。仿佛能穿透那深色的玻璃,
看到后面的人。然后,他笑了。那笑容扭曲而诡异,充满了自嘲和疯狂。
“好……好……好一个讨债鬼……”他喃喃着,声音低哑,像是砂纸摩擦着骨头。
他猛地伸手,探向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动作快得惊人。一声沉闷的枪响,
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血花,在陈天雄的太阳穴处猛然炸开,凄艳刺目。
他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翻云覆雨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凝固着最后的疯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重重砸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殷红的血,如同蜿蜒的毒蛇,
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名贵的羊毛地毯。时间,仿佛被这一枪彻底打碎了。
赌厅里数百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惊骇、恐惧、茫然。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下来,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只有那刺鼻的血腥味无声地弥漫开来,
冲击着每个人的嗅觉神经。死寂。绝对的死寂。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是短短一瞬。
二楼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幕墙后面,传来一声凄厉到极致的、不似人声的尖叫。“爸——!!
!”那声音撕裂了凝固的空气,带着摧毁一切的绝望和痛苦。紧接着,
是沉重的、慌乱的脚步声。二楼VIP室的特殊通道门被猛地撞开。陈雪冲了出来。
她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的华美礼服,昂贵的丝绸映着水晶灯的光,
却掩盖不住她此刻的狼狈和崩溃。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开来,几缕发丝黏在泪水纵横的脸上。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优雅疏离的美丽脸庞,此刻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法置信的惊骇。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鲜血和父亲再无声息的躯体,
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然后,那双空洞的眼睛,
猛地转向了赌桌旁那个唯一站立着的、如同标枪般挺直的身影——林默。
所有的痛苦、绝望、惊骇,在看清林默那张冰冷而平静的脸的瞬间,
被一种更猛烈、更纯粹的火焰点燃。那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林默——!!!
”她嘶吼着,声音沙哑破裂,如同濒死的野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陈雪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完全不顾形象,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凌乱而刺耳的声响。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林默。
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通道,惊恐地看着她冲过去。林默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陈雪冲来,看着她眼中那滔天的恨火,看着她脸上混合着泪水和扭曲的痛苦。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痛楚,
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陈雪冲到距离林默几步之遥的地方,猛地刹住脚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礼服的前襟被泪水浸湿一大片。那双被恨意烧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然后,她的右手,
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猛地伸向自己晚宴手包的内层。银光一闪。
一把小巧却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女士手枪,被她颤抖却无比坚定地握在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瞬间抬起,笔直地、稳稳地,对准了林默心脏的位置!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礼服传递到指尖,枪身细微的震动如同她濒临崩溃的心跳。
空气被彻底抽干,偌大的赌厅里只剩下陈雪粗重绝望的喘息,
和她手中那把枪所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林默……”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