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煎饼车前的羞辱雨砸在城中村坑洼的水泥地上,溅起带着馊味的泥点。
苏梅蜷在三轮车支起的塑料棚下,就着昏黄的路灯,飞快地摊着煎饼。铁板灼热,
混着油烟的湿气闷得人喘不过气。她抹了把额角的汗,
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车底——四岁的女儿糖糖正缩在小小的马扎上,借着棚缝漏下的微光,
一笔一划地写着拼音本。孩子的小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苍白,旧书包洗得发白,
肩带上一个歪歪扭扭的补丁格外刺眼。“糖糖,冷吗?”苏梅压低声音问,手下的铲子没停。
糖糖抬起头,大眼睛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用力摇头:“不冷,妈妈!
糖糖写完作业就能帮妈妈收钱啦!”她献宝似的举起本子,上面画着一个简陋的笑脸。
苏梅鼻子一酸,刚想说什么,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雨幕。
一辆崭新的白色宝马嚣张地停在巷口,溅起的脏水泼了煎饼车一身。车门打开,
一把锃亮的黑伞撑开,伞下露出婆婆王金花那张刻薄的脸,
旁边跟着个穿貂皮、化着浓妆的年轻女人——是苏梅丈夫“死后”不到半年,
王金花就急吼吼给儿子虽然儿子‘死’了张罗的“新儿媳”李丽。“哟,还没饿死呢?
这破车还能支棱起来?”王金花尖利的声音像刀子刮过铁皮,她踩着高跟鞋,
嫌恶地避开地上的水洼,走到煎饼车前,眼神像打量垃圾,“拆迁款打到账户了,识相的,
赶紧把属于我儿子的那份吐出来!你一个克死男人的扫把星,带着个小野种,也配拿钱?
”“妈!”苏梅攥紧了铲子,指节发白,“拆迁是爸妈的老房子,跟顾家没关系!
那钱是给糖糖做心脏手术的救命钱!”“救命钱?”李丽嗤笑一声,
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戳向苏梅,“就这小病秧子?早死早超生!省得拖累人!
那钱留着给我和妈买金镯子不好吗?”她说着,竟伸手去抢苏梅挂在车把上的旧钱包!
“别动!”苏梅下意识去挡。混乱中,王金花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抬脚,
狠狠踹向煎饼车支棱的腿!“哐当——!!!”单薄的三轮车应声而倒!
滚烫的铁板、半桶面糊、还有那锅烧得滋滋响的热油,劈头盖脸朝着苏梅泼了过去!
“啊——!”滚油泼在苏梅下意识护住头脸的手臂上,瞬间燎起一片骇人的红泡!
钻心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妈妈——!”糖糖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从车底扑出来,
想抱住妈妈。“滚开!小野种!”王金花恶毒地骂着,顺手狠狠一推!
瘦小的糖糖像片破败的叶子,被重重推倒在地,额头磕在碎裂的水泥边角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她怀里紧紧抱着的旧书包也摔了出去,里面的书本、铅笔散落一地。
一张夹在语文书里的、边缘磨损发黄的旧照片,飘飘荡荡落进了肮脏的泥水里。照片上,
是年轻许多的苏梅,依偎在一个英俊男人的怀里,笑容甜蜜。那男人剑眉星目,气质矜贵,
赫然与如今财经杂志封面上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顾沉舟,有八九分相似!
王金花和李丽瞥见照片,脸色瞬间一变,随即是更深的鄙夷:“呸!不要脸!
还留着野男人的照片?我儿子就是被你克死的!”苏梅顾不上手臂钻心的疼,
扑过去想把女儿抱起来。糖糖额头的血混着雨水和泪水,小脸惨白,却倔强地没哭出声,
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照片,又看看凶神恶煞的奶奶和后妈,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
第一次燃起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冰冷愤怒。王金花啐了一口,挽着李丽,
像打了胜仗的斗鸡,扭着腰钻回宝马车里,扬长而去,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雨中瑟瑟发抖的母女。苏梅抱着浑身冰凉、额头流血的糖糖,
看着倾覆的煎饼车,锅里泼洒的手术费被泥水浸透,手臂的灼痛和心里的绝望像毒蛇啃噬。
她紧紧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就在这时,怀里的糖糖动了动。她伸出沾着血和泥的小手,
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然后小心翼翼地,
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破旧的儿童智能手表——那是苏梅捡废品攒了好久才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糖糖用小小的手指,笨拙却异常坚定地在手表屏幕上戳着,
点开一个极其隐蔽的、只有简单对话框的界面。她对着手表,
用压抑着哭腔却清晰无比的气音,
糖糖要查一个人……”“那个……照片上的坏叔叔……顾沉舟……”“他是不是……很有钱?
…要救妈妈……”第二章:萌宝直播间核爆城中村破败出租屋的窗玻璃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
屋内灯泡昏黄,电压不稳地闪烁着。苏梅草草处理了自己手臂上的烫伤,
又用碘伏小心地给糖糖额头的伤口消毒、贴上纱布。孩子很乖,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糖糖乖,疼就跟妈妈说。”苏梅心疼地吹着女儿的伤口。
糖糖摇摇头,大眼睛看着妈妈手臂上狰狞的水泡,小手轻轻摸了摸:“妈妈更疼。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枕头底下摸出苏梅那部屏幕碎裂、反应迟钝的旧手机,
小脸异常严肃:“妈妈,手机借糖糖一下好不好?糖糖……想给‘好心人’看看奶奶。
”苏梅以为女儿是想录视频诉苦,心里酸涩,点了点头:“好,但别太久,眼睛会疼。
”糖糖接过手机,熟练地避开碎裂的区域,
点开一个苏梅从未见过的、图标极其简洁的直播软件。她的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一个没有任何房间名、没有任何预告的直播间悄然开启。直播画面,
对准了窗外依旧淅沥的雨,和楼下巷子里那辆被踹翻、沾满污泥油污的三轮煎饼车残骸。
镜头有些晃动,画面模糊,背景音是哗哗的雨声和远处模糊的车鸣。起初,
直播间只有零星几个误入的路人。?这拍啥呢?雨景?镜头好糊,主播说话啊?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重哭腔、却努力咬字清晰的奶音,
奶踹翻了……”“妈妈的手……被油烫坏了……糖糖的头……也流血了……”镜头缓缓移动,
扫过屋内简陋的环境,最后定格在苏梅手臂包裹的纱布和糖糖额头的伤口上,特写镜头下,
伤口和烫伤的红肿触目惊心。天!孩子怎么了?谁干的?太狠毒了吧!
主播是孩子妈妈?怎么回事?直播间人数开始缓慢爬升。
的心脏……像破了个洞的小房子……再不修好……糖糖会死掉的……”说到“死掉”两个字,
孩子终于忍不住,小声地抽噎起来,那强忍的哭声像小锤子砸在人心上。心脏手术?天啊!
抢孩子的救命钱?!畜生!人肉她们!曝光她们!报警啊!主播快报警!
弹幕瞬间炸了!同情和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人数开始飙升!就在这时,
直播镜头无意间扫过地上那张被糖糖偷偷捡回来、擦干净但依旧带着泥痕的旧照片。
虽然画面模糊,但照片上那个英俊男人的脸,还是被眼尖的网友瞬间捕捉到了!等等!
照片上那男的?!我靠!那不是顾沉舟吗?!星海科技的顾沉舟!
财经杂志封面那个?!糖糖叫他坏叔叔?什么情况?!细思极恐!私生女?!
流落街头被欺负?!弹幕彻底疯了!
#寻找糖糖#、#顾沉舟私生女#、#恶婆婆抢救命钱# 等词条被疯狂刷屏!
直播间人数呈几何级暴涨,瞬间突破十万、百万!服务器都开始卡顿!求高清照片!
糖糖别怕!叔叔阿姨帮你!@星海科技顾沉舟 滚出来!热搜预定!太劲爆了!
出租屋外,雨声中隐约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和人群的喧哗。显然,
这场突如其来的直播风暴已经惊动了现实。糖糖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无数支持和愤怒的弹幕,
看着那些关心她和妈妈的话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但这次,不再是纯粹的害怕和委屈,
而是带着一丝光亮。突然!“啪!”直播信号毫无预兆地中断!手机屏幕瞬间黑屏!“糖糖?
”苏梅一惊。紧接着!“砰砰砰!”粗暴的砸门声响起!几乎要将那扇薄薄的木门砸穿!
“开门!苏小姐!顾总请您过去谈谈!”门外传来男人冰冷强硬的声音。
苏梅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顾沉舟!他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是来兴师问罪?还是……灭口?
她下意识地将糖糖紧紧护在身后,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糖糖感受到妈妈的颤抖,
她小小的身体也在发抖,额头的纱布渗出血迹,但那双大眼睛里却燃着倔强的火焰。
她从妈妈身后探出小脑袋,对着紧闭的房门,用尽全身力气,
用那带着奶音却异常清晰的嗓音,朝着门外喊道:“告诉那个坏叔叔——”“想认糖糖?
”“先赔我妈妈的煎饼车——!!!”稚嫩的童音穿透薄薄的门板,
带着不屈的愤怒和天真的勇气,在走廊里回荡。
第三章:城中村的直升机门外的砸门声和叫嚣,在糖糖那句石破天惊的“先赔煎饼车”之后,
诡异地停顿了几秒。紧接着,是更粗暴的捶打和威胁,但苏梅死死抵着门,眼神决绝。
她知道,一旦开门,她和糖糖的命运将彻底被那个男人掌控。僵持了大约十几分钟,
外面的动静突然停了。脚步声远去,警笛声似乎也消失了。雨,还在下。
苏梅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糖糖扑进她怀里,小身子还在抖。恐惧过后,
是更深的绝望。顾沉舟的手段她太清楚了,他能让她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城市的角落。
“妈妈……糖糖是不是……做错了?”糖糖抬起泪眼,声音带着不安。“不,糖糖没错。
”苏梅用力抱紧女儿,声音嘶哑却坚定,“错的是他们。是妈妈……没用。”这一夜,
母女俩在惊恐和疲惫中煎熬。苏梅不敢合眼,守着门,听着窗外的雨声,
仿佛那是催命的鼓点。糖糖发起了低烧,小脸烧得通红,额头的伤口有些红肿,
在睡梦中不安地呓语。天色将明未明时,雨终于停了。死寂的城中村被一种异样的喧嚣打破。
不是警笛,也不是人声鼎沸,而是一种沉闷的、越来越近的、如同巨兽低吼般的轰鸣声!
轰隆隆——!!!声音由远及近,震得破旧的窗棂都在嗡嗡作响!
巨大的气流卷起地上的污水和垃圾,形成小型旋风!“妈妈!那是什么?”糖糖被惊醒,
惊恐地指向窗外。苏梅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她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架漆着星海科技标志的黑色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鹰,
正轰鸣着缓缓降落在狭窄肮脏、污水横流的巷子里!
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将垃圾和污水吹得四处飞溅,周围的违章建筑在狂风中瑟瑟发抖。
早起的小贩和居民们全都吓傻了,目瞪口呆地远远围观,手机拍照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直升机舱门打开,舷梯放下。
一个穿着纯手工定制黑色西装、身形高大挺拔、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男人,
踩着锃亮的皮鞋,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他无视周遭的混乱和污秽,
深邃如寒潭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苏梅所在的这栋破败小楼。正是顾沉舟!
财经杂志上那个光芒万丈、遥不可及的科技新贵!
他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肃、保镖模样的男人,
还有一个提着银色金属箱、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的人。
顾沉舟径直走到那辆被踹翻在地、沾满污泥油污、轮子都歪了的破旧三轮煎饼车前。
昂贵的皮鞋踩在散发着馊臭味的污水里,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无数道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这位身价千亿、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
竟然对着那扇紧闭的、布满污渍的出租屋小门,缓缓地、单膝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冰冷肮脏的地面,昂贵的西装裤瞬间被泥水浸透。整个喧闹的巷子,瞬间死寂!
只剩下直升机引擎低沉的轰鸣。“苏梅。”顾沉舟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愧疚,有急切,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