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当天，准考证被我最亲的姐姐掉包！三年的努力，在考场大门关闭的瞬间化为泡影！
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比我好！姐姐冰冷的话语，让我如坠冰窟！
1.高考铃声响彻云霄，像一把精准的电锯，准备切割我十年的人生。而我，顾晚，
被拦在考场外，手里捏着一张轻飘飘的空白卡片。监考老师铁面无私，
像个没有感情的 NPC，重复着系统台词：同学，这不是准考证，你不能进去。
我大脑宕机了三秒。不是？我低头，那张白色卡片上，除了印刷的边框，
干净得能直接拿去当草稿纸。我趣！我的准考证呢？
我那个贴着我一寸照、印着我考号、承载着我全家希望的准考证呢？老师，我……
我张了张嘴，发现嗓子被堵住了。开考五分钟了，快进去吧，别围着了！
另一位老师催促着其他考生。大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像一道斩断阴阳的奈何桥。
我被隔绝在外。一个念头，像道黑色闪电，劈开了我的天灵盖。家里，
只有一个人有机会接触到我的书包。只有一个人，有动机。姐姐，顾晴。我转身，拔腿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肺里像着了火，但我感觉不到。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顾晴那张总是带着浅笑的脸。淦！全是装的！砰！
我一脚踹开家门，客厅里的父母吓了一跳。晚晚？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考试吗？
我妈迎上来，一脸关切。我推开她，径直冲向顾晴的房间。顾晴正坐在书桌前，安静地看书，
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听见动静，她抬起头。你为什么回来？我冲到她面前，
将那张空白卡片狠狠摔在她脸上。顾晴！我的准考证呢！
你 TM 把我的准考证藏哪儿了！我失控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嘶吼。爸妈追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我爸怒喝：顾晚！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你问她！
你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我指着顾晴，手指都在抖。顾晴捡起地上的卡片，
看了一眼，然后，她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我换的。三个字，
轻飘飘的，却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抽干了。我妈愣住了，捂住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顾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你妹妹的高考！
知道啊。顾晴的视线越过我，看向窗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就是见不得她比我好。轰——我感觉世界在我耳边炸开了。见不得我比她好？
就因为我从小成绩比她优秀？就因为邻居总夸我聪明懂事？
就因为我考上了她当年没考上的重点高中？所以，她就要在我人生最重要的关口，
给我来这么一致命一击？好狠。真的好狠。你这个畜生！我爸扬起手，
一巴掌就要扇下去。我妈尖叫着抱住他：老顾！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要毁了晚晚一辈子！我没有你这个姐姐。我开口，
声音冷得我自己都害怕，顾晴，从今天起，我顾晚，没有姐姐。我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反锁上门。门外是爸妈的争吵、我妈的哭泣、我爸的怒吼。我听不见。
我眼里只有这个房间里，所有和顾晴有关的东西。那年她得奖，分给我一半的巧克力，
包装纸我还留着。撕了。她送我的生日礼物，一个手工缝制的布偶。剪了。我们俩的合照，
她笑着搂着我的肩膀，亲密无间。我把她那半边，撕得粉碎。整个房间被我砸得一片狼藉，
像刚被鬼子进村扫荡过。最后，我累了，瘫坐在地上，手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那枚从小戴到大的蝴蝶玉佩。一对，我和她一人一只。我抓起它，想狠狠摔在地上。
可举到半空，手却顿住了。玉佩在我手心，冰得刺骨。我把它死死攥在掌心，
任由那棱角硌得我生疼。砸不下去。这是我跟她之间，最后一点联系。也好，就留着它，
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曾经有个多么蛇蝎心肠的姐姐。接下来的几天，是活生生的舆论地狱。
听说了吗？顾家大女儿，把小女儿的准考证给换了！我的天，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嫉妒疯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着文文静静一个姑娘，心怎么这么毒？
流言像病毒一样在整个小区蔓延，我爸妈连门都不敢出。顾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不言不语。我妈哭着求我：晚晚，你去看看姐姐吧，她快把自己逼死了。我冷笑：妈，
她逼死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现在心疼了？晚了！她活该。我就是要让她尝尝，
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滋味。我就是要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和唾弃里。半个月后，
我决定复读。收拾东西时，我从床底拖出一个尘封的箱子，里面都是些旧书和杂物。
一本粉色的日记本掉了出来。是顾晴的。我嗤笑一声，准备直接扔进垃圾袋。鬼使神差地，
我翻开了它。日记本很新，几乎是空白的，只在第一页，用黑色的水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字。
字迹很用力，几乎要划破纸背。6 月 7 日上午 9 点 15 分，校门口，
我必须救她。日期是一年前。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什么意思？
我死死盯着那行字，试图看出什么花样来。正在这时，
我脖子上的蝴蝶玉佩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痒。我把它取下来，拿到眼前。光滑的玉佩表面，
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痕。像一根头发丝，从蝴蝶的翅膀中间，
悄无声息地蔓延开。2.那行字，像个鬼画符，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救她？救谁？
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顾晴这疯批，不会是给自己写了个剧本吧？年度苦情大戏女主角，
先刀了亲妹妹，再上演一出追悔莫及？我呸。可那枚蝴蝶玉佩上的裂痕，又冷又硬，
硌得我心口发慌。这玩意儿从小戴到大，跟胎记似的，什么时候裂了，
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把手机掏出来，打开浏览器，输入了三个关键词：一年前，
6 月 7 日，市一中考点。屏幕上跳出来的，都是些歌舞升平的祝福通稿。高考加油！
旗开得胜！我划拉了半天，指尖都快搓出火星子了，没用。换个思路。本地新闻，
社会版。我把时间往前调了一年，关键词缩小到车祸、市一中。
一条被压在犄角旮旯里的短讯，弹了出来。本市讯：今晨九时许，
一中考点外发生一起交通意外，一辆失控货车冲向路边，致数人受伤，
目前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没了。就这么点？连个伤亡数字都没有，评论区干干净净，
活像被人拿 84 消毒液洗过。这公关水平，不去给明星删黑料都屈才了。
我心里那点怀疑，像被浇了油的火苗，噌地一下就起来了。数人受伤。顾晴是其中一个吗？
我想起一个人，张伟。我们班的，高考那天他没考，保送了，但他说要去校门口给我们加油，
沾沾文曲星的仙气。我翻出早就被我屏蔽的班级群，在几百人的列表里找到了他的头像。
一个申请发过去。对面秒过。张伟：卧槽？顾晚？！张伟：你……你还好吗？
我：还好，活着呢。问你个事。我：去年高考那天，你在校门口吧？九点多的时候。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手机掉厕所里了。张伟：在啊……怎么了？
我：那天是不是有辆货车失控了？张伟：！！！张伟：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不是……他发了个省略号，像是在掂量什么。我：不是什么？我：张伟，
这事对我很重要。张伟：……是。是有那么一回事。妈的，现在想起来还腿软。
那大货车跟疯了似的，就冲我这边开过来了，我当时脑子都空了，就想着完犊子了，
下辈子美利坚，开局一把枪。我心脏咚咚地跳。我：然后呢？张伟：然后？
然后你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跟个超人似的，一把给我推开了。
张伟：我自己就擦破点皮，她倒霉，被车头带了一下，胳膊上划了老大一道口子，
血流得……我当时吓傻了，还是她反过来安慰我，说没事，让我赶紧走，别在这儿待着。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她倒霉，被车头带了一下，
胳膊上划了老大一道口子。那道疤。我想起来了。高考后没几天，
我看见她手臂上缠着纱布，问她怎么了。她怎么说的来着？哦，她说：切水果，不小心。
当时我信了。现在看来，我他妈就是个傻子。我：她为什么推你？张伟：……
张伟：我不知道啊。可能……见义勇为？见义勇为？顾晴？
那个连瓶盖都懒得自己拧的人？我把手机一扔，冲出房门，直奔顾晴的房间。爸妈不在家，
也好。我一脚踹开她的门。砰！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暗得像个坟墓。
空气里全是药味和腐烂的气息。顾晴就蜷在床上，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布娃娃。听见声音，
她只是动了动，没抬头。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又干又哑，像生锈的锯子。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我走到她床边，没死就起来，跟我说清楚。她没反应。张伟，
我吐出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吧？去年高考，校门口，你推开他，自己被车撞了。
床上的身影僵住了。那道疤，不是切水果切的吧？我步步紧逼，你在撒谎。
她还是不说话，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你为什么知道有车会冲过来？我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他妈是预言家吗？还是说，那辆车就是你安排的？我承认，我说这话很混蛋。
但我控制不住。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恨意、怀疑、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恐惧，
搅合在一起，快把我逼疯了。顾晴，你看着我！我伸手去拽她的胳膊。
就在我的手指碰到她的瞬间，一股滚烫的温度从她睡衣的布料下传来。烫得我猛地缩回了手。
什么东西？我死死盯着她胸口的位置。顾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
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终于抬起头，那张曾经明艳的脸，现在灰败得像一张旧报纸。
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是它……她喃喃自语，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是它告诉我的……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好像在承受什么看不见的酷刑。它要烫死我了……好烫……她哆哆嗦嗦地，
从领口里拽出了一样东西。是她的那枚蝴蝶玉佩。和我那只有一道裂痕的不同，她的那只，
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碎裂。而那玉佩，
此刻正散发着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的光。隔着空气，我都能感觉到那股灼人的热浪。
高考那天早上……它就开始烫……顾晴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声音支离破碎，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你不能去……你去了，会死的……我求你，
你不听……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她嘶吼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只能换掉你的准考证……我只能让你恨我……让你活下来……我偷了你的高考，
也偷了你的死亡……顾晚……我偷了你的死亡啊……真相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
捅进我的心脏，然后狠狠一搅。我之前构筑的那个充满恨意的世界，瞬间崩塌。
什么恶毒姐姐，什么嫉妒成性，全都是狗屁。她只是用了一个最笨、最蠢、最惨烈的方法，
救了她那个自以为是的傻逼妹妹。而我，那个傻逼妹妹，亲手把我的救命恩人推进了地狱。
我骂她，我让她滚，我说我没有她这个姐姐。我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的盐。
噗通。我跪在了地上。地板冰冷，可我感觉不到。我只觉得，我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
都在被悔恨的火焰灼烧。姐……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叫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糊了我一脸，我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看到她胸口那块快要碎掉的、滚烫的玉佩。还有我胸口这块，冰冷刺骨的，
只有一道裂痕的玉佩。我慢慢抬起手，握住了它。我要复读。不是为了我自己那可笑的梦想。
是为了把她，从这个我亲手为她打造的深渊里，拉出来。3.走进复读十一班的门，
我感觉自己像个误入水族馆的陆生哺乳动物。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有好奇，有同情，
有幸灾乐祸，还有纯粹的哇，快看那个传说中的倒霉蛋。我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开个盘口，赌他们下一秒是窃窃私语还是光明正大地指指点点。安静！
讲台上的地中海班主任拍了拍桌子，这位是顾晚同学，新转来的插班生，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我内心吐槽：这欢迎仪式还不如我妈给我点的外卖热情。一个坐在第三排，
穿着一身潮牌，头发梳得像被牛舔过的男生，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哟，
这不是那个被亲姐姐偷了人生的学神吗？怎么，来体验我们凡人的生活了？我扫了他一眼。
王皓。本市小有名气的暴发户之子，成绩常年稳定在中下游，
以嫉妒所有比他优秀的人为毕生事业。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
我的内心 OS：今日份的『无视傻 X』指标1/1，达成。开启学霸模式。
白天的生活，像开了二倍速的单机游戏。第一场数学模拟考，卷子发下来。我扫了一眼题目。
内心：就这？幼儿园大班的水平？四十分钟后，我交卷。全班寂静。王皓的笔啪
一声掉在地上。成绩公布，我，149。扣掉的一分是怕出题老师太骄傲。王皓，78，
一个吉利又稳定的数字。班主任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大家要向顾晚同学学习！
这才是对待知识应有的态度！王皓的脸黑得像锅底。我内心平静如水：别爱我，没结果，
除非你能考过我。夜晚，才是真正的战场。我家的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还压抑。
我姐，顾晴，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受了伤的蝶。
我从网上打印了《抑郁症家庭护理手册 108 条》，贴在墙上，每天打卡。姐，
吃饭了。我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状物过去。
这是我严格按照《养胃食谱大全》做的山药排骨粥。可能，
步骤上出了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偏差。顾晴看了看那碗粥，又看了看我。她没说话，
但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你想毒死我？我：……要不，
我们还是点外卖吧。她没吃，但嘴角似乎勾了一下。一个比像素点还小的弧度。淦！
这比我数学考满分还让人激动！
我立刻在我的护理笔记上记下一笔：今日成果：引诱目标对象产生微笑反应一次，
耗时三小时，成本一斤山药，两根排骨。血赚！我帮她掖好被角，
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她胸口那枚滚烫的蝴蝶玉佩。一瞬间，我的脑子像是被电流击中。
一个画面闪电般划过——失控的货车驾驶室里，一个男人握着方向盘，
他的脸被帽檐遮住大半，但那抹挂在嘴角的笑，诡异、森然，充满了得偿所愿的快意。
那不是一个意外肇事者的惊慌失措。那是一个……杀手的微笑。我猛地抽回手，心脏狂跳。
我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缓缓睁开眼，含糊地问：怎么了？没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姐，你睡吧。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我站在原地，
后背一片冰凉。我的内心世界已经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警报警报！发现重大 BUG！
剧情与已知信息不符！『意外车祸』模块疑似被篡改！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谋杀。
学校里，风向变了。王皓大概是发现学习上卷不过我，于是开辟了第二战场——舆论战。
哎，你们听说了吗？顾晚她姐精神好像不正常，有狂躁症呢！就是被顾晚刺激的。
真的假的？怪不得会做出换准考证那种事，原来是个疯子啊。一家子都有问题吧，
一个疯，一个废，绝配。流言像病毒一样扩散。那些曾经同情的目光，
现在变成了探究和躲闪。我走进教室，周围瞬间安静，然后又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我内心冷笑：来了来了，经典的我考不过你但我可以毁了你名声的校园小学生戏码。
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比如直接给我打钱让我闭嘴？我不能再忍了。这不是为了我，
是为了顾晴。她已经在深渊里了，我不能让这些蛆虫再往她身上泼脏水。周一，
全校升旗仪式后的总结大会。教导主任念完成绩排名，照例是年级第一上台发言。下面，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复读十一班的顾晚同学！我走上主席台，接过麦克风。台下，
王皓和他那群跟班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清了清嗓子。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
今天能站在这里，我要感谢很多人。感谢我的老师，感谢我的父母。但我最想感谢的，
是一个特别的同学。我顿了顿，目光精准地锁定台下的王皓。他就是，王皓同学。
全场哗然。王皓本人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大概以为我要向他低头了。
王皓同学用他的实际行动，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他让我深刻地认识到，
当一个人在实力上无法超越你时，他会选择多么低级的方式来攻击你。
王皓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比如，散播一个患有重度抑郁症的病人是『疯子』的谣言。
我的声音不大，但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操场的每一个角落。比如，
把一个女孩为了保护家人而承受的痛苦，污蔑成是『被刺激的』。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转移到了王皓身上。用疾病来攻击一个人，
用谎言去伤害一个正在和病魔抗争的病人，
以此来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自尊心。我举起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通过连接线，将它投射到主席台后方巨大的 LED 屏幕上。
那是一个校园论坛的帖子截图，发帖人匿名，内容不堪入目，正是王皓散播的那些谣言。
这个匿名账号，发帖的 IP 地址，属于学校三楼的公共机房。
而根据学校的网络后台记录，在上周四下午的第三节课，使用那台电脑的人……
我拖长了尾音，看着王皓的脸一寸寸变白。恰好是王皓同学。我放下手机，拿起麦克风。
我姐病了，病得很重。她在打一场非常非常艰难的仗。而我，是她唯一的兵。我的存在，
就是为了替她扫清障碍，清除垃圾。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所以，
如果还有谁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挑战我的底线，我欢迎之至。不过最好快点，
我复习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各位玩过家家。4.我，顾晚，
一个励志用知识改变命运的普通高中生……好吧，复读生。现在我发现，
知识可能改变不了命运，但黑客技术可以。我坐在电脑前，屏幕幽光映着我的脸。
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这玩意儿还是我为了下破解版游戏自学的，
没想到今天用在了正道上。目标：肇事货车司机，张全。让我看看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
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张全的社交账号很好找，最新一条动态停留在了车祸后第三天，
内容是：出门散散心，手机关机，勿扰。配图是一张模糊的风景照，
像极了 P 图软件的一键模板。我撇撇嘴，点开了他关联的银行 APP。
别问我怎么进去的，问就是学习能力强。交易记录一拉到底。车祸后第二天，
一笔五十万的巨款，从一个皮包公司转入。第三天，这笔钱连同他账户里所有的积蓄，
被全部转出，流向一个海外账户。然后，张全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淦！
跑路套餐一条龙服务啊，够专业的。我把那个皮包公司的名字宏发贸易输入企查查。
几秒钟后，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弹了出来。宏发贸易的母公司，再往上追溯，
最终的控股方指向了一个名字。天瑞集团。我皱眉。天瑞集团？怎么听着像卖方便面的？
完全没印象。回到姐姐房间，顾晴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书，但目光是散的。
阳光给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可她整个人还是像一尊易碎的瓷器。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走过去，给她披了件外套。她没说话，只是把胸口的蝴蝶玉佩握得更紧了。
自从上次在玉佩的提醒下，回忆起司机那诡异的笑之后，
姐姐对这块玉佩就产生了一种复杂的依赖。我给她倒了杯温水，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胸前的玉佩。嗡——脑子里像被电流穿过。
一个极其清晰的画面闪过：肇事司机张全坐在驾驶室里，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子正中央，
有一个刺绣的 LOGO。两个字母，一个 T，一个 R，交织在一起，
设计得很有辨识度。我扶住额头，这感觉，比 VR 体验还真实。姐！我抓住她的手，
那天，那个司机，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顾晴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波动，
她低头看着玉佩，喃喃自语：帽子……帽子上有个东西……像鸟，又不像……她抬起手，
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模糊的形状。一个 T，一个 R。我趣！4K 高清带细节回放啊！
TR……天瑞！这块玉佩是什么随身携带的云盘服务器吗？还能下载关键证据的？我冲下楼，
爸妈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忧心忡忡地看着新闻。爸，妈。我站定在他们面前，开门见山，
天瑞集团，我们家跟他们有关系吗？啪！我爸手里的遥控器掉在地上。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反应……比我考零分还夸张。我心里咯噔一下，剧本又不对了。
我以为我们家是《奋斗》的剧本，难道拿的是《回家的诱惑》？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我爸的声音都在发抖。一个仇人的名字。
我言简意赅。客厅陷入死寂。良久，我爸才捡起遥控器，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不是仇人，
是世仇。我：？我妈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接下来的半小时，
我听了一段比八点档还精彩的往事。简单概括：我们顾家，祖上阔过。我爷爷是个商业奇才，
白手起家，结果被最好的兄弟，也就是天瑞集团的创始人——楚天雄，背后捅刀，
夺走了所有产业和心血，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为了避祸，也为了活下去，
我爸带着一家人隐姓埋名，搬到了这个小城市。我听得目瞪口呆。不是，
这什么古早晋江文学的设定？我家不是普通家庭，是落难的王公贵族？那我岂不是在逃格格？
所以，我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信息，那个车祸……我爸猛地抬头，他明白了。
他们的目标是你！他一拳砸在茶几上，他们知道你成绩好，
知道你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希望！他们想斩草除根！我彻底傻了。搞了半天，
人家不是冲着高考来的，是冲着我的命来的。我以为我在玩升学 EASY 模式，
结果是绝地求生 HARD 模式。这帮玩资本的，心都这么脏吗？高考前把竞争对手送走，
物理意义上的送走？叮铃铃——手机响了，是班主任老李。顾晚啊，明天最后一次模拟考，
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天瑞集团四个大字，
又看看书桌上堆成山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突然觉得格局小了。考个大学算什么本事？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老李回了一句：知道了，老师。挂断电话，
我反手打开一个新的浏览器窗口，在搜索框里一字一顿地输入：天瑞集团，CEO，
楚文峰，独子，兴趣爱好。5.查分那天，我很平静。我爸妈不平静。
当那个刺眼的省状元头衔和总分 729 的数字一同跳出时，我妈一个猛子扎进沙发，
开始表演一个喜极而泣的活体雕塑。我爸则拿着手机，手抖得像帕金森，
嘴里反复念叨：我女儿……我女儿是状元……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点外卖。
我趣，这俩戏精，不去横店领盒饭都屈才了。晚晚啊！我妈猛地从沙发弹起，
扑过来抱住我，妈就知道！妈就知道你最棒！我被勒得差点当场飞升。救命，
这是亲妈的拥抱吗？这是巨蟒的缠绕！咳，妈，淡定，基本操作。状元！状元啊！
我爸也围了过来，老泪纵横，咱家祖坟冒的不是青烟，是火箭！我看着眼前两个活宝，
默默掏出手机，对着他们咔嚓一张。嗯，年度抓马瞬间，值得留念。一旁的顾晴也笑了，
她走过来，轻轻拉住我的手。姐姐的抑郁症在悉心照料下好了很多，虽然话仍不多，
但眉眼间已有了光。我反手握住她，温度正好。真好。一切都值了。复读生逆袭成状元
的故事模板，媒体最爱。一时间，采访邀约像雪花一样飞来。
我挑了一家最有影响力的本地电视台。镜头前，女记者笑得一脸官方：顾晚同学，
所有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支撑着你，在经历了一次重大挫折后，还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
来了来了，经典环节，卖惨励志一条龙。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内心 OS 已经刷屏：是仇恨，是 money，是对面那个想搞死我全家的天瑞集团。
但嘴上，她字句斟酌：其实，我最该感谢的，是我姐姐，顾晴。
镜头适时地给了一个特写。女记者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你的姐姐？对。
我的表情变得柔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愧疚，去年的事，大家都知道。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我姐姐从小就比我更有艺术天分，也更敏感善良。
她用了一个最笨拙、最惨烈的方式，承担了所有不该她承担的后果。她不是毁了我，
她是……用她自己的一切，换了我平安。我没有提车祸，没有提预知，
只把一切归结于一种玄妙的姐妹感应和牺牲。
我就是要把姐姐塑造成一个为爱发电、自带悲情光环的圣女。黑子们，来啊，
我看你们的键盘这次往哪儿敲。女记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姐妹情深剧本打动了，
声音都哽咽了：所以，你是为了姐姐才……我是为了我们两个人。我打断她，
看向镜头，目光清澈又坚定，我想告诉她，她守护的东西，现在由我来守护。她失去的，
我会加倍为她赢回来。采访播出后，舆论原地爆炸。风向以光速逆转。之前的蛇蝎姐姐
，一夜之间成了美强惨天花板。我刷着评论区一水的心疼姐姐、神仙妹妹，
满意地关掉了手机。第一步，成了。顶尖学府的校门，确实气派。我拖着行李箱，
刚办完入学手续，就被人拦住了。这位就是顾晚学妹吧？我是学生会的，我叫楚天泽。
男人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笑得人畜无害。我抬头。哦豁，斯文败类款。长得还挺顶。
可惜了，脑门上就差刻上天瑞集团四个大字。没错，来之前我就查过，
天瑞集团现任董事长的独子，楚天泽，跟她同校同院，大她两届。真是缘分呐，孽缘。
楚学长好。我也笑，笑得比他还纯良无害。来啊，飙戏啊，谁怕谁。
早就听说了学妹的事迹，真是我们学院的骄傲。楚天泽主动伸手要帮我提行李箱。
不敢当，学长客气了。我轻巧地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手，这点东西，我自己可以。
楚天泽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即自然地收回，扶了扶眼镜：学妹性格真独立。
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内心冷笑。CPU 我？
想用怀柔政策试探我？老六，你这套路太旧了。我接过名片，
指尖却无意间碰到了他手腕上的袖扣。就在这时，陪我一起来报到的顾晴忽然拉了她一下。
我回头，看到姐姐正死死盯着楚天泽的袖扣。怎么了，姐？顾晴没说话，
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熟悉的、探究的光。那是她研究设计稿时才会有的专注。
楚天泽客套几句后便离开了。我立刻拉着顾晴到一旁：姐，你刚刚看什么呢？
顾晴从随身的速写本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她凭记忆画下的几根线条，一个不完整的图案。
他的袖扣，顾晴的指尖在纸上摩挲，这个标记，
和我们家那份残缺的商业计划书上的标记，一模一样。那份计划书，是爷爷留下的遗物。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线索自己送上门了！
我看着楚天泽远去的背影，嘴角比 AK 还难压。好啊，你不仅人来了，
还把证据直接戴在身上。生怕我找不到你是不是？你真的，我哭死。开学典礼。
我作为新生代表，站上了发言台。底下乌泱泱坐满了人，前排的领导和嘉宾席上，
楚天泽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赫然在列。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清了清嗓子，
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顾晚。
我先是按部就班地感谢了学校，展望了未来。全是标准模板的漂亮话。台下的楚天泽，
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仿佛在看一个优秀但无害的后辈。我话锋一转。
进入大学，我们不仅学习知识，更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因为总有些光鲜亮丽的表皮下，藏着不为人知的腐烂。总有些所谓的『意外』，
是处心积虑的预谋。总有些所谓的『成功』，是建立在掠夺和鲜血之上。礼堂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番话里不同寻常的火药味。我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
但永远不会缺席。我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像两道精准的激光，直直射向楚天泽。
所有被夺走的东西，我都会亲手拿回来。所有欠下的债，也该有人连本带利地偿还。
楚天泽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我看着他慢慢沉下来的脸，微微翘起了嘴角。战书，
我下了。你，接好了。6.开学一个月，我，顾晚，省状元，全校顶流，过得像个孙子。
不是形容词，是名词。我面前的学术导师，地中海闪烁着智慧的光，
正第 N 次驳回我的论文选题。顾晚同学，你这个选题，太空泛了。他推推眼镜，
我们金融学院，讲究的是落地，是实践。你总研究这些理论模型，有什么用？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给他点一首《爱的供养》。这老头，
是天瑞集团少东家——楚天泽——亲自为我引荐的。美其名曰，全院最严谨的导师，
能为我的学术生涯打下坚实的基础。我信你个鬼。这一个月，
我的选题从《论金融杠杆的风险异化》一路被驳回到《共享单车押金的金融学探讨》。
再驳下去，我怕是得研究菜市场大妈的微信收款码对 GDP 的贡献了。楚天泽，
那个男人，每天顶着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干着不是人的事。学术上给我穿小鞋，
社团活动把我边缘化，甚至连食堂打饭，我前面都会恰好多出二十个人。高端的商战，
往往采用最朴素的幼稚手段。我收拾好文件，礼貌鞠躬：好的教授，我回去再改改。
转身出门，我面无表情地走进洗手间，反锁，掏出手机给姐姐发消息。我：姐，在干嘛？
闪闪发光的顾晴小画家：在上人体素描课！妹妹你看！[图片]
照片里是一个肌肉猛男的背部速写，线条流畅，光影准确。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闪闪发光的顾晴小画家：老师夸我了！说我很有天赋！开心到原地表演一个托马斯回旋。
gif我把手机贴在额头。行，为了我姐的托马斯回旋，我能忍。不就是改论文吗，我改。
我连夜给你改出一朵花来。正当我准备收起手机，一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头像是一本厚厚的《刑法》。昵称：路知言。验证消息：法学院，路知言。
想就天瑞集团的案例与你探讨。我瞳孔地震。我趣？这是什么新套路？
楚天泽找人来钓鱼执法了？我面不改色，通过申请。我：？路知言：你好，顾晚同学。
路知言：我注意到你最近在图书馆频繁借阅与『天瑞集团』发家史相关的资料。
我的 CPU 开始飞速运转。这人怎么知道的？我借书用的都是公共借阅卡，
还特地跑了三个不同楼层的自助借阅机。莫非，他是图书馆管理员 play 爱好者？
我：所以？你想说什么？路知言：下周的学院联合商业案例大赛，你报名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