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对着手机镜头时，根本没想到，那会成为我人生的分水岭。镜头里，
我的脸因为刚哭过有点肿，眼睛红得像兔子。背景是我住了五年的婚房客厅，乱糟糟的。
茶几上扔着几张皱巴巴的纸——赵明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旁边是他忘带走的一条领带，
大红色，刺眼。“家人们，” 我吸了下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刚发现老公……哦不，前夫，和他白月光搞一起三年了。”“他妈的，
那白月光还是我高中同桌！”弹幕零星飘过：卧槽？姐妹抱抱。然后呢？
我抓起茶几上那几张纸，抖得哗哗响：“然后？然后这王八蛋刚签完字，拿着分走的钱，
屁颠屁颠找他真爱去了！”“临走前还嘲讽我，说我苏晚离了他就是个废物，三十岁了，
除了会花钱，狗屁不是！”一股邪火猛地冲上天灵盖。我啪地把离婚协议书拍桌上。“废物？
赵明磊你个您好！老娘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废物逆袭！”我脑子一热，
对着镜头吼：“不是说我啥都不会吗？行！老娘现在、立刻、马上，给你们直播算卦！
免费的！算不准我倒立吃手机！”弹幕安静了一秒。然后炸了。？？？算卦？
主播受刺激疯了吧？前排兜售瓜子饮料矿泉水！哈哈哈坐等倒立吃手机！
我哪会算卦啊？纯属被赵明磊那话气得口不择言。但牛皮吹出去了，
直播间人数从个位数蹭蹭涨到一百多。骑虎难下。我硬着头皮，
点开一个叫等风来的ID头像。“就你吧！这位‘等风来’朋友，连个麦？
简单说说你想问啥？”等风来发了个？，但还是接通了。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蔫蔫的：“主播，真能算？我……我就想问问，我养了五年的乌龟，今天突然找不着了。
急死我了，它能去哪儿啊？”弹幕一片哈哈哈哈。乌龟丢了算个毛线啊！
主播快算，算完倒立！这题超纲了喂！我盯着他那灰暗的头像，脑子里一片空白。
算乌龟？这怎么算？赵明磊那张嘲讽的脸又在我眼前晃。“废物”两个字像针一样扎着我。
不行！不能怂！我闭上眼，使劲回想小时候奶奶那些神神叨叨的话，
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什么“晨不吐口水，夜不骂鬼神”……一片混沌中，
一个极其清晰的画面突然蹦出来：一只墨绿色的大乌龟，
慢悠悠地爬在一个灰扑扑的、像暖气片罩子一样的狭小空间里。空间上方，
还垂着几根毛线头。怪得很。我睁开眼，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气出幻觉了。
但话已经秃噜出去了：“呃……这位朋友，
你家……是不是有那种老式的、带镂空花纹的暖气罩？”等风来明显一愣：“啊？
有……有啊！老房子了。”“你去找找暖气罩最里面，靠墙角那个角落。
” 我凭着那画面瞎蒙，“可能有几团旧毛线挡着？你的乌龟，
大概……也许……就在那后面窝着呢？”等风来半信半疑：“不能吧？
那地方我早上还……”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他挪动东西的动静。几秒钟后。
一声变了调的惊呼从麦里炸开：“卧槽！！！真在这儿！！！主播你是神仙吗？？？
”他把镜头对准暖气罩角落。一只墨绿的大乌龟，
正慢吞吞地从一团蓝色旧毛线后面伸出脑袋，绿豆眼茫然地看着镜头。直播间瞬间死寂。
下一秒。弹幕疯了。卧槽？？？？真找到了？？？剧本吧？？？
主播牛批破音！！！刚才谁说要倒立吃手机的？出来！
我看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和暴涨的人数，脑子嗡嗡的。赵明磊那张脸，
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迹”给冲淡了。
一个荒谬又带着点解气的念头冒出来：去他妈的赵明磊。老娘好像……真能靠这个吃饭？
我闺蜜陈曦，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连夜杀到我家。
她围着穿着睡衣、顶着鸡窝头的我转了三圈。“苏晚同志，”她捏着我的下巴左看右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搞封建迷信了？还搞出了名堂？
”我拍开她的爪子，把一碗泡面吸溜得震天响。“封建迷信个屁！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就……突然看见了。”“看见了？”陈曦眼睛瞪得像铜铃，“阴阳眼？”“去你的！
”我翻个白眼，“就是脑子里突然蹦出个画面，贼清楚。跟看电影似的。”陈曦摸着下巴，
若有所思：“嗯……根据我多年看网络小说的经验，
你这属于——”她猛地一拍大腿：“金手指！被渣男气出来的金手指！
”我差点被泡面汤呛死。金手指？就这？用来找乌龟？“管它金手指银手指，
”我把空碗一推，眼神发狠，“能赚钱就是好手指！赵明磊不是看不起我吗？
老娘偏要用这‘邪门歪道’，活得比谁都风光！”陈曦立刻来了精神：“对对对！
气死那个王八蛋！不过晚晚，”她凑近，压低声音，“你这……靠谱吗？
别算错了被人骂骗子。”我心里也打鼓。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试试呗，”我打开手机，
看着后台那晚暴涨的粉丝数和私信，“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第二天晚上八点，
我准时开播。直播间名字改成了：晚来风急-在线解忧主打一个真诚镜头一开，
我吓了一跳。在线人数：5000+。弹幕刷得飞快：大师来了！找龟仙人！
主播看看我！我家狗三天没拉屎了！大师能算算我啥时候脱单吗？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家人们晚上好，”我扯出一个笑，“还是老规矩，免费三卦，
随缘连麦。算不准……呃，算不准我给大家表演个胸口碎大石？”连麦申请瞬间挤爆。
我随手点了一个叫小鹿乱撞的。接通，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声音很急，
带着哭腔：“大师！大师救命！我新买的金项链，中午放梳妆台上，下午就不见了！
我男朋友送的周年礼物，找遍了都没有！我快急死了！”弹幕：又是找东西？
大师专业寻物？男朋友送的？该不会是被男朋友藏起来了吧？
狗头.jpg小鹿乱撞使劲摇头：“不可能！他出差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凝神，
看向她的头像。几秒后，一个画面浮现：一条细细的金项链，
挂在一个……抽水马桶水箱内壁的金属挂钩上？画面里还能看到水箱里晃荡的水。我懵了。
这什么操作？“呃……姑娘，”我迟疑着开口，“你……今天是不是打扫过洗手间？
”小鹿乱撞：“对啊！中午搞过卫生！”“那你打扫洗手间的时候，
是不是顺手把项链摘下来，怕弄脏？”她想了想：“啊！好像……好像是摘过一次！
擦镜子的时候觉得链子晃，就摘了……然后呢？”“然后，”我硬着头皮，
“你可能随手把它挂在了……马桶水箱里面那个挂浮球的钩子上了？”小鹿乱撞：“？？
？”弹幕：？？？？？？马桶水箱？？？这操作太骚了吧？？？我不信！
小鹿乱撞将信将疑地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镜头一阵晃动，对准了抽水马桶。
她掀开水箱盖。哗啦一声水响。镜头怼近。一条细细的、闪闪发光的金项链，
正稳稳地挂在水箱内壁那个小小的金属挂钩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直播间再次被卧槽刷屏。小鹿乱撞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的天！真在这儿！
谢谢大师！大师你是我再生父母！火箭！必须刷火箭！”一个炫酷的特效火箭在屏幕上炸开。
我盯着那价值不菲的虚拟礼物，心跳得飞快。这感觉……好像还不赖？找乌龟，找项链。
我的“金手指”似乎对找东西格外在行。直播间人气像坐了火箭。粉丝都叫我“寻物仙人”。
我甚至开始接一些付费咨询，小赚了一笔，终于不用靠泡面度日了。这天，
我正美滋滋地算着这个月能还多少信用卡。一个连麦申请突兀地跳出来。
ID：打假斗士-雷神。头像是个戴眼镜、表情严肃的男人。弹幕立刻警觉：卧槽！
雷神来了！专业打假三十年！主播危！有好戏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点了接通。屏幕分成两半。那边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板寸头，黑框眼镜，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主播你好，久仰大名，‘寻物仙人’。” 他开口，
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我叫王磊，一个较真的科普工作者。”弹幕：雷神本尊！
打假斗士来了！主播快跑！我稳住心神：“王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
”王磊推了推眼镜，冷笑：“帮我？不如说，我来帮大家擦亮眼睛。主播，
你那套‘脑中成像’的把戏，骗骗无知网友还行，在我这儿，行不通。
”他直接甩出一张照片在屏幕上。“这是我朋友家，十分钟前，我让他随机藏了一样东西。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藏哪儿了。主播，你不是能‘看见’吗？来，告诉我，东西藏哪儿了？
找出来，我直播给你磕头道歉！找不出来……”他眼神一厉：“就请你立刻关播，
承认自己是骗子，退网！”压力瞬间拉满。弹幕炸锅：卧槽！玩这么大！雷神牛逼！
主播快接招！完了完了，要翻车了……我看着王磊那张咄咄逼人的脸，
手心全是汗。这跟找乌龟项链不一样。这是公开处刑。接，风险巨大，万一“金手指”失灵？
不接，就等于认怂，坐实骗子名头，刚起步的事业完蛋。赵明磊那张讥讽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废物。”我咬紧后槽牙。“行！王先生，连你朋友吧。东西藏好了，让他自己说。
”王磊那边很快接通了一个视频。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镜头里，
背景是个装修挺豪华的客厅。“王哥，按你说的，藏好了。”胖男人有点紧张。
王磊：“李强，你告诉主播，东西是什么？”李强：“呃……一个……打火机。
Zippo的，银壳，上面有只鹰。”王磊看向我，嘴角挂着胜利在望的弧度：“主播，
请吧。让我们看看，你的‘天眼’，开在哪儿了？”整个直播间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我闭上眼，努力集中精神。心里疯狂祈祷：金手指爸爸！给点力！现在不能掉链子啊！
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流下来。完了。难道真是应激反应？现在失效了？
王磊的嗤笑声传来：“怎么？需要时间编剧本？”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模糊的影像，
极其艰难地、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断断续续地浮现出来。
一个银色反光的打火机……它被塞在……塞在……画面极其不稳定，时隐时现。
我努力捕捉关键信息。柔软的……粉色的……有蕾丝边？好像是……布料的褶皱深处？
旁边似乎还有……一个圆圆的、塑料的……小瓶子？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干：“李……李强先生，你家客厅……沙发上，
是不是放着一个……粉色的，带蕾丝边的……靠枕？”李强一愣：“啊？是……是啊？
怎么了？”弹幕：靠枕？打火机在靠枕里？这能塞进去？我深吸一口气，
凭着那模糊画面里最后捕捉到的一点信息，赌了：“你……你把那个靠枕拿起来，仔细看看。
打火机……可能被塞在靠枕套里面，最角落的位置。
还有……”我努力回想那个塑料小瓶子：“旁边……好像还有个……圆形的，绿色的小瓶子？
像是……鼻通或者清凉油？”李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看向沙发角落那个粉色蕾丝靠枕，
眼神惊疑不定。王磊也皱紧了眉：“强子？”李强没理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抓起那个靠枕。
他粗暴地拉开靠枕背后的拉链，把手伸进去，在里面使劲掏摸。几秒钟后。他的手抽了出来。
掌心，赫然躺着一个银光闪闪、印着飞鹰图案的Zippo打火机！同时被带出来的，
还有一个圆形的、绿色塑料小瓶——一瓶风油精！“哗——！”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卧槽卧槽卧槽！连风油精都算出来了？？？神了！真神了！雷神傻眼了吧！
磕头！快磕头！王磊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
他死死盯着李强手里的打火机和风油精，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不可能！”他声音都劈叉了，“强子！你……”李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哭丧着脸：“王哥……我……我就随手一塞……我也不知道旁边有瓶风油精啊！
这……这主播她……”王磊像被抽走了骨头，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弹幕疯狂刷着磕头。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王先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事实胜于雄辩。磕头就不必了，只希望你以后，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王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对着镜头，极其僵硬地、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然后，
光速下麦。打假斗士-雷神一战，让我彻底火了。“寻物仙人”升级成了“晚姐”。
粉丝暴涨。各种离谱的求助私信塞满后台。找猫找狗找钥匙都是基础操作。
有人让我算他家祖传玉佩埋哪了。
有人让我看他男朋友手机里有没有暧昧短信这个我严词拒绝。甚至有个养殖场老板，
重金请我去看看他塘里的王八为啥最近不下蛋。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搬出了那个充满晦气的婚房，租了个明亮宽敞的公寓。还清了一屁股债，
银行卡里第一次有了让我心安的余额。陈曦抱着我尖叫：“苏晚！你他妈是锦鲤转世吧！
被渣男甩出个金饭碗！”我笑着，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这“金手指”来得太诡异。而且，
它似乎……在进化？不再局限于找东西。偶尔，面对某些人的头像时，
我会捕捉到一些零碎的、关于未来的片段。非常模糊，像蒙着厚厚的毛玻璃。比如，
看到某个粉丝头像，会闪过“雨天”、“摔跤”、“医院”的画面。
我委婉提醒她下雨天小心路滑。结果第二天，她私信我哭诉，说真在雨天摔了一跤，脚扭了，
刚去医院回来，幸好听了我的话格外小心，不然摔得更惨。这让我既心惊，又有点无所适从。
这天直播，一个ID叫云深不知处的连麦。接通，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清朗干净，
但透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绝望？“晚姐，”他开口，声音沙哑，“能帮我找个人吗？
”弹幕：找人？新业务？晚姐业务范围拓展了？小哥哥声音好好听，
但感觉好难过啊。“找人？”我有点意外，“具体说说？”云深不知处沉默了几秒，
才艰难开口：“找我妹妹。她……三个月前失踪了。”他发了一张照片到公屏上。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十八九岁，笑容灿烂，眼睛像星星。“她叫沈星。三个月前，
说和同学去邻市参加一个动漫展，就再也没回来。报警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爸妈快垮了。” 他的声音哽住了。
弹幕瞬间被天啊、心疼刷屏。我也心头一紧。失踪案？这太沉重了，
超出了我“找东西”的能力范围。“对不起，”我立刻说，“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应该相信警察……”“我试过所有方法了！”云深不知处打断我，
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晚姐，我看了你所有的直播录像！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求求你，哪怕给我一点点提示！一点点方向也好！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 他几乎是泣不成声。看着他头像旁那张灿烂的少女照片，听着他绝望的哀求，我犹豫了。
“金手指”对找人有用吗？万一看到的又是马桶水箱之类的画面，岂不是给人更大的打击？
但万一……有用呢？“我……试试看，”我声音干涩，“但不敢保证。你把沈星的照片，
再发一张清晰的到我后台，还有她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时间，越详细越好。”下了播，
我收到云深不知处发来的详细资料。他叫沈知白。妹妹沈星，19岁，
三个月前在邻市西岚市的“星光动漫展”门口监控里最后出现，
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此后杳无音信。资料很全，看得出沈家动用了一切力量。
我盯着沈星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凝神静气。集中，再集中。这一次，异常的艰难。
眼前像蒙着浓重的黑雾，什么画面都没有。
只有一种强烈的、冰冷粘稠的感觉包裹着我——是水？很深很深的水？压抑得让人窒息。
还有一种……奇怪的、有节奏的震动感？像是……机器在运行？我头痛欲裂，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抓到。除了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若有若无的震动感。
我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果然不行。这“金手指”时灵时不灵，还专挑小事显灵。
人命关天的大事，它哑火了。我愧疚地给沈知白回了信息，如实相告，
除了“水”和“震动”，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沈知白很快回复，只有两个字：谢谢。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失望。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几天后，
一个热搜空降第一：#西岚市捣毁特大地下黑工厂，解救数十名被囚禁人员#新闻视频里，
昏暗肮脏的地下室，环境恶劣到极点。记者介绍，这是一个非法加工厂，位置极其隐蔽，
藏在郊区一个废弃的、地下部分被水淹没多年的老罐头厂深处。
工厂内部有大型的、日夜不停运转的机器。许多被骗来的年轻人，
像奴隶一样被关押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干活。镜头扫过被解救出来、惊魂未定的人群。
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虽然憔悴不堪，但我一眼认出——是沈星！我脑子嗡的一声。水！
被淹没的地下部分！日夜不停的机器震动！全对上了！我的“金手指”没出错！
它给了我提示！是我自己没理解！没敢深想！我立刻找到沈知白的微信，
手指颤抖着发信息：“沈先生！新闻！你妹妹……”信息还没发完，他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晚姐！” 沈知白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星星找到了！
她就在被解救的人里面！虽然受了惊吓，但人没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你给的信息‘水’和‘震动’，警方一开始也没头绪，
是我坚持让他们排查所有带大型设备、靠近水源或地下有积水的废弃工厂区域！
最后锁定了那个罐头厂！晚姐，你是我们沈家的恩人！”挂了电话，我久久不能平静。原来，
我的“金手指”，比我想象的，更“厉害”。也更……沉重。
它不再只是帮我找丢失的乌龟项链，或者打赵明磊的脸。它开始触及更庞大、更黑暗的东西。
这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沈知白坚持要当面重谢。我推辞不过，
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到真人，我有点意外。和直播里那个绝望崩溃的哥哥不同。
眼前的沈知白，身姿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西装，气质清贵沉稳，
五官英俊得有些过分，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透露出他这段时间的煎熬。“晚姐，久仰。
”他微笑着伸出手，笑容温润，带着世家子弟良好的教养，“我是沈知白。这次，
真的多亏了你。”“叫我苏晚就好。”我有点局促地和他握了下手，
“其实……我没帮上什么大忙，是警方厉害。”“不，”沈知白摇头，眼神真挚，
“你的提示，是指引方向的关键。星星能平安回来，你是首功。”他推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一点心意，务必收下。”信封的厚度让我眼皮一跳。“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我连忙推回去，“我就是……就是提供了一点模糊的感觉，不值这么多。
”沈知白坚持：“对你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沈家，是救命的恩情。请一定收下，
否则家父家母于心难安。”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推辞再三，我无奈收下。
这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更惶恐了。“苏小姐，”沈知白端起咖啡，状似无意地问，
“恕我冒昧，你的这种能力……是天生的，还是？”“我也不知道。”我苦笑，“离婚那天，
被前夫气狠了，突然就有了。”沈知白若有所思：“很有意思。这种能力，
似乎与强烈的情绪波动有关？”他顿了顿，放下杯子，神情变得认真，“苏小姐，
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心里一紧。来了。“沈先生请说。”“家父，”沈知白微微蹙眉，
“最近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急转直下，非常奇怪。看了很多名医，
检查结果都显示没有器质性病变。但他就是日渐消瘦，整日昏睡，偶尔清醒时也神情恍惚，
总说些……很奇怪的话。家里……也接连发生一些难以解释的倒霉事。我们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