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用他的曲和他告别>我在街头拉琴时被顶级豪门的继承人捡回家。>签下三年契约婚姻,
他助我重返音乐厅,我替他应付家族催婚。>三年前他亲手为我定制小提琴,
深夜听我练琴时眼神晦暗不明。>合约到期前夜,
他递来离婚协议:“林**的演出服会有人送去。”>聚光灯下,我奏响他谱的曲子谢幕。
>琴音落尽时,他扯断监听耳机冲上舞台:“谁准你用我的曲子告别?
”2冰冷协议离婚协议书的纸张,冰凉、挺括,带着股新钞般凛冽的油墨气味。
指尖触上去,像是碰到了初冬第一层薄霜。林晚垂下眼睫,
目光落在纸页末尾那行早已熟悉的签名上——“林晚”。墨迹已干,是昨晚签下的,
在沈聿白那间空旷得能听见回音的书房里。此刻,
这薄薄几页纸正安静地躺在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那张宽大得离谱的茶几上,
旁边搁着一杯彻底冷透的美式咖啡。沈聿白就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身形陷在顶级意大利小牛皮的柔软包裹中,却依然显出一种刀锋般的冷硬线条。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泼洒进来,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近乎虚幻的金边,
却丝毫暖不进他深潭似的眼底。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铂金腕表反射着清冷的光。套房内安静得可怕。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此刻清晰得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氛——雪松混着冷冽的海洋调,
是沈聿白一贯偏好的味道,此刻闻来却只觉得窒息。林晚的视线从协议书上抬起,
轻轻掠过沈聿白没什么表情的脸,最终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线上。她没说话,
只是微微蜷缩了一下搁在膝上的手指。那双手,曾经在无数个夜晚,
于昂贵的小提琴上跳跃、哭泣、歌唱。如今,它们安静地交叠着,像一对被遗忘的蝴蝶。
沈聿白的目光终于从窗外那片钢铁森林般的城市天际线收回,精准地落在她脸上。那目光,
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穿透力,沉甸甸的,不含任何温度。“都确认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如同在讨论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而非宣告一段关系的彻底终结。
林晚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发不出声音。“很好。”沈聿白站起身,
动作利落,昂贵的手工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姿态如同俯瞰自己疆域的君王。“后续的法律手续,陈律师会处理。你不需要操心。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那件洗得微微发白的旧棉布裙上停留了半秒,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随即移开,“今晚大剧院的演出,不要迟到。”他的语气平淡无波,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林晚的心像是被那冰冷的语调刺了一下,细微地瑟缩。
“你的演出服和琴,”沈聿白补充道,迈开长腿朝套房门口走去,步履从容,
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晨间会议,“会有人准时送到后台。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走了。套房内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和那份冰冷刺眼的协议书,以及那杯彻底失去温度的咖啡。窗外,
属于沈聿白的繁华世界车水马龙,喧嚣震天。而门内,巨大的寂静轰然落下,
沉重地压在她的肩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空气里,那昂贵的雪松海洋香氛,丝丝缕缕,
缠绕不休,无声地宣告着这浮华囚笼的终结。3街头邂逅三年前那个初秋的傍晚,
空气里浮动着烤红薯和劣质香水的混合气味。地铁口汹涌的人潮像一股浑浊的河流,
冲刷着城市疲惫的脉搏。林晚缩在巨大广告牌投下的一小块阴影里,
背靠着冰冷光滑的广告板,指腹下是廉价小提琴粗糙的指板触感。她闭上眼,
下巴轻轻抵住琴托。琴弓搭上琴弦,第一个音符挣扎着挤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
笨拙地闯入这片喧闹。是帕格尼尼的《钟》。
这首曾在她指尖流淌得如同呼吸般自然的炫技名曲,此刻却像一个陌生的怪物,
每一个跳弓都带着滞涩的痛苦,每一个高音都像是濒死的呜咽。汗水浸湿了额角的碎发,
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细密的刺痒。拉琴的手,指关节有些异常的僵硬。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场愚蠢透顶的车祸,那几乎被碾碎的右手,是如何摧毁了音乐学院天之骄女的一切骄傲。
梦想碎得连渣都不剩,只剩下一地无法支付的账单和母亲绝望空洞的眼神。
琴盒孤零零地躺在脚边,里面零星躺着几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和几个硬币,
在夕阳下反射着微弱、廉价的微光。与周围行色匆匆、衣着光鲜的人们相比,
她像一块被时代洪流冲刷到岸边的、褪色的残片。就在这时,
一道影子无声地覆盖了她脚下那片可怜的光亮。林晚的动作下意识地一滞,琴音戛然而止,
留下一个突兀的空白。她抬起眼。一个男人。他站在几步开外,
一身剪裁精良、质感厚重的深灰色大衣,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名剑。
身后几步,恭敬地立着两个穿着同样考究西装的男人,如同沉默的剪影。
他与周遭推着煎饼摊的小贩、疲惫的白领、吵闹的学生格格不入,仿佛自带一道无形的屏障,
隔绝了所有的市井烟火。他的目光落在林晚脸上。那目光很沉,很静,
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穿透她此刻的狼狈,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剩余价值。没有同情,
没有好奇,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了然。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廉价的琴弦勒得指腹生疼。
她认出了这张时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和商业新闻头条上的脸——沈聿白。
沈氏财团那个年轻的、手腕强硬得令人胆寒的继承人。一个存在于云端,
与她这种蝼蚁隔着天堑的名字。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看她?
沈聿白的视线在她僵硬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即又回到她的眼睛。
那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却让林晚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寒意。他没有说话,
也没有任何示意。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蒙尘的瓷器,
思考着它是否还有被擦拭干净的必要。时间仿佛凝固了,地铁口喧闹的背景音奇异地被抽离。
林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胸腔。然后,
沈聿白微微侧了下头。他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助理立刻上前一步,
动作轻巧地将一张设计简洁、质感厚重的名片放在了林晚脚边的琴盒里,
恰好压在那几张可怜的零钱上。名片上只有三个字:沈聿白。
和一个烫金的、极其低调的家族徽记。做完这一切,助理迅速退回原位,如同从未移动过。
沈聿白最后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任何言语,
转身,迈开长腿。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有些油腻的地砖上,却仿佛踏在云端,悄无声息。
两个助理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紧随其后。三人很快便消失在傍晚熙攘的人流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林晚僵在原地,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失重般狂跳。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吝啬地洒在琴盒里那张突兀的名片上,
烫金的徽记反射着冰冷而遥远的光。那张薄薄的名片躺在琴盒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林晚坐立难安。几天后,她站在了沈氏集团高耸入云、光可鉴人的总部大楼前。
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的城市天空,压迫感如同实质。
旋转门无声地吞吐着衣着考究的精英们,她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和廉价的帆布包,
像一个闯入精密仪器的异类。前台**妆容精致,笑容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
眼神却在她报出沈聿白的名字时,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审视和了然。没有询问,
没有通报,只是精准地指向专用电梯的方向,仿佛早已接到了指令。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
失重感让林晚胃里一阵翻搅。顶层。电梯门滑开,映入眼帘的是极致空旷、极致冷硬的奢华。
巨大的空间里只有黑白灰三色,线条凌厉得如同手术刀切割过。
一个穿着高级定制套装的助理无声地出现,引领着她穿过这片寂静的领域,
停在尽头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沈聿白坐在一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深灰色西装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
他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才缓缓抬起眼。那目光,和几天前在地铁口时一样,
沉静、锐利,带着评估物品般的穿透力。阳光透过他身后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泼洒进来,
将他笼罩在明亮的光晕里,却丝毫暖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林晚。”他开口,
声音低沉悦耳,却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在念一个代号。他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后靠,
目光在她局促不安的脸上逡巡。“坐。”林晚依言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沙发柔软得惊人,
却让她如坐针毡。沈聿白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直接切入主题,仿佛在主持一场商业谈判。
“我需要一个妻子。名义上的。”他的语气平淡无波,“期限三年。期间,
你需要配合我出席所有必要的家族及社交场合,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林晚的心猛地揪紧。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作为交换,”沈聿白继续,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冰珠砸落,
“沈氏旗下最好的医疗团队,会负责***后续的所有治疗费用。直到她康复,
或者……”他顿了一下,那微妙的停顿让林晚的心沉入谷底,“……结束。
”冰冷的现实如同重锤砸下。母亲躺在ICU里日渐衰竭的脸庞,
催缴单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天文数字,
还有自己那只再也无法流畅驾驭琴弓的右手……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沈聿白仿佛看透了她所有的挣扎,他微微倾身,双手交叉搁在桌面,目光锁住她苍白的脸,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另外,我会给你一个机会。重返舞台的机会。”重返舞台?!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她一片死寂的心湖中炸开,激起滔天巨浪。
那几乎是她以为永远埋葬的奢望!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沈聿白将她瞬间的剧变尽收眼底,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冰冷,了然,带着猎人看着猎物踏入陷阱的掌控感。“当然,”他靠回椅背,
声音恢复了那种无机质的平静,“这取决于你能否履行好‘沈太太’的职责。以及,
”他的目光扫过她下意识蜷缩的右手,“你还有没有那个价值。
”巨大的诱惑和冰冷的枷锁同时摆在面前。林晚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她看着沈聿白那张完美却毫无温度的脸,
看着这间冰冷奢华如同牢笼的办公室。空气凝滞了许久。最终,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
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我签。”4豪门晚宴沈聿白母亲六十大寿的晚宴,
在沈家那座占地广阔、宛如欧式宫廷的临湖庄园里举行。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星河倾泻,
将巨大的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槟、雪茄和顶级香水的混合气息,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每一位宾客都像是从名利场的画册中走出的剪影,优雅得体,
笑容恰到好处。林晚穿着一身沈聿白指定的香槟色曳地长裙,
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秾合度的身形,颈间一串圆润饱满的南洋珠项链,
是沈家保险库里取出的传家之物。她挽着沈聿白的手臂,脸上维持着温婉得体的微笑,
行走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踏错。高跟鞋踩在地上,
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如同她紧绷的心跳。沈聿白是今晚绝对的中心。他步履从容,
微微侧头与人交谈,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而客套的笑意,
举手投足间尽显掌控者的从容与矜贵。林晚只需安静地扮演他身边精致的花瓶,在他需要时,
递上一个温顺的眼神或一句无关紧要的附和。“聿白,这位就是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气质非凡。”一位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者端着酒杯走来,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林晚。
“秦伯父过奖。”沈聿白微微颔首,自然地紧了紧臂弯,将林晚更近地拉向自己身侧,
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占有意味。他侧头看向林晚,
眼神在璀璨灯光下竟显得有几分温和,声音也放低了些许,“晚晚,这位是秦世伯,
父亲的老友。”“秦伯伯好。”林晚立刻扬起标准的微笑,声音轻柔。“好,好。
”秦伯父笑着点头,目光在林晚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沈聿白,带着长辈的关切,
“听说你们结婚了?动作够快的。老爷子那边……没意见?”话里话外,试探的意味明显。
沈聿白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底的温和瞬间被一层薄冰覆盖。他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
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的私事,不劳秦伯父费心。家父那边,
自有我去交代。”他的声音不高,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
秦伯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你们年轻人有主见就好。”碰了个软钉子,他很快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沈聿白脸上的冰霜在对方转身的瞬间便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他低头,凑近林晚耳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雪茄和古龙水混合的味道,姿势亲昵如同情人低语,
说出的话却冰冷如刀:“看到了?这就是沈家。”他低沉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豺狼环伺,
每一张笑脸后面都可能藏着刀子。记住你的位置,林晚。少说话,别出错。
”他的手臂依旧有力地挽着她,传递着支撑的力量,却又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脸上维持的笑容几乎要碎裂。她微微点头,
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裙摆光滑的布料。璀璨的水晶灯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点,
却驱不散心底那片冰冷的阴影。这浮华的盛宴,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戴着镣铐的表演。
她只是一个道具,一个被沈聿白摆放在合适位置、用来抵挡某些窥探和算计的精致盾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丝笼中鸟儿般的窒息感。晚宴临近尾声时,
沈聿白被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簇拥着,在露台那边低声交谈。
林晚终于得以暂时从他身边抽离,寻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果汁,
望着落地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试图平复纷乱的心绪。“林**?
”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林晚转头。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的年轻男人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是沈家某个旁支的子侄,席间曾用黏腻的目光打量过她好几次。“一个人躲清静呢?
”他靠得很近,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林晚不适地蹙眉。“刚才看你一直跟在聿白哥身边,
怪辛苦的吧?”他话语轻浮,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她**的肩膀和锁骨上流连,
“像林**这样的大美人,值得更好的……嗯,欣赏。”他意有所指地笑着,
又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贴上林晚的手臂。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脊背却已抵住了冰冷的落地玻璃窗,退无可退。她攥紧了手中的果汁杯,
指节泛白,
开口呵斥——一道冰冷、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了她和那个男人之间。
是沈聿白。他甚至没有看那个粉色西装一眼,只是面对着林晚,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对方。
他自然地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垂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微凉,
轻轻擦过她敏感的耳廓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累了?”他的声音低沉温和,
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亲昵的关切。只有被他身体阴影笼罩的林晚,
才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没有丝毫温度的寒潭。“还好。”林晚的声音有些发紧。
沈聿白这才微微侧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僵在原地的粉色西装身上。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刚才对林晚说话时残留的、浅淡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带着一种无声的、足以冻结血液的警告。那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对方的脸,没有愤怒,
没有斥责,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看尘埃般的漠然。
粉西装男人脸上的轻佻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
他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杯中昂贵的酒液晃出几滴,溅在他骚包的粉色袖口上。
他甚至不敢与沈聿白对视,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狼狈地、几乎是连滚爬地后退两步,迅速消失在人群里。沈聿白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他重新转向林晚,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将她带离窗边。他的手掌宽大有力,
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却让林晚感到一阵透骨的寒意。“走吧。”他语气平淡,
如同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该去跟母亲道别了。”林晚被他半拥着前行,身体僵硬。
周围投来的目光复杂难辨,
羡慕、嫉妒、探究、畏惧……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沈聿白牢牢掌控的展品。
他用最温柔的姿态,宣告着最冷酷的所有权。在这个金玉其外、步步惊心的豪门世界里,
她唯一的价值和唯一的庇护,都来自于身边这个深不可测、喜怒无常的男人。
每一次看似温柔的触碰,都更像一次无声的警告:记住你的位置,记住你的归属。
5深夜琴音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沈家这座庞***园的主宅,也沉入了深沉的睡意。
走廊里只余下几盏壁灯散发着幽微昏黄的光晕,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三楼尽头,
那间专门为林晚准备的、拥有绝佳隔音设计的琴房内,却流淌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灯光调得很暗,只留了谱架上一盏小巧的阅读灯,暖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一小片区域。
林晚站在灯下,全神贯注。她手中握着的,早已不是当年地铁口那把廉价的小提琴。
此刻在她肩头低吟浅唱的,是一把通体流淌着深邃琥珀光泽的斯特拉迪瓦里名琴。
这并非沈家收藏的某件古董,而是沈聿白在合约签订后的第二个月,
特意为她寻来、并请顶级制琴师根据她手臂恢复情况和演奏习惯进行过细微调整的珍品。
琴身优美的弧度在灯光下反射着温润如玉的光泽,如同拥有了生命。
她拉奏的并非那些艰深的炫技名曲,而是一段舒缓、悠扬、带着淡淡忧伤的旋律。
音符如同月光下静静流淌的溪水,时而低回婉转,时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攀升,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空灵澄澈。这是她最近在尝试创作的片段,
灵感源于某个午夜梦回时窗外的月色。琴音是她此刻唯一的语言,
倾诉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思绪——对过往的追忆,对未来的迷茫,
还有……对这个冰冷华丽牢笼深处,那一点点不可名状的、隐秘的牵绊。
琴房厚重的实木门没有完全关严,留着一道窄窄的缝隙。门外,走廊的阴影里,
沈聿白不知已静静站了多久。他斜倚着冰冷的墙壁,昂贵的丝质睡袍随意地系着,领口微敞,
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指尖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眼神。袅袅升起的淡青色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轮廓。隔着那道门缝,
琴音清晰地流淌出来,丝丝缕缕,缠绕着他。他微微阖着眼,似乎在专注地倾听,
又似乎只是在放空。暖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漏出,
在他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投下一道明暗分界线。那舒缓的旋律,像一只无形的手,
轻轻拨动着他眼底深处某些被重重冰封的东西。那里面有什么在缓慢地流动,挣扎,
像是冰层下被封冻的暗涌,晦涩难辨,是探究?是动容?还是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
只有指间香烟燃烧的细微声响和那流淌的琴音在寂静中交织。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直到琴房内的旋律在一个带着叹息般余韵的长音中渐渐消散,最终归于彻底的寂静。
门外的阴影里,沈聿白指尖的烟灰无声地坠落。他缓缓睁开眼,
眼底那片晦暗的波澜瞬间隐去,恢复了深潭般的沉寂。他掐灭了烟蒂,
动作带着一种惯常的利落。最后,他隔着那道窄窄的门缝,
朝琴房内暖光中那个纤弱专注的背影投去深深的一瞥。那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
仿佛要将这无声的画面刻印下来。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转身,
昂贵的软底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高大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走廊尽头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烟草气息,和琴房里兀自站立的林晚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感应,
证明着刚才那场无人知晓的、沉默的聆听。6定制琴魂时间在合约的倒计时中无声流淌。
距离三年期满,只剩下最后三个月。一个寻常的午后,
林晚被沈聿白的助理请到了他顶层公寓的书房。书房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线条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