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顶级拍卖会上当众鉴定出沈聿收藏的珠宝是赝品。“沈先生,您引以为傲的传家宝,
只是实验室的产物。”全场死寂,他眸色幽沉如夜:“你确定?”三个月后,我失业了,
却意外成了他公司的珠宝顾问。他总在深夜办公室堵我:“白天骂我眼瞎的勇气呢?
”我被他逼到墙角,指尖抵住他喉结:“沈总,再近一步,鉴定报告就发你邮箱。
”后来他拍下我设计的珠宝当众表白。我冷笑:“沈总不怕又是赝品?
”他低头吻住我:“这次,我只想鉴证你的心。”拍卖槌落下的余音还在水晶灯下嗡鸣。
聚光灯,滚烫,灼烧着展台中央那颗号称“永恒之心”的蓝钻。我举起袖珍鉴定灯。
幽蓝光束如手术刀,精准切入钻石隐秘的腰棱。一行微不可查的激光刻字,
在蓝光下无所遁形。冰冷,清晰。“沈先生,”我的声音穿透死寂,“您引以为傲的传家宝,
实验室编号 L-7。”满场倒抽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压抑的海啸。高台主位,
沈聿缓缓抬眼。水晶灯的光碎落在他眸底,深不见底,幽沉如子夜寒潭。“你确定?
”三个字,轻飘飘,却压得整个拍卖厅摇摇欲坠。
---**1**指尖残留着鉴定灯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
空气里昂贵香水、雪茄和皮革混合的气息令人窒息。无数道目光,
或惊骇、或幸灾乐祸、或纯粹看戏,利箭般钉在我背上。
沈聿没再看那颗瞬间从云端跌入泥沼的钻石。他的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越过冰冷的空气,
沉甸甸落在我脸上。像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我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我挺直脊背,
迎上那道审视。拍卖行经理惨白着脸冲过来,汗珠滚落。“苏晚!你疯了!
”他压低的气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我拨开他试图拉扯我的手。目光依旧锁着沈聿。
“报告会呈交贵方董事会,”我清晰地说,“附上国际宝石学院认证。
”沈聿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勾了一下。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起身。
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裹挟着迫人的气势。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他目不斜视,走向出口。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缕极淡的雪松混着皮革的冷冽气息拂过。还有一句轻如耳语,
只有我能听见的话。“苏晚,”他舌尖卷过我的名字,带着某种危险的玩味,
“我们很快会再见。”脚步声消失在厚重的金丝绒门帘后。拍卖厅炸开了锅。
经理面如死灰地看着我。“你被解雇了。”他声音干涩,“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我摘下胸前的工作牌。金属边缘硌着掌心。很凉。像沈聿最后那个眼神。
---**2**三个月。足够我从云端跌落谷底。“苏晚”这个名字,
在顶级珠宝圈成了某种禁忌。一个捅破了天,得罪了沈聿的女人。谁还敢用?简历石沉大海。
账户数字一天天缩水。直到邮箱里弹出一封措辞古怪的面试邀请。
发件人:沈氏集团总裁办主题:珠宝顾问职位沟通鼠标悬在“删除”键上许久。
最终,点了“回复”。沈聿想玩什么?我奉陪到底。踏进沈氏集团总部大楼。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的味道。电梯门即将合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入感应区。金属门无声滑开。高大身影踏入狭小的空间。
雪松与皮革的气息瞬间侵袭。我呼吸一滞。沈聿。他独自一人。
昂贵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压迫感无声弥漫。电梯平稳上升。
镜面墙壁映出他冷淡的侧脸,和我的紧绷。数字无声跳动。他忽然开口。“苏小姐,
”声音低沉,在密闭空间里共振,“新环境还适应?”“托沈总的福,”我看着跳动的数字,
“暂时死不了。”他侧过头。镜中目光相遇。他眼底有极淡的,近乎审视的兴味。
“白天在企划部,”他慢条斯理,“骂我‘人傻钱多速来’的勇气呢?”我心头猛地一跳。
茶水间的吐槽……他怎么会知道?电梯“叮”一声。顶层总裁办到了。门开。他没动。
视线沉沉落在我脸上。“现在,”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耳廓,“哑巴了?
”我猛地攥紧手中的文件袋。边缘锋利。“沈总,”我抬眼,直视他,
“想听我现场再鉴定一次您的眼光?”他眸色骤然深浓。像暴风雨前的海。
一丝极冷的笑意掠过他唇角。“很好。”他直起身,迈出电梯。“苏晚,希望你的专业,
对得起你的‘勇气’。”---**3**深夜十一点。沈氏大厦顶层依旧灯火通明。
指尖划过平板屏幕。一份份晦涩的矿脉地质报告流淌而过。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和……另一个人的存在感。沈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落地窗外是铺陈开的城市星海。
光芒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他处理文件的速度很快。钢笔划过纸张,沙沙作响。偶尔,
笔尖会短暂停顿。我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沉甸甸的,带着审视。落在我后背。像无形的烙铁。
“这份,”他忽然开口,声音打破寂静,“西非新矿区的评估,你怎么看?
”一份文件被推过光洁的桌面。滑到我面前。我拿起。快速扫过关键数据。“数据漂亮,
”我放下文件,“但核心样本的折射率异常波动超过0.003。”我抬眼看他。
“沈总手下的人,急着给您画饼?”他身体向后靠进真皮座椅。双手交叠置于腹前。
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继续。”“矿区伴生岩层结构不稳定,
”我指尖点向报告中的地质剖面图,“大规模开采,塌陷风险指数级上升。”“结论?
”“馅饼有毒,”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建议放弃。”他沉默地看着我。几秒钟。
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苏顾问,
”他拿起内线电话,“通知项目部,西非矿权,终止跟进。”挂断电话。他站起身。
绕过巨大的办公桌。一步一步。朝我这边走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
压迫感却排山倒海。我下意识想后退。脚跟抵住了身后厚重的橡木书柜。退无可退。
他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下来。雪松与皮革的气息,
混着他身上独特的、极具侵略性的热度。将我包围。“白天,”他微微俯身,视线与我平齐,
锁住我的眼,“骂得不是挺痛快?”距离近得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他眼底深处,
某种翻涌的、难以辨明的暗流。“现在,”他声音压得极低,像砂纸磨过耳膜,“躲什么?
”我后背紧贴着冰凉的书柜木板。指尖掐进掌心。强行稳住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沈总,”我抬起眼,毫不退让地撞进他深潭般的眸子里,“现在是下班时间。
”“探讨工作而已。”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张?”他抬手。
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地。拂过我额角一缕不知何时散落的碎发。指尖的温度。
若有似无地擦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苏晚,”他指尖停留在我的耳廓边缘,
没有离开,只是轻轻摩挲着那里的敏感肌肤。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哑,
“你鉴定宝石的勇气……”他的气息拂过我的唇。“用来鉴定我这个人时,似乎不太够?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一般。血液冲上耳尖。烫得惊人。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所有被刻意压制的情绪和这几个月来的憋屈瞬间冲上头顶。“沈聿!”我几乎是吼出来。
带着豁出去的决绝。在他微怔的瞬间。我猝然抬手。不是推开他。而是用尽全力,
揪住了他一丝不苟的昂贵领带。猛地向下一拽!他猝不及防。被我拽得一个趔趄。
身体被迫前倾。俊脸瞬间逼近!鼻尖几乎要撞上我的鼻尖!呼吸彻底交缠在一起。
他眼底的错愕清晰可见。似乎完全没料到我敢如此。我死死揪着他的领带。
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仰着脸。眼中燃着破釜沉舟的火。“别惹我!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再靠近一步……”我另一只手猛地掏出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芒瞬间照亮我们之间咫尺的距离。
也照亮了他眼中瞬间翻涌起的、更加浓烈危险的风暴。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清晰地说出威胁。
“你书房里那尊‘宋代钧窑天青釉莲花尊’的赝品鉴定报告……”我故意停顿。
满意地看到他瞳孔骤然紧缩。“……下一秒就发你邮箱!”空气凝固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他骤然变得粗重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唇上。
他眼底的风暴在积聚。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更加危险和滚烫的东西。
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盯着我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点燃。
“苏晚……”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砾感。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又像下一秒就要彻底失控。他缓缓地。几乎是一寸寸地。再次低下头。滚烫的唇。
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目标明确地。印了下来!
---**4**滚烫的触感并未如期落在唇上。尖锐的内线电话铃声。像一把冰锥。
狠狠刺破了这方狭小空间里即将爆炸的、粘稠滚烫的张力。
“嘀铃铃——嘀铃铃——”催命般持续不断。沈聿的动作硬生生僵住。距离我的唇,
只剩毫厘。他眼中翻涌的风暴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片骇人的冰寒戾气。他猛地直起身。
像一头被强行打断猎食的猛兽。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看也没看我。
大手带着一股近乎粗暴的力道。一把抓起桌上那台狂响不止的座机听筒。“说!
”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电话那头的声音隐约传来。断断续续。
“……林小姐……在楼下……坚持要立刻见您……说……”沈聿的脸色,在听到某个名字时,
肉眼可见地又沉下去几分。握着听筒的指关节捏得死白。“告诉她,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没空!”“砰!”听筒被狠狠掼回机座。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压制翻腾的怒火。
几秒钟后。他转过身。眼底残留的冰寒戾气尚未完全褪去。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带着一种审视。还有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像被搅浑的深潭。“待着。
”他丢下两个字。声音依旧冷硬。却似乎少了刚才那种针锋相对的锐利。更像是一种命令。
或者说……变相的圈禁?说完。他不再看我。大步流星。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戾气。
走向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大门。门被他拉开。又在他身后沉沉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彻底隔绝了内外。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死寂。刚才发生的一切。揪领带的触感。
他逼近时滚烫的呼吸。唇瓣几乎相贴的惊心动魄。
还有那最后被打断的、悬而未决的吻……所有的感官记忆如同退潮后的礁石。
狰狞地凸显出来。带着灼人的温度。心脏还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耳膜。
脸上烫得惊人。我下意识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下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滚烫气息拂过的麻痒。我猛地甩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失控的感觉。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办公室角落。那扇紧闭的、通往他私人休息室和书房的门。
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威胁。
“宋代钧窑天青釉莲花尊”……那是我第一次踏入这间办公室时。无意间瞥见的。
当时只是职业习惯性地扫了一眼。那釉色流转的光晕。
在某个角度下……透着一丝极其细微的、现代高仿品特有的“贼光”。这个把柄。
一直被我深埋心底。从未想过会用在这种时候。更没想到……真的能镇住他。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新建邮件的界面。收件人栏空着。我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
最终。还是熄灭了屏幕。我背靠着冰凉的书柜。缓缓滑坐在地毯上。
昂贵的羊绒地毯柔软得过分。却无法驱散心底那一片兵荒马乱。门外。
隐约传来高跟鞋急促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焦灼和……不甘?还有一个女人极力压抑却依旧能听出怒意的声音。
“……聿哥哥!你就为了那个……”后面的字句模糊不清。被厚重的门板隔绝。
高跟鞋的声音停在门外。似乎想进来。却被沈聿冰冷的声音拦住。“……林薇,适可而止。
”语气里的疏离和警告。清晰可闻。高跟鞋在原地焦躁地顿了几下。最终。带着不甘的余韵。
渐渐远去。门外恢复了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办公室内。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在心底无声蔓延。
像打翻了一杯隔夜的柠檬水。又酸。又涩。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凉。
---**5**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的光。我端着刚煮好的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