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考古实习生,我兴奋地给千年暗室拍了张闪光照片。瞬间,刺骨的寒意裹住全身,
一个古老存在在我影子里苏醒。它每晚蚕食我的生命力,逼我寻找更多封印地点。
搭档阿布为救我而死,铜铃破碎的声音至今萦绕耳边。最终决战在午夜地铁站,
我对着玻璃倒影将匕首刺入自己瞳孔。监控画面中,我的影子疯狂扭动,
最后与那双流血的眼睛一起陷入死寂。1 闪光灯作大死黑暗,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我手里的强光手电筒,那束凝聚了现代科技的光柱,在这片盘踞了千年的浓稠墨色面前,
显得如此虚弱无力。光线笔直地刺出去,却像是泥牛入海,
仅仅能照亮脚下几块湿滑的、刻着诡异符文的石板,再往前,
就被无边的寂静和黑暗吞噬得干干净净。空气又冷又沉,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腐朽气味,
像是混合了泥土深处最陈年的尸骸、某种早已干涸的异兽血液,
还有岩石被漫长岁月浸透后渗出的湿冷。每一次呼吸,
都感觉有冰冷的铁屑顺着气管刮进肺里。我缩了缩脖子,高领抓绒衣的领口蹭着下巴,
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但寒意依旧顽固地透过衣服缝隙往里钻。“这鬼地方,真是绝了!
”我压低声音,对着旁边那个壮实得如同半截铁塔的身影抱怨。
声音在死寂的甬道里撞了几下,显得格外突兀,带着嗡嗡的回响,让人心里发毛。阿布,
我的搭档兼向导,本地人,据说祖上几代都在这片戈壁滩上讨生活,对地下的东西门儿清。
此刻他正半蹲着,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一块嵌在墙壁基座里的黑色石板上的浮尘。
“祖上传下来的老话,”阿布头也没抬,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深处冒出来,
“这‘无回廊’里头,有些东西,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着,但就是…邪性得很。
”他顿了顿,手指在那石板上一个狰狞的、仿佛由无数扭曲触手构成的浮雕图案上停住,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特别是这种‘封门石’,绝对,绝对不能见强光。
惊扰了底下压着的东西,咱们十条命都不够填的。”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石板上的浮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阴森,那些扭曲的线条仿佛在缓缓蠕动。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冰凉的金属外壳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明白明白,老规矩嘛。”我赶紧应声,
试图驱散那点不安。可内心深处,一种混合着强烈好奇和隐秘作死冲动的兴奋感,
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我的理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发现!
一个完全隔绝于阳光空气之外的千年秘室!说不定里面就藏着改写某个失落王朝历史的铁证!
就拍一张…一张记录性的照片,应该…问题不大吧?阿布不是说了吗,不能见强光,
我手机闪光灯…算强光吗?也许…不算?这个侥幸的念头一旦冒出来,
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阿布还在专注地清理着石板边缘的缝隙,
他那把祖传的、据说是雷击木做的旧手铲发出细微的刮擦声。他背对着我,
宽阔的肩膀挡住了大部分视线。机会!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起来,肾上腺素瞬间飙高。
我屏住呼吸,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指尖因为紧张和寒冷有些发僵,差点没拿稳。解锁屏幕,点开相机图标,
手指悬在拍摄键上微微颤抖。就是现在!
我猛地将手机镜头对准前方那片手电光完全无法穿透的、如同实体般的黑暗区域,
拇指狠狠按下了拍摄键!“咔嚓!”清脆的快门声在死寂的甬道里炸响!几乎在同一瞬间,
一道惨白、刺眼到极致的闪光,像一道凭空劈下的闪电,猛地撕裂了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光芒短暂地、粗暴地填满了前方未知的空间,将一切都暴露在强光之下,又瞬间熄灭,
留下更深的、令人眩晕的漆黑和视网膜上灼烧般的残影。“我操!!!
”阿布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猛地转过身,
那张平时总是带着憨厚笑意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盯住我,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末日降临般的绝望,
“你他妈干了什么?!”我整个人都懵了,举着手机僵在原地,刺目的残影还在眼前晃动,
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阿布那声惊怒的咆哮在颅腔内反复冲撞。死寂。
比之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紧接着,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像无数冰冷的毒蛇,猛地从脚下的石板深处钻出!
它们无视了厚厚的登山靴和抓绒裤,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阴冷,瞬间缠绕上我的双腿,
疯狂地向上蔓延、渗透!冷!刺骨的、仿佛连骨髓都要冻结的冰冷!
我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身体筛糠一样剧烈抖动起来。这不是普通的寒冷,
它带着一种…一种活物的恶意,贪婪地汲取着我皮肤上的每一丝热量,直透灵魂深处。
更可怕的是,在我脚边,在那手电光因为我的颤抖而晃动的光圈边缘,
我自己的影子……它似乎……扭曲了一下?像水波一样荡漾开一圈诡异的涟漪?“跑!
”阿布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恐惧,他像一头被激怒的棕熊,猛地扑过来,
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不由分说地拖着我就要往甬道出口的方向狂奔!然而,
就在他抓住我的那一刹那——“呃啊——!
”一声极度痛苦的、非人的惨嚎猛地从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不是我的声音!尖利、嘶哑,
仿佛声带被硬生生撕裂!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阴冷力量,如同决堤的冰河,
顺着阿布抓住我的那条手臂,疯狂地倒灌进我的身体!
我的视野瞬间被一片旋转的、带着血腥味的黑暗淹没,身体里像有亿万根冰针在同时穿刺!
意识被这股狂暴的冰冷瞬间冲垮,如同一叶扁舟被抛入惊涛骇浪,彻底失去了方向。
我最后的感觉,是身体像一截被伐倒的朽木,重重地、毫无知觉地砸在冰冷刺骨的石板上。
世界彻底陷入无声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2 影子在啃我痛。
一种无法定位的、仿佛来自身体最深处、灵魂缝隙里的钝痛,
把我从无意识的深渊里硬生生拽了出来。眼皮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隐隐作痛,吸进来的空气冰冷刺骨,
带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夏蝉在颅内拼命嘶叫。“醒了?
感觉咋样?”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疲惫和担忧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像砂纸摩擦着木头。我用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眼缝。视线模糊了好一阵,
才渐渐聚焦。惨白的天花板,刺眼的日光灯管,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阿布那张胡子拉碴、写满焦虑的大脸凑在病床前,眼窝深陷,布满血丝,
下巴上还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渗着血珠。“医…院?”我的声音干涩嘶哑,
像是破风箱在拉动,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嗯,戈壁滩临时医疗点。你小子命大,
”阿布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拧得死紧,
粗糙的大手无意识地搓着自己膝盖上沾满泥灰的裤子,“突然就栽倒了,浑身冰得吓人,
怎么喊都没反应,跟…跟死了一样。”他顿住了,
眼神里掠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深切的恐惧,似乎在努力避开某个可怕的回忆,
“把你扛出来,可费了大劲了。”“我…怎么了?”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但身体软得不像自己的,稍微一动,
那股无处不在的、源自骨髓深处的钝痛和冰冷就猛地加剧,让我眼前一黑,
又重重跌回硬邦邦的病床上。“医生查不出名堂,”阿布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警惕地瞥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身体微微前倾,凑到我耳边,气息带着浓重的烟草味,
“体温低得邪门,心跳慢得像要停,可仪器就是显示‘正常’…邪门,太邪门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林简,你老实告诉我,在那下面…你到底拍到啥了?
”拍到啥?记忆的碎片像冰冷的玻璃渣,猛地刺进脑海!惨白的闪光!阿布惊怒扭曲的脸!
那穿透骨髓的、带着恶意的阴寒!还有…我自己的影子…那诡异的、水波般的扭曲!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比医院空调的冷风要恐怖一万倍!
我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发现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
“没…没什么特别的…”我避开阿布探究的目光,声音干巴巴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我,那黑暗里被闪光惊扰的“东西”…它…它还在吗?“真的?
”阿布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刺穿我的伪装,“那你告诉我,
你为啥一直…一直盯着自己的影子看?”影子?我一愣,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
看向病床旁边的地面。惨白的日光灯从头顶倾泻而下,
在光洁的水磨石地板上投下我身体的轮廓。我的影子…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轮廓清晰,
和我躺着的姿势一模一样。可就在我看过去的下一秒——那影子边缘,靠近我头部的位置,
极其细微地…蠕动了一下?像是一滴浓稠的墨汁滴入清水,
边缘极其缓慢、极其不自然地晕开了一点点,又瞬间缩了回去,快得像是错觉。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不是错觉!绝对不是!一股远比医院冷气更加阴寒、更加粘稠的气息,
毫无征兆地从我自己的影子里弥漫开来,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贴着我的皮肤,
钻进我的毛孔,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它无声无息,
却又带着一种贪婪的、令人作呕的吮吸感,仿佛在抽走我生命里最核心的某种东西。力气,
正在飞速流逝!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上了铅块,意识又开始模糊,
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寒冷再次汹涌而至,比昏迷前更加清晰、更加恐怖!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溢出。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林简!”阿布霍然起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一步跨到床边,
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头顶的光线,我的影子也随之被他的影子覆盖、吞噬。就在那一瞬间!
我体内那股疯狂肆虐的阴寒吸力,骤然减轻了!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
那股要将我灵魂都抽干的恐怖吸吮感消失了!我猛地喘了一口气,
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贪婪地吸入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但那种濒死的窒息感确实退去了。“你…你挡住光了…”我虚弱地抬起手,
指着阿布投在地板上的影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像冰水,浇透了我全身。
真相如同恶鬼的獠牙,在昏暗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那东西,
那个被我的闪光灯惊醒的古老存在…它就在我的影子里!它在通过我的影子,啃噬我的生命!
阿布顺着我的手指看向地面,又猛地抬头看向我惨白如纸、布满惊恐的脸。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粗犷脸庞上,血色一点点褪尽,
只剩下一种混合着巨大震惊和更深层恐惧的死灰色。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粗重急促的喘息声,还有阿布因为极度紧张而发出的、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它…缠上你了?”阿布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轮在摩擦石头,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的重量。
他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人,
或者…看清附着在我身上的某种东西。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死死地、充满绝望地回望着他。病房惨白的灯光下,阿布的影子像一座沉默的山,
覆盖着我。只有在他影子的庇护下,
我才能从那无时无刻的冰冷啃噬中获得一丝短暂的、虚假的喘息。就在这时,
一种冰冷滑腻的触感,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意志,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深处浮现。
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一段强行塞进来的、带着硫磺和腐土气息的意念碎片,
直接烙印在我的思维里:“血…封印之血…更多的…地点…”同时,
一幅破碎而扭曲的画面闪过——一片被风沙半掩的残破石柱,
上面刻着和甬道里封门石上极其相似的、扭曲触手般的诡异符文!那画面一闪而逝,
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仿佛在某个文献的角落里惊鸿一瞥过。
“嗬…”我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这强行入侵的意念而剧烈痉挛起来。
它…它在对我说话!它要我去找…找更多像“无回廊”那样的封印地点?!它要…血?!
“它…它说什么?”阿布看到我的反应,脸色更加难看,急声追问,
宽厚的手掌下意识地按住了我因痉挛而抖动的肩膀。
“找…找地方…和‘无回廊’一样的地方…有那种符文的…”我牙齿打颤,语无伦次,
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淹没,“它…它要血…封印的血…”阿布按在我肩头的手猛地一僵,
力道大得让我骨头生疼。他死死盯着我,那双总是带着点憨厚笑意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恐惧、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操!
”他猛地低吼一声,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直起身,
魁梧的身躯在狭小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他烦躁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敌人。“听着,林简,
”他猛地俯下身,双手用力抓住我病号服的前襟,把我上半身微微提离床铺,
那张粗犷的脸庞几乎要贴上我的,滚烫而带着浓重烟草味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眼神灼灼,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撑住!听见没?给老子撑住!我…我去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我阿布祖上三代在这片沙子里刨食,就不信弄不死一个藏在影子里的鬼东西!
”他像是在对我吼,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说完,他像丢开一件烫手的东西一样松开我,
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病房门,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急促地回响,很快远去。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不,还有它。阿布离开了,他阻挡光线的影子也随之消失。
头顶惨白的灯光再次毫无遮拦地照射下来。地上,我的影子清晰地铺展着。
那股熟悉的、冰冷粘稠的吸吮感,如同跗骨之蛆,立刻从影子深处卷土重来!
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贪婪!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如同沙漏里的细沙,
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抽走。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冷瞬间将我包裹、勒紧。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滴在白色的枕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阿布…他真的能找到办法吗?3 铜铃碎,
故人殁夜色,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压在死寂的戈壁滩上。
白天灼人的热浪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带着砂砾的寒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吉普车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在坑洼不平、只有模糊车辙印的“路”上疯狂颠簸,
每一次剧烈的弹跳都让我胃里翻江倒海,骨头架子仿佛随时会散掉。我蜷缩在副驾驶座上,
裹着厚厚的毛毯,身体却依旧像一块浸在冰水里的石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寒气,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冷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阿布紧握着方向盘,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下巴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劈开的、有限的一片黑暗。他开得极快,
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车灯的光柱在无边的黑暗中剧烈摇晃,
像是随时会被周围的浓黑吞噬。“就…就在前面那片风蚀岩后面!”我艰难地抬起手,
指向车窗外一片在黑暗中如同匍匐巨兽般的嶙峋阴影。
脑海里那个冰冷意志的指引如同烧红的烙铁,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灼痛,催促着我靠近。
恐惧和那跗骨之蛆般的寒冷让我声音抖得不成调,“它…它就在催我…”“坐稳了!
”阿布低吼一声,猛打方向盘。吉普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轮胎卷起大片的砂石,
朝着那片巨大的风蚀岩冲去!车子一个急刹,在松软的沙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停在了几根如同巨兽肋骨般耸立的风蚀柱下方。车灯的光柱打在斑驳嶙峋的岩壁上,
映照出岁月和风沙刻下的深深沟壑。死寂。只有引擎熄火后,
戈壁滩上那无处不在的、呜咽般的风声,在岩柱间穿梭回荡,如同无数冤魂的低泣。
“就是这?”阿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他迅速拔下车钥匙,熄灭了车灯。
黑暗瞬间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们彻底吞没。只有仪表盘上微弱的荧光,
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嗯…”我应了一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是因为冷风,
而是因为…兴奋。一股源自灵魂深处、完全不属于我的、冰冷而扭曲的兴奋感,
正随着靠近目标而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我的理智!它在我脑子里尖叫,
驱使着我立刻冲下车,扑向那黑暗深处!与此同时,我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