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道观门口的石墩子上,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边角都磨毛了的房产证复印件,
心里拔凉拔凉。李怀素,我的名字,写在房产证所有人那一栏。旁边是另一个名字:李崇山。
我那从未谋面、据说年轻时当过几天道士的便宜外公。他死了,留给我唯一的遗产,
就是这间坐落在云栖山半山腰,名叫“清虚观”的破道观。道观?我看着眼前这景象。
两扇掉了大半漆、勉强能看出原本是朱红色的木门,歪歪斜斜地敞着。
门楣上“清虚观”三个字,斑驳得快要认不出来。院子里杂草长得比膝盖高,
几间瓦房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屋顶,瓦片也缺了不少,露出黑黢黢的椽子。
风一吹过那些破洞,发出呜呜的怪响,自带“新风系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混合着草木腐烂的气息。山下是繁华的城市,灯火通明。山上,
这破道观像个被遗忘的孤魂野鬼。我叹口气,从石墩子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这地方,别说养老,养蚊子都嫌奢侈。我卡里那点可怜的存款,别说修缮,
连请人把院子里的草铲干净都够呛。“外公啊外公,”我对着空气嘟囔,
“您老人家可真会给我出难题。这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房子住?”我掏出手机,
对着这破败景象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发朋友圈吐槽一下这从天而降的“巨额负资产”。
刚打开微信,手机屏幕猛地一黑!不是没电那种黑,是整个屏幕瞬间暗下去,
像被吸走了所有光。我吓了一跳,赶紧按电源键。没反应。使劲拍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不是吧?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慌了,这破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要是坏了,
我今晚就得跟这破道观里的耗子作伴了!就在我急得想把手机砸地上的时候,
漆黑的屏幕中央,突然亮起一点微弱的光。那光像水波纹一样扩散开,
渐渐勾勒出一个极其简朴、甚至有点简陋的图案——像是一个小小的、线条勾勒的院落轮廓,
里面隐约有几个小人影。图案下方,
清虚观残破绑定对象:李怀素符合‘道观养老系统’激活中……我:“?
??”什么玩意儿?系统?绑定?道观养老?我用力眨眨眼,
怀疑自己是不是蹲太久低血糖出现幻觉了。这画风也太……离谱了吧?没等我反应过来,
手机屏幕上的字迹变了:绑定成功!
任务奖励:基础生活设施修缮水电恢复、一间居室基础修缮失败惩罚:系统解绑,
宿主原地霉运附体三个月走路踩狗屎,喝水塞牙缝,
买泡面没调料包我盯着最后那个惩罚描述,嘴角抽了抽。这系统……有点东西啊,
威胁人都这么接地气。“等等!”我对着手机屏幕喊,“你谁啊?这什么系统?养老?
我拿什么养?拿这破院子里的西北风养吗?”屏幕上又浮现一行字,
带着一种机械的冷漠感:宿主权限不足,无法查询系统来源。请尽快完成任务,
解锁更多功能与信息。倒计时:23小时59分……下面还真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倒计时!
我彻底懵了。环顾四周,荒山野岭,破败道观,
手机里突然蹦出个强制我做任务的系统……这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但那个“霉运附体三个月”的惩罚,实在太有画面感,太有威慑力了。我打了个寒颤。
“行行行!算你狠!”我对着手机咬牙切齿,“养老是吧?招人是吧?我去!”可问题是,
招谁?谁会愿意住到这么个鸟不拉屎、连水电都没有的破道观里来养老?免费都没人要吧?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点开那个简陋的系统界面。除了任务栏,
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灰色的图标,像个仓库,写着资源库,点进去,空空如也。
还有个道观全景图,点开,就是一个像素风的小破院子,几间歪歪扭扭的小房子,
标注着“大殿危”、“东厢房半塌”、“西厢房漏风”、“后院荒”。
唯一状态是“完好”的,就是我屁股底下这个石墩子。我绝望地退出界面。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下山的路又长又陡。我一边走一边盘算。贴小广告?发朋友圈?
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求助?走到山脚公交站,我累得直喘气。
最后一班回市区的公交车刚开走,站台上空荡荡的,就剩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有七八十岁了,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挽了个小小的髻,
插着一根朴素的木簪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棉布褂子,脚上是老式的布鞋。
她背着一个同样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坐在冰凉的不锈钢长凳上,微微佝偻着背,
望着公交车远去的方向,眼神有点空。天快黑了,山风带着凉意吹过来。
老太太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阿婆,”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您也等车啊?
最后一班刚走。”老太太慢慢转过头看我,眼神很温和,但带着点疲惫。“哦,
走了啊……”她声音轻轻的,有点沙哑,“那…那我再等等。”“没车了阿婆,
”我指指站牌上的时间表,“最后一班,刚走。您要去哪儿?家远吗?”老太太沉默了一下,
摇摇头,没说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布满老年斑的手。那双手骨节有些变形,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我注意到她的帆布包拉链没拉严实,露出里面一角,
好像是……一个旧相框?“阿婆,您家里人呢?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您吧?”我试探着问。
老太太抬起头,又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他们……忙。我自己能回去。
”那笑容看得我心里有点发酸。这老太太,明显是遇到难处了。
她身上那种极力维持的体面和此刻的茫然无措,形成一种让人揪心的对比。“阿婆,
天快黑了,山上风大,您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我放软了声音,
“要不……您先跟我去个地方歇歇脚?就在山上不远,是个……嗯,是个清净的地方。
”我指了指半山腰的方向。心里那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任务……第一位养老居民……眼前这位迷路、孤单、似乎无处可去的老太太,
简直是系统送上门来的“任务道具”啊!虽然这想法有点不厚道,
但那个“霉运附体三个月”的惩罚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而且,
让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待着,我真不放心。老太太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又看看我,
眼神里有警惕,但更多的是犹豫和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山上……道观?”“您知道清虚观?
”我有点惊讶。“年轻时候……来过一次。”老太太低声说,眼神飘向远处,
似乎在回忆什么,“很多年喽……都荒了吧?”“是有点旧,”我含糊地说,
没好意思说快塌了,“但遮风挡雨没问题!总比在这儿吹冷风强,您说是不?
我正好要去那儿,顺路,不收钱的!”我赶紧补充。老太太又沉默了一会儿,
山风吹起她几缕银发。她终于点了点头,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那……麻烦你了,闺女。
”“不麻烦不麻烦!”我心头一松,赶紧上前一步,想帮她拿那个看起来很沉的帆布包。
“不用不用,”老太太下意识地护住包,“我自己来,不重的。”她顿了顿,
声音很轻地补充,“里面……是老头子。”我心里咯噔一下,头皮有点发麻。
老太太似乎看出我的误会,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带着苦涩的笑:“照片。
他的照片。”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又觉得心口更堵了。“阿婆,您贵姓啊?
”“免贵姓吴,”老太太说,“吴嫮。女字旁加一个‘古’字,下面一个‘月’字。”吴嫮。
一个很少见,但听起来很温婉的名字。“吴奶奶,”我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您慢点,
山路不好走,我扶着您。”回山的路,因为要照顾吴奶奶的步伐,比下山时慢了很多。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但看得出腿脚不太利索。我小心地搀着她,
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主要是怕她太累。她话不多,问一句答一句。
只知道老伴儿走了好几年了,有个儿子在城里,很忙。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荒山野岭来,
她只是含糊地说:“出来走走……透透气。”然后就不愿多说了。走到清虚观门口,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山里黑得纯粹,
只有稀疏的星光和道观那两扇破门透出的、我离开时点的一根蜡烛的微弱光芒。
吴奶奶站在门口,看着破败的门楣和院子里黑黢黢的荒草影子,没说话。月光照在她脸上,
看不清表情。我心里有点打鼓。这环境……比山脚公交站还差远了。她不会反悔吧?
“吴奶奶,里面……有点乱,您别嫌弃。”我硬着头皮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
领着她穿过荒草丛生的院子,来到唯一一间勉强能挡风的西厢房。这是我白天简单收拾过的,
扫了地,擦了唯一一张破桌子,铺上了我自己带来的简易睡袋。
角落里点着那根可怜巴巴的蜡烛。“条件不太好,”我尴尬地搓着手,“您先将就一晚?
明天我再想办法。”吴奶奶的目光在空荡荡、四壁漏风的屋子里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那根跳动的蜡烛火焰上。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抱怨,更像是一种认命的释然。
“挺好的,”她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清晰,“有瓦遮头,有灯,比……比好些地方强。
”她走到那张破桌子旁,小心翼翼地把背着的帆布包放下,拉开拉链,
从里面捧出一个用布包好的旧相框。借着烛光,我看到相框里是一张黑白老照片。
一个穿着老式干部服、面容清癯严肃的男人。这就是她的“老头子”吧。
她把相框轻轻放在桌子上,仔细地摆正。然后才转过身,
对我露出一个很真诚、带着点歉意的笑容:“谢谢你啊,闺女。给你添麻烦了。”那一刻,
看着她安静地坐在烛光旁,守着亡夫的照片,在这个破败漏风的道观厢房里,
我鼻子突然有点发酸。“不麻烦,吴奶奶。”我嗓子有点堵,“您先歇着,
我去给您弄点热水。”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那间屋子。站在院子里,
山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我掏出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个简陋的系统界面。
新手任务:为道观招收第一位养老居民0/1那个“0”,在我注视下,
像信号不良似的闪烁了几下,然后,坚定地跳成了“1”。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基础生活设施修缮水电恢复、一间居室基础修缮叮!
检测到首位居民入住,新手礼包发放!获得:基础生活物资包米面粮油、被褥x1,
清洁工具套装x1,应急医疗箱基础x1手机屏幕的光芒映着我惊讶的脸。
这就……完成了?还没等我消化完,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院子里靠近西厢房墙根下,
原本是一片半人高的荒草和碎砖烂瓦。此刻,那片地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压实。
紧接着,几根粗壮的金属管凭空出现,“噗嗤”一声,稳稳地插入地面!随后,
一个崭新的、方方正正的金属水表箱和一个同样崭新的电表箱,
就那么突兀又无比真实地“长”在了那里!几乎是同时,“嗡”的一声轻响,
道观里那几根歪斜的电线杆上,原本早已熄灭的路灯灯泡,猛地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瞬间驱散了院子一角的黑暗。紧接着,
西厢房——就是吴奶奶待的那间屋子——屋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
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飞快地忙碌。几片残瓦被无形的力量挪开,新的瓦片精准地填补上去。
破损的窗户框被修复,蒙上了一层干净的塑料薄膜暂时没有玻璃。
墙壁上几条明显的裂缝,像被橡皮擦抹过一样,迅速弥合、消失!整个过程无声而迅速,
前后不到三分钟。我张着嘴,傻站在院子里,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闺…闺女?
”吴奶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疑从屋里传来,“这灯……怎么自己亮了?
还有这屋顶……”我猛地回过神,赶紧冲进屋里。屋内也变了样!虽然依旧家徒四壁,
但墙壁明显平整了,屋顶不再漏风,新修好的窗户让月光和灯光更清晰地透进来。
最重要的是,墙角多了一盏崭新的节能灯,正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
完全取代了那根可怜的蜡烛。吴奶奶站在屋子中央,仰头看着亮堂堂的屋顶和新安的灯,
又看看变得结实的墙壁,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她看看我,又看看四周,嘴唇动了动,
没说出话。“呃……吴奶奶,”我干咳一声,试图解释,
“那个……可能是……山里的电路……年久失修,它自己……嗯……间歇性恢复?
”这理由我自己都不信。吴奶奶的目光落在墙角多出来的那堆东西上。崭新的两袋米,
一袋面,一桶油。一套干净的蓝色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个红色的塑料工具箱,
里面放着崭新的扫帚、簸箕、拖把、抹布。还有一个印着红十字的白色小箱子。这些东西,
刚才绝对没有!吴奶奶的眼神从震惊慢慢转为一种深沉的、带着点敬畏的了然。
她没再看那些东西,反而看向桌子上老伴儿的照片,喃喃低语了一句:“老头子,
这地方……有点灵性啊。”她没有追问。只是默默走过去,摸了摸那套厚实的新被褥,
又打开那个医疗箱看了看里面的纱布、酒精、常用药。然后,她转过身,
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刚才更温暖、更安心的笑容,带着点如释重负。“真好,”她说,“这下,
真能住人了。”我心里那块大石头,“咚”地一声落了地。她接受了!
虽然这接受的方式有点玄乎。叮!首位居民‘吴嫮’满意度+10。道观声望+1。
开启日常任务:维护道观环境清洁0/1,
居民提供基本餐食0/1开启功能:居民状态面板点击查看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点开那个新出现的居民状态面板。里面只有一个名字:吴嫮。
点开:状态:稳定轻度孤独,轻度关节不适需求:规律作息,营养餐食,
适当活动,情感陪伴满意度:10/100居然还有数据化显示?这系统,
越来越像个正经?经营游戏了。“吴奶奶,您饿了吧?
”我看着状态面板上的“营养餐食”需求,赶紧说,“我去弄点吃的!有米有面了!
”我抱着新领到的物资,冲进旁边那间更破的、勉强算厨房的棚子。里面只有个土灶,
黑乎乎的。好在系统礼包贴心地给了火柴。一通手忙脚乱,烟熏火燎,
总算用新锅煮了一锅最简单的白米粥。
当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米香的粥回到西厢房时,
吴奶奶正坐在铺了新被褥的简易床铺上,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地看着手里那张老照片。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我手里的粥,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快趁热喝点,吴奶奶。
”我把粥递过去。她接过去,没有立刻喝,而是把相框小心地放在枕边,
让照片上的老伴儿也朝着粥的方向。然后才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昏黄的灯光下,
她喝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热气氤氲着她的脸,
那些深刻的皱纹似乎都柔和了一些。“香,”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
“真香。好久没喝到这么有米味的粥了。”看着她在温暖的光线下,安静地喝着热粥,
守着一张照片,在这个刚刚被“神迹”修缮过的破道观里……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我心里滋生。
荒诞,却又莫名踏实。任务完成了,惩罚躲过了,还白得了修缮和物资。
第一位居民也安顿下来了。看起来开局不错?我太天真了。吴奶奶在清虚观住下的第三天,
麻烦就找上门了。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跟那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较劲。
系统给的清洁工具挺好用,新扫帚很结实。吴奶奶也没闲着,坐在西厢房门口的小板凳上,
拿着块干净的旧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那个帆布包,还有老伴儿的相框。
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很安静。就在这时,道观那扇破门被人“哐当”一声,
很不客气地从外面推开了,撞在墙上,震落不少灰。“妈!
”一声尖利的女高音刺破了小院的宁静。
一个烫着时髦卷发、穿着亮片紧身裙、踩着细高跟凉鞋的年轻女人闯了进来,
脸上的粉涂得有点厚,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怒气。
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POLO衫、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同样皱着眉头的男人。
正是吴奶奶的儿子和儿媳——张伟,还有他媳妇王莉。吴奶奶擦相框的手停住了,
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变得有些紧张和局促,下意识地把相框往身后藏了藏。“妈!
你真在这儿啊!”王莉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过来,尖利的嗓门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你疯了吗?跑到这鬼地方来住?这什么破地方啊!是人住的吗?
”她嫌恶地打量着周围破败的环境,目光扫过刚清理出来的一小片干净地面,嗤笑一声,
“哟,还扫了扫?扫它干嘛?这破房子就该拆了!”张伟也走过来,眉头拧得更紧了,
语气带着责备:“妈,你一声不响跑这儿来,电话也不接,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家里找你两天了!”他目光转向我,带着审视和不善,“你就是那个什么李怀素?
你把我妈弄这儿来想干什么?”我放下扫帚,挡在吴奶奶身前,心里火气也上来了。这俩人,
进门就兴师问罪,对自己老娘连句关心都没有。“张先生,王女士,”我尽量保持平静,
“是吴奶奶自己愿意留下来的。这里虽然旧,但安全,水电也通了……”“安全?
”王莉夸张地拔高音调,指着还在掉灰的墙壁和屋顶,“你看看这屋顶!看看这墙!
风一吹就要倒了吧?这叫安全?水电通了?”她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这荒山野岭的,
通水电?骗鬼呢!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她一步上前,就想越过我去拉吴奶奶:“妈!
跟我们回去!这种骗子窝你也敢待?赶紧走!”吴奶奶往后缩了一下,紧紧抱着怀里的相框,
声音不大,却很坚决:“我不回去。”“你说什么?”王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不回去。”吴奶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那双温和的眼睛里,
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抗拒,“我在这里挺好。清净。”“好?好什么好!”张伟也急了,
“妈,你糊涂了?这地方能住人?跟我们回家!家里那么大房子,缺你住了?
”“家里是缺我住的地方吗?”吴奶奶的声音有点发颤,但依旧坚持,“是缺我这个人吧?
你们忙,我知道。我在家,像个多余的老物件,碍手碍脚,
还得防着我摔着碰着给你们添麻烦。”王莉立刻反驳:“妈!你这话说的!
我们怎么防着你了?不是请了保姆吗?那保姆不负责,我们不是把她辞了吗?
正准备给你找个更好的……”“不用找了。”吴奶奶打断她,语气疲惫又坚定,“保姆再好,
那是外人。我在自己家里,也像个外人。白天对着空房子,晚上对着电视。说话都没人应。
”她看了一眼怀里的相框,“还不如在这里,陪陪老头子说说话,心里还踏实点。”“妈!
你……”张伟被噎得说不出话。王莉眼珠一转,矛头立刻指向我,语气刻薄:“好啊!
我就知道!是不是这个姓李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看上你那点退休金了?妈,
你别犯傻!这种穷乡僻壤开黑养老院的骗子我见多了!专门骗你们这种独居老人的钱和房子!
”“小莉!”吴奶奶猛地提高了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不许你这么说怀素姑娘!
她没收我一分钱!还给我地方住,给我饭吃!比你们……”“没收钱?
”王莉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更尖了,“没收钱她图什么?学雷锋啊?妈,
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她肯定是放长线钓大鱼!现在装好人,等把你哄住了,
再让你签什么委托书、卖房合同!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她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我告诉你李怀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破道观根本没人管!
你就是个非法占地的!信不信我马上报警告你非法经营、拐骗老人?!”“报警?
”我气笑了,这帽子扣得可真大,“行啊,你报!正好让警察同志来看看,
我是怎么‘拐骗’老人的!也看看你们这对‘孝顺’儿女,
是怎么把自己亲妈逼得宁愿住破道观也不愿回家的!”“你!
”王莉被我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伟脸色铁青,上前一步,似乎想动手:“你再说一遍?!
”“张伟!”吴奶奶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个腿脚不便的老人。
她瘦小的身体挡在我面前,面对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儿子,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你敢动怀素姑娘一下试试!今天除非你们把我抬出去,否则,
我死也死在这儿!”她紧紧抱着老伴的相框,像抱着最后的盾牌。浑浊的眼睛里,
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失望,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倔强。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伟和王莉显然被老太太这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震住了。王莉张着嘴,忘了继续输出。
张伟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看着母亲眼中那陌生的决绝和悲伤,脸色变了变,
最终悻悻地放下。“妈……你……”张伟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难以置信和受伤,
“我们是为你好啊……”“为我好?”吴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
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是为我好?嫌我老了,不中用了,
碍着你们过二人世界了,就是为我好?”她指着这破败却安静的小院:“这里,是破!是旧!
可我住这儿两天,怀素姑娘给我煮热粥,陪我说话,听我唠叨老头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这院子里有鸟叫,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太阳出来能晒到日头!我心里敞亮!
比在那个冷冰冰的大房子里,当个会喘气的摆设强一百倍!”她的话像锤子,
一下下砸在张伟和王莉脸上。王莉脸上挂不住,还想反驳什么,被张伟一把拉住。
张伟看着自己母亲,看着她眼中滚动的泪水和那份陌生的疏离,
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烦躁地抹了把脸,语气缓和了许多,
但依旧强硬:“妈,就算……就算家里让你觉得闷了,你也不能待在这种地方!不安全!
这样,你先跟我们回去,我保证,马上给你找个最好的养老院!环境好,服务好,
有人专门照顾你!行不行?”“我不去养老院!”吴奶奶斩钉截铁,
“那些地方……跟鸟笼子有什么区别?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你!
”张伟的耐心耗尽了,语气又冲起来,“妈!你怎么这么犟呢!这破地方有什么好?
你到底图什么?”“图个清静!图个自在!”吴奶奶毫不退让,紧紧抱着相框,
“图没人嫌我老,嫌我慢,嫌我碍眼!图我能守着老头子,心里踏实!”眼看又要吵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张先生,王女士,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而诚恳,“吴奶奶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强行带她走,
只会让她更伤心,对谁都没好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两人都看向我,眼神依旧不善,
但没再打断。“你们担心的,无非是吴奶奶的安全和生活质量。”我看着他们,“这样,
你们给我一点时间,也亲眼看看。清虚观现在确实很简陋,但已经在改善了。
水电通了你们也看到了。我会尽力把这里收拾好,保证吴奶奶的基本生活需求和安全。
你们随时可以来看她。如果过段时间,你们还是觉得不行,或者吴奶奶自己住得不舒服了,
我们再商量去处,行吗?”我顿了顿,补充道:“至少,现在吴奶奶是真心想留在这里。
强迫她离开,对她身心都不好。”张伟和王莉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着。王莉撇撇嘴,
一脸不以为然。张伟皱着眉,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
可能是不想再在母亲面前爆发更激烈的冲突,也可能是觉得这破地方确实掀不起什么风浪,
张伟哼了一声。“行!李怀素,记住你说的话!”他指着我的鼻子,
“我们就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们会再来看!要是让我妈受一点委屈,
或者这里还是这个鬼样子,我立刻报警,告你非法拘禁!拆了你这破道观!
”他又转向吴奶奶,语气生硬,“妈,你自己选的路,别后悔!我们走!”说完,
他拉着还想说什么的王莉,气冲冲地转身就走。王莉临走前,还狠狠剜了我一眼,
丢下一句:“妈,你老糊涂了!等着被骗吧!”破门再次被粗暴地关上,
留下满院狼藉的争吵余音和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吴奶奶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扶住她。“吴奶奶,您没事吧?”她摇摇头,
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我的手,很用力。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她看着儿子儿媳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洞的,过了好一会儿,
才喃喃地说:“走了……都走了……”一滴浑浊的泪,终于从她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叮!居民‘吴嫮’情绪剧烈波动,
状态更新:悲伤、失望、孤独感加重。请宿主及时安抚。
道观声望-5因负面事件系统提示音冷冰冰地响起。我扶着吴奶奶坐下,
给她倒了杯温水。看着她捧着杯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也沉甸甸的。开局顺利?
这才几天,麻烦就来了。一个月……张伟只给了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
如果清虚观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吴奶奶恐怕真要被强行带走了。压力,
像山一样压了下来。吴奶奶的儿子儿媳闹过之后,道观里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平静。
吴奶奶变得沉默了很多,常常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山下城市的方向发呆,
一坐就是大半天。只有擦拭老伴儿照片时,才显得有点精神。我知道她心里难受。
系统面板上她的状态一直显示着中度悲伤、中度孤独,满意度也掉到了5点。
安抚的话说了很多,效果甚微。心病还需心药医,但这“药”,她那儿子儿媳是指望不上了。
我只能更努力地收拾这个破道观,希望能用环境的变化给她一点慰藉。系统给的工具很趁手,
我每天除了给吴奶奶做饭,就是埋头除草、清理垃圾、修补那些摇摇欲坠的篱笆。
任务:为居民提供基本餐食已完成奖励:基础积分+10每天完成这些日常任务,
能攒一点点积分。系统商城里东西不少,但都贵得离谱。一个最普通的单人木床要50积分,
一套桌椅要30。我攒了好几天,也只够换了点种子和一把更趁手的锄头。
日子就在这种缓慢而艰辛的清理中一天天过去。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在后院跟一片特别顽固的荆棘丛搏斗,弄得灰头土脸。吴奶奶坐在前院屋檐下择菜。
突然,前院传来吴奶奶一声短促的惊呼:“哎哟!”我心里一紧,扔下锄头就往前院跑。
只见吴奶奶倒在地上,旁边散落着青菜和打翻的小板凳。她脸色发白,一手捂着腰,
疼得直吸气。“吴奶奶!您怎么了?”我冲过去,想扶她。“别…别动我……”她声音发颤,
“腰……腰扭了……动不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腰扭了?老年人最怕摔跤扭伤!
我赶紧点开系统面板,查看吴奶奶的状态。居民‘吴嫮’状态:急性腰部扭伤需静养,
疼痛,活动受限需求:医疗处理,卧床休息,生活照料医疗处理?我看向系统商城。
基础药品有,但针对这种扭伤,只有“活血化瘀膏药普通”,要15积分。
我现在总共才攒了25积分。“吴奶奶,您忍忍,我先扶您回屋躺着!
”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半抱半扶地把她挪回西厢房的床上。就这么点动作,
她都疼得冷汗直冒。“药……药箱……”她虚弱地指指墙角。
我赶紧打开那个系统给的基础应急医疗箱。
里面只有酒精、碘伏、纱布、创可贴和几片止痛药。没有专门治扭伤的。“吴奶奶,
您先吃片止痛药。”我倒了水,伺候她把药吃下。看着她痛苦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心急如焚。这荒山野岭的,送医院都麻烦。而且她这状态,根本经不起颠簸。
“怀素姑娘……”吴奶奶疼得声音都在抖,
“麻烦你了……我真是……不中用了……”“您别这么说!”我握着她的手,“您躺好,
别乱动。我去想办法!”我退出房间,立刻点开系统商城,
毫不犹豫地用15积分兑换了那贴“活血化瘀膏药普通”。积分瞬间缩水到10。
膏药兑换到手,是一贴黑乎乎、散发着浓郁中药味的传统狗皮膏药。我按照说明,
小心地给吴奶奶贴在扭伤的部位。“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凉凉的……有点辣……”吴奶奶皱着眉,
“好像……没那么疼得钻心了……”活血化瘀膏药生效中,疼痛缓解。仍需静养观察。
系统提示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但新的问题立刻来了。吴奶奶需要卧床静养,
至少几天内不能下地。吃喝拉撒怎么办?她现在连翻身都困难。我一个人,要照顾她,
还要继续收拾道观、做饭……分身乏术啊!就在这时,手机震动。叮!
检测到居民出现意外伤病,触发紧急任务:寻找帮手任务说明:道观养老,
非一人之力可承担。请宿主尽快为道观招募第二位居民需具备一定自理能力或特殊技能。
任务奖励:基础生活设施升级公共卫生间、浴室雏形,
适老化改造基金5000元现金,
随机技能书x1失败惩罚:首位居民康复速度减缓50%,
宿主精力持续-10%持续一周帮手?第二位居民?
我看着任务奖励里“公共卫生间、浴室雏形”和“5000元现金”,眼睛亮了!
这正是我们现在急需的啊!尤其是吴奶奶现在的情况,有个像样的卫生间太重要了。
可问题是,上哪去找第二位愿意来这破道观,还得“具备一定自理能力或特殊技能”的老人?
经历了张伟王莉那一出,我对“招募”这事都有心理阴影了。正当我一筹莫展,
在院子里烦躁地踱步时,道观那扇破门又被敲响了。这次不是粗暴的推搡,
而是很轻、带着点迟疑的“叩叩”声。“有人吗?”一个苍老,
但中气还算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一愣。这声音有点陌生。会是谁?我走过去,
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门外站着一个老头。这老头看着比吴奶奶年纪还大些,
估计得有八十好几了。头发全白了,像顶着一团蓬松的雪,梳得一丝不苟。
脸膛是那种常年日晒形成的古铜色,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斧凿,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透着精悍和一种……不太符合年龄的锐利?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熨烫得笔挺的旧式中山装,脚上是一双刷得干干净净的旧皮鞋。
背着一个半旧的军绿色帆布挎包,鼓鼓囊囊的。身板挺得笔直,
像一棵历经风霜却依然倔强的老松。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不,
那玩意儿看着更像是根打磨光滑的粗树枝,一头削尖了,当登山杖用。老头看到我,
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动作带着一种旧式的刻板礼节。“小同志,你好。”他开口,声音洪亮,带着点北方口音,
“请问,这里是清虚观吧?”“是……是的。老人家,您找谁?”我疑惑地问。“不找谁。
”老头摇摇头,目光越过我,投向院子里面,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追忆,
“就是……回来看看。几十年喽,没想到……还在。”回来看看?难道又是外公的旧识?
“您以前……来过这里?”我试探着问。“何止来过。”老头笑了一下,
露出一口保养得还挺好的牙齿,只是笑容里有点沧桑,“五几年的时候,
我在这儿……打过杂,扫过院子。”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院子里我清理出的一小片地方和堆积的杂草,“看样子,现在也有人打扫了?
”他这话让我心头一动!扫过院子?会干活?我赶紧让开身:“老人家,您快请进!
外面风大。”老头也没客气,拄着他的“登山杖”,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破败的大殿、塌了一半的东厢房,
最后落在我正在清理的后院方向,眉头微微皱起。“破败得厉害啊……”他低声感叹了一句。
就在这时,西厢房里传来吴奶奶因疼痛而压抑的呻吟声。老头耳朵很灵,
立刻循声看去:“里面……有人病了?”我正愁怎么开口,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契机!
我连忙说:“是住在这里的一位吴奶奶,不小心扭伤了腰,正躺着呢。老人家,您先坐会儿,
我去看看她。”我故意没关西厢房的门。老头站在院子里,没坐。
他听着里面吴奶奶痛苦的吸气声,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放下挎包,走到西厢房门口,
朝里面望了一眼,看到床上脸色苍白、动弹不得的吴奶奶。“扭腰了?”他问,声音沉稳。
“是啊,”我一边给吴奶奶掖被子,一边叹气,“疼得厉害,下不了地。这地方就我一个,
照顾起来实在……”老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他把手里的“登山杖”往门边一靠,走到床边,对吴奶奶说:“老姐姐,得罪了。
我懂点推拿正骨,以前在部队跟老军医学过几手。你这腰,让我看看?
”吴奶奶疼得迷迷糊糊,也没看清是谁,只听到有人说能看伤,虚弱地点点头。
老头伸出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却异常稳定的手,隔着衣服,
在吴奶奶扭伤的部位周围轻轻按了几下,又问了问疼痛的具体位置和感觉。“嗯,骨头没事,
筋扭着了。”他下了判断,然后看向我,“小同志,有热水吗?打盆热水来,
再找块干净毛巾。”“有!马上!”我虽然有点将信将疑,但看他手法老道,眼神沉稳,
不像瞎说,赶紧跑去厨房打水。等我端着热水和毛巾回来,老头已经让吴奶奶侧躺好。
他用热毛巾敷在伤处,手法熟练地按压着周围的穴位,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很有力。
“忍着点,老姐姐,有点疼,把筋揉开了就好了。”吴奶奶疼得直抽气,但咬着牙没叫出声。
老头一边按,一边跟我说话,像是分散吴奶奶的注意力:“我姓陈,陈翀。
‘羽’字头下面一个‘中’字,翀。以前就在这道观里干活。后来……抗美援朝,参军去了。
打完仗,转业去了北方,一待几十年。老了,想回来看看,没想到……”他手下不停,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这道观,比我走时更破了。”原来是个老兵!还懂推拿!
我心里那个“帮手”的念头疯狂跳动!十几分钟后,陈爷爷我决定这么称呼了收了手,
用热毛巾又给吴奶奶敷上。“好了,老姐姐,你试着慢慢动动,别用力,就轻轻转一下腰。
”吴奶奶依言,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脸上痛苦的表情明显舒缓了:“咦?
真……真没那么疼了!能动了!”活血化瘀膏药+专业推拿,生效加速!
居民‘吴嫮’扭伤状态大幅缓解,预计康复时间缩短70%!
居民‘吴嫮’满意度+20!疼痛缓解,对陈翀产生初步信任与感激。
系统提示让我大喜过望!“陈爷爷,您太厉害了!”我由衷地赞叹。陈爷爷摆摆手,
拿起毛巾擦手:“雕虫小技,年轻时候学的,几十年没用了,手生。”他看了看简陋的环境,
又看看床上脸色好转但依旧虚弱的吴奶奶,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小同志,
就你一个人,照顾一个伤号,还要收拾这么大个破院子?”我苦笑着点头:“是啊,
力不从心。吴奶奶的儿子儿媳……也不太支持她住这儿。”我没好意思说他们来闹过。
陈爷爷沉默地环顾四周。破败的道观,荒芜的院子,躺在床上需要照顾的老人,
还有我这个灰头土脸、一脸疲惫的年轻姑娘。他站在那里,身板依旧挺直,
像在思考一个重大的战略部署。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地方,是得好好拾掇拾掇了。破成这样,像什么话!
”他指了指院子里堆积的杂草和垃圾,又指了指后院那片荆棘丛生的荒地,“这些,
都得清掉!这破屋顶,也得修!还有路,坑坑洼洼的,老人走路容易摔跤!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像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倒像个准备投入战斗的连长:“小同志,你看,我老头子,手脚还算利索,
这把子力气也还有点。扫院子、清垃圾、修修补补这些粗活,都能干。推拿按摩,也能凑合。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然后才清晰地说:“要是不嫌弃,我留下来。
帮你搭把手,也……顺便看看这道观,还能不能救回来。”叮!
殊技能:基础修缮、推拿按摩、强组织性是否邀请‘陈翀’成为道观第二位养老居民?
是/否这还用选吗?!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陈爷爷,
您愿意留下来,我们求之不得!只是……这里条件真的很差,您看……”陈爷爷大手一挥,
打断我的话:“差?能差过当年在坑道里?能差过冰天雪地?有瓦遮头,有口热乎饭吃,
就行!”他拍了拍自己带来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挎包,“铺盖卷我都带着呢!走到哪儿,
哪儿就是家!”他走到床边,对吴奶奶说:“老姐姐,你安心养伤。收拾院子、力气活,
交给我!保证给你弄出个能晒太阳、能遛弯的地儿!
”吴奶奶看着这位突然出现、气势十足又古道热肠的老兵,眼里充满了感激和安心,
连连点头:“谢谢,谢谢老哥哥!”邀请成功!第二位居民‘陈翀’入住!
紧急任务‘寻找帮手’完成!
奖励发放:基础生活设施升级公共卫生间、浴室雏形,
适老化改造基金5000元现金,随机技能书x1手机震动,提示到账5000元!
同时,后院靠近山壁的一角,凭空出现了一个简陋但功能齐全的砖砌小屋子,分成两小间,
分别挂着“卫生间”和“浴室”的牌子!虽然里面还很空,
但基础的蹲坑、洗手池和淋浴喷头架子已经有了!解决了最大的生活难题!
获得技能书:《基础木工入门》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图标出现在物品栏。点击使用,
一股暖流涌入脑海,瞬间明白了怎么选木料、用锯子、刨子,
怎么打简单的榫卯……虽然只是入门级,但足够做点简单家具了!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帮手!真正的帮手来了!还是自带技能的!陈爷爷没注意到后院的“神迹”,他雷厉风行,
放下挎包,卷起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袖子,露出肌肉依然结实的手臂,
拿起我放在墙角的锄头,掂量了一下。“家伙式儿还行。”他点评了一句,然后目光如电,
扫向那片最顽固的荆棘丛,像锁定目标的将军。“就从这儿开始!小同志,你照顾老姐姐!
这堆刺儿头,交给我了!”话音未落,他已经抡起锄头,朝着那片荆棘发起了冲锋!
锄头落下,带着一种千钧的力道和几十年沉淀的精准,“咔嚓”一声脆响,
碗口粗的荆棘主根应声而断!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和古铜色的脸上,汗水瞬间从额角渗出,顺着深刻的皱纹流下。
他毫不在意,抹了一把,眼神专注,手臂稳健地再次举起锄头。那背影,不像个耄耋老人,
倒像个正在开疆拓土的战士。我看着陈爷爷挥舞锄头,
像砍瓜切菜一样对付那些困扰我多日的荆棘杂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