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七年喂了狗我和周瑾相爱七年,从校服到西装革履。他说要给我最盛大的婚礼,
却在公司实习生救了他奶奶后开始摇摆不定。她只是实习生,林夏你太敏感了。
”直到我看见他蹲在病房里,给苏悠悠系上鞋带。那双手曾为我扣上第一颗校服纽扣。
“七年算什么?不过教会我看清爱情里最脏的模样。”我转身时,
他正温柔擦拭苏悠悠嘴角的汤渍。原来人心变起来,比我们校门口那棵老槐树落叶还快。
第一章雨点敲打着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细密的水痕扭曲了外面湿漉漉的世界,
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壁,目光却黏在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照片上。照片里,
周瑾坐在医院雪白的病床边,微微倾着身子。病床上,
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女实习生——正小口喝着他手里端着的汤碗里的东西他另一只手拿着纸巾,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正擦拭她的嘴角。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给他专注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也照亮了苏悠悠脸上那抹羞涩又满足的红晕。
背景里,周瑾的奶奶靠在枕头上,看着他们,笑容慈祥得……近乎圆满。
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抽,随即是麻木的钝痛。
指尖的咖啡杯壁忽然变得烫手,我猛地缩回手,杯底在碟子上磕碰出突兀的一声脆响,
引得邻座一个看书的女孩抬头瞥了我一眼。我狼狈地垂下视线,
盯着深褐色液体表面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七年。
整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从青涩的高中校服到如今他笔挺的西装革履。
那些刻在骨头里的记忆碎片,此刻却像淬了毒的玻璃渣,狠狠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高二某个燥热的午后,蝉鸣撕扯着空气。教室里闷得像蒸笼,
老旧的风扇徒劳地搅动着粘稠的热浪。我正和一道立体几何题死磕,汗水顺着额角滑进衣领,
黏腻得让人心烦。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带着少年干净的气息,从旁边悄悄推了过来。
我疑惑地侧头,撞进周瑾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他耳根泛着可疑的红晕,
下巴朝纸条努了努。展开纸条,上面是他工整又带着点紧张的字迹:“放学后,
小操场第三棵槐树下,有话跟你说。周瑾。”心脏像是被那无形的热浪猛地一推,
骤然失序地狂跳起来。整个下午,老师的讲课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只有那张纸条的触感和少年微红的脸庞在眼前反复闪现。放学铃声一响,
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空气里浮动着草木和尘土的气息。他就站在那浓密的树荫下,光影在他清瘦的肩头跳跃。
看到我跑近,他局促地攥紧了单肩包的带子,喉结滚动了一下,脸颊红得比晚霞还要艳丽。
“林…林夏,”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那个…我觉得…” 他憋了半天,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脸憋得更红了。
我看着他窘迫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周瑾,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歪着头,故意逗他。仿佛被我的笑声鼓舞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
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林夏,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晚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少年的告白,笨拙、赤诚,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激荡起从未有过的涟漪。世界在那一刻变得无比安静,
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和我擂鼓般的心跳。我看着他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样子,
笑容一点点在唇边绽开,用力地点了点头。“好。”那个“好”字落地的瞬间,
他眼中迸发出的光芒,比头顶最后一丝晚霞还要绚烂夺目。
他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小盒东西,塞到我手里。低头一看,
是几颗包装有些融化了的巧克力,估计在他书包里闷了一下午。指尖触到他同样汗湿的手心,
滚烫的温度一直蔓延到心底。蝉鸣依旧聒噪,夏日的风依旧裹着燥热,但就在那个瞬间,
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轨迹。大学报到那天,人潮汹涌的陌生校园里,
他一手拖着我们俩硕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始终紧紧攥着我的手,掌心温热而坚定,
隔绝了周遭所有的喧闹和不安。他的肩膀已经比高中时宽厚了许多,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
脊背挺直,像一棵正在努力扎根抽枝的小树。“看,林夏,”他指着远处宏伟的图书馆大楼,
侧过头对我笑,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以后我们一起在这里自习,好不好?
”阳光落在他年轻飞扬的眉眼上,勾勒出清晰又温柔的轮廓。那一刻,
拥挤的人潮、陌生的环境都退成了模糊的背景。我用力回握他的手,
仿佛握住了通往整个未来的钥匙,重重地点头:“好!一起!”那几年,
我们真的成了图书馆的常客。冬天的深夜,自习室里暖气开得不足,
寒气从窗户缝里丝丝缕缕地钻进来。我裹着厚厚的围巾,还是冻得指尖发麻,
对着厚厚的专业书直打哈欠。周瑾总会悄悄起身,去自动贩卖机买两杯热腾腾的速溶咖啡。
他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杯壁滚烫。然后,他会极其自然地、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把我冰冷的双手拢进他宽大的手掌里,用力地搓揉着,低头呵着热气。“笨蛋,
让你多穿点不听。”他低声抱怨,可那动作却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掌心的温度和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一起包裹着我,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疲惫。
周围偶尔有同学投来善意的、带着笑的目光,我们就在那些目光里,偷偷红了耳根,
又忍不住相视而笑。那杯廉价速溶咖啡的暖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比任何昂贵的饮品都要熨帖。毕业季兵荒马乱,我们挤在狭小却温馨的出租屋里,
投递了无数份简历,经历了无数场或成功或失败的面试。
拿到第一个像样offer的那个傍晚,他兴奋地冲回我们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一把将我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林夏!成了!”他把我放下,眼睛亮得惊人,
带着初入社会、即将大展拳脚的意气风发,“等着,我好好干!攒钱,买房子,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走到窗边。窗外是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
像洒落一地的星辰。他从背后环抱住我,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发顶,声音低沉而郑重,
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然后,我要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就在海边,有白色的沙滩,
蓝色的海,你穿着最美的婚纱……”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梦呓,
描绘着那个我们共同憧憬了无数次的场景。我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看着窗外那片属于我们未来人生的璀璨灯火,
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名为“幸福”的暖流涨得满满的。我转过身,紧紧回抱住他,
把脸埋进他带着阳光和汗水气息的颈窝里。“好,我等着。”声音闷闷的,
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那一刻,我相信我们真的会那样一直走下去,走到白发苍苍,
走到海枯石烂。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那些带着体温的承诺,
那些我们亲手一点一滴搭建起来的七年时光……此刻在眼前这张冰冷的照片映衬下,
像一座精心构建的沙堡,被一个叫做“苏悠悠”的浪头,轻而易举地拍碎了根基,
只剩下狼藉的残骸,嘲笑着我的天真。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未操作,倏地暗了下去,
映出我失魂落魄的脸。窗外,雨声更大了。第二章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带进一阵裹挟着雨水气息的风。周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收了伞,抖落上面的水珠,
目光在略显昏暗的室内逡巡片刻,精准地落在我身上。他大步走过来,
带着一身室外的清冷潮湿,在我对面坐下。“抱歉,林夏,等久了吧?
”他脱下微湿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动作依旧带着我熟悉的利落。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又熬夜赶稿了?
”语气是惯常的关切,仿佛刚才那张照片里温柔擦拭别人嘴角的人不是他。
我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
反而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我把手机屏幕解锁,推到桌子中间,
那张刺眼的照片再次清晰地呈现出来。“解释一下。”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连我自己都感到一丝诧异。没有质问,没有哭闹,只有三个字,像冰冷的石块投入死水。
周瑾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随即是意料之中的那种无奈,
甚至夹杂着一丝“你又来了”的疲惫。他揉了揉眉心,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林夏,”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试图安抚、又觉得我小题大做的味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奶奶今天精神好多了,悠悠正好也在,就一起陪着说说话。
她给奶奶喂汤,不小心洒了一点在嘴角,我顺手递了张纸巾而已。就这么简单,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敏感?”“顺手?”我重复着这个词,舌尖尝到一种荒谬的苦涩,
“周瑾,那是我的位置。”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像是我的固执让他感到棘手。“林夏,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哄劝的意味,“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悠悠她……毕竟救过奶奶的命。奶奶现在特别喜欢她,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看待。这种时候,
我总不能板着脸把人赶走吧?那像什么样子?而且悠悠真的就是个小女孩,心思很单纯的,
就是热心,对奶奶好。你非要这样……会让大家都很难做。”他伸出手,
试图覆盖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那曾经带给我无数温暖和力量的手掌,
此刻却让我感到一种生理性的排斥。我猛地将手抽了回来,指尖冰凉。“单纯?”我抬眼,
直直地看进他眼底,试图在那片曾经只映着我一个人的深潭里找到一丝熟悉的光芒,
却发现那里只剩下疏离的辩解,“单纯到需要你亲自给她擦嘴?
单纯到需要你每天在微信里事无巨细地‘汇报’她的行踪?
单纯到可以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她,放我的鸽子?”“林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带着被戳破的恼怒,引得旁边几桌的客人侧目。
他立刻意识到失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疲惫的“理性”,
“你能不能别钻牛角尖?奶奶的命,那是多大的恩情?我们做人要知恩图报!我对她好一点,
照顾一点,不是应该的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女朋友,是我要结婚的人,
这难道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处境?”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我的“无理取闹”让他心力交瘁。
那眼神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理解你的处境?”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厉害,“理解你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理解你一边说着爱我,
一边对另一个女人体贴入微?周瑾,七年了,我不是傻子。你的‘照顾’,你的‘不得已’,
早就超出了‘报恩’的界限!”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锐利而陌生。“林夏,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作势要起身,语气冷硬,
“我看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改天再谈。我先回医院了,奶奶那边还需要人。
”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决绝走向门口的背影,
那挺拔的身形在咖啡馆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无比清晰地宣告着某种东西的碎裂。
我僵坐在原地,咖啡杯里冰凉的液体映着我惨白的面容。冰冷的绝望像藤蔓,
沿着四肢百骸疯狂滋长、缠绕,勒得我几乎窒息。七年筑起的高塔,原来只需要他一个转身,
就能轰然倒塌,只留下我一人站在废墟里,被扬起的尘埃呛得泪流满面。窗外的雨声更大了,
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像是为这场无疾而终的对峙奏响的哀乐。我独自坐在那里,
看着桌上那杯彻底冷掉的咖啡,水汽在杯壁凝结成珠,缓缓滑落,如同迟来的、无声的眼泪。
---雨点密集地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骨边缘淌下,
在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城市霓虹扭曲的光影。我撑着伞,站在市立医院住院部楼下,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保温桶。桶壁温热,里面是我熬煮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老母鸡汤。
昨天激烈的争吵之后,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一夜辗转反侧,
天亮时鬼使神差地去了菜市场,选了最好的鸡,
加了红枣、枸杞、当归……像过去无数次他生病时那样,守着砂锅,小心翼翼地撇去浮沫,
让那浓郁的香气一点点弥漫开小小的厨房。或许潜意识里,
我还在可悲地企图用这点带着旧日温情的汤水,去修补那道已然狰狞的裂痕,
去唤醒他记忆里关于“我们”的哪怕一丝余温。电梯缓缓上升,数字冰冷地跳动。
心也跟着那跳动的数字,一下下沉重地坠落。电梯门在奶奶病房所在的楼层打开,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饭菜的味道扑面而来。走廊里还算安静,
只有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时车轮发出的轻微声响。我走到病房门口,门虚掩着,
留着一道缝隙。里面传出低低的交谈声,是周瑾的声音,
带着一种我许久未曾听过的、近乎宠溺的温柔。“……小心烫,慢点喝。奶奶特意给你留的,
说你就喜欢这个味道。”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我屏住呼吸,
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向内看去。病房里灯光柔和。奶奶半靠在床头,
精神看起来确实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正笑眯眯地看着床边。周瑾背对着门口,微微弯着腰,
手里端着一个碗。而他的对面,坐着苏悠悠。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羊绒衫,
衬得小脸更加白皙娇嫩。她微微仰着头,像只等待投喂的雏鸟,
小口啜饮着周瑾送到她唇边的汤匙。“谢谢瑾哥哥,”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带着刻意放软的娇憨,“真的好好喝哦,比外面买的香多了。”“喜欢就好。
”周瑾的声音低沉而愉悦,充满了耐心,“锅里还有,一会儿再给你盛点。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周瑾那只端着碗的手上。骨节分明,干净有力。这只手,
曾经笨拙又珍重地为我扣上高中校服的第一颗纽扣,指尖微凉,拂过我的锁骨,
带着少年青涩的悸动;这只手,曾经在冬夜的图书馆里,紧紧包裹住我冻僵的手指,
用他掌心的滚烫驱散我的寒冷;这只手,曾经在我们拿到第一个offer的夜晚,
与我十指紧扣,站在出租屋的窗前,指向窗外璀璨的灯火,
描绘着属于我们的未来……那些画面,那些触感,此刻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刺得生疼。而此刻,这只手,稳稳地端着汤碗,小心翼翼地喂向另一个女孩的唇边。
他的背影是那样专注,那样温柔,将苏悠悠整个笼罩在他的气息里。苏悠悠满足地眯起眼,
像一只被顺毛的猫,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甜蜜。奶奶在一旁看着,
那慈祥满足的笑容,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几乎让我站立不稳。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周瑾猛地转过身,
看到门口撑着伞、浑身湿了大半的我时,他脸上的温柔瞬间冻结,
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一丝被撞破的狼狈。苏悠悠也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浮上一层无辜和怯生生的神情,
像受惊的小鹿。“林…林夏姐?”她小声地唤道,身体下意识地朝周瑾的方向缩了缩。
周瑾放下碗,快步朝门口走来,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慌乱:“你怎么来了?
外面下这么大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没有看他。我的目光越过他,
死死地钉在苏悠悠脚上那双小巧精致的白色平底鞋上。鞋带似乎有些松了,散开垂在鞋面。
就在这时,苏悠悠像是才注意到,带着点懊恼和撒娇的意味,轻轻“哎呀”了一声,
低头看着自己的鞋:“瑾哥哥,我鞋带好像松了……”周瑾的脚步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