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跑,本将军扛你入洞房

夫君别跑,本将军扛你入洞房

作者: 懒仔呀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夫君别本将军扛你入洞房》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懒仔呀”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谢临砚苏绵绵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主角苏绵绵,谢临砚在古代,大女主,先虐后甜,青梅竹马,甜宠小说《夫君别本将军扛你入洞房》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由实力作家“懒仔呀”创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016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06:19:57。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夫君别本将军扛你入洞房

2025-07-06 08:30:44

谢临砚跪在御书房冰凉的金砖地上,

眼睁睁看着那道明黄的圣旨被大太监笑眯眯地塞进他手里。

圣旨上的墨迹仿佛带着烫人的温度,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

耳边嗡鸣一片,

雷般的词:“镇国将军府苏绵绵”、“新科探花郎谢临砚”、“天作之合”、“择日完婚”。

他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名字的主人此刻的表情。果然,

就在他攥着那卷催命符般的圣旨,浑浑噩噩踏出宫门,

脚步虚浮地踩上自家府邸门前的青石阶时,头顶上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嗝!”那笑声过于肆意张狂,以至于笑到半途还卡了个响亮的嗝。

声音的主人像是被自己呛到,剧烈咳嗽了几声,随即又忍不住拍打着身下的琉璃瓦,

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啪啪”声,笑得气都喘不匀。“谢、谢临砚!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报应啊!让你小时候抢我糖葫芦!让你往我墨水里放蚯蚓!让你告我黑状!苍天有眼啊!

皇帝老儿真是个大明白人儿!把你赐婚给我了哈哈哈!往后看姑奶奶我怎么‘好好’疼你!

哈哈哈嗝——”谢临砚猛地抬头。只见自家气派的门楼那高高翘起的飞檐之上,

一个穿着石榴红骑射劲装的少女正毫无形象地四仰八叉躺着。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身上,

勾勒出她因大笑而剧烈起伏的胸脯轮廓。那张素来明媚张扬的脸此刻笑得花枝乱颤,

眼睛弯成了两条狡黠的缝,脸颊上还沾了点可疑的灰,

正是他这辈子最想绕道走、却又阴魂不散的克星——苏绵绵,

镇国将军府上那位能把石锁当绣球抛的独女。苏绵绵笑得浑身发软,一条腿还悬空晃悠着,

鞋尖几乎要蹭到谢临砚头顶那根一丝不苟束着玉冠的发髻。

她俯视着他瞬间黑透如锅底的俊脸,只觉通体舒泰,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一扫而空。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灾乐祸的钩子:“哟——这不是我们风流倜傥、才高八斗、连中三元的新科探花郎谢大人嘛!

怎么着,领旨谢恩了?往后咱俩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啦!放心,

‘嫂嫂’我定会好生‘伺候’你的!”“苏!绵!绵!”谢临砚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冰渣。他握着圣旨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几乎要将那明黄的绸缎生生捏碎。“你给我下来!成何体统!”“体统?

”苏绵绵灵活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杏眼圆睁,满是戏谑,“那玩意儿值几个铜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

有本事你上来抓我呀,弱鸡探花郎?啧,看你那副风吹就倒的小身板,爬得上来吗?

别闪了您老人家的杨柳腰!”她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晃了晃悬空的那条腿,

红底绣着金线的靴子在谢临砚眼前嚣张地荡来荡去。谢临砚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烧得他眼前发花。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毕生所学的圣贤道理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暴戾冲动。

跟这个疯婆子讲理?那无异于对牛弹琴!他猛地一甩袖袍,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疾风,

刮过苏绵绵的靴底。他不再看那房梁上的女夜叉一眼,只从齿缝里冷冷挤出一句:“粗鄙!

莽夫!不可理喻!” 然后头也不回,几乎是撞开府门冲了进去,

背影僵硬得如同冻了千年的寒冰,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仓皇?“喂!跑什么呀谢弱鸡!

” 苏绵绵的喊声追着他狼狈的背影砸进谢府,“咱俩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哈哈哈!

” 笑声再次肆无忌惮地响彻在谢府上空,惊飞了檐下几只歇脚的麻雀。

日子在鸡飞狗跳中滚到了大婚之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话题只有一个:镇国将军府那个力能扛鼎的“母夜叉”苏绵绵,终于要嫁人了!

嫁的还是新科探花郎,那位传说中清雅如竹、俊逸出尘的谢临砚!这搭配,

怎么看怎么像把猛虎和仙鹤硬塞进一个笼子里。谢府内外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廊檐,

喜乐喧天,宾客如云。然而,这喜庆热闹之下,却涌动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

人人脸上都堆着笑,可那笑容底下,分明是看好戏的兴奋和掩不住的同情——同情谁?

自然是那位即将入“虎口”的新郎官。

“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堂——” 司仪高亢嘹亮的声音穿透喧嚣。

只见那顶十六人抬的奢华花轿稳稳落在谢府正门前。轿帘一掀,没有新嫁娘惯常的娇羞扭捏,

一道火红的身影利落地一步跨出。盖头?那是什么玩意儿?早被苏绵绵嫌碍事一把扯下,

胡乱塞进了旁边陪嫁丫鬟春桃的怀里。她顶着满头珠翠,

一张明艳的脸庞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众人眼前,眉宇间英气勃勃,

眼神清亮得如同浸了水的黑曜石,环视一周,带着一股子巡视自家地盘的坦然。

众人的吸气声还未落下,更惊掉眼珠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位一身大红喜服、本该玉树临风的新郎官谢临砚,

竟被两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将军府出品的陪嫁侍卫,一左一右,

几乎是半架半搀地“请”了出来!谢临砚的脸色在满堂红绸映衬下,白得近乎透明。

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痛苦地拧成一个结,嘴唇紧抿,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整个人虚弱地靠在侍卫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若非那两个侍卫架得结实,

他怕是连站都站不稳。“这……” 司仪张大了嘴,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苏绵绵大步流星走到谢临砚面前,嫌弃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指,

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喂,谢弱鸡!装什么死?拜堂了!

” 语气熟稔得如同在军营里吆喝手下小兵。谢临砚艰难地掀开眼皮,

那双平日里清冷的凤眸此刻蒙着一层水汽,显得格外脆弱。他气若游丝,

清:“夫人……为夫……偶感风寒……头晕目眩……实在……力有不逮……” 他喘了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断断续续地挤出后半句,带着一种引颈就戮般的悲壮,

为夫着实惶恐……怕……怕一个不慎……被夫人踹下床去……性命堪忧啊……” 话音未落,

他又适时地猛咳了几声,咳得撕心裂肺,单薄的身体随之剧烈颤抖,

看得周围宾客心都揪了起来。苏绵绵挑了挑英气的眉毛,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十分理解地点点头,

甚至还带着点“孺子可教”的欣慰:“原来你是怕这个啊?有道理!确实有道理!

” 她拍了拍谢临砚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拍得一个趔趄栽倒,

幸好侍卫眼疾手快扶住了。“放心!本将军向来体恤‘弱小’。这样吧,

” 她环视了一下满堂宾客,朗声道,“既然新郎官‘病’得下不来床,那这堂,

本将军替他拜了!” 语气豪迈得如同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苏绵绵已经大步走到堂前,

一把抓起旁边案几上那只绑着大红绸花、正昂首挺胸、一脸懵懂的大公鸡,动作快如闪电。

可怜的公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苏绵绵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脖子,

惊恐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喔——”。“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都变了调,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苏绵绵面不改色,手臂一用力,

强按着那只扑腾着翅膀、徒劳挣扎的公鸡的脑袋,朝着门口的方向,干净利落地鞠了一躬。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武将特有的刚猛力道。“二拜高堂!”她手腕一翻,公鸡被她调转方向,

脑袋再次被不容抗拒地按下去,对着上方同样目瞪口呆、表情僵硬的谢家二老。

谢母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夫妻对拜!”苏绵绵拎着蔫头耷脑、几乎快被勒断气的公鸡,

自己则对着公鸡象征性地拱了拱手。那场面,诡异又滑稽。

“礼——成——” 司仪几乎是喊破了音,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满堂宾客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幕震得灵魂出窍,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只有那只劫后余生的公鸡,在苏绵绵松手的瞬间,“扑棱棱”惨叫着飞逃出去,

留下一地鸡毛,在死寂的大厅里打着旋儿飘落。苏绵绵拍了拍手,

仿佛掸掉什么不存在的灰尘,对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诸位吃好喝好!春桃,打包两个大肘子,送到我房里来!

饿死老娘了!” 说完,她看也没看旁边那位“虚弱”得快要昏倒的新郎官一眼,

拎着碍事的喜服裙摆,昂首挺胸,径直朝着布置一新的新房走去,

留下身后一地狼藉和无数双惊掉的下巴。新房内红烛高烧,熏香袅袅,一派旖旎风光。

雕花大床上铺着百子千孙被,鸳鸯戏水的枕头并排放着。只可惜,

本该在此刻柔情蜜意的新人,一个正对着满桌珍馐大快朵颐,

另一个则“病弱”地龟缩在书房。苏绵绵盘腿坐在铺着大红桌布的圆桌前,

毫无形象地啃着一只油光锃亮、炖得酥烂的酱猪蹄。她吃得酣畅淋漓,满嘴油光,

一手抓着猪蹄骨,另一只手还不忘拿起旁边的白玉酒壶,

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上好的女儿红。鲜红的嫁衣袖子被她随意地撸到了胳膊肘,

露出两截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的小臂。桌上杯盘狼藉,骨头堆成了小山。“小姐……啊不,

夫人!” 陪嫁丫鬟春桃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脸上还带着外面宾客席上残余的震惊,“肘子……肘子打包来了!

厨房的大师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看着自家小姐豪放的吃相,忍不住小声提醒,

“夫人,您……您今晚真就一个人睡这新房啊?姑爷他……” 春桃指了指隔壁书房的方向,

那里烛光摇曳,人影寂寥。“他?” 苏绵绵终于舍得从猪蹄上抬起头,

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她满不在乎地用手背蹭了蹭,“他不是‘病’得起不来床,

怕被我踹下去嘛?本将军向来体恤下属,不强人所难。” 她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拍了拍自己平坦结实的小腹,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环顾了一下这间布置得过于精致柔美的新房,眉头微皱。那轻飘飘的纱帐,那软绵绵的锦被,

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头顶那根粗壮的、刷着红漆的房梁上。眼睛一亮。

“春桃,把被褥给我递上来!” 苏绵绵说着,脚下一点,身形轻巧如燕,

利落地翻身就跃上了那足有一人合抱粗的房梁。动作干净利落,连一丝灰尘都没惊起。

她稳稳地坐在梁上,两条腿悬空晃悠着,大红绣鞋上的珍珠在烛光下闪着微光。

春桃仰着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自家夫人,认命地抱起一床厚实的锦被,

费劲地往上递:“夫人……您、您睡这儿?”“废话!” 苏绵绵一把接过被子,

熟练地在梁上铺开,动作麻利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她舒舒服服地躺下,枕着自己一条胳膊,

另一只手还意犹未尽地抓着一块蜜汁莲藕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这多好,视野开阔,

通风透气,还安全!比那软塌塌的床板强多了!告诉谢弱鸡,让他安心在书房养他的‘病’,

本将军占个房梁就行,绝不扰他清梦!对了,明早记得给我备碗牛肉面,多放辣子!

”春桃看着房梁上那个抱着被子啃莲藕、毫无新嫁娘自觉的身影,

再看看隔壁书房紧闭的门扉,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日子便在这般“和谐”的“分居”状态下,晃晃悠悠过了月余。

谢府上下早已习惯了这诡异的新婚模式:夫人苏绵绵在将军府和谢府之间来去如风,

不是在演武场挥汗如雨,

盘下的话本铺子里跟掌柜伙计们称兄道弟、唾沫横飞地讨论新进的话本子;至于老爷谢临砚,

则每日准时上朝、下朝、泡翰林院,回到府里便一头扎进书房,

美其名曰编修典籍、为国效力,实则……大家心照不宣,那是躲着夫人呢。

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如同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偶尔在回廊或饭厅打个照面,

也多是苏绵绵中气十足地喊一句“谢弱鸡,挡道了!”,

而谢临砚则回以一个冷淡疏离的白眼,侧身让开,擦肩而过时连衣角都吝于碰触。这日午后,

苏绵绵刚从她那生意红火的话本铺子“墨香缘”里查完账出来,

怀里揣着新淘来的几本讲江湖侠侣的精彩话本,心情颇佳。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谢府走,琢磨着今晚就着牛肉面把这几本啃完。

刚走到谢府后巷僻静处,一个穿着谢府小厮衣裳、面生的小子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

神情紧张,眼神闪烁,飞快地将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块塞进她手里,

压低声音说了句:“夫人,给您的!” 说完,不等苏绵绵反应,便像被鬼撵似的,

一溜烟跑没影了。“搞什么名堂?” 苏绵绵狐疑地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纸块。纸张质地不错,

带着淡淡的墨香。她随手拆开,一行力透纸背、风骨峭拔的字迹映入眼帘:“月上柳梢,

西院角楼,不见不散。有要事相商,万望独来。砚。”落款一个“砚”字,写得尤其飘逸。

“砚?” 苏绵绵捏着信纸,眉毛高高挑起,几乎要飞入鬓角。

她把这薄薄一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这行字,再无其他。“谢弱鸡搞什么鬼?约我?

还‘月上柳梢’、‘不见不散’?” 她嗤笑一声,随手把信纸揉成一团,

“玩什么酸文假醋的调调?还‘万望独来’?嗤,肯定没憋好屁!”她几乎立刻断定,

这必定是谢临砚那厮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来捉弄她。许是布了什么陷阱等着看她笑话?

或是想引她过去再嘲讽一番?想到他平日里那副清高倨傲、眼高于顶的死样子,

苏绵绵心头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好你个谢弱鸡!真当本将军是泥捏的?

” 她把揉皱的纸团狠狠攥在手心,指节捏得咔吧作响,

脸上却露出一个混合着兴奋与战意的狞笑,“想单挑?行啊!本将军奉陪到底!

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摩拳擦掌,

仿佛已经看到谢临砚鼻青脸肿跪地求饶的惨状,脚下生风,直奔西院角楼而去。

怀里那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早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夜色如墨,

悄然浸染了雕梁画栋的谢府。一轮清冷的圆月悬在飞檐之上,洒下朦胧如纱的光辉。

西院角楼是府中最高的建筑,平日里少有人至,此刻更显寂静。夜风穿过空寂的回廊,

呜呜咽咽,吹得檐角的铜铃发出细微的、带着寒意的清响。苏绵绵一身利落的暗色劲装,

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行至角楼之下。她抬头望了望那高耸的轮廓,

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脚下发力,几个轻巧的蹬踏借力,

人已如狸猫般翻上了二楼的回廊栏杆,动作轻盈迅捷,落地无声。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楼上似乎有极轻微的衣料摩擦声,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哼,果然在!

苏绵绵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发力,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上窜去,同时口中一声暴喝,

声震屋瓦:“谢弱鸡!受死吧——!”“砰!” 她矫健的身影撞开虚掩的阁楼木门,

带着千军辟易的气势悍然闯入!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将阁楼内映照得半明半暗。然而,

预想中谢临砚惊慌失措或者气急败坏的脸并未出现。阁楼中央,背对着门口,

负手而立着一个同样挺拔的身影。听到身后那石破天惊的破门声和杀气腾腾的怒吼,

那人猛地转过身来——月光如水,清晰地映照出一张俊朗非凡却写满愕然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星眸璀璨,鼻梁高挺,薄唇微张,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薄怒和猝不及防的惊诧。

他身上穿着宝蓝色云纹锦袍,腰间悬着价值不菲的羊脂玉佩,通身气派华贵,风流倜傥。

但……这根本不是谢临砚!苏绵绵蓄满力道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距离对方那张俊脸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她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如同被冻住一般,

杏眼圆睁,写满了错愕:“你……你是谁?!

蓝袍公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眼前这位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女煞星惊得后退半步,

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佩剑剑柄。待看清苏绵绵的面容,他眼中的惊愕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艳与玩味交织的探究光芒。他上下打量着苏绵绵,

尤其在看到她因发力而绷紧的劲装勾勒出的流畅线条时,目光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呵,” 他轻笑出声,声音清越,带着几分戏谑,

“在下楚怀玉,今日应谢兄之邀,在此赏月小酌,静候佳人。

却不知……”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苏绵绵身上打了个转,

“这位英姿飒爽、破门而入的姑娘,可是谢兄口中那位……‘惊喜’?

” 他特意加重了“惊喜”二字,语气暧昧不明。楚怀玉?苏绵绵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

似乎听她爹提过,是京中某位侯爷家的世子,风评……据说风流得很!

跟谢临砚那假清高倒是一丘之貉!应谢兄之邀?赏月?静候佳人?

苏绵绵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全明白了!那张被她揉皱的纸仿佛在眼前燃烧起来。

什么“砚”!什么“要事相商”!什么“万望独来”!全是谢临砚那个阴险小人的诡计!

他故意模仿笔迹,派人送假信,就是为了把她这个“莽夫”引到这里,

撞破他好兄弟的“好事”,让她在真正的“佳人”面前出尽洋相!说不定此刻,

谢临砚那个混蛋就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偷看笑话呢!

一股被愚弄、被戏耍的滔天怒火瞬间席卷了苏绵绵的四肢百骸,烧得她理智全无!

比被当面嘲笑“莽夫”更甚百倍!“谢!临!砚!”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

瞬间炸裂在寂静的谢府上空!那声音饱含的怒火与杀气,

惊得栖息在远处树上的夜鸟扑棱棱乱飞,连楚怀玉脸上的玩味笑容都僵了一下。

苏绵绵双眼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雌豹,再不看楚怀玉一眼,猛地转身,

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气势,一脚踹开阁楼的雕花木窗!木屑纷飞中,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夫人!夫人息怒啊!” 春桃的惊呼从楼下传来,带着哭腔。然而苏绵绵哪里听得进去?

她落地一个利落的翻滚卸去冲力,毫不停顿,目标明确,

杀气腾腾地直扑谢临砚平日里盘踞的书房!今夜,

她定要将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弱鸡书生揪出来,揍得他娘都认不出来!接下来的几天,

谢府如同被飓风扫荡过一般,鸡飞狗跳,人人自危。苏绵绵的怒火化作了实质的行动。

她先是冲进谢临砚的书房,发现那狡猾的家伙早已溜之大吉后,更是火上浇油。盛怒之下,

她直接扛着府里劈柴用的大斧头,

“哐当”一声劈开了书房那把据说价值千金、谢临砚最为珍视的紫檀木镇纸!木屑四溅,

如同为她的怒火献祭。这还只是开始。谢临砚珍藏的古籍字画?

被苏绵绵毫不客气地卷巴卷巴,一股脑全塞进了库房最阴暗潮湿的角落,

美其名曰“防虫防蛀”。他精心侍弄的那几盆名品兰花?一夜之间被苏绵绵“手滑”,

连盆带花全扣在了他书房门口的石阶上,泥土狼藉,残花零落,像是在无声控诉。

谢临砚彻底成了惊弓之鸟,下朝后宁愿在翰林院点灯熬油,

或者去同僚家“探讨学问”到深更半夜,也绝不敢轻易踏足府门。整个谢府笼罩在低气压中,

仆役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触怒了那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煞气的女主人。

这场由一封假信引发的风暴,终于在数日后,被宫里一道突如其来的懿旨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太后娘娘凤体违和,心情欠佳,忽然起了兴致,

想瞧瞧新科探花郎与新婚的将军府千金是如何的郎情妾意、蜜里调油,

特召二人即刻入宫“闲话家常”。传旨太监那特有的尖细嗓音还在花厅里回荡,

谢临砚和苏绵绵隔着一张摆着圣旨的紫檀木桌,大眼瞪小眼。

谢临砚的脸色比那日装病时还要白上三分,苏绵绵则是眉头紧锁,

一脸“麻烦上门”的不耐烦。“太后懿旨……”谢临砚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知道了!

不就是装恩爱吗?”苏绵绵没好气地打断他,烦躁地一挥手,仿佛在赶苍蝇,

“本将军知道轻重!但姓谢的我警告你,在太后面前给我演得像样点!要是露了馅,

害我爹在朝堂上没脸……”她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一串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谢临砚看着她那副“你敢坏事就揍死你”的表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默默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华丽而威严的慈宁宫内,弥漫着名贵熏香的气息,

却压不住那股子沉沉的暮气。太后斜倚在铺着明黄锦褥的凤榻上,鬓角已染风霜,

精神看着确实有些恹恹的。她半眯着眼,目光看似随意,

实则锐利地在下方并肩跪着的两人身上来回逡巡。“起来吧,赐座。

”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宫人立刻搬来两个锦凳。谢临砚动作优雅地撩袍坐下,

姿态无可挑剔。苏绵绵则努力模仿着记忆里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小心翼翼地挨着凳子边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膝上,

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僵硬地抗议。“哀家听说,绵绵是将军府的明珠,性子最是爽利,

临砚又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这桩婚事,哀家看着甚是欢喜。”太后慢悠悠地开口,

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新婚燕尔,想必正是情浓之时?临砚,你平日里公务繁忙,

可莫要冷落了新妇啊。”谢临砚立刻起身,躬身行礼,声音温润如玉,

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回太后娘娘,微臣不敢。

绵绵她……性情率真,待微臣极好。”他微微侧头,似乎想给苏绵绵一个温柔的眼神。

苏绵绵接收到信号,头皮一麻,赶紧也站起身,学着谢临砚的样子福了福身,

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温婉的笑容,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太后娘娘言重了。

夫君他……待臣妇亦是极好的。”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别扭得要命,

脸颊肌肉都有些抽搐。太后“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端起手边的白玉茶盏,

用盖子轻轻撇着浮沫,那“叮叮”的轻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敲打着两人的神经。

“既如此,” 太后放下茶盏,眼皮微抬,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直直落在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上,“哀家瞧着,

你们这小两口……坐得是不是忒生分了些?倒像是隔了一条楚河汉界。”这话如同惊雷,

炸得谢临砚和苏绵绵心头同时一紧。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完了”两个字。“咳……”谢临砚清咳一声,强作镇定,

脸上努力堆起温煦的笑意,身体却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他慢慢地、极其不自然地朝苏绵绵的方向挪了挪屁股。锦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苏绵绵更是浑身汗毛倒竖!感受到身边那带着淡淡书墨清冷气息的躯体靠近,

她下意识就想弹开!但太后那洞察一切的目光如同实质,让她硬生生忍住了逃跑的本能。

她咬紧后槽牙,脸上努力维持着羞涩实则是憋屈的笑容,

也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往谢临砚那边蹭。两人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动作僵硬而同步,

一点点缩短着那尴尬的距离。当胳膊终于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时——苏绵绵如同被烙铁烫到,

猛地一缩!谢临砚也是浑身一僵,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嗯?”太后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目光如电射来。谢临砚心念电转,情急之下,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伸出手,

在宽大袍袖的遮掩下,一把攥住了苏绵绵正欲逃离的手腕!那力道之大,

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绝。苏绵绵手腕骤然被擒,

一股属于陌生男子的温热和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她脑子“嗡”的一声,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顶!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另一只自由的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

带着被冒犯的怒火和下意识的防御,狠狠向后撞去!“唔!” 一声短促压抑的闷哼。

谢临砚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捣在自己的肋骨下方,剧痛瞬间席卷!眼前金星乱冒,

胃里翻江倒海!他痛得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形,

慌乱之中,手臂胡乱地向前一揽——苏绵绵正因自己那一记肘击得手而心头一松,

手腕还被攥着,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扑过来!她猝不及防,

身体被那股冲力带得猛地向后一仰!“砰!”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

两人在太后和满宫侍从惊愕的目光中,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从锦凳上滚落下来,

重重地摔在了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谢临砚摔得七荤八素,只觉得鼻梁一阵剧痛酸麻,

温热粘稠的液体瞬间涌出。他下意识地一抹,满手刺目的鲜红!

而被他扑在身下当了肉垫的苏绵绵,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后脑勺磕在地砖上,眼前一黑,

疼得龇牙咧嘴。更要命的是,谢临砚那张淌着鼻血的俊脸,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尴尬的角度,

紧贴在她的颈侧!温热的鼻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和脖颈皮肤上,

激起一阵战栗的鸡皮疙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慈宁宫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所有的宫人全都死死低着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拼命憋着笑。

侍立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嘴角抽搐得如同抽筋。凤榻之上,

太后娘娘端着茶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愕,

慢慢变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看看地上叠在一起、鼻血长流狼狈不堪的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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