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周，闺蜜把发给别人的消息错发到我这里：‘他昨晚又来找我了，
婚纱照拍完就翻脸不认人？’附着的照片里，
我的未婚夫正亲吻她锁骨上的蝴蝶纹身——那是我亲手设计的订婚礼物图案。
第一章婚纱店的灯光太亮了，亮得刺眼。我站在三面镜前，
看着身上这件价值六位数的定制婚纱，丝绸面料像水一样顺着我的身体流淌而下。
本该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却因为手机屏幕上那条突然弹出的消息，
让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沈小姐，您觉得腰线这里需要再收紧一点吗？
"婚纱店经理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机械地点点头，眼睛无法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那是林妍发来的消息，我的闺蜜，我的伴娘。『他昨晚又来找我了，
婚纱照拍完就翻脸不认人？』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我的未婚夫周明远，
正低头亲吻林妍锁骨处的蝴蝶纹身。
那只蝴蝶的轮廓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亲手设计的图案，是我们订婚时，
我送给他的"专属礼物"。三个月前的情景突然闪回脑海。那天晚上，
周明远捧着我的设计稿，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薇薇，这个蝴蝶设计太美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我们应该让它成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符号。
"我当时笑得有多甜蜜？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恶心。"沈小姐？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喝水吗？
"经理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没事，可能是站太久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想休息一下。"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得几乎打不出字。
最终，我只回复了五个字：『发错人了吧』发完立刻把手机反扣在腿上，
深呼吸三次才重新拿起。林妍的回复已经跳了出来：『啊啊啊对不起薇薇！
是发给另一个朋友的！你别误会，这是P着玩的图，我们工作室新接的修图单子！
』我的拇指无意识地在照片上放大。那只蝴蝶纹身的每一处线条我都认得，
翅膀边缘那个小小的缺口，是我故意设计的"不完美"。而现在，
这个"不完美"正烙在我最好朋友的皮肤上，被我的未婚夫亲吻。"沈小姐，周先生来了。
"经理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周明远站在婚纱店门口，一身笔挺的深蓝西装，
手里捧着我最爱的白玫瑰。他微笑着向我走来，那笑容曾经让我心动，现在却让我胃部绞痛。
"宝贝，你看上去美极了。"他弯腰亲吻我的额头，玫瑰香气混合着他惯用的木质调香水，
"我刚开完会就赶过来了，想给你个惊喜。"我强迫自己微笑："真巧，
林妍刚也给我发了消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哦？她说什么了？""没什么，
就是婚礼筹备的事。"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说她新纹了个蝴蝶纹身，
跟我设计的那个很像。"周明远轻笑一声，
伸手整理我鬓角的碎发："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跟风。不过她倒是提醒我了，
我们应该把那个蝴蝶设计注册版权，毕竟那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锁骨，正好是纹身应该在的位置。
我突然意识到——他从未真正提议让我也纹上这个图案。"对了，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我改了一下戒指的内圈刻字，想给你看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我们价值连城的订婚戒指。
内圈原本刻着"Forever Mine"，现在后面多了一个精致的蝴蝶图案。
"喜欢吗？"他期待地看着我。"很特别。"我听见自己说。回家的路上，
我借口头疼拒绝了周明远共进晚餐的提议。他一再坚持要送我回家，我只好答应。车里，
他温柔地谈论着婚礼最后的筹备细节，而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考着如何调查这件事。
"薇薇，你今晚很安静。"等红灯时，周明远握住我的手，"紧张吗？
还有一周就正式成为周太太了。""有点。"我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婚前焦虑吧。
""别担心，我会给你最完美的婚礼。"他亲吻我的手背，"对了，
明天我要去邻市出差一天，有个慈善项目的签约仪式。记得想我。""一定。"我点头，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一天调查。回到家，周明远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说是公司有急事。确认他的车驶离后，我立刻行动起来。我们的婚房是周明远半年前买的，
装修全由他负责。我从未怀疑过什么，直到今天。现在，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显得可疑。
我首先检查了他的衣帽间。西装按颜色排列，衬衫按面料分类，一切都完美得令人窒息。
直到我在一件很少穿的风衣口袋里摸到一张酒店房卡——日期是上周三，
那天他说要通宵加班。书房是下一个目标。周明远的书房一向是"禁区"，
他说需要绝对私密的空间处理公司机密文件。我平时尊重这个界限，现在却成了最大的疑点。
门没锁。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立刻注意到书桌上的日程本。翻开最新一页，
明天确实标注着"B市慈善签约10:00"，但旁边还写着一个字母"D"和电话号码。
我拍下这页照片，继续翻找。抽屉大多上了锁，但最下层的一个意外地没锁严。
里面是一叠酒店收据，时间跨度长达两年，全都来自城中几家高端酒店。
最让我心惊的是一个小盒子，
条一模一样的蝴蝶项链——和我生日时周明远送我的那条"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如出一辙。
正当我准备进一步搜索时，书桌上的监控显示器突然闪烁了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摄像头正对着我，红灯亮着——它一直在工作。
我迅速把东西恢复原状，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沈小姐，有些事你该知道。关于你的未婚夫，和那些蝴蝶。
』第2章"沈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私家侦探王磊推过来一份合同，
粗糙的手指在"调查配偶"几个字上点了点。他办公室的百叶窗半开着，
午后的阳光在桌面上切割出一道道阴影。"非常确定。"我签下名字，
推回去一张周明远的照片，"我要知道他明天去B市见了谁，做了什么。
"王磊挑了挑眉毛："只调查明天？""先看明天。"我抿了抿嘴唇，
"如果发现什么...再继续。"实际上，我已经在网上查了那个"D"开头的电话号码。
搜索结果只有一条——某高端伴游机构的客服热线。我的胃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离开侦探事务所，我站在路边深呼吸。五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脸上，
却驱散不了骨子里的寒意。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明远发来的消息：『宝贝，明天早班机，
今晚早点休息。记得锁好门窗，最近治安不太好。爱你。』我盯着最后两个字。"爱你"。
他每天都说，我也每天回应。现在想来，我们就像两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机械地重复着情侣间该有的台词。回到家，我径直走向书房。监控摄像头的红灯依然亮着，
像一只永不闭上的眼睛。我故意避开它的直视范围，假装在书架上找书，
余光却扫视着整个房间。
那个上锁的抽屉——我上次没来得及检查的那个——现在看起来格外可疑。
我试着轻轻拉了一下，纹丝不动。需要钥匙，或者..."叮咚"——门铃突然响起，
吓得我差点叫出声。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程默，我的大学同学，
计算机系的天才，毕业后就鲜少联系。他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手里拎着个电脑包，
眉头微蹙地看着手表。"程默？"我打开门，难掩惊讶，"你怎么...""路过这区，
想起你住这儿。"他晃了晃手里的U盘，"校友会视频，会长让我顺路带给你。
听说你要结婚了？"我接过U盘，突然不知如何回答。告诉他自己可能即将取消的婚礼？
还是假装幸福的新娘？"进来坐坐吧。"最终我侧身让出路，"不过周明远不在家。
"程默的脚步在门槛处顿了一下："周明远？周氏慈善基金的周明远？""你认识他？
"我关上门，警觉起来。"不算认识。"程默跟着我走进客厅，
目光扫过墙上我和周明远的婚纱照，"听说过。他公司去年赞助了我们一个网络安全项目。
"我倒了杯水给他，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房间里快速移动，最后停在书房方向。
那不像普通客人的随意打量，更像在寻找什么。"你还在做网络安全？"我试探地问。"嗯，
开了家小公司。"程默接过水杯，手腕内侧露出一道疤痕，形状奇怪，像被什么烫伤的。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迅速拉下袖口，"最近接了个案子，
挺有意思的——帮一位女士查她丈夫的加密文件。"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这种案子常见吗？
""比你想象的多。"程默直视我的眼睛，"有些人表面光鲜，背地里...很复杂。
"一阵沉默。他在暗示什么？"薇薇，"程默突然压低声音，
"如果你需要...某些技术上的帮助，比如..."他的目光再次飘向书房，
"破解密码或者恢复文件，可以找我。"我手指一颤，水杯差点脱手。他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程默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直觉吧。
你看起来...不像个幸福的新娘。"名片很简单，只有名字和电话，
背面印着一行小字："数据恢复·信息安全"。他离开后，我立刻拨通了王磊的电话。
"明天跟紧点，"我盯着书房的门，
"特别是如果他见了什么女性...注意她们身上有没有..."我哽了一下，
"有没有纹身。"挂断电话，我回到书房。程默的出现太巧合了，但此刻我别无选择。
那个上锁的抽屉像一块磁铁，不断吸引着我的注意力。我试了几把可能的钥匙，都不对。
正当我考虑是否要用更粗暴的方法时，手机响了。是林妍。"薇薇，明天有空吗？我想见你。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怎么了？"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带上质问的语气。
"就是...婚礼前有些话想当面说。"她顿了顿，"很重要。"我们约在明天下午，
周明远"出差"的时间。挂断电话，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林妍愿意坦白，
或许我就不需要那些肮脏的调查了。但到了第二天中午，
王磊的电话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沈小姐，您得看看这个。
"他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但我能听出底下的震惊。微信里接连弹出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周明远在B市酒店大堂，搂着一个红裙女子的腰。第二张是他们在咖啡厅，
女子俯身时，领口露出清晰的蝴蝶纹身。第三张..."不止一个。"王磊说，
"上午十点签约仪式后，他见了三位不同女性，间隔都不到一小时。每位都有那个纹身。
"我死死盯着照片，喉咙发紧。那只蝴蝶——我的设计，周明远所谓的"秘密符号"，
现在成了他标记猎物的方式。"继续跟着他。"我艰难地说，"还有，查查那些女人的背景。
"挂断电话，我机械地化妆、换衣服，准备去见林妍。镜子里的我眼睛发红，
像得了某种热病。咖啡厅里，林妍已经坐在角落。她今天格外精心打扮，
却掩饰不住眼下的青黑。看到我时，她猛地抓住手提包，指节发白。"薇薇。
"她勉强笑了笑，"你看起来...很累。""是吗？"我搅动着咖啡，直视她的眼睛，
"可能是筹备婚礼太忙了。"林妍的锁骨处被高领毛衣遮得严严实实。
我想象着那只纹身藏在布料下的样子，
想象周明远的嘴唇贴在那里..."其实我想说..."林妍突然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
"关于周明远..."我的心跳停滞了一秒。"他...他对你好吗？"她最终却这样问。
"很好啊。"我强迫自己微笑，"为什么这么问？
"林妍的手指在杯沿划着圈："就是...婚前焦虑吧。我有个朋友，
结婚后发现丈夫有另一面...""比如？""控制欲强，
跟踪她...甚至..."林妍突然打住，摇摇头，"算了，不该在婚礼前说这些。
你那么爱他，他肯定是个好人。"她的表情与话语完全矛盾，眼中满是恐惧。
我想起那条误发的消息，想起照片里周明远亲吻她纹身的样子。她到底想说什么？"林妍，
"我放下杯子，"如果你知道什么关于周明远的事，请告诉我。"她猛地抬头，
嘴唇颤抖："我...我不能。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小心点。注意安全。
""因为那些纹身吗？"我直接问道。林妍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知道了？
""我知道他让不止一个女人纹了那个图案。"我冷静得自己都害怕，"包括你。
"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薇薇，对不起，我本想告诉你，
但他...他说如果我敢说一个字，就...""就怎样？"林妍摇摇头，
慌乱地擦掉眼泪："我得走了。就当没见过我。求你...小心他。"她匆匆离开，
留下半杯没喝完的咖啡和满桌谜团。我注意到她临走时不断摸着左腕，
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淤青，像是被手铐勒过的痕迹。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出乎意料，
周明远居然在家，正在厨房准备晚餐。"提前回来了？"我站在门口，努力表现得正常。
他转身微笑："想给你个惊喜。"灶台上的汤咕嘟作响，香气弥漫。"B市的签约很顺利，
明天不用去了。""那太好了。"我走过去，任由他亲吻我的额头，"今天见了林妍，
她说婚礼前太紧张，想取消伴娘身份。"周明远的手顿了一下："真的？
她...还说了什么？""没什么。"我观察着他的反应，"就是说压力大。""嗯。
"他继续切菜，刀法精准，"别担心，我会找其他人选。"晚餐时，周明远异常健谈，
不断回忆我们相识的经过，说到动情处甚至眼眶泛红。若是从前，我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现在，我只觉得毛骨悚然——这表演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对了，"他突然说，
"你今天出门后，有人来过家里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有啊，怎么了？
""书房监控显示有人进去过。"他轻描淡写地说，眼睛却紧盯着我的脸，
"可能是系统误报吧。""哦？"我强迫自己咬了一口沙拉，"你经常查看家里的监控？
""只是偶尔。"他笑了笑，"安全起见。"睡前，周明远很快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睁着眼，回想这一天的发现：三个不同的女人，
同样的纹身；林妍异常的恐惧；书房那个上锁的抽屉...轻轻起身，我再次来到书房。
月光透过窗户，给一切蒙上诡异的蓝色。那个抽屉依然紧锁，
但这次我注意到锁孔周围有细微的划痕——有人经常打开它。我拿出程默的名片，
在月光下看了很久。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我需要打开一个加密抽屉。
可能还需要恢复一些文件。明天能见面吗？』回复几乎立刻到来：『上午十点，青橙咖啡，
后门见。别告诉任何人。』放下手机，我注意到书桌上的监控摄像头红灯依然亮着。但这次，
它似乎正对着我，像一只充满恶意的眼睛。第3章青橙咖啡的后门藏在一条窄巷里，
垃圾桶旁的老旧木门上贴着"员工专用"的褪色标签。我拉了拉帽檐，再次确认四周无人，
才轻轻敲了三下。门开了一条缝，程默的脸半隐在阴影中。"进来。"他低声说，
迅速把我拉进门内。狭小的储物间里堆满咖啡豆袋子，
唯一的光源是角落里一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程默锁好门，递给我一个黑色小装置，
形状像汽车钥匙，但顶端有个微型USB接口。"电磁脉冲锁破解器，"他简短解释，
"对着电子锁按住按钮三秒，大多数家用锁会暂时失效。"我接过装置，
手指微微发抖："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职业需要。"程默调试着电脑，
屏幕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你确定要这么做？发现真相的代价有时候比无知更沉重。
""比嫁给一个连环骗子更沉重？"我苦笑。程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一惊。
他掀起我的袖子，检查什么似的扫视我的手臂内侧。"你在找什么？"我挣脱开来。"纹身。
"程默的眼神变得复杂，"蝴蝶纹身。
"我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因为你不是第一个。
"程默打开电脑上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十几张女性照片的缩略图。
每张照片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每位女性的锁骨处——都有一只蝴蝶纹身。
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这些女人...都是谁？""过去三年里与周明远有过关联的女性。
"程默点开一张照片放大，"其中五人已经...失踪了。"照片中的女子年轻漂亮，
对着镜头微笑，锁骨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照片角落被标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X"。
"你怎么会有这些？"我的声音发颤。程默沉默片刻，
卷起左袖露出那道奇怪的疤痕——现在我能看清了，那是一个被灼烧过的蝴蝶形状。
"我姐姐曾经是其中之一。"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三年前她认识了周明远，
四个月后失踪了。警方认定是自杀，但我...发现了这个。"他点开一段模糊的视频。
画面中，一个酷似周明远的背影站在河边，脚边似乎躺着什么。视频只有七秒，
最后几帧那个身影转过头——虽然像素很低，但那绝对是我的未婚夫。
"这段视频是从我姐姐手机云端恢复的最后记录。"程默关闭文件，"我调查了三年，
发现他有个固定模式：追求女性，让她们纹上蝴蝶标记，然后...淘汰她们。""淘汰？
"我胃部一阵绞痛。程默没有直接回答："你闺蜜林妍，她也有那个纹身，对吗？
"我僵硬地点头，突然想起笔记本上林妍照片旁边的日期。
"婚礼前一天...他标记了那天要做什么？""根据模式，他会'处理'掉现有关系。
"程默合上电脑，"为新婚生活...清场。"储物间突然变得窒息般狭小。
我扶着一袋咖啡豆，努力不让自己瘫倒。"我需要那本笔记本。"我听见自己说，
"今天就要。"程默递给我一副眼镜："智能眼镜，内置微型摄像头和通讯器。戴上它，
我能看到你看到的，必要时指引你。保持联系。"离开咖啡店，我像个梦游者般走在街上。
阳光依旧明媚，行人依旧匆匆，但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回到家，
确认周明远确实在公司后，我直奔书房。那个抽屉在书桌最下方，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此刻却像潘多拉的盒子。我戴上程默给的眼镜，按下电磁脉冲器。三秒后，
抽屉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成功了。"程默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传来，"小心点。
"抽屉比想象中沉重。拉开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皮革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飘出来。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没有任何标记。我拿起笔记本，
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翻开第一页，是一张表格，
列着二十多个女性的名字、年龄、职业、住址...详细得令人毛骨悚然。
每位名字旁边都贴着照片，有些还附着一缕头发或指甲碎片。
"天啊..."程默的声音充满震惊。我快速翻动页面。正如程默所说，
其中五名女性的照片被打上了鲜红的"X"，
"、"收藏完成"...最新的一页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林妍的证件照端正地贴在中央，
下方写着日期：我们婚礼前一天。备注栏只有两个字："清理"。"拍下来。
"程默急促地说，"每一页都要。"我手忙脚乱地用眼镜摄像头拍摄，
突然听到楼下大门关闭的声音。"有人回来了！"我差点惊叫出声。"冷静。
"程默的声音异常镇定，"把东西放回去，立刻离开。"我慌乱地将笔记本放回抽屉，
正要关上时，一张照片从最后一页滑落。我弯腰去捡，耳环却不慎勾住了抽屉边缘，
掉在了里面。"别管耳环了！"程默催促道。楼梯上已经传来脚步声。我勉强关上抽屉，
冲到书架前随便抓了本书，刚翻开第一页，书房门就被推开了。周明远站在门口，西装笔挺，
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他的目光从我的脸滑到我手中的书，再到书桌——那个抽屉。"薇薇，
"他微笑着走进来，"这么认真？在准备婚礼致辞吗？""随便看看。"我努力让声音平稳，
把书放回书架，"你今天回来得真早。""想你了。"他把花递给我，目光在书房里扫视，
"刚才在楼下好像听到书房有声音。""可能是我拿书的声音。"我接过花，假装闻了闻，
"谢谢，很香。"周明远走近书桌，手指不经意地抚过那个抽屉："说起来，
我昨天发现书房监控有一段十分钟的空白。系统故障吧。""可能吧。"我向门口移动，
"我去把花插起来。"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今天去哪了？""就...出去散了散步。
"我试图挣脱，但他的握力大得惊人。"一个人？""当然。"我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怎么了？"周明远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笑容重新浮现："没什么，就是担心你。
最近治安不太好。"他俯身亲吻我的额头，嘴唇冰冷如蛇。"我去换衣服，
然后我们出去吃晚餐吧。我知道你最喜欢的那家意大利餐厅。"他离开后，我瘫在走廊墙上，
双腿发软。耳机里程默的声音传来："他发现了。耳环掉在抽屉里了。""我该怎么办？
"我低声问。"表现得一切正常。"程默说，"但今晚别睡在那栋房子里。找借口出来，
任何借口。"晚餐时，周明远表现得异常温柔体贴，不断回忆我们相恋的细节，
甚至提到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我机械地应和着，每一口食物都像嚼蜡。"对了，
"他突然说，"你最近见过林妍吗？"刀叉在我手中一滑，发出刺耳的声响。"前天见过，
怎么了？""她好像请假了。"周明远啜饮红酒，"公司联系不上她。你们聊天时，
她提到要去哪里吗？""没有。"我放下餐巾，"我去下洗手间。"在洗手间隔间里，
我颤抖着拨通林妍的电话。无人接听。又发了短信，已读但没回复。回到餐桌，
周明远正在看手机，表情专注得近乎冷酷。注意到我回来，他立刻切换回温柔模式："宝贝，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有点头疼。"我顺着他的话说，
"可能最近准备婚礼太紧张了。""那我们早点回去休息。"他招手叫服务员结账，
"明天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些事情，你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回到家，
周明远反常地提出要给我按摩肩膀。他的手指力道适中，却让我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限。
"薇薇，"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对吧？""嗯。"我僵硬地点头。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催眠曲，"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当他俯身想吻我时，我假装突然头疼躲开了："抱歉，今天真的不太舒服。我想早点睡。
""当然。"他体贴地为我拉好被子，"晚安，我的爱。"灯熄灭后，我睁着眼等待。
半小时后，隔壁传来周明远均匀的呼吸声。我轻轻起身，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
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就在我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这么晚了，
要去哪儿啊，薇薇？"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他穿着睡袍靠在走廊墙上，
手里拿着什么——那是我掉在抽屉里的耳环。第4章"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薇薇？
"周明远的声音像刀一样划破寂静。我僵在门口，手指还搭在门把上，
能感觉到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滑。"我..."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想起来答应帮林妍拿点东西。她明天一早要出差。"周明远把玩着那枚耳环，
金属在他指尖翻转，反射着冷光。"半夜两点？"他轻声笑了笑，"而且用这么大的包？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背着那个塞满衣物和证件的双肩包。
谎言被当场戳穿的尴尬远不及恐惧来得强烈——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评估的眼神，像是在考虑什么。
"其实..."我松开背包带，让它滑落到地上，"我们吵架了。我想去酒店住一晚。
"这个半真半假的解释似乎让他放松了些。周明远叹了口气，走过来将我拉入怀中。
他的心跳平稳得可怕。"傻姑娘，"他亲吻我的发顶，"婚礼前焦虑很正常。
但别想着逃跑..."他的手臂收紧，"你永远是我的。"那个"我的"咬字太重，
像在宣示所有权而非爱意。"耳环..."我试图转移话题，"你在哪找到的？
""书房抽屉里。"他松开我，直视我的眼睛，"很奇怪，不是吗？
"我喉咙发紧："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可能吧。"他微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去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那晚我假装睡着，感觉到周明远在身旁辗转反侧。
凌晨四点左右，他终于起身离开卧室。我眯着眼看他从衣柜暗格取出什么东西，
然后轻轻带上门。我立刻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
给程默发了条加密消息："他发现我在调查。林妍失联了。
"回复几乎立刻到来："十五分钟后，后门接你。别带手机。"我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
从床头柜摸出备用现金和证件。正要离开时，
梳妆台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周明远放在那里的耳环不见了。
楼下隐约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我屏住呼吸，从后楼梯溜下去。
厨房的窗户是整栋房子唯一没有安装报警器的出口。推开窗的瞬间，冷风灌进来，
我打了个寒颤。"别动。"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浑身血液凝固，缓缓转身。
周明远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头发勾在扣子上了。"他走过来，
轻轻从我衣领上取下几根长发，"这么着急？""我..."大脑一片空白。"去吧。
"他出乎意料地让开道，"既然你这么想见林妍。"我僵在原地，不确定这是不是某种陷阱。
周明远却已经转身走向咖啡机，仿佛深夜放未婚妻离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记得带手机。
"他背对着我说，"我想随时能找到你。"踏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几乎跑起来。
巷口一辆黑色SUV闪着车灯，程默从驾驶座向我招手。"他放我走了。
"钻进副驾驶后我仍在发抖，"这不对劲..."程默立刻发动车子："他知道你在怀疑，
现在是在玩猫捉老鼠。"车子驶入主路后，程默递给我一部新手机："干净机，用这个联系。
你原来的手机可能被监听了。"我接过手机，
突然注意到程默右手上的新鲜擦伤："你的手...""小事。"他迅速收回手，
"我查了林妍的行踪。她最后出现在自己公寓，之后就没消息了。""我们去那里。"我说，
"现在。"林妍的公寓在城东一栋老式建筑的五楼。电梯里，
程默递给我一副手套："别留下指纹。"门锁很容易就被程默撬开。推开门的一瞬间，
腐臭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捂住嘴，程默迅速打开手机电筒。
客厅一片狼藉——茶几翻倒，靠垫散落一地，地毯上有深色污渍。
程默蹲下用手指沾了沾："血。还没完全干。""林妍！"我忍不住喊出声，冲向卧室。
卧室相对整洁，但衣柜大开着，几件衣服胡乱堆在床上。梳妆台上，林妍常用的香水瓶倒着，
液体流了一桌。最让我心惊的是镜子——用口红潦草写着的"快逃"两个字，已经有些模糊，
像是被手抹过。"她在这里写了字，然后有人试图擦掉。"程默分析道，
"挣扎应该发生在客厅，然后她被带走了。"我双腿发软，扶着梳妆台才没倒下。
台面上散落着各种化妆品，其中一个小首饰盒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我知道那原本应该装着什么——林妍生日时，周明远送了她一条蝴蝶项链，和我的一模一样。
"找找浴室。"程默说。浴室的门半掩着。推开的瞬间，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浴帘被扯下一半，淋浴间的地漏处卡着什么东西。程默戴上手套，
小心翼翼地取出来。那是一条断裂的银链子，吊坠部分不见了。链子上有暗红色污渍，
末端还连着几根长发。"是林妍的项链。"我声音发抖，
"周明远送的..."程默仔细检查链子："不是扯断的，是用工具剪断的。吊坠被拿走了。
"回到客厅，程默开始检查每个角落。我则盯着那些血迹，想象林妍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她试图警告我，而现在..."沈薇。"程默突然从沙发后面举起什么东西，"认识这个吗？
"那是一个小型电子设备，闪着微弱的红灯。程默迅速拆开电池。"GPS追踪器。
"他脸色阴沉，"型号很新，军用级别。""他在跟踪林妍？""不止。"程默环顾四周，
"可能还有监听设备。我们得走了。"离开前，我在门厅的挂钩上发现了林妍的包。
里面的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但夹层里有一张折叠的纸条。我迅速塞进口袋。回到车上，
我才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是林妍娟秀的字迹：『薇薇，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出事了。
周明远不只是出轨。那些女孩...她们都消失了。我找到了一个叫"蝴蝶项目"的东西，
在他公司电脑里。密码是他母亲生日。别相信任何人。快逃。』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条。
"蝴蝶项目"...这个名字让我想起那本黑色笔记本里标记的"已处理"女性。
程默发动车子："我有个安全屋，你先去那里。"安全屋是城郊的一间小公寓，
陈设简单但齐全。程默拉上所有窗帘，打开电脑。"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他连接上一个外接硬盘，"把你拍到的笔记本照片传给我。
"我们花了两个小时分析那本笔记本的内容。程默建立了一个关系图，
将周明远记录的每位女性的信息与公开数据库交叉比对。"五名被打叉的女性，
"程默指着屏幕，"全部报过失踪。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五年前。"我瞪大眼睛："五年前？
那时周明远才...""25岁。"程默调出一张旧照片，
"这是他第一家公司成立时的剪报。"照片上周明远站在剪彩仪式上，身旁是几位政府官员。
背景横幅上写着"明远慈善基金成立仪式"。"等等。"我凑近屏幕，
"这个活动...笔记本上第一个失踪女性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程默迅速比对其他记录："所有失踪女性最后被目击的地点都是周明远组织的慈善活动。
"一个可怕的模式逐渐清晰——周明远利用慈善活动物色猎物，追求她们，
让她们纹上蝴蝶标记，然后...处理掉。"蝴蝶项目..."我喃喃道，
"林妍说在他公司电脑里。"程默看向我："我们需要进入他的办公室。"第二天上午，
我以送午餐为由去了周明远的公司。前台认识我，微笑着放行。周明远正在开会，
办公室空无一人。关上门，我立刻打开他的电脑。登录界面要求密码。
我输入周明远母亲的生日——他曾经在母亲忌日那周情绪低落，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错误。
又试了几个变体，都不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手心全是汗。
突然想起周明远书房的监控密码是我们相遇的日期。屏幕解锁了。我迅速搜索"蝴蝶项目"，
果然找到一个加密文件夹。尝试同样的密码，再次成功。文件夹里有几十个子文件夹，
每个都以日期和字母代号命名。我随机打开一个，里面是一系列监控视频截图，
记录一位女性从进入某个场所到离开的全过程。
最后一张照片总是特写——锁骨处的蝴蝶纹身。最新创建的文件夹命名为"LY"，
日期是昨天。我颤抖着点开——林妍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她的眼神充满恐惧，锁骨处的蝴蝶纹身被画上了红圈。我差点惊叫出声，赶紧捂住嘴。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迅速关闭文件夹，退出登录。周明远推门进来时，
我正"悠闲"地翻看桌上的杂志。"薇薇？"他显得很惊讶，"怎么来了？
""想给你个惊喜。"我强作笑颜，推过餐盒，"你最近太辛苦了。"他亲吻我的脸颊，
目光却扫向电脑："动我电脑了？""想看看我们的婚礼方案。"我假装不好意思，
"但找不到文件。"周明远笑了，打开电脑熟练地调出一个文件夹："在这里。
不过还有些细节没完成..."他点开几张设计图，"喜欢吗？"我机械地点头，
眼睛却盯着他的操作——他输入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密码。
刚才我看到的"蝴蝶项目"文件夹，他根本没有触碰。离开公司大楼，
我在转角处钻进程默的车，浑身发抖。"找到了。"我把偷拍的几张照片给他看，
"林妍还活着...至少昨天还活着。"程默放大照片："背景像是仓库...等等。
"他调整对比度，"墙上的标志，这是周氏慈善在郊区的物资仓库。""我们得报警。
"我说。"没有直接证据。"程默摇头，"这些照片只能证明林妍在那里出现过，
不能证明周明远绑架了她。我们需要更多。"回到家，
我发现有些不对劲——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很整齐，
但我确定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位置有细微变化。更可怕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