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包工头挖到活女尸腿都软了

矿洞包工头挖到活女尸腿都软了

作者: 我迷了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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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矿洞包工头挖到活女尸腿都软了》“我迷了露”的作品之矿洞苏晴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晴,矿洞,林三的悬疑灵异,年代全文《矿洞包工头挖到活女尸腿都软了》小由实力作家“我迷了露”所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本站纯净无弹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2133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6 13:24:17。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矿洞包工头挖到活女尸腿都软了

2025-07-06 15:59:41

为了凑女儿的高中借读费,我接了这单邪门的矿洞翻新活。

下洞第一天就撞邪——按理说废弃二十年的矿洞早该透风,可第七层石屋的门一推开,

霉味里竟混着股茉莉香。“周哥!这女的……手是软的!”小工顺子的声音直打颤。

我拿手电一照,石台上躺着个穿旧旗袍的姑娘,手腕还带着刻“苏晴”的银镯子。

最邪门的是她脚踝上系着红绳,绳头绑着张镇邪符,

符底写着“陈贵封魂”四个大字——那是开发商的名字。当晚张二就失踪了。我顺着矿道找,

听见岩壁后传来指甲刮石头的声响,凑近一摸,墙缝里竟塞着本日记,

纸页上的血字还没干透:“他们用符压我,等矿洞再开,我要让所有踩过我骨头的人偿命。

”更巧的是,第二天省考古所的苏晴来了——和日记里的冤魂同名,

她举着奶奶临终塞给她的银镯子,说:“这矿洞,埋着我们苏家三代人的秘密。

”第1章 矿洞挖出带体温的女尸我蹲在工地铁皮棚里啃冷馒头,手机突然炸响。

屏幕上"陈贵"俩字刺得我眼睛疼——这孙子去年欠我两万块工钱,到现在都没结。"周头,

有个活。"陈贵的声音混着喇叭声,"废弃矿洞翻新,三十万。"我手里的馒头啪嗒掉地上。

女儿下周要交重点高中择校费,差的正好是这数。"三十万?"我喉咙发紧,

"你去年那两万......""连本带利算进去!"陈贵笑,"矿洞就在西河镇,

明早八点,带五个工人。"电话挂了。我蹲在地上捡馒头,指甲缝里还沾着上回刷墙的白灰。

女儿小敏的学费单在裤兜里硌着,红章刺眼。第二天六点,

我带着张二、王四他们五个到矿洞口。山风卷着霉味灌进鼻子,铁门锈得只剩半扇,

门框上"跃进矿"三个红字褪成淡粉。张二用铁镐敲了敲石壁,碎石扑簌簌往下掉:"勇哥,

这洞得有二十年没动过吧?"我摸了摸通风口——全被碎石堵死了。石壁上有道暗红的印子,

指甲抠上去,硬邦邦的。王四凑过来:"这不会是......""干活!"我踹他屁股,

"先清第一层塌方区。"张二的铁镐砸在第三块石头上时,"当"的一声,

火星子溅到他脸上。他哎呦一声甩手腕:"这石头咋比花岗岩还硬?"我拿过铁镐敲了敲,

回音闷得像敲棺材。"往后退。"我喊了一嗓子,抡起镐头猛砸。第三下时,

石头缝里发出"咔"的轻响,整面石壁裂开道半人高的缝。霉味"轰"地涌出来。

张二举着矿灯照进去——石室不大,中央摆着块青石板,上面躺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

她头发散着,辫梢还扎着红绳,领口别着枚银饰,在矿灯下泛着冷光。

王四的矿灯"啪"地掉地上。"活、活的?"他声音抖得像筛糠,"她手......在动!

"我脊梁骨发凉,可脚却往前挪。蹲在石板边,我伸手碰她手腕——皮肤软的,还有温度。

指甲盖是粉的,像刚染过。银饰上刻着"苏晴"俩小字,笔画细得像头发丝。"勇哥!

"张二拽我后领,"这地儿邪性,咱走吧!"我甩开他手。陈贵说这洞就一普通矿洞,

可这石室的封门石是糯米浆砌的,至少得是民国的手艺。姑娘的蓝布衫是学生装,

胸口还别着校徽——西河女中,我爷爷提过,解放初就拆了。当天夜里,

我在临时搭的帐篷里抽旱烟。风刮得帆布哗哗响,突然传来"呜呜"的哭声。

王四"嗷"一嗓子蹦起来,鞋都没穿就往山下跑。张二攥着铁锹冲出去:"我去看看!

"等我抄起手电追出去,矿洞口黑得像张巨嘴。顺着哭声找,越往深处走,

石壁上的血印越多。转过第三个弯道,手电筒光扫到个影子——张二跪在石室门口,

后背绷得像张弓。"二娃子?"我喊他,声音撞在石壁上碎成好几截。他没应。

我凑近才听清,

他嘴里在念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拽他胳膊,

他手腕硬得像钢筋。"张二!"我急了,照着他后颈就是一掌。他瘫在地上,眼睛翻白,

口水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后半夜,张二在帐篷里直抽抽。王四从村里跑回来,

带了瓶白酒:"我问了村头赵瞎子,说这洞解放前埋过女学生......""睡!

"我喝断他的话。可躺进睡袋里,我怎么都闭不上眼。那姑娘的银饰在我裤兜里硌着,

还有她身旁的青石板——我白天看见缝了,像是被人用工具撬过又填上的。后半夜三点,

我摸黑爬起来。裤兜里装着改锥和手电筒,往矿洞走时,风里又飘来那股霉味。

走到石室门口,我蹲下来,改锥尖对准石板缝......改锥尖卡进石缝的瞬间,

我手心全是汗。后半夜的矿洞冷得渗骨头,可我后背的汗还是洇湿了秋衣。

"咔——"石砖松动的声响像根针,扎得我耳朵嗡嗡响。我攥着改锥猛一撬,

半块青砖"咚"地砸在地上。青石板下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躺着本硬皮本子,

封皮油布都烂了,纸页黄得像晒干的橘子皮。我蹲在地上翻开第一页。墨迹晕成团,

字却刺得我眼睛疼:"我叫苏晴,我要控诉——"第二页:"刘地主带人砸了学堂,

说矿洞是他家私产,要埋我们这些闹减租的学生。"第三页:"他们往我嘴里塞土,

我看见王老师被铁链子拽着往深处拖,血滴在青石板上,红得像我扎头发的绳。

"第五页最后一行字歪歪扭扭,像是蘸着血写的:"镇邪符压不住怨气,等雷劈了这破石头,

我要让他们都......"本子"啪"地合上。

我抬头看向石床上的姑娘——她辫梢的红绳,和日记本里写的一模一样。天刚擦亮,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我揣着本子冲出去,正撞上个戴黑框眼镜的姑娘。她背着登山包,

鞋帮子沾着泥,手里举着张照片:"您是周师傅?我是省考古所的苏晴。

"照片里是那枚银饰。"今早收到村民消息,说矿洞挖出刻'苏晴'的民国银饰。

"她推了推眼镜,"能让我看看实物吗?"我摸出银饰。她指尖刚碰着,突然抖了下。

"西河女中一九三六年校徽,"她抬头,眼睛亮得像矿灯,"我奶奶临终前说过,

苏家有个远房姑姑,一九三六年在西河矿洞失踪。"我捏紧日记本。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考古所的?"她从包里掏出工作证,

证件照上的人跟眼前的姑娘一个模子刻的。"我研究民国乡野文献,

"她指了指我兜里鼓起的本子,"如果您找到的是苏晴的日记,我能帮您破译里面的隐语。

"张二端着搪瓷缸从帐篷里探出头:"勇哥,这女娃子说话跟念天书似的,靠谱不?

"苏晴突然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矿洞结构图。她画得极快,

连我昨天没注意到的通风口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矿洞分三层,第一层是作业区,

第二层可能是藏物洞,第三层......"她顿了顿,"县志记载,

民国二十年矿场出过塌方式命案,死了三十七人。"我摸出烟卷点上。这姑娘懂行,

比王四那套"赵瞎子说"实在多了。"合作。"我把日记本拍在她面前,

"你帮我弄明白这洞到底咋回事,我帮你找你姑姑的尸骨。"她低头翻日记本,

手指在"镇邪符"三个字上停住:"去石室。"青石板上的姑娘还躺着。

苏晴举着放大镜凑近石壁,突然"啧"了一声。她抠下块墙皮——下面压着张符纸,

朱砂画的纹路早褪成淡红,边角还沾着黑褐色的东西,像血。"镇邪符,"她声音发紧,

"用活人的血画的。符下压着刻痕,是镇压冤魂的咒文。"她抬头看我,

"您说这姑娘皮肤还有温度?"我点头。她摸了摸姑娘的手腕:"尸温异常,

可能是镇邪符的术法还在起效。"我用改锥敲了敲石壁。"这洞结构不对,

"干了五年水电工,矿洞的回音我熟得很,"第二层塌方区的石头是后填的,

下面应该有通道。"苏晴眼睛亮起来:"县志说矿洞深处有暗河,

当年......""嗤——"像是有人憋不住笑。我和苏晴同时僵住。那声音就在背后,

尾音像根细针,顺着后颈往骨头里钻。我猛地转身。石床空着。姑娘不见了。

苏晴的登山包"咚"地掉在地上。她盯着石床,嘴唇发白:"她......刚才还在。

"我摸出矿灯扫向洞角。石壁上的血印子泛着暗紫,像有人刚用湿手抹过。"走。

"我拽她胳膊,"回帐篷。"她没动。"周师傅,"她声音发颤,"您听见那笑声了吗?

"我当然听见了。像极了昨夜张二跪在洞门口时,风里飘的那声呜咽。后半夜,

张二突然从睡袋里坐起来。他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帐篷外的矿洞方向,

嘴里又开始念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李把他按回床上时,

我摸到张二手腕——烫得惊人。苏晴蹲在旁边翻日记本,突然抬头:"日记里提过,

活埋那天,有个小工帮地主递了铁锹。"她指给我看那行字,"那小工姓王,二十岁,方脸,

左眼皮有颗痣。"我猛地看向张二。他左眼皮上,正有颗黄豆大的黑痣。

帐篷外的风刮得帆布哗哗响。我摸出改锥别在腰后,苏晴把日记本塞进背包。

"天亮就下第二层。"我冲老李喊,"把十字镐磨利了。"张二突然抓住我的手。

他指甲掐得我生疼,眼睛却闭着,

:"她们在喊......在喊我名字......"苏晴的手电筒光照在日记本最后一页。

那里有行被血浸透的字,我之前没注意到:"压得住尸骨,压不住记性。欠了命的,都要还。

"矿洞深处传来水声。我数了数人数——张二、老李、苏晴,加上我。"走。"我踢亮矿灯,

"把该还的,都讨回来。"第2章 石墙后的哭声和血手印我把矿灯往脑门上一扣,

冲老李喊:"十字镐带了没?"老李拍了拍工具包,铁家伙撞出哐当响。张二蹲在地上,

指甲抠进泥里,嘴里还在念叨"对不起",后颈汗湿了一片。

苏晴把日记本往怀里拢了拢:"走吧。"第二层塌方区比昨天更闷。我拿改锥敲墙面,

前三下回声发实,第四下突然空了。"这儿。"我用电笔往灰浆缝里捅,

电笔红光闪得急——墙厚最多十公分。老李抡起十字镐,第一下就砸出个窟窿,

碎石扑簌簌往下掉。"有梯子。"苏晴的矿灯照进去。墙后面是段向下的阶梯,

青苔滑得扎脚。张二突然拽我裤腿,

几乎要抠进布纹里:"哥...下边有哭声..."我踹了他屁股一脚:"哭的是你还是鬼?

走。"阶梯尽头是间小屋。矿灯扫过的刹那,我后槽牙都酸了——满地白骨,腿骨叠着肋骨,

头骨滚到苏晴脚边。她蹲下去,矿灯晃得不稳,

光扫过墙面时突然顿住:"周师傅..."我凑过去。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名字,

"王大栓""李招娣",最下面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苏晴,民国二十六年冬"。

苏晴的手在抖,指尖擦过那两个字,像在摸什么活物。"等等。"她蹲到白骨堆里,

扒拉出半块玉佩。青白玉,刻着缠枝莲。她突然翻背包,从最里层摸出个红布包,

里面也躺着半块玉佩。合在一起时,纹路严丝合缝。"我奶奶...临终前塞给我的。

"她声音发哑,"她说矿洞里有个叫苏晴的女孩,是我们家的人。"我盯着那对玉佩,

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苏晴的名字,在石壁上,在玉佩里,在日记本上,

像根线把所有事串起来了。回帐篷时张二直打摆子,老李拿军大衣裹住他,

说这娃烧得能烙饼。后半夜我起夜,听见帐篷外有动静。王四的铺位空着,

睡袋团成球扔在地上。我抄起手电筒追出去。矿洞外的小路泛着白,王四跑出去二里地,

在村口老槐树下摔了个狗啃泥。我掐住他后脖子提起来,他裤裆湿了一片,

尿骚味冲得人睁不开眼。"我...我看见手了!"他牙齿打战,"从地底下伸出来的,

白得跟浆糊似的...抓我脚踝..."我脑子"嗡"地一声——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

矿洞底下是乱葬岗,民国时地主活埋过人,冤魂的手能从土里钻出来拖人。"你之前见过?

"我捏他手腕,骨头快被捏碎了。他哭嚎着点头:"上个月搬设备,

我瞅见洞壁有白影子...披头散发的...我没敢说..."回到帐篷时天快亮了。

苏晴还没睡,日记本摊在膝盖上。她抬头时眼睛发红,手指停在某一页:"周师傅,

日记里...有个日期。"我凑过去。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晕开一片,

隐约能看见"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初七"几个字。苏晴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行字,

像在碰什么烫人的东西。帐篷外传来风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我摸了摸腰后的改锥,

金属凉得刺骨。苏晴把日记本往我怀里一塞,

手指摩挲着最后一页洇开的墨迹说:“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初七,日军打进县城那天。

”我低头看去,纸页边缘烧焦了半圈,

最后几行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地主王麻子说我给鬼子指路,用铁链锁住我的脚腕。

当井下的土埋到胸口时,我摸出铅笔……若有人读到这封信,请帮我把真相告诉世人。

”我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苏晴喉结动了动说:“那天县城根本没有鬼子,县志上写着,

日军是三天后才到的。”帐篷外突然“咚”的一声。我抄起铁锨冲了出去,

矿灯扫过张二的铺位——空的。被子掉在地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汗酸味。

苏晴拽了拽我的袖子说:“他往矿洞去了。”矿洞口的风像冰碴子一样往脖子里钻。

我跑在前面,矿灯照出两行脚印,是湿泥巴印子,深一脚浅一脚,直直地往洞底延伸。

转过第三道弯,苏晴突然拽住我的胳膊说:“血手印!”墙上有暗红色的印子,

五个指头像是被水泡过,边缘泛白,从腰高的位置一路往上,在转角处断了。我摸了摸,

黏糊糊的,像是刚蹭上去的。“张二!”我喊了一嗓子,回音撞在石壁上,

碎成了好多小声音。前面传来磕头声。“咚”“咚”,一下比一下重。矿灯扫过去时,

我头皮发麻——张二跪在墙根,额头撞在青石板上,血珠子顺着鼻梁往下淌。

他面前的墙上贴满了黄符,符纸边角卷着,还盖着陈贵公司的红色印章。

“是我害了你……”他抽抽搭搭地哭着说,“那天我看见你手扒着棺材缝,

没敢喊人……”我拽着他的后领想把他提起来,他却像滩泥似的往下坠。

苏晴蹲下看着符纸说:“这符不对,镇邪符应该用朱砂,这些是红墨水画的。

”我扯下一张符,底下的墙皮簌簌地往下掉。露出半张报纸,油墨都花了,

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矿洞施工三人窒息身亡,开发商陈贵称系意外。

”日期是2013年,正好十年前。

苏晴突然紧紧捏住报纸边缘说:“我查过陈贵的开发记录,那年他刚拿到矿洞旅游区的批文。

”张二突然掐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说:“哥……他们用水泥封洞那天,

我听见墙里有抓挠声……”我把张二扛在肩上往回走,苏晴跟在后面撕符纸。

风从洞缝里灌进来,刮得符纸哗啦作响。她突然喊道:“周师傅,这些符是拼起来的!

”我扭头看去,她手里的符纸边缘有锯齿状的毛边,两张能拼成一张大的。

最底下那张符角上,模模糊糊能看见半行字:“……魂勿……”矿洞深处传来“咔”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苏晴把符纸塞进背包,系绳子的手直发抖说:“今晚别睡帐篷了,

去车上凑合一宿。”我盯着她背包里鼓起的符纸,

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些符纸拼完整了,怕不是什么镇邪的,倒像是……封魂的。

第3章 镇邪符的秘密和消失的工人我把张二扔在后座上,他额头的血蹭了一片在椅套上。

苏晴蜷在副驾驶,怀里抱着那一沓符纸,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发青。“拼起来。

”她抽了张湿巾擦手,指甲盖还沾着墙皮灰。我把符纸摊在方向盘上,毛边对毛边,

像拼撕碎的作业纸。三张拼完时,

苏晴突然倒吸一口气——符中间用朱砂描着歪歪扭扭的“封魂”二字,

周围画着歪七扭八的星图。“这不是镇邪符。”她翻出背包里的日记,泛黄纸页哗啦啦响,

“民国时镇压冤魂要布五行阵,金、木、水、火、土五张符,少一张都封不住。

”我凑近看日记,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破阵需全揭,魂方得归”。后车座传来动静。

张二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水泥管子”。我摸了摸他脑门,烫得能煮鸡蛋。天没亮透,

老李在洞口喊我。他扛着电焊机,裤腿沾着泥:“周哥,塌陷区那块地松了,

我想把设备先搬过去。”话音没落,“轰”一声响,他整个人栽进两米深的土坑里。

我和苏晴冲过去。老李卡在两根断木中间,左脚被钢筋勾住,疼得直抽气。苏晴扒拉土块,

我用撬棍别钢筋。“周哥!”她突然喊,指甲抠进墙缝里——半张符纸嵌在砖缝里,

背面用钢笔写着“金位已封,魂不得出”。“金位在西。”苏晴擦了擦符纸,

“东、南、北还有三张。”老李被拽出来时,裤脚渗着血,我让他回工棚擦药,

转头对苏晴说:“我带张二去东边找。”张二蹲在洞口啃馒头,眼神发直。我递给他矿灯,

他接的时候手直抖。东边矿道比西边窄,走了半小时,墙缝里钻出股霉味。

苏晴说的旧工棚就在前面,铁皮顶塌了一半,地上堆着腐烂的胶鞋、锈透的扳手,

还有半袋发霉的面粉。张二突然停住。他弯腰捡起把铲子,锈得能刮下红渣。“哥。

”他声音发颤,“这铲子……我见过。”话音未落,他浑身开始抽搐,

铲子“当啷”掉在地上。“我们没做错事……”他掐着自己脖子,“为什么要埋我们?

为什么用水泥封洞?”我去拉他,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扎进肉里。

“他们说给安家费……说我们是意外……”他突然一头撞向石壁,“咚”的一声,

血溅在旧工棚的铁皮上。我接住他往下倒的身子,瞥见那把铲子——木柄上有道深深的刻痕,

被锈迹盖着,像是三个字。远处传来脚步声。苏晴的矿灯晃过来,我刚要喊她,

张二突然在我怀里动了动,梦呓般说:“陈……贵……”苏晴的矿灯扫过铲子木柄,

突然蹲下。她用指甲刮掉锈渣,三个字慢慢露出来——“陈贵建筑队”。

“十年前矿洞塌方死了七个工人。”她翻日记的手在抖,“当时报道说是设备故障,

可苏晴的日记里写……”她指着最后一页红笔字,“‘他们杀了知情者,烧了证据,

但灵魂不会沉默’。”我后颈的汗毛竖起来。张二说“水泥管子”“安家费”,

铲子是陈贵的,十年前的“意外”怕不是意外。摸出手机按陈贵号码。响五声,

他接了:“周头,这么早?”“铲子上有你名字。”我压着嗓子,

“十年前的工人是不是你埋的?”电话里静了两秒,传来冷笑:“周勇,你赚的是我给的钱。

管太多,小心你女儿的学费打水漂。”“你威胁我?”“我提醒你。”他挂了。再拨,

屏幕显示“无服务”。抬头看洞口方向——原本漏天光的地方黑了。

苏晴跑过去喊:“入口被巨石堵死了!”我背起张二。他烧得更烫,额头能煎蛋。“去北边。

”苏晴翻出地图,“五行阵北位是最后一张符,揭了才能破阵。”矿道越走越窄,

空气里有股铁锈味。苏晴的矿灯突然顿住:“在这儿!”半张符嵌在石缝里,朱砂都发黑了。

我用撬棍挑开,符纸“刺啦”一声被扯下来。矿洞开始晃。头顶落石“噼啪”砸地。

张二在我背上抽搐,喊:“封不住了!”远处传来尖啸,像指甲刮玻璃。

苏晴把五张符摊地上,按东南西北中摆好。符边的星图连起来,变成箭头,指向最深处。

“古井。”她声音发颤,“日记里提过,矿洞最深处有口井,是埋人的地方。

”我们顺着箭头走,碎石硌得脚疼。尖啸声变低了,像有人抽抽搭搭哭。

苏晴的矿灯照到井口,青苔爬满石头井沿,往下看黑黢黢的。

“救我……”声音从井底飘上来,细得像游丝。我解下腰间的安全绳,绑在自己腰上。

苏晴攥住绳子另一头:“我拽着。”张二突然抓住我裤脚,

盯着井口:“她要出来了……”第4章 古井深处的哭声和血鞋印我把安全绳在腰上绕两圈,

锁扣咔嗒扣死。苏晴攥住绳子另一头,矿灯在她眼下投出青黑的影子。"我跟你下去。

"她突然开口,手指绞紧绳结,"井壁结构我懂,万一塌方......""太危险。

"我皱眉。"危险的是你一个人。"她扯过自己的安全绳,迅速和我腰间的锁扣卡在一起,

"张二烧得说胡话了,再拖下去......"话音未落,井底又飘上一声"救我",

尾音像被刀割了似的尖。我咬咬牙,拽了拽绳子:"抓稳。"井壁渗着水,

冰得我后槽牙直打颤。矿灯扫过石头,我喉咙发紧——石缝里嵌着半片指甲,暗红色,

像凝固的血。再往下半米,整面石壁爬满抓痕,深的能卡进指节,

浅的像被指甲刮出来的血线。"到了。"苏晴突然轻喊。脚触到实地的瞬间,我松了口气。

但矿灯往前一照,心又提起来——面前是条半人高的窄道,石头顶往下滴着水,

地面铺着层黑黢黢的东西,凑近闻,是铁锈混着腐土的腥。"等等!"头顶传来喊声。

我抬头,井口露出半张皱巴巴的脸——林三。他手里攥着根木棍,裤脚沾着泥,"周头!

这井底下有祭魂台!"苏晴的矿灯晃向他:"什么祭魂台?""民国那会,

地主埋'不祥人'的地儿!"林三声音发颤,"我爹说过,每年清明,

地主家都拿活的往井里填,说是镇矿脉......"他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你们后边!"我猛回头。窄道尽头的石头上,斜靠着具枯骨。左脚上还套着只绣花鞋,

红绸面褪成了暗粉,鞋尖绣的并蒂莲缺了半朵。苏晴的呼吸陡然粗重。她蹲下去,

从包里摸出副白手套,轻轻碰了碰鞋帮。"是她的。"她声音发哑,"日记里写,

我娘给我做的最后一双鞋,鞋尖少绣了个莲子——"她突然拽出本泛黄的日记本。我凑过去,

最后一页用红墨水写着:"我被活埋前,写下最后的愿望——让所有知情者不得善终。

""善终?"我喉咙发紧,"陈贵算知情者吗?

十年前那七个工人......""还有我们。"苏晴抬头,矿灯照得她眼睛发亮,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诅咒的核心。""周头!"洞口方向传来老李的喊。我抬头,

井口的天光被什么挡住了。老李举着矿灯,

影子在石壁上晃:"你们看这个——"他手里捏着张符纸,朱砂画的纹路在矿灯下泛着暗光。

我刚要问,井底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苏晴的日记本哗哗翻页。最后一页的红墨水字被掀起,

背面隐约有几个字——"封魂阵已破"。我扒着井壁往上窜时,后腰被什么碰了一下。

凉得像浸过冰窟的手,顺着衣服缝往骨头里钻。苏晴在井口喊我名字,声音发颤。"快!

"老李的手伸下来,我抓住他手腕被拽上去。落地时膝盖撞在石头上,疼得倒抽冷气。

苏晴蹲下来扒我衣服,矿灯照出后腰上五道青痕——像被指甲抓的。"石碑。

"她突然拽我手机,"拍下来。"我这才想起井底的石碑。刚才矿灯扫过那排名字时,

最后一个"陈有财"刻得极深,石粉还往下掉。苏晴划拉着照片,指尖发抖:"陈贵的爷爷,

县志里记过他是民国地主。""周头!"老李突然扯我袖子。他手里捏着张符纸,

朱砂纹路被汗浸得模糊,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封魂阵已破,怨灵将出"。"刚在洞口发现的,

想打你电话——"他指了指黑屏的手机,"没信号。怕你们出事,

带张二绕侧道找出口......"他声音突然哽住。张二缩在他身后,

盯着矿道深处直发抖。我顺着看过去,石壁上有道新刻的痕迹,

歪歪扭扭的"李大山"三个字,石缝里卡着半块工牌——照片上的人眉眼和老李有七分像。

"我哥。"老李喉结动了动,"十年前跟陈贵干矿洞活,

说去拉屎就没回来......""咚。"井底突然传来闷响。苏晴的矿灯猛地照过去,

井口的影子晃了晃——有双赤脚正从井壁往上爬,脚踝上的银铃铛叮铃作响,

和那具枯骨的银饰一模一样。"她来了!"苏晴拽着我就跑。老李抄起铁锹挡在前面,

张二抱着头尖叫。矿道里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符纸哗啦响,

石壁上的"李大山"被吹落层石粉,露出下面更深的刻痕——是七道并排的竖线,

每道下面都有名字。"跑!"我吼了一嗓子。苏晴的手攥得死紧,指甲掐进我掌心。

背后的铃铛声越来越近,混着细弱的哭声,"救我——"转瞬间又变成冷笑,

"跑不掉......"我们撞开矿洞木门时,天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林三蹲在门口抽烟,

见我们冲出来,烟屁股"啪"地掉在地上。他盯着苏晴手机里的石碑照片,脸色白得像纸,

手指戳着"陈有财"三个字:"这、这是陈贵他爷......"远处传来车喇叭响。

陈贵的黑色越野车碾着碎石开过来,前灯照得人睁不开眼。林三突然抓住我胳膊,

指甲掐进肉里:"他车上......绑着红绳。"我眯眼望去。陈贵摇下车窗,冲我们笑。

他手腕上缠着圈红绳,和井底石壁上的镇邪符纹路一模一样。苏晴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她接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张二烧糊涂了,喊着'姐,

别抓我'......"矿洞深处又传来一声冷笑。这次不是从井里,

是从陈贵车后厢传来的。第5章 七人名单上的血指印我拽着苏晴往帐篷跑,

陈贵的车大灯刺得人眼珠子发疼。林三跟在后边直喘,裤腿沾着矿洞的泥,"周头,

那碑上的七个名儿——"他突然顿住,扫了眼正下车的陈贵。陈贵穿件黑夹克,

腕子上的红绳在太阳底下泛着暗紫,"各位辛苦了啊。"他拍着后车厢,"我让厨房炖了汤,

补补。"后厢缝里漏出股腥气,像泡了血的烂抹布。苏晴攥着手机冲我摇头,

张二在帐篷里烧得说胡话,我抄起铁锹挡在她跟前,"陈总来得巧,我们刚在洞里发现块碑。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亮出来,"上头有您爷爷陈有财的名儿。"陈贵的笑僵在脸上,

喉结滚了滚,"老陈家在这村儿扎根百来年,

有个把祖先名儿在石头上......"他突然提高嗓门,"王四!去把汤端来!

"帐篷后头传来响动,王四缩着脖子钻出来,裤脚沾着草屑。

我心里犯嘀咕——这小子平时躲懒都躲在后头,今儿倒积极?林三拽我到一边,

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我爷说过,民国那会矿上有个陈地主,专挑穷人家娃娃,

说'活人气旺镇矿脉'。"他指了指照片,"碑上那七竖线,怕不是七条命?

"老李突然从矿洞方向跑过来,脸涨得通红,"周头!西边支路通了!"他抹了把汗,

"我跟张二顺着缝儿摸进去,里头有间石屋子!""石屋子?"我心跳漏了半拍。

"墙上挂着七张画像!"老李比划着,"穿长衫的,戴瓜皮帽的,

底下铜牌刻着名儿——"他突然噎住,"跟碑上的竖线......对得上。

"我抄起矿灯就要走,苏晴拽住我,"等等,张二还在发烧......""我让王四看着!

"老李急得直搓手,"那屋子邪性,墙缝里渗着血似的红水!"陈贵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

拍了拍老李肩膀,"大白天的瞎咋呼,我跟你们去。"他腕子上的红绳蹭过老李手背,

老李像被烫着似的缩手。我们刚走到矿洞西口,王四的尖叫炸响。"周头!张二!

张二不见了!"他从帐篷里窜出来,手机摔在地上,"我就低头倒了杯热水,一抬头人没了!

"我脊梁骨发凉——张二烧得迷糊,能跑哪去?"西边支路!"老李突然喊,

"他刚才说要去撒尿,往西边去了!"我们冲进矿洞,老李的矿灯扫过石壁,

在最深处的裂缝前停住。那缝儿窄得只够钻个娃,老李扒着石头往里看,"张二?张二?

""咚!"闷响从地底下传来,像有人砸了块大石头。"老张!"老李吼了一嗓子,

突然踉跄两步——脚下的石板"咔"地裂开条缝,漏出黑黢黢的洞。我趴地上打矿灯往下照,

底下是条暗河,水流声"哗哗"的,水面漂着个蓝褂子——是张二的!"抓住他!

"老李扑过去,手刚碰到张二的衣角,石板又塌了块,"轰"地溅起老高的水花。

"救......救......"张二的声音被水冲散了。我抄起绳子就要往下跳,

苏晴拽住我,"暗河通着后山,先去下游截!"她转身对陈贵喊,"陈总,借你车!

"陈贵摸着下巴笑,"我车后厢装着设备......""放屁!"老李红着眼扑过去,

"我兄弟掉河了!"陈贵一闪身,腕子上的红绳蹭过老李脸,"周头,你工人自己乱跑,

跟我有啥关系?"我攥紧铁锹把,指甲掐进肉里。苏晴突然拽我袖子,"看王四!

"王四缩在洞口,手机贴在耳朵上,嘴皮子直哆嗦,"陈总,

他们......他们看见碑了......"他猛地转头,盯着空气尖叫,"哥?

你咋......"他后腰的衣服被拽得老高,露出半截白腿——不,是只手,青灰色的,

指甲盖儿里塞着黑泥。"王四!"我冲过去,那手"唰"地缩回去。王四瘫在地上,

裤裆湿了片,"我哥......我哥死了三年......"他浑身筛糠,

"他说......说我该死......"矿洞里突然起了风,吹得矿灯直晃。

苏晴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是我在石室捡到的日记本,封皮上的"苏晴"二字被磨得发白。

"刚才在洞口,我摸进那间石室了。"她翻开第一页,字迹歪歪扭扭,

"这日记......是民国二十三年写的。"风猛地灌进来,吹得纸页哗啦响。

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只留半行字:"红绳锁魂,七人血祭......"洞外传来警笛声。

陈贵的脸瞬间煞白。苏晴的手指停在某一页,瞳孔微微发颤,"周勇,

你看......"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凑过去,只见墨迹晕开的地方,

歪歪扭扭写着:"他们要把我和七个姐妹......"洞深处传来铃铛响,

"叮铃——"和井底那具女尸脚踝上的,一模一样。苏晴的手指戳在日记某一页,

纸页被她指甲压出白印:"看这句。"我凑过去,墨迹晕成暗红,

歪歪扭扭的小字扎进眼睛里:"若七人未亡,吾魂永不出。""啥意思?"我喉咙发紧。

她翻到被撕掉的最后一页,边缘还沾着褐黄的血渍:"之前失踪的工人,

疯癫的村民......都是七人后代。冤魂困在矿洞,要等七人全死绝才肯散。

"我后槽牙咬得生疼——张二掉暗河前喊的"对不起",王四看见的青灰手,全串起来了。

"得找出活着的后代名单。"苏晴合上日记,"否则冤魂不会停。

"我掏出手机打给村里刘老头,他九十多了,年轻时给陈地主家放过牛。"七人?

"老头声音抖得像破风箱,"陈有财那老畜牲!民国二十三年,他强抓了七个穷家女娃,

说'活埋镇矿脉'。带头的是苏晴那女学生......"他突然压低声音,"活口?

就剩三个。村长家小子,县城开诊所的李大夫,还有......""还有谁?

"我攥紧手机。"陈有财亲孙子!"老头喊得我耳朵疼,"陈贵!

那狼崽子的爷爷就是陈有财!"手机"啪"地掉地上。陈贵正站在矿洞外,黑夹克裹得严实,

红绳在腕子上勒出深痕。他冲我笑,露出后槽牙:"周头,汤凉了。

"苏晴拽我袖子:"报警。"我刚摸出手机,矿洞方向传来闷响。

林三的喊声响起来:"塌方了!"我冲过去——洞口的碎石块"哗啦啦"往下掉,

林三半个身子卡在石缝里,脸被擦出血。他举着砸烂的手机,哭腔里带着颤:"周头,

我手机......""撑住!"我抄起铁锹撬石头。苏晴拽住我胳膊:"别硬来,

会二次塌方!"碎石突然停了。林三的声音从洞里飘出来,带着股子凉气:"周头,

我摸到面镜子......""啥镜子?"老李扒着石头喊。

"镜里......"林三的声音突然变细,像被人掐住脖子,

"不是我......是个穿蓝布衫的女娃,

扎麻花辫......她冲我笑......"矿洞里刮起阴风,吹得我后颈发凉。

苏晴猛地拽我后退:"那是苏晴!她的魂在引林三!""林三!"我吼了一嗓子。

洞里没动静。只有铃铛声"叮铃叮铃"响起来,和女尸脚踝上的一模一样。

陈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红绳蹭着我耳朵:"周头,要不先撤?

这矿洞邪性......"我转身掐住他脖子,铁锹尖抵在他喉结上:"你早知道,是不是?

你爷爷埋人,你用镇邪符压魂,故意重启矿洞引冤魂杀人!"他脸憋成猪肝色,

腕子上的红绳突然崩断,掉出张黄符,边角还沾着黑血。苏晴捡起符纸,

瞳孔缩成针尖:"这是锁魂符。冤魂被压了十年,现在七人后代没死绝,

她要自己找......"洞里传来玻璃碎裂声。

林三的尖叫刺破矿洞:"她、她往我心口贴纸!凉的!凉的!"我抄起绳子就要往里冲,

苏晴拽住我,日记本在她手里被攥出褶子:"周勇,要救林三,得破了这道符。

"她指了指陈贵脚边的黄符,

"得让苏晴想起她最后咽气前的事......"洞深处的铃铛声突然变急了,像有人在跑。

我盯着陈贵扭曲的脸,又看了看洞里漆黑的方向。"走。"我把铁锹往地上一杵,

"今晚就去那间石室。"第6章 冤魂归来,真相曝光我攥着陈贵后衣领往石室拖,

他腕子上的锁魂符还沾着黑血。苏晴抱着日记本跑在前面,矿灯在她脸上晃出青白的光。

"周头!"老李从洞角窜出来,"张二说地下河能绕到石室后面,我跟他去探路!

"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林三那边...先顾紧要的。"我点头。陈贵突然踹了块碎石,

疼得直抽气:"你们疯了?那符压了十年,破了要出人命的!

"苏晴回头瞪他:"压不住才会出人命。"她翻开日记本,纸页簌簌响,"日记里说,

苏晴被埋前喊了三句'我叫苏晴',那是她最后没咽下去的气。"石室的封门石还歪在墙角,

女尸躺的青石板上落了层薄灰。苏晴蹲下去,用考古刷扫开灰,

露出石板缝里刻的生辰八字——和日记本最后一页的日期分毫不差。"蜡烛。"她伸出手。

我从工具包里摸出三根红烛,火机刚凑近,烛芯"滋啦"一声爆起蓝焰。陈贵突然瘫在地上,

裤裆湿了一片:"别...别念那八个字!""苏晴之名,天地共鉴。

"苏晴的声音像敲在铁板上,"苏晴之名,天地共鉴。"第二句出口时,矿洞开始晃。

顶上的碎石"噼啪"往下掉,我扑过去护住苏晴,眼角瞥见陈贵腕子上的锁魂符突然烧起来,

黑灰打着旋儿往女尸方向飘。"第三句!"苏晴喊。我扯着嗓子吼:"苏晴之名,天地共鉴!

"整座矿洞炸了。石板"轰"地裂开条缝,腐臭味混着血腥味涌出来。

女尸的蓝布衫"刺啦"一声撕开道口子,脚踝上的铜铃铛"叮铃铃"响成一片。

陈贵连滚带爬往外跑,被我一脚踹回青石板上。"林三!"洞外突然传来老李的喊,

"林三爬出来了!"我冲出去,正撞上来回转圈的林三。他浑身是血,手里攥着半块镜子,

镜面上蒙着层雾气。"周...周头..."他牙齿打战,

"我看见...看见穿蓝布衫的女娃,她被几个穿长衫的按着,往井里扔石头。

"他揪住我衣领,"他们喊'苏晴你记着,死了也别想翻身'!""那是她被埋的场景。

"苏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举着日记本,"日记里写过,

地主王大麻子带人把她活埋在矿洞,说'要压你三代,让你连名字都烂在土里'。

""还有张二!"老李从暗处钻出来,裤腿全湿了,"我们顺着地下河漂到水潭,

岸上有块石碑,刻着'忠魂不灭,必报此仇'。"他咽了口唾沫,

"再往前...往前是片白骨堆,那些骨头突然坐起来,齐声喊'陈贵杀了我们'!

"陈贵突然跪在地上,脑门砸在碎石上:"十年前我爸说矿洞底下有乱葬岗,怕影响开发,

我让人刻了镇邪符...那些工人是自己摔死的!不关我事!"苏晴蹲下来,

把日记本按在他脸上:"日记里写着,王大麻子是你爷爷。你们陈家压了苏晴三代,

现在她要讨的,是三代血债。"矿洞突然静了。女尸的铃铛声停了,

林三手里的镜子"咔"地碎成渣。苏晴摸出手机,屏幕亮光照出她眼里的红血丝:"现在,

我需要把日记里的时间、地点、埋尸方位整理成报告。"她看向我,"你拍的矿洞结构图纸,

能借我用用吗?"我掏出皱巴巴的图纸,递过去时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洞外传来警笛声,

陈贵瘫在地上哭嚎,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苏晴把日记本和图纸叠在一起,

月光从洞口漏进来,照见封皮上"苏晴"两个字——和女尸腕子上的银镯刻的一模一样。

"等天亮。"她轻声说,"等天亮就知道了。"天刚蒙蒙亮,

我就着矿灯把图纸摊在青石板上。苏晴的手指在图纸上跳,像敲算盘珠子:"这里是主墓室,

这里是地下河——"她突然停住,"周哥,你画的水潭位置对吗?""错不了。

"我摸出烟盒,抖出根皱巴巴的红塔山,"当年当水电工,矿洞结构记在脑子里。

"她掏出手机快速按了串号码,声音比矿洞风还冷:"省文物局吗?我是苏晴,

矿洞乱葬岗坐标发给你了。对,附了民国日记扫描件和现场照片。"我凑过去看屏幕,

照片里女尸腕上的银镯刻着"苏晴",和日记本封皮的字像一个模子倒的。苏晴又打开微信,

点了个"深度报道"的公众号:"这是我同学,专挖黑幕。"手机刚放下,

洞外传来汽车轰鸣。陈贵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自己的越野车,后车厢堆着个铁皮箱,

正往里面塞一沓泛黄的纸。"烧证据!"苏晴喊。我抄起铁锹冲过去。陈贵见我,

抄起半块砖就砸:"你们敢毁我!"他额头青筋暴起,"那老东西早该烂在地里——""啪!

"警笛声盖过他的叫骂。两辆警车斜着刹在他车前头,几个警察冲下来按他肩膀。

为首的女警举着证件:"陈贵,涉嫌故意损毁文物、非法填埋尸体,跟我们走。

"陈贵的铁皮箱"哐当"摔在地上,散落的纸页被风卷起——是十年前的施工日志,

最后一页用血写着"矿洞下有活人葬"。苏晴蹲下身捡日志,

发梢扫过泥地:"王大麻子是他爷爷,当年活埋苏晴的地主。陈家三代,压着冤魂换钱。

"下午,县文保队的人来了。他们用塑料布裹起女尸,苏晴捧着日记本跟在后面。

我蹲在洞口抽烟,看张二蹲在石头上啃馒头——这小子昨儿还跟中了邪似的,

今儿突然就清醒了。"周头。"他抹了把嘴,"我记起来了。昨儿在地下河,

我看见个穿蓝布衫的姑娘,她冲我笑,说'你道过歉了,我不怪你'。

"我掐了烟:"怪你啥?""我也不知道。"他挠头,"许是我以前踩过她的坟?"三天后,

矿洞拉了警戒线。苏晴穿件白衬衫站在新立的墓碑前,碑上刻着"苏晴之墓"。

她翻开日记本,声音轻得像风:"若世人记得我,我便不再孤独。"话音刚落,

阴了半个月的天突然裂了道缝,阳光漏下来,照得墓碑上的字发亮。

张二突然跳起来:"我想起来了!十年前陈贵让我们填洞,我往石缝里扔过镇邪符!

"他红着眼眶给墓碑磕了个响头,"姑娘,对不住!"工程结款那天,

财务把银行卡拍我手里:"陈贵的公司封了,政府垫的钱。"我捏着卡直奔学校,

女儿正蹲在教室门口写作业,见我就蹦起来:"爸!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到了!

"她扎着马尾辫,像小时候追着我要糖吃的模样。我摸出通知书,边角被她翻得起了毛。

晚上回家,信箱里躺着个牛皮纸信封,没贴邮票,里面只一张白纸,用毛笔写着:"谢谢你,

让我回家。"墨迹没干,像刚滴上去的露水。第二天清晨,我把女儿的铺盖卷捆上摩托车。

她背着新书包坐后座,小拇指勾住我皮带:"爸,我们啥时候去县城办手续?

"我拧动车钥匙,发动机"轰"地响起来。风卷着山雀的叫声灌进耳朵,

前面的路被朝阳照得亮堂堂的。第7章 山外有山,

鬼影追魂我把女儿的铺盖卷绑上摩托车后座时,手机在裤兜里震得腿发麻。"周头!

"林三的大嗓门差点掀翻我耳朵,"你快来后山!我刚才砍野竹,瞅见半山腰有个破祠堂,

牌匾上写着'镇魂'俩字!"我手一抖,尼龙绳"啪"地弹在手腕上。

女儿小芸正踮脚系新书包的带子,抬头问:"爸,咋了?""学校手续晚点办。

"我把安全帽扣她头上,"有点急事。""是不是矿洞那事儿?"她眼睛亮起来,

"我听张二叔说,苏阿姨在碑前说话时,太阳都出来了——""坐好。"我拧动车钥匙,

发动机"轰"地吼开。风灌进领口,后颈凉飕飕的。林三说的山在矿洞西边,

荆棘丛里藏着条羊肠小道。我把摩托车停在李大娘家院外时,她正蹲在门槛上晒艾草,

抬头就盯着我:"周勇,你往邪处走呢。""李婶。"我递了根烟,

"林三说看见镇魂祠——""镇魂祠?"她指甲掐进烟盒,"三十年前我当跳神婆那会儿,

听老辈说过。地主王大麻子活埋了女学生后,怕冤魂闹,在山上盖了祠堂镇着。

"她从怀里摸出串桃木珠,朱砂符都蹭花了,"拿着,避煞。

"苏晴从后座探身:"您知道具体位置?"李大娘突然抓住她手腕。苏晴的白衬衫被攥出皱,

她却没躲,只盯着老人发颤的手指:"您说'她还没走',是谁?""苏丫头。

"李大娘压低声音,"我昨儿夜里听见井台响,水纹圈着圈儿,

映出张蓝布衫的脸——跟你日记本上画的,一模一样。"苏晴的手在抖。

我拽她胳膊:"先看祠堂。"林三蹲在两棵歪脖子树中间冲我们招手。

红漆牌匾半挂在门楣上,"镇魂"俩字褪得发白,倒像血渗进去又干了。门没锁,

一推就"吱呀"响。香案上落满灰,七幅画像却擦得干净——跟矿洞密室墙上那七张,

连褪色的纹路都一样。苏晴凑近最中间那张,轻声说:"这是王大麻子。

""我就说看着眼熟!"林三踢到桌脚,一张画像"啪"地砸在地上。地面裂开道缝。

我摸出电筒往下照。青砖台阶泛着湿冷的光,最下面一级,有双赤脚。白生生的,

脚踝上系着根红绳。"那是...苏晴日记里写的。"苏晴声音发紧,"她被埋时,

我奶奶偷偷塞给她的红绳。""周头,这地儿邪性。"林三往后退,"要不咱——""下去。

"我攥紧电筒。苏晴已经抬脚踩上台阶,马尾辫扫过我的手背,"我要确认。

"台阶越往下越潮。林三的喘气声撞在石壁上,像有人在背后跟着。走到第七级时,

苏晴突然停住:"等等。"她蹲下身,指尖蹭过砖缝里的泥。"这里有新土。"她抬头看我,

"有人最近挖过。"电筒光晃到墙根。半块镇邪符粘在砖上,黄纸边缘焦黑,

跟张二说的十年前填洞用的一模一样。"陈贵?"我咬牙。"不。

"苏晴摸出日记本翻到某页,"日记里写,王大麻子在祠堂地下埋了'镇魂钉',

说是要钉住冤魂的七魄。"她指向台阶尽头的黑影,"如果有人拔了钉——""周头!

"林三突然拽我胳膊,"你电筒照照脚!"我低头。青石板上多了串湿脚印。

从台阶下一路延伸上来,沾着泥,还在往下滴水。苏晴的桃木珠"哗啦"掉在地上。

我弯腰去捡,余光瞥见台阶最深处有团影子。蓝布衫,齐耳短发,正往更黑的地方退。

"晴儿?"苏晴轻声喊。那影子顿了顿。林三的手机在兜里炸响。他手忙脚乱掏出来,

屏幕亮得刺眼:"王四?啥事儿?""他说...他说他在村口老槐树下等咱们。

"林三挂了电话,额头全是汗,"说...说他不敢跟来,怕撞邪。"我抬头往上看。

祠堂的窗户漏进一线天光,照在苏晴的日记本上。她翻到最后一页,

我瞥见上面用钢笔写着:"若有一日,有人能找到镇魂祠的钉——""周叔!

"小芸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张二叔说他送我去学校,让你们别担心!"苏晴合上日记本,

冲我点头。我把桃木珠塞她手里,电筒光扫过台阶下的黑影——已经没了。我们往上走时,

湿脚印还在往深处延伸。林三走在最后,突然绊了下,骂骂咧咧弯腰捡东西。我回头,

见他手里捏着半枚银饰,刻着"苏"字。"这是..."苏晴的声音发颤。

"刚从砖缝里掉出来的。"林三擦了擦,"跟你之前在矿洞找到的那个,像双胞胎。

"祠堂外的风突然大了。我听见山雀扑棱翅膀的声音,混着细不可闻的呜咽。

苏晴把银饰收进包里,说:"去村口。"王四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墩上,烟蒂在脚边堆成小塔。

见我们出来,他猛地站起来,烟掉在地上:"周头,我刚...刚看见树影子里有个人。

""啥样?"我问。"穿蓝布衫。"他喉结动了动,"冲我笑。"山风卷起他脚边的烟蒂,

打着旋儿往山后飞。苏晴摸了摸包里的日记本,又摸了摸那枚银饰。林三把桃木珠重新串好,

塞给王四:"戴着。"我看了眼手机。县城中学的手续还没办,

但此刻山后的云正往镇魂祠方向聚,像团没散开的雾。小芸的电话打过来:"爸,

张二叔说他在学校门口等我!""你先去。"我冲她喊,"爸办完事就来!"挂了电话,

苏晴已经往山后走。林三拍了拍王四的肩:"走,跟我们一块儿。

"王四盯着自己脚尖:"我...我抽完这根就来。"我没再催。老槐树的影子越拉越长,

王四的烟在指尖明灭。等我们转过山坳时,我回头瞥了一眼——他还坐在那儿,背挺得笔直,

像在跟谁说话。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哼唱,像民国时的学堂歌。苏晴加快脚步,我握紧电筒,

林三把砍柴刀别在腰后。镇魂祠的牌匾在风里晃,"镇魂"俩字忽明忽暗。

我跟着苏晴往下走时,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地下通道的石壁上有道红漆箭头,

跟矿洞入口的标记一模一样——这玩意儿是我上个月让工人刷的。"矿洞连到这儿?

"林三拿砍柴刀敲了敲墙,"难怪张二说他失踪那晚,听见水响。

"苏晴蹲在石壁前摸纹路:"民国时期的排水渠,后来被封了。陈贵翻新矿洞时,

应该打通了。"她指了指脚下的青砖,"看,水泥勾缝是新的。"越往深处走,霉味越重。

转过三道弯,前面突然亮堂些——是间石屋,墙上嵌着盏煤油灯,灯芯还剩半截。

石龛里堆着些烂布,我用电筒一照,烂布里裹着本硬壳本子,

封皮上"苏氏族谱"四个字被虫蛀了大半。苏晴的手直抖。她翻开第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全是毛笔小楷:"王大麻子,民国二十三年任保长......"翻到中间,

七个人名被红笔圈了,后面跟着"子""孙"的小字。最后一页贴了张老照片,

照片边角写着"陈贵,1978年生"。"陈贵他爹是王大麻子的外孙。"苏晴倒抽冷气,

"族谱里说,每代选一人守着矿洞秘密——他是第七代!""守个屁!"林三踹了石龛一脚,

"他是怕秘密曝光,才用镇邪符压冤魂!"话音刚落,头顶传来"哐当"一声。我抬头,

石壁裂缝里漏下块碎砖——有人在上面砸门。"周勇!"阿强的破锣嗓子炸响,"陈总说了,

再他妈多管闲事,让你们跟张二一个下场!"三个打手冲进来,铁棍在地上敲得叮当响。

阿强掐着腰冷笑:"把族谱交出来,当啥都没看见。不然——"我摸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传来陈贵的声音:"那批镇邪符多买十张,矿洞填死了,谁能查着?

"接着是另个男声:"张二那小子非说看见女尸,要不......""操!

"阿强扑过来抢手机。我反手把手机塞进苏晴兜里,抄起墙角的断砖砸过去。

林三的砍柴刀"唰"地出鞘,架在阿强脖子上:"动一下?老子砍了你!"苏晴退到石龛边,

攥着族谱喊:"报警!""报你妈!"阿强的手下挥着铁棍冲过来。我抄起石凳砸过去,

听见"咔嚓"一声,铁棍砸在石凳上,迸出火星。突然,所有蜡烛"噗"地灭了。黑暗里,

有水滴声。"哒——哒——"比刚才更密,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然后是哭声。细细的,

像风吹过竹筒,混着点哼调——是民国学堂歌的调儿。

"周...周头..."林三的声音在抖,"你手电呢?"我摸向裤兜,

手电早不知道甩哪儿去了。苏晴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照出阿强惨白的脸——他盯着我身后,

嘴张得能塞下拳头。我慢慢回头。石壁上,映着个影子。蓝布衫,齐耳短发,

脚踝上的红绳晃呀晃。她的手,正搭在阿强肩膀上。"救...救命!"阿强瘫在地上,

铁棍当啷掉了。他的手下全往门外跑,撞得门框"咚咚"响。苏晴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看了眼屏幕:"文物局赵所长的电话。"我捡起步枪,拽着她往外走。经过阿强身边时,

他正对着空气磕头:"我没动钉!是陈贵让我拔的!"祠堂外的天已经黑透了。

山风卷着纸钱飞,像群白蝴蝶。苏晴把族谱塞进包里,说:"赵所长明天来。

"我摸出手机给小芸发消息,刚按下发送键,

山后传来声闷响——像是有块大石头滚进了矿洞。

林三搓了搓胳膊:"那哭声...真的是苏晴?"苏晴没说话。她望着山后的方向,

月光照在她脸上,跟日记本里那张画像,像极了。手机又震了。我划开屏幕,

是条未读短信:"赵所长明日九点到村口,带文物保护队。"山风突然大了。

我听见有人在哼:"长亭外,古道边......"苏晴摸了摸包里的族谱,

又摸了摸那枚银饰。月光下,银饰上的"苏"字,泛着冷光。第8章 血字遗书,谁是真凶?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蹲在村口老槐树下啃馒头,远远看见辆黑色帕萨特晃着大灯开进来。

副驾驶窗摇下,赵所长探出头,油光水滑的背头在太阳下反光:"周老板,带路吧。

"苏晴从祠堂里钻出来,手里攥着日记本。赵所长扫了眼她怀里的东西,

笑出满脸褶子:"小同志,文物得按流程登记。"他转头冲我使眼色,

"矿洞安全评估报告我带来了,省局盖的章,下午就能复工。"我喉咙发紧。

昨儿阿强喊的"陈贵让我拔的"还在耳朵里嗡嗡响,这赵所长倒跟没事人似的。"先看矿洞。

"苏晴把日记本往包里塞,"昨晚山后有闷响,可能涉及塌方。

"赵所长的笑容僵了两秒:"小同志就是认真。"他拍我肩膀,"周老板,

你带两个工人在前头照路,我跟苏研究员殿后。"矿洞入口的警戒线被扯得七零八落。

我打着手电往里走,余光瞥见赵所长摸出手机,

拇指在屏幕上快速划拉——是给人发消息的手势。"这儿结构没问题。

"赵所长用鞋尖踢了踢岩壁,"老周,下午把工人都喊回来,陈总说了,耽误的工期算双薪。

"苏晴突然停住脚:"岩壁渗水。"她伸手摸了把石壁,"和日记里写的'雨季阴寒'一样。

"赵所长掏出手帕擦手:"地质问题嘛,省局报告里都写了。"他看表,

"十点我还得回县里开会,看完就走。"我盯着他后背。这哪是来调查?分明是来催复工的。

等赵所长的车扬尘开走,我摸出烟点上。苏晴蹲在祠堂台阶上翻日记本,

纸页哗啦响:"他刚才看日记本的眼神不对。""我跟去县里。"我掐了烟,"你盯着老李,

让他去村里打听李大娘的事。"县文物局在旧法院楼三楼。我蹲在楼梯间,

看着赵所长进了办公室,门没关严。过了半小时,

楼道传来皮鞋声——陈贵晃着金链子进来了,手里拎着个黑塑料袋。"老周那边盯紧点。

"陈贵把袋子往桌上一甩,"那女娃子的日记,想办法弄到手。"赵所长打开袋子,

露出一叠红票子:"省局的章我都盖好了,评估报告下午就能给你。"他压低声音,

"但那矿洞...真埋了那么多?""埋了又怎样?"陈贵点根雪茄,

"当年我叔公就是县令手下的文书,那批案卷早烧了。"我攥紧楼梯扶手。陈贵的话像根针,

扎得后槽牙发酸。等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我猫腰溜进办公室。抽屉最底层有个牛皮纸袋,

封皮上"矿洞安全评估报告"几个字刺得眼睛疼。翻开第一页,

省文物局的红章还油亮——可我上个月给县医院修电路,见过省局来检查的文件,

那章边缘是麦穗纹,这章倒像是拿萝卜刻的。手机在裤兜震。

苏晴发来消息:"日记有一页被烧过,残留字是'真正的凶手...不是地主...'。

我联系了省图的朋友,查到当年审案的县令姓赵。"我捏着报告冲出办公室,风灌进领口,

凉得刺骨。老李蹲在李大娘家院门口,手里攥着包红塔山。门开条缝,

李大娘探出半张脸:"你周头的人?""婶子,我们就想知道当年的事。"老李把烟塞过去,

"矿洞那哭声,到底咋回事?"李大娘叹口气,放我们进屋。土墙上挂着褪色的黄符,

案头摆着面铜镜,镜面蒙着灰。"我年轻时是守魂人。"她擦了擦铜镜,"乱葬岗的魂不散,

是因为有个替身替他们受罚。"铜镜上刻着字,被磨得模糊:"以我之名,封百怨。

""替身是谁?"苏晴凑近看。"当年那女学生。"李大娘摸了摸铜镜,"她自愿当替身,

可怨气太重,镇不住了。"窗外起风,吹得黄符哗啦响。我盯着铜镜里的影子,

突然想起昨儿在镇魂祠看见的——蓝布衫,齐耳短发,脚踝上的红绳。"走。"我拽起苏晴,

"今晚再下矿洞。""下哪?"老李问。"最深处。"我摸出兜里的手电,

"我昨儿听见山后闷响,那声音...像有人在撬石头。"苏晴把日记本塞进包里,

银饰在月光下闪了闪。她盯着铜镜里的字,突然说:"或许矿洞最深处,有块石碑。

"山风卷着松涛声扑过来。我握紧手电,光柱划破夜色,照向矿洞方向——那里黑得像张嘴,

正等着我们。我摸出裤兜里的强光手电,按下开关。矿洞深处的潮气裹着霉味扑过来,

苏晴的登山靴在岩壁上磕出脆响:"往左两米。

"我抬脚踹开块碎石——石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缝,缝隙里漏着点青灰色。"手电给我。

"苏晴扒着裂缝边缘挤进去,我跟着猫腰钻,鞋跟蹭掉块墙皮。"停。"她的声音发颤。

光柱扫过去。一块半人高的青石碑嵌在岩壁里,碑面蒙着层薄灰。苏晴用袖口擦了擦,

字迹慢慢显出来:"民国二十三年春,苏晴立此碑。"我喉结动了动:"念。

""吾非死于地主之手,而是被同窗所卖。"她的手指抖得厉害,"他们为活命,

将我献给地主。"我攥紧手电,光柱在碑面跳:"接着念。""若吾魂不散,愿代百人之怨。

"她声音发哑,"原来...她不是受害者,是替罪者。"洞顶有碎石簌簌往下掉。

我拽她往回撤:"先出去,赵所长那边——"手机在兜里震得生疼。

是老李发来的定位:镇魂祠后窗。我把苏晴推进裂缝:"你先回祠堂,盯着日记本。

"没等她应,转身往洞口跑。镇魂祠的木门虚掩着。我贴着墙根绕到后窗,

透过玻璃缝看见赵所长猫着腰,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供桌上摆着本族谱,

他正把纸往族谱里塞,又抽出一页——那页纸角沾着暗红,像血。我摸出手机,

镜头对准他的手。"咔"的快门声被风声盖了过去,他没察觉。等他揣着纸溜出门,

我冲进祠堂,族谱第廿三页果然空了半块。连夜把照片发给省纪委邮箱时,

苏晴蹲在灶前煮姜茶。她盯着手机屏幕,突然说:"林三刚才来找我。""啥?

"我点烟的手顿住。"他在祠堂外的老槐树下捡到张纸条。"她从包里抽出张皱巴巴的纸,

边缘焦黑,"血写的,'我是替身……请放我回家。'"我们对视一眼。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祠堂的老钟"当"地响了一声——是后半夜两点。"李大娘说过。

"苏晴把纸条塞进日记本,"替身替百人受怨,可怨气太重,镇不住。

"我掐了烟:"明早去问她。"天刚擦亮,警车鸣笛声响进村子。

赵所长被两个警察架着往车上走,金链子在领口晃得刺眼。陈贵的帕萨特"吱"地刹在村口,

没敢下车,轮胎碾着石子跑了。李大娘蹲在院门口择菜,见我和苏晴过来,

指了指墙角的红布包:"朱砂备好了。"她往我们手里塞了两截桃枝,"夜里去矿洞古井边,

按我教的洒。"苏晴捏紧桃枝:"能镇住?""镇不住。"李大娘抬头看天,

"但能让她...说说话。"夜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时,我摸出红布包里的朱砂。

矿洞深处的古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晴的影子投在井沿上,和碑上那个替罪的女学生,

叠成了一片。第9章 替身归来,谁是下一个?我攥着朱砂袋的手沁出冷汗。

矿洞深处的古井在月光下像口黑棺材,苏晴蹲在井沿边,用火柴点燃最后三柱檀香。

檀香飘起来时,她回头:"按李大娘说的,顺时针洒七圈。"我弯腰往地上撒朱砂,

红色粉末刚碰到青石板,井底突然"咕嘟"冒了个泡。

苏晴的手电光刷地扫过去——水面浮起半截蓝布衫,是民国学生装的样式,

和碑上女尸画像里的一模一样。"周哥......"苏晴声音发颤。我直起腰,

后颈汗毛倒竖。那影子越浮越高,直到整张脸浮出水面。月光照在湿淋淋的脸上,

我差点把朱砂袋砸出去——那是王四的母亲!上个月王四还带着我们去给她上坟,

我记得她眼角那颗黑痣,此刻正顺着下巴往下淌井水。"咚!"檀香"啪"地断了一根。

苏晴拽我胳膊:"走!""等等。"林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举着本泛黄的村志,

额头全是汗,"我翻了老陈家的族谱......每百年,镇魂阵要选个替身。

"他翻到某一页,手电光照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民国二十三年,苏晴;光绪七年,

苏晴;同治元年,苏晴......"他喉结动了动,"她们都是替身,替百人受怨。

"我脑子嗡地响。王四的声音突然从洞口炸进来:"我闺女呢!"他红着眼冲过来,

手里攥着半张照片——是他十岁的女儿,扎着羊角辫。"村头张婶说,

看见个穿蓝布衫的丫头把她拉进矿洞了!

"林三的手指戳着村志:"今年......该换人了。"王四的脸瞬间白了。

他疯了似的往井边跑,我扑过去拽他胳膊,被他一甩甩进了石堆。苏晴喊:"王四!危险!

"他根本听不见,踩着青苔冲到井沿,突然定住了。井里的水开始打转。

那个穿蓝布衫的身影从井底升起来,这次不是王四母亲的脸——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湿发贴在脸上,却冲王四笑:"哥,你不记得我了吗?"王四浑身发抖。

那姑娘伸手摸他的脸:"我是小秀啊,十年前你送我去买盐,

我走丢那天......""小秀?"王四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十年前他妹妹小秀失踪,

全村找了三个月没找到,后来王四他爹急出病,没两年就没了。"哥,跟我走吧。

"姑娘拉他的手,"我一个人在井下好冷......""不!"王四突然吼起来,

甩开她的手去够井沿的石头,"我闺女还小!我不让她替!"我和苏晴冲过去架住他。

那姑娘的脸突然扭曲,指甲变成青灰色,抓向王四后颈。苏晴抄起桃枝抽过去,

她尖叫着缩进水里,水面"轰"地炸起老高,溅了我们一身凉水。等水面平静,

王四瘫在地上哭。林三蹲下来拍他背:"四儿,小秀她......早就是替身了。

"我摸出烟点上,手抖得点了三次才着。苏晴蹲在井边,月光照在她怀里的日记本上。

我看见她指尖轻轻抚过封皮,停在最后几页,那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

像是被撕过又粘回去的。"周哥。"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吓人,

"日记的最后几页......可能写了怎么破替身阵。"井里又传来"咕嘟"一声。

我掐了烟,把王四扶起来:"先回祠堂。"苏晴把日记本往怀里拢了拢,转身时,

我瞥见她指节捏得发白。矿洞外的狗突然狂吠起来。远处传来小孩的哭声,细细的,

像从地底下飘出来的。我把王四架回祠堂时,他还在抽抽搭搭地念叨"小秀"。苏晴关上门,

日记本"啪"地拍在供桌上,纸页簌簌响。我摸出烟,

火柴擦了三次才点着——她翻页的动静太急,像在跟什么抢时间。"找到了。"她突然低喊。

我凑过去,见她手指戳着页脚一行小字:"替身阵破法:生前未悔之人,自愿入墓,

替百人承怨。""啥意思?"我嗓子发紧。"替身不是随便选的。"她抬头,

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每百年被埋的'苏晴',都是心甘情愿替村民担怨的。她们死前没怨,

所以能镇住怨气。"她指尖发抖,"现在要破阵,得有个'生前未悔之人'自愿回去。

"我烟掉在地上。"你想当这个?"她没说话,

只盯着日记本最后一页——那里用红笔写着"苏晴绝笔"。"不行!"我吼,

"你不是那个苏晴!""但我可以成为她。"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奶奶临终说,

苏家姑娘天生带'未悔骨'。当年真苏晴是我远房姑奶,她的血......在我身体里。

"我抓住她手腕,摸到骨头硌得生疼。"要跳井?要埋进那破石室?"她抽回手,

把日记本塞进我怀里。"周哥,王四闺女还在村头哭,张二的魂还在矿洞飘。"她笑了一下,

"我是考古的,该替先人把事了了。"仪式定在子时。祠堂外挤满人,

李大娘举着桃木剑画符,林三抱着一摞黄纸,王四攥着他闺女的羊角辫发绳,

眼睛肿得像核桃。我站在井边,鞋底碾着青石板上的朱砂——半夜的风灌进领口,

冷得我后槽牙直打颤。"苏晴!"我喊她。她穿着蓝布衫,和井里那影子一个样。她回头,

月光照得她脸发白。"周哥,等我下去,你把日记本烧了。""烧个屁!"我冲过去要拽她,

被李大娘拦住。"时辰到了!"她喊,符纸"轰"地烧起来。苏晴一步步往井边走。

我挣开李大娘,可刚跑两步就被林三抱住——这小子平时蔫蔫的,劲儿大得离谱。"苏晴!

"我吼,"你要是敢跳,老子...老子..."她站在井沿,背对我。"周哥,

帮我照顾我奶奶种的茉莉。"话音未落,她抬脚要跳。"等等!"井里突然冒出水泡,

比之前还急。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苍白得像张纸,指甲盖泛着粉——不是青灰色的鬼手,

是活人指甲。我瞪圆眼睛。那手拽住苏晴的裤脚,接着冒出半张脸,湿头发贴在额头上,

可那眼睛...和供桌上老照片里的苏晴一模一样。"谢谢你。"她声音哑哑的,混着井水,

"我等了一百年,终于能自己走了。"苏晴僵在那儿。井里的"苏晴"冲她笑,手慢慢松开,

沉进水里。水面"哗"地翻涌,像有人在底下磕头。"走了。"李大娘突然说。

她摸了摸井边的香,"香没灭,怨气散了。"王四突然跪下来,嚎得惊天动地。林三松开我,

我踉跄着跑到井边——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只有月亮的影子晃啊晃。后半夜,

矿洞没再传来哭声。第二天清晨,我蹲在井边抽烟。阳光从洞口斜照进来,

照见一块银饰卡在石头缝里。我捡起来,背面刻着"谢谢你们",字迹歪歪扭扭,

像用指甲划的。我把银饰塞进背包最里层。转身时,风里飘来股檀香,若有若无,

像场没做完的梦。矿洞口的阳光亮得刺眼,我眯起眼——该带工人结工钱了,

该给闺女交学费了,该把这破矿洞的事,永远留在身后了。第10章 银饰归处,

魂归故里我蹲在井边,烟屁股烫到手指才反应过来。清晨的阳光晒得后颈发暖,

可手里这枚银饰还带着夜露的凉——背面"谢谢你们"五个字,歪歪扭扭像指甲划的,

扎得掌心生疼。昨夜井底那只手又浮上来。苍白的,指甲盖粉粉的,拽住苏晴裤脚时,

我看清了她眼尾的泪痣——和供桌上老照片里的苏晴,分毫不差。"回家吧。

"我用鞋底蹭开石碑前的浮土,指甲抠出个小坑。银饰放进土坑那刻,

听见石头缝里渗出水声,像谁轻轻叹了口气。"周哥。"林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蹲下来,

手里攥着半本烧得焦黑的族谱,纸页边缘还沾着香灰,"刚收拾镇魂祠,在神龛底下翻到的。

"我凑近看,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着名字,最后一行墨迹最浓:"王小梅,

民国三十七年七月十五,替。""王四他妹?"我脊梁骨发凉。

王四总说他妹十年前上山摘野果没回来,原来早被写进这替身名单里了。林三没说话,

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照片边角卷着,上面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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